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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泪 第八章

“凤凰”在似梦非梦间晕晕沉沉。

“快,快去拿药物来。”

“何必呢?她伤得那么重,有药也救不活了……你还是识相地把我们要的文件从香港政府的电脑机密档案中偷出来吧!只要我们得到想要的,自会放你一条生路,那时你想要什么女人都行……”

“闭嘴!”声音含愤带怒地吼回去,“如果你们不拿药来救她,那么一切免谈。”

沉默过后,笑声响起:“何必那么认真呢!聂先生,你要的东西我会马上叫人送来,可是能否救活她,我就不敢保证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冷冷地响起,“这个不劳费心。”

“那好!”笑声的主人优雅至极地说,“但是聂先生最好记得一件事,如果到明日清晨我们还见不到那份文件,那么我就会将这女子送进大海中喂鱼。那时聂先生再想见她,只有征求海神的同意了。”

“我明白。”

“最好是明白,我们的耐性是很有限的……还有,别玩什么花样。”笑声的主人转变了说话的对象,“好好看着他,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你们就准备下地狱吧!”

“是!”好多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之后,所有的声音终止,只有聂云歆殷殷的唤声在耳畔重复、再重复:“可羽,你不可以死的,你听见了吗?你说过要我等你的……你说过我们要一起厮守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的。”

“可羽,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我命令你快点醒来……”

“可羽、可羽、可羽……”

声音似永无休止。

她好想听他的话醒来,好想活下去——可是每一个思绪的转动,都缓慢得好像走过了千世万世的悠久。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意志,更无法开口回答他。

眼前一片黑暗,似乎连光也逃不出去。迷茫之中,她“看”到了一座浮动的桥,桥身似乎很短,可是她却觉得它长到足以将她与另一个世界连接。

那是奈何桥吗?恍惚之间,她恍然觉悟到自己正处在生与死之间。

“可羽!”聂云歆的声音似乎正在逐渐飘远,可是声音所蕴含的焦急与不舍却长久地在她的灵魂中荡漾。站在桥头,她迷茫了。

“欢迎!”身披着暗黑斗篷的美貌女子正冲着“凤凰”微笑,那笑透明而飘忽,似没有半点真实的感觉。

“这里是苦难的尽头。”斗篷女子的声音飘飘荡荡,充盈在这奇异空间的每一处,“来,喝下它吧!”一杯似混浊又似清澈的茶出现在她面前,执杯的手苍白无色。

凝视着那杯茶,微荡的波纹似乎释放着前所未见的庞大诱惑。

“喝吧!”

“可羽!”聂云歆与那幽冥女子的声音在她耳畔交织回响。

“啊!”“凤凰”似乎听到了自己痛苦的呼声。

“喝吧!”女子的笑意盈着点点温柔。

脑海中一再浮现的是聂云歆俊秀的脸庞,阳光般的笑容。

记住,你我还要一起厮守……

坚如金玉的话语唤回了她渐渐离散的神魂。一起厮守、一起厮守、一起厮守……越来越响的声音在心田中回荡。

“不喝,我不喝。”“凤凰”打翻了引诱迷惑的茶,“没有他的世界,我从不眷恋。”用尽所有的力气,她大喊着。

女子幽幽一叹,“你终究还是弃不下红尘情爱。”随着消散的话音,她身披斗篷的身影与奈何桥同时隐去——

灵魂在一刹那回归,“凤凰”张开了眼、迎上聂云歆震惊狂喜巨不能置信的视线。

“你终于醒了!”生怕触及她的伤口,他只敢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星眸幕地涌上泪水,“整整一天一夜,你气息微弱,我……我都几乎要绝望了。”

他的身躯、他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凤凰”瞧在眼中,心中止不住怜惜。这一天一夜,只是担心也够让他辛苦的了。

吃力地抬手,抚过他俊逸的脸庞,她忍着痛微笑,“放心,我没事的,因为我舍不得离开这个有你的世界。”

“别动!”星眸中载满了忧愁,“知道吗,你中的那一枪,只差寸许便打中要害了。”他在佳人身上几乎用尽所有他知道的医学知识,却仍没有把握她可以完全月兑离危险,他担心得要死,即使佳人动人的笑颜也无法让他沉重的心情好转。

看了看用衣物撕成条状包扎好的伤口,“凤凰”问:“子弹可曾取出了?”

聂云歆点头,“他们只肯给一切简单的伤药。”紧握着“凤凰”的双手,他忧心忡忡地说,“伤口虽然暂时不会恶化,但是依你现在的状况,必须尽快住进医院。”他一定得想个办法救他自己与“凤凰”。

皱了皱眉,“凤凰”抽回手探入衣袋——

“是在找枪及你的联络手机吗?”他苦笑,“可羽,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那些东西一早就被X组织的人丢了。”

气馁地住手,“我们现在在哪里?”她问。

这个他还是知道的,“我们在公海的一条船上。”打从“凤凰”闯入商船救他失败后,X组织便押着他与昏迷的“凤凰”转移到这里。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对手很狡猾,也很明智,懂得选公海做为藏身之地。

“那可情她们一定找不到了。”“凤凰”叹气。

“不要多想。”他怜惜地望着佳人苍白失色的容颜,“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他的都由我来想办法。”

“你有办法?”她问。

星眸转了转,见监视他与“凤凰”的人站得很远,他将唇移到佳人耳畔,“我通过电脑为X组织的人偷取一份香港政府的重要机密文件,他们准备以此要胁香港政府放了X组织首领的。今天早上我借助互联网放出消息给萨风,相信那个家伙很快就能查到我们所处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萨风会救你?”她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是‘宿敌’啊!他怎舍得我死?”萨风的性格他最了解了,今生没有占到他的上风,相信萨风死都不会瞑目。

“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奇怪哟!”

