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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天子换人当 第三章

“我们到了。”

停车在她家楼下,金仁和望著依然保持同一姿势的她,轻声开口。

“你是谁?”

没有动甚至没有回头看他,望著街口熟悉的街灯,齐豫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跋涉了很长一段。

这个问题很简单却又很难,顺著她专注的视线望过去,金仁和轻叹的说出名字。

“金仁和!”

“为什么知道这里?”

“你的简历上有具体位址。”

收回视线望著她,金仁和确定她还是清醒的,起码她知道提问。

“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

她不笨也不迟钝,她只是失恋只是痛,所以,当他从地上抱起她,当他带她走出人群,当他小心翼翼的放她进车里,当他温柔的说我们到了,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

金仁和没想到她的为什么竟然这样犀利,而此时她回过头望向他的眼神更是仿佛将他看透,于是,迟疑之后,他选择说实话。

“因为无法放任你不管!”

的确,相信不仅仅是她,连萧婷婷包括司机都看的出他的破例,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费心,在不知不觉间,他由最初那一刹那的惊艳到此时的不能无视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在指使他理不出来,但就是不能看著她这样下去。

“仅仅是这样吗?”

黑暗中他的眼眸依然透亮,连随之而来的惊讶都一清二楚,第一次她认真的看他,金仁和,是天宇的董事长,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崔志文的目标一定是向他看齐。

金仁和以前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怯场,小学时他就在数千记的师生面前演讲过,到现在经历了无数次谈判无数次争分相对,从未有过一次让他感到无措过,而此时,面对她清亮的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的目光,他竟然感到无措,仅仅是这样吗?这个问题连他都无法正视,只是连他都没有去想过,如果不是这样,还有什么!理不出的感觉更绕成一团,盯著她扯开的笑,他的眉心锁的死紧。

哼!齐豫笑了,幽幽笑了,为什么每到这种时候她就想笑呢?当崔志文要她照顾好自己的时候,当他被问的哑口无言的时候,为什么她总是控制不住发自心底的冷笑呢?

男人都是这样吗?都是这样贪心这样虚伪,都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理解崔志文呢?

“为什么笑?”

她不知道此时自己笑的有多难看,刺眼的空洞,仿佛在嘲笑全世界的背叛,他怀念她的笑,却不是此时这个,金仁和皱眉望著她,不理解她到底在笑什么?

“哼!”

止住了笑,也止住了滚动在眼角的泪,齐豫望著他,认真的不带一丝笑意的望著他,然后开口。

“你说过,如果我认为值得,做什么都可以是吗?”

他隐隐预感到她的转变,预感到从此以后人生中她的加入,预感到一个错误的发生,可是,对视她幽亮的水瞳,他却无力阻止,只能如实的点点头,他是说过,那时她只为爱情奋不顾身,而此时,又是什么要让她如此付出?

“那我把自己卖给你,五十万好不好?”

金仁和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以前不是没有人这样要求过,可他从来没想过这种话会从她口中听到,而且是这样的直白,白的刺耳,一瞬间一团火从胸腔燃起。

“哼!不值?那四十万?三十万好了,再低的话我想——”

啪!

齐豫根本没看到巴掌从哪来,脸就重重的偏向一边,嘴角炙热的刺痛,可是却不及心底的痛。

他的心在痛,望著她歪歪的靠在后座上,望著她嘴角绽开的笑容,凄惨无比,金仁和发麻的掌心牢牢握紧,后悔了,也许她只是一时伤心失态,也许这只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虽然用错了,可是却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于是他不忍懊悔的伸手向她。

“好痛!真的好痛!”

躲开他伸向自己的手,齐豫笑著看窗外的风景,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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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值得,那么我想——他会不会接受,毕竟他说还爱我,毕竟他现在是有钱人家的驸马爷,三十万对他来说不多,对不对?”

“够了!”

