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是狐狸精 第六章
夜已深,秋风冷冷地吹过大地,狂风骤雨不知在何时已停止了。
南霁天背着梦儿往潭边的一间小破屋去,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救的,只依稀记得,就在他抱着梦儿的身子急速往下坠之时,一道白光突然将他们笼罩,他眼前一亮,便失去了意识,等他醒过来-,两人已经平安地躺在一处水潭边了。
那道白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困惑不解,但南霁天并没有时间再多作细想,此刻最令他担忧的是梦儿的伤势,他脸上的血肉已经凝固泛黑,双目紧闭,嘴角流血不止,呼吸脉搏相当微弱,已是奄奄一息了。
幸好在这寂静如死的山谷里还有一间小破屋可供他们栖身疗伤,南霁天推测这间破屋大概是以前住在这儿的山野樵夫所留下的,里面还有一些堆放整齐,却满布灰尘的木柴和破烂的毛毯。
破屋里脏乱又狭窄,南霁天先把屋内的有毒动物驱走或毁尸灭迹后,才将梦儿轻轻放在角落的稻草堆里;为他盖上一张毛毯后,他连忙升火为他取暖。
待一切事情料理完毕,南霁天赶紧走到梦儿身边替他检视伤口,当他火速地将梦儿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解下,发现他身上自胸部到腰部竟缠满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布条时,他才恍然大-,原来他当真是女儿身,怪不得他老觉得梦儿的言行举止都有股女人味,那果真不是他的错觉。
惊愕过后,南霁天忙把梦儿身上那些布条解开,然后再以梦儿身上所带的金创药处理她右肩上的剑伤。
南霁天见伤口迅速收口止血,这才放下心。
可是对医术他只懂得一些基本要领,剑伤虽难不倒他,但梦儿所受的内伤,他可就一筹莫展了。
怎么办?荒山野地他要上哪儿找大夫替梦儿治疗伤势?
对了!梦儿不是给他一瓶灵药吗?要他危急时才可以服用,虽不知这药有何作用,但还是让梦儿试试吧!
于是南霁天连忙掏出怀中药瓶,里面只有三颗灵药,他扳开梦儿的牙关强行喂她吃下一粒,然后又塞了一粒在口中让她含着,一切的生机只有寄望这两颗灵药了。
就在南霁天喂完灵药后,梦儿脸上那些黑黑硬硬的血块因脸部肌肉的牵动终于月兑落,南霁天这才明白那只是一张变形的人皮,并非是受伤所致,而当他瞧清人皮之下那张苍白清艳的娇容后,他又再次惊愕住,而且为之窒息。
老天!想不到梦儿竟然会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位女子!
南霁天凝望着昏睡中的梦儿,无法置信地轻触她苍白的脸庞,这是真的吗?
“怎么这么烫?”南霁天被梦儿额上的高温给吓到。这才注意到她脸红得不象话!
糟了!梦儿伤势严重,至今仍昏迷不醒,现在又发高烧,这下岂不是更危险?
南霁天连忙到外头取水为梦儿退热,但小屋破烂不堪,一阵一阵凛冽的山风自缝隙吹进屋里,唯一的毛毯又破又薄,根本不足以御寒,结果梦儿的高烧依然不退,而且有持续升高的倾向。
“好……好冷……”梦儿在昏迷状态发出呓语,娇小发颤的娇躯在稻草堆里卷缩成一团。
南霁天无助她看着高烧不退的梦儿,顿时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他该怎么做?能替她暖身退烧的方法他都试过了,再这样高温下去,梦儿恐怕是不行了。
不行!他好不容易才知道梦儿就是山中那位神秘女子,他还有好多话要跟她说,他绝不允许梦儿死在他面前!
看来,唯今之计只有——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只要能保住梦儿的性命,那些世俗的礼教又算得了什么?但愿梦儿别恨他才好。
没有再迟疑,南霁天毅然决然地宽衣解带,仅留下一件单薄里裤,接着深吸一口气才抓开盖在梦儿身上那条破烂的毛毯,顿时梦儿雪白微红的娇躯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这诱人的美景使他无法不失神!
女扮男装的梦儿已经让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如今恢复女儿身的她,玲珑细致的娇躯更是诱惑人,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美丽花蕊,令他口干舌燥地想一尝她的甜蜜柔情。
“冷……好冷……”南霁天失神片刻,直到梦儿又发出微弱的呓语才猛然回神。
该死!都这个节骨眼了,他还有时间胡思乱想,真是无耻!
