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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是单相思 第八章

“我觉得都到家门口了却不进去打个招呼,很不礼貌。”陶治治不安。

姬草草想说你我现在的关系还没到可以进去拜访的地步,但是这种话说出来一定会伤到他的心,便没有说出口。

姬草草打量陶治治,因为是周末,而且要逛街,他穿得比较随意,米色外套紫色粗针毛衣配咖啡色灯芯绒裤子,脖子上围了条白色羊绒围巾,姬草草庆幸自己没有穿妹妹选的长裙配皮毛大衣。

“要买些什么?”

“随便。”

“随便?”

“其实也没想要专门买什么,看到什么用得着买下来就可以了。”

“那么就是没有目的地逛街了?”

买什么对陶治治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跟草草约会。

“我回去了。”姬草草推门下车。

“啊——不要不要,我们去买床单被套台灯沙发镜框餐具,我们要买很多东西,很多东西!”

“你以为是搬家吗?”姬草草故意没好声气道,看他着急的样子,心里甜蜜蜜的。这家伙,表现得十分在乎跟她约会的样子,真是可爱。

陶治治和姬草草在挑选床上用品。

“这个好不好?”姬草草问陶治治。

“好。”

“那个呢?”

“好。”

“上面那个呢?”

“好。”

“左边那个呢?”

“好。”

“右边那个呢?”

“好。”

姬草草瞪眼了,“你只会说好吗?”故意指个儿童四件套给他看他都敢眼睛眨也不眨地说好!

“啊,啊,草草,我们去看茶具吧。”陶治治转移姬草草的注意力,姬草草果然上当。

“这个好,那个好,这边这个也好,其实那个也很不错,都包起来吧!”

“你疯啦,很贵的!”

“我送给你。”

“我不要,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收你的礼物?”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吗?”

“喜欢也不要你送。”

陶治治瘪了瘪嘴巴,只想看她拿到心爱的茶具时开心的表情都不让,她难道不明白有时候干脆地接受礼物会让送的人很快乐吗?

“那,一只好不好?”他求她。

姬草草有些心动,都是非常罕见特别的茶具呢!她看了眼价格,算了,都是限量生产,几百块她可以接受陶治治的好意,但最便宜都要几千块,还是算了。

“小姐,这个茶杯是和色堂主人亲手做的,一共才做了两只,今天刚到货,不买的话转头可能就被人买走了呢!而且价格跟和色堂主人以前的作品相比算是非常便宜,才一千五一只,听说啊,这对茶具是和色堂主人做了送给情人的,结果情人和他闹翻,他一气之下就扔掉了,底下的工人偷偷拿来卖,才卖得这么便宜,我不骗你的,小姐,有附带证书哦。”

“很难得的,草草,你不考虑一下?”陶治治旁边煽风。

姬草草自然抵制不了诱惑,“我买。”她掏出信用卡。

“小姐,卡里额度不够。”

“咦?”当初不申请金卡是怕自己挥霍过度,没想到今天死在这里。

“用我的。”陶治治立刻递上自己的信用卡。

“不要!”姬草草连忙阻止。

“转头就会被人买走了哦!”

“呜——”

“买了?”

“不要!”

“世间只有两只哦!”

“呜——”

趁姬草草犹豫挣扎,陶治治朝柜台小弟一使眼色,小弟机灵地悄悄拿卡去刷了,等姬草草发觉时,陶治治已经在签单了。

“干吗啦,又没说要买,真是多事!”姬草草小心翼翼捧着宝贝茶具,嘴里虽然不高兴,脸上却喜笑颜开,“我会还你的。”

“草草,给个机会让我开心一下好不好?送你喜欢的东西,看你开心,我也开心,不要扫兴了。”

“不行!我和你又不是那种关系。”

“那就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突然说出来,虽然是背对着她走在前面,姬草草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啊,那个窗帘挺不错的样子……”

“草草。”他捉住她,不让她顾左右而言他,“你听见了。”

“我没有。”姬草草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我再说一遍。”

“啊——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呜……”好可恶,居然捂住人家的嘴巴,双手抱着珍贵茶具的姬草草不敢冒险腾手去拨他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现在可以听见了吧?”啊,他笑得这么可恶!“我问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姬草草的嘴巴一自由,立刻道:“我不要!”

