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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梦幻曲 第二章

“你没事吧!?”黎瑞霖小心翼翼地间,好不容易又将她从一米深的坑洞中救出,原以为她又会“泼妇骂街”,却没想到……

穆绮彤盈着满眶的泪水,吸吸小巧的俏鼻。

“你没事吧!?”他不厌其烦地重复问。

“我、我,我的脚好痛!”她痛得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根本不管丢不丢脸了。

“喂,你别哭嘛!”黎瑞霖不知如何是好地边安慰她边向对他们投以异样眼光的行人说没事。

行人只是以为他们是小俩口吵架,会意地对他们轻笑路过。

“可是,我脚真的很痛,走不动了嘛!”一直低头揉脚的穆绮彤,此时才抬头注意他的面貌,怎么是前几天那个不知感恩图报骂她贪慕虚荣的讨厌鬼?

“你,怎么会是你。”她最后是走了什么霉运?横祸一个接一个地飞来。

黎瑞霖莫名其妙地回以“怎么不可以是我”的表情。

这女人令他愈来愈怀疑她是否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会儿怒得朝他泼妇骂街;一会儿又哭得像个泪人儿;这会儿又瞪着大眼指着他说怎么是他!

“上来,我背你去看医生。”他背对她蹲下。

绮彤犹豫是否要踹他一脚,让他跌个狗吃屎,这个害她霉运连连的“温疫”。

“小姐,别再跟我比耐力了,你知道其实我可以不管你掉头就走的!你不想保持这种狼狈样,就快上来让我背你去看脚伤,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哦!”显然他的耐性已没剩多少了。

黎瑞霖搞不懂自己何必去惹这种麻烦,难道是他仅有的良心被发现了?

蹲在前方的瑞霖没发现背后的绮彤,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好,就这么决定!绮彤牵动唇角,将尚未扭伤的脚抬高对准他的背,一脚踹去——靶〗恪…”瑞霖话未完,背后冷不防地被股冲撞力给击了上去,他来不及保持平衡的身子便往前倾。

“哈,哈,活该,算你倒霉。”忍着脚痛,穆绮彤得意地踩一只脚着地跳着溜之大吉。

连串的谩骂从站稳后的黎瑞霖口里冒出,青筋暴跳地找寻那个由背后踹他的混世小恶女。

可恶的女人!别让我遇到!这年头当好人还得被人踹,哪有这种道理?

早晨的空气特别清爽,令人忍不住想贪婪地多享受这大地孕育之美,但不懂得享受它的亦大有人在,例如穆绮彤这女人,对她而言,早起会要了她的命!

大清早,她就被吵死人的的门铃声给唤醒,拿起床头的闹钟,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老天,才早晨六点耶!-低咒着,是哪个杀千刀的神经病,竞选在这星期假日的清晨,不要命的按她家门铃,扰人清梦!

她气鼓鼓地跳下床,手持棒球杆准备给那个扰她清梦的王八蛋一点教训。

“不管你是哪个不识相的王八蛋,大清早扰人清梦就是不对,看我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变白痴才怪。”绮彤的下床气是远近驰名的。

门一开正准备大棒一挥,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穆绮彤,你这是做什么?”

霎时!精神一振,“啊!妈--”及时收棒,一个不小心跌个“狗吃屎”的臭样。

“很好,穆绮彤。这就是你欢迎妈妈的方式!”受到惊吓的唐心群,此刻已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穆绮彤大骂。

站于唐心群身后的四小儿之一穆智义,连忙慰抚着盛怒中的母亲,“妈,你别生气,当心血压上升。姐你还愣坐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向妈道歉。”

穆绮彤可怜地被七弟穆智和扶起,怯怜怜地看着母亲,求饶似的撒娇着,“妈,对不起啦!早知是你,我也不敢拿木棒打你。”

“姐--”四胞胎兄弟皆翻白眼,他们怎会有这么笨的大姐?

“穆绮彤,你愈来愈没大没小,还好,我是你母亲,要不然就被你打死,你好样子啊!”唐心群气得脸色时青时白,“走,你现在乖乖地跟我回家学礼仪,早就知道让你在外自个儿住是不行的!”

