秦郎,情郎 尘封的往事
原来,他所讲那个笨丫头不是别人正是玄银玲自己。
记得那年,有一温州商人到弦月涧做客,曾带些肥皂给她家,当时秦惜玉也在。她没见过那东西就吵着要看,结果弄出笑话。后来常被秦惜玉当成笑柄来取笑她自以为是,不懂装懂。
现在他不只记得这笑话,还又来取笑她不分黑白。
这是个傻了的人该有的行为吗?她突然想起,那晚上原是他抱着自己跳下湖中,他从来都不做没把握的事,何况他的水性很好,她自己尚没出事他又怎么会有事?所以听了笑话不但不笑,反而生起气来。
“我把你这……你去死吧!”她完全没想到他这些天伤势已经全好,自己哪里还是他的对手?
秦惜玉不知怎样挣月兑她双手的钳制,反而翻身将她点倒在地,然后抱起她的身子,嘻嘻笑道:“好姐姐,我的笨丫头。我见你刚才明明心里头挺高兴的。现在为什么又要生气了?”
玄银玲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只将眼睛恨恨地盯住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恐怕已被凌迟了千遍。但他却不管这么多,又把食指在她鼻头上一点,道:“你老是这样子稀里糊涂。不过,这次我真的好高兴!”看到她眼中的迷惑,他又啧啧地叹道:“想不到仇恨这玩意儿可以伤人,却又可以帮人。原来你真的很喜欢我,才会选择和我同归于尽。我当时想:你这样爱我,我就算真的跌到湖中淹死都愿意!”
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神中略有几分不屑与后悔,晓得她心头一定放不下那些仇恨。但他一向是个自我惯了的人,也不管她的感受。仍旧嬉皮笑脸地想同她亲近。再把她搂得紧一点儿,凑向她的脸蛋儿亲了一口,道:“小玲儿呀,小玲儿。你现在虽然这样恨着我,但是以后你就会爱死我了。”
啊,他在说些什么?她每次与他单独在一起,他说的话做的事就比上次更加的肆无忌惮。难道他想……
果然,他用鼻子在她发际上嗅了一会儿,竟然伸手开始在她腰间模索。急得玄银玲满面通红,心如鹿撞。
可是他却没有罢手的意思,模了一会儿又停下,叫声“怪了!”就把手探到她的胸口,动手要去扯她的衣襟。
天啊,他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眼看就要受他侮辱,真不如死掉算了。一着急,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地掉下来。
秦惜玉只扯了一下就看她泪水涟涟的模样儿,马上晓得她的心思,反而有心逗弄,伸手拍拍她的脸颊道:“你平时老是在我面前端着姐姐的架子,这回看你可还有脸?
“你这畜牲,还不住手?”一人跳出来怒吼道。
“娘?”他刚叫了一声,就被那人拉起身来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真是倒霉!还没怎么着就立即吃了这个大耳刮子。
原来是位紫衫白裙的妇人,相貌竟然和玄银玲长得有九分相似,只是年纪大了点儿,样子也凶了些。
“娘,你怎么……”他惶然地捂着痛处,“你老人家怎么会来这里?”
原来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玄银玲的亲娘秦惜玉的继母——凌月霜。
凌月霜打了一巴掌没过瘾儿,还要再打,秦惜玉连忙躲过一旁。这才暂且作罢,她上前扶起玄银玲解开她的穴道,爱怜地道。“你没事吧!”
玄银玲羞红了脸,一面整理衣衫,一面垂着头道:“没……没有!”
凌月霜这才稍稍放心。复又一指戳到玄银玲的额头上,怒道:“要不是我遇到绢绢,你今天就被这小畜牲给害了。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蠢丫头!”
“我……”听母亲一骂,她的泪水又止不住直往下掉。真是丢死人了,不怪母亲要生气。又听她说到绢绢,才明白母亲是听说他们一同跳崖才来附近寻找的。
秦惜玉见状心想:完了完了。只想跟她开个玩笑,这回被娘看见以为我要怎么着呢。还是快点儿逃走才好。刚要偷偷溜掉,就听那妇人喝骂道:“小畜牲,你还敢跑?那个老东西呢,他在哪里?”
