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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多情 第六章

“玉叔,玉叔!”从远远的半山腰,传来了阿牛的大叫。

玉书纶迎出门来,“怎么了?阿牛,瞧你跑得这么急,出了什么事吗?”

“玉叔,上回那些要找玉妹子的人又来了,而且这次还来了好多人。你不是说过,那些人再来时要通知你吗?”阿牛气喘如牛的说,方才他一看到那些人又来了,连忙跟阿爹说了声就出来。

“好,我这就去看看是什么人要找嫣儿。”玉书纶不以为意,当下就要随阿牛下山。

“其中有个人似乎是他们的主子,那些人都对他恭敬得很,也不知他们是何方人物。玉叔,你要这么下山吗?不带些东西防身吗?对方人不少。”阿牛有些迟疑的问。他是不知道玉叔的武功如何,可是对方人数众多,要是玉叔不带着兵器,说不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呢!

玉书纶笑了笑,“我只是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找嫣儿,还有他们有何目的,并没有要与他们动手的意思。”

“哦,好吧,玉叔,那你跟我来。”阿牛在前头带路,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还没走到村子口,玉书纶已经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他心中一凛,不由得停住脚步。

“怎么了?玉叔,你怎么不走了?”见他停下脚,阿牛不解的问。

“噤声!”玉书纶制止他开口,只听得隐隐约约有奇怪的声音,他心中不祥预感直起。

阿牛见他面色凝重,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蓦地,一声惨叫声传至,他猛地一愣,月兑口道:“是林大叔!”急忙拔腿要跑去。

玉书纶手一动,快速点住了阿牛的穴道,将他藏在草丛里。“阿牛,你待在这里,我去去就来。”愧疚的望了他一眼,“原谅我!”

阿牛眼睁睁看着玉书纶的身影远去,却是动弹不得也开不了口。

连续毁了两个村子的凌非凡,这日来到君山山脚下的村落,若是此处再找不着,那他将永远失去她了。

查不出玉巧嫣的下落,凌非凡怒火难消,没想到这群愚夫愚妇竟死咬着不认,没人肯招认识得他的小人儿,他怎能放过他们?

匆匆赶至的玉书纶,心惊村子无故遭难,急忙挺身阻挡。只是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既无兵器在手又是独木难支,怎敌得过凌霄堡众多人马?当支支长箭射中他的身体时,他唯一担心的只有爱女--

嫣儿!爹再也无法保护你了。

***********

“爹爹!”睡梦之中,玉巧嫣突捧着心口喊疼,“痛、痛……”

“嫣儿,怎么了?”她一有动静,君无忧立刻惊醒,见状心中大惊,一股内力马上输入她的体内。

玉巧嫣双眼紧闭,疼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急忙取来药和水,要让她服下护心丹,但她咬紧牙关,他便以口渡哺,好不容易才让她吞个药丹,他又连连运气,助她催快药效。

待心口剧痛稍缓,玉巧嫣早已浑身香汗淋漓,几乎全湿透了。睁开眼,她无力的低唤了声:“无忧。”

“怎么?作恶梦了吗?”他紧紧抱着地。

“爹爹……我梦见爹爹全身都是血。”摇晃地坐直身子,她无力地揪住他的衣襟,“我好怕,无忧,爹爹会不会出事?”

“不会的,你别担心,岳父大人的武功那么高强,就算是我恐怕也及不上,天底下又有谁伤得了他呢?更何况,他长年隐居山上,不可能得罪什么人的。”君无忧柔声安慰着地。

“真的吗?”梦中的情景如在眼前,真实的让她心惊胆战。

“当然是真的!一定是你太想念岳父大人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会作恶梦的。”君无忧口中安慰着她,心中却也不由得涌起一阵不祥。

嫣儿的直觉一向很准,何况事关玉叔,她更不可能出错的。只是,玉叔身处山林,怎么会突然出事?君无忧心中思考着,硬是将那份不安排开。

抬头望向夫婿,玉巧嫣要求道:“我想回去看看爹爹。”

“嫣儿。”君无忧有些犹豫-城的一切好不容易才要上轨道,他们若现在离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知道你现在走不开,我自个儿回去,好不好?”她没亲眼瞧见父亲安然无恙,说什么也不放心。

“胡说,我怎能安心让你一个人回去?”轻斥一声,君无忧随即软声安慰,“过阵子好不好?等-城安顿好了,我一定抽空陪你回去瞧岳父大人,行不行?”