陶治治目光一凛,“为什么,至少给个理由。”

“我比你大三岁。”

“我不在乎。”

“门不当户不对。”

“没关系。”

“你太孩子气。”

“我会改,保证。”

“我脾气很坏讲话很刻薄。”

“我习惯了。”

“我以前为了钱曾经在夜总会做过女公关。”

啊,说到敏感点上了。

陶治治看着姬草草,没有姬草草意料中的震惊,反而十分平静,“你终于肯对我说了吗?”他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她这样道。

纯白地板纯白的墙壁,苹果绿的桌布苹果绿的沙发,冬日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墙充满这个只有纯白和苹果绿色的“普罗旺斯天空”,咖啡的香气满溢空气里。

姬草草和陶治治面对面坐着,姬草草垂着头,面前的咖啡都被她搅拌得凉掉了。

“大三的时候,我爱上一个男人,是一见钟情,很奇怪呢,一个陌生人,只见过一面就可以恋爱,以前我都不相信,直到遇见他。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就在这里,”姬草草指指外头,“有一只小猫,很冷很饿,没有人怜悯它,这个时候他出现了,一点都不在乎那只小猫有多脏,抱着就走了,那个时候,看着他的我,就知道自己恋爱了。缘分真是奇妙,那个男人后来竟成了我的导师,我不顾一切地追求他,很快坠入爱河。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她说到这里停下来,仿佛坠入了对往日的追忆中去。她一定很爱那个男人,即使是现在,她的脸上也因为回忆而焕发幸福的光芒。

“但是,那快乐只维持了半年……他死于车祸,临死之前,他还求路人给我打电话,他的腿都断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却还求路人打电话给我,他亲口对我说,说他爱我,要我坚强地活下去,然后才……才……”姬草草再也无法伪装平静和坚强,失声恸哭,数年前的那一幕至今仍深深印在她的记忆里,一经触动,伪装坚强的弦便崩溃了。

陶治治很想抱住她安慰她,即使她为另一个男人哭泣,他还是想这样做,那个男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却仍然活在她的心里,短短半年的恋情,难道真要影响她一生?

“别再说了,我很抱歉。”陶治治试探地盖上她放在桌上的手,她没有挣开,于是他大胆地用双手握住,那纤弱的小手在他的掌中微微颤抖,让他好心疼。

她便没再说下去,默默无言对坐半个小时,泪止住了,她将手从他双掌里抽出,垂放在桌上绞扭着手帕。

“他去世后我才知道,原来他结过婚,又离了,有一个三岁的孩子,他们没什么亲戚,只有一个外婆,每个月四百块钱退休金,根本养不活两个人,我对外婆说,孩子交给我,我来养他……我不想让那孩子去孤儿院……他是我爱的人留给我的惟一的礼物,我不想失去他……这件事情家里人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只是个学生,即使每天打两份工,也没有办法负担我和那孩子的生活费,后来,有个同学在夜总会做女公关,她说可以赚很多钱……我那个时候太需要钱了,她说可以卖笑不卖身,就去了……去了没多久我就后悔了,但是他们扣住我的身份证,威胁我若是不做下去就告到学校去,我没有办法只好做下去……后来,认识了你父亲,他同情我的遭遇,让我不要再做下去,借给我一笔钱,我才得以离开那里。”

“后来呢?”