“这次怎么不问那所谓的‘宿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提醒。

“我已经问过二次了,可惜都没能得到答案。”她笑了笑,“所以这次我决定不问。”

“可是这次我决定要告诉你。”他笑着说,“那要从五年前,我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地袭击开始。”

“袭击?”“凤凰”眨了眨凤目。

“那时我在英国,经过同遇见你那次差不多。不过那一次比较不幸运,没有人冲出来救我,所以我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出院后,我怄着气上网搜索有关的线索、准备找出他们的身份,好想办法出这口气。”

“结果呢?”“凤凰”问。

“结果查到他们是‘筹日组’的人,而那时萨风正好刚当上‘筹日组’的组长。”

“所以你确定是他派人去英国对付你的?”

“没错。”他点头。

望着他得意的笑容,“凤凰”大约可猜出他的手段了,“你定是在‘筹日组’的电脑里做手脚回敬萨风了。”

“你真是我的知己。”他赞叹道。他利用电脑病毒将“筹日组”上上下下的电脑搅得一蹋糊涂,让萨风后悔招惹了他。就这样两人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

“这么说一直到凌霄大学里,你和萨风才第一次见面?”难怪当时他似乎不认识萨风,她还以为他是故意装模作样呢?

“现在知道冤枉我了吧?他拥抱着佳人,无限深情地问。

在他怀中,她点头认错,“我道歉,云歆。”

他语带感叹地说,“这是你第一次不带姓,只唤我的名。”

幽幽地,“凤凰”道:“因为再不唤,我怕以后都没机会了。”她对二人的处境抱着相当不乐观的心态。

“不会的,不会的。”怜惜地呢喃,他拥紧佳人,心中却蕴着一片茫然与悲哀。还有什么比一个男人无力保护自己的挚爱更让人难过?

望着佳人因失血而苍白的娇容,他蓦地拥起了强大的斗志。为了她,为了她与他的情约,他一定要设法月兑险——

抬首看了看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的人,他心里想的是: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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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日组”总部,警报的铃声不停地回响。

“发生什么事了?”萨风满面煞气,衣冠不整地冲了出来。

为了找他那个“死敌”,他整整忙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在天将大明之前才打了个盹,便被这声音吵醒了。

是谁故意与他过不去?鹰眸一扫,所有“筹日组”的人都心中打突。“快说!”双眉打结,他极不耐烦。

“老大,我们的电脑被某种不知名的病毒入侵了,再不快组织抢救的话,怕是资料全完了?”一个属下白着脸道。

电脑?病毒?这两个字眼进入萨风昏沉的脑袋里。“聂云歆,你这个天杀的混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破口大骂。

“老大,你骂的那个人被绑架了。”属下战战兢兢地提醒。他忘了他这几天找的人是哪个了吗?

对啊!萨风的心中一凛。聂云歆现在应该没有能力再跟他“玩”才对……扑到电脑前,他飞快地道:“立即叫人通知天鹰财团的总裁,叫他找电脑专家来锁定病毒的来源!”他想他快找到聂云歆了!

入侵电脑的病毒就是聂云歆传给他的信息,竟然想到用这种方式,难怪会骗过了X组织。他那“宿敌”真是无愧于“阴险狡猾”这四个字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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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

聂天淞和妻子、还有宋可情及萨风都紧张地盯着显示追踪方向的电脑屏幕,而几位电脑专家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经过了繁琐的密码指令输入后,电脑系统开始一步步缩小追踪范围。

“找到了,病毒是从公海上发出的……”随着兴奋的宣告,所有人都齐声欢呼。

“我们可以组织人手去救他们了。”可情高兴得连声音都颤抖了,“快……”

蓦地,一名急冲冲跑进来的“敛风堂”的兄弟打断了她的话,“不好了,由九龙监狱中传来最新消息,X组织的首领因企图强行越狱、与警方发生冲突,被警方开枪击毙了。”

意外的消息褪去了所有人脸上的血色,可以想象,狂怒之下的X组织会怎样对待失去利用价值的聂云歆。

“我的儿子!”哀呼一声,雅娴绝望地向后倒去。

“没时间晕倒了。”聂天淞一把扶住妻子,“我们必须去救他。”他在妻子的耳畔说。

殷殷关切的声音让雅娴恍惚了一下。一瞬间,时光仿佛回头,那时她的丈夫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美好得让她倾心沉沦,续而一生一世的不悔……那时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那时他只爱她一个人——

“好,我都听你的。”流着泪,雅娴依入丈夫的怀抱,柔顺得出奇。

伸臂抱住她,聂天淞才想起他已经有好久没有抱过他的妻了。望着怀中的女人,褪去了高呼怒骂、妒嫉凶悍外衣的她,依然是新婚时那个美丽的大家闺秀,有着叫他心动的高贵雅致、温婉娴良。心中一震,聂天淞想到,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怨怪、厌恶她的转变,可是他却从未想过,也许,她是因为他变了,所以才不得不变。毕竟是他先恋上了别人,进而遗忘了最初的誓言,辜负了他的妻;毕竟雅娴只是不甘心失去爱而已。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错……悔悟的他决定挽回昔日的错误,也许一切还来得及……

“雅娴,救回我们的儿子以后,让我们忘掉过往的一切、重新来过好吗?”对着妻子,他拿出前所未有的真诚。

一震抬头,雅娴颤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深吸了一口气,聂天淞认真地说:“对不起!”

