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小处女 第十章
芷青无路可走,只好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到她之前租的小套房。她已将所有行李打包整理妥当,准备退租后一个人只身到南部生活。
南部对她而言是个极其陌生的地方,在那里她没有朋友,更遑论亲人了。只是……她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拎起一只装满衣物的大提箱,准备离开,才一开门,便见到一个她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遇见的男人。
“晓廷!”芷青手上的大行李“砰!”地一声重重跌在地上。
秦晓廷紧抿着嘴大步走进屋内,“砰!”一声将门带上。
“晓廷……”看着秦晓廷直往屋内走去,芷青慌乱地转身,“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不该来的呀!”
秦晓廷背对着芷青不发一语,挺拔昂藏的身影却多了些许落寞的神态。他双眼直视窗外,沉哑开口:“为什么要走?”
“晓廷……”芷青蓦地喉头一紧,低垂着双眼直视地板。“你……”
秦晓廷倏地转身面对芷青,双眼射出痛楚的灼光。“为什么?”他走向前,伸手抬起芷青的脸,嗄声问道:“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
芷青紧抿着下唇,心防顿时瓦解,颗颗泪珠潸然落下。“对不起……晓廷,可是,我不能让你难做呀!事情都上了杂志,你妈一定也知道,她不可能赞成我们的事……”
“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过我会找出解决的方法的!”
芷青摇着头,“可是,还有芷苓呀!”
“这天杀的究竟关李芷苓什么事?”秦晓廷激怒地迸出吼声。“那些记者无知地胡诌,你竟也相信他们的话?你该知道我跟李芷苓根本八竿子也扯不到一块!这些日子以来,你几时看到我和她有过接触?几时听我提起过她了?”
芷青心乱如麻,只得用力用开他的手转过身去。“可是……我又能怎么办?你一定要娶芷苓的!”
“该死,我不可能娶她的!我爱的是你呀!为什么要娶她?”
芷青浑身一颤,小小的拳头紧揪着衣角,他真的爱她?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直泄而下。她真的亲耳听到了这句话……但是,那又如何?相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这是两个家族的事啊!芷青泣不成声道:“晓廷……”
“你听到了没有?我和李芷苓的事,根本都是那些笨记者捕风捉影。我以为你都了解,没想到你不但不相信我!还为了她和三十年前的蠢事要离开我!”
“不!”芷青哭喊出声,“不是!我……我也不想离开你呀!但你和芷苓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算什么?我只不过是害得你和你妈吃了三十年苦的凶手的女儿啊!”
秦晓廷扳过她的身子,厉声道:“不准你再这么说自己!我说了,这根本不关你的事!更何况,这三十年来我和我妈过得很开心、很快乐,聂伯伯待我比亲生儿子还要好,这怎么叫吃苦?”
“晓廷……你不明白……”芷青一个劲地摇头,泪水飞洒而下。
“该死!我什么也不想明白!你那小脑袋里装的迂腐想法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你可知若不是我妈带着我离家出走,我们母子俩在秦家不一定拥有这么多年幸福的日子!如果时光倒流,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绝对希望母亲依然做相同的决定,因为,青……
“我们就是这样才相遇的呀!不是吗?没有聂伯伯就没有小云,没有小云,我又怎么遇到你?怎么会爱你爱到离不开你的地步?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非要听那些人的鬼话?”芷青不断啜泣。“晓廷……我……我也好爱你,我也不舍得离开你,可是……”
“没有可是!”秦晓廷摇晃着她纤弱的身子。“管他劳什子的丑闻!都三十年了,我绝对不让你为这种陈年往事离开我!”
她做错了吗?她不过是想让这件事简单一些,少了她,秦晓廷便不会承受这么多的压力,她不想他痛苦啊!
“廷……我怕造成你的压力……这个圈子的谣言是很可怕的,就算你我都不在乎,但是,你母亲呢?你爷爷呢?还有……”
芷青蓦地抬头哭喊出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孩子呢?万一有了孩子,我要怎么跟他说?我不要我的孩子像我一样,没有爸爸疼啊!”