南霁天在心中自责自己,重重摇了一下头,让自己完全清醒后。才义无反顾地上前将梦儿搂在怀中。
“梦儿,我在这儿陪你,你会没事的。”南霁天脸红心跳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希望能让她安心地睡一觉。
梦儿似乎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嗯”了一声,整个人便往他的怀里钻,找寻一个舒服的姿势。
老天!她这是在干什么?
南霁天身体一僵,怀中扭动不安的软玉柔香使他快速产生男性自然的生理反应,这火热的感受如同将他置身火海中,他不由自主地将梦儿搂得更紧,可是见梦儿眉睫紧闭地窝缩在他的怀中,南霁天只能抱着她,尽量控制自己亢奋的情绪与身体。
梦儿对他情深义重,他绝不能趁人之危!
南霁天努力撇清自己脑袋里的猥亵画面,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掌敲昏自己,免得自己承受这种之苦!
老天保佑,但愿他的意志力够坚定,能让他熬得过今晚,否则梦儿的贞节恐怕是……
雨后天晴,这是一个很清爽美丽的早晨。
聆听到窗外枝头鸟儿啁啁叫声,梦儿不禁微微一笑。慢慢从美梦中醒过来,好美的早晨啊!
“梦儿,你醒了吗?”耳边传来南霁天关心的声音,梦儿才缓缓睁开眼睛,半梦半醒地朝他笑着。
“早安,南大哥。”迷糊地打完招呼,梦儿眷恋地钻回那暖烘烘的怀里,打算再睡回笼觉。
“梦儿,你已经没事了,应该可以起来了。”南霁天急着催梦儿起床,昨晚抱着她,害他春心荡漾,彻夜无法入眠,她再不赶快离开他的怀里,他恐怕就快把持不住了;所谓天人交战,大概就是像他昨夜的情形吧。
“人家好困,再等等嘛!”梦儿在他身上赖床,而且还扭来扭去,南霁天感觉一阵悸动,原本尚未平息的再度燃起。
“梦儿,你再不起来,后果可要自行负责。”南霁天强忍住剧烈的疼楚,紧蹙眉尖粗声警告她。
“什么意思?”梦儿依然不解地扭动身体,奇怪?这床怎么变硬了?还有块东西打到她,是什么啊?
梦儿困惑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一面健康结实的肉墙,往上一看,是南霁天那张充满尴尬之色的俊脸。
肉墙?南大哥?这……难道是——老天!不会吧!
当梦儿发现自己所谓的床是南霁天的怀抱时,头一个反应就是惊坐而起。
“南大哥,你……你为什么没……没穿衣服?”梦儿羞得一张俏脸红得发烫,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紧张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一身赤果。
“该死!你这磨人的小妖精!”面对一丝不挂的梦儿,南霁天再也受不了了,从喉咙深处发出粗声的低吼,继而起身一揽将她搂得更紧,按着就是封住她惊愕的朱唇,浅尝她甜美的蜜汁。
天哪!她好柔软,好香!
南霁天意乱情迷地一手穿进她乌黑的发丝间,迫切地抵紧她的头,激情贪婪地摩挲彼此的唇,吸吮着她口中的芳香。
南霁天的吻炙热有力,而且舌尖不停地缠绕挑逗她的舌头,他无尽索求的热吻,使情窦初开的梦儿在愕然之际、尚未弄清楚状况之前就瘫成一堆软泥,任由他狂烈而迷乱地啃啮她柔软的唇瓣。
梦儿柔软香馥的娇躯让南霁天疯狂,他多么想进入她的体内,进而不顾一切地占有她的全部,但这种事应该要等到成亲之后,而不是此时此地,否则太对不起梦儿了。
南霁天猛一咬牙,忍住满腔欲火地推开紧攀在他身上的梦儿,免得她造成他身体与生理上莫大的痛苦。
梦儿先是茫然地气喘吁吁片刻,然后意识到自己光溜溜的上身,才突然慌乱地拉回那张破毯子,接着才吃力地连滚带爬地躲到稻草堆的边边。
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她和南大哥都光溜溜的?还有,她胸前的绷带哪儿去了?该不会是——
梦儿低头再看看自己全果的胸,然后又模模自己的脸,昨天所发生的事一点一滴地想起来了,恐惧感慢慢充斥她的心房。
完了!一切都完了!南大哥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对了!红玉璧呢?他有没有发现呢?