又哭又笑地抱住他,雅娴说:“为了你这三个字,我保证下半辈子都会得健忘症的。”她坦白,“我会妒嫉,会生你的气,都是因为我爱你呀!”可是一再让她伤心的他,却始终不明白……

微笑地凝望着佳人那张因太过熟悉而渐渐遗忘的美丽容颜,聂天淞觉得某些感情正在回归。他与她之间并不是无可救药的。

阴郁地看着聂天淞与雅娴这对夫妻,萨风默然。心中千万种复杂的感情盘绕,可是却意外地没有了往昔刻骨铭心的恨。

感应到萨风的注视,聂天淞松开了雅娴,缓缓地拉起了他的手,“孩子,你和云歆一样,都是我聂天淞最宝贝的……儿子。”

心中一震,萨风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聂天淞,“你公开承认了我的身份?当着你妻子的面?”他不能置信地问。

含泪点了点头,聂天淞轻轻地道:“是的。”他早在二十几年前就该这么做。现在虽然晚了可是还并不太迟。“我知道我欠你的实在太多。”聂天淞柔声地问:“你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并停止去记恨你的兄弟……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缘于他的过错,让萨风与云歆二兄弟暗中斗了五年。所有发生过的事,他这个做父亲的全都心中有数,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现在事情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刻了,他不能再退缩、逃避。

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压下这句话在心中所引起的震撼,萨风别开头,不去看聂天淞期待的目光,“我们还是先救出他再说吧!”

毕竟,这才是当前最紧要的。

他不反对,自然是默认了!聂天淞无限欣喜地点了点头,现在只剩下救回他的儿子及未来的儿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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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是得到香港政府的那份机密文件也没有用了。”站在聂云歆与“凤凰”面前的金发男人暴跳如雷兼气急败坏,完全失去了以往的优雅从容。

“你们的首领死了嘛!”聂云歆从容自若地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再选一个首领不就行了。”

“凤凰”接口道:“依你的才能,大可以取代他的位置,自己做首领啊!”她笑了笑,“这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件好事。”

“你们知道什么?”被说穿心底事的金发男子狠狠地瞪了这双男女一眼,“我们的组织在瑞士的银行中有一个户头,里面存着一笔通过军火交易所得来的巨款,那是个天文数字啊!而账户的密码只有首领知道,他这一死就什么都完了。”

哦!原来X组织的人是对“钱”忠心,而不是对他们的首领。

“你们不必幸灾乐祸。”手中蓦地多了一把枪,金发男人的眼中凶光大露,“现在,你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去死吧!”

抱紧怀中的“凤凰”,聂云歆镇定地道:“如果我们死了,你才真的什么都得不到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发男人厉眸微眯。

聂云歆微笑,“如果我不用知道密码,也可以将那笔存在瑞士银行的钱取出来的话,你会不会对我客气点儿?”

“再说清楚点儿。”金发男人的脸色和缓了些。

耸了耸肩,聂云歆道:“你也知道我是个电脑天才,这天底下没有我无法侵入的电脑系统,包括瑞士银行在内。”他可以利用网上银行将那笔钱转到任何一个账户上。

指着他的枪马上收起,金发男人恢复了往昔的优雅从容,“聂先生,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合作下去。”

暗松了一口气,聂云歆知道自己又一次化解了他与“凤凰”的危机。“可以。”星眸之中闪过一丝诡异,他问:“如果我助你取得了那笔钱,我会有什么好处?”

男人微笑,“您会得到一千万美元的酬劳,就当是我们组织奉上的一点诚意。”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们会恭送二位离开,去任何一个你们想去的地方都行。”

他可真够慷慨大方的。聂云歆泛起了一抹阳光般的灿笑,“行!我们就此成交。”

“带他们去船上的电脑室。”金发男子转首,对林列两旁的下属下令。接着聂云歆与“凤凰”被“客气”地“请”出这间被严密监视的舱房。

“你真的想入侵瑞士银行的机密账目?”这到一个机会,“凤凰”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这可不是儿戏,就算成功了,但国际刑警也会上门“打招呼”的。除非,他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假的。”笑容不减,他在佳人耳畔细语,“我只是想办法拖延时间罢了。”希望救他与“凤凰”的人能及时赶来,不然的话,他们会死得很惨、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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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艘貌似普通的巨船驰离港口、开赴公海,船内隐藏着“筹日组”与“敛风堂”的精英。萨风独自一人立在船头,鹰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真的决定要去救聂云歆了,他好不甘心啊。毕竟五年的冤仇不是聂天淞一句话能消除的。可是任由聂云歆死了,他还是会不甘心。兄弟、敌人,在这两个水火不相容的字眼中一再徘徊的他,抛不开、也放不下……

脚步声响起,他回眸便见到了哭得眼睛通红的可情。

“‘凤凰’不会有事吧!”望着他轮廓分明的冷俊容颜,她神情不安地问。

“不会。”纵然心中没有把握,可是他的回答还是很快。不为什么,他说出这话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打从那日,她哭着扑入他怀中开始,他对她便动心了。

对他的那份奇异的信任,让她莫名地心安,“你在想些什么?”走近萨风,她好奇地睁着美眸问他。

抿着唇,他一言不发。

欣喜地笑着,她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在担心聂大哥。”

“我会担心他?”萨风嗤之以鼻,“我巴不得他从人间消失。”

“假话。”她笑语盈然,“你从一开始便舍不得聂大哥死。”

聂大哥?一再入耳的亲昵称呼让他的眉头顿时打结。她与那姓聂的“交情”没好到那种地步吧?压下心中的莫名烦燥,他争辨:“你错了,我从来不曾舍不得。自从那姓聂的来香港这段时间,我便派了三批人马对付他,只不过没成功地将他致于死地罢了。”由此可见他对聂云歆的恨有多深。不只是五年的敌对关系,更重要的是聂云歆抢去了他的父亲,得到了他从不曾得到过的一切关爱。