“啊?”吓得他一哆嗦,“您说什么?”
“你过来。”凌月霜冷冷地道。
“……”他怎么敢。
“滚过来,难道要我动手?”
他只得乖乖滚过去,刚走到她跟前又是“啪啪啪”
的几记耳光。“哎哟!”真是虎落平阳,他这几年被打的耳光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
她打完了还不解气又要用脚去踹,玄银玲见状尖声叫道:“娘——”
凌月霜回身骂道:“你这贱丫头,难道你还想帮他?”
不过秦惜玉听她这样一讲也暗忖道:想不到她晓得被我骗了还这样心疼我。嘴角不禁偷偷泛起笑意来。
玄银玲又惊又羞,连连摆手辩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怕这样……这样……会累着您老人家。”
“哼,没出息!”凌月霜显然并不信。但也不想在这事上多做纠缠,又向他厉声道:“我问你那个老东西现在在哪里?”
“什么……什么老东西?”他吞了口口水。
‘小畜牲还要找死!”
“娘。你怎么又骂我,我可也是您的儿子。”他委屈地道。
“别来叫我。你连自己的姐姐都要……”她越说越气,“你还是快点儿说出来,别让我一气之下打死了你做了对不起你亲娘的事。”
“您不就是我亲娘吗?”他还在嬉皮笑脸地道,“我跟小玲儿在一起那是亲上加亲。您……”还想再说,凌月霜已怒不可竭地抬手又是一巴掌。不过这回打得更重,直打得他嘴角渗出血来。
玄银玲看得有些难过,但也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心软,只好别过头去。
“好吧好吧,不叫你娘,叫你姨娘总成了吧!那样的话我和小玲儿……”他还想说:那样正好,小玲儿又不是我姐姐,我们当然可以在一起。但又怕那妇人再打他。只得打住不说。
凌月霜瞪他一眼,忽然冷笑道:“你不必装痴作傻的,你还是快把他的下落说出来,好让大家做个了断。”
“娘,你们在说什么呀?”玄银玲心中奇怪,母亲一直追问那个“老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指戳到女儿脑门儿上,叱道:“笨死了,难怪被人欺负。”
秦惜玉见她又骂玄银玲,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你自己也不见得强过她多少,要不怎么现在才发现?”
“说什么?这就是蔺老鬼教你的?”她又跳将起来要去揪住秦惜玉的衣襟。秦惜玉晓得这回若再被她逮住绝不是打一下子就算了的。使个“癞驴打滚”很难看地躲过去。嘿!这母女俩都爱揪人衣襟。
“你还敢跟我动手?”
“我哪有?”只不过是躲开不让她揍,她简直蛮不讲理!这娘儿俩模样是生得一样,性子可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说吧!这几年你父子扔下我母女两个死到哪里去了?你若不说今天就是个死!”
“……好好,我说就是了。”他一副“怕了你”的样子道,“爹在灵岩山。”
“啊?爹不是……”玄银玲吃惊地望着母亲。
凌月霜道:“这两年我每次去姐姐坡上看都发现有人祭拜。起初我以为是姐姐的旧识,没想到今次我去那里居然发现一陌生人。上前一问,那人说是有人出了银手托他来的。哼,你想想看除非他还活着,谁会出这银子?亏得他躲了这些年,居然不来见我!”
说到这里她牙咬得格格作响,突然指着秦惜玉的鼻子道:“你说,这个狼心狗肺的难道是有了别的女人,才把我母女扔下不管自己风流快活去了?”
“原来爹他没有死。怎么会这样?”她张大了嘴,再看他伏在地上嘴角还渗着血丝,样子十分狼狈。心头说不出是该懊恼还是该高兴。
“快带我去找那老狗。”凌月霜又迫不急待地道。
“老狗?”他苦笑着摇头。
“你还在罗嗦什么?”