就说嘛,当初她是最反对女儿独自一人出来工作,说什么学习独立,她看是自甘堕落,凭她穆家还怕养不起这野丫头。

唐心群作势要拉绮彤走下楼,却被绮彤给躲开。

“妈,都什么时代了还学什么三从四德,那些早已落伍得可以压箱底了,现在新时代的女性讲求的是男女平等。”绮彤听到“礼仪”二字就烦,母亲思想太迂腐啦!为了自由,她一定要做垂死的挣扎。

“少跟我贫嘴,讲些长篇大论,反正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回去。”说到这,唐心群感到口渴,自顾自地越过绮彤走了进去,“天啊!穆绮彤。你这是猪窝还是狗窝?乱成这样。”她差点昏厥,整个客厅几乎堆满了书及设计稿。

穆绮彤赶紧在杂乱无章的客厅中腾出个位子让母亲坐,“没办法,最近公司生意接得多,害得我不得已只好把设计图带回来做。”

“我看你干脆找个人嫁了算了。”又来了!旧调重提,绮彤无奈地望着母亲,接下来的话,她背都可以背得出来了。“你黎姨不也帮你找了些条件不错的对象吧!听妈的话,你二十六了还嫁不出去,眼睛别尽长在头顶上,找个看得顺眼的就快嫁出去。要是你再不嫁的话,你那三十六岁的大哥也别想成家了,难道你狠心看我和你爸头发都等白了,还等不到享受含饴弄孙之乐吗?”唐心群可是愈说愈伤心,人家是女大不中留,她是女儿大了没人要,连累了一家子。

绮彤苦着脸,每次妈妈来这儿就是这样喋喋不休,嫁人、嫁人,哪那么容易说嫁就嫁,再说现在的男人靠不住,她才没那么傻呢!

但是妈妈的苦苦相逼,说来就得怪穆家历代祖先所立的家规守则:什么由于穆家代代子孙女丁鲜少,特此立约凡是身为穆家男孩都必须呵护爱戴穆家女儿,且须等到穆家女儿个个结婚生子,才许娶妻育子。害得这些原本是身为长子的重责大任,全落在她这穆家唯一女孩身上。

什么烂家规嘛!绮彤不禁在内心对穆家的列祖列宗提出抗议。

打从她懂事以来,每走到哪儿就会有个跟屁虫紧跟着她,甚至连与同学出去玩也会受干扰。早上上学哥哥们护送,晚上下课哥哥们跟随,俨然像她的贴身保镖。当时不知有多少“思春”少女羡慕死她,就像以前那群狐群狗党的三八同学,直嚷她好幸福,可以让那群帅哥护送。嗳!谁又知道她渴望逃开那群帅哥兄弟保护的苦楚呢?

哼!她倒希望和她们角色对换,被群臭男生呵护的滋味可一点也不好,根本没什么自由可言,甚至还得怕隐私被揭发,就好比是只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般,好可怜哦!

其实,穆家兄弟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帅哥,尤其是他们成年后,他们的前额头发即会出现一绺发色是黄金色的!给人的印象就像少女漫画中的帅哥人物。

哪像她的五官凑一凑只还算过得去,思及此,不免在她那班兄弟的身上再加上一条罪状,陷她于丑小鸭的哀愁情境,无法自拔。

不过她相亲相了次都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这就得归功于她的帅哥军团。

帅哥军团中的各个成员全都是坚持不婚主义者。秉持着女人是麻烦物品,只能玩不能沾的信条,如此一来既能享受单身乐趣又能调剂身心,要是哪天沾上摆月兑不了整天被限制得死死的,那才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呢!

话说她那群帅哥军团又是如何扰乱的次相亲,这些过程或许她可以写本教现代人拒绝相亲的--保证招招见效。

光那些招数就让黎姨及她那群庞大的媒人军团,个个气得跳脚但却也愈挫愈勇。因此可怜的她可就凄惨无比,从年头相到年尾;由高矮相到瘦胖。

这帅哥军团对上庞大媒人军团究竟得缠斗到何时?谁知,反正她只得认命任他们摆布,只要不把她卖了数钞票她就偷笑了!