“胡说!孩子有我呀!我们的孩子当然会有爱他的爸妈,他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芷青摇着头哭道:“就算你不娶芷苓,也要娶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你我既然不能在一起,贪恋在你身边又有什么用?孩子会没有爸,我也会像我妈一样,一辈子受人鄙视,让人欺负……”
“该死!谁敢看不起你?”秦晓廷心痛地大吼。“谁说我要娶别的女人?我秦晓廷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那个人就是你!”
芷青紧抿着下唇几乎咬出了血,她别过头去哽咽道:“不行啊!”
“谁说不行?”秦晓廷逼着芷青面对他。“我就是要娶你!我这辈子只会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愿意为你许下任何承诺!青,你为什么没有勇气和我一起面对?为什么让我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
“廷……”芷青虚软的身子任由他摇晃,心底的蚀骨之痛难以言喻。她的退让是错的吗?她的逃避反而加剧秦晓廷的痛楚吗?
秦晓廷倏地紧拥着芷青,“青……相信我,求你相信我……和我一起面对这件事,好不好?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呀!”
“晓廷……”芷青不了解为什么她和秦晓廷要遭遇这些苦难。老天如果有眼,她情愿上苍让她一个人承受这全部的罪啊!
“青……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一定不会让我这么难受,对不对?你会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对不起……廷,我以为这样子对你最好……如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该怎么办!”秦晓廷语气坚定。“只要你答应不离开我!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会有办法的!”
芷青低垂着头,她有留在秦晓廷身边的条件吗?“廷……”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准再逃走!日后更不许再说什么对不起我之类的话!”秦晓廷将脸深埋进芷青的发中。“你知不知道,昨晚当我回家看不到你时,我有多心慌,我以为你又被陈芳兰给抓走……该死!我找了你一整夜,最后才想到这里。”他想起刚进门时芷青手上的行李。“还好我来得早,万一再晚一点……可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晓廷……”芷青两手抓着秦晓廷背上的衣衫,泣不成声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以为这样才是对的……”
秦晓廷呼吸紊乱地吻着她的脸。“青……我的挚爱……”他开始狂乱地扯掉她的衣衫,露出他再熟悉不过的白女敕身子,两人交缠地跌坐在床上。
秦晓廷急切地深深吻着、啜着、啃着芷青全身每一寸无瑕的肌肤,狂暴地用力揉着、按着、捏着她浑身每一寸性感的高低山谷。他多希望这每一个红色的印记,都代表芷青是属于他的强烈证明!他想就这样将芷青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秦晓廷狂暴的手及嘴蹂躏得芷青全身疼得紧,但她歉疚地亟欲抚慰他狂乱不安的心,毫无保留地为他敞开自己。
“青……”
“呃……”芷青紧皱眉忍着痛苦,但是,这是秦晓廷,是她甘心情愿付出所有的男人,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只因她已深切的明白,他是真的爱她的。
“青……”秦晓廷激动地将脸埋在芷青的双峰,手上的动作更深、更猛,“青……我要!”他自她胸前抬起头来,眼里布满血丝,毫不温柔地进入她……
“青……你是我的!不准离开我!”激动的晓廷将芷青更拉近身下,让她的腿紧环住自己的腰。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粗壮的手臂紧紧地抱着她,“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不准你离开我!”
“啊……”芷青不在乎他弄痛了自己,反而随着他起舞,由着他将她激起一片片灿烂的火花。“廷……是你的……你的……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留在你身边……永远……”
是啊!她不该这么自私软弱,不该任由他一人承担这整件事带来的压力,她该和他一起面对现实,未来不管有多少苦难折磨,她都应该和他一同承受,一起克服呀!