“要我带您去也行,不过……”他欲言又止地瞅了瞅玄银玲,玄银玲顿时满面鲜红。
凌月霜一跺脚道:“你要提什么条件?”
“这事儿再简单不过。”他一翻身直挺挺地跪到凌月霜面前,“只要你答应说服爹让我娶小玲儿为妻就行了。”
凌月霜听了先是气呼呼地瞪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却又连连叫好。
“哎呀,娘……”她没想到秦惜玉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更想不到的是娘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不同意。”她气呼呼地道,“您忘了,他刚才……他刚才……总之我不同意。”
“婚姻大事哪由得你?”秦惜玉装做老气横秋地道,又笑嘻嘻地站起来,上前正要去拉她。
谁想到凌月霜一翻手,抓住秦惜玉的肩头用力一捏。
“哎哟哟!”痛得他豆大的汗珠儿自额头上潸潸落下。
“呸!你那样儿也配?我是说你非要提这条件我就打死你自己去找那条老狗。”
嗯?!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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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苏州灵岩山。
两旁草木郁郁葱葱,中有一条浸润的石板小路。顺着这条蜿蜒盘旋的山道往上,水天阁就在路的尽头。一堵粉墙后就是那座七层高的阁楼,从外面看飞檐抖拱,雕栏精美,显得古朴而庄严,倒有几分像佛塔,令人心生虔诚。
“哼,这样小家子气,就敢叫水天阁。”凌月霜不屑地道。
秦惜玉连声称是,“这荒山野地的那自然是比不上家里气派。”这个当老婆的也未免太那个了吧!难怪秦老头儿不愿待在家里。
三人进到院内一看,那阁楼却是建在一个池塘当中。池中种满了莲花,但是并无道路通往阁楼。
凌月霜正要喝骂,秦惜玉早知趣地上前道:“他老人家自从离开您后就后悔得要死,终年在上面面壁思过呢。因为怕人打扰,所以故意不在池上留路。
会有这种事儿?凌月霜疑睇他一眼,正想施展轻功跳过那小池。
蓦地,一人“嗖”的一声自阁楼跳下来,大叫着:“哈哈,霜霜。你怎么找来了?
凌月霜定神一看,脸色大变,”怎么是你这个老鬼?”
玄银玲也挤上前来,看到那个瘦削如竹篾条儿满面红斑的老头儿时,却是一片茫然之色,“他是谁呀?”
“我师父。”秦惜玉笑着答。
“你敢骗我?”凌月霜咆哮道,转身又对那“篾条儿”道:“你躲在这里难道是要找死?”
“哎,别忙……别忙动手。”秦惜玉阻拦不及,凌月霜已经冲上去掐住那“篾条儿”撕打起来。“篾条儿”跳下楼阁的姿式极帅,但现在却像是个全无武功的酸儒,根本躲不开去,被她揪住胡须用力一扯——嘿嘿,脸皮都掉了下来。
只听那“篾条儿”连连叫道:“哎哟哟,痛煞老夫了!”
凌月霜将那脸皮一捧到手心一看,呸!原来是张人皮面具。揭下那层假面皮,就见到真人了。那是一个四十开外,看上去颇有几分道骨的中年人。凌月霜一见那人“啊呀”一声,抓住他的肩头用力晃动,“这会儿又变成你这条老狗了?”
玄银玲见了那人的真面目,有些胜日结舌地道:“是爹?”
那人被凌月霜晃得头昏眼花急忙讨饶:“哎呀呀,你别再晃了,再晃我老命休矣!”
“怎么回事?”玄银玲指着跟前那个与娘扭成一团的人道。
秦惜玉眼神瞬时黯下,缓缓地道:“这是因为……那天早上,你看到的那滩血水——其实是我的师父!”