“后来我实在撑不下去,还是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去。那孩子拼命地哭求我说他会乖会懂事,求我不要抛弃他,他哭到晕过去了都还死死拽住我的衣服……”姬草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没有办法,如果有办法的话我绝对不会不要他……我真的撑不下去……我真是没用,不够坚强,如果那个时候我再坚持一下的话,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就……”

陶治治再也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住她哭泣得颤抖的身躯,“别再自责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已经尽力了,知道吗?乖,别想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别哭了……”早知道秘密是藏在不愿触及的伤痛之下,他还是要去揭开,害她如此痛苦,他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一个女人要如何爱一个男人,才会甘心为他受那种苦?陶治治羡慕那个男人,也妒忌那个男人,更渴望能够得到姬草草如此痴情的爱。

“我和你父亲真的没有……”

“嘘,我知道,我知道。”那么久了仍然为初恋的男人哭泣的女人,是不会忍受投入不爱的男人怀里,他早该知道她是那么贞烈的女子,他早该为自己那些龌龊的猜忌而汗颜,他早该知道,和他时候的她,已经爱上了他。

“我也没有跟其他客人……”

“嘘,乖,安静,不要说话,安静躺在我怀里,闭上眼睛。”他从没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保护一个人,给她幸福,给她庇护,给她依靠。他搂住她,轻轻亲吻她泪湿的脸庞,拨开粘在上头的发丝,“等你平静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渐渐平静下来,哭累的容颜楚楚动人,“草草,草草,草草……”他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好像他想念她渴望她已经很久很久了,如此温柔如此蜜意,唤得她的心都暖烘烘软绵绵的,“我好想吻你。”

他充满渴望的声音令她浑身轻轻颤抖,他充满感情的双眸深深凝视着她,他紧紧地抱住她,激动地吻上花瓣般柔软的嘴唇,她是那么顺从香甜,浅浅的试探很快变成悱恻缠绵,如胶似漆。她紧紧地捉住他的肩膀,星眸微眯,身体微微后仰,她陶醉的表情令他情难自禁,甜蜜爱语源源涌出:“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会这么喜欢你,你也是,是不是?是不是?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告诉我告诉我,我想听你说,从这张甜蜜的嘴唇里说出你喜欢我,快说。”

她红了眼眶,“你还好意思说你喜欢我?放我鸽子让我那么狼狈地在你楼下等你,你还是不管我和查果果去逍遥,公子!我才不要喜欢你!”

“我和查果果真的没有什么,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关系带回家过夜,你当我白痴?”

啊,看不出来草草醋劲这么大,真是越讲越糟糕,陶治治虽然很烦恼,但是心里甜蜜蜜,看着姬草草为他狂吃醋,他就忍不住心里乐开了花。

“你还敢笑?”姬草草气不过,狠狠捏他脸颊两团肉。

“草草。”陶治治握住她的双手,将身子俯下来,前额抵住她的前额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她,“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我也知道我们以前处得并不好,突然说这种话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但是……那天晚上,我们……我们在公司里做的那桩事情……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以前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做过……”

姬草草闻言震惊地抬起眼眸,陶治治涨红了脸,又紧张又尴尬。

“你一直说我是公子,我知道我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你一定不相信……我是同很多女人交往过,但如果不是喜欢的人,我是不会做的……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骗、骗人!”

“是真的。”陶治治诚恳哀求地望住她,“是真的,真的,草草,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目光就是没有办法离开你,每天上班想到能够见到你,心里就好高兴,看见你和君胜在一起,我就好妒忌……那天晚上和你分手后,我后悔得整夜睡不着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自己都没有理清头绪,所以没有把这些话跟你说清楚……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情,是一时的情不自禁……我喜欢你,草草。”

“哼!我才不要喜欢你这个没用的花花草包。”

“胡说,你喜欢我的!你虽然嘴里一直骂我欺负我告我黑状,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如果不是喜欢,就不会和我……是不是?我知道,象你这种性格别扭的人,心里越是喜欢,表露出来越是好像很讨厌的样子,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你少在那里自我陶醉。”姬草草努力推开他的脑袋,他粘得她全身都发热了,她可不想跟他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现在,来告诉我吧,那天约好下班要谈谈的,为何突然就走了呢?”姬草草笑颜倏然一收,逼近陶治治。

“呃……”果然是逃不了这一劫!怎可让姬草草知道他被老爹三言两语打击得信心全无而逃避才辜负了她让她伤心呢?