宋可情抿嘴一笑,“别骗你自己了,以你‘筹日组’的实力没道理对付不了一个与黑道扯不上边儿的‘普通人’。”

咬了咬牙,他狠声道:“他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宋可情笑得甜甜的,“聂大哥同我一样聪明绝顶嘛!”她毫不谦虚地赞扬自己,顺便加深她在萨风心目中的形象,“而且,聂大哥是个电脑天才,你这五年来被他整得很惨。”

“知道的话就别在我面前叫他叫得那么亲热。”只觉得“聂大哥”三个字不只刺耳,还刺到了他的心。他忍无可忍地发作了,那个混蛋就那么值得她倾慕崇拜?

先是一个“凤凰”,后是一个宋可情,怎么女人都对聂云歆青睐有加?那个外表俊逸秀雅,骨子里却阴险奸诈的小人!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怄着一口气,他无声地悲叹,天理何在?

在宋可情自我总结的二百零一条爱情宝鉴中有这么一条:在心仪之人面前,不妨故意对其他男子表露出欣赏和崇慕,这样他才会心生嫉妒且倍感压力,进而在乎你。瞧着萨风火花四射的目光,宋可情开始在心中欢呼:实践成功,万岁!

余下的二百条,她要慢慢地、一条条地用在他身上。

“好了。”她示意投降地高举双手,“下次直接叫他姐夫,这下总可以了吧?”故意扮得可怜兼无辜,她问,“你别生气,好吗?”爱情宝鉴中的另一条:尽量地展露出女孩的娇柔和怯弱,刺激男人心中强大到泛滥的保护欲,进而转移或消融他的怒火。

实践的结果,一百分成功!

但见萨风神色立即放缓,“抱歉,我不是有意吼你的。”他连声音都放得轻柔,生怕吓到眼前“娇弱可人”的女孩,“我只是恨聂云歆,所以才会表现失常。”他努力解释。

“恨?”“可怜兮兮”的女孩狡猾地一笑,“如果你心里真有这个字,为什么不让你的手下直接杀了他,那次你的人可都带了刀,却没用在聂云歆的身上。”

先是疑惑佳人变化多端的表情,接着萨风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

“还有在凌霄大学化学实验室那一次,如果你把火药的引燃装置安排得更隐密一点,那么表姐与他可就死定了。”明眸尽是无辜地瞅着他,可情继续说,“至于‘凤凰’离开他那一次,你明明逮到机会可以亲手掐死他的,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是因为……”他急忙开口。

“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下属打电话向你报告‘筹日组’出了事故,才不得不放弃的。”宋可情打断了他,“别忘了,聂云歆就是那为‘筹日组’制造‘事故’的罪魁祸首,你如果真的恨他,你就会先杀了他,然后再赶回去处理‘筹日组’的事故……你完全有那个时间,我知道的。”冲着他,她嫣然一笑。

“我……”萨风张口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人很矛盾。”眨了眨明眸,她针对他的性格下结论。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忍不住问。

“当然是我那未来的姐夫聂云歆说的。”宋可情索性坦白,“谁还会比他那个当事人更清楚明白?”她反问。

“这么说他知道我和他是兄弟!”脸色大变,萨风抓住可情问。

“不知道。”忙着将握得她肩头生疼的大手移开,宋可情又补了一句,“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你无意杀他。”

怔怔地松手,萨风脑海中浮现出聂云歆含笑的身影,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半点都捉模不透?

“他只当你是一个有趣的对手。”宋可情给他答案,“他没有把你当成敌人,更不曾恨过你,因为他早已看穿了你矛盾的心态。”

却原来心中有恨的只是他自己,却原来这五年来,聂云歆一直以一种包容的心态来面对他的任意胡为。面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聂云歆从没有报过警,也没有告诉聂天淞,只是在电脑中跟自己开一些小小的玩笑而已——如果那是报复,那也太轻微了。

怔忡地立着,萨风的神情极度复杂。兄弟,他们本该是兄弟的……他错了,这五年来他的所做所为或许是全都错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头烙上了一缕悔恨与内疚——是对聂云歆的。所以,他一定要救出聂云歆,无论花多大代价也无所谓。他要亲口对那家伙说一声:对不起!

瞧着他的神态,宋可情摇头叹气。看来他是要将聂云歆当成好人了。

没错,方才那番话都是真的。可是聂云歆明知道香港是“筹日组”萨风的势力范围,还敢明目张胆地留下追求表姐,而且这次他不将“求救信号”发回天鹰财团和“敛风堂”,反而发给萨风,这明摆着是模透了萨风的性格、吃定他了!

由此可见,聂云歆不愧对萨风送给他的那四个字的评语——“阴险狡诈”。只可惜,除了她宋可情这种天才美少女外,没有几个人能猜到聂云歆的用意。至于眼前这个人嘛!只有一辈子吃亏了,她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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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转账了。”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向上跃升的钱数,金发男人的声音中有着掩不住的兴奋。很快,存在瑞士银行里的那笔钱就会一毛不剩地转到他在大西洋的个人户头上了。

端坐在电脑前击打键盘的聂云歆无暇理会他,倒是一旁的“凤凰”不悦地回头瞪了金发男人一眼。“别吵到云歆!”她不客气地道。

好心情之下,金发男人决定当没听见“凤凰”的话。

“不好了。”X组织的一名成员急急忙忙地冲进电脑室,“有三艘不明来历的船开始攻击我们。”

碧眸一凛,金发男人问:“是警方的人?”