“什么?”玄银玲母女一齐转头盯着他。
“我是说我师父……”他闭上眼睛,面色十分沉重,“我师父为了能让我骗过冯保就设了这个局,他自己扮做爹的样子,然后由我将他的首级……”
“你杀了自己的师父?”凌月霜放开那人转向他惊叫道。
秦惜玉本来一直有说有笑,但听她这样一讲顿时面如死灰,“我……”
“榛儿,你师父的死不关你的事,不要想得太多。”那“篾条儿”走过来拍着他的肩头劝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什么不关他的事关你的事的,都把我闹糊涂了。”凌月霜吵着道。
那“篾条儿”走到中间说出一番话来,听得玄银玲母女二人惊奇不已。
话说三十年前。秦策的父亲秦政任刑部诗郎时曾接到一份宝庆府上报复核死刑的公文。
一年前,宝庆有一著名大善人一家二十余口在中秋之夜尽数被人用刀斧之类的凶器屠杀,因无线索成为悬案久久不能了结。幸好这一年,县衙新进一名干练的捕快。他查出大善人的四姨太和同县一名戚姓皮匠有染。
所以当时就认定戚皮匠是真凶,并由该捕快领头带众衙役设伏将其擒获,最后问成死罪。
这本是一桩寻常凶案,既然凶手已经画押招供,刑部也只是按惯例做做过场出个批复。但秦政阅读卷宗时发现那位皮匠在做大盗前曾在宫里当过数年太监。既然是个太监又怎能与人通奸,又因奸情去杀人呢?所以打算压下此案待查明情况再做批复。
没想到公文到达的第十日,突有一哑女闯进衙门越级告状。并带来一封血书,自称是皮匠的女儿戚翠娘。
她要替父申冤却没有任何凭据,最后居然提出要以自己的身体交换父亲的性命。结果当然是被拒绝。
不过到了翌日,就有人四处散布谣言到处对秦政进行诬蔑。秦政猜想是戚翠娘的卑鄙伎俩,再加上县衙呈上的所有证据一应俱全,所以一时气愤,当即就在案卷上划下一个大大的红勾。
秋决之日,戚皮匠被推到菜市口处斩。他死后第三天,秦政正好去宝庆办事,忽然听到大善人的坟被人刨开的奇闻。等他第一时间赶到了那片坟地,见到那些尸体时,发现那家人根本不是被人用什么刀斧等凶器所杀,全是中毒身亡,然后被人用刀斧在脖子上故意留下伤痕。
直到此时他才晓得是错杀了好人。秦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立下誓言:秦家子孙如不能找出真凶,永不出仕。
后来终于被他查出宝庆府那个捕快就是杀害大善人一家的真凶。而这个真凶正是他孙儿秦惜玉的师父“血云叟”蔺孤独。说到他之所以会去屠杀大善人一家,却是因为戚皮匠说了一句话叫蔺孤独误会大善人是他的一个大仇人,让他杀错了人。至于具体是什么当中还有些渊源,恐怕只有他与戚家的人才会知道了。
而蔺孤独发现错杀了人反而破罐子破摔,从此变得个性偏激,凡事不问是非只问好恶。他在江湖上滥杀无辜,所到之处血雾迷蒙掀起阵阵腥风,才得了“血云叟”这个外号。但最后却因为过度练功而走火人魔,成了一个废人。
没想到时隔三十年,蔺孤独居然找到了他真正的仇人。那个人是就东厂的冯羽。但他这时已经没有能力替自己报仇了,所以他网罗了大批高手成立了一个杀手组织,又收了离家出走的秦惜玉做他的徒弟要求他替自己报仇。但是冯羽进出时身边常有大批高手,秦惜玉一直没有机会向他下手。
恰逢秦策知道儿子擅自拜他这个邪魔外加秦家的“宿世仇人”为师的事,而将他捉住把手足打断。蔺孤独与其夫人在救走徒弟后,却想到了一个让徒弟得以接近冯羽替自己报仇的办法。
因为他知道秦政父子素来和朝中冯党不合,秦策早年行走江湖时又曾杀过东厂的人,为了让秦惜玉顺利取得东厂的信任,蔺孤独决定扮成秦策的模样自刎,然后由徒弟秦惜玉装成与父亲反目的样子,带着“父亲”的首级去向冯党“投诚”。另一面,为了不让事情穿帮,蔺夫人以秦惜玉的下落为饵将秦策骗到水天阁软禁起来。