陶治治一把抱住了姬草草。

“干吗?”

“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草草。”

“像我这样的人,也能带给别人幸福吗?”

阳光灿烂的玻璃温室里,花正灿烂,喷香红茶在精致的骨瓷杯里静静飘袅着水汽。楚墨白坐在白色的藤椅上,膝盖上躺着白色长毛猫,正惬意地享受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指的抚模。

说话的是坐在他旁边的陶治治,他的视线追随着玻璃屋顶上时而停栖时而跳跃的一只鸟雀,若有所思继续道:“我以前一直以为,鸟为食亡,其实不是呢!冒着生命危险出来觅食的那些鸟,有些是为了巢中嗷嗷待哺的小鸟,有些是为了孵蛋的另一个,说是为食亡,不如说是奉献吧?因为有需要承担的责任,所以才需要奉献,即使是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呢。”

“发生什么事情了?”楚墨白微微诧异。

“没什么,只是无意中发现一个秘密,突然产生了要给予对方幸福的决心呢!”陶治治说着这样的话时,唇上带着温柔浅笑,光芒在他的眼底闪烁。

任性孩子气的家伙,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好像一下子长大了的样子。楚墨白是第一个发觉这个秘密的人。而这个秘密的产生,源于一个温暖的午后,一个女孩把眼泪洒在他的胸口,从此在那里占据了专属的位置。

陶治治还是陶治治,他容易开心也容易发怒,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他喜欢撒娇耍赖,在姬草草面前丝毫不觉得丢脸;他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把自己不喜欢的橄榄菜全堆到姬草草盘子里去然后对着她笑,他会在深更半夜突然打电话告诉她他就在她家门口,说突然很想跟她一起散散步,也不管天多冷她有多累眼皮都睁不开;他会因为着凉感冒不肯吃药导致高烧连累姬草草熬夜照顾他,又是熬汤又是煲粥……任性又孩子气,似乎一点都没变。

但是,他却会在深夜骚扰她隔天看见她睡眠不足的脸庞时内疚得不得了,她在他办公室里补眠,他在外头帮她接电话打字发传真;他会在高烧得稀里糊涂的时候还跑下床来把累得趴在地毯上的姬草草抱上床,怕感染给她自己跑去睡沙发,结果第二天病得更重;他也会把姬草草不喜欢吃的花菜夹到自己盘子里……他虽然孩子气虽然任性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是姬草草却不能不爱他。

一切如常,甚至连最亲近的姬草草都没有察觉他的变化。他还是那个打游戏输了会生气,喜欢对姬草草撒娇和耍赖,看动画片会狂笑不止,容易开心也容易发怒,喜怒哀乐全在脸上的陶治治。

但是,他工作得更加努力,即使公司里没几人看好他的杂志,都说又是一场烧钱的游戏,他也能够沉住气,不像以前那样一拨弄就跳脚;他不再出现在娱乐杂志上,传闻中的众多女友也渐渐销声匿迹;渐渐地,陶满堂偶尔也对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是当真在为那个承诺而拼命努力着啊!每当姬草草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就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幸福。

“草草啊,我今天想吃葱爆大虾,你煮给我吃好不好?”

啊!又来了!自从给他煮过一个礼拜的饭之后,她就麻烦缠身了。

“自己到外头吃去!”

“外头没你煮的好吃。”

“不要!煮饭影响美容。”

“我给你买最好的护肤品。”

“不要。”

“嗯——嗯——草草——草草嘛——”

“啊——受不了你!一起去买虾,你也要一起去!”