梦儿伸手模模颈上的链子,然后松了口气。
幸好她早将红玉璧藏在护身符里,否则让他看见了,肯定又是一场大风暴。
穿好衣服,南霁天已经冷静多了,正打算将梦儿的衣服拿给她,谁知回头一看,梦儿左肩一片血红,他又再一次被她吓得快停止心跳。
“梦儿,你在发什么楞?伤口裂开了还不叫我!想让血流光呀!”南霁天忍不住怒斥梦儿,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曾照顾自己,真让人担心。
“啊!”经他一提,梦儿才感觉痛意,接着是被自己肩上一大片血红给吓到,身为狐狸精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血流满肩的一天。
南霁天找出金创药,然后将她横抱起来放回稻草堆上,并撕下自己衣服一角,小心地将她肩上的血渍擦掉。
梦儿又羞又尴尬地闭上眼,她实在不好意思看他。
“梦儿,上药时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
“嗯。”梦儿点点头,随即感到肩上传来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尖叫一声,眼泪都流出来了。
天!这是什么药哇!怎么这么“毒”呀!比当初她被剑刺伤还要痛!
“梦儿,你没事吧?”看着梦儿冷汗直流,他心疼地为她频频拭汗。“都是我害你的,要不是我没用,你也不会……”
“南大哥,你别再说了!”梦儿努力挤出笑容,不想让他自责。“咱们是好兄弟嘛!你有难,我当然要帮你喽!更何况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梦儿待他如此情深义重,往后他一定要好好待她,绝不负她!南霁天暗自在心中许下承诺,今生非梦儿不娶。
“你这模样,我该称你贤弟呢?还是贤妹?”南霁天轻轻拨开她额前的长发,含笑打趣地凝视她。
“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梦儿轻声道,脸上升起一阵灼热,羞得通红。
南霁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梦儿陶醉地-起眼,她喜欢他这样对她,很舒服又很甜蜜。
“梦儿,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接近我?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的真实身分?”虽然很喜欢梦儿,但有些事他必须弄清楚。
唉!他终于问了。
“南大哥,我——唉!该怎么说呢?”梦儿苦着一张脸,十分为难地深锁愁眉。
“实话实说。”
梦儿长叹一声,里着毛毯坐了起来。
“南大哥,有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你就别再逼我了,好不好?”
“为什么还不能说?”南霁天坚持要明白真相。
“南大哥,我求求你别再逼我了!”想不到他这么固执。“你放心,我绝不会害你的。”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害他的,可是梦儿实在太神秘了,他真的很想了解她所有的一切。
南霁天本想再追问下去,但见梦儿愁眉苦脸的,一副很心烦的样子,只好作罢,因为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问的,梦儿绝不会说的。
“好吧!那就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他无可奈何地说道。
梦兄回他一笑,心中有些愧疚感,因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的。
“梦儿,你今年几岁了?家中父母可曾为你订下亲事?”结束一个话题,南霁天又开始另一个话题。
“我今年十六,倘未订下亲事。”修道之狐与姻缘根本搭不上线,更遑论是与人类成亲拜堂了。
不过,南大哥问这事做什么?
“太好了!”南霁天高兴地笑开一排亮牙。“梦儿,待我回京城禀明师父,改日便亲自登门拜访你父母,顺便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她一头雾水,实在不懂他想做啥?
“不错!”他深情凝视她,一双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白里透红的粉颊。“等我报完仇,到时我会差人到你家说媒,早日迎娶你过门。”
“说媒!”梦儿惊呼,她是只狐狸精呀!怎么可能与他结为连理枝?这是违反自然生态,天地所不能容忍的!
“不行!我不能嫁给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伤心地猛摇头,人狐是不可能结合的,那是会害了他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何不行?”他不悦地浓眉深锁,方才那一吻,她分明也对他有情,却何以要拒绝他?
“不行,我真的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怒气凝结在浓眉间,南霁天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你尚未出阁,与我又情投意合,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因为我不是人,是狐狸精呀!她在心中暗暗回道,随即又是摇着头,无奈地说:
“反正我不能嫁人就是了。”
这算什么理由?分明是在敷衍他!
“梦儿,你的身体我已经看过了,而且我们还有过肌肤之亲,所以你必须嫁我为妻。”南霁天提醒她,今生她注定是他的人。
但梦儿不吃这套,还是摇头坚持不嫁。
“我们的情况特殊,所以没关系。”她才不稀罕那些迂腐的礼教规矩呢,而且她也不希望他是为了负责才娶她。“何况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这事没人会知道的。”
“梦儿,你不喜欢我吗?”她的再三拒绝,令他心情恶劣到极点,如果她敢说“不喜欢”,那他可能会在一怒之下,错手掐死自己心爱的女人。
“我当然喜欢你,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给你。”事情怎么会变这样?他要娶的人不该是她的!
只要她喜欢他,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梦儿,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和你爷爷两人相依为命地住在山上,后来你爷爷去世了,所以你才下山,这是真的吗?”