“不像。”那人回答,“倒像是香港黑帮的人。”

杀机浮上他的脸,金发男人转望向“凤凰”,正要有所行动。聂云歆及时开口截住了他:“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为你取出这笔巨款,所以你还是别动歪念头的好。不然我的手要是一不小心按错了键那你可就一无所有了。”

怒容满面,可金发男人还是收敛了杀机,“聂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只打算问您一声,这钱什么时候能转账完毕?”

“十分钟。”聂云歆一边操作,一边轻松地谈笑,“想杀我和‘凤凰’也得再等十分钟啊!”

一震,金发男人强笑道:“您说笑了,我们断无加害之意。”转头,他吩咐下去,“全体X组织成员出动,打退他们。”

“是。”领命,那名X组织成员匆匆去了。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九分钟!

眼见转账即将完毕,金发男人开始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头!”依旧是方才那名X组织成员,“我们的人快顶不住了。”他神色仓皇地禀报。

“顶不住?怎么会?”金发男子厉眸一瞪,“那只是香港黑帮的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你们都摆不平?还怎么做X组织的精英?”

那人苦着脸报告:“他们个个强悍异常,一场枪战下来,让我们损失了不少人……我们来香港的人本来就少,再加上为了救出首领、与香港警方几次交战下来……”

下面的话不用他说,金发男人也清楚,“我亲自去指挥。”不甘心地回望了将完成的巨款转账。他道:“留下两个人看着我们的‘贵宾’,其他的人都随我去。”

扫视了一眼聂云歆与“凤凰”,金发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等转账完毕后,一定要‘恭送’我们的贵宾。”这句话他说得大有深意。

“是。”留下看守的两名X组织成员均心领神会。一个字——“杀”嘛!他们明白。

阴笑了一声,金发男人去了。

瞧着表情不善的两名X组织成员,“凤凰”担忧地白了娇容。看来无论转账成功与否,他们都决定杀了她与聂云歆以绝后患。这个,聂云歆知道吗?

回眸,她看着聂云歆平静的俊颜那灿如阳光般的笑容,从相逢至今从未改变过——他还是当初的模样。

心思千回百转,邂逅、惊情,逃避、再逃避,直到倾心相许、生死与共……却原来她与他已经走过了这么多。

而如今,她身心皆属这个人;而如今,他与她的情深似海,永世不悔。

心神渐渐平复,她的眼中只存下他的影,无论生死她都会与他同在,即使如此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对着他,她展现出最美的笑容,让人惊艳。

心有灵犀地,聂云歆回眸,冲佳人顽皮地眨了眨眼。

“凤凰”心中顿时生起了诡异的感觉。他怎么了?

“不好了!”聂云歆蓦地惊叫,紧盯着电脑,神情突变。

“怎么回事?”两名负责看守聂云歆与“凤凰”的X组织成员飞快地冲到电脑前,但见已在前一秒完毕的转账蓦地变了。那个巨大的金额正闪电般地流逝,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我们的钱!”两名X组织成员心惊又心痛。眼见将要到手的巨款,就这样“飞”走了?“聂云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慌张地他们想找聂云歆问个清楚。却发现聂云歆不知何时离开了电脑前的转椅,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他的双手各握着一把枪——那原是他们的。

“你!”二人气急败坏地叫着。

聂云歆微笑,“忘了告诉你们,在剑桥大学时,我最优秀的功课除了电脑,就是骑射。”淡淡的话尾飘在风中,他毫不迟疑地开枪。“砰”两声问响过后,X组织的两名成员直直地倒下,他们的眉心均泛出一缕鲜血。

一连串的变故让“凤凰”呆怔了片刻,“你杀了人?”惊魂未定,她那双凤目眨也不眨地凝望着他俊逸的脸庞,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般。他会用枪,她怎么从不知道?

来到佳人身旁,他环抱住她。

“没错,这算是正当防卫。”冲着她眨了眨眼,他开玩笑地道:“我的枪法纵然比不上你这名震黑帮的‘凤凰’,可也算不错吧!”他打靶时可是每次都百发百中的,但却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会用来救命。

美目蓦地涌泪,她紧紧地回抱他,“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可以月兑困,不会再有危险了。”呜咽着,她问,“是不是?”

俯首,他怜惜地轻啄佳人失色的唇瓣,“不是,不过快了。”此刻,他以生命立誓再不会让她受苦。

依在他怀中,“凤凰”微微闭起凤目。心中激荡着甜蜜痴醉的深情,她将自己交付于他,包括生命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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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以后,“凤凰”踏出了病房,迎着如沐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终于又可以见到云歆了!

心中荡着一生一世也不褪色的浓情蜜意,她的脚自动地将她带到了另一间病房。

“嗨!”赖在病床上的人对她展现出粲然的微笑,星辰般的眸有着完全不加掩饰的深情,“亲亲可羽、宝贝可羽,我们整整分别了十三个小时零十五分钟,你有没有很想、很想我?”

又来了!他贫嘴的本事越发见长了。不过现在“凤凰”已经不会再生气了——因为那根本没用!走到床前,她淡然地挑了挑眉,“才一个晚上没见而已,我又怎么会想念你?”她还不至于对他痴迷到那种地步——只是他那张可恨又可爱的笑颜夜来闯进她的梦里,几次地扰她清眠而已!