“OK,没问题,下班后一起去。”

陶治治心满意足,姬草草却很头痛。别的情侣不都是在情调好好的餐厅里优雅地约会吗?为什么她每天都要煮饭给这个家伙吃?那家伙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的手艺?想他也曾被誉为公子,那些追求女人的浪漫招式用起来应该是得心应手吧,为何到她身上就全都藏起来了?天天都在油烟滚滚的厨房里窝着,最近的手指好像粗糙许多呢!

她是不是太宠这个家伙了?男人是要宠,但是不能太宠,容易飞上天。若是现在就给他煮饭煮惯了,以后结婚了还了得?永无翻身之日了,然后,终有一天她变成了黄脸婆,他还青春常驻,精力充沛在外拈花惹草。

姬草草想得脸色阴晴不定。

“啊——草草救命啊——”陶治治在厨房鬼哭狼嚎,举着把剪刀冲了出来,面色青白。

“怎么了?”坐在沙发上的姬草草抬起头来,“不就剪个虾吗?会出人命吗?”

“那个虾还是活的!”陶治治惊魂未定。

“本来就是要活的所以才特意去菜市场买的,不活就不好吃啦!”

“我下不了手,太残忍了。”一只东西在手里活蹦乱跳,他却要把它的头脚剪下来,他做不来。

“哦!你吃就不残忍了?”

“那是两码事。”

“我们说好的,你做下手我做大厨。”姬草草竖起食指提醒他,“大厨说要活的虾下锅,你就得遵从,明白吗?”

陶治治垂头丧气地回去继续屠杀大虾。

“啊——啊——”娇生惯养的陶公子在里头一边干活一边发出持续的惨叫声,姬草草在外头笑不可抑。

“呜呜呜——”陶治治趴在姬草草肩膀上,“我会下地狱的,我居然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

等葱爆大虾上桌了,他吃得一点都不比姬草草少。

“陶治治,我要和你谈谈。”

“嗯?”嘴里咬住一只虾,大大双眼抬起,从额前垂下的刘海后面仰望她,好像一只猫,“什么事?”

啊,不行了,实在是太可爱了,可爱得忍不住想要捏他一把。姬草草咳嗽了声,压制住自己的冲动。

“我不要再煮饭给你吃了。”

啪嗒。大虾掉在桌上。“啊?草草不要——”

眼疾脚快抬腿隔开扑过来的飞天鼠,“我讨厌煮饭。”说得有点违心,每次看他吃得那么香,心里偷偷开心的人是谁?

“可是你煮得真的很好啊!”

“手艺好不代表我喜欢。”

陶治治呆呆愣了片刻,突然哭了起来,“呜呜呜呜,我以后会饿死的,除了草草做的饭菜之外,其他人做的我都吃不下去,怎么办呐——”

“我让你假哭!”姬草草咬牙切齿拎起他的耳朵。

“啊啊啊草草大人饶命,好痛好痛好痛!”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要再煮饭了。”

“突然间……为什么……理由……”陶治治蹲在角落划圈圈。

“都是我在做,你太狡猾了!”

“我也帮忙了啊!残忍的事情不都是我在做吗?”

“……”叫姬草草怎么说得出口,说她想要浪漫的约会?

周六一大早,姬草草就被陶治治的电话吵醒。她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触电般将手机丢到床底下去。

“姐,你干吗啦?”妹妹睡眼惺忪。

“任何人打电话找我都说我不在,知道吗?”外头阳光灿烂,她可不想再被那家伙逮去做厨娘,偶尔下厨可以怡情,但是天天下厨就可憎了。跟那家伙说不明白,姬草草只能躲着他,下班先开溜,打电话不接,这样躲着陶治治已经三天了。

“草草,今天你下班不能再偷跑了,知不知道?”陶治治每天早上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姬草草每天照旧。