她已经做错了一次,愿意用后半生所有的一切,弥补此次对秦晓廷的亏欠。
“青……”一声声粗嗄的低吼配合芷青的娇吟,两人旋即陷入不可知的激情世界中,爆发的热流伴随着一句句的誓言,久久缠绕不歇……
激情的缠绵从中午持续到晚上,其间两人彼此剖心交换永恒的诺言。一心沉醉在感情的世界里,两人几乎忘了整整一天都未曾进食。秦晓廷自然舍不得芷青下床,于是自告奋勇下楼买吃的。
“你不会……”走到门口的秦晓廷担心地望着她,他害怕芷青又不告而别。
芷青摇摇头笑说:“不会!我用我的生命发誓,这辈子绝对不再离开你。”
“真的?”
“真的!”是啊!她既然深爱着秦晓廷,就应该相信他才是。
她真是太笨了!
晓廷放心地笑了。他知道,两人间的猜疑早已消失,有的只是永不毁灭的诺言!
秦晓廷出门十数分钟后,门铃响起,芷青以为是他回来,裹起床单开门,当她看到来人是谁,惊骇得倒退了数步。
陈芳兰一脸严寒地站在门口,“你这个贱女人!”
“大妈……”芷青怎么也料不到大妈会找到这里来,日前她施虐的记忆犹新,芷青骇得直往屋内退去。
陈芳兰满面怒容地冲进房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扬起手上的皮包便往芷青身上砸下去。
“不要脸的贱种!你这个贱货居然让芷苓受这么大的污辱!李家的脸全让你给丢光了,上了人家的床就罢了,还让这件事上报?你是嫌李家的丑闻不够多是不是?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贱人,看你还要拿什么来破坏李家的名声、破坏芷苓的婚姻?”
“啊,大妈……”芷青双手护头蜷缩在地,身上的床单被陈芳兰的皮包给打散,整片雪白的背脊此刻已然布满红晕。
“住手,”秦晓廷怒吼地丢下手中的食物狂奔上前,一把用开陈芳兰,立刻将芷青紧紧护在自己的怀里。“该死的你!你竟然还敢跑来这来撒泼?!”
上了年纪的陈芳兰怎么敌得过秦晓廷怒气冲天的一击,只听得“砰!”地一声,整个人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倒在地,痛得她哀哀叫,也痛出了她一辈子从未有过的泪水。
秦晓廷却只恨自己下手仍轻了些,“你实在是太过份了!芷青不是你个人的物品,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现在郑重地警告你!陈芳兰,芷青是我秦晓廷未过门的妻子,我发誓将拼死保护我妻子的安全,任何一人妄想要对我妻子不利,不论男女,我绝不轻饶!”
陈芳兰不信地睁大眼睛!一手扶着问到的腰挣扎着要爬起。“你……你要娶这种女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住口!”秦晓廷粗声咆哮道:“你这个该死的老女人!不准你再这样说我的妻子!听到了没有?”
“你……”陈芳兰何时受过这样的辱骂及委屈,气得她手指乱颤。“你疯了不成?这种贱货你也看得上眼……啊——”
秦晓廷弯一手揪住陈芳兰的上衣,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听清楚了,陈芳兰!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用这种字眼说我的妻子!你污辱她就等于是污辱我一样!今天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连着上次你囚禁芷青那件事,今日你不可能还在这里说半句话!”
一向高傲的陈芳兰不禁心生畏惧。“你敢……”晓廷眯起眼,扯着她衣衫的手又加重了些力道,“只要是关于我的女人,我没有什么不敢的,我秦晓廷绝对说到做到!陈芳兰,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我……秦晓廷!你少威胁我……我能动用的势力比你强多了,信不信我可以搞垮你们侑威集团?”陈芳兰仍在挣扎着找回以往的自信与骄傲。
秦晓廷威胁地直逼近陈芳兰面前。“李夫人,你可以试试看!”
