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 第七章
梁亦修真如他所说的,彻底消失在纪梅君的生活中。
捺不住思念,她拨过几次电话给他,但是他的电话永远只是转进语音信箱。
而且有好几次,她说服自己只是“顺道”经过梁亦修的住处,但漆黑一片的房间明白告知她,房子的主人多天来归。
她不是没想过找张绮琪求救,但一想到适逢期中考,她也不好意思打扰好友念书的时间。
梁亦修像是从空气中蒸发一样,若不是手机中仍留着初次约会的简讯,纪梅君几乎以为他不曾出现在自己的生命。
满满的惆怅让她日子过得很不好,连考试成绩也大受波及。
考完最后一科,纪梅君拉拉身上的外套,对着灰灰的天空叹口气。
不过一转眼,深秋便悄悄来临,也捎来冷飕的冬意。
天气瞬间转变,一如梁亦修离去得让她措手不及……她苦涩一笑。
什么都能联想到他,看来她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名为“爱情”的毒。
“叹什么气啊?嫌命太长吗?”张绮琪轻轻拉扯好友的长辫,“考得怎样?”
“不怎样。”纪梅君一见到好友,立刻苦着张脸,“绮琪……”
“干嘛?”张绮琪冷冷的打量她,“你是怎样?熬夜了吗?怎么瘦了一圈?”
“我熬夜不是因为念书啦!”纪梅君呐呐的开口。
“那是为什么啊?”不是张绮琪故意刁难纪梅君,她实在是为表哥感到不平。
放着一个好好的梁亦修不要,偏偏去喜欢简牧凡那个大烂人,这梅君的脑子到底是装大便还是装石头?
虽然说爱情让人盲目,但梅君也未免太蠢了点吧?
张绮琪双眸净是不屑与指责,让纪梅君颇为意外。
“绮琪……”她讨好的靠在张绮琪身上。
张绮琪却不领情,如挥苍蝇般把她的头推开,“你站好啦!又不是没有骨头。”
现在纪梅君很确定张绮琪在生自己的气。
不过,为什么?
“你在生我的气?”纪梅君小心冀冀的望着她。
张绮琪从鼻孔哼气,“是的。”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她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原因吗?”张绮琪瞪大眼,大有“如果敢否认,就要一口把纪梅君给吞掉。”的气势,但从她呆滞的眼神,张绮琪知道就算真一口吃掉她,她还是不知道究竟自己在生什么气。
真的认栽了。
她没好气的质问纪梅君,“你究竟把阿修当成什么了?”
阿修?听到梁亦修的名字,纪梅君的双眼亮了些。
“你知道阿修现在在哪?”
“你还会在乎他吗?”从梁亦修那得到的消息,张绮琪可不认为她对他有丝毫的感觉。
被好友的眼神刺得胸口一阵痛,纪梅君脸色发青,“我为什么会不在乎?我对阿修……我对阿修……”她低下头,双唇不住颤抖,“就算只是朋友,他就这样消失,你以为我能不在乎吗?更别说我……”
不行,她不能哭,不然隐忍多时的泪一旦泄洪,可不是两秒三秒就能全部宣泄完毕。
但是当一滴泪顺着眼角泪下,纪梅君才知道眼泪跟水库一样,一日超过满水限制后,想忍也忍不住。
张绮琪双手环胸,虽然脸上表情未变,心中却转了几个折。
看来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嘛!不只梅君脑子装大便,表哥也差不多,平常瞧他机灵的咧!怎么一碰上感情就变得跟智障没两样?张绮琪在心头对梁亦修嘘了好几声。
纪梅君揩去泪水,努力将到口边的哀伤吞下,却发现眼泪越擦越多,一如不断从内心深处涌上的委屈与酸涩。
“你跟阿修……你们都不肯给我机会解释,消失的消失,责怪我的责怪我……你……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我当时……当时……”
纪梅君无法再多说一个字,只能可怜的垂着头,细瘦的肩膀不断起伏.昭示主人十分激动。
认识纪梅君这么多年,鲜少看见她情绪有这样大的反应,细碎的哭泣声如长针扎在心头,让人无法不产生怜惜。
“唉!别哭了。”张绮琪搂过好友,口气放软,“我想你跟阿修只是小误会啦!把话说清楚不就好了?干嘛哭成这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事呢!”