赶快赶快,抓紧时间出门去,喝茶逛街会朋友,现代新女性的闲暇时间就该如此度过,而非在厨房里。

姬草草梳洗打扮,心情愉快走下楼。

咦?什么味道?好奇怪哦,伴随阵阵黑烟从厨房里飘出来。啊!“着火了着火了!妈!妈!你在里头吗?我来了——”姬草草抄起微型灭火器冲杀进去。

“啊——”惊起尖叫一片。

然后是死寂。死一样的寂静。

“啊——”惊叫声复起,“你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姬草草惊骇欲绝,手指指住出现在错误时间错误地点的男人。

“来很久了。”陶治治的头上沾满灭火泡沫,脸上却带着处惊不变的笑容,“一早就来了,还跟姬妈妈一起去菜场买了菜回来。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叫你下来吃早饭呢!”

“我在梦游,我不知道自己看见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姬草草转身逃跑。

陶治治追上来,“我猜得没错,原来你真的在躲我!”他很受伤的眼神令她感到罪恶深重。

“你在这里做什么?”

“来跟姬妈妈学做饭。想能够教出手艺那么好的草草的姬妈妈,一定也能够教会我做菜吧?”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她实在不相信这家伙能够做出什么入口的菜来。一看就是一辈子没庖过厨的家伙,还穿着PaulSmith上灶台!那身衣服是彻底毁了。

这家伙哪根筋搭错突然想学做菜?

“对不起草草,我太自私了,光是享受着你的美味饭菜,却从来没想过回报,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躲着我的是不是?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做出好吃的菜来回报草草,请你相信我。”

这个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啦,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不跟我约会!爱面子的姬草草说不出口。

“喂,你的脸。”

“什么?”陶治治下意识去模,啊,痛痛痛。

“起泡了,弄不好会留疤。过来,我给你擦药。”

妹妹在洗手间探头,又缩了回去。

陶大哥坐在马桶盖上,姐姐背对着门给他涂药膏,陶大哥的眼神很引人遐思哦,脸还红通通的。

“脖子也烫到了。”陶治治说话听起来像撒娇。

“你用脖子在炒菜吗?”

姐姐真是的,这种时候应该温柔地说“好可怜哦让我看看”之类的话吧?

“胸口也很痛,很大一片油溅上来的。”陶治治继续寻找被烫伤的地方,姬草草的手指羽毛般地柔软,沾着药膏凉凉的,好舒服真想让她多停留片刻。

“你是不是想月兑光了让我从头到脚给你涂一遍啊?”

妹妹窃笑地闪。姐姐害臊了,越凶就说明她越害臊,从小就睡一张床的妹妹最了解了。

陶治治脸上涂着一大片蓝色药膏出来,妹妹忍不住吃吃地笑,笑得陶治治脸红通通,

“笑什么笑?白痴一样!”姬草草敲妹妹的脑袋。

初次试验做得惨不忍睹的早饭,丝毫没有打击到陶治治的信心,他再接再厉做午饭。

“妈,我去同学那里。”妹妹首先遁逃。

“老婆,我去公园下棋。”爸爸跟着滑脚。

“妈妈,我有约会。”姬草草企图开溜,被姬妈妈拎着脖颈扯回来,“放着客人自己跑出去,妈妈是这么教你们礼貌的吗?”

“妈,这家伙没有天赋,你实话对他说吧!”

“对勤奋上进的有为青年,妈妈一向采用鼓励教育。”

咦?不对吧!当年是谁在后头挥舞锅铲教导女儿做饭的?

姬草草百般无聊,听轰轰月兑排油烟机里姬妈妈和陶治治的对白。

“干锅倒油,滑油,旺油时下蒜茸,爆香,倒入生菜,大火快炒一分钟,倒蚝油,快翻几秒钟,迅速起锅。”

姬草草撇嘴,这样说那家伙听得懂才怪!果然,陶治治已经在问了:“什么叫滑油?要多久才算旺油?”