“喂!野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唐心群像母夜叉假装地瞪视她,对于她这女儿,就算她有再大的耐心也会被磨得歇斯底里-

坝小!彼点点头,开始多次如背书般地背出:“赶快找个对象把自己嫁出去,当个标准的‘闲贤妻凉良母’,好让哥哥、弟弟及堂哥、堂弟们早日无所顾虑的结婚生子,让叔叔、婶婶,爸爸、妈妈早日松口气享天伦之乐。”绮彤连珠炮似地将听了不下千百次的叮咛一古脑地倾泄而出。

“还有,女孩子家就得要有女孩子家的样子,别老像刚才那样凶巴巴的,活像个男人婆,给我安分点。”唐心群补充道。然后,转头瞪瞪身后的四小儿,“还有你们,今天姐姐会变成这样,你们和大哥们也得负责。”

“为什么?”四小儿抗议地嚷道-

姐姐像男人婆,干他们啥事?

“谁教你们是男生,才让姐姐变成‘男人婆’。”唐心群聪明地推卸责任。

“妈,你这什么歪理?”四小儿提高音量异口同声地抗议——菩娜汉呱,“你们妈妈我的正理,怎么,有异议吗?”她半挑眉地叉腰。

四小儿还能说什么?只有识时务地闭上他们的嘴,再与妈妈争执下去,只是无谓的挣扎,搞不好还会招来一阵臭骂。

绮彤嘟着嘴,问道:“老妈,今天一早就来找我做什么?肯定没好事,先声明喔!我已乖乖地顺你和黎姨的意思去相亲了。”——

那已是前几天的事,那个相亲的人已被她的双胞胎三哥及四哥--穆智仁及穆智爱给吓得半途喊妈妈,搞了半天原来他竟有恋母情结,害得黎姨差点摔破老花眼镜,惭愧地想去撞墙以死谢罪-

“其实也没什么,听说你黎姨的儿子从美国回来。”唐心群神秘地牵动唇角,似有意若无意地瞄绮彤一眼。

她随意地哦了声。那混蛋加三级的王八蛋怎么还不死在国外,可见她下诅骂的功力不够,回头得多钉稻草人点-

唐心群笑容可掬地接着说:“妈是想今天是周末,趁这时候邀他们一家人来家里吃顿饭,顺道帮瑞霖洗洗尘,算算我们两家也满久未聚在一起了。”

“哦,没事了?这聚会你们去就可以了,反正不差我一个,我回去睡我的回笼觉。”她才不屑去看那家伙呢!

“等等,谁要你回去睡回笼觉的,今天的聚会你非得出席不可。”唐心群冷着脸强硬地命令道。换而言之,这场所谓的聚会是鸿门宴!

“噢哦--”绮彤聪明地会意母亲的“话中话”,连连伸出食指晃动,“别打你女儿的主意,谁都可以逼我就范,惟独黎姨那王八蛋儿子不行。”

开玩笑,她才不要顺母亲的意跟那王八蛋相亲,她又不是吃饱撑的,头脑“有病”。

“你认为有你做主的余地吗?”-

看到母亲冷冷的脸,她知道,当然没有,但是她还极力反抗--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

“妈,你这是……”

“闭嘴。”唐心群瞪她一眼,截断她的话,“我看你是要我五花大绑把你扛回去,还是识相点自己上车?”

相信穆绮彤是属于前项,只见那姑娘拔腿就想往外跑,却被快一步的四胞胎兄弟给阻拦住,并且五花大绑地架上车,临走前还留下连连渗叫。

“真是自讨苦吃。”唐心群紧紧地跟随在后,早就知道女儿会有此反应,才特地带这些帮手来架她这刁蛮的女儿。

其实野丫头跟瑞霖儿时的恩怨,她这为人母的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呢?

她也不是存心跟女儿过不去,只是她偏偏相中黎瑞霖这小子当她未来的准女婿,瑞霖的回国也是她和简文晴两人的精心杰作,换言之,这一切都是她们俩卯足劲想结为亲家所做的努力。

女儿以前的那些相亲,只不过是她想消遣,弄些需要动脑的事,让她那些儿子们活动一下久不用的大脑,省得穆家高智商的儿子兵团,整天闲着发闷,到时要是金脑变猪脑子,可就“糟糕”了。

