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永不凋零 第二章
蓝婕仪和阎靖麒一块品尝各种小吃,又一起去观赏夜景,看看这大都会沉睡的另一面。
他们就像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互诉心声,无话不谈。
阎靖麒第一次和女孩子在一起而不觉得无聊。谈得愈多,就愈发觉她深具内涵,也愈欣赏她的才气。
蓝婕仪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她早已遗忘,生活中除了工作,还有另一面。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让她顿觉活力再现,有如月兑胎换骨般。
和靖麒在一起,婕仪觉得轻松自在,有安全感。安全感?!她自己也不懂怎会对个初次认识的人有这种感觉,但她确信这感觉的确存在。
婕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哇!已经一点四十分了,没想到他们竟闲逛了那么久。
婕仪从未曾那么晚回家过,要是被振仪知道了,想必又会惹来一顿骂。不过,夜已深,振仪应该早就上床休息了。
她轻轻的转开门,怕吵醒他们。未料到,迎接她的竟是一场风暴。
“夜游女神终于回来了,你玩累了是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振仪未等她进来,便开始破口大骂。
婕仪被突来的声音吓呆了,僵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哥,你小声一点,别把左邻右舍都吵醒。”琬仪走到门口把婕仪拉进来。“姊,快进来,有事坐下再说!”她试著打圆场。
“你们都还没睡啊?”婕仪怯怯的开口。
“大小姐尚未进门,我们怎么睡得著。”振仪憋了一晚的怒气,正苦无发泄对象。
“我不是打过电话回来,说我会晚点回家吗?”婕仪设法为自己辩白。
“说好一起回来的,结果你先溜了;还有人告诉我,你是和一个男的一块走的,你说,我能不怀疑‘绑票’的可能性吗中.虽然你不是富家女,我也没什么积蓄,照道理是不会找你下手,可是现在社会的情况讲‘理’吗?爸妈不在身边,我就有责任照顾你们,若出了事,我怎么向他们交代,我能不担心吗?”振仪再也忍不住了,脾气一发便不可收拾。
“我写了字条请人拿给你,说我先回家了,你没收到吗?”婕仪头低低的说。
这句话又再度点燃振仪稍稍平复的怒火,“是啊!‘字条’。字条上说你要先回家,结果琬仪又接到你的电话,说要晚点回来,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根本相互矛盾,你教我怎能不起疑,我如何知道你是出于本意,还是因为有人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打电话这么说呢?你教教我呀!要怎样判断呢?”振仪也知道现在很晚了,要有公共道德,可是,不大声骂似乎无法表达出他的气愤。“若不是因为你失踪时间太短,警方根本不予受理,我早就报案了,而后果会如何你知道吗?──自找笑话。”
婕仪知道是自已疏忽。原本的确是想回家,谁知道半路竟杀出个阎靖麒。和他一搅和,居然忘了先前要回家的事,真是该死!
可是也不能实话实说。因为若被振仪知道,她是和一个陌生男子鬼混一晚,那下场恐怕只有更凄惨而已。
唉!真是自作自受。
“哥!”婕仪采低声下气的姿态,“对不起啦!你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划不来。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下次绝不再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婕仪用她一贯的伎俩——撒娇,这虽是老把戏,却每每见效。
“我本来是打算要先回来的,谁知道会在路上遇到一个老朋友,我们吃一下消夜,聊一下天,就这么晚了,我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以后一定会非常留意时间,不会再道么晚回来了,你别再生气了嘛!”婕仪一脸懊悔无辜的模样,就算真犯下滔天大罪,恐怕连上帝也不忍责骂她。
蓝振仪向来吃软不吃硬,只要肯认错,他从不会追究过失。更何况婕仪都已好话说尽,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他就算再气,也发作不出来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看到婕仪吁了口气,他马上又补充,“你们两个注意听清楚。”他再度提高音量,“以后,不管有什么活动,都要把行踪交代清楚,而且不准超过十二点还未进门,即使约会也一样,听清楚了没有?”他的口气像极了正在训练新兵般。
“清楚了。”她们俩无可奈何的回答,因为振仪一旦下了决心要做某件事时,便很难再改变他的想法了。
“好了,快进去休息吧!”
蓝婕仪踏著愉快的脚步,迈进办公室。
度过一个轻松的周末,确实又充满活力,对工作的挑战也充满了信心。
而对于那神奇邂逅的一夜,她只当是场美梦,独自藏在心中,细细品味。
婕仪刚坐好,内线电话便响起。
“喂,什么事?”