越过车座伸手抓住她的肩膀,金仁和想用力的摇她,起码能够摇回她的清醒,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这样自暴自弃,仅仅是因为崔志文订婚了,还是因为那五十万!只是不论哪一种,他都无法接受,这不是她,不是他看到的那个齐豫。

“算了!”

他好象失去了理智,他好象被气坏了,可是这不是他心底想著的事情吗?男人不都是这样嘛?为了钱他们什么都可以,因为他们以为有了钱就什么都可以做。

齐豫轻轻退开他握牢的手掌,一根一根手指推离,动人的笑了。

金仁和想大声的问,她到底在笑什么!可是,瞪著她的笑,目光跟著她软绵绵的推门下车,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是谁!这个问题再次在脑海里盘旋,他是谁!

直到啪的一声,车门关了,也怔回了他的心,望著她摇摇晃晃的向前方走去,他咬咬牙发动汽车向后倒,他不是谁!他和她甚至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不会在意她荒唐甚至无耻的提议,他只是一时心软只是一时心软而已,她要出卖自己要买给谁要卖多少钱……这些和他统统无关!他已经受够了!踩下油门瞪著她的背影离车头越来越远,他咬牙屏息,最后终于禁不住大吼出声:“Shit!”

身后汽车的声音越来越远了,灯光洒在身上却好冷,齐豫笑了,可是眼泪却也在脚下绽开花了。

五十万!四十万!三十万!哼!她真的好贱!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给自己标个价钱来卖!可能在他眼中,她还不如一个妓女,妓女至少还要专业的多!

而她呢?因为钱被男人抛弃了,现在又为了钱抛弃自我,哼!惶惶立在灯柱下,使劲仰起头想止住下滑的眼泪,可为什么却总也停不了,因为心太疼了,疼的连血都要流尽!

耳边远远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急切的仿佛要追赶什么的声音,她闭著眼睛细数著,昏暗的灯光也许可以蒸发下坠的水滴,开过来的汽车也许可以带走她所有的疼,那样的话她至少还可以保有一份尊严,那样的话她至少还可以留下一份保险赔偿,否则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会去找崔志文,向他提出同样的问题,向他那样十万十万的讨价还价……

嘶!

刺耳的煞车滑破夜的宁静,接著是车门被巨大力道甩上的声音,接著她便被一股毫不怜香惜玉的野蛮力道狠狠的拽回身,于是,便对上一双被怒火冲红了的双眼。

“你想死吗?站在这等死吗?是不是被他甩了就活不了了,是不是没有他就非的这样糟践自己!”

被对方使劲疯狂的几乎失去理智的摇晃著,恍惚中齐豫看到了一张盛怒中的容颜,不再是隐忍不再是笑容,此时全部是怒火,全部是不甘,甚至她想还有咬牙切齿的痛苦。

痛苦,她又要忍不住笑了,此刻她竟然还有心体会别人的痛苦。

“说话!为什么总是傻笑为什么不说话!”

摇著她发狠的摇著她,单薄的她苍白的她此刻在他手中仿佛一片脆弱的秋叶,可是,如果摇散了她能够摇回那个自信满足的女人,他会的!

他可以在五年之内将一个即将倒闭的企业变成崛起的神话,为什么不能摇散了再拼凑一个原本的她!

“说什么?”

笑著颤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她再来一次讨价还价,难道要她说杀了她算了,难道要她说不要钱倒贴?哼!

“好!五十万是吗?就五十万!如果你觉得自己只值五十万只卖五十万!那就卖给我!”

停止快要接近边缘的疯狂,紧紧攥住她单薄的肩头,金仁和一字一句的说。

她怔了愣了不笑了,呆呆的望著他瞪著他,仿佛从来不认识般的陌生,望进他眼底的冰冷,仿佛渗进了她心底,明明是她开始的,明明他给了个好价钱,可为什么当他说要卖给他的时候,她竟然想挥手给他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

握在身体两边的掌心生疼,指甲仿佛穿透了掌心,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的希望刚才直接冲向他开过来来的车,而非此刻听他这样宣布。

“怎么?后悔了?还是觉得受了侮辱?”