“可是……”玉巧嫣整个人惶惶难安,那种不祥的感觉,紧紧揪住她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好不好?”

不忍让他烦心,她只有点头了。“好。”

***********

待阿牛的穴道自动解开后,他急急赶了回去。王叔一直没回来,若无事,他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

先前不断传来的惨叫声令他心骛,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到底是何来历?

一走进村子里,眼前彷若是人间炼狱的情景让阿牛心惊不已,“阿爹、玉叔!”

这是他的家园吗?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吗?阿牛不敢相信,不过短短半天的时光,这里的一切竟然全毁了。

“阿爹!”遍地都是焦黑的尸体,阿牛根本就认不出哪-具是自己的父亲。“阿爹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仰天狂喊,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他瞧见远处倒着一个人,隐约认出是玉书纶,阿牛急急奔了过去。

瞧清了眼前人的状况,阿牛双腿一软,整个人再撑不住的跌倒在地,那是具插满了箭矢、死状凄惨的尸体。

“啊--”

***********

西皇国再度挥军进攻-城,大举兵力直逼城下。

原本瞧妻子那么不安,君无忧正打算若无事,这一、两天便带她先回君山一趟,不料此时却传来西皇大军压境的消息。

由林将军亲自带领-城中所有的军队,君无忧则率领他所训练的民兵,他们兵分两路,分头迎敌。

玉巧嫣和刘婉菁主仆站在城墙上担心的望着底下激烈的战争。

虽到-城已有数月,玉巧嫣却未参与过真正的战争,此时眼看底下人马杂沓、血腥遍地,她只觉得头不禁昏了起来。但她说什么都舍不得闭上眼,目光一路追逐着在战场中的君无忧。

君无忧的身形快速移动,西皇军根本无人能近他的身。他不想多伤人命,但战场上却不容他心软,只见他手中寒剑一挥动,在他周遭的西皇军便已伤亡无数。

秋香见玉巧嫣趴在城墙上,半个身子都伸了出去,她心中恶念陡生,悄悄靠近她身边,蓦地伸手推了她一把。

“啊!”玉巧嫣猝不及防,整个人摔下城墙,她惊吓之余,压根就忘了使轻功,惊呼一声,她直觉喊出夫婿的名字:“无忧!”

战场中的君无忧,耳尖的听到她的惊呼,他马上收剑回身,乍见她掉落城墙,他心中一紧,连忙飞身在半空接住了她。

一接住妻子,两人身形急速下坠,君无忧双脚踢出,足尖在城壁上连点数下,身子一拔,便回到了城头上。

彷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在一眨眼的瞬间,玉巧嫣已安然站回原来的位置。她的手按在胸口,只觉得心猛烈的跳动,快得让她都喘不过气了。

扶她坐下,君无忧心知战事末结束她不可能离开此处,他迅速运了些气到她体内,再取出颗丹药,“快服下!”

她听话的将药服下,君无忧这才稍微安心,他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下,“小心些。”旋即又回到战场中。

在玉巧嫣被推下城墙的同时,刘婉菁不明所以,不禁也惊叫出声:“巧嫣姊姊!”她连忙伸手要去拉她,又哪来得及?

秋香眼中闪着邪光,口中故意示警的喊道:“公主小心啊!”眼看玉巧嫣掉下城墙,她心中可是得意万分。

反正在这城墙上,除了自己和公主外,就只剩那个不识相的野丫头了,这下子顺利将她除去,再不会有人阻挡在公主和君少侠之间了。秋香在心中冷笑着,对自己的行为丝毫不认为有错。

只是,秋香作梦也想不到,君无忧的武功竟如此高强,玉巧嫣的呼声方毕,他就已经将人救回城墙上了。

见玉巧嫣竟能安然无恙,秋香在心惊之余,却也升起另一股念头--原先地一心全为主人着想,可是眼看君无忧不仅人品出众,才智过人,竟然连武功都如此深不可测,她何曾见过如此出色的男子?少女芳心不由得给了他。

若是公主得嫁君少侠,以公主待她的情谊,她必定可得个侍妾之位,她非得成就他们两人之事不可。秋香倾心之余,对除去玉巧嫣更觉势在必行了。

*************

西皇国将领宋羽书亲自率领五千兵马围困-城,原以为凭-城的兵力这回绝对无法再抵挡得住,谁料事出意外?