“还有!”美丽的娇容移近他,她警告道:“马上将我名字前那恶心的词语去掉。”纤手直戳着他的胸口,“等下可情她们会来医院探望我们,我可不想因你的口没遮拦而被她们笑话。”

握住佳人的玉手,将她拉入怀中,聂云歆不理她的抗议,吻上了她柔美如樱的唇瓣,“她们不会取笑,只会羡慕你我那比山高、比海深的宝贵爱情。”他就是让宋可情看看他与“凤凰”之间的深情,好让那个女人明白她对“凤凰”的爱慕将成梦幻泡影,再没有一丁点儿指望了。

看穿了他的心思,“凤凰”咳道:“我跟可情从来都没什么。她是我表妹,我答应过‘敛风堂’的前任堂主、也就是我的舅舅要照顾她,只此而已!”她又不是变态。

“可是她亲口对我说,她喜欢你。”他不信。

“那是她开玩笑的,怎么你也当真?”

“我不管。”他醋意十足地抱住佳人,“总之我不相信宋可情会对你死心的。”她纵然只是“随意”说说,他也决定要认真对待。眼前这只独一无二的“凤凰”只可以属于他,外人连想都不可以想。

太夸张了吧!他竟然大吃她表妹的醋。无助地任他拥着,“凤凰”只觉得啼笑皆非。他的假想情敌竟是个女子,真不知道可情到底怎么刺激他的?

“好了!”她决定温言安抚他,让他放心,“可情不可能生那种念头,就算是要生也会对一个男人,所以……”她展现迷人的笑容,“云歆,你可以放开我了。”

“不放。”他赌气地摇头。

头痛地叹气,“凤凰”问:“你还要这样抱着我多久?”

“一生一世。”他给出期限。

纵然心头漾着缕缕柔情,纵然他的话很入她的耳,纵然他的怀抱温暖得让她沉醉,可是她还是要说:“聂家大少爷,你要抱着我,我不反对。可是你总要略微松一松手臂,这么紧我都快不能呼吸了。”他打算间接“谋杀”她吗?

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聂云歆叹息,“可羽啊可羽,我真恨不得让你与我融为一体,亲密到永远难以分开。”

融为一体?那可就不必了。揉了探被他搂得生痛的臂膀,“凤凰”怨道:“这么大力,看来你全好了。”

望着佳人红润的娇容,他深情微笑,“你也一样啊,可羽。”

三个月前,他抱着伤重虚弱的可羽趁X组织的人与“筹日组”、“敛风堂”的兄弟缠斗之即,悄悄逃到船头。正想设法登上萨风的船,却不料被那金发男子发现,无奈之下,他只好与“凤凰”一同跳入公海,赌一赌他们的运气。

幸运的是宋可情发现了落水的他们,立即乘坐小艇,火速救了他与“凤凰”,将他们送入了医院抢救。

他倒没什么大事,只是灌了几口水而已。可是“凤凰”却十分危险,她受的枪伤本来就不轻,再加上落水后被海水一浸,又引发了高烧。经医生紧急抢救后,他提心吊胆地在她床前,寸步不离地守了三天,她才醒来。

之后的两个多月,“凤凰”才渐渐复原了。可就在一个星期前,他又一病不起了。病因是忧心劳累、内郁心火、外感风寒。于是,他与“凤凰”角色掉换,轮到他卧床静养,而佳人细心守护。

就这样,他与“凤凰”两人轮流住院一直住到现在。

“说起来我们该出院了。”她不喜欢这里。

“没错。”他认同地点头,“只是出院后,我们该怎样?”

听说X组织的人在功败垂成之后就逃离了香港,国际刑警总部已经往各国颁布了逮捕令。相信那金发男人和他的手下只会忙着逃命,再无暇理会他了。

基本上他的下半辈子会很安全,所以他也应该考虑一下他与“凤凰”的将来了。

“什么该怎么办?”眨眨眼,她没听明白。

“就是你将会去哪里,又会做些什么啊!”他等着佳人允诺与他相伴一生。

故意不去看他情意绵绵的眼眸,“凤凰”笑了笑,“我会回‘敛风堂’,做我的‘凤凰’堂主。”

什么?!他皱眉,这个答案可不是他想听的。“你不会嫁我吗?”他索性直截了当地问。

“我们都还年轻,现在谈这些不嫌太早了吗?”顺了顺黑绸般的长发,她嫣然一笑,清丽绝代、不可方物。

呆看着她,他心中连声叫苦:可……可羽,你该不会让我无休止地等下去吧!

眨了眨眼眸,她状极无辜,“你说过无论多久你都愿等的……”

头痛地抓头,他嚷道:“可是我没说非要等到白了头发啊!我们还要成婚的。”

“放心。”她笑得极纯美,“我不会让你等白了头发的。我舍不得。”

“那……”聂云歆刚要再开口,一个清脆的声音却打断了他,“表姐,你不嫁给他,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宋可情闪电般的冲进来,一把抱住了她的亲亲表姐,并展现她甜美可人的笑容,“聂大哥,我要和你宣战。”回眸,她冲着聂云歆宣布。

几乎是立刻,聂云歆从床上跳起来。“宣什么战!”他将“凤凰”从宋可情手中抢回,“可羽现在是我的了,你没有任何的机会。”

“还不是。”宋可情再一次抢回表姐,“她一天没嫁你,你就不算赢。”她就是喜欢拿表姐做文章来捉弄他。

“你……放开她。”气急败坏地,他去拉可情。

“不要。”可情坚决摇头,把表姐抱得更紧了。

“停!”被抢来抢去的“凤凰”大吼一声,“你们拿我当钟摆吗?”她都快被摇得晕头转向了。

“怎么会?”聂云歆理所当然地道:“我拿你当情人啊!”他宝贝她宝贝得不得了,所以才要拼命抢啊!

