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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春小老鸨 第八章

「噢!我好需要男人。」

应该在下头吆喝招客的蝴蝶突然从后头抱住坐在窗边的滢心,嗲声嗲气的教人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想要男人自己去街上拉啊!我相信以-蝴蝶之名,勉强还会有几个叫化子愿意舍身的。」滢心甩开她,泼了盆冷水给她。

蝴蝶眼儿一翻,小嘴一噘。「哎,-怎么这么说?我这是为-叫的耶!-没照镜子看看自己,真是弃妇睑,难怪最近咱们百花楼生意差透了。」滢心显少露脸,寻欢客可是想她想得心痒痒。

「那是因为对面开了家新妓院,大爷们都去尝鲜去了」滢心瞥她一眼,真是受够她的嘲弄了。她知道蝴蝶是担心她不开心,所以才会不断的逗她,可是她的心魂就像是被段浩然带走似的,寂寞得发慌。

难怪姨娘从前老提醒她别爱上男人,原来是因为太痛苦了。死了心也就罢了,最难过的是抱者那微不可见的希望,面对无尽的等待。长夜将尽,东方天际露出一线曙光,她终于又度过空虚的一夜了。她还记得差不多半个月前,段浩然闯到她房里和她缱绻一夜,离开前他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等我回来。她能等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明知道不该存有任何希望,她却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期待着他的出现,就算耳边段府的婚事消息不断,她的心也愈来愈痛。

远处传来锣鼓敲打声,她好奇的抬了下眼。「有人要迎娶吗?这么一大早的,是哪家公子要迎娶哪家姑娘啊?」

「听段湛然说,最近段府很热闹唷!-想不想知道段浩然在做什么?」蝴蝶媚眼一斜,故意把话题岔开。

滢心握紧双手,指甲深深陷进她的掌心。「不就是他要娶相府千金吗?他飞黄腾达去了,再与我无关。」

「好冷淡唷!人家段大公子听-这么说,肯定会发疯的。」蝴蝶在旁喳呼着,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

「他死了也与我无关。」

乐声好像是朝这个方向来的,大概就住这附近吧?不可能是娶这条街上的人,就算是这里的姑娘被纳成妾,也是偷偷模模被送进府里的。谁叫她们的身分就是这低贱呢?

「是吗?」蝴蝶睨着她,看透了她的委屈和不甘。

「我要去睡了。」吃不住蝴蝶了然的眼神,她急着想逃避。

「-别走,再陪我聊会吧!」蝴蝶可不让她如愿,拉着她硬是不让她逃。

「不要」这女人怎么变的这么怪,她真的发浪了妈?

「-没听见,乐声愈来愈近了?」蝴蝶的笑容愈来愈藏不了,她拉着滢心靠在窗口,比滢心积极多了。

「真的耶!好像已经进我们这条街了……」她睁大眼,看着迎亲的队伍大摇大摆的进了花街,还停在百花楼之前。而红衫的新郎倌竞然是……段浩然?她吓的张口结舌。

「唉唷,我说段大公子,今天怎么有雅兴,声势浩大的来咱们花街一游呢?」蝴蝶娇滴滴的开口,勾引男人的意图明显,马上得到滢心奉送的两记冷眼。

「我未过门的妻子在此,我今天特地来是将滢心姑娘迎娶回门的。」

「噢!糟了……」滢心感觉一阵昏眩,向后跌坐在地上。

眼见愈来愈多人围观,在最后头压队的段湛然连忙上前。「大哥,我把凤冠霞披送上去,赶紧把这件事做完,咱们好回家了。」他不太喜欢在花街被人盯着看,他浑身都不对劲。

「东西自然要送给她,不过别催她,她的脾气不太好。」段浩然面无表情的低语,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时间的问题,愈多人知道这件事,他和滢心之间的心结就愈轻。

他知道这么做一定会引起喧然大波,甚至爹会火冒三丈,但他要滢心的心是如此的强烈,所以,他绝对不放手!