林将军率领的军队正面迎击西皇军,而君无忧及其训练出来的民兵则专攻突袭及救援。难得这回有了胜算,东越国将士个个尽心尽力,唯恐稍一个疏忽,就会家园不保。

宋羽书心惊的望着场内那身着儒衫的男子,只见他长相温文儒雅,可是杀伤力却远在众人之上,短兵相接下,数十名士兵竟无人能全身而退。

宋羽书身为统帅,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部下送死而无动于衷,他立刻上前拦阻,喝问:“你是何人?”东越国居然有如此杰出的人才,真是让人想不到。

“君无忧。”他毫不畏惧的报上姓名。

被逼得节节败退,宋羽书诱之以利,“似你这等人才,留在东越国实在太可惜了,不如投靠西皇国吧,我保证你可以飞黄腾达一辈子。”

君无忧闻言险些为之失笑,近日是怎么了?老是有人将富贵送到他面前,许他一生的荣华,却不知那是他最不需要的,只要能守得嫣儿平安一世,他就心满意足了。

“承蒙合下瞧得起,但叛国行为,我不屑为之。”君无忧脸上无一丝喜色或骄矜,仅淡淡回绝。

“何必呢?良禽择木而栖,君少侠何不另投明主,这才是真豪杰。”挥剑挡下君无忧一记杀招,却见手中长剑断成两截,宋羽书更是心惊,连忙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兵器,他极力劝说着。

温和笑了下,君无忧问了句叫对方答不出的话:“西皇国君是明主吗?”只见他随手挥舞,宋羽书兵器又断。

“这.....”宋羽书支吾半天实不知如何应答才是。自己的主子是何种人物,他心中自是清楚得很。

对宋羽书的反应,君无忧并不觉得奇怪。

宋羽书再接过一旁上兵递过来的大刀,以厚重的刀背挡住君无忧的攻势。

虽知统帅若亡,西皂国会再另派将领,但若除去宋羽书,一来可使西皇国少个人才,二来也能大振-城的士气,君无忧心一狠,正打算取他性命,却在此时听到了玉巧嫣的呼声。

乍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君无忧立时转身而去,捡回一命的宋羽书不敢恋战,马上命部下鸣金收兵。

***********-

城头一次正面迎击大败西皇军,全城陷入一片欢欣鼓舞。

不同于城中的喜庆气氛,梅园中的君无忧担心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小妻子。

嫣儿又发病了,从到-城之后,她就连续发过好多次病,让他不得不认为或许-城不适合她。

君无忧不想随意猜测妻子跌落城墙的原因,当时和她在一起的是刘婉菁主仆,但以平西公主的为人,应该不可能才是。

天意定、命难违,人间一遭二十年;情痴劫、情祸延,魂魄渺渺向晚天。

不知怎地,君无忧觉得有一股不祥的感觉直上心头,脑中不禁浮起当年为玉巧嫣所批的命盘。

是啊!他早为嫣儿算过了,她今生注定活不过二十的,那日在风遥那里,他苦求他想办法化解,最后他才说出唯一的法子。

“只有将君无忧和玉巧嫣的命脉相连,才能让她安然活下。”

风遥有言,他本身的命格极贵气,只要不涉及男女私情,当可为万人之上;若与嫣儿命脉相连,此生将再与富贵无缘,而且万一嫣儿真出了事,除非他当机立断舍弃她,否则两人的命运将同起同落。

情劫呵!他一直认定深山成长的嫣儿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三年前他曾以为她救的那名男子会是她的劫数,却从未想过嫣儿的劫难会来自他。要是因他的关系而使嫣儿遭难,他如何能承受?

深情望着昏迷中的小妻子,君无忧轻叹口气,他怎能舍?又如何舍得?他早就打定主意今生要和她同生共死的。

床上的玉巧嫣开始有了动静,只见她皱紧眉头,小手按压在胸口喘着气,模模糊糊的喊着:“痛!无忧……”

将她抱入怀中,君无忧再一次运功护住她的心脉,充沛的真气迅速在她体内流动。待她平静些后,他连忙再渡哺一颗护心丹让她服下。

“无忧……”睁开眼,玉巧嫣望着夫君,连忙偎入他怀中,不住的颤抖着。“无忧,我好怕。”跌落城墙的当时,她唯一的念头是再也见不着无忧了。

“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的。”君无忧轻抚着她的发,状似无意的问:“怎么会跌下去的?”他不想随意揣测,却不容有人妄想伤害他的爱妻。

玉巧嫣想了想,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可是这几日自己的神智并不是很清楚,当时更是有些恍惚,或许是她记错了。

“怎么了?”见她没回答,他心急的又问了句。

“没什么,是我自个儿没当心。”无凭无据,她不能空口白话污蔑别人;再说贵为公主,刘婉菁该没有理由害她才是。

“嗯。”翻身上床,君无忧将她抱入怀中,“多休息一下。”

************

另一边的刘婉青也无心庆祝,她在细想之后便觉事有蹊跷。

“秋香,我问你,巧嫣姊姊为何会跌下城墙的?”