“我看你们也不会有好结果,你别忘了!心华不可能答应你和这女人的事!”对了!她一定是糊涂了,怎么没有想到这步棋,竟受到秦晓廷这般威吓?“她可是你们秦家仇人的女儿,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
秦晓廷不屑地嗤笑道:“陈芳兰!你当真没有别的话可讲了吗?这是我们秦家的事,你这样百般阻挠芷青的婚姻究竟是为了什么?依你这般恶毒的个性,想来是你自己将丈夫拱手送给了芷青的妈!”
“住口!是丽月那个贱人硬把赐景抢走的!要不是她用狐媚的手段将赐景给迷住了!赐景也不会一颗心全向着她们母女两人!我只恨当年那件事没有撂倒她……”陈芳兰突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而倏地停止。
“撂倒?”秦晓廷眯起眼。
陈芳兰忘了身上的疼痛慌乱地站起身。
“是你!”秦晓廷突然找到了答案。“就是你!对不对?是你用计要害芷青的妈不成,我妈反而成了代罪羔羊!是不是?”
“你……你不要胡说!”看着陈芳兰一脸心虚的表情,秦晓廷更加证实自己的猜测。
“真的是你!原来就是你害得我妈离开秦家!是你主导了这整件丑事!是不是?”
陈芳兰蓦地老羞成怒激动地喊道:“是我!是我又怎样?我的本意只不过是要赐景认清丽月那个贱女人!是心华自己看不开要离家出走,我又能怎么样?她自己的丈夫都不留她了,如今难道还要我去向她赔罪认错?”
秦晓廷气得握紧双拳。“你这个女人真是太恶毒了!你以为这样设计芷青的妈,李总裁就会回到你身边?你这样做只是将李总裁更往芷青她妈身上推,更加凸显自己的愚昧无知罢了!”
“住口!”陈芳兰怒吼?“你懂什么?我不过是想把自己的丈夫抢回来,有什么错?”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只见李赐景缓缓走进房,先看了陈芳兰一眼,然后,像是要看穿秦晓廷似的与他对望,再深深看着他最心爱的女儿。
在众人的沉默中,他不发一语地转过头,“芳兰,你不该这么做的!”
“你……”陈芳兰乍见李赐景进屋,整个人呆住了。“你都听到了?”
李赐景不断摇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还因此害了你的好友?就算心华不怪你,这几十年来你都不会良心不安吗?”
“你……李赐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会不明白吗?从你娶我进门的那一刻起,你的心什么时候放在我身上过?除了她们母女!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和芷苓?我已经失去你了,而咱们芷苓有爸却像个孤儿似的没人疼,而这个……”陈芳兰怒指着芷青。“她们母女从来就不让我们好过!我不服气,我怎么也不服气!”
李赐景不断叹息,“芳兰……”
“张丽月抢了你就算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连芷苓也不放过?为什么她还要和芷苓争?”
秦晓廷再也听不下去陈芳兰的胡言乱语,“芷青从来就没有要跟芷苓争什么!她若是要争,就不会选择离开李家,而李总裁是芷青的亲生父亲,就算他疼爱芷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有什么理由要一个做父亲的不爱自己的子女?”
“放屁!”陈芳兰气得已经失去了贵妇形象,“她就是要和芷苓争!从以前到现在,她和丽月都一直缠着我和芷苓,一直都在破坏我们母女俩的幸福,我恨她们!我恨她们!”
“李夫人,你真的错了。其实,亲手破坏你的幸福的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你认不清这点就罢了,但是,你不该到现在还将芷苓当一个棋子似的摆弄,你利用她想要争取李总裁不成,现在又要利用她来作为你做错这许多事的藉口,再这样下去,别说芷青,就连芷苓,将来恐怕不知还要受多少罪!”
“你……秦晓廷,你给我住口!你竟敢这么说我!”
李赐景叹了口气。“回家去吧!芳兰。”
“回家?”陈芳兰怒视李赐景。“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可以称之为家吗?”