想想,儿子们有她这个妈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是多尽心地在为他们打算。

唐心群自傲地轻扬嘴角,一切都在计划中——

穆家的帅哥军团全拥入间还算大的卧室内秘密会谈。

穆绮彤的父亲穆允杰是穆家第二代长子,下有四位弟弟,而其中只有穆允杰有绮彤这掌上明珠,其余的全都仅有儿子无女儿,有此可见穆家真的是代代女孩儿鲜少。

这穆家惟一掌上明珠,想当然绝对是受叔叔婶婶们疼爱,但难免也会遭来些许的抱怨。

但这抱怨之人竟是大家捧于手心疼爱的穆绮彤;而不是失宠的堂兄弟们?看来也只有她才会做这种无聊事。

穆家的各兄弟之取名,都有特别的含义——录页绮彤外全部的男孩都是以“智”字辈来命名,而喜爱中国文化的穆允杰夫妇则分别以忠、孝、仁、爱、信、义、和、平来取他们这八个儿子的名字。

今天他们都齐聚一堂,因为这事还挺严重的,关系到大家的终身幸福。

今晚的洗尘宴,大家心知肚明,说好听是帮黎瑞霖接风,挑明来讲则是相亲!

要是一般相对象的话,或许他们就不会像这样一筹莫展的干瞪眼,但这次却是他们多年好友兼母亲“换帖”的姐妹黎姨的儿子,教他们怎么好意思下手整他呢?“哥,我看你们干干脆脆让我‘离家出走’好了。”穆绮彤扁着嘴,坐在椅上双手托着下颚,等着这群人来判她的生死。

“彤彤,这不是上上策,你就安静点让我们来想想办法。”她的大哥,穆智忠轻皱眉头地推翻她不切实际的话。

“但从我回来到现在你们已想了一个上午了耶!”她翻翻白眼。

“要是你闭上嘴,别干扰我们,或许办法很快就会想出来。”与她八字最合的四哥,穆智爱开口。

“只怕我闭嘴,你的猪脑子仍想不出什么东西。”绮彤反将一军,顺便丢了个不屑的表情。

“好,你最有办法你想啊!”穆智爱动气。

“耶,为何要我想?别忘了你可是我背后‘帅哥军团’的成员之一,所以办法该是你想不是我。”她挑衅的撇撇嘴。

“你……你……”穆智爱死瞪她,气得七窍生烟,说不出话。

穆绮彤毫不畏惧地扬起下巴迎向他,“我、我,我怎么样?想打架吗?”

她可是有黑带三段的身手及从小到大百战沙场累积经验,所以找她打架,哼,关公面前耍大刀!

正当穆智爱仍要说什么,穆智忠已早一步的出声喝止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对于这位亦兄亦友的严肃大哥,他们可是有着说一不敢说二的尊重。不管老大说什么,他们就听话的照着做就是了!

“大哥,你说要怎么办?打死我也不参加这次的‘鸿门宴’。”穆绮彤悻悻地看着大哥。

穆智忠心里何尝不急,要是绮彤不小心嫁了出去,以后家里就不能太平了。因为“帅哥军团”的所有成员,就再也没有挡箭牌让他们拒绝父母所为他们安排的--相亲。

穆智忠深锁着眉,不语。

“帅哥军团”中最鬼灵精年纪最小的小堂弟……穆智化这时出声:“大堂哥,我到有个办法可帮彤彤姐逃过这一劫。”

“小孩子别搅局。”爱插嘴的穆智爱白了小堂弟一眼。

“你才搅局呢,我看你是心理不平衡,嫉妒小堂弟比你我还先想到办法,唉,智化,你尽管说彤彤姐给你当靠山。”绮彤就故意跟他唱反调,气吧!气吧!气死你,最高兴。

穆智爱才不正中她下怀,不怒反笑,“好啊!智化你快说,免得某人被骗了也不知。”

“你……”穆绮彤眯着眼,凶巴巴地叉着腰,“穆智爱,你说谁被骗?”

“笨,当然是……”——昂美玻你们倒底有没有把我这大哥放在眼里?”穆智忠冷着面怒吼道。

这一吼,他俩总算识相的禁口怒视对方,随即哼了声将头偏向另一方。

这对活宝,搞得他头隐隐作痛,下意识的揉揉太阳穴,要是绮彤不小心嫁了出去,首当其冲的是他这个已过结婚年龄的大哥。

他转向小堂弟问:“智化,你想到什么办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十多岁的小毛头穆智化,做势的清清喉咙,用他变音的嗓音道:“就顺刚才彤彤姐所提议的‘离家出走’呀!”