咬牙瞪著她,他相信她眼中此刻充斥的泪水是因为愤怒和不甘,所以,他认为她还没到执迷不悟,他以为她还有救,可是他错了,他并不懂齐豫此时的心情,仿佛一瞬间已经从悬崖上纵身而下,没有退路了,今后她要如何生活,已经早就不在自己的掌握中,就算把自己这样卖了,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又有什么区别,重要的是,她需要这五十万!

“侮辱?哼!您放心!对于一个把自己摆在货架上买卖的女人来说,自尊心早就没了!”

“你!”

手心发紧,他在想如果不是双手还握在她的肩头,他一定又会控制不住的甩出巴掌,只因为她不该这样说的,却偏偏说出这样的话,一次又一次,她的自尊不是没了,而是被她自己践踏在脚底,一点一点踩碎碾沫!

他何必如此,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他何必如此不甘不舍,望著他满脸隐忍的风雨欲来,齐豫想问的,却又不想探究,那个答案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

“好!跟我走!”

不再多说什么,拉起她的胳膊就将她往车里塞,如果再听她这样侮辱自己,他不保证还会残存什么理智。

“去哪里?”

有些惊讶本能的反抗,她死死的扳住车门瞪著他,仿佛他再强硬就会尖叫出声似的。

“不是已经卖给我了吗?那要去哪你有权利反抗吗?”

也瞪著她,她眼中的惊恐他不是不懂,她害怕什么他不是不懂,但不懂的是她!她以为自己说出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以为随便对一个男人提出那样的交换会得到什么待遇,他真想扳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是单纯还是因为失恋变傻了。

他的话仿佛冰点下的凉水,彻底浇灭了她的怒火浇灭了她的惊恐,挺直脊背她倔强的瞪著他,几乎用鄙视的目光瞪著他,然后生硬而疏远的开口:

“我是卖了,可是你还没给钱!”

要卖就卖的彻底,她不是已经把自尊践踏了吗?那这种时候又想保留什么呢?

狠狠的瞪著她,此刻他真怀疑刚才没有直接撞死她是否是错的,那样的话也许她会更高兴。咬牙从怀中掏出支票薄,签出五十万支票扯下,不带一丝温柔的塞进她手中。

“你最好值这么多!”

不再动她,他迳自走到车的另一端坐进驾驶室。

咬住下唇死死的咬住,可是仍然感觉不到疼,疼的滋味是什么如今她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了,麻木了冷却了死了,只感觉手中被他塞进的支票轻的没有重量,而这薄薄一张五十万却买了她,买了她的人她的尊严,用来被践踏!

现在她不用问,现在的她就算被他带去任何地方被强迫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权利开口,也罢!从此只有这具躯壳留在人世也好,省得她再心疼。

僵硬的坐进车里,看他发动车子,看那熟悉的街灯离视线越来越远,沉沉闭上眼睛,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老天为什么不让她就这样一睡不起。

坐在床边,自她进浴室后他就一直保持著这个姿势,想著发生的一切,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一切,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疯了还是喝醉了,竟然真的扯出五十万的支票给她!

五十万不算什么,但是五十万买一个人对他来说这是荒谬的,他是理智的他是冷静的,可为什么遇到齐豫就变了呢?

当她开出价码时,当她说要去问崔志文时,当她站在路灯下一心寻死时,当她开口要钱时,每一句每个字甚至每个笑容都要将他逼疯,于是他第一次打女人,第一次花钱买女人,第一次带女人回家,也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伤透脑筋!

叹一口气起身,全身仿佛虚月兑一般的疲惫,到一杯酒他靠在吧台前等她出来。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所以此刻她依然醒著,清醒著面对接下来未知的难堪。

出神的望著镜子里的女人,一张比白纸强不了多少的惨白容颜,半边脸颊已经红肿,憔悴和无神是眼睛里的全部,这就是她,那个曾经自以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伸手模糊镜子上的水气,也模糊那个陌生的她,她转身出了浴室。

房间里他不在,齐豫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紧张的要死,因为不知道他将对自己做什么,身体上的折磨一下就过去了,可是心呢!