纪梅君不断摇头,眼泪依然不见停歇。“阿修他……他说要……永远离开我的世界……
不是……不是小误会……”
唉!她哭得好像快断气儿了,再不拿出有力的安慰话,有人真的会因为哭到呼吸困难而窒息。
“好啦!别哭啦!我刚是凶了一点,因为我很着急嘛!”张绮琪掏出卫生纸,递给纪梅君,“喏,把眼泪擦一擦,我带你去找阿修就是。”说得好像自己很勉强一样,真不知是作戏给谁看。
纪梅君眨眨湿亮的大眼。“你……你真的要带我去找他吗?阿修……阿修万一不肯见我呢?”她小巧的嘴又扁下。
“放心啦似他现在的情况,不管见谁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这点张绮琪倒不担心。
“为什么没有差?”纪梅君愣住,仍有清泪悬在睫毛上,楚楚动人极了。
张绮琪卖了个关子。“反正你跟我走就对啦!”她倒希望表哥现在可以清醒点。
她拨了通电话给康绍元。
“喂,我绮琪啦!阿修咧?嗯……好,那我现在过去……嗯,还有梅君也会一块过去……”她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没关系,让他维持现状就好……什么我很坏心?我这叫做苦肉计……”
跟在一旁的纪梅君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只能张着红肿的眼望着好友。
张绮琪收了线,“阿修现在在绍元的店里,我们过去吧!”
在绍元的店?纪梅君看了下手表,下午三点。.
“牛郎店都这么早开的吗?”她提出心中的疑问。
张绮琪翻了个白眼,“拜托,千万别告诉我,你还是以为阿修是牛郎。”
“他不是吗?”纪梅君诧异的打住步伐。
“是不是很重要吗?”张绮琪把问题丢还给她。
纪梅君努力转动疲累的大脑,坚定的给了张绮琪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很喜欢阿修。
还好她没说很重要,张绮琪松口气,否则她就要代替表哥,一拳揍晕梅君了。
张绮琪手叉着腰,眼睛盯着路上来往的车子,“阿修他充其量不过是酒保,根本不是什么牛郎。”
纪梅君“咦”了一声,望着好友,“阿修不是牛郎?”
“不是啊!”瞧她答得多云淡风轻。
纪梅君完全无法思考,先前相处过的点滴如泉涌般浮出,乱烘烘的在脑海中叫嚣。
第一次在阿修家中过夜,他咬牙答应让她包一晚;初夜后她把钱拿给他时,他怒气的来源始终让她模不着脑袋;询问绮琪是否曾与阿修有过亲密关系时,绮琪的表情如看见史前恐龙,笑不可抑……还有,后来因为简牧凡而和阿修起争执……
这些回忆在在提醒纪梅君,她不断的在梁亦修耳畔重复“他是牛郎”也不停的告诫自己,因为他是牛郎。所以不可能喜欢自己。
纪梅君不自觉的双手握紧,依然无法阻止酸楚弥漫整个心房。
原以为阿修对她的好,是出自身为牛郎的“专业”。
因为怕受伤,所以她下意识的不愿相信阿修真有动情的可能。
每当阿修想更靠近一步时,她却以“他是牛郎”作为拒绝的借口
纪梅君困难的咽下难受,在一片水雾茫茫中,总算看清一件事实——最残忍的不是阿修,而是她自己!
眼角余光看见好友擦去泪水,张绮琪什么也没说,一手揽过她的肩膀,给予无言的支持。
“计程车!”张绮琪拦下昂贵的小黄,两人坐上车,立刻直奔康绍元的夜店。
夜店大门深锁,张绮琪带着纪梅君转进一旁阴暗的小巷子。
冷气的水滴落下,平板规律的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臭水沟潺潺流动着,滚起阵阵刺鼻的味道。
两人的脚步声引起小小的骚动,几道黑影像训练有速的忍者般,快速往各个闇黑角落窜去,垃圾桶应声翻倒,回音四处响起,气氛十足诡谲。
相对纪梅君的惊慌张望,张绮琪熟稔的走向其中一扇铁门,用力的拍打,还不忘高呼朋友的名字,“康绍元——”
没一会儿,铁门被打开,露出康绍元一头乱发,尽管睡眼惺惺忪,仍散发一股魔魅。
“你不要每次都以这么暴力的方式叫我好不好?他们老取笑我功力退步,对女人越来越罩不住。”就算不悦,康绍元的声音听起来低哑,像只温驯的猫。
张绮琪可不吃他这套,白他一眼,“让你罩不住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楚孟婕。”
“你这小鬼头,竟然精成这样……”康绍元揉乱她的头发,对纪梅君抱歉的笑,“不好意思,让你走后门进来。吃过了吗?要不要我去买点东西?”