“什么?”众兄弟瞪大眼,一人一拳落在穆智化的头上。“你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哎呀!”鬼灵精的穆智化模模被敲的头,无辜嘟着嘴,“至少你们也先听我把话说完,再下手也不迟嘛!”

“可以,要是再不行的话,你可要小心你的头。”他们好说话的异口同声,想必他们是敲上瘾了!暴力家庭。

穆智化可怜地翻翻白眼,算他倒霉!-

“好,那就麻烦哥哥姐姐们耳朵凑过来。”-

轮腔开心地窃笑,果然有他派上用场的时候,这绝对地大计划就此展开进行……

坐在穆家偌大的饭厅里,穆、黎两家的成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因为他们都在等今晚被“设计”的女主角--穆绮彤的出现。

被父母强拉来的黎瑞霖及黎依旋兄妹,脸色不怎么好的干坐在一旁。

“瑞霖,好久没跟穆伯母见面了,愈来愈帅了哟!”唐心群笑容僵硬,可恶!那野丫头还不快下来。

“穆伯母过奖了!”黎瑞霖客套地回以微笑——棺郎系钠氛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进行着,突然,一个不得了的大事随穆智化的声音而到。

“大伯母,不……不得了了,彤彤姐离家出走了,这是她留在桌上的信。”穆智化上气不接下气地将信交给唐心群后,便偷偷地朝穆智忠他们打个没问题的手势。

唐心群与简文晴交换不妙的眼势,“怎么会这样?”唐心群焦急地拆开信看……

亲爱的爸爸妈妈:

原谅我的不孝,长久来承受着你们所施加给我的“压力”,我早已身心俱疲,不堪负荷,因此我决定看破红尘出家当尼姑了!

千万别来找我,因为女儿心意已决,除非你们保证绝不再逼我结婚,否则“落发仪式”之后,我会将我乌黑亮丽的秀发“寄”回家,以示我的决心。

走笔至此,阿弥陀佛!

祝安康

:就算你们找遍了全省的尼姑庵,也找不到我的,莫白费力气!还有拜托宇倩帮我管理公司的事,-!

女儿:彤彤笔

“这……这怎么会这样,那野丫头存心气死我不成?”唐心群顿时表情复杂,有怒气更有着急与不安。

看完信的简文晴也不得不皱眉,“哎呀,心群,绮彤这娃儿怎么这么想不开。”原以为绮彤当定她的儿媳妇的,如今--哎,不禁摇头叹气。

“我不信翻遍省会找不到她住的尼姑庵。”唐心群气愤地咬牙。

“好了,心群。”沉静的穆允杰再也受不了的吼着,“狗急跳墙,更何况是人呢?难道你没看到彤彤已被你逼得走投无路吗?无论如何,你都别去给我找彤彤,安分的在家里。还有听好--”他严肃的目光扫射穆家的每个成员,“你们谁也别去找,所有的事直到彤彤回来前,谁也不许再提。”难得向来沉默的穆家大家长也会发怒,大家都乖乖的不敢说话只是点头。

“可是……”唐心群还想说,却被丈夫给瞪了回去。

“女儿重要还是你的私心重要?”他转向一旁的黎洗东夫妇,“洗东,真抱歉,好好的餐宴搞成这样。”他面有愧色。

黎洗东不在意地笑道:“没关系,穆兄,大家都这么久的朋友了,只是彤彤这孩子也真是的。”

就这样,大家尴尬的对笑着。

彤彤这孩子,也真是--要命!

晚饭后的夜晚,大家并未因“彤彤事件”提前结束这场聚会,只是各怀心事的聚在大厅泡茶,因为他们相信绮彤的“离家出走”是象征性的抗议,过不久就会回来的。

当然“他们”并不包括知情的穆家二十五位“帅哥军团”的成员。

黎依旋无聊的一人在穆家的花园里漫步。

好不容易见到自己二十年来所一直仰慕的人,却要抑制自己别正视看他,这种滋味好苦好难受。但又能如何呢?

依旋随意找个地方坐下,仰望天上的月亮。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的涟漪。

以往只有穆、黎两家的聚会,她才有这机会见到他,至于平时根本是没机会见到他的!她知道,在他眼中,她永远都是当成被他由池塘中救起的小妹妹。

而也就在那时,她的芳心已给了这个大哥哥--当时的她仅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孩。

难道单恋一个人一定要如此痛苦吗?