“怎么?怕了!”

听到动静踱步返回卧室,看她揪紧浴衣的前襟僵硬的站在地中央,金仁和抿了一口酒终于露出了今夜第一个轻松的笑。

挺直腰杆,抓紧前襟的手握的更紧了,看著他一步步靠近,她连呼吸都不由揪紧,忍不住的想要向后退。

他并没有靠近她,只是坐在床边,端著酒杯然后欣赏著她的害怕。

“你喝了不少?”

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只是仰起头望著她,这让她更紧张,明明穿著厚厚的浴衣,明明全身上下包裹的密密实实,可他的目光却让她几乎无地自容的想逃避。

“过来!”

拍拍身边的位子,金仁和依然含著温柔的笑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齐豫想说不的,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于是咬咬牙她走过去,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僵硬的坐下,双手握成拳的摆在身旁。

“哼!”

金仁和低低的笑了,不仅是因为这一切发生的荒唐,更因为此刻她紧张的仿佛一尊化石,紧绷绷的连坐在柔软的床上都僵直无比,相反的此时他却仿佛松了一口气的轻松许多。

他的笑在她听来刺耳无比,仿佛一只利箭活生生刺穿她的心,如果说崔志文只是伤了她的心,那这个男人却是将她的心连根拔起,被牙齿咬住的下唇已经失血发青,可是她找不到其他克制发抖的力量来源。

金仁和看著她虐待自己嘴唇的样子,忍笑喝下一口酒,杯中残存的冰块被他转的咚咚作响,然后伸手向她。

齐豫潜意识的猛然向另一边躲去,瞪著他伸在半空中顿住的手,她的眼中写满排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的紧绷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去。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说实话他更欣赏此刻的她,瞪著他的眼神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仿佛如果他再靠近一点的话,他的手就会被碎尸万断一样,这样的她比了无生气自甘堕落要强不知多少倍。

后悔?如果要后悔的话,她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最初的时候更不会开口了,此刻的她不是后悔,她只是——她只是——

“呵!”

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但当她发出惊呼声的时候,下巴已经在他手中了。

“你想做什么?”

她知道不该问的,问了只会自取其辱,可是处于本能她的质问竟然月兑口而出,瞪著他眯眼的笑容,昏暗的灯光下相信连他也看的出,她身上的鸡皮疙瘩蹿起了一层。

“哎!你的嘴虽然硬的要死,可也禁不起这样的对待!”

叹息著笑著摇头,金仁和一手握紧她僵硬的下巴,一手也没闲著,翻手将杯中的冰块倒在掌心,随后一把覆上她红肿的脸侧,看来他下手真的没留一点情面,要怪只怪她太倔强太气人。

冰凉和刺痛同时袭来,还没来的及反抗,她就突然顿悟他在做什么了。

“我第一次打女人。”

两只手都在她脸上,于是他们的距离无形中拉紧了,看著她苍白的脸包裹在他掌心,金仁和笑了。

“感觉如何?”

脸上的炙热降低了不少,可唇齿间的疼痛却升温,开始贪恋他掌心的冰凉。

“糟糕透了!”

皱皱眉头他如实回答,真的糟糕透了,没有他预期中的解气,只有更加生气的也想给自己一巴掌,而且现在看起来还后知后觉到一丝心疼。

看著他皱起的浓眉大眼,齐豫苦笑,糟糕透了!用这句话形容此时的她再贴切不过了,可是,为什么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插了进来呢?

他冰凉的掌敷在他给的痛上,望著他眼中明显的不舍,她的心莫明的柔软了,碎了的裂缝也许是麻木了,竟然不觉得疼。

再自然不过的,她伸手覆上他的大掌,将他们覆盖在发痛的唇上,此时最需要冷却麻木的是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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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开酸涩的眼,清晨清冷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齐豫模糊的在想,这是哪里?

