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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债情人 第五章

杨诗敏下定决心要让杜仲德刮目相看。但是他给的功课对她来说太难又太多,所以杜特助下班以后,她就抱着「董事长该懂的功课」到香颂厅继续,遇到不懂的名词细节,就写在纸条上请服务生传纸条问那个帅帅的酒保。

杜仲德一边调酒,一边还要抽空把杨诗敏问题的答案写在纸条上,然后再叫服务生送回去。

她最好不是故意来找碴。杜仲德双手用力摇着雪克罐,眼睛不时瞄向杨诗敏所坐的桌子。幸好范经理今天晚上没来上班,不然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话了。

林中宏又收了一张纸条,他把纸条放在托盘里拿回来交给杜仲德。在等待走纸条拿回去给董事长的时候,忍不住偷问仲德--

「仲德,这是第N张了,你们的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杜仲德随着林中宏的视线沉默地看着诗敏。

杨诗敏很认真的在看书,不过香颂厅的光线本来就不适合阅读,害她眼睛又酸又累,不时得闭上眼睛揉揉眉心。

「我过去一下。」杜仲德手上的纸条被他揉成纸团,跟中宏交代一声,就走出吧台。

杜仲德在杨诗敏面前站了几秒,然后弓着身跟她说:「董事长,光线不好,有什么问题明天到办公室里问不行吗?」

杨诗敏放下按揉眉心的手,抬头向杜仲德说:「我慢慢看出了兴趣,不过还是有好多名词我不懂,啊--」杨诗敏诧异的睁大眼睛,-着嘴巴。「你怎么站在这里?仲德,我是不是影响了你的工作?」

怎么会!杜仲德苦笑一声,然后指着昏黄的灯光。「董事长,拜托要看也不要挑在这里,光线差,又人进人出的,-怎么能专心看书看报告?」

杨诗敏拧着眉答说:「离你近一点,看不懂的才能,马上向你请教,不然就没有进度了。对了,现在不是你要对我负责的上班时间,不要叫我董事长。」杨诗敏低声补充。

原来他又变成家教!

「跟我来。」杜仲德两手抄起诗敏桌上的书籍往吧台走。

「去哪?」杨诗敏拎起皮包,快步跟上仲德的脚步。

杜仲德喜欢诗敏新的学习态度,决定让她就近坐吧台,有问题她马上问,他直接回答,经济省事。

到了吧台,杜仲德把手上的书交还给诗敏抱着,然后自己走进吧台,把摆在吧台上装饰的水晶瓶收进里面,这样,就清出一个可以让杨诗敏看书的桌面。

这个位置很不错,在吧台角落,却又是香颂厅最亮的地方,既不会影响大家的工作,光线也够,连杜仲德自己都觉得十分满意。

「这是-以后看书的位置。」杜仲德将杨诗敏安顿好,就赶快走回吧台中央,把客人点的饮料准备好。

这个位置好,可以看到仲德的每个动作,杨诗敏拉高窄窄的两片裙笑着坐上高脚椅,手撑着下巴,一边看书,一边偷看仲德工作。

「三桌的好了。」杜仲德喊一声,林中宏赶快过来把托盘上的饮料端去给等候的客人。

一会儿,林中宏脸色怪异的走回来,杜仲德边冲洗调酒用的雪克杯,边问林中宏:「怎么,客人等太久不高兴了?去跟他们说,今天特别给他们打九折。」

林中宏瞥了一眼低头看书的董事长,然后向杜仲德报告:「八桌的客人闹说,她女朋友今天生日,想听现场钢琴演奏,可是,范妙琳今晚又临时请假,没有叫人来代班。」

「领班怎么说?」杜仲德浓眉皱了一下又松开,同时看了八桌的客人一眼,三男一女正在大声说话哄笑。他最不欢迎这种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的客人。

「他叫我来问你。」林中宏老实回答。

杜仲德抬起黑眸看向领班,领班马上转身当没有看到。杜仲德黑瞳光芒一闪,回头跟中宏说:「你去跟八桌的客人说,很遗憾,今晚弹奏者临时得了急症去住院,我会特别替他们调四杯叫生日快乐的鸡尾酒招待他们。」