“嗄?”梦儿呆了下,怎么突然又变话题啦?
“嗯,当然是真的。”她心虚地半垂眼帘,其实一切都是骗人的。
“很好。”他满意地点点头。“那我算不算是你大哥?”
“当然算。”梦儿皱皱眉,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长兄如父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才是。”见梦儿点头,南霁天含笑道:“那大哥决定将你许配南霁天,不得有议,明白吗?”
“你——你怎么可以……”惊觉自己上当,她气得一张俏脸全红了,不顾伤痛地撑起身子想跟他理论。
“梦儿,你有伤在身,应乖乖躺着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他轻而易举地把她压回稻草上,并为她盖上她的干衣服。“至于我们的婚事,就这么说定了,不得反悔,知道吗?”
“南大哥,我——”梦儿气急败坏地想再反对,但他马上打断她的话,不让她说完。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弄点吃的,马上回来。”语毕,他人立刻消失在门口,根本不给梦儿开口机会。
南霁天离开不久,一道白光降临屋里,梦儿知道是谁来了。
“妍姊,你怎么也到人间了?”光芒消失,梦儿惊讶地看着-妍,有些明知故问。
“昨日天降甘霖,长老很担心,要我下来看看你。”-妍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像是在生闷气。
果然是这样。
“放心,我没事。”为了让她安心,梦儿眨眼笑笑,像个调皮的小孩。
“还说没事,你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要不是那两颗灵药,你早没命了。”-妍心疼地说道,昨夜发生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快把衣服穿上,我要带你回云渡山。”
“什么?回云渡山!”梦儿脸色大惊,随即摇头如敲钟。“不行!我还不能回去。”
“梦儿!你为那个人做的已经够多了,甚至差点丢了自己的小命,就算他从前对你有恩,现在也该还清了。”-妍好言相劝。
“我知道,可是……”梦儿为难她咬咬下唇。“我还是希望能留在他身边,直到他打消报仇的念头。”
“老天!那要等到哪一年呀?”早知梦儿如此在意南霁天,当初她实在不该施法救他的,应该让他摔死才对。“梦儿,你别忘了,你的心石之劫尚未解决,倘若岁末之前你未能回云渡山,那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
“嗯,我知道。”心石一破,全身真气流尽,她将被打回原形而亡。
“那你还要留下来?”她不可思议她张大美眸。
“是的,我一定要留下来。”她的意志坚决不变。
“你怎么这么傻呀!为了一个人类如此作践自己,值得吗?”-妍好话说尽,但梦儿依然不改初衷,令她渐渐烦躁不安。“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过些日子我会再来找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白光再现,梦儿想喊住-妍,但她已消失在光芒之中了。
怎么办?事情演变至如此已完全走了样,不再是她所能掌控的……
“唉!”梦儿心烦意乱地叹口气,希望-妍下次再来时,也正是她说服南大哥放弃报仇的时刻,这样她才能了无牵挂,安心地离开他。
一灯如豆,依然是那间密不通风的小小暗室。
“你这个笨蛋,我叫你去抢红玉璧,可没叫你去逼死他们!”得知南霁天和白梦儿死讯的沈笑天忿怒不已,满布皱纹的一张老脸气得几乎扭曲变形,不成人样。
“帮主请恕罪!”张贤惶恐地跪在地上,心惊胆跳。
“他们一死,那红玉璧岂不是又要陪葬在谷底?”沈笑天精神恍惚地喃喃自语。不行!为了找寻红玉璧,他这半辈子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浪费了多少光阴……不行!他绝不能让他这半辈子的努力前功尽弃!不论南霁天他们是死在谷底还是海底,红玉璧他誓死也要得到!
“张贤,你立刻领一队人马到谷底去找南霁天和白梦儿的尸体,相信红玉璧一定还在他们身上!”
人都死了还不肯放弃,那红玉璧真有这么重要?
“帮主,有一事属下一直深感不解,不知可否出言请教?”张贤小心翼翼地问道。
“噢?”沈笑天拂须-起眸子。“何事不解?你直言无妨。”
“那属下就直言了。”张贤困惑地皱起眉。“这几十年来,属下奉命四处打探红玉璧的下落,但至今尚未明白它有何重要性,不知帮主可否告知一二?”
张贤的问题一出,沈笑天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是不可能会告诉他的!