“醒了?”

金仁和从浴室里走出来,试图将那株小巧的金属袖扣扣上,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的确不在行,比如这个。

“——哦!”

大脑还停留在迟疑阶段,有些呆呆的望著他站在长条穿衣镜前和袖扣奋战,齐豫有些迟钝的低头看向自己,对于昨晚的事情她好象没什么印象,包括如何睡在这张床上的,不过,好在!看来他并没有做什么,因为她的衣服仿佛咸菜干一样皱巴巴的依然穿在身上,不由长呼一口气。

哼!抬头刚好从镜子里看见她松气的样子,呆呆的头发毛茸茸的,金仁和忍不住莞尔,低头看另外一只袖扣,索性转身将手伸向她。

“恩?”

不甚明白的望著他伸向自己的手,也许是意识还迟钝也许是对他莫名的信任了,这次她没有向后缩。

“帮我系一下,我总是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耸耸肩他有些无奈的指指袖扣。

有些迟疑,但却还是伸出手,仔细的帮他将精致的袖扣扣好,齐豫的眼睛有些挪不开它,几天之前,这也是她每天早晨要重复的事情,帮他系衬衫纽扣,为他挑选领带,看他吃完早餐打点整齐,然后递给他公事包送他出门……

“齐豫……齐豫!”

“哦!——对不起!”

垂下手盯著他的袖扣,眼睛酸酸的,于是她想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

“还没睡够?”

“恩?哦——”

她低低的应著,迟钝的思绪终于开始运做,现在的她该做什么,是为他准备早餐,还是为他挑选领带,或者是帮他整理西装上的褶皱。皱了眉,她为难的目光跟著他的脚移动。

“那就再多睡一会吧,桌上有钥匙还有个信封,里面有信用卡,睡醒了就去购物。”

“购物?”

惊讶的抬头望著他,看他对著镜子不甚熟练的打著领带,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所有你需要的东西,别再回去,今天起全部换掉,再挑几套套装。”

“套装?”

齐豫还来不及掉入过去就被套装吸引了。

“上班穿的那种。”

系好领带,金仁和俐落的套上西装,看看表是他必需出门的时间了。

“上班?我是说——你的意思?”

她有些手忙脚乱的想跳下床,却被凌乱的被角绊住,踉跄的向前扑去。

“小心!”

唉!箭步上前扶住几乎滚下床的人,看她上翘龇牙咧嘴的样子,金仁和忍不住笑了。

“哦!对——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不明白……”

她发誓还从来没有这样笨拙过,听著他隐忍的笑声她尴尬的几乎想找个地缝。

“不明白什么?”

将她扶正松开手,望著她垂到不能再垂的毛草脑袋,金仁和开始思赋自己拣回来的是否是个小迷糊蛋。

不明白什么?她可以理解他嫌弃她的过去,所以不愿她用过去的东西,可她不明白的是,被包养的女人不都是脑袋空空一事无成只要穿成妖娆供老板玩弄就可以了吗?上班?他要她买职业套装明天开始上班?

脑袋里虽这样想,但她可没脸说出来,所以只能皱著眉头盯著他笔直的裤脚。

“是上班吗?你当然要上班,难道你忘了,秘书科的位置还保留著。”

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表情有多惊讶,金仁和看看表他必须走了,否则就又要破例了,三年来第一次迟到的不良记录。

“好了!我必须走了!”