“不用了。”纪梅君对康绍元温柔的笑仍然没有抵抗力,谁叫他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嘛!
她勉强敛神,“阿修呢?他还好吧?”
“还好?他那样子叫还好?去!”
纪梅君眉头一紧,小手不自觉的揪住胸口,“他怎么了?”
康绍元抬起右眉,“绮琪什么都没跟你说?”不会吧?事情都变成这样了,这妮子还在玩?
见她点点头,他口气多了分严肃,“绮琪……”
张绮琪连忙举双手澄清,“哎哟!反正让他们小俩口自己解开误会就好了嘛!我们这些旁人干嘛插手?而且我已经告诉梅君,阿修不是牛郎了。”
“你是怕阿修跟梅君拿电锯追杀你吧?”她那点小心眼,他若不知道,就白念两年的心辅所了。
“哈哈哈……”张绮琪干笑几声。
交友不慎。康绍元叹口气,侧过身,“先进来吧!”
“阿修今天醒过了吗?”张绮琪十分好奇。
“我刚有叫他一下,所以应该算有吧!”
等她们走进后,康绍元带上门,“阿修在二楼最后一间房间,小心楼梯。”
夜店跟纪梅君记忆中相差不远,依然一片昏暗,但少了煽情的音乐、耳鬓厮磨的火辣场景,寂寥十足。
康绍元率先走上楼梯,站在房门外,他表情有些尴尬。“阿修已经烂醉三天,所以都没洗澡,浑身酒臭,梅君你忍耐点。”
“嗯。”纪梅君咬住下唇。他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
瞧见她眼底的不舍,他决定帮好友一把。
“认识阿修好多年,若说他从不曾爱过谁,那也太过矫情,但是我还不曾见过他为个女人借酒浇愁,更别说烂醉了。”康绍元拍拍她的肩,“阿修真的爱惨你了。”
纪梅君脑子瞬间空白。“阿修他……”欣喜交织着苦涩,化作一股热气,直扑上她红肿的双眸。
“若不是真的爱你,他何必躲着你?还跑到我这当酒虫,他是个闷葫芦,只会一古脑的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好,却不懂得喊苦,或者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
其实怕被追杀的何只绮琪?
康绍元轻咳两声,语带保留,“我想,你和他之间的确存在不少误会。”他不理会张绮琪意有所指的奸笑声,“好好跟他谈谈,他现在不太清醒,话语间多少带着情绪字眼,但你不要太介意。快把他带走吧!再留他下来,老板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其实是孟婕受不了你一天到晚住她那,把你踹出门,害你不得不回来跟阿修睡觉,还得看阿修发酒疯吧?”张绮琪戳破他的谎言。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康绍元瞟她一眼,意思是他记下张绮琪这号人物了。
他扭开喇叭锁,“我跟绮琪在门口等你。”
酒臭如旋风般迎面扑上,纪梅君眉头皱也不皱,走近床上那团突起的不明物体,顺手关上门。
张绮琪以手肘撞了一下打呵欠的康绍元。
“嗯?”康绍元两指用力揉了揉酸疼的眉心。总算解决一件事了,真是累人。
“你真打算站在这里等死?”如果阿修跟梅君投有一人手持一把电锯追杀他们,她才意外咧!
想了想,康绍元点点头,咧出一口白牙。“也是。”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
“啊!”张绮琪突然打住步伐,若不是康绍元眼明手快,赶紧抓稳张绮琪,两个人可能会摔下楼,跌成一团肉酱。
“突然停下来很危险耶,”他担心的低头询问,“是不是有东西忘了拿?”