“董事长,杨经理说有重要事情要找你研究,请你一来就尽快与他联络。”电话那头传出秘书甜美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十万火急,婕仪实在猜不透。“等等,”她喊住要挂电话的秘书,“请杨经理到我办公室来,我想和他当面商量。”
“我马上通知他。”
不一会儿,杨鼎龙便神情严肃的进入婕仪的办公室。
婕仪一看到他的表情,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心,便直往下沉,因为她知道事态严重。
“杨经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所代理‘亚帆’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吗?”他不等婕仪发表意见,又迳自说:“昨天有员工在坊间买到仿冒品,至于详细情形及实际状况,还有仿冒及已销售的数量,我都已经派人去追查了,一有消息我会再向你报告。”
一时之间,她觉得脑子无法思考,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让她措手不及。
婕仪觉得她就像个溺水者,在茫茫大海中,不知所借措,没有攀扶物,也没有人能拉她一把,只有自已一个,孤立又无助。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董事长,这件事若处理不好,不但公司声誉及纯益方面受损,恐怕还会扯上官司。”杨鼎龙将事情一一分析,做各方面假设。“你也知道美国最重视智慧财产权,万一被他们发现,要告我们失责……”
“我知道了。”一旦她的脑子恢复正常功能,她就又是那位果断精明的女强人了。“你马上联络张律师。还有,再多派些人手去追查制造者,及主使的人是谁,我要告他们。至于亚帆方面,尽量安抚他们,我不希望失去这个老主顾。”
“我立刻著手去办。有任何进展,我会随时向你报告。”说完他便匆忙离开了。
难得她今天觉得精神饱满,充满朝气,偏偏又遇上这件棘手的事,老天爷可真是“眷顾”她,看不得她有一天好日子过,婕仪忿忿不平的想。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爱做投机生意呢?冒那些风险值得吗?脚踏实地不好吗?
唉!真烦人,或许她该修修人类心理学。
铃──电话铃声打断了婕仪的胡思乱想。
“喂!蓝婕仪。”
“董事长,张律师说有事要找你当面谈,不知道你今天中午有没有空,他想邀你一块吃个饭。”
婕仪翻翻桌上的行事历,“好吧!时间、地点由他决定,确定之后再告诉我。”
“好,我会转告他。”
十二点半,婕仪依约来到餐厅,一眼她就找到了已在等她的张律师。
“抱歉,让你久等了。”在社会上,客套话似乎永远不能省。
“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到。”他站起来帮婕仪拉开椅子。
他们点完东西,婕仪便急欲了解状况。
“张律师,关于我们公司那件事,相信杨经理已经跟你提过了,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我今天找你出来,就是想和你谈这件事。我下星期要出国一趟,行程也都已经排好了,所以这一次,恐怕我无法为你效劳。”
婕仪觉得她的心凉了一大半,他怎能在她伤痕累累时,不但不伸出援手,反倒再给她一刀呢?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联络了一位学弟帮你,虽然他是我学弟,不过我保证他的能力绝不在我之下;而且,我和他私交很好,我不在国内这段时间,若有什么么严重的大事,他都会先帮我处理。”
婕仪脸上终于逐渐恢复了血色,不似刚刚那么苍白。
“我约了他一块来,顺便介绍你们认识,不过——”他又看看手表。“他大概有事耽搁了,所以才会迟到。他一向很准时的,而且做事也很负责。”
看张律师不断他为他学弟解释,婕仪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珍贵的友情。而且他似乎更急欲在她心中,为他学弟竖立良好的形象。
这大概就是人性吧!自己喜爱的东西,往往也希望别人珍爱它。
婕仪面露微笑的听著张律师不断说抱歉。
这时那个让他们恭候多时的人,终于在门口出现了。
“他没看到我们,我去叫他。”张律师话一说完,便跟著起身往门口走去。
“你真该死,和女孩子吃饭也敢迟到,我的脸全被你丢光了。”张律师没让对方有开口的机会,就先一顿臭骂。
“事务所里临时出状况,我走不开,抱歉!不过你也没说对方是个女的,因此一半责任你要负。”
“少推到我身上来,你会迟到就是会迟到,就算当时我有说也没用,谁不晓得你对女孩子一向有免疫力,根本不懂得‘采花’。”
他们之间瞎掰惯了,从以前在学校就很爱辩,多年后情况依旧没改。
“快走吧,还想让人家等多久?”
婕仪的视线隧著张律师移到了门口,明亮的双眸眨也不敢眨的盯著那个人。
她怀疑自己的视力是不是有问题,或者是她得了妄想症,否则她怎么会看到那个令她怀念的身影呢?