这次齐豫没再出声,她只是很困惑,望著他急匆匆出去的背影,她满脑子都是困惑,直到听到大门锁上的声音,她才迟疑的赤脚下床。

浴室里很整洁,洗手台上简洁的摆放著洗漱用具,一支牙刷一把剃须刀一瓶剃须水,简单的一目了然,当然还有一支未开封的牙刷。

齐豫抿抿嘴角,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细心的人,拆开牙刷挤出牙膏抬起头准备刷牙,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了,用蓬头垢面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她从来不知道清晨起床的自己会是这付尊容,浮肿的脸庖庖的眼睛巨大的眼袋,还有苍白到麻木的嘴唇,更不用说那张牙舞爪的发型。

倒抽一口气,回想刚才他的笑声,她懈气的几乎呻咛!

收拾好一切,没有化妆品她只好盯著憔悴的面孔出门,经过桌子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望著那张信用卡她无意识的咬住下唇。

“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室长以上员工都已经到齐,资料也已经准备齐全。”

快步跟上金仁和的脚步,萧婷婷尽职的陈诉。

“好的!谢谢!”

站定在会议室门前,伸手示意他准备好了,于是门打开金仁和镇定的跨步进去,同时所有经理级员工起立。

萧婷婷抿嘴笑了,因为三年来第一次董事长几乎迟到,但是也是第一次他没有请她帮忙系袖扣,今天他的袖扣系的非常端正,当然,一个聪明的秘书是不会开口问为什么的!

将大部分钱寄回了家里,齐豫松了一口气的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爸爸追问哪来这么多钱,她只是搪塞的说问朋友借的,老人家过意不去的唠叨了半天,说是拖累她了,惹的她发涩的眼眶又痛了,可是,没有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现在没有人比父母对她的意义更重了。

耳边响起了他的交代,要她买职业套装,低头看看身上休闲的衬衣短裙,她苦涩的笑了,原本以为从此以后她的生活会是行尸走肉,现在看来恐怕不行了,深吸一口气她向百货商店走去。

“小姐您看这套怎么样?是新到的款式,花色和样式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面料也是目前最流行的,穿上去很衬肤色。”

“谢谢!我再看看!”

冲热情的导购小姐点点头,齐豫笑著转身准备离开,衣服的确很漂亮面料也相当舒适,可是价格却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虽然皮包里有他给的卡,但是她却不打算刷,毕竟她只值五十万,更多的消费是要支付对等的代价的。

“志文快来!你看这套怎么样!”

“小姐果真有眼光,是最新到的款式,花色和样式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面料也是目前最流行的……”

“志文你看呢?我穿上好不好!”

“你已经买了一堆了!”

齐豫跨出门槛的脚步顿住。

“那又怎样,人家喜欢嘛!你看这颜色好不好!今年很流行女敕绿色呢!”

“随便,你喜欢就好!”

男人低沉的声音忍谁都听的出不耐烦,于是齐豫迟缓的回了头,隔著一排衣服她看到了那个最不想见的人,崔志文。

“怎么了,你累了吗?那我们找个地方喝咖啡怎么样?”

林明美将衣服交给服务小姐撒娇的搀住崔志文的胳膊,一脸小女人的娇媚。

“走吧!下午不是还约了爸见面。”

说实话他不止是累了,更是不耐烦的要命,以前他从来不陪女人逛商场的,齐豫对衣服也没这么多要求。

“可是人家还没逛够嘛!好好好!回去就回去嘛!不要冷这一张脸,让别人以为我们林家欺负你呢!”

林明美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愿闹翻脸扫兴,耸耸肩松开他的胳膊迳自向外边走去。

崔志文沉着脸咬咬牙跟了出去,可没走几步便像触电一般的顿住了。

哼!齐豫禁不住的扬起一丝冷笑,原来他所说的地位飞黄腾达就是这样,她几乎开始怀疑,以前那个被她伺候的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崔志文哪去了,如今眼前这个对金钱为首是瞻的男人竟然是如此陌生。

“你怎么在这!”

崔志文第一个反应就是恼羞成怒,她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看到刚才那一幕,也许还听到了林明美说的那句该死的话,于是他冲口就是僵硬的质问。

齐豫皱了眉头,瞪著他几乎涨红的脸,她想笑又想哭,心底仿佛打翻了陈年的劣酒,辛辣无比。

“跟踪我来的吗?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跟踪?哼!”