要不是很生气,杜仲德不会诅咒仗着父亲撑腰而不知敬业的范妙琳,林中宏笑了一声,转身正要走过去说,没想到,钢琴前已经坐了一个人。

生日快乐的曲子在香颂厅里回响,而弹钢琴的人正是杨诗敏,原来她听到杜仲德他们的谈话,便一声不响跳下椅子往钢琴走去。

杜仲德等曲子快结束时,向林中宏使一下眼神,林中宏会意点头,大步走到董事长身边拿起麦克风,用很感性的声音说:「祝贺第八桌的贵宾张小姐生日快乐。」

第八桌客人鼓掌表示满意,杨诗敏接着再弹一些较受欢迎的浪漫名曲。对她来说,弹琴是一件快乐的事,不是工作,是兴趣;透过灵巧的手指,她把内心的感情弹奏出来,不知不觉,更多的客人走进来,他们大部份是住宿的观光客,逛完街要回房间休息,在大厅听到琴声才留步进来的。

香颂厅难得有满座的情形,工作人员忙碌地提供服务,虽然忙碌,但杜仲德工作时双眼不时瞟向专心弹琴的诗敏。

「董事长,仲德叫我送果汁过来,-弹得真好听,客人都进来了。」林中宏露出大大的笑容,恭敬的把柳橙汁放在桌上。

「谢谢。」能和他们一起工作真好!杨诗敏偏过脸朝仲德的方向看去,仲德也在看她,她朝他笑了一笑,杜仲德也回给她一个迷人的笑容。好难得,仲德竟然会给她这么温柔的笑容,杨诗敏低下头遮住甜美的笑意,弹奏的曲子愈来愈轻快。

一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杨诗敏合上琴盖站起来,听众热情鼓掌,甚至还有客人站起来高呼安可,杨诗敏不好意思向大家鞠个躬,匆匆回到仲德为她专设的座位坐好。

杨诗敏回头看,没想到有许多眼睛在看她,接着掌声又响起来,不知该怎么办的杨诗敏向仲德求助。

杜仲德举起调酒的金属棒轻敲玻璃杯,等到掌声停止之后,他大声向热情的客人说:「谢谢,谢谢大家,杨小姐是我的客人,我要谢谢她辛苦替我们友情演奏一个多小时的钢琴。」

原来也是客人。是客人的话,听众当然不好意思再强求人家义务弹琴,不过有个大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士走了过来,说他很欣赏杨小姐的琴艺,在她面前放了十张二千元大钞,然后就走出香颂厅。

杨诗敏垂下又长又卷的眼睫看着面前的钞票,向仲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仲德想看她知道答案时是不是会很意外,替她数了一数,告诉她说:「二万块,给-的小费。」

「这里也有!」林中宏走过来,手上的托盘里有几张五百、一百的钞票。

「小费?!」杨诗敏果然极为震惊,眨着眼拍着胸口。没想到当董事长她不及格,但随便弹弹钢琴就可以收到二万多块钱的小费!「仲德,这里的客人出手都这么大方吗?我可以每天来弹三场。」

有客人进来,林中宏看着他们坐下,然后面带笑容赶过去服务。

杜仲德笑了笑,告诉天真的诗敏说:「当然不是。像第八桌就是奥客,没钱又喜欢装阔,满足他们的要求是为了避免他们不高兴闹事。对刚才那种出手大方的客人要恭敬,要保持距离,最安全的客人是第十桌那对情侣。」