一旁的宋可情也说:“我拿你当表姐。”这与钟摆可没什么关系。

天啊!“凤凰”抚额哀叹。这辈子她怎么会遇上这么两个人?

这时病房外却多了一抹人影。

可情眼尖地看见了,一把拖起“凤凰”就向外跑,“聂大哥,我要同表姐说些知心的话儿,你不可以跟来哟!”她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荡起。

知心话儿?聂云歆的脸顿时绿了,“为什么我不能跟去?”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凤凰”与宋可情单独在一起。

“因为有人也要同你说些知心话儿啊!”宋可情的回答随风传来。

聂云歆不得不止步,因为他看到了来人——萨风,他的宿敌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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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的阳光透过绿荫,在树下舞出点点流金的光影,如精灵般灵动。

“‘凤凰’姐姐啊!”宋可情笑意盈盈地拉着“凤凰”,“我想都没想到你会这么轻易地喜欢上聂大哥。”

娇容生晕,“凤凰”羞涩地垂眸,“可情,你在取笑我。”

她那前所未有的神态让宋可情几乎看呆了眼,做梦也没想到她这位表姐也有如寻常女儿家的模样。

“可情。”凝看着她的小表妹,“凤凰”盈然一笑,“记得在圣-德利教堂中,你对我说的那个关于太阳神与月桂树的故事吗?你说我和云歆有着那对神话传说中的恋人的魂魄,我会喜欢上云歆是命运注定的。当时不信,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信。”

呆望了她半晌,宋可情蓦地大笑。

“可……可情?”“凤凰”被她弄得不明所以。

“表姐,那是我说来玩的,怎么你还真的认真了。”拭去笑出的泪水,宋可情将真相挑明。

“说来玩的?”“凤凰”不能置信地张大凤目。她竟被这个小表妹骗了!

“凤凰”姐姐。”宋可情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记不记得你在圣-德利教堂中曾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她记不得了。

“你说要为我找一个比我强上百倍的人做丈夫啊!”宋可情冲表姐眨了眨眼。

“这话与你骗我又有什么关系?”她不解。

牵着她的手摇了摇,可情笑得顽皮,“我也想为我的“凤凰”姐姐找一个丈夫啊!”她千辛万苦编了这么个谎,还不是为了撮合那聂云歆与表姐的姻缘?可他不但不领情,反而将她当情敌来防,真是好心没好报。

“可你当时明明是不赞同我同云歆啊!”她还记得可情劝她不要为情所惑的。

宋可情示意地眨了眨眸,“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她如不那么说,她这个向来孤傲冷情的表姐怎会注意到有聂云歆这么个人、进而对他动心?

这又是她那爱情宝鉴中的一条,果然万试万灵。

“你……”“凤凰”为之气结。

“表姐,你别气。”宋可情讨好地抱着她,“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又怎会找到像聂大哥这样优秀又喜欢你的如意郎君?”说来,“凤凰”姐姐应该好好谢她才是。

什么帮她?分明是趁机捉弄她嘛!不过看在她说得话入耳的份上,“凤凰”决定宽宏大量、既往不究。“那你又为什么一再在云歆面前说喜欢我?”

她还有一点不明白。

“因为我嫉妒嘛!”可情扁了肩嘴,“‘凤凰’姐姐,你当我表姐都十几年了,可都没像喜欢聂大哥那么喜欢我。”

原来如此。“凤凰”一笑,“可情,为了感谢你的苦心,我决定……”她一掌按在可情的肩上,凤目逸过一丝奸诈。

“决定怎样?”宋可情蓦地心生不安,她这个表姐打算干什么?

“我决定不择手段将你‘推销’出去。”现在轮到她整可情了。

吓!不必了吧!宋可情勉强地笑了笑,“我有心上人了,不劳你费心了。”

“一定要。”“凤凰”坚持不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小表妹,你千万别客气啊!”

惨了!望着“凤凰”奸诈的容颜,宋可情只觉得一朵名为“灾难”的乌云重重地向她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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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萨风很难得地低头。

挑了挑眉,聂云歆问:”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三个字?”

“没错。”萨风坦白地承认,“过去的一切都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看来他是真的想通了。聂云歆笑了,难得正经地说:“其实你根本不用道歉或内疚的,这场游戏是我想玩才会继续下来的。”如果他不想玩,他早就将一切了结了。

凝望着他明灿澄净的笑容,萨风终于释怀。如他所说,就将过往的一切当做一场无伤大雅的游戏吧!

第一次,萨风深切地明白“兄弟”二个字的含意;第一次,他在心中感激聂云歆的宽容;第一次,他真真正正地认识了聂云歆。

“以后我们是兄弟了?”他伸出了手。

毫不犹豫地,聂云歆握住了他的手。

笑意同时自二人的眸中升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们的话完了吗?”可情自病房门外探出头来,“聂家伯父、伯母可是等着我接聂大哥与表姐回去庆祝出院呢!”

星眸一转,见“凤凰”与宋可情牵着手进来,神情更是“亲密无间”。聂云歆的心中立即泛起不能平复的惊涛骇浪。

“可情小表妹。”他刻意学着“凤凰”的叫法,皮笑肉不笑地道:“请你放开我未来妻子的手。”

瞧着他暗蕴怒焰的星瞳,宋可情识相地放开表姐。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孩,懂得什么时候放手,而且……

飞快地转身,她抱住了萨风的手臂,“我的司机走了,车没法开动。萨风,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暂时充当一下司机?”