李赐景不语。
“哼!我知道你根本忘不了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陈芳兰冲上前打着李赐景的胸膛哭喊着,“为什么你就是忘不了她?为什么?我还在你身边呀!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
李赐景只任由陈芳兰发泄,好一会儿后,他才对秦晓廷道:“我很抱歉芳兰做出了这种事,改天,我一定会亲自登门向你母亲赔罪。”他扶着陈芳兰走向门口,临走前哑声说道:“芷青……就交给你了。”
秦晓廷对着李赐景的背影坚定地道:“您放心,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芷青,近日内,我将尽快给你和芷青一个交代。”
“结婚的时候,通知我。”
“不会太久的。”秦晓廷紧搂着芷青,向未来的岳父保证。
李赐景此刻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缓步搀着陈芳兰离去。
“晓廷……这……”原来这一切是大妈主导的,她没有对不起晓廷,她不是晓廷的仇人……秦晓廷怜爱地看着芷青。“哪!现在都弄清楚了,这一切都是陈芳兰搞的鬼,你还有藉口要离开我吗?”
“我知道大妈其实是很爱爸爸的,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做……”她摇着头,仍然惊讶于事情有这般急遽的转变。
“哪!我已经答应李总裁要娶你了,老婆大人……”秦晓廷吻着芷青的额头。
“讨厌!”芷青不免为他的话羞红了脸。
秦晓廷深情款款地准备献上热情的一吻,不料,手机却在此时响起。他不耐地接起来,是江霖打来的,原来妹妹小云已经在昨天夜里生了一个白胖的男女圭女圭,不过,因为胎儿太大了,剖月复生产后!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小云……她生了?”芷青听出了对话内容。
“嗯,”秦晓廷突然感到十分轻松,“走吧,我们到医院去吧。”
芷青点点头,对着他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好,我们一起去。”
经过一个晚上奋战不懈,如今小云气血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身旁是她急了一天一夜的丈夫江霖。
当然*,唯一的女儿生产这么大的事,年近六十,仍然雍容华贵的陆心华自然也陪在一旁。一行人听着秦晓廷述说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莫不惊讶于陈芳兰的狠毒心肠。奇怪的是,事件的关系人陆心华却从头到尾一语不发。
芷青以为她仍不谅解自己,忍不住怯怯地开口:“伯母……您还在怪我吗?”
陆心华突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沉声开口道:“你们倒好,瞒了我这么久,我只当你这些日子学乖了,才没有到处留情,没想到今天给我带了个女人回来,就要我承认她是我的媳妇?”芷青紧张地道:“伯母,对不起……没有经过您老人家允许就擅自决定,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真的爱晓廷,请您相信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你怎么说?”陆心华对着儿子直皱眉。
秦晓廷对着芷青鼓励地笑了笑,然后对着母亲说:“妈,恐怕你一定得答应这件事不可了,除非你想我一辈子光棍,没有孙子可抱,否则,我是娶定芷青了!”
芷青慌乱地直扯着他的衣角,要他别这么对母亲说话。“伯母,您别听晓廷胡说,晓廷不是那个意思……”
陆心华冷眼旁观这对璧人,自鼻里直哼了好几声。
躺在床上的小云看着未来的嫂嫂这般心急,忍不住开口。“妈……你就别闹了,你没看芷青那个样子,脸色简直比现在的我还要难看。”
江霖“噗”地笑出声,这个丈母娘虽然固执,且看似严肃不可亲近,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看着芷青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比他当年惨多了,他也不禁开口。
“是啊!妈,芷青可不像我,您老人家开的玩笑,她可负荷不了。”
陆心华才看了女婿一眼,就让江霖搔着头闭上嘴。其实早在这之前,女婿和女儿已经将儿子的事全都告诉她了。
陆心华不过是想惩罚一下儿子罢了,却不料儿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反倒是吓坏了未来的儿媳妇,“你也真是太乱来了,早该把她带来让我看看的,你俩也不用经历这么多事,搞得乌烟瘴气、人仰马翻的!”