林中宏点头附和仲德的观察。

杨诗敏闻言马上转头,往杜仲德视线扫去的方向努力看去,寻找最角落、最昏暗的十桌客人。

杨诗敏双眼瞅着那桌的客人说:「情侣?你是不是看走眼了?他们大概有四、五十岁了,应该是夫妻才对。」

这样看人的方式太不专业,杜仲德马上纠正「董事长」的行为。「『观察』客人千万不可以两眼直视他们,会让他们觉得不自在,只要随意一瞄就够了。」

「喔。」杨诗敏赶快转过身来。

杜仲德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他们都是已婚的人,但绝对不是夫妻。」

那就是婚外情喽!连人家婚外情的关系他也看得出来。杨诗敏小声、敬佩地问道:「你怎么能一眼就看出别人家的关系?」

「这是工作经验,看人看多了,多少有点心得。」杜仲德说。

杨诗敏点头。现在那二万多块还乖乖躺在吧台上,杨诗敏看了半天,最后她问万能的仲德--

「通常,你们怎么处理这种钱?我是说,应该大家合在一起之后再平分吧?」

「看约定。不过,我们这里是演奏者独得。」杜仲德说。这是范妙琳和范大同约定的,不过她很少收到客人给的小费,所以没有人跟她计较。

杨诗敏笑了笑,说:「以后客人给我的小费就留给大家平分。」

「以后?」杜仲德有点惊讶。他记得诗敏曾说过,她不习惯做商业表演。

杨诗敏腼腆地告诉仲德:「刚才弹琴给大家听的时候我心里感到很快乐,我想我能克服心里障碍,我可以机动的、义务的、弹琴给大家听,既能提升业绩又能赚小费犒赏员工,一举两得。」

「只要-能习惯就好。」杜仲德说完,随后向诗敏眨眼笑道:「范经理一定会反对,说我把-带坏了。」

她喜欢看他的笑容。杨诗敏举起杯子咬往吸管,心里感到无限欢愉,因为她能在仲德身边工作,又可以弹琴给他听,那种感觉真的好幸福。

果然如杜仲德所料,第二天开会的时候,范大同一听杨诗敏提起这件事,当场忍不住就向杜仲德咆哮--

「我们饭店的格调跑到哪里去了?有当酒保的特助已经够可笑了,现在连董事长都想变成琴师,真丢人!」

明明是她提议的事,为什么要怪仲德?杨诗敏蹙眉反问范大同:「范经理,令千金不也是琴师,您觉得她丢人了吗?」

这可是大家第一次看到杨诗敏生气,而她生气的时候,口才竟意外伶俐,反而让盛气凌人的范大同答不出话来,场面有些尴尬,幸好有人过来替他打圆场。

「范经理,董事长既然有兴趣,何妨让她试试看。总归一句话,大家立场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丽新着想嘛!」

范大同是老江湖了,他当然懂得从容顺着别人给的台阶下来,他模模梳理得整齐的头发叹口气说:「都是为了丽新着想。只有你们这些老伙伴了解我的苦心,我没话说了。」

接下来没有其它事情了,杜仲德站起来宣告:「今天开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听到散会,大家站起来很快散出会议室,留下董事长看着她的特助在整理桌上的资料。

杨诗敏虚月兑地坐下,苦叹一声。「除了我,还有哪家公司在宣布散会时,董事长留在最后面才走的?」

她真气有几位老主管,除了会反对她和仲德商量过后提出的改革方案之外,其它时间,都把她当成隐形人一样忽视她。

杜仲德安慰诗敏说:「-要坚强,我相信有些人还在观察-,等他们相信-真的能领导大家之后,他们的态度很快就会转变过来。」

「希望如此。不过,你要答应,永远在我身边帮我。」杨诗敏拉住杜仲德的手恳求他。「你是我的守护神,我将来一定--」

杨诗敏突然顿住,她的心早就属意仲德,但仲德平时对她又凶又严格,一点也没有喜欢她的样子,甚至到现在,也没听他叫过一次她的名字,她怎么好意思说将来一定要嫁给他这种厚脸皮的话?

杜仲德凝视诗敏的眼睛,她的瞳眸好黑、好亮,像黑洞一样要把他吸进去了--杜仲德闭上眼睛,之后神情冷漠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今天要做的工作还多得很,-别以为撒撒娇我就会放-一马。」

杨诗敏故意用力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工作就工作吧!先跟你报告,我下午要请假。」

天底下有老板向员工请假的?!但杨诗敏这位董事长就是很认真的在等候特助批准她的假。

「请假要去哪里?」杜仲德管习惯了,也管出兴致来了,很自然的就询问起董事长请假理由。

「为了我弟弟明智。我回去照着你教我的话和弟弟妹妹长谈了一次。」

「结果?」杜仲德刻意回避感情,但无法不去关心诗敏身边的大小事情。

「结果明珍昨晚来找我,她说明智快要被退学了,求我今天一定要去学校一趟。」说起这个弟弟,杨诗敏无力地摇头。「他之前打同学的事情还没解决,昨天又去打老师,我实在担心他比丽新还难救。」

