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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不太冷 第四章

厉少棠问的很突兀。

“若你的主上,咳咳,让你嫁给郗大人联姻,咳咳,你是不是也会答应?”

秦司棋愣住了,根本没想到这个家伙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浪费气力居然来说这样的话,厉少棠这个家伙,不但白痴,还疯癫么?

“胡说什么?”

“我问你,咳咳,你的主上,咳咳,让你,让你,咳咳,嫁给这位郗大人,咳咳,你是不是,咳咳,也会答应?”他近乎粗暴地将秦司棋的手掌又紧紧地压上他胸口的伤痕,“撒谎,咳咳,会疼!”

“我?”这个问题是秦司棋从未面对过的,主上若让她去死,作为一名死士,她会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生命,但是嫁人?这也是死士该做的事情么?

“回答我!”

“我不知道……,”秦司棋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她在说的时候,觉得心莫名抽痛了一下,手从他滚烫的胸膛出强抽了出来,“也许,会吧。”

外面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

北府兵这方面仿佛也从漫无目的地敲打呼喊中转入了搬挖之中。两个方向的石壁之外仿佛进行着一场竞赛,比试着谁更加快速,赛龙舟般的节奏紧张,虽然两批人马根本看不到对方,却不约而同地赛着速度。

这边渐渐传来郗鸿轼的声音。

郗鸿轼像是在向什么人询问:“老伯。这里就是刚才塌陷地地方么?您还看到了什么人?”

接着一个苍老地声音回答:“轰隆一声地。人倒是没看到。这里个山洞就不见了。”

“郗大人。怕是秦司马已经遭了毒手!”

“不会。她武功那么好。”郗鸿轼地声音仿佛高了一个调门。厉声斥责。“若在战场。你也敢这样轻易地丢弃袍泽么?”

“大人。她。她毕竟是个女人!”

秦司棋听到这里。火不免大了起来。女人又怎样?暗自攥住了拳头。看向厉少棠:她不能失败。也不应当失败。叫这帮桀骜不驯地北府兵看扁了去。

“别……在意,”一只温暖的手握了过来,是厉少棠。

秦司棋惨淡一笑:“既然如此,便不能让他小瞧了去,对吧,楼主?”

厉少棠仿佛被她这样的语气所灼伤,握着她的那只手抽了一下。

秦司棋却暮地将他推开一旁,向着他背后的石壁中狠狠拍了一掌。只听一声惨叫,石壁破开一个大洞,秦司棋顺势将厉少棠挟在臂弯之中,手中刀抵住了他的颈脉。

“你?!”厉少棠被她的动作惊到了极点,他有些不相信,秦司棋的武功能够将石壁硬生生震碎,并且将石壁另一边正在开凿的人击出几尺之外,不过他更不相信的是,秦司棋竟然挟持他。

石壁之外,站了一小队人马,为首的正是金择书与姚堇。

“不想厉少棠死的,都给我退开,”秦司棋石壁上破开的大洞中试探着伸出两人的半个身子。

姚堇“哼”了一声:“秦姑娘,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人家都说娶妻当娶秦司棋,难道你这样的女子要一辈子这样挟持自己的丈夫?”

“那不过是街上的无聊言语,”秦司棋边说,边观察周围地形,希望能找出一个缜密的逃生路线。

“其实,厉少棠死活与我是无关的,”姚堇的样子活像个建康城内的流氓,一句话能让他说的如此痞气十足,很是让人怀疑他的出身怎么可能是秦国贵族?他眯着眼睛,侧过头看了一眼金择书,“我听她的。”

“择书?没想到你这个男人婆,竟然也有人爱。”

“少套近乎,”金择书的样子倒是比姚堇正经多了,秦司棋望着她水波不兴的面庞,对自己是否能逃出去,失了一些把握,只听她又慢慢说道,“以前,你我,总是不对盘的,抱琴姐对我们都很好,你与入画比较亲厚,如今,若是抱琴姐在,必定会为你求一句情,只不可惜,她已经被你杀了。”

“抱琴姐是扑上去将颈脉割伤的,更何况,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住在楼主心里,于是,我成全她,”秦司棋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厉少棠,“楼主,你不会也想自己扑上去割断自己的颈脉吧。”

厉少棠苦笑:“丫头,咳咳,刚刚,我,刚……咳咳,你可忘了?”

