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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杀机 第七章

杀人真的可以那么简单吗?

轻轻拿掉氧气罩,轻松跳上去掐住脖子,一个为生命挣扎了十几年的女人就命丧九泉了?

送客人走后,曾曼躺回沙发上,轻轻捏住那张支票。

──千万不能让丁蔷发现,这是曾曼有生以来第一笔私房钱。

他开始焦急起来,东翻西找想找出一处最隐私的地方。

──沙发下?不行,虽然她不可能为自己打扫房间,但是她极可能用长腿勾出它。

他又翻箱倒柜起来。

──抽屉里?保险箱?从不上锁的,但是忽然锁起来就会产生她的侦探兴趣,就算用原子弹也要炸开。

他折回餐厅,那个地方已被他变成实验室。

显微镜下?试管内?夹在书本里?或是压在书柜下面?

──不行不行,自己对钱脑筋一向不管用,万一当著她的面拿出来怎么办?

突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先存入银行里不就得了,虽然到期日子还久,可以请银行先代为保管……

他却又想起一件事,笑脸立刻变成苦脸。

──以丁蔷本人最大第二个兴趣而言(第一个当然是侦探梦),她最喜欢到银行里查他的帐,而且不是以老婆的身分,而是以警察世家的命令。

最后,他终于想到一个最安全、最值得信任、自男人藏私房钱以来最不可能被怀疑的地方,他把支票压在礼物盒里“长尾巴”内裤下面。

据他了解,丁蔷可能什么毛病都有,就是没有双性恋的毛病,她不可能想穿上那件多一条马尾巴的内裤。

于是他放心地合上盒子,把它塞进床头柜底下,然后拍去手上灰尘,当他看到在床上慵懒入眠的女人,眼睛立刻喷出火来。

──嗯,虽然已经半夜四点,距黎明前还有两个小时时间,两个小时……太绰绰有余了。

丁蔷侧卧在床上,身上只穿著一件男人睡衣,粉白圆润的大腿半露于被单外,手臂横放在另一空位,隐于领口的,他相信是空无一物、细女敕洁白的胸脯,而且非常有预谋的向他招手。

她原来想等的,不过她的耐性只维持五分钟,当她闻著床罩传来曾曼男子汉的气息(事实上是汗臭),自己就先沉入梦乡一圆好梦去了。

曾曼慌乱地解开衣领,当他月兑下最后一件衣物准备冲入战区之时,忍不住瞄一下闹钟。

──不可能再发生意外了吧,谁会在半夜四点找上门。

然后火箭冲向目标物,丁蔷不知等待这样的突击有多久了,虽然还未张开眼睛,但是双臂已经缠上他的。

他火辣辣地吻著她的领口,如他所想,里面空无一物。

她娇笑著,还未从梦中惊醒,他的攻击更加猛烈,她娇笑著,悄悄张开眼睛,然后看到了一个人,她发出骇人尖叫……

“曾曼!”

他依然拚命埋头苦干,不理会她做作似的惊叹……

──咦,丁蔷不会做作的,她只会反攻……

当她再呼唤一次他的名字时,自己的肩膀已被提起来,转身面对惊叹来源。

窗口浮上一个面孔……

换成曾曼惊叹了。

──邱琳琳,意外的带原者。

接下来,屋子里两人乱手乱脚地穿上衣服,窗口外的人立在窄小梁上猛吹冷气。

“你……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丁蔷边穿衣服边发抖。

──事实上,她这个人啊,光说不练。

“差一点。”

“我……我还是处女吗?”

“绝对、肯定、必然、确实,你还是个处女。”

曾曼扣上最后一个钮扣。

丁蔷松了一口气,马上面色又凝重起来。

──这个人反反覆覆的,处于冒险和保守之间挣扎不出来的女性品种。

“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不然就干脆把我绑起来,免得我后悔……”

看她忧愁满面的样子,他觉得好笑。

──不是她后悔不后悔的问题,而是意外……

这点小小的男子汉气概,他还是有的。

待他们整装完毕,曾曼打开窗子让外面的人进来。

邱琳琳提起长裙摔进来,不忘把两只红色高跟鞋拿进来。

“我实在不想破坏你们的好事,但是你的动作实在太慢了,我受不了冷风吹过来的滋味,而且皮肤会受到严重伤害。”

邱琳琳拍拍冻僵了的脸,四只眼睛瞪著她。

“真不好意思,没想到丁蔷如此……”

“我?”丁蔷瞪大眼指自己,马上又指曾曼:“他!”