「下午我陪-去学校好了。」杜仲德说。

「真的?!你真的愿意陪我去明智的学校?」杨诗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向仲德确定一次。

杜仲德点头。

「太好了!仲德,太感谢你了!」杨诗敏喜出望外。仲德陪她一起去学校处理明智的事情,肯定比她一个人出面圆满,她是这么认为的。

杜仲德微笑,用很公事化的表情说:「董事长,身为-的特别助理,有义务替-处理-无法处理的事情,-不用这么感动。」

就是这么巧合。没想到杜仲德竟是杨明智和杨明珍的学长,教务主任还是杜仲德高中三年的班导,而且对仲德这位优秀的学生印象非常深刻。

这下,杨诗敏更放心了,她就坐在仲德旁边,从老师口中来了解她的弟妹,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学生。

读国三的明珍胆小又爱哭,几乎没有同学喜欢她。

读高二的明智是全校教职员和学生会公认最危险的问题学生,大部份的老师认为直接开除他对学校和同学比较好。

老师对明智的批评并不过分,因为明智的导师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就是证明。杨诗敏惭愧地站起来替明智向老师道歉。

杜仲德低声和教务主任和明智的导师说了许多话,最后他们同意,把明智和明珍一起找来,让他们姊弟好好谈一谈。

杨诗敏再度向老师们鞠躬道谢,教务主任拍拍杜仲德的肩膀,拿了一把钥匙交给杜仲德,告诉他说:「仲德,你和杨小姐去学生会的会议室等他们。记得怎么走吧?」

「记得。老师,谢谢。」杜仲德带着诗敏走出教务主任的办公室。

「仲德,你家里以前的环境很好?」杨诗敏大步跟着仲德,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问题。以前听雪珍说过,读这间私立中学一年要花不少钱,还说她妈妈在明智和明珍身上花这么多钱不值得。

「我家以前开很大的工厂。」杜仲德简单回答完就把话题转开:「明智和明珍的问题好像很严重,等下看到他们,-准备对他们说什么?」

杨诗敏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希望他们能够了解,我和妈妈真的很关心他们,不愿意看到他们变坏。」

杜仲德打开学生会会议室的门,桃花心木长桌,黑色皮椅,果然是有钱私校的气派。杜仲德拉开一张皮椅让诗敏坐下,自己则双手交叉坐在长桌上,远远浏览着墙上历年来的照片和奖杯奖状。

一会儿,杨明珍先到,她看到姊姊诗敏时露出笑颜,那笑容该怎么形容--有感动、有放心吧!然后她才看到英俊高大的杜仲德。看到陌生人,她立刻瑟缩地站到诗敏后面。

杨明智接着到了,杨诗敏便拉着明珍的手,介绍弟妹和仲德认识。

「明智、明珍,这位是杜仲德大哥,他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正好也是你们的学长。仲德,他就是我弟弟明智,这位是我妹妹明珍。」

「教务主任是不是也欠扁,把-找来学校做什么?」杨明智故意撂出狠话,表示他是个狠角色。

但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人为了他的事到学校来过,连小学母姊会他亲妈也都没来参加,没想到诗敏姊姊会为了他特地到学校来,害他喉咙突然有点酸酸的。

杜仲德脸上挂着笑容打量他们。明珍像他们形容的,胆小而害羞;而明智,他那对深沉炯亮的眼睛表示他是勇敢慧黠的,但却充满对人的不信任和怨恨;英气的左眉有一道疤痕,鼻梁骨有断过的痕迹,果然是令学校和家人头痛的问题人物。

「明智,不要乱讲。」杨诗敏轻斥明智,接着向明智和明珍说:「怎么不会叫人?叫杜大哥啊。」

杨明珍给面子的叫了一声,但杨明智那对不驯的黑眸扫过杨诗敏的脸,然后伸手从口袋拿出一包香烟,用嘴唇叼出一根咬在嘴里。

杜仲德不满他对诗敏的态度,冷冷说道:「抽烟不代表你变成成熟的男人,何况学校里是绝对禁烟的,把烟收起来。」

杨明智把杜仲德的话当放臭屁,他笑了笑,继续拿出打火机点烟,然后用力吐出一口白烟。

杨诗敏上前好言和明智商量。「明智,你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姊姊拜托你把烟丢掉。」