“来,你来,我从旁指导。”

半分钟后,噼里啪啦的爆油声里传来陶治治的惨叫。

锅没烧干。

“滋。”蒜茸下锅,开始有香气扑鼻,继而变成焦糊味。

爆香过久。

“刷。“生菜下锅,锅铲慌乱声,眼前一花,坠下一片油津津的大菜叶。

姬草草忍不住回头,哇!满天飞花。

“好,好,不错。”姬妈妈笑容满面。

好?好个头!等他完成这道蚝油生菜,估计只有几片焦糊的菜叶子可供下月复了。

姬草草忍无可忍,越俎代庖,“让开!笨死了,看清楚了!”一把夺过锅铲,倒掉面目可憎的锅中物,洗锅重来。干锅下油,滑锅,爆香蒜茸,倒生菜,下热油,翻炒,哄,火焰冲天,烈火中倒蚝油,加调料,一气呵成,一分钟搞定盛盘,碧绿生青一道菜。

陶治治瞠目结舌。

姬妈妈引以为豪,“我们草草厨艺厉害着呢!只是这死丫头百八年难得下一次厨,也不知道哪个男人有这口福!”

有,眼前就有一个。

陶治治看看姬草草,姬草草看看陶治治,同时脸红了。

陶治治在接下来的实习中烫伤了手腕,割裂了手指,重伤之下,姬家四口终于不用享受他做晚饭,皆松口气。

“姬妈妈,我有空再过来跟您学做菜。”

求求你别再来了,会出人命的。

“我送你。”姬草草披上外套,和陶治治走出家门。

天高星冷,空气里弥漫着冰的气息。

“把扣子扣上吧,很冷呢!”陶治治替她一颗颗将钮扣从下往上扣。姬草草看着他,他回应以微笑,手指停在靠近喉头的最后一颗钮扣上,蓦然,双手一收一提,她被整个吻住,唇舌迅速侵入唇内,掠夺着她口腔里的芳香甜蜜。他很快地放开她,舌忝着唇角带着坏坏的笑容看着她酡红满面,他笑得那么坏那么得意,像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笑得姬草草忍不住扬起拳头用力打他,他也不闪躲,笑得好开心,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一样。

他弯下腰来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草草,不知为什么,在你这里总是能够得到放松和平静,即使再疲劳,这样靠着你的肩膀,就好像能够迅速补充能量呢!”

“你是不是工作得太累了?今晚早点睡吧。”

陶治治在她最敏感的耳廓处吐气,“草草,我想要你。”

姬草草赏他一记大头,“你给我克制点!”

“草草,你不爱我。”陶治治噘起嘴巴。

“爱你就一定要跟你那样吗?”

“啊,怎么讲得这么难听?”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陶治治红了红脸。他是男人,心爱的女人在面前,怎可能不产生绮念?但是姬草草自从初体验之后就再也不让他碰,让他怎么忍受得了?

“那……让我抱抱好不好?”

“只是抱抱?”姬草草的眼神明显怀疑。

“我发誓。”

“好吧。”

过了好几分钟。

“喂!你抱够了没有?”

“草草,你一定不爱我,连抱抱都不耐烦。”陶治治委屈地埋怨。

拜托,又来了。姬草草翻起了白眼。

“草草,我们结婚好不好?”结婚就可以名正言顺天天在一起了,不是吗?

“你没发烧吧?”姬草草试探他的额头。才刚开始交往没多久就谈婚论嫁,这家伙的胆子不小啊!

“普通女人不会有你这种反应吧?”

“不巧,我不是普通女人。”

这个,陶治治不得不承认。

“为什么躲着我?”

“因为突然觉得你很烦呢!”

“你说这种话我会当真的。”他嘻笑时像小孩,严肃时很慑人,“你躲我时,我会来找你,若是我躲起来,你找不找我?”

“不找!”

陶治治笑了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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