秦司棋摇摇头,仿佛内心里有两个自己,一个在痛斥:秦司棋你是不是疯了,刚刚不是满心满意的打算放过厉少棠,他明明都对你坦诚了心机,你何苦这样逼人太甚。另一个声音坚定地说:不能让那帮北府兵看扁了去,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她望着金择书,希望从她的眼睛当中捕捉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可惜,那双澄澈如婴儿的眼睛刻意让他丝毫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那么,我好想只能听凭择书来处置了?”秦司棋试探性的在问,但是身体却向着里面退去。

她忽然想起,山壁的另一边郗鸿轼也可能很快就将石壁凿穿。

既然如此,她内心某个声音便叫嚣着一个词“成功”,她需要的是成功。

她挟持着厉少棠向后退去,用脚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背上抵着的石壁,希望用言语来拖延住时间。

“金择书,我甚至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也算有些学问,知道通敌卖国怎么写么?”秦司棋嘴里想也不想就连串说出话来,又看了姚堇一眼,“你好歹也是秦国的胡酋,怎么能跑到大晋都城来闹事呢?是不是嫌自己命长?对金择书有情的话,赶快抢了她回秦国,不要在这里淌这趟浑水。”

“司棋丫头,你不要拖延时间了!”金择书缓缓开口,“你现在出来突围,胜算不大,不如,你自绝吧。”

秦司棋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大,最荒谬的笑话,正要发作,忽然感觉身背后的积石有些松动,一只手柔柔地探了过来,模索中抓住了她的手臂。

“秦……是你么?”

郗鸿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秦司棋心中没来由的一紧。背后来的援助不正是解决困境的最好方法么?她的刀不由得从厉少棠的脖颈上移了开去,还刀入鞘,手也一下子握住了郗鸿轼的手,从他掌心写了一个字。

“是。”

郗鸿轼终归不算笨,知道她现在不便于说话,便在她的手心中回写了三个字。

“下一步”

秦司棋回写:左,三,挖。

她心里想着:只要是躲在金择书看不到的位置上,挖开一条出路,拖住时间,非但到时候可以顺利带走厉少棠,之后诱敌深入,也可以顺便将那些来援手的秦国人一网打尽。

接着,耳边响起了轻声的翻动,声音极轻,显然是郗鸿轼命人这样做的。

厉少棠仿佛察觉了身后忽然的安静,问她:“司棋丫头,咳咳,你可是想通了?”

秦司棋将手上力道稍微放了放:“我扶着你去洞口那里,石洞中空气污浊,也不利你的伤口。”说着,将他安放在洞口处坐下,让金择书等人能看到的地方。

然后自己隐身于石壁之外,关注着后面的情形。

厉少棠异常的老实,甚至都没有与金择书做什么眼神,秦司棋又忍不住心里暗骂:这个白痴,要死几次才能学个乖?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对你心怀不轨?

后面坍塌的石堆开始松动了,秦司棋不禁向后望了望。

“秦司棋,你究竟想怎样?”金择书有些起疑。

秦司棋却很是好整以暇,环臂走过来,走过去:“过风……刚刚在山洞里闷得要死,所以好不容易见了光亮,过过风也是好的。”

一句话将厉少棠逗笑了,忍不住朝着秦司棋望了一眼,满眼都是宠溺的神情,不过随之而来的,仍旧是咳喘,气力不济的粗声咳喘。

“怎么会这样?”金择书皱了皱眉头,“楼主,你的伤为何又加重了?”

“又给我打了两掌,”秦司棋笑道,“看不过去,就索性放我走。”

“你……”金择书气的直瞪眼。

厉少棠却摇摇头:“书儿,其实,咳咳,她救了我,不然……咳咳,我早就,咳咳,早就死了……”

秦司棋想到刚刚厉少棠没了呼吸的那一刻,所有的触感袭上心头,淡淡的、暖暖的,一如刚才漆黑中,那些包裹着自己的感情。

“嗵……”一声,最后一块石块已被北府兵打了开,过了一会儿,郗鸿轼的大头就冒了进来,一双乌溜溜,贼兮兮的眼睛,举着火把,打量着秦司棋。

秦司棋向他摆了摆手,示意让调一队小队弓箭手,从这个山洞里鱼贯而入。

厉少棠在咳嗽之中不经意地用手指碰触着她的手臂。

于是僵持的局面,便要打开,秦司棋仍旧被自己困在了两难之间。她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忽然一把将厉少棠拉了起来,向后面慢慢退去,当她推到石堆的破开处,停在了那里,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北府的弓箭手慢慢排列开来,厉少棠正要做声,却给她点了哑穴。

“小金儿,再给你一次机会,”秦司棋傲然大喝一声,“你可放我?”

