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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只为你悄悄爱 楔子

风起了。

雪白的窗帘,随着风轻轻地飘扬起来,一波一波的,恍如海边的浪花一般。

女人看着飘荡的窗帘,从沙发站起来,将窗户关起,阻绝了为夜晚增添凉意的秋风。

窗帘一下子恢复平静,悄悄地垂了下来。看着窗帘,女人的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安倏地涌起,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妈咪,为什么爹地还没有回来啊?」一道细软的声音轻扬,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力。

一名小女孩窝在沙发上,眼睛直瞪着家门口,望穿秋水。

女人走向小女孩,伸手抱着她温软的身体,彷佛喃喃自语般的说道:「妳爹地等一下就回来了,他会回来的……」

「喔!」靠在母亲的胸膛,小女孩懂事地点点头,但水汪汪的大眼睛仍然四处飘呀飘的,飘到了饭桌上丰富的菜肴,还有中间放着一个乌黑的巧克力蛋糕,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今天是她九岁的生日,往年生日的时候,爹地妈咪都会替她庆祝,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歌,一起切蛋糕,一起开心的笑着。

她的肚子其实已经很饿了,但是她知道妈咪在等爹地回家,所以她忍耐着。只要等爹地回来,就可以开饭了,还可以吃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可是……爸爸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啊?

时间渐渐地流逝,在墙面上的时钟敲了九下之后,小女孩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的灵动星眸立刻发亮。

「妈咪,爹地回来了耶!」说着,她就往沙发下跳。

女人的身子僵了一下,表情显得有些木然,彷佛预知了什么。

门被打开,一名成熟稳重的男人走进屋子。

小女孩开心地上前,一把抱住男人的腰身,软绵绵地撒娇道:「爹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嘛!我跟妈咪都在等你耶!」

男人不着痕迹地轻推开小女孩,露出一脸勉强的笑意,然后蹲,伸手拍拍小女孩的头,「小翎,爹地有事情要跟妈咪商量,妳先回房间好吗?」

「回房间?」小女孩看了眼桌上的蛋糕,虽然感到依依不舍,但还是点点头。「好,可是你们不要说太久喔!」

「嗯,好乖!」男人又拍拍她,站起来。

小女孩听话地上楼,但她没有进房间,她怕自己回房后会不小心睡着了,到时候爹地妈咪会舍不得叫醒她。

她躲在楼梯间,静待他们谈完话之后,就可以一起唱生日快乐歌,一起吃蛋糕了!

只要再等一下下就好。

小女孩安静的等着,目光锁在客厅中的男人与女人身上。

女人始终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但是僵硬的身子已经说明了她此刻的心境。

「那件事,是真的吗?」她冷静地开口,声音缓慢而疏离。

当初听别人说起时,她不愿意相信。他是个多么好的丈夫与父亲,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情,怎么可能?

但是今天,从他那疏远的语气中,她嗅到了一股摊牌的气息。

男人淡淡地说,坦承了一切。「我刚刚……才从她那里回来。」他站在沙发后面,不敢面对女人的表情。

「然后呢?」女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我爱她!」他没有隐瞒,既然要说,就将一切都确实地说出来。

女人听了之后,身子一震,背脊一僵,难道……他们的婚姻真的要落幕了吗?

「你想要我怎么办?」

女人表面上还是镇静不已,但内心却已经暗暗地淌着血,一滴滴地,很痛。

男人无言,他看着女人僵挺的背,摊牌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许久许久,时间彷佛都静止了。

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戛然停止,响起了整点钟的音乐。

男人这才打破沉默,既然他已经做了选择,就不容他后悔。

「我想让妳知道,她真的不能没有我,她太柔弱、太纤细,离开我,她会崩溃的。」

他迂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与决定,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错,但是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女人冷笑,没有回头,不想让他见到眼中的泪正慢慢地凝向了眼眶。

「你想说的是,因为我太坚强、太勇敢,所以即使你离开我之后,我还是可以继续活得很好啰?」

「对不起,我没有其它选择了。」他低低的说着。

「你从一开始就倾向她,自然没有选择!」女人赫然起身,转身面对着他,用力地指控着。

她的心如刀割,她知道在他的心里,她恐怕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了。

男人无言以对。

女人的泪汩汩地掉落,她深深地吸气,让澎湃的心可以趋于平静一点,仅剩的自尊与骄傲,她还要维持着。

「算了,既然如此,这个婚姻我也不希罕了,我们离婚吧!」她顿了一下,眼神锐利坚持的看着男人。「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男人急急的说,看得出是一股愧疚的补偿。

「我要小翎!」

女人的话让楼梯间的小女孩身子动了一下,她眨着眼睛,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妳要小翎?」

男人皱了下眉,爱孩子的他实在很难答应这个条件,但是眼前的一切,毕竟是他对她的亏欠,他是应该要答应她的条件。

女人偏着头看着正认真思考的男人,她多希望男人会因为女儿而决定继续挽留这段婚姻,她正等待着男人的开口。

考虑半晌之后,男人点点头,「好吧!小翎让妳带走。」

一个稚龄的女儿,还是跟着母亲会比较好一些。

女人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母女两人还是敌不过外来的侵略份子,她输了,输得干净彻底。

而始终在楼梯间的小女孩则是缓缓地蹲下来,在楼梯的角落缩成一团,她的眼睛仍看着餐桌上的蛋糕,视线突然有些模糊起来。

有种预感,她知道,以后爹地和妈咪再也不可能一起帮她庆祝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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