“张贤,你只要听命行事就行了,其他的事就用不着多问了。”沈笑天阴沉沉地转动手中两颗大铁珠,别有含意地又说:“事情知道得太多并没有好处,只要你对我忠心,我沈笑天也就绝不会亏待你的。”
张贤一听,一阵寒意自脚底凉到心里。沈笑天是在威胁他!看来那块红玉璧果真意义非凡,不然沈笑天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思想得到它。甚至连自己的好友南无忌也不惜杀之。
不行,他不能再待在沈笑天的身旁,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像南无忌一样。
“帮主说的是,属下明白了。不过……”张贤退怯地停了下,他该怎么说才不会惹帮主不悦呢?
“怎么?你还有事?”沈笑天微愠地臭着脸,张贤这阵子愈来愈不对劲,该不会是心存二心,想背叛他吧!
“我——”张贤犹豫不决,最后终于鼓起勇气了。“属下有事恳求,但愿帮主能答应。”
“什么事?”沈笑天一脸怀疑,打从张贤问起红玉璧的事,他就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我……我想离开天玄帮,望请帮主答应。”张贤没有迟疑,他豁出去了。
“你想离开天玄帮?”沈笑天一惊,张贤果然有叛变之心!“为什么?”
“江湖恩怨,无尽无涯,属下不想再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了。”想起这些年来的生活感触,张贤不禁黯然神伤。
哼!说得可真好听,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离开天玄帮,你想做什么?”
“我打算找个小村落住下,然后做一些小本生意,从此不再过问武林之事。”他只想做个平凡人,安安分分地过完一生。
“是吗?”骗人!这小子八成已经知道红玉璧的秘密了,正想退于暗处设法杀他夺玉!可恶,他绝不能让他继续活着!“既然你坚持要离开,那我也不便强留,你走吧。”
张贤愣了愣。“帮主的意思是……答应我了?”答得这么快,这令他无法置信又不安。
“没错,既然你已无心为我做事,那我还留你何用?不如让你走了。”
“多谢帮主成全!”张贤终于释怀地笑开了嘴,高兴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好了,你可以走了。”沈笑天朝他挥挥手,脸上挂着一抹阴沉的笑,腰上的利剑也无声无息地出鞘了。“你一路保重。”
“多谢帮主关心,那属下告辞了。”行完大礼,就在张贤起身要离开-,一道寒光剑影射进他的肚子,他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瞪着发剑之人沈笑天。“嗯……帮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沈笑天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简直无法无天。他缓缓靠近张贤,阴险笑道:“我说过,事情知道太多并没有好处,你就是知道太多了。”语毕,他用力地抽出剑,顿时张贤的肚皮血流成注,终于倒地不起。
“你……好残……忍……”张贤咬牙恨道,想不到为他卖命数十年,竟落得如此下场,这令他实在不甘心。
“哈哈哈……”沈笑天狂笑不已,看见张贤痛苦的模样,他感到很兴奋。“跟了我这么多年,你早该知道我很残忍的。”
是的,他早该知道的,可是却又执迷不悟,依然为他效命,杀人无数,难道这就是他张贤的报应?
见张贤不吭声,沈笑天当他快死了,于是蹲子在他耳边奸笑道:
“既然你都快死了,那我就让你死得瞑目些,其实三十年前张家村那场大火是我叫人放的,你的亲人全都是我杀死的。”
“什么?是你!”张贤闻言大怒,这些年来他之所以会跟在沈笑天的身边,就是因为当时是他救了他,而且答应要帮他找纵火之人,因此他才会对他如此忠心耿耿。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沈笑天干的!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爹多管闲事,捡了我的羊皮纸卷还看完它,凡是知道红玉璧秘密的人,我绝不能让他活命!”说到最后,沈笑天的脸狰狞得教人不敢直视。
又是红玉璧!张贤开始痛恨起这块不祥之玉了!
“沈笑天,恶……有恶……报……你……一定会……不……得好死……”张贤恨眼怒视他,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靳首示众。
“是吗?”沈笑天不在乎地狂笑着。“我杀人无数,如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我看,不得好死的人是你吧!”说完之后,起身便狠狠地往张贤的伤口踢一脚。
“哇!”张贤痛得身子缩成一团,血流满地。
“你就在这儿慢慢痛苦而亡吧!哈哈哈……”沈笑天带着得意的笑声离开暗室,张贤怒眼圆瞪地目送他的背影,这时他想起南霁天,他们有着同样悲惨的命运。
原来他和南霁天是同病相怜,沈笑天这魔头不但杀了他们的亲人,甚至还利用他们杀人!
火烧张家村,血洗南家门,如此丧心病狂的恶魔,人人得以诛之!
是的!他绝不能死在这儿,他必须将沈笑天的罪行公诸于天下,他要为张家村、替南家门讨回公道!
凭着坚强的意志,张贤捂着伤口努力地撑起身子,幸好所中并非致命之处,因此他侥幸保命离开了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