或许「姊姊」这两个字打动杨明智的心,他看了杨诗敏一眼,决定给她面子,于是把香烟丢掉踩熄。

太好了!明智说得动表示还有救,杨诗敏赶快再跟他说:「姊还要拜托你,听老师的话,跟同学和好,不要打架闹事--」

「-不要像老太婆一样喽嗦好吗?」杨明智用力把杨诗敏推回椅子上,用狰狞冷酷的表情对她说:「我最受不了你们假惺惺要对我们好的样子,我和明珍不要人家同情,所有欺负我们的人,我都会一一向他们讨回公道的!」

哥哥生气,杨明珍又吓得双眼噙着泪水。

杨明智看到妹妹懦弱爱哭的样子,情绪突然失控,大声向一说话就哭的明珍吼道:「私生子就私生子!人家骂-,-哭,没有骂-,-也哭!-知道吗?就是因为-动不动就哭,人家才特别爱找-麻烦,所以我这个哥哥就要出马替-讨回公道,-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爱哭了?!」

杨明智这阵咆哮让杨明珍和杨诗敏同时愣住,然后,杨明珍用力抿着双唇,不敢哭,却不停发出短促、压抑的吸气声,看起来更加可怜。

杜仲德暂时不介入诗敏的家务事,不过表情冷峻地瞪着杨明智。

杨诗敏了解他们的心态了。这两个孩子因为出身的关系,让他们特别在乎别人对他们的看法,好强和自卑成了他们的心障,因此才会容易动怒,或特别爱哭。

杨诗敏难过地叹了口气,眉毛皱得几乎打成死结,等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她说:「我和大姨对你们绝对不是假惺惺,我们是真的很关心你们。明智,姊会想办法拜托学校给再你一次机会,不要把你退学。」

杨明智瞥她一眼,不领情地耸肩说:「大不了换所学校,现在有很多学校什么设备都有,就是缺学生。」

「明智!」杨诗敏拉住明智的手想劝醒他,却被他甩开。

杜仲德动气了,向诗敏说:「-们姊妹何不到外面好好谈谈?」杜仲德向杨诗敏使眼色。

「那你们……」杨诗敏担心地瞟了明智一眼。

「男人对男人的谈话有时会比较『激烈』,我们在里面比较安全。」杜仲德话中有话,挥手催诗敏出去。

「明珍,我们出去。」杨诗敏拉着明珍往外走,关上门前交代仲德一句话。「谈『轻』一点。」

杜仲德点头,关上门,回头就迎上一对阴骛、迎战意味浓厚的黑眸。杨明智双眼用力瞪着杜仲德,杜仲德则视若无睹地继续向他走去,直到杨明智面前才停下,脸上挂着极淡的笑容请教他。

「你一人怨众人,众人怨你一人,这样,你快乐吗?」

杨明智冷哼了一声,大拇指指着自己说:「快不快乐是老子个人的私事!」

杜仲德点头笑了笑,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听老师说,你结党成群,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打,有这回事啊?」

「干嘛?刑警问口供啊?老子警告你,你只要把我姊姊保护好,不要让她损伤缺角就行了,老子的事你不要管!」杨明智一脚踩在杜仲德的椅子上,直视他的眼睛撂话。

「是吗?」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关心诗敏的,杜仲德黑眸直视明智,看进他苦涩彷徨的心里。

冷厉的眼神让杨明智心里产生畏惧,但他不愿认输,和杜仲德大眼瞪小眼。

杜仲德低声奉劝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说:「小鬼,看在你姊姊的份上,奉劝你一句,赶快改邪归正。」

杨明智怒吼:「不要叫老子小鬼!」

杜仲德拨开杨明智的脚,手法潇洒利落,他一边挥干净被杨明智踩脏的裤子,一边说:「少在我面前老子长老子短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简单用一个字,『我』就行了。」

刚才是不小心闪了神才会被姓杜的把脚扫下,这次要让姓杜的见识真正厉害的招式,等把他踢到地上,脸上瘀青一大块时,看他还敢这么属的教训人吗?杨明智退后一步,抬起脚,看准杜仲德的脸踢过去。