“事实上,我可以理解男主人和佣人发生感情的心理状况,而且曾曼又是单身汉的情况之下,母猪都可以变成天仙。”

邱琳琳认真地打了个比方。

曾曼憋住脸差点大笑起来。

丁蔷则皱起眉认真思考,母猪就是母猪,怎么可以变成天仙?

当邱琳琳被赶到客厅,而丁蔷仍然杵在卧房里认真思考“母猪”与“天仙”的道理时,曾曼已恢复大侦探本色。

“你跟踪他们两人来的?”

“嗯,这几天家里愁云惨雾一片,我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溜出来,所以就跟到这里来。”邱琳琳带点作贼心虚的表情。

“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太难了,如果我有顺风耳,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说什么。”

“那你想说什么?”曾曼反问她。

“我想说……”邱琳琳用力提一口气。

“是我干的!”

──喔,又一个自首者。

***

“是我干的!”钱泰多叫著。

“是我干的!”钱诗雅叫著。

曾曼坐在钱家豪华客厅里,专心享受上好乌龙茶扑鼻而来的香味。

早上,好不容易送走邱琳琳,丁蔷上课时间也到了,曾曼只好开车送她回去。

回到家,好不容易想倒下来睡一场大觉,钱泰多催人的电话就来了。

接下来,钱泰多伏首承认自己蓄意谋杀妻子,躲在楼上偷听的钱诗雅冲下来,和老爹争执不休……

“你胡说什么,你根本不了解事情真相……”

“我不了解真相?我就是亲手策画杀手计画的凶手,你才一点都不了解事态的严重性。”

“诗雅,别胡说八道,你会因此身败名裂……”

“你呢,你不也一样,除去赵诗柔丈夫的名号,你同样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至少我还有琳琳……”

“没有钱,你拿什么给她幸福!”

“别用你妈咪的观念衡量我们。”

“事实上就是如此!”

曾曼捂起耳朵。

──可惜丁蔷没来,这是一出她最爱看的家庭伦理大悲剧……

诗雅掩面哭泣。

“难道你就不要我们了?”

钱泰多垂头丧气。

“就是因为爱你们,太爱你们了,我只能这么做……”

曾曼喝完茶。

──如果有一支烟更好。

诗雅突然抓住曾曼的手,不是递来一支烟,而是威胁加利诱……

“别相信爹地的话,他是急昏了头,昨天我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爹地阻止不了琳琳,我虽然不知道琳琳去找你的原因,但是必和爹地忽然决定背下黑锅有关,我不能再欺骗下去,是我想勒死妈咪,是我拿掉她的氧气罩……”

忽然诗雅用力跌坐在沙发上,钱泰多用力给她一巴掌。

──哇,剧情愈来愈火爆了……

诗雅捧著脸看他,他看著自己的手,然后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久以前我就想做了,妈咪太过分了,她根本不把你当男人看!”

“我不是指这个,为什么你要替爹地背黑锅,你心里知道是爹地干的,爹地才有可能亲近妈咪,爹地有绝对的动机谋杀妈咪……”

“因为你认为是邱琳琳干的,想替她背黑锅!”

曾曼拿起水杯,还想再要一壶茶,不过看到他们冷峻凛然的脸色也就告罢。

突然父女俩转头一齐瞪著曾曼。

“你认为呢?”

矛头转了方向,曾曼瞠大了眼。

──难不成是我干的?

当然不是,曾曼有他的想法。

“这样吧,给侦探一点时间,三天后我给你们答案。”

***

曾曼终于交上他的报告。

──总算完成辨识组的工作……

不过侦探工作呢?曾曼吓出一把冷汗。

──两天前还挺起胸膛和人家宣布三天就要破案呢,结果已经过了两天……

现在可以专心办案了吧,他想。

下午,他约了丁宇吃饭。

赴约的有三个人。

“没办法,老婆回娘家,小鬼只好跟来了。”丁宇充满歉意地说。

而他那两个同他们老爸一样大块头的小鬼,两个小时内干掉十人份的快餐,现在绕著桌子大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

当一个盘子飞到曾曼头上时,受害者忍不住说话了。

“让他们到丁蔷姑姑家玩吧,丁蔷很喜欢孩子的。”

原想乘机赞美一下丁蔷与生俱有的慈母光辉,没想到丁宇脸色大骇。

“不行,她会灌他们酒,上次就是这样,害两个小鬼醉得爬不起来。”讲起来丁宇仍然心有余悸。

弟弟听到了,他爬上曾曼的膝上。

──哇,才幼稚园小班就这么重,假以时日还得了。

“我喜欢和姑姑喝酒,她会跳月兑衣舞喔。”哥哥跟著附和。

曾曼听得脸都红了。

──原来丁蔷不只对自己,连两个小鬼都不放过……

“曾叔叔有没有和姑姑喝过酒?”弟弟突然转头看曾曼。

──对小孩子不能说谎的。

曾曼瞄一眼丁宇,点点头。

“那一定也看过姑姑跳月兑衣舞-!”哥哥乐得大叫,被丁宇大声喝阻。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还不下来自己去玩!”