张绮琪摇摇头,脸上爬满为难。
“绍元,你……”她欲言又止,“唉!算了,问你也没有用。”
这鬼丫头吃错什么药了?居然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什么东西问我也没用?”
她眼珠子转了几圈,红痕慢慢往耳根子窜上。
“跟女人有关……哎哟!反正你一定不懂的啦!”
跟女人有关?康绍元一愣,旋即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我对女人的事,比我对男人,甚至课业更了解几分,说吧!别老吊我胃口。”
张绮琪吞了吞口水,“你这几天有没有空?”
“干嘛?又要带客人来本店找红牌啊?”
张绮琪扭捏了一下,对他挥挥手,“你蹲低一点,我跟你说……”
“还要这么神秘喔?”康绍元笑笑的弯子,表情却在五秒后僵硬。“你说真的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仲霖说?”他赶紧轻扶住她,深怕她不小心被自己撞下楼。
“我又还不确定,所以才想找你帮我啊!”她的笑容多了分不怀好意,似乎一旦康绍元敢拒绝她,以后若仲霖质问起来,他也月兑不了关系。
“我建议你先跟他说……”见她扁下嘴,双眼开始泛起泪光,康绍元最见不得女孩子哭,连忙投降,“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
见张绮琪露出诡计得逞的贼笑,康绍元的头开始发疼。
为什么这对表兄妹一有事就老扯上他?
虽然没见到半个酒瓶,浓浓的酒味却隐约暗示着豪饮过的痕迹。
纪梅君走近床旁,见到那张热悉又陌生的面容。
胡碴布满他益发清臞的下巴,颧骨突出,英眉皱起,凹陷的双眼下是一片浓浓的阴影。
他落魄的样子让纪梅君好生心疼。
手指轻轻滑过他的眉,他的眼。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被折磨成这样?想到自己正是促成这一切的元凶,纪梅君红了眼眶。
冰凉的触感让梁亦修不舒服的翻过身。
她摇晃他,“阿修?阿修?”
“唔……”梁亦修勉强睁开眼,看到模糊的人影在面前晃动。“走开!没看见我在睡觉吗?”以为是康绍元扰他清梦,他用力一把推开对方。
“啊!”纪梅君没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后脑勺结实的撞上原木方桌,发出“叩”的巨响。
惊呼声总算让梁亦修清醒。
他从床上跳起,赶紧扶起不住发出痛苦申吟的佳人,用手揉搓她的脑袋瓜子。
“梅君?”他猜也猜不到,来人竟是纪梅君。
梁亦修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心疼的抚揉她的后脑,一手自然的搭上她的腰,“很痛对吧?对不起……”
他关切的眼神,一如往昔,倘若不是他浑身酒气,纪梅君都要以为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对着她若有思的目光,想起他们不该再见面,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埋在酒瓶中的理由,梁亦修的动作慢了下来,但搁在纪梅君腰间的手却怎么也挪不开。
他不希望让她瞧见自己这个样子,因为他不愿她给予的只是同情,或是怜悯。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怎么来了?”
纪梅君恨自己孬,纵使有满月复的话想说,但见到梁亦修后,居然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又不说话。梁亦修眼神黯下。说不准她只是来找绍元,“顺便”来探望他罢了。“绍元呢?”
“在外头。”她指着门。
梁亦修勉强扶着桌子站起,打开门,外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哪有什么康绍元的鬼影子?
“外面没有人。”他眼神调回仍坐在地上的纪梅君,皱起眉,“地上冷,你别坐在那。”
“喔……”纪梅君依言站起,但不适的晕眩让她眼前一黑。
“小心!”见她身体摇晃,他连忙想搀住她,却一个重心不稳,两人双双跌在床上。
尴尬无声息的蔓延,梁亦修单手撑在床上,不让自己继续压着她,斯文的脸满是困窘。
“抱歉,你没怎样吧?”
“我没事……”纪梅君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秀发散开在床上,胸口因惊吓而剧烈起伏,熟悉的香味萦绕在梁亦修的鼻间,既诱惑又煽情。他努力想把眼光调开,却定在她微喘的唇间。
甜蜜的过往,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来,梁亦修的表情有些失神。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如心有灵犀般,纪梅君怯生生的伸出手,触碰他的左胸,感觉到他一震。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写满哀戚与疼惜。
“这里,会痛吗?”