开车?萨风一千个不愿可是迎着佳人期盼祈求的目光,他连一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就这样,他被宋可情硬拉走了。

病房内聂云歆与“凤凰”互望一眼。

“你想到了什么,云歆?”她首先开口。

聂云歆示意地眨了眨眼,“我想的绝对和你一模一样。”

“那就一起说出来吧!”“凤凰”提议。

“好!”聂云歆点头。

接着,二人异口同声,齐道:“萨风与宋可情!”心有灵犀啊!两人互祝一笑。

“这算是另类的报复吗?”“凤凰”挑眉问。

“哪里!”聂云歆笑得不怀好意,“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只是实行这条爱情定律而已。再说,他们真的很相配,不是吗?”他反问。

“没错。”“凤凰”唇边泛起了与他一模一样的笑容。她与聂云歆的爱情“苦难”结束了,可是萨风与宋可情的“苦难”却刚刚开始。

“对了!”抛开萨风与宋可情的事,“凤凰”问:“曾经有一个故事你想说,但我没听。可是现在我想听了。”

“关于你的父亲?”几乎立刻,他就猜到了。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依在他怀中,“凤凰”半真半假地道:“惨了!以后嫁给了你,我心中怕是连半点心事也藏不住了。”

吻了吻她,他得意洋洋地说:“这正证明我们相亲相爱啊!”

“那就告诉我,那日在墓园中见到的那人是不是我父亲?”她在他怀中抬首,认真地看着他的瞳眸。

“是。”聂云歆严肃地说,“他告诉了我二十几年前你所不知道的真相。”缓慢地,他开始叙述:“当年,他先你母亲一步出国,是因为你母亲怀了你,他不忍心要她在那时受长途奔波之苦,才不得以为之。而且你母亲的哥哥、也就是前任‘敛风堂’堂主,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

“后来到了国外,他安顿好一切,本想立即设法接你母女,可是却意外地被一群不明来历的人殴打至残。”

“啊!”“凤凰”惊呼一声,心莫名地纠结,“打他的是些什么人!”她问。

“是‘敛风堂’堂主派去的打手。”他轻轻地回答。

“舅舅?怎么可能?”“凤凰”惊骇地掩口,泪不由自主地滑下。

“是的。”他怜惜地拥抱着佳人微颤的娇躯,“那些人带去了你舅舅的警告。如果你父亲再敢回来找你母亲,他会下手杀了你父亲、并以‘敛风堂’的门规处治你母亲。”他微微叹息,“伯父不怕死,却怕害你母女受苦。所以伤好后,主动与你们母女切断联络、避而不见,却没想到这样对你母亲伤害更大……”

泪落如雨,“凤凰”呜咽,“他在哪里?我要去看望他,我要亲口叫他一声父亲。”

“你不恨他了?”托起她凝泪的娇容,他轻轻地问。

“凤凰”用力摇首,”不是父亲的错……”

“那你的舅舅呢?”那个人可是一手制造这段悲剧的人。

“凤凰”脑海中泛现起从前的片断:舅舅接她回“敛风堂”,舅舅教她武技、舅舅将“敛风堂”堂主之位传与她、舅舅临终托她照顾他唯一的爱女可情……

许久之后,她还是摇了摇头,“毕竟舅舅早已去世……而这些都已过去了。”在她爱上了聂云歆以后,她已淡视恩仇、不愿再计较那些了。

高兴地吻住她的樱唇,他笑着说:“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热烈地回吻他,她细细喘息着,“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很开心你这样吻我。”她灿烂地笑道:“我决定辞去‘敛风堂’堂主一职。”该是将堂主之位交给可情、让她操劳的时候了,“凤凰”没有同情心地想。

聂云歆再“赏”她一个吻,“你不怕可情嫁给萨风后,‘敛风堂’被萨风‘吞’了?”他大感兴趣地问。

“不怕。”“凤凰”浅笑,“可情会‘吞’了萨风。”她那小表妹绝对不好对付,想来只有她欺负萨风的分儿,没有萨风欺负她的时候。

“说得倒也是。”聂云歆认同。对他那很可能“倒霉”一辈子的兄弟没抱多大的同情。他只感到开心,因为他的妻将不再是“敛风堂”的“凤凰”堂主,而是一个名叫萧可羽的倾城女子。

“我会考虑一下陪你去英国。”她蓦然道。

“万岁!”随着欢呼,他的吻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脸上。

“只是我要失业了。”任他呵护地吻着,她皱眉哀叹。

“我会养你。”他保证。

在他怀中坐直娇躯,她凤目圆睁地瞪他,“你以为我那么没用,要用你来养?”她怒气冲冲的纤指点在他的胸膛。“我要改行。”她一字一顿地宣布。

“息怒、息怒!”他赔着笑。但不知佳人要从黑帮大姐大转到那一行?

“赛车!”她兴致勃勃地宣布,“从小开始,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赛车手。”现在她大可无拘无束地为梦想而努力了。

一阵沉默。她奇怪地看着那不肯出声支持她决定的人,却见那张俊美得能让天底下春心荡漾的少女尖叫唤呼的脸庞由白变青、又由青转白,足足变幻了好几次。

“看样子,你好像不高兴。”她试探地伸出纤指戳了戳他。

“我、决、不、同、意!”随着佳人的指尖点上他的面颊,他爆发地大吼,所有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迷人气质全被冲天的怒火一燃而尽。

“马上换行。”他在佳人的耳畔抓狂地大叫。依她每小时最少150公里的时速,去当赛车手玩车?她嫌命太长了吗?还是认为他的胆量太小、太需要她来磨练?

“不换!”掩住被他吼得嗡嗡鸣响的耳朵,她半步不让地吼回去。

“一定要换!”

“就不换!”

“你!”

“你!”

延绵不休的争吵声绝对可以传到天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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