小鬼头只好溜下来,继续跑来跑去玩游戏。

当丁宇再度面对曾曼时,脸色明显沉下来。

“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曾曼装作胡涂。

“和丁蔷……”丁宇招招手,曾曼把头靠过去。“上床!”丁宇吼道。

两个小鬼霎时停住脚步。

“现在还不到上床的时候啊,又没有床……”弟弟天真的说。

丁宇气得脸都黑了。

“没你们的事,我是说曾叔叔和姑姑上床了没。”说完,丁宇猛然捂住大嘴,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哥哥立刻变得很忧郁,他跑到曾曼面前。

“姑姑会不会生孩子?爸爸说,男生女生上床后,妈妈就生下我和弟弟了,姑姑会不会再生一个我和弟弟,这样就有两个我和弟弟,哇,好多喔……”他比著手指算不清楚。

曾曼忍不住笑起来。

──可以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让丁蔷生个孩子……

可是却被丁宇一巴掌打去美梦,曾曼捧著嗡嗡作响的头。

──即使他以为只用一丁点力道,但依然能够轻易要人命。

“休想,我老妹只能嫁给警察!”丁宇似凶神恶煞地吼道。

曾曼正想以坚强刚硬、不屈于恶势力、勇敢正义的浩气加以反驳时,他看到对方两只比桌上铁板烧还大的手掌,立刻改变心意。

──再说啦……

“赵诗柔的案子办得如何?”

“毫无头绪。除非再发生第三次事件……她是个相当不合作的受害者。”丁宇愁眉不展地苦笑著。

“怎么说?”

“一问三不知嘛,而且供词颠颠倒倒,让人觉得她有意隐瞒真相。”

“你对她的背景熟吗?我是说,对钱泰多事业的背景熟不熟?”

丁宇立刻大拍胸脯。

“要知道,一个好的警官接到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悬案时,首先一定要熟悉当事人背景资料,即使对方不肯合作,一个好的警官也要冒著生命危险,不顾艰难地查出她刻意想隐瞒的事实真相,古云:天将降大任于好警官时,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啊,口气怎么和丁蔷的一模一样,真是丁家优良的血统啊……

趁他滔滔不绝说完好警官手则时,曾曼已经和两个小鬼玩了一场官兵捉强盗的游戏。

“我说到哪里了?”丁宇喘一口气问。

“赵诗柔的背景资料。”

“喔,是的,赵诗柔背景资料,钱泰多能发迹全靠赵诗柔娘家的帮助,所以钱泰多能有今天,赵诗柔等于是他的恩人。”

“说说看钱泰多的背景。”

“嗯,非常谜样的家伙,他在美国长大,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自己一个人跑到台湾来奋斗,奇怪的是成家以后又把事业重心转回美国,大概离开十年时间才再回国,当时赵诗柔已主宰了整个钱氏企业王国,所以他变成了傀儡。”

“也就是说以前钱泰多可能不是傀儡,回国后的钱泰多变成傀儡了?”曾曼自言自语说。

──两者之间有何差别?

“赵诗柔夺去他的位置,她一直是钱氏企业幕后重要的主使者。”

“赵诗柔曾经自杀过一次……”

曾曼想起这件非常重要的事。

忽然丁宇脸色急转好几种颜色,他低下声音。

“老实说,这是警方高档里悬案之一,到现在还查不出来真正的原因。”

曾曼忽然充满兴趣。

“当时,我才考进警察学校,而且以最高分数考上的,毕业后我又以第一名的成绩保送特殊警务执行单位,这单位可是为专门训练一流的警察人员所设立的,他们的主旨是……”

“请讲重点!”曾曼大拍桌子。

丁宇才又回到正题。

“当时商场刮起一股欢迎钱泰多回国的风潮,由赵诗柔一手经办,在占地千坪的华院隆重欢迎钱泰多回国,商场各式名流人物都到齐了,就等著一睹钱泰多的风采……”

“等等,难道这些人都不认识钱泰多?”曾曼发出疑问。

“当然不是,而是钱夫人都以钱泰多的名号对外应战,所以很多人只听到钱泰多的名字却未闻其人,其实赵诗柔等于是钱泰多的替身,只是真的钱泰多回来了,所以引起大家的好奇,认为赵诗柔要把钱氏企业交还给钱泰多了。”

“结果发生什么事?”曾曼接口。

丁宇大骇。

“你怎么知道以后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大事?”