秋香回避着主人探索的眼神,“这我怎么会知道?那丫头像只跳虾的不安分,谁知道她是怎么跌下去的。”

刘婉菁的语气转为严厉,“不是你动的手脚?”

秋香连忙呼冤,“怎么会呢?公主别冤枉了奴婢,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听到秋香的话,刘婉菁缓下脸色,“不是你就好,我还以为……”

即使当时看到玉巧嫣跌下,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刘婉菁也绝不会承认自己确实有除掉她的念头。

她是堂堂的平西公主,多少王孙公子求亲的对象,她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君无忧,而做出这种有损身分、伤天害理的事。

见主人神色茫然,秋香有些心知肚明,她状若无意的缓声说道:“公主,其实玉巧嫣要是死了,对你只有好处而无坏处的。”

刘婉菁闻言惊跳了下,“你胡说什么!”

“公主,秋香说的都是实话。”望着公主,秋香极力想打动她。

“秋香,你太放肆了!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你叫我怎么相信今天的事纯属意外,而非是你暗中动了手脚?”刘婉菁觉得心突然跳得飞快。

秋香这次没有反驳。

见状,刘婉菁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她屏息低问:“秋香,难不成今天的事真是你做的?”

“公主毋需担心,那丫头又没瞧见是咱们动手,无凭无据的她怎么指责我们?再说就算她告诉君少侠,咱们只要矢口否认,谅她也不能拿咱们怎样。”秋香不再隐瞒。

“你太乱来了!万一叫君大哥知道了,你可想过会引起什么后果吗?”刘婉菁觉得心不住狂跳,却分不出是喜是忧。

“公主,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知道。”秋香垂下头,掩住眼中的邪光。“万一君少侠真的知道这事,所有的罪名自有小婢一肩承担,绝不会连累公主的。”

“胡说什么!”刘婉菁心烦意乱的斥责。但听见亲如姊昧的婢女如此护卫自己,她心中自是感动万分。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秋香再次强调。

“可是,要是君大哥知道这事的话,说不定他会离开-城。”难得有如此的人才。她真能因一己之私心而害了整个东越国吗?刘婉菁心中不无犹豫。

“公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你真的不为自己多想想吗?若是你能嫁给君少侠,那才真是天作之合,合你们两人的能力,要守住-城、要保全东越国,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咱们还用得着怕西皇国的入侵吗?”秋香开始引诱主人。

“别说了!”刘婉菁慌乱的制止她,“你别再说了!”

“公主,你要想清楚啊!”

秋香的话似一株毒苗,在刘腕菁的心中慢慢萌芽。

***********

将一个小玉瓶挂在玉巧嫣的脖子上,君无忧慎重的交代,“嫣儿,瓶中是你的药,从现在起到你二十岁生辰前,每天都得记得吃,明白吗?”

玉巧嫣无辜的回视他,温驯的回答,“好,我记得一定吃。”

“不成!一定得记住才行。”君无忧难得严厉的告诫着。

她绞着手指,低声的反驳,“可是人家又不是故意忘掉的。”

抱紧爱妻,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嫣儿。”

这并非是他过于杞人忧天,他明显察觉到嫣儿身体有每下愈况的情形,过于忙碌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却是她每每忘了服药,这怎令他不担心呢?

“你不要叹气嘛!人家一定会努力的记住,好不好?”玉巧嫣抬起小脸要求着,“无忧,我想回去。”

“怎么了?不是说好过阵子我再陪你回去的吗?”知道她担心父亲,只是现在两国战事频繁,他怎放心让她独自回去?

“可是我好担心。”那一日的恶梦直纠缠着她,让她日夜不得安宁,若没亲眼看到父亲安然无恙,她怎么也放心不下。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君无忧保证着,“等我,最多三个月,我一定会解决西皇国入侵的事,到时咱们就可以一起回去了。你不喜欢山下的生活,咱们就陪岳父一辈子留在山上。好不好?”

“可以吗?可是你师父不是说过,你有你该做的事吗?”无忧的天职是造福苍生、是谋利天下,她怎能自私的要求他仅仅守着自己?