无法抵挡她这般的柔情攻势,梁亦修闭上眼,“你在乎吗?”
原以为纪梅君会跟之前一样保持沉默,但她却出乎意料的开口,“我在乎。”
梁亦修讶然睁开眼,碰巧看见一滴水光自她眼角滑落,也狠狠的揪住他的心。
纪梅君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声音哽咽,“因为我也一样痛。”
梁亦修的喉结上下滑动几回,枯萎的心田因为她的话而逐渐复苏。
“你对我来说,不只是牛郎这么简单。”她紧握着他的手,深怕他会狠心甩开。
“我根本不是牛郎啦!”梁亦修赶紧趁她换气的空档,挤进这句他早就想说的话。“当初我是被绮琪设计,才让你以为我是牛郎,而且你之前说过最恨别人骗你,所以我才一直犹豫到底该不该跟你吐实。其实我内心也很挣扎,一点都不比你好过。”
见他孩子气的鼓着双腮,纪梅君失笑,却无法阻止眼眶蓑上一层淡铝臣的红雾。“傻瓜,我也知道你心中不好受,尤其我老对你是牛郎这身分坚信不移,你一定很受伤吧?”
痛楚闪过梁亦修的双眼,纪梅君继续剖白自己的心情。
“我只要一生气,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那天……我除了生气,也觉得紧张,喉咙像被掐住般难受。你根本误会我了,什么对他用情很深的,又不给我解释,自己噼哩咱啦的说了一堆,还自作主张的离开我的世界,让我像个傻子,找都找不到你……”
梁亦修依然无辜得很,“我当时是……”
“你闭嘴啦!这次轮到我说了。”纪梅君捂住他的嘴,红艳的唇扁成一条横线。
“哦!”只能发出单音,他的表情更可怜兮兮了。
“我是喜欢过简牧凡学长,我不否认,但是如果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又怎会……跟你发生一次又一次……”她越想越窘,索性闭上眼,说出自己的心声,“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都怪他突然说话打断她的思绪,她本来不是要说这些的。
“什么?”梁亦修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缓睁开眼,半嗔半羞的瞪他一眼。“你是装迷糊吗?”这叫她怎么好意思再说一次?
她喜欢他、她喜欢他、她喜欢他……
开心如摇过的可乐气泡,梁亦修怎么也阻止不了上扬的嘴角,一颗悬荡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我真的没听到啊!”他总算有心情逗她了。
他明明就有听到!纪梅君气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索性闭上眼不理会他。
思念让梁亦修情不自禁的俯,在她耳畔沙哑的问,“真的不肯再说一次?”
纪梅君被他的气息搔得浑身难受,但还是咬紧双唇,不肯理他。
他的手指勾过她粉女敕的脸颊,“生气了?”
她嘟起小嘴。
“不说话就是默认罗?”梁亦修很有耐心的继续问。
她不开口,就是不开口。
好一会儿,什么声响也听不见。
纪梅君疑惑的睁开眼,正好瞧见梁亦修邪笑的望着自己。“干嘛偷看……唔……”
梁亦修温热的双唇烙印上她的,由唇舌传递出这些日子的思念。
纪梅君亦羞涩的欢迎。
彼此亲呢的交缠着,触感如记忆般美好,但这回多分难耐,如久未被大雨浸淋的大地,热切的渴望彼此的体温。
纪梅君双手交叠在梁亦修的脑后,吐气如兰,双唇仍眷恋的在他喉结徘徊。“这样……这样好吗……”
他吻着她的脸颊,嗅着她好闻的味道,想起自己已有三天没洗澡,顿时消减不少。
感觉身上的人打住动作,纪梅君不解的睁开眼,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阿修?”
“的确有点不好。”梁亦修懊恼的撑起双臂站起,一把抱起纪梅君,惹来她娇呼连连。
“我脏死了,不如一起洗个澡吧!”
“啊?”纪梅君还没弄懂他很脏跟两人洗澡有什么关联时,已被他抱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