曾曼瞪他一眼。

──怎么不知道?不然如何发生赵诗柔坠楼事件?

丁宇用力喘一口气。

“结果钱泰多来迟了……”

“怎么说?”

“赵诗柔以为打不动丈夫的心而跳楼自尽。”

──钱泰多迟了?

“钱泰多根本不想回国的,他因为赵诗柔的威胁不得已才回来,赵诗柔威胁若他不回国,她就要在众名流面前死给他看,让他一辈子受良心苛责,永远无法在台湾立足,她要子女恨他,反正就是要以生命报复他就对了。”

“所以他迟了,赵诗柔以为打动不了他的心,于是就跳下楼。”曾曼低语。

“要怪赵诗柔命薄,那天正巧钱泰多的班机误点,足足误了两个小时,所以赵诗柔就变成今天的样子”

说完后,丁宇并不带劲他比较同情赵诗柔的遭遇。

──只能说倒楣两个字了。

“那警方怀疑什么?”

丁宇立刻精神大作。

“我们怀疑有人推赵诗柔下楼,她并不是自杀。”

“有人涉嫌吗?”

“有,当时在场者有七百八十六个客人,每个人都具有嫌疑!”

曾曼用力叹口气。

──难怪到现在还是悬案,七百八十六个,老天……

***

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曾曼就要向大家公布真相。

曾曼却轻松自在地散步到钱家。

他穿著全黑夜行装,手里拿著手电筒,肩上背著一只铁箱,里面装满各式各样的小偷装备,和小偷不同的是,他用的工具都是目前高科技产品。

看起来他不想光明正大地由大门进入,而是想飞天遁地潜人钱家了。

他想到赵诗柔的闺房去逛逛。

其实打听之下,赵诗柔明天才出院,自己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让钱泰多开门进去。

但是他不想惊动任何人。

他轻松解开钱家的防盗设备,只要拿起一张磁片扫描一下就好。

──邱琳琳已承认自己蓄意谋杀,原因是只有除掉赵诗柔,全家才有幸福的一天,她知道钱家没有人下得了手,只有她这个外人。

曾曼轻松跃进高耸铁门,这点绝技是他苦练长高术意外的收获,而对女巨人朋友,总希望自己别被她看扁了。

──钱泰多承认自己蓄意谋杀,他是全家受害最深的人,而且这次他真的陷入爱河了,为了邱琳琳他铁下心冒险。

他健步如飞地穿过钱家花园小径,但他不走大门,反而绕到后面。

赵诗柔的卧房就在上方。

──钱诗雅承认自己是罪犯,不管是不是邱琳琳替她解决了财物危机,她衷心祝福这对佳人。

曾曼取出一条弹簧绳,只要轻轻按一下钮,弹簧绳便会依照电脑设计好的命令,不费吹灰之力附著在赵诗柔卧房外的小阳台上。曾曼绑好自己,再轻轻按一下钮,身子就轻盈自在地飞到阳台上。

──钱富家仗著同样理由想谋杀赵诗柔,不过他比较冲动,竟然想掐死身怀绝技的老妈,当年高楼都跌不死她了,岂肯让儿子软弱的手一把掐死。

窗户是三层防盗窗,稍微棘手些……

可是碰到辨识组高手,窗户也要自动打开。

曾曼运用神奇无比的磁性锁,轻松敲开窗户。

──事实上改行当小偷可能赚更多。

当然曾曼不可能这么做,因为丁蔷不可能爱上一个小偷。

他一举跳进卧室,并且打开手电筒寻觅目标。

非常典型而古老的富太太孤独卧房,飘散著中国传统美德的味道,一切井然有序,一切一尘不染,一切都是如此的怀旧。

可是找不到一张古老的照片。

她封锁了整个记忆,甚至说,她湮灭了所有证据……

他想,只要一张就好,一张就好,一张就能证实曾曼心里的想法。

曾曼开始地毯式搜索,一边继续推理。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连诗雅也承认自己是凶手,也就是说,除了赵诗柔之外,钱家成员团结得不肯让其中一个人受到伤害。

最后曾曼只有使出绝招,他在扫描器上订下照片的材料、色泽、光度,请现代科技替他找出目标。

但是依然一无所获,连扫描器都气得短路了。

他坐在地上发呆,难道天要绝人之路?

一抹奇异月光照过来,照出曾曼正好靠著的方向,他轻轻转过身,原来自己靠在画架上,差点沾污了画布……

──要命,这下子不让赵诗柔发觉都难了……

可是他却被画布上的人所吸引。

画布上的人是……

钱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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