他们已经来到了桌前,然而婕仪的思绪依旧在太空中神游,尚未恢复,她只是呆呆的望著他们。
“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雅欣贸易的董事长蓝婕仪……”
他望到眼见的佳人,视线便就此胶著,再也无法转开了,他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种现象。
他感到胡涂,那是一张既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他更不懂自己怎会有这种矛盾的感觉。
他不断思索著,当“蓝婕仪”三个字在他恼中炸开,其他的话都再也听不进去了。
张律师并未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样,他又转向婕仪说道:“蓝小姐,这就是我那位宝贝学弟,阎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阎靖麒。”
一声蓝小姐终于把婕仪的魂给叫回来了。
她伸出手,“你好,阎先生。”
靖麒愣了三秒,才缓缓伸出手,“你好。”
两人的手一握,一股暖流悄悄注入彼此的心头。瞬间,他们同时感受到一波无形的电流,使他们感到恐慌,都把对方视为麻疯病人般,赶紧甩开对方的手。
随即他们又都对自己鲁莽的动作感到抱歉,于是不敢注视对方,而改为对桌上的食物埋头苦干。
张宏对他们的失常感到好笑,差点克制不住爆笑出声,幸而最后以几个深吸呼压住了。
他们两人都一反常态安静得很,使他不得不努力穿针引线,制造话题。
若不是他很了解阎靖麒,他真会以为他们之间曾有些什么事。
一顿午餐在极奇妙的气氛下进行,好不容易终于结束时,张宏不禁吁了口气。
张宏决定回去一定要好好审问阎靖麒,看看他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
用餐完毕,张宏便先行离开,靖麒和婕仪则换了一家茶艺馆,继续谈论公事。
靖麒曾后悔那天与她匆匆分手,没留下联络电话。他还在考虑想请哲麒到联谊社打听一下,没想到上苍如此眷爱他,在他正苦恼之际,竟安排他们再度相遇了。
没见到她,想见她;见到她,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蓝小姐,贵公司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我会再与杨经理联络,看他有没有新的进展。还有,尽量别打草惊蛇,我们要先搜集证据,握有证据才是赢家。”
“好,我会转告杨经理。谢谢你的帮忙。”
“谢我?我看我才该去谢谢张宏,感谢他这次选对时间出国,让我有机会再见到你。”他闪闪发亮的目光音注视著婕仪,“我一直在想,到底怎样才能再见到你,本打算到联谊社去碰运气,没想到……”他对自已曾有过的念头感到好笑,不禁摇摇头。
婕仪被他看得双颊燥热,坐立难安。“我说过那次是不得已,以后不会再去了。”
“我知道,可是我又想不出其他方法,总不能登报吧,你不被吓坏才怪。更不可能挨家挨户找,那不用多久就会把警察引过来了。”
“那更好,连警察都拨空去陪你玩,你一定不会无聊了。”她甜甜一笑。
靖麒不由得被她逗笑了,一时之间气氛也缓和了下来,不再像先前那么严肃、尴尬。
“晚上能赏光,一块吃饭吗?”靖麒收起笑容。
“下次吧,我今天没心情,何况公司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我可能要加班。”她并不想拒绝,只是她今天实在没那个兴致。
“抱歉,我忘了你公司的事,我会尽快让这个案子了结,使你能轻松、愉快的吃顿晚餐。”他体贴的说。
“谢谢。”
蓝琬仪除了上课之外,她还利用课余时间在全家便利商店打工。除了赚取零用钱,主要也是因为哥哥、姊姊太忙了,而她不喜欢独自守著那栋空房子,所以选了一个人多的工作,打发些没课的时间。
这天,她依照惯例,在人最少的时候,整理架上的货品,及补充缺少的货物。琬仪因为懒得跑那么多趟,于是双手便堆满了物品,而那些东西看起来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抱歉得很,我对你们这家店‘情有独钟’。”他特别强调那四个字。
“偏偏我们不想卖给你这种人。”她一点都不肯示弱。
他终于把东西收好了,朝著琬仪走了过来。“还好你刚才都没拿易碎物品,否则真赔惨了。”他没给琬仪开口的时间,又迳自去拿了两瓶饮料过来,“给你。”他丢了一瓶给她,而他自己也开了一瓶。“我觉得我好辛苦,自我慰劳一下。”
“你实在很过分耶!你以为这是你家吗?”琬仪真不知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我又没说不付帐,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他依旧嘻皮笑脸。
琬仪气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不再搭理他。
她觉得或许“以静制动”,他便会感到无趣,知难而退,所以不再搭腔。
他突然觉得她生气的模样好可爱,第一次发现女孩子生气居然也这么具吸引力。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欣赏她。
她梳了两条辫子,看起来像个清纯、不染尘烟的天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噘得高高的娇艳樱唇,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一亲芳泽?他疯了不成,怎会对一个小女孩产生这种邪念,真是罪过、罪过。
琬仪对突来的安静感到奇怪,便隔著长长的睫毛偷偷瞧他一眼,发现他竟盯著自己看,不禁羞红了脸。
为了阻止他的觎视,琬仪起身开始工作。
一看琬仪站了起来,他立刻赶到她身边。“你的脚还痛不痛?要不要去照X光,看看有没有扭伤?”他的语气充满了关心,不再似先前的轻浮。
琬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居然不敢正视他。“我没事了,谢谢!”她躲开他伸出的手。
“这是我的名片。”他把钱和名片一块放在柜台上。“万一出了状况,我会随传随到。”
“我确定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也不需要这张名片。”她随手把名片往垃圾筒里一丢。
他只是笑笑,然后便离开了,不再与她争执。
琬仪对于他的反应感到有点失望,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她又把名片捡了起来。
“阎哲麒。”多特别的姓氏,她心里想。
隔天,琬仪一如往常的工作,只是她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再出现。
“哈-!你不打电话给我,我只好亲自来探望你。”他满脸笑容。“你好吗?昨晚有没有梦到我?”