“如今我最大的使命是守护我的玉人儿。”君无忧毫不犹豫的说。

打从决定让他们两人的命脉相连之后,他与生俱来的使命便有所改变了,虽心中怅然,但他无悔。

“无忧……”玉巧嫣垂着头,低低的说:“对不起!”

若是从此退隐,无忧一身绝学将再无用武之地,他那么努力就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而今为了她却必须放弃他的理想,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为什么要道歉?”紧抱着她,君无忧有些明白的问。

“都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我的身子不这么差,那你就不用为我牺牲这么多了。”

“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无所谓牺牲,明白吗?”他深情地望着她,“只要你平安,我可以放弃一切的。”

守护苍生只适合那个无情无欲的君无忧,从他为嫣儿动了心开始,他唯一的希望只愿他的玉人儿能安然。

***********

悄悄从梅园的拱门处退了出来,刘婉菁主仆没有惊动园中深情相拥的夫妻。

“公主?”回到住处,秋香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主人竟已泪流满面。“公主,你不用伤心,你还是有办法可以得到君少侠的。”

刘婉菁拭去脸上的泪,苦笑着反问:“有什么希望?你没瞧见吗?君大哥的心全在她身上。为什么?除了相识时间的长短外,我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及玉巧嫣的?为什么君大哥为了她,居然连国家民族都顾不得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所以我才说要除去玉巧嫣啊!”秋香阴沉的说。“那女子根本是咱们东越国的灾星,公主试想,玉巧嫣居然要君少侠放弃守护-城之责,她非但是在陷君少侠于不义之地,更是想置东越国步向灭亡之路。若再留着她,将来必成大患的。”

“应该不会吧!”刘婉菁有些迟疑,“她要真有这样的心思,为什么还会帮-城开水道、种作物呢?”

“那是碍于君少侠的关系,她不得已而为之。公主,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整个东越国着想,要是少了君少侠,那东越国要对抗西皇国,就再没有希望了。”秋香极力要打动她的心。

“那……也毋需杀她吧?”心,渐渐动摇了起来。

“瞧君少侠对玉巧嫣那模样,你要是不除掉她,就算能请圣上下旨赐婚,他也必然不会将你放在眼中,你希望日后独守空闺,做个有名无实的君夫人吗?

“我……”她当然不想啊!她希望君大哥只看她一个、只爱她一个,希望他的眼中除了她再不会有别的女人。

在梅园看到玉巧嫣偎在君大哥怀中时,她的心就如万蚁啃蚀般的难受,她多盼在他怀中的人是自己,多盼君大哥那温柔的关爱眼神是因为自己。

看刘婉菁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秋香再出一计,“公主,趁着现在-城大败西皇国的机会,你可以请圣上下旨,召君无忧一人进宫,到时候,你随他一起回宫,乘机夺取他的心,而我,则留在-城为你除去玉巧嫣,双管齐下,就不信君无忧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这好吗?”刘婉菁闻言有些心动。

“没什么不好的!公主,你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啊,否则你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野丫头骑到你头上了,你甘心吗?”

不!她当然不甘心啊!

“再说,留着玉巧嫣,日后必然会成东越国的大祸害,公主千万不可再心软下去了。”

刘婉菁心中难决,不知如何是好。“万一君大哥不肯去呢?他都敢不受封了,说不定他放不下玉巧嫣,连抗旨之事都做得出来。”

秋香再献一计,“公主亦可同时修书一封,请王爷前来-城,表面上为打败西皇军庆功,实则当面议婚,难道君少侠真会不给王爷面子吗?想你身为公主,岂有为妾之理?你身为正室,她若乖乖的不再做怪,自然可以留下她,否则玉巧嫣是活是死就全捏在公主手中了。”

“可是.....”刘婉菁还在犹豫。

秋香在一旁帮她找借口,让刘婉菁更能下决心。“没什么好可是的,公主,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所做的全是为了东越国着想,你是在为朝廷留住人才啊!”

刘婉菁用力咬了下唇,作出决定,“好!就这么办。不过,你先劝劝玉巧嫣,若她肯自行离去,那你也不要太为难她,知道吗?”她已为玉巧嫣留一条路了,她若聪明,该知道怎么做才对的。

“是,我知道。”秋香口中称是,眼中的杀意却如波涛汹涌,一发不可收拾。

对啊!她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东越国着想,并非只是为了她自己。刘婉菁在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

被嫉妒蒙蔽的心,逐渐定向偏锋,再回不到初时的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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