这次她笑了,是真的觉得好笑,亏他们还有共同生活的六年,现在看来她真蠢的可以,怎么会因为这样的男人而到今天这种地步,跟踪?

“我有必要吗?你值得吗?一个把自己卖了的男人不值得!”

“你!”

“志文?怎么了?这是?”

林明美在外边等了好久没见人出来,进来便见崔志文涨红了脸和一个女人面对面,靠近一看才知道是谁?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穿梭,林明美断定崔志文没胆脚踏两只船,所以她犀利的将矛头指向齐豫。

“哦!原来是这样,不死心是吗?想继续纠缠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已经要结婚了吗?报纸上头版头条昨天你应该看到的,怎样?照片够不够漂亮?”

“够了!”

崔志文气急败坏的打断林明美的大小姐脾气,因为就算齐豫跟踪他来这里,也有情可原,甚至在心底他还有一丝窃喜。

“怎么?心疼了?”

林明美不依的瞪向崔志文,不满意他袒护旧情人,刚才他的表现就已经很让她恼火的了。

“哼!真可笑!”

齐豫突然觉得可笑,她以为拥有金钱和所谓的地位就能够将崔志文抓牢呢,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这样担心,她应该放心的,只要她还有钱,只要她还给的起,崔志文是不会抛弃她的。

“你笑什么!”

原本瞪著崔志文的林明美看到齐豫的笑更恼了,上前一步就想仰起手打掉对方的笑容,可却被崔志文制止了。

“够了!我们走!”

抓住林明美张开的巴掌,崔志文冷声制止,拖了人就往外走,他可不想上明天的娱乐版。

“够什么够!我告诉过你要处理的干净,现在人家都不要脸的找上门来了,你以为我林明美能咽下这口气!”

“呵!这里是你家的地盘吗?”

瞪著面前这一拉一扯的男女,什么时候她竟然成了第三者那样不受欢迎的角色,她是被甩了没错,但是从来没想过要纠缠不休,她只是需要时间遗忘罢了,可是他们竟然可恨的在伤口上撒盐,那就怪不得她出声反抗。

“你说什么?”

林明美停止了挣扎,瞪著突然开口的齐豫,连崔志文也相当吃惊。

“我说这里是你家开的吗?还是你们包了全场不准其他人进来?没有吧?所以我在这里就一定是跟踪你们吗?别把自己想得太宝贵,我虽然被你甩了,可还没那度下贱。”

冷冷的看著他们呆愣在原地,齐豫有种报复的快感,她指了指专柜叫。姐手中的衣服,淡淡的开口,“帮我包起来,我买了。”“哦?好!好的!您请稍等。”

回过神来的专柜小姐立刻手忙脚乱的开始打包。

“齐豫!”

崔志文深深的皱起眉头,此时自信的齐豫是他所陌生的。

“放开我!”

林明美气疯了,长这么大她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她大力的推开崔志文的手想朝齐豫奔去。

“明美!你想干什么?别忘了这里是公共场合!”回神的崔志又急忙上前,再次抓住她,他知道林明美的大小姐脾气受不了这样的挑衅。

“放开我!我不干什么,只是要去看某个女人的笑话!”林明美转头瞪著他,明确的以眼神告诉他,如果不出这口气,以后绝对没完没了,崔志文只得松手。

“总共是五万六千八百块,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望著齐豫,专柜小姐笑得灿烂,可是下一秒看见走上前来的女人,她忍不住缩回手,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五万六千八百块?哼!你买得起吗?”

林明美不屑的双手交叠在胸前,笑得相当傲慢,如果她能买得起这套衣服,崔志文就不会抛弃她了。

“明美!”