“妈?你的意思……”秦晓廷和芷青对望了一眼,不解母亲话中的含义。
陆心华摆摆手,“哎!当年的那件事,在我带着你离开家里一年后,就已经猜到应该是芳兰的计谋了。只是,当时你父亲和你一样,风流得很,一天到晚处处留情,我不回秦家,其实是为了其他的许多女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张丽月。”
秦晓廷瞪大了眼睛,“妈,原来你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陆心华用白眼瞪着心爱的儿子。“当然!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这件事你俩若早点和我商量不就得了,昨晚你也不用辛苦地到处找老婆,而芷青也不用平白受这么多的罪!”
秦晓廷无奈地搔搔头。“这……我怎么知道?”没想到他再怎么会算,就是算不到这点,原来姜还真是老的辣。
“还有一件事很严重耶!”江霖竟在此时苦着脸在一旁直摇头。
“什么事?”秦晓廷瞪着妹婿。
“唉!”江霖夸张地吐了好长的一口气。“你可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娶了个私生女当老婆……”
“什么?”秦晓廷疑惑地看着妹妹,“怎么回事?”
江霖和老婆交换了个眼神。“哎!还不就是你爸呀!他当年根本没有在你妈留下的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也就是……比起你的老婆是李总裁合法认养的女儿,小云才是个货真价实的私生女呢!”
小云十分配合地在床上虚弱地娇斥。“难道你后悔了?我可不管,儿子都生了,你现在才说不要我已经太晚了。”
江霖用手拍着前额,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苦瓜脸,“那我可惨了!别人会怎么看我?我可是堂堂江氏企业的负责人,这可怎么办?”
“哼!”小云努力瞪着丈夫。“我可管不了那么多,那是你的事!你得负责解决!”
江霖一脸受到惊吓地看着众人,“天!你们听听看,这还得了,我竟被一个私生女威胁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可还要不要做人哪!”
“要不然你就休了我呀!”小云平静地道。
“休妻?”江霖满脸惊恐。“那怎么成?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休妻,算了、算了!有个私生女的老婆也不错,至少比光棍一辈子的王老五要好多了。”
芷青万分感动地看着江霖夫妇为着自己表演的双簧戏,这才明白,自己以往的想法是多么的荒唐、多么的不值。她的所作所为,不知平白让秦晓廷受了多少折磨。
现在,她不但可以拥有秦晓廷全部的爱,更可以得到这一家人全心的接受,这么多的幸福,一下子涌上心头,令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谢谢你们……我……”
陆心华连忙对着儿子怒道:“还不赶快安慰我的媳妇!”
听着秦母承认自己的话,芷青更是激动得无法言语,感动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滚滚而下。“好了。”陆心华走上前去拍拍芷青的肩,柔声道:“快别哭了,以后你就是咱们秦家的人了,在我们家,没有人敢欺负你,忘了以前所有的不愉快,开心地和我们一起生活。知道吗?”芷青激动地直点头,“是!我知道……我会的,谢谢伯母……”
“哎!该改口叫我妈了。”
“啊……妈。”芷青早已红了一张脸。身边的秦晓廷却像只骄傲的孔雀般搂着芷青,眸子里的深情可以淹没一缸子人。
突然,护士小姐抱着一个白胖婴儿走进来。“江太太,喂女乃时间到了。”
“好了、好了,你们赶快走吧!我儿子要吃饭了,这可不准外人观看。”江霖赶着晓廷。
秦晓廷和芷青两人相视而笑,相互紧拥着走出医院。
夜里入冬的寒风拂过芷青的脸庞,但是,她却丝毫未觉冷意。她心满意足地抬头看着秦晓廷,秦晓廷只对她绽放一朵大大的笑容,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再将她拉向自己的怀里,替她挡去大部分的寒风。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做梦!
不畏刺骨寒风的两人往相同目的地走去,那自然是……回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