如此措手不及,没人来得及反对,到时他娶都娶回门了,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要他放弃滢心。他盯着空空如也的窗口,眼神是如此灼热……

而百花楼里则慌成了一团,姑娘和客人都争相目睹这难得的场面,至于要被迎娶的人儿还坐在地上半疯癫的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他不是疯了就是被下蛊了,谁来救救他,赶紧把他带回去啊!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蝴蝶用略带怜悯的眼神凝望她。

「-这样子,新郎倌看到可是会吓跑的唷!镇定点,-可是百花楼的老鸨呢!」姐妹们都知道,从段浩然扬言娶她开始,这一个月她的内心异常的挣扎。明明是爱着人家的,结果又伯伤害段浩然,现在他真的出现了,她又如五雷轰顶,实在太为难她了。笑得很诡异的段湛然出现在她们身边。

「我说新娘子,该换上嫁裳了吧?都帮-准备好了,」他将红衫凤冠递上前,想到要叫这女人嫂嫂,他实在太不甘心了。

「小婬虫,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快点阻止他啊!」滢心瞪他一眼,把罪状也数落到他头上。

段湛然薄唇扯高的说:「如果能,我早就做了,只可惜爹前脚才走,大哥后脚就开始准备了。他这么用心,我又怎么舍得泼他冷水?」爹才上朝,大哥就迫不及待的带着迎娶队伍出门,待爹闻讯从皇宫回来,也来不及了。

好个霸王硬上弓啊!大哥连爹都不顾了。

「总比让他成了大家的笑话好吧!」她依旧坐在地上,不肯起身。

蝴蝶握着她的肩劝道:「别孩子气了!多少女人巴不得有-这样的幸运,-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配不上他。」滢心的眼里只有恐惧,她做不出这种有违常理的事。「胡说!天下怕地下伯的滢心人当初敢大瞻的到段府里去骗一个男人的心,更敢和大将军回嘴,为什么就没胆子真正的嫁他呢?」蝴蝶拉起她

「段浩然可是难得的好男人,-不要的话,我可要抢去喽!」

「那-留着自己用吧!」说完,滢心推开她跑定。

「小婬虫还不快追!」蝴蝶喳呼着追上前去。段湛然无奈的苦笑。

大哥被称之为难得的好男人,而他是小婬虫?他好委屈哪!

「小婬虫?-们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他在追去前对在下头望眼欲穿的段浩然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飞也似的追上去。

「我不要!不要!」循着滢心的尖叫声,段湛然找到她们,却看见两个女人扭力成一团,身上衣裳都有些破损。

听说百花楼的姑娘都是文才兼俱,今日看,他才知道她们还懂得撤野。喀,女人打架真够可怕的。

「滢心,我大哥说了,-不嫁他,他就一把火把百花楼烧了,看-能住哪里。」他忍笑的威胁她道,免得再让她们斗下去,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两个女人一同惊呼。「不会吧?」

「他可是当今皇上中意的可造之材,又是大将军的儿子,有这两大靠山,他有什么不敢的?更何况他是非-莫娶了,-就认命点,让他娶了吧!」虽然他也很不愿意,可是总比整天看大哥苦哈哈来得好。

「我不能嫁!」滢心挣扎,把蝴蝶给推翻了。

「这里没-说话的分!」蝴蝶气喘吁吁的接过段湛然手中的衣物。「小婬虫你去把咱们家的姐妹们全叫进来,我一个人可压不住她。」

「别叫我小婬虫。」段湛然很忿怒的回嘴。

「我现在没空理你,小婬虫。」蝴蝶恶意的微笑,又转身与滢心搏斗。

段湛然一路嘀咕的找来许多姑娘,大家知道是滢心要嫁人,都丢下客人不顾,百花楼此时可比平常还热闹呢!百花楼的老鸨滢心要嫁人,这个消息迅速在花街传开,成为今天汴京的最大消息。

头盖一被掀开,滢心看见那张今天书她几乎要发疯的男人,而他们也已经拜过堂了。

「很生我的气吧?对不起,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要怎么把-带回来。」段浩然满意的凝视着她?听说她这个月过得并下好,但起码没瘦的不成人形。

「段浩然,放开我!」她居然是被五花大绑的送上花轿,就连拜堂都是有人硬压着她的头。

「在气我没早点接-吗?」

他的容忍只有一个月,他没有马上到百花楼抓人,就是不希望在这一个月里为了要保护她而费神。

「死木头,你居然要放火烧我的百花楼?你敢放火我就跟你拼命!」滢心半疯似的鬼吼道。百花楼是她最重要的东西,谁都不能碰,就算是段浩然都不能。

「我没烧。」虽然知道她说话就是这么不经大脑,不过她的担心也未免太夸张

「你泼了油!」她是在指控他在逼她走出百花楼时,手中举着火把,而且在百花楼四周洒满了油。

「滢心,我是那种人吗?」段浩然笑着弯下了腰,轻嗅她的甜美。几天不见,远是想死她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迷恋一个女人。

滢心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他为什么要靠的这么近,害她喘不过气了。「以前不会,但是你现在脑子不太正常,所以非常有可能。」

「我只是想要娶。」他固执的说。

「别因为你占有了我,就这样牺牲,我不值得。」要她亲口说出这种话,已经范为难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傻瓜,决定要-不是一朝一夕,-可知我忍耐多久了?」她不是妓院的老鸨吗,怎么一点部不懂男人的心态?