崔志文不忍见齐豫出丑,刚才也许是她一时气不过争强好胜,可是难道他还不晓得她的经济状况吗?才刚买了房子又辞了工作,她哪来的钱买这套贵得要死的衣服。

“你别管!”她就是要看齐豫出丑。

“小姐……您要刷卡还是付现?”专柜小姐低声询问迟迟未开口的齐豫,虽然刚才她说要买,但是看她-身简单廉价的装扮,连她也不由得怀疑她买不买得起。

“刷卡。”咬唇,齐豫从皮包中取出那个信封。

看她迟疑的从信封里掏出一张卡,林明美确实有些惊讶,但很快的又出言讽刺。

“叼!现在的银行真方便,什么人都可以办卡。”“等等!”崔志文上前一把按住齐豫的手,瞪著那张签帐卡,不禁困惑的盯著她。

“哪来的?”

抽回卡片,齐豫此时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她转身对专柜小姐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不要了。”说完转身就走。林明美说的对,她要不起,为了争这样的面子,让她的尊严再被践踏一次,不值得!

“就知道是虚张声势,给我包起来!”身后传来林明美嚣张的炫耀,齐豫闭上眼睛加快脚步,她实在不该逞强的,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你等等!究竟从哪弄来的卡?”

追上来一把抓住她,崔志文厉声的质问。他还不了解她吗?她存招帐户上的存款从没有超过一万元,怎么会突然多了张卡。

“与你无关。”

齐豫拼命的想摆月兑他的钳制,却怎么也甩不掉,幸好追上来的林明美帮了她。

“崔志文!你以为自己在干什么?当我不存在吗?”够了,我受够了!如果你以为区区一个总经理的位置就可以牵制我的话,我们现在就结束!”

“你——”

“跟我走!”

崔志文拉起齐豫就向外走去,完全不管震惊得忘了跟上前的林明美。

“放开我!”

被怒气冲冲的崔志文拉著出百货公司,齐豫这才奋力的甩开钳制著她的手,气喘吁吁的瞪著他,眼泪却莫名的涌上。

“那东西哪来的?快说!”

千万个怀疑充斥在脑子里,崔志文再次质问。他心底还是爱她的,只是为了事业和现实,他们不得不分开,可他最爱的还是她,她知道的不是吗?她怎么能在几天之内就变了一个人,那张刺眼的卡让他忍不住想到一个肮脏的字眼。

“哼!可笑死人了,你现在有什么权利问我?你的未婚妻还在里面,为什么拉著我冲出来?”

齐豫气疯了,她再也不要对他轻声细语,再也不要对他包容呵护,对她来说,他己经完全是个陌生人,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

“我……我不是说过爱你的吗?不是要你好好保重不要做傻事?你还想怎样?

非要看我这么痛苦、这么狼狈吗?”

“痛苦?狼狈?”

齐豫瞪著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无力的摆摆手,她笑著看向马路另一边,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算了,你究竟要我怎样?”

“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崔志文知道自己很残忍,也知道把所有责任推给她有多卑鄙,可是,如果他继续再这样看到她,他自己都不能保证是否还能忍受林明美的大小姐脾气,那样的话。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呵——好,不见!”仰起头努力克制住眼泪,齐豫挥挥手转身就要走,可半空中胡乱挥动的手却被人握住!回头看他,即使此时他眼中流露出不舍,在她看来,也刺眼到了极点。

“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干万另为了钱做傻事!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我——”

“不必了!”

抽回手,她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开,透过玻璃门,她看见林明美正恶狠狠的瞪著自己,她却为她觉得不值,一份用钱买来的爱情,真的会有爱吗?

眨掉睫毛上的泪水,她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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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不远处的马路边——

“总裁……”

“走吧。”

关起车窗,金仁和挥手示意司机离开,望著被远远抛在后头的齐豫,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不停车吗?”

从后视镜中看见齐豫有些急促的步伐,萧婷婷与心不忍的问。他们只是凑巧到旁边的大厦谈合约,没想到竟然看见那一幕。

“不用。”闭上眼睛,金仁和静静开口。

“萧秘书,麻烦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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