黎依旋深深叹口气,单恋也是一种悲凉的美吧!

“小旋,无缘无故的怎么在叹气呢?”深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由她身后传来。

“穆……穆大哥。”黎依旋惊吓得跳起来,一颗心没来由地“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

穆智忠玩味地盯着依旋脸上因紧张而染上的红晕,“怎么,我很恐怖吗?”他开玩笑地坐于她的附近,拍拍身旁的位置,“坐。”

黎依旋躁红着脸,笨手笨脚的坐在他所指的位子,还差点跌倒耶!-轮侵颐菩Γ半夸张的叹气,“天呀!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的脸如此‘难看’,何以把可爱的黎妹妹吓得如此惊惶失措。”

“不……不是的,穆大哥你别误会。”黎依旋结巴的赶紧解释,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老天,黎依旋你到底怎么了!冷静、冷静。

穆智忠被她此刻的娇态迷醉,他戏谑地扯了扯唇角,“小旋,你是说我误会了什么呢?是我刚才所言有误吗?还是误会你的意思?抑或”

黎依旋被他逗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捂住他的嘴,中断他仍想说下去的话,“穆大哥,你别说了!我投降行不行?”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穆智忠轻笑地执起她的小手,“小旋,我真的会令你害怕吗?”他的眼中溢满万般的柔情。

依旋忘情地摇头,“穆大哥,你一点也不可怕,只是我今天不知怎么搞的,笨手笨脚。”她小心抬起眼看她,搪塞地掩饰自己的羞涩。

穆智忠脸色稍沉,误以她的“笨手笨脚”是关心绮彤而来的,“你在担心彤彤的事?”“啊,嗯。”她心虚地点点头,老天原谅她,她差点忘了彤彤离家出走的事,真是见色忘友!

“彤彤为何要做这种根本不符合她个性的事--出家当尼姑!她可能吗?”

与穆绮彤相处也不是一朝一夕,整整二十年的好朋友了,绮彤的本性她还会模不清吗?!出家当尼姑?嗯,肯定佟宇倩要是知道,非笑掉大牙不可,就像刚刚在宴席上得到消息时,她差点忍不住想开口大笑,幸好自制力够,否则可就要被当成过街老鼠了。

“是不可能。”穆智忠简洁地回答,便接着说:“我想或许你也知道今晚餐宴的目的跟以往不同。”

黎依旋同感的点点头,在前往穆家的路上,她的母亲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话题绕着绮彤打转。

见依旋点头,穆智忠便将全部的计划一字不漏的告诉她,“所以,对你哥哥,我们觉得很抱歉。”

黎依旋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指着自己问道:“穆大哥,你这么放心告诉我你们的计划。”她燃起信心。

“因为你是彤彤的好朋友,所以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他又再次被她的表情给逗笑出来-

依旋,这永远长不大的小女人,何时才能真正蜕变成天鹅。

“哦。”信心熄灭,她泄气的垂下头,原来如此!就说嘛,穆大哥怎么会在乎她呢!她的身份永远是绮彤的好朋友,黎家的小女儿-Α…相思真苦!

穆智忠不懂她为何叹息,这小女人他的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两人沉默地坐在穆家的花园的某处,心不在焉的--赏月。

在市近郊山上的寺庙前,穆绮彤趴在栏杆上,有苦无处诉地盯着眼前的青山发呆。

来到这已是第三天了,她再也受不了寺庙里的生活,早上五点一到即被唤醒做早课,念经她还可以边打盹边念的度过,但这三餐都是素饭素菜却搞得吃惯大鱼大肉的她水土不服餐餐吃不饱,到现在肚子还咕咕的叫呢!

面对这四面环山、荒郊野岭、交通不便的环境,她想偷偷溜下山填饱自己可怜的肚子,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是被人家载来的,既不熟悉路况,又没有交通工具。

呜……她怎么会沦落成如此的可怜情景!

当初是谁提议她“离家出走”?嗯,好象是她喔!

好,那当初是谁让她的提议被采纳的?是穆智化那小王八蛋,回去非让他好看不可。

是谁做出决定这计划可行?是她拥有一副严肃外表的大哥,算了!