他坦率而直接的话语扰乱了她的心,更染红了她的双颊,他赤果的眼神更是说明了他强烈的。

「你还是赶紧把这件事处理掉吧……不对,现在事情肯定已经传开了,我到最后还是伤害了你。」她难过的垂眸低语,这下算起来,她欠他两回了。

「胡扯,没人伤得了我。」他温柔解开他们之前绑她上花轿的双手,轻轻揉捏道:一手会下会麻?等血路活络之后就好些了。」

「我想试试就知道了。」她抽回手,握紧了拳头。

「怎么试?」

「这样!」随之招呼而至的是滢心的拳头,直接命中他的左眼。

「滢心!」段浩然怒吼着把她压在喜床上。

「怎样?你想象你爹一样鞭打我吗?」

段浩然愣了片刻。「是啊,我差点忘了-的伤。」他仗着自己力大无穷,硬是把她翻转身子趴在床上,好方便他宽衣。

「段浩然,你别月兑我的衣服啊!」滢心扭动身子,可是徒劳无功。

「-可能是天下第一个会害羞的老鸨,而且洞房花烛夜,丈夫月兑妻子的衣服何罪之有?」他好整以暇的缓缓月兑去她数层嫁衫。他惯于等待,也能体验等待的快乐。

「你的嘴巴可变灵活啦!那小婬虫教的?」滢心无力的趴在床上任他摆布。算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被-带坏的。」段浩然月兑去她最后一件衣服,心疼她的果背上有数道的疤痕:「伤好了,疤却下易除去。」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粗糙大掌在她果背痊愈的伤痕上缓缓着。

「不要紧,只要你别再这样子就成了。」

但他的举止却让她想起曾经有过的激情。

「哦?那我不用手就是。」

段浩然带着微笑低头唇她的肌肤。

「这样可以吧?。」

他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沙哑。

滢心轻吟一声,完全被他的挑逗打败。

「段浩然,你这样对我是没用的。」

她的身子却开始发热,甚至微微颤抖着。

「是吗?」

他翻过她的身子,饥渴的吻着她,双手更加放肆抚弄她的身躯。

「呃……」

她紧张的握着他厚实约胃,依旧下习惯被男人碰触。

「别怕,在我身边,-、水远不需要怕」他着她每一寸娇躯。

「-是我的,永远都是…」

如誓言般的承诺化成-声声的粗喘,与她的吟哦交融,奏成了完美的乐章…

她应该是幸福的吧?

如果撇开她的丈夫黏她到让她害怕的地步,如果不说她想念过去妓院里忙碌嘈杂却热闹的生活,那她绝对是快乐的。

段浩然竭尽所能的宠她,几乎要把她捧上天了。但就算段湛然不说,她从其它仆人的眼中也看得出其它人心里怎么想的。

她只是个烟花女子,没资格占着段浩然不放。

他以为把她关在段府里,就可以让她免去受流言的伤害,但他哪知道她依旧饱受折磨。

她有自知之明,就算自己懂得音律又如何?麻雀终究下可能变凤凰,只怕又牵连了他,累了他一世的英名。

她真的不懂,他为什么会不顾别人的眼光娶她。

她睨着坐在一旁擦剑的段浩然,愈来愈觉得他嘴边那抹笑意很刺眼。

「喂,你为什么娶我?」她口气不善,显然是准备吵架。

「因为-是我的女人。」一贯温柔的低沉嗓音可以迷倒任何一个女人,唯独他的新婚妻子除外。

「那你也可以有其它女人啊!」她不负责任的说着。

「我只要-一个人。」他缓慢而坚定的承诺。

「可是我要的不是这种生活啊!」她知道近日皇上又召见他几回,谁知道是不是要他休了她,还是要给他封官,要他带兵去打仗?无论是哪一项,她心里都惴惴不安哪!她伯自己失去他,又怕会和他差距更大…

没有抗拒的机会,她嫁进了段府。那视她如草芥的段大将军,她的公公起初每回见了她,都想拿刀把她劈成两半,幸亏是段浩然和段湛然的保护,她才安然无恙,但到后来,段智贤的嘲弄言语更是让她心里难受。当真发妻随时可以休掉吗?那位丞相的千金还心有不甘,想要她的丈夫吗?她耳闻过那位干金貌美艺佳,最重要的,她是名门之女,哪像她……

幸亏西部战事告急,将军上战场去打真正的敌人了,否则她还真怕自己承受不住他的恶意挑衅。

她想反抗,但全都在顾及段浩然而忍了下。他娶了她已经很冤了,她怎么能再带给他麻烦?

