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仁不让 第十章
陈敏娟又被朱隽奇给拦下来了。
“嘿!朱先生,你已经康复啦?恭喜!恭喜!”瞧见朱隽奇一脸神清气爽、活力充沛。的模样,陈敏娟不禁佩服他病愈的神速。
“嗯,还好啦。”朱隽奇其实也很讶异自己这么快就没事了,破天荒第一遭呢。大概是昨天照顾得好吧。他如是认为着。
“喂,你确定……你是来找我的吗?”陈敏娟怀疑地瞧向他。
“对,我是来找你问一件事的。”这回朱隽奇没有任何迟疑的肯定道。
陈敏娟这下可“受宠若惊”了。哇!她何时客串起“主角”来啦?
“你要问我什么事啊?”
“我想……你是的好朋友,那……她的一些想法,你应该是会蛮了解的,对吧?”。
啊?!原来他想问的还是江丞嘛。
哎,害她以为他转性了呢,原来是她想太多了。
“咳咳厂她轻咳了两声。“嗯……理论上,你这样说是没错啦!但是,我可不能保证,我又不是丞肚子里的蛔虫,哪可能知道她所有的心思啊,你说是吧?朱先生?所以,我只能说‘尽量’,OK?尽、量!”
“那你知道……如果将一个人以‘盐巴’来形容,那代表什么意思吗?”朱隽奇正是为了今天一早起来见到的那幅江丞给他的画而来!
“啊?盐巴?”陈敏娟闻言一愣。
“嗯。”朱隽奇点头。
“呃……你是说……丞用‘盐巴’来比喻一个人吗?”
“嗯哼。”
“是……是谁啊?”喔,希望答案是……
“我!”朱隽奇眼眸瞬也不瞬的瞧着陈敏娟。
哦!天……天啊!丞那丫头终于开窍了耶!畦!真是太……太可喜可贺啦!
陈敏娟高兴得乱感动一把的,她兴奋不已的抓着朱隽奇的衣袖,又笑又跳的——
“你……你……恭喜你啦!朱先生!你终于苦尽甘来了,哈哈……”
“啊?”这……她是什么意思啊?朱隽奇怔愣着,还没模透她的言下之意。
“哎呀,我这是在恭喜你否板泰来了耶!”
“嘿!你说明白一点吧?我实在不了解你的意思呀!”
“哎……事情是这样子的啦……”
陈敏娟于是不再卖关子,将先前她对江丞说的那番“陈氏盐巴论”对他蝇娓道来……
听完陈敏娟的话,朱隽奇足足有好几分钟说不出话来。
天啊!他感觉自己像是漫步在云端的飘飘然……
震惊、难以置信、兴奋、狂喜……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瞬间变幻翻涌,最后是无法言喻的深深喜悦与感动充斥在胸臆间……
“……她呢?她现在在吗?”被浓烈情感席卷包围的朱隽奇,急欲在此刻见到那道强烈撼动他心灵的人影。
“喔,她呀,刚刚骆学长把她找到别处去了。”陈敏娟蹦出惊人的语句。“不过应该是快回来了,因为我们快要开始上课了。”
朱隽奇的脸庞倏地整个黯淡下来,仿佛瞬间由天堂掉进了地狱般……
“呃!骆学长……把…………找出去了?!”