天!怎么有这么自大的人?
“我才没那么倒楣梦见你这个扫把星。”琬仪的口气一点也不客气。
“我专程来看你,你还这么凶对人家,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他也学她上次那样噘起嘴巴。
琬仪被他的模样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有点大男生的样子好不好!”
他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的望著她。展开笑靥的她,有如一朵初绽放的花朵,正等人去欣赏、珍藏。
琬仪的直觉告诉她,她不喜欢他神情的转变,“喂!你看什么?”
“是你叫我要像大男生的样子,而大男生就是……”他拖长语调,笑得好贼。
琬仪知道她铁定不会喜欢他的答案。
“就是这样看女孩子。”他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她随手捉起东西欲朝他丢去。
“小姐,那可是公共物品,摔坏了,你会被开除的。”
她看一眼手上的东西,气呼呼的放下。“你这个无赖!”
他不但没有被激怒,反倒笑嘻嘻的走开,去拿他要买的东西。
从此以后,全家便利商店似乎已成了阎哲麒每天必须报到的地方之一,他更乐此不疲。
他永远有用不完的理由找琬仪拌嘴,或许是他觉得琬仪生气时特别迷人吧!
客人又都走光了,琬仪也又有时间闲下来沉思。
她再一次告诉自己,她没有刻意转向门口,她只是不经意将视线调向门外。
她绝对没有在等人,她试图说服自已相信这一点。
而这一夜,她居然失眠了。
琬仪从不知什么是睡不著,她一向头沾枕即睡,可是现在她的的确确是睡不著。
她拒绝承认为了他,她无心工作;为了他,她竟然失眠了。
只因为他今天没来看她,她就心神不定。
不,绝对不是这样,他只是一个顾客,没有任何条文规定,他得天天来报到。
他对她没有影响力,他只是扫把星,专门破坏事情,不来最好。他只是个无赖,专门惹她生气,不来更棒。她讨厌他,讨厌他讨厌他……。琬仪不断在心中呐喊著。
阎哲麒因公到南部去了三天。
他事先并没有告诉琬仪。他不懂自己为什么故意不提,难道是想试试她的反应?
第一次发现时间也有慢慢走的时候,只不过三天而已,以前又不是没离过家,居然老算著何时才能返家,双亲若是知道了,铁定感动万分。
哲麒买了一朵艳红娇媚的玫瑰,一路吹著口哨,来到全家便利商店门口。他模模头发,顺顺身上的衣服,才踏入大门。
他不懂自己究竟在期盼什么?
他转了一圈,再走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琬仪的人影,原先的好心情,此刻早已去了一大半。
他慌忙的拦住了一个员工,“小姐,请问前几天在柜台那位小姐呢?她今天有没有来?”他觉得等她的回话,比等联考放榜还紧张。
她想了一下,“喔!她已经辞职了。”
“谢谢!”他实在佩服自己,这时候还记得说这句话。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离开全家,随手把花扔进了垃圾筒。
他想去她家找她,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哪里,也不知道她念哪个学校,哪个科系,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该死!他居然从未问过她的名字,他居然对她一无所知。哲麒努力拚命地咒骂自己。
他们在一起时总是那么自然,他觉得她就像一位老朋友般得的亲切。
他们有说不完的话,是啊!他们在一起时天南地北扯不完,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
笨蛋!你们在一起永远在斗嘴,何时聊过较具建设性的话?
难道他永远见不到她了吗?哲麒被这个想法压得喘不过气来,一股强烈的失落感重重包围住他。
他不懂失落感为何而来,他又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是吗?他心底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