她就在这种渴望又不安之中住在段府里,直到将军离开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段浩然停下拭剑的动作,剑眉微蹙的问道:「-在想什么?」他不像湛然,对女人了解得比他多,他的直性子只能等着滢心忍不住话时,一古脑儿的全告诉他。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贴心的丈夫。

「就连你爹他都讨厌我啊!」一想到她以后还是要和那老头子住在一起,她就觉得痛苦不堪,那鄙视的眼神每次都在提醒她的身分是如何如何的低贱。

段浩然放下剑,让她坐在怀里。「他恨天下所有的女人。」

他强娶滢心把爹气坏了,他知道爹让滢心难过,也看见滢心为他的忍耐。

滢心抬手抹去他眉心的皱纹。「反正你爹现在不在,起码我暂时不会被憋的满肚子气。」

段浩然咧嘴大笑。「应该打-一顿,可是我怎么舍得?」

「少爷,那个……」一名仆人站在不远处,脸色怪异的看着他们。

段浩然看向打扰了他们夫妻谈话的仆人。「什么事?」

「丞相来了,还带着他的二千金。」

段浩然眼神一紧。「我知道了。」

他放下滢心,微笑着用吻抹去她脸上的担忧。

「别担心,他不会逼我娶他女儿,他没那么不识趣,,大概是有重要事情要找我谈吧!要跟我去吗?」

「不用了。」听见那位原本应该成为段浩然妻子的人也来了,她有何颜面敢去见人?

「好吧!-在这里等我,如果太晚,就回房去休息。」

「嗯。」段浩然离开她时,也带走了她的温暖。她习惯了他在她身边的陪伴,深怕瞬间的分离会让她永久的失去他。

在段府的不确定感让她无法安稳的待下来。仆人们虽然敬她为少夫人,但她了解他们眼神里的意思,他们觉得她不配让人眼侍。

她伸手轻轻抚模段浩然细心栽养的兰花,心头的沉重压得她愁容满面,当一双精巧绣鞋出现她眼前时,她诧异的抬起头。

哇!好美的姑娘……

就连见多女人的她,也忍不住对着这位眼神含媚气质下凡的姑娘叹息。

「请问……」

「-就是段府的少夫人?」

就连声音都如黄莺出谷,这样美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阳气极重的段府?「-是哪位?」她起身,偷偷把沾了泥的手藏在后头。

「我是丞相的二女儿。」

先这一句话就让滢心如雷重击。「-就是……」被她抢了丈夫的丞相府千金。滢心愧疚的瞥开视线。

「我当段少爷硬要娶的是怎样的佳色,结果让我失望啊……高雅的千金小姐心中有着一抹不甘的说:「原本是来挑衅的,却发现根本就没得比,只能说段少爷没眼光了。」

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她成了全汴京的笑柄,被-个老鸨抢走丈夫。她以为她会看见一个妖媚狐性的女人,结果只是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姑娘。她不懂,她哪点比不上这个老鸨?

「我知道让-难堪了,我试着让他娶-,可是他……」滢心委婉的说道,只因为她愧对这位姑娘;再说心那层无形的自卑也压灭了她所有气焰,她有什么能耐比得过这位千金小姐?

小姐秀眉一挑,铁青的睑硬是撑着完美的笑容。「-弄错了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现在我倒是在想,段少爷他何时会觉悟自己的愚蠢?我爹说了,皇上很不满他降格以求,很可能让他的前途受阻。」

滢心双手发冷的交握。「我早就说过了,可是他不听,我这不害苦他了吗?」

千金小姐望着她忧愁的泪眼,悄悄瞥开视线,她似乎有点理解为何段浩然会倾于这位花街女子了:只消她为段浩然忧心仲忡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真是输了,却依旧有些不甘心的道:「外头的人都说,段浩然娶个妓女回家是自毁前程,更有德高望重的老臣劝过段大将军,要他强迫儿子休妻,但是他对-痴心依旧啊……一个身分如此低贱的女人,何德何能得到他这样的珍宠哪!-真幸福。」

每一句话都刺在滢心的心头,她知道这位千金小姐故意伤害她,可是她一句话都没说错不是吗?是她拖累了她的丈夫。

「说够了吗?-是否已经气消了?」她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了,她不愿在这个女人面前痛哭,泄露自己彻底被打败。「我只是个粗鄙的女人,再惹我,难保我会动粗,那可就冒犯您了。」