“保全楼主安然,我可以考虑,”金择书也不是好惹的,见她神情,竟好像是在给一些人使眼色。

秦司棋马上明白她是在石壁两侧布置了人手,等待时机要将我打个措手不及。此时,争强好胜的劲头却是盖过了什么完成任务,什么感情纠葛,只是觉得,没理由让金择书赢了她去。

她隐在暗处,却比金择书多占了一个地势。

秦司棋暗用手语指挥箭手匍匐着身子走到山壁大洞的另一侧,两排各有五人。

从衣袖里取出一截绳链将厉少棠的后腰系了起来,眼睛左右一瞟,随即便将他斜着推了出去。

看厉少棠直勾勾飘向了洞外,金择书安排的几个人也涌了过来,准备抢人。却没想到厉少棠的身形甚至还没有离开洞口,竟然像是个扯线木偶般给人硬生生扯了回去,几支利箭从洞口中飞速射出,将对方弄了一个措手不及。

“散开,”金择书一把拉起姚堇,翻身躲避飞箭的攻击。

箭手在秦司棋的指挥下,分成两批,第一批在洞口射箭,第二批下蹲在上箭,如此周而复始。

本来如果秦司棋趁着这个机会将厉少棠从洞中带离便算是大功告成。可她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他们如此凌厉的箭阵攻击之下,金择书却又忽然发难。

一阵浓烟扑面而来,金择书竟在旁边准备了湿柴,难道不怕本来就咳喘不熄的厉少棠咳死么?

秦司棋本来已经制住了厉少棠地哑穴。见到浓烟滚滚而来。将他一把推了出去。手中绳链松月兑。相信在外面地金择书一定会很好地将他接住。

厉少棠像个球一样从山壁上地破洞里飞了出去。秦司棋也伏低了身体。喊了一声“撤”。然后从刚刚疏通好地山石中飞身抽出。

几个箭手也鱼贯而出。

见到秦司棋从山洞里逃出来。郗鸿轼忙冲了上来。一把递过水囊:“秦司马。担心死我了!”

秦司棋接过水囊。喝了一口。蹙眉。

郗鸿轼忙问:“秦司马。可是还有什么隐患?”

“没,”秦司棋才想起,刚刚听到郗鸿轼始终坚持寻找自己,还是有些感激的,便放柔了声音,“郗大人,多谢了。”

郗鸿轼仿佛得了大赦般兴奋,抓耳挠腮地说:“我们是同袍啊,再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说着,朝着北府兵的统领说道,“整队,集合!”

关于抓捕厉少棠的这件事情,便算是无功而返了。在回去的路上,秦司棋有些懊悔了,当时为何要推上一把,将厉少棠送出石洞,那阵烟雾袭来,好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思考了。

为何自从厉少棠对自己做过那件事情之后,人便成了这样。“喂!”秦司棋将脚步放缓,一把拉住了郗鸿轼。

郗鸿轼一愣。

秦司棋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凑到能感觉对方鼻息的近处和角度,轻轻低下头,一双唇像是即将与郗鸿轼的双唇相交。就在将触未触的当口,秦司棋却停了下来,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态,良久。

郗鸿轼只感到秦司棋一阵阵的气嘘如兰,鼻息间的甜美和心上佳人这样“唐突”的举动让他僵直了身子。

秦司棋却一脸的毫无表情。如果将他拉过来,便如何将他一把推开,口中喃喃自语:“没感觉,原来,真的是没感觉!”

却还没等郗鸿轼反应过来什么事儿,便甩开了他便大步朝前走去,只听身后,郗鸿轼半晌才醒过来一般大喊一声:“完了,我晕了……”

“嗵”一声,重物倒地!

“你!”秦司棋折回来手揪着郗鸿轼的背心,将他像是滩烂泥样的身体提起来,架在肩上,叹了口气,“你们这种文官啊,就是经不起大阵仗,也不对啊,你根本没看到刚才究竟多紧张,怎么就能晕了呢?”边说边叹息着,追上北府兵的队伍,向着驿站走去。

驿站里那些乡绅和官吏渐渐都散了去,只剩了几名差役,北府兵驻扎在驿站旁边,秦司棋将郗鸿轼扶回了驿站的房间。

天色真的黑了,也有月亮,只是此时准备跟秦司马花前月下的那一位真的晕了,他本来只是因为某些心理因素而头昏眼花,后来给秦司棋架了起来,便真的开始晕了,当然,意识是有的,行动能力也是有的,只是心晕了而已,千万不要说郗大人是装晕。

将郗鸿轼扔到床上,凑进来看着他那张应当算是外间所说“面冠如玉”的脸。本来这样文弱的男人是自己极为鄙视的,但是刚刚对袍泽的不离不弃之举,委实让人感动。

正在发愣之间,忽听到两声冷笑。

秦司棋两步抢到窗前打开,看到金择书一身夜行衣站在窗前,明目张胆的看着自己。

“金择书,你还真是神速,才见不久,洗干净了一身血污居然还能换上一身新衣服,又来找我,你以为我还会上当么?”