可惜他对杜仲德认识不深,只见杜仲德机警地举左臂护脸,右手抓住杨明智踢过来的小腿,顺势往后一拉,同时脚用力一扫--

一抓一放,杨明智惨叫一声,跌出一个全劈腿的姿势,最惨的是--落地时,双腿间的重要部位不幸直接撞到地板,痛得他龇牙咧嘴,趴在地上连眼泪都被挤出来了。

杜仲德气定神闲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杨明智才抬起上身,双腿一寸一寸慢慢移动靠拢,站起来之后,嚣张的杀气已经浇熄大半。

「请坐下。」杜仲德看起来更有威严。

杨明智暂时没有力气造反,拉过一张椅子,怕碰到痛处,慢慢坐下。

杜仲德看着杨明智,省去苦口婆心说道理给他听这一道手续,直接跟他说:「你姊姊想对你们好的心情我很了解。我有三位同父异母的弟妹,但我把他们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他们对我也很尊敬,这个礼拜六我弟妹都放假,我诚恳邀请你和明珍一起来我家吃饭,顺便学学一家人应该怎么相处。」

「我要是不去呢?」男子汉岂能随便就认输!

杜仲德露出让杨明智打寒颤的笑容说:「我客气请你,你一定会给我面子来我家里作客,而且,我会十八招教人痛得趴在地上的招术。」

不用怀疑,这是邀请,也是威胁,杜仲德看着杨明智。

杨明智回想刚才趴倒在地的情形就脸红,可是杜仲德明明坐着没动,是怎样把他整倒、让他痛不欲生?这手功夫他很想学。

「你答应收我当徒弟教我那十八招,我就答应你礼拜六去你家。」杨明智还是很顽强,刚才虽然很痛,但他胆子犹在,竟然和杜仲德讨价还价起来。

杜仲德脸上闪过不易发觉的笑意,然后他手一挥,对杨明智说:「去不去随你,你只会打架滋事,我教你这十八招,那我不是在为虎作伥,替学校和社会制造问题?」

杜仲德说完便站起来,准备离去。

「杜大哥,学校用双重标准处罚学生,我们这些弱势的学生不得已,只好团结自救。」杨明智想留住杜仲德,情急地把他从来不讲的事情说出来。

杜仲德转身,反问提出歪理的人:「团结自救的意思就是去海扁老师一顿,弄得自己让学校踢出去?」

杨明智咬着牙说:「所谓父荫子弟,学生会成员都是有钱有势的子弟在把持,没有公平性可言,那些自认出身高贵的学生更仗势欺负不如他们的学生,更恶劣的是拿钱叫辍学的外校生来找我们麻烦。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安全,大家团结起来对抗叫结党,自卫打架叫滋事,学校和老师不问事实,只单边处罚我们,好像对方做的都是对的,我们当然不服气!」

「真是这样?」杜仲德锐利的黑眸直视杨明智的眼,看他有没有说谎。

杨明智气呼呼说道:「我看不起说谎的人!就是他们叫人用扁钻?破诗敏姊姊的汽车轮胎。不信,你可以去问明珍。」

杜仲德笑了一笑,向杨明智说:「我相信你一次,你要是接受我的邀请,我可以慢慢教你这十八招防身术。」

杨明智脸上露出生涩的笑容,同时腼腆的点头。

从走出校门之后,杨诗敏就一直追问杜仲德,问他用什么方法让明智对他服服贴贴?还让学校答应不逼明智退学,只轻判一个留校察看的罪名?

「我答应我的老师,以后明智的行为由我来负责,没有记过处罚是因为明智前科累累,再记一个小过就超出教育部订的退学标准。不过,再怎么说,学生打老师就是不对,明智要向受伤的老师道歉,这一学年都要到老师家劳动服务,每两个礼拜到他老师家一天,拔老师家院子里的杂草,还要替狗洗澡。」

很有人性的处罚,杨诗敏松了口气,忍不住当场就夸证杜德太能干了。

「当然,我这个特助又不像-这位董事长一样,当假的。」杜仲德说道,锐利而深邃的黑眸隐含笑意,得意潇洒地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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