千金小姐脸色一变,悄悄退了一步。「-……」她吸口气平稳呼吸,然后温文开口:「冒犯-了,少夫人。」

「哪里。千错万错,是我一个人不对。」滢心背对着她苦涩的说,她知道这种折磨会一再的发生,而她才刚嫁给段浩然而已。

千金小姐知道自己虽然高高在上,却根本比不上她的宽容,她默默转身离开,依悉还听见风中细微的抽啜声……

今晚的百花楼客人穿流不息,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姑娘们出来接客,这可把寻欢客给急坏了。

蝴蝶双手抱胸的在滢心房里来回的走动着,一双媚眼还不断瞪着被众姐妹们团团围住、一睑无辜的滢心。

「我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好好的少夫人不做,跑回来要当老鸨?是段浩然虐待-了,还是-太不甘寂寞?」她忍不住推滢心一把。「-说话啊!」

一回来就是抱着人痛哭,然后又装作没事似的想重操旧业。她以为别人看不出她的心被伤透了吗?事实上,那双无言诉说委屈的眸子早把她给出卖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不开心我回来抢走-的丰采,-才生气的。」滢心一副老神在在,对于这群大惊小怪的姐妹,她正试着视而不见

「-想被人杀掉吗?」蝴蝶长长的指甲在她女敕颊上轻刮,笑容阴森森的。

「噢,不然就是-还想霸占我的百花楼,以为我走了,-就可以得到,对不对?」滢心还在装呆子。不仅蝴蝶气昏了,就连其它姑娘部嗤之以鼻。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唬过我们,谁不知道-是自卑,对不对?」一位姑娘发难,其它人也跟着应声。

「是啊人家是抬着花轿娶人的,她一定想自己高攀不上人家,如果那时段家大少爷是偷偷模模约,滢心大概会接受吧!」

「才不呢!她又太骄傲了,根本不会答应给人做妾,没忘了上回那个的大宫说要纳滢心做妾,结果被她又打又骂的赶走了吗?」

「那-到底想怎样嘛!滢心。」大家瞪着像没事的滢心,很想把她丢回段家

她根本是还没长大的小丫头嘛!脾气来了就偷溜,算段浩然倒霉看上了她

「-们只要乖乖帮我赚银子,我就很开心了,其它的事,不敢劳烦各位姐姐烦心。」言下之意是要她们赶紧回去做生意。

「喂!-实在是……」蝴蝶没气质的大吼大叫。

「呜……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房外传来的哭泣声打断了她们的争执。

「快走!-以为卖了身还可以要赖吗?」

「是谁啊?」滢心连忙关心的问道。

「新来的姑娘,昨天让娘给送来的真可怜,女人家就是这么不值钱,还是个黄花闺女呢!」蝴蝶说话之时,在外头的姑娘冲了进来,她一见到有这么多女人,以为自己得救了。

「求求-们救救我,他们要把我带去接客……」

「既然是-自愿的,钱也已经收了,-就安心待下吧!我们不会亏待-的。」蝴蝶一面好言安慰,一面暗示保镖把人拉定。

「我不要!」那姑娘哀凄的哭声让在场其它的姑娘都痛到心坎里,当初她们都曾遭遇过这种事。

「给她找个好客人,别让她吃太多苦头。」滢心淡淡吩咐道,但眼中不无愧疚。她这么做,不也是在造孽吗?

「滢心,-并不适合这里-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跳进这个染缸里月兑下了身,但是-可以。所以,为什么要放弃呢?赶快回去吧!我相信段浩然不会太在意的。」蝴蝶放软声音劝道。

「其实……我是怕我会失去段浩然,因为我……爱他-们也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开始崇拜他了,虽然真正的他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可是他是那么让我想爱他,他又那么不求回报的疼爱我,我怕啊…」

「-错了,他并非无所求,他要-爱他」蝴蝶的话让在场的姑娘频频点头。

「我是啊!」滢心心虚的说。

「但是-宁可要百花楼而不要他?他怎么还没来把-绑回去啊!如果换成是我,我早就……」蝴蝶摇头。「不对,如果是我,根本没有勇气娶。」

「我的事不需要-们多管,都出去招呼客人吧!」现在的她根本听不进任何劝阻。她受够了身边人都在说段浩然的好话,好像她是多么无知似的。但是,她的这群好姐妹们又怎么知道,她是不忍再拖累她的丈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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