“秦二姐,你当我想?”金择书走进两步,叹了口气,“你也许不信,是楼主让我来找你的。”

“我信,白痴的人能干出这样的白痴事,我不会跟他走的,”秦司棋一句话便要封住金择书下面的话语,硬着心肠想要关上窗。

“慢!”

“还有事?”

“他,要死了……”

这句话送入耳朵当中,秦司棋的手凝住了,窗外的风轻轻送在她脸上,仿佛是最锐利的辫子,抽进她的心理,她偏过头,手攥紧窗棂框。

“他要死了,求你去一趟,”金择书说的恳切,秦司棋也相信她不会用厉少棠的生死开玩笑,“你……”

“我跟你去!”

“不行,秦司马!”身后某个“晕”人,立刻坐起来,猛醒,吃惊地叫道,“你真要跟她走?”

秦司棋向金择书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走到郗鸿轼身边:“郗大人,我与厉少棠好歹也是主仆一场,他要死了,于私,我想要去送他一程。”

郗鸿轼是不知道桓温要“楼印”的,只道他与秦司棋的任务只是剿灭“造反”的天下第一楼,他听秦司棋这样说,心里却有些喜悦,觉得这位冰冷的秦姑娘竟然还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忙点头应了:“那要快去快回,当心那些反贼使诈!”

“什么反贼?”金择书倒有些不忿,跃窗而进,“你说谁反贼?”

“说你啊?”郗鸿轼也不示弱,“你是反贼,你们全家都是反贼!”

“笑话了,”金择书冷哼一声,“我们楼主家族两代忠于大晋,谁敢说他们是反贼,我家从小便是贫民老百姓,既无反贼的实力也无反贼的野心,倒是你们这边的主子,那个什么姓桓的兵痞,那才是铁杆反贼呢,谋权篡位之心,永远不死!你们家大人族长是郗超吧,跟桓温那个老匹夫沆瀣一气,你当是什么好东西呢?”

“你……你!”郗鸿轼这样文采滔滔的家伙竟被金择书骂的说不出话来。

秦司棋皱皱眉头,拉着金择书又跃出窗外,独独留下郗鸿轼目光呆滞地怨道:“难道都不知道我房间有门么?”

金择书等人原本是在城郊的村民家里分散住着,这样一来,既可以隐藏行迹,又能保持联络。厉少棠所住的房子是个独居的老汉,可巧的是这老汉竟也有喘症,整个房间一里之外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喘声,就像是竞赛一般。

不过,老汉的喘声倒比厉少棠的更加有力。

秦司棋随着金择书来到厉少棠的床边,见他咳喘连连,鼻孔和嘴巴加起来只能出气,进气已经非常费力了,禁不住心里一酸,抢着走到床边,手将要碰到厉少棠的时候,却停到了半空中。

“你这是何苦呢?”

“丫头,咳咳……你……来……了,咳咳,”厉少棠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几番挣扎之后,却硬生生还是倒了下去,双目虚浮地望着秦司棋,“咳咳,你,还是来了。”

“才那么一时半会儿的没见到,你……”

秦司棋本来是想讥讽他两句,但是看这人现下如此悲惨,心里不免愧疚,毕竟是自己将他从天下第一楼楼主的位置上拉下来,变成了现在犹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她把言语放缓了许多,“你不是说过,除了厉少棠自己,任谁也杀不了他么?”

“咳咳,对啊,现在……咳咳,就是……咳……他自己,要,死了,”厉少棠的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自己的气力,咬着牙说出来,嘴边已经开始渗出了血。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秦司棋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叫我来,可是要把楼印给我?”

“唉……”厉少棠叹了口气,笑容凄凉地看向金择书,金择书一扬眉,摇摇头,摊开手,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悄然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厉少棠从怀里拿出一只精巧的印盒,交到秦司棋的手中:“咳咳,反正,咳咳,我也要,咳咳,死了,咳咳,谁做皇帝……咳咳……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话语有些深沉,“只是……咳……你不要……不要看……直接交给……咳咳……交给桓温……以免你……咳咳……招致……咳……杀身之祸!”最后的话语恳切,教秦司棋觉得他甚至临死都惦记着自己的安慰,禁不住接住印盒的双手交握在了他的手中。

“楼主,对不起!”

“除了,咳咳咳,这声对不起,还……咳咳,有没有别的?”

秦司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低下头,用双唇柔柔地封住了厉少棠的嘴唇,蜻蜓点水般,然后直起身,似要将每个字都送人他耳朵当中说:“我,有感觉的!”

厉少棠笑了,手慢慢松月兑垂了下去,笑的时候,嘴张开,露出满是血的牙齿,却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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