“哎,你先别那么失望呀,朱先生,既然丞都已经当你是她的盐巴了,那你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了呀,说不定……她只是和骆学长‘说清楚、讲明白’而已嘛,你说是吧?”陈敏娟轻松的安慰他道。
呃……他当然是这么希望啊,可是,事情真会有这么顺利吗?朱隽奇真的很怀疑。
“那不然这样好了,你等一下是要上图书馆去的吧?”陈敏娟突地一问。
“嗯。”朱隽奇点点头。
“因为我们待会儿的解剖实验课,是大家自行来作考前review的,所以如果说丞她提早完成的话,那我就叫她去图书馆找你,让她对你好好讲个清楚,这样好吧?”陈敏娟很够意思的帮他想了个折衷办法。
“喔……这样啊!”朱隽奇微蹙着眉头,低头沉思了会儿。“好吧。”他也只能这么答应了。
外罩着白色实验衣、肩上背着包包的江丞,此刻正和骆明伦站在她对他表白的同一个地点——教学大楼一楼外面的花园小径。
“丞,不好意思,在你上课前还把你叫过来这里。”骆明伦笑容依旧,却隐含些许落寞的率先开口道。
“呃……没……没关系啊,我待会儿再进去就好了。”江丞笑着,满含歉疚的。
这回换她敏锐的感觉出学长想找她说些什么了。
他约她来这里了,不是吗?在哪儿开始,就在哪儿结束,这用意……很明显了。
其实她并不伤心,她对学长的感觉是愧疚,无法言喻的深深愧疚,毕竟学长他
为她着想太多,而她,欠他许多!
“丞,之前在社团成果展的舞会上,我帮你拍了张照片,你……有带在身上吗?”骆明伦看着她,语出突然地问道。
“呃……有……有啊!”江丞愣了下,随即从包包里翻出那张她惟一的“沙龙照”来。
骆明伦由她手中接过照片,无语的凝视了半响,随后抬起头来看着她,淡淡地笑了。
“你知道吗?丞?你……很漂亮!”因为他的心真、情真,所以她的一切皆美。
“呃……谢……谢谢你!学长!”
“嘘!别动厂骆明伦突地伸手向她背后。“……最后一次,为我放下来!”他松开她为做实验方便而扎成一束的长发。
手指轻轻滑顾过她的发稍,骆明伦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瞳,逐渐释然……
“丞,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和你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我感到很快乐!谢谢你!你永远会是我心目中……最特别的小学妹!”
他说着抬起一手轻扶住她的后脑勺,在她额头轻轻柔柔的印下两人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亲吻,另一只手则悄悄将那张惟一的照片放回她白色实验衣腰际的大口袋里。
一切……就到这里结束吧。
大体解剖实验室——
“……肝动脉、门静脉、胆管,嗯……肝三体……然后……”
“匡咚!”
一声结实的重物落地声,令陈敏娟惊跳到一旁。
“喂……喂!丞,你在做什么呀?‘你的肝’掉了啦!还不快捡起来?”
“你……你刚刚跟我说什么?”江丞错愕地戏着陈敏娟。
“啊?肝三体啊。”
“不是啦,是再之前的,你说……阿奇……他?”
“喔厂陈敏娟这下才明白江丞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上一刻,还没转回来。“我是说……你待会儿要是提早复习完的话,记得去图书馆找你那位朱姓盐巴先生啦!”
“你……你都跟他说了?!”哎呀!这下她可尴尬了!她本来是想晚点再对他说明的呢,这下却被陈敏娟给抢先揭晓谜底了。
“跟他说有什么不好?他看起来很高兴耶!”
“喔。”她想应该也是吧,毕竟那样算是“间接表明心迹”耶。
“不过……那是一开始啦,后来听到你被骆学长约出去后,他就心情跌落到谷底了。”陈敏娟皱皱眉头补述道。
“什么?!”江丞这一惊非同小可。“你……你跟阿奇说我和学长出去?”
“对啊,因为他找我要人啊,我只好老实说喽,我可不想再编什么借口累死自己了。”她对上次被迫上图书馆借书一事,可还记忆犹新哪。
“噢!天哪!这……”她还没对朱隽奇交代过半点骆学长的事,这下他肯定会介意死了!江丞心里着慌起来。
“哎!你别急嘛,我都跟他说你会去找他讲了呀,你就先别想那么多啦。来吧,继续回到‘我们的肝来……”陈敏娟说着,就要弯身帮她捡起刚刚掉下去的肝脏,但是……
干……不了!你……先自己看吧!我要先去图书馆找他厂江丞劈头就对陈敏娟落下这么句话,然后如同一阵旋风般,毫不犹豫的往图书馆跑去。
商管教学大楼,图书馆——
“阿奇!”