谁是此件事的发起者?对,就是那个王八蛋--黎瑞霖!好,此仇不报非君子,咱们等着瞧——巴彤大姐姐。”一个柔细的声音在下面召唤着。

穆绮彤望向下方的小身影,“一志,有事吗?”-

小尼姑一志朝她叫道:“住持要你下来用膳。”一阵申吟,“我知道了。”又要吃素了!穆绮彤毫无吃饭的喜悦-

看现在第一步就是要逃离这吃斋念佛的“好地方”,要是再待下去,肯定她不是饿死就是闷死-餐暗忖,她实在不适合看破红尘长伴青灯,她根本没有出家当“尼姑”的慧根,她是标准的“凡夫俗子”,永远都不可能开窍的。

哪怕哪天有人用八人大轿请她到寺庙中吃斋念佛也不见得请得动她这位“凡夫俗子……”

“什么,你说彤彤离家出走当尼姑?”在佟宇倩的泡沫红茶店内,听完黎依旋告诉她的第一手消息,佟宇倩夸张地捧月复大笑。

“好了,你克制点行不行?”黎依旋瞪她一眼,自己也忍不住地笑出声——

“哎呀,不行了肚子痛。”佟宇倩拭去眼角的泪,“小旋,你不觉得咱们彤彤姑娘,这年龄还‘离家出走’--未免太老了吧!?”她戏谑地说着。

“其实你不也知道我妈咪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偏偏彤彤又对我哥有段儿时的仇恨未了,要他们相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反以彤彤不逃才怪。”黎依旋省略穆智忠和她说的计划,因为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

想到穆智忠,她的心又不禁地沉了下去。“喂,回神哦!”佟宇倩的玉手在她面前晃动,敏感的她似乎察觉到眼前的好友似乎有点不对劲,“小旋,你是不是还保留秘密,未说出来?”

“没有啊!”她心虚地耸肩,“不过有件事,怕出说来你会哭。”依旋朝她邪恶地眨眨眼。

“那我情愿不知道。”佟宇倩对她的模样,打从心底发毛,因为依她的经验,依旋这举动--准没好事!

“那怎么行呢!今天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咱们彤彤姑娘慎重的委托你管理公司的事。”

她哀嚎着嚷道:“为什么?我的泡沫红茶店也很忙耶!”

“不管,谁教你当初跟彤彤一起学室内设计。再说--”她顿了下,展现出令人看了就起鸡皮疙瘩的微笑,“你不也是他公司的合伙人吗?”

“……!”

穆绮彤像小偷似地逃出几天来对她好动的个性造成“精神虐待”之地--“静心庵”。

面对着这绵延无尽处的山间小路,她不禁发愁着。

就一般车程来说,由山下开往到“静心庵”所费的车程是两个半小时,而她由寺庙里走到山下,绮彤屈指头数着,脸色益发凝重。

我--苦,她就要从白天走到晚上才能走下山,但是以她这蜗牛爬行的速度,到明日傍晚也难走下山,再说这里又交通不便、鲜少有人上山烧香……——

绮彤一张脸扭曲得比苦瓜还苦,她泄气地坐在路间。

想哭又哭不出来,难道她就注定要回到“静心庵”过着吃斋念佛的日子,直到父母决定不逼她相亲吗?

但是,庙里又没电话,她怎么打回去给她的兄弟探军情,了解危机解除与否呢?

一连串的问号不停地在她脑中徘徊,她干脆就坐在这里等死算了--不行,她还年轻,有大好的前程、有未完成的梦想,有……

绮彤咬紧牙关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她决定振奋精神--一步一步走下山。

回“静心庵”,想都别想哦!她甘愿饿死,想到这她模了模背包,完了,她忘了带粮食了!

今天他是想拜访一位与他在美国有一面之缘的住持,谁知车子在开往上山的途中,却遇上了这场倾盆大雨,搞得他视线模糊,人车困在雨中,进退两难。

突然他看到有个瘦小的身影从路旁的林中跑了出来,黎瑞霖及时地煞住车,那瘦小的身影已跌在他车前。

惊魂不定的黎瑞霖,不顾大雨急忙跳下车,“喂,你没事吧!?”他抱起地上那早已淋湿的身躯,没来由的他感到他的心一震,彷佛被人狠狠击撞了下。

绮彤勉强睁开双眼,诧异地道:“怎么又是你?”旋即昏倒在瑞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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