秦策起先被软禁心头很是恼火,但最后终于发现冯党在外面胡作非为,把天下搞得乌烟瘴气。慢慢地也觉得蔺孤独虽然是为报私仇,但若能除掉冯羽也的确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加上蔺孤独为报仇已经身亡,所以原来心中对他那一点点不满也没有了,反而对之生出钦佩之心。
他思量再三觉得事已至此,就叫儿子不单要杀死冯羽为师报仇,还要除掉冯党这批朝庭的祸患。在儿子杀死冯羽除掉冯党之前为了不给他带来麻烦,秦策就隐居于这水天阁之中。但因思念故去的秦惜玉的母亲,所以每年清明托人前去坟头上香才被凌月霜发现。
玄银玲听完这个曲折的故事惊叹道:“这个蔺老……伯虽然害死许多人,但他为了报仇居然自尽,真是叫人敬佩啊。”
“屁,你懂什么?”凌月霜斥道,“此人私心太重,才落到这个下场。不过既然他的仇人也是大大该死,那么帮他报仇也不算过。”
“啊!这样说来我们一直错怪了阿榛。”玄银玲有些喜出望外地看向秦惜玉。只见他一言不发,只是怔怔地站在旁边发呆。
“什么错怪,难道他杀死那些人都是该死的?”凌月霜啐道。
玄银玲闻言心头猛一沉。想起他曾经承认在临清县屠村的事儿,还有生死不明的欣儿姑娘,又巴巴地望向他那边。他这时反而很不以为然地仰起头冲她笑了笑。
秦策看了看儿子又惭愧地道:“她的确是杀了许多不该杀的人。这一点,全是因为我这个做爹的失职让他受他师父的影响太多。他师父这人一生孤傲自负,自以为是。总认为能成大事者必能忍人所不能忍,为人所不能为。所以为了达到目地,素来不择手断。阿榛因为受他的影响而认为只要能除掉冯党就是为朝庭、为大明做了莫大的贡献,那样的话,即使牺牲几个小小百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之,如果失去除掉冯党的机会,死的百姓只会更多。”
玄银玲听他这样一说,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凌月霜不满地道:“你既然晓得为什么不去阻止他,反而任他在外面胡作非为?”
秦策道:“我在蔺兄的灵前发过誓,如果榛儿一日不除冯党,我就一日不出这水天阁半步。所以他在外的事我起先并不知晓。只是后来在阁中仆人的谈话里了解到的。何况若非如此,那阉贼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信任他。事到如今,我也不敢说他一定就是错。”
古往今来,能成大事的人哪一个不是脸厚心黑?何况对付冯羽这样的非常之人当用非常手段。所以秦策虽然对儿子的做法不太满意,却也不做苛求,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处世哲学。
但是对玄银玲这个心地善良又单纯的女子来讲却很费解。明明说是在救人,为什么非要去害其他无辜的人呢?这个事儿恐怕她得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想透彻,所以她此时心头非常迷惘。
讲到这儿凌月霜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大叫起来:“好呀!原来你和那老鬼的老婆在一起。怪不得三年也不肯回家来。”
秦策佯怒道:“老太婆你又乱讲!”
“老——太——婆?”凌月霜气得几乎晕倒,“你嫌我老了?讨打。”然后就要开打。
秦策后退两步也吹着胡子道:“蔺夫人在蔺兄死后三个月就因为捱不过思念之情殉情自杀了,你吃的什么干酪?”
“死了?”这个结局她倒没料到。
玄银玲生怕二人开打,见机连忙打岔道:“别忙别忙,我还有些不明白。那个戚皮匠死了那她的哑巴女儿呢?她真是去救父亲的吗?还有,是谁又去刨开靳家的坟墓呢?”
一口气提出这么多问题却不能将二人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