江丞急匆匆的找到如同往常般坐在角落的朱隽奇。
“?!”朱隽奇讶异的抬起头看向她,瞧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是跑来找他?“你……实验课结束了?”
江丞摇摇头。
“还……还没!”
“那你怎么?”
“我……我有话要跟你说!现在一定要说!”她不让他拒绝的强调着。
“呃?”
“是……是关于骆学长,你……你误会了!因……因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她断断续续的忙着解释清楚一切。
朱隽奇瞧她着急的,感到窝心的笑了起来。
“你别急,先把气顺一顺再慢慢说,嗯?”
“我……”江丞站在他桌前微窘了一下,待气顺了些后,随即定定的瞅住他道:“骆学长他早就看出来我心里的人是谁了,只是我自己笨,最后一刻才明白。刚刚他约我出去,只是要跟我做个结束而已,因为……”
江丞于是将骆明伦的事情对朱隽奇从头细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呀,朱隽奇这才终于了解所有的情况。
他笑着,很开心、很愉悦地笑着。
“那么……你……愿意当我的‘盐小姐’吗?”
“呃!”江丞身形一震,脸蛋随即像熟透的苹果般红了起来。
呵!朱隽奇心满意足的在心里笑了开来。站起身,他伸手由后头勾住她的颈子,隔着桌子将她拉倾向他。
“我愿意当你的‘Mr.Salt’,所以,请你也成为我的‘MissSalt!”
当两心相许的四片唇瓣胶着在一起时,也为他俩的爱情开启新的扉页……
“咦?这是?”
忽地,一个东西吸引住朱隽奇的目光……照片?!
“这……这是你吗!!”他拿起从她实验衣口袋掉出来的照片,对她惊讶的问道。
啊!糟糕!江丞在心里暗叫不妙。
“?”
“呃……我……”江丞嗫嚅着。
“这是你,对吧!”朱隽奇嘴角有着隐隐的笑意——照片里的她好漂亮!而他也大约猜得出这是什么时候照的,因为照片中的打扮是那么明显,不是吗?
“嗯……对!”江丞就算懊恼,也只能老实承认,因为这根本是没得办的事实!
“那……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等着她主动坦白,虽然他已经知道答案,但他希望她能亲自告诉他。
“呃……”江丞抬头看了看他,沮丧地叹了口气——“我……我跟你说一件事,可是……你……听了以后,别……别生气,好不?”
“嗯。”朱隽奇对她挑挑眉峰,表示OK。
等到江丞从头钜细摩遗的交代完照片的来历,朱隽奇实在已经忍俊不住了。
天……天啊!他们两人那天居然在玩捉迷藏?!
这实在是有够滑稽的了,而且最夸张的是那个陈敏娟居然还大力配合他们演出?哈……哈哈!她真是可以获颁“最佳奉献奖”了!他是彻底服了她了!
“阿奇,你在笑什么呀?”扛丞觉得纳闷不已。
阿奇在她讲完舞会那天的事情后,没有生气这已经让她不太敢置信了,而这会儿他居然还在笑?!呃?这是什么情况呀?
“嗯……我……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朱隽奇好不容易止住笑,决定也要好好对她坦白一番。
“啊?什么事?”
“可是……在我讲之前,你可得答应我……别拿‘刀’迫杀我!”他说着眼睛往下瞄了困她打从一开始就握在手里的解剖小刀。
呃?!江丞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
天……天啊?!不会吧?她……她居然大咧咧的“持刀械”绕了大半个校园的跑来这里?!
噢!这下她真的没脸见人了啦……
江丞绣羞窘到了极点的蒙住脸庞,在心里不住哀喊。然而,此时同情心暂时处于“无感时期”的朱隽奇,却在一旁抱住肚子笑弯了腰……
同时间,在校园另一端的人体解剖实验室里——
被江丞抛下的陈敏娟,这会儿颇为无奈的弯身捡起方才被江丞给失手掉落的肝脏——
捧着颇有分量的肝脏,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突然脑海坠闪过一个有趣的想法——
“哎!幸好喔!幸好丞刚才掉的是肝,不是丢
‘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