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情郎 第一章
这是一个遥不可知,奇异的古代世界。其时天下划分为十六国。
分别是吟星国、铃星车、狼星国、蛇星国、黑星国、魔星国与仙星国等七星国,及妖月国、花月国、狐月国、鸟月国、镜月国、梦月国、银月国、迷月国等八月国,还有位于天下中心地带的天心国。
七星诸国与八月诸国罗列于天心国四周的浩瀚大海上,各有一险恶隐蔽的屏障将基遮掩保护住,外人在无人指引下,是无法强得进入的,基贸然闯入,必被卷入漩涡中,或迷失在迷雾中、或被巨浪吞嚼、或沉一大海中…因为这些绝佳的天然屏,所以七星八月各国间,才能相安无事,谁也不敢妄图侵略谁的领土。
唯有天心国因位于天下的中心地带。没有任何屏障可以保护。任何人都能自由进出。
不过,天心国虽不若七星八月各和有天然的屏障可以保护,但它却是十六国中物产量丰饶,各类所需一应俱全的国度。七星八月各国虽然有天然屏障的保护,但是却不知何因,它们在物质上都或有缺乏,的有缺布匹,有的缺铁器、有的缺陶土、有的缺米粮,所以七星八月各国,每隔一段时间便需派遣人员到天心国,采购该国欠缺之物资。
不知是地理因素或是其他原因,十六国中除了天心国外,其余的七星八月各国人民的平均年寿均约两百八十岁。他们在十八岁时长大成人,若无意外至两百七十岁才逐渐衰老至死,而天心国的人民,能活至百来岁已算高寿。
十六国中各有不同的风情民俗。
相传妖月国是一个神秘莫测、诡异邪恶得可怕的国祺,也就是国为的的邪魅神秘,因此,很少有人胆敢去窥探有关妖月国的事情。据说则开始曾经有一些勇于冒险犯难的人,想去刺探有关妖月国的事,但一去之后便仿如消失了似的,不再有任何消息传回。后来,不知是由哪里传出的消息,说那些去刺探妖月国事迹的人,全被恐怖又邪恶的妖月国人给吃了,所以才会一去不复返。甚至连尸骨都无存呢!
自从这样的消息传出以后,便愈来愈没有人敢再去刺探有关妖月的事,而妖月国也变成了十六国中最神秘诡异的国度,没有人能真正得知有关妖月国的任何事迹。
但是,就是因为妖月国如此的奇诡神秘,因此,许多有关妖月国的传说便纷纷的散布在十六国中的各个角落,辟如,有人说妖月国的人有两张脸——一张是慈善的脸;一张是邪恶的脸。
基妖月国人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变成慈善的脸;若心情不好时,便会变成邪恶的脸。
也有人说,妖月国的人会使妖法,若是误中妖月国人的妖法,便会被迷乱了心智;更有人说,妖月国的人会吃人,他们专心人来当做食物充饥;更有人说,妖月国的人全是不男不女,他们可以随着自己的喜好来爱男变女……
诸如这类的传说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这些传说到底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大家都认同的,就是妖月国的人绝对惹不得!一旦惹上妖月国的人,那第就算挖个地洞躲起来,也绝躲不过妖月国人的耳目,都随时得准备与自已的生命道别离,而且,听说惹上妖月国人,死法非常凄惨恐怖,搞不好连尸骨都无存呢!
所以,十六国中绝没有人敢去招惹妖月国的人,除非此人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日子太好过了……
黑星国的丁蕊绝不是个嫌自己命太长、日子太好过的人,但她却在不知不觉间,踩到了霉星的尾巴,招惹了妖月国的人……
一面白色的旗帜上面绘着一个小小的,不怎么起眼的黑色星形国腾,飘扬在一艘看来有些老旧的大船的桅杆上方,这黑色的星形图腾,明白彰显这艘船正是田星国的般,大般正朝着前方不远处的陆地——天心国接近中。
有一男一女驻足在船首,那男子满而的胡须遮掩住了他大半的容貌,他浓黑眉毛下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不经意的流露出几分玩世不恭的神采。立在他身旁的那位年轻女子,她清丽的俏颜,隐隐的逸着一抹精练的气质。她转动着那双无邪中透着精锐的美目,斜睇住她身旁的男子,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丁当,你真的不打算再仔细的考虑考虑吗?若是你答应的话,可有不少的好处呢!比如说,你可以赜指气使的命令他人做任何的事;你可以一整天都不动一个,不管是坐着吃、躺着拉,凡事都有人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这可是多少人都奢求不到的难得机会,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喔!难道你要让它白白的溜走吗?”
“我又不是被人饲养的畜生,坐着吃、躺着拉!你以为有有懒到那种程度吧?虽然我是懒了些,可我不喜欢被人当成废人般的服侍,只有动不了的废人才需要他人服侍。再说,我对媛姬公主一点感觉也没有,娶她不是害人害已吗?不论对她或对我都没有好处,而且,从此我逍遥的日子得多出个牵绊,无疑是一种莫大的累赘,我可不想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做。”
瞅睨住她,他一脸了然的道:“姐姐,我看你这么希望我娶缓姬公主,你才是那个能得到最大复兴的人吧!”对这个姐姐他太了解了,她一向是唯利是-,而且从不做赔本的事。
丁蕊娇目圆瞠,她瞪住弟弟,薄嗔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媛姬公主可是我们国主最宠爱的女儿,她对你青睐有加,你居然不知好歹的想放弃这个难得的布什!我是你的姐姐呀!自小看着你长大,所以才不忍心见你将这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推掉,才在这里和你浪费口舌、好话说尽的劝你!”
“算了!我也不再多说,免得让你以为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像真想图什么好处呢!既然你不喜欢‘温柔善良、善体人意’的媛姬公主,我还有什么好说呢!只要你以后不要后悔就好了。“说着,她觑了他一眼,见他仍一脸的不为所动,她忽地以无比心痛的表情紧瞅着他。
许久,她兀自神伤的低低说道:“我们姊弟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姊姊的只不过是希望看到你有个美好的姻缘,没想到却教你当成别有用心,这真是太令人难过了,是我这个做姊姊的太失败了,所以,自己的弟弟才会……”说到这,她一脸泫然欲泣的瞅视丁当一眼。
丁当没半点表情的道:“姊姊,别再玩这种可怜兮兮的苦肉计了,我不会再上当了。无论你怎么说,我绝不会娶嫒姬公主。再说,长幼有序,姊姊还未嫁人,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可以抢在姊姊前面先娶呢?为了表示对姊姊的尊敬,只要姊姊还没有嫁人,我就绝不娶妻。”
丁蕊一脸感动的望住弟弟。“我好感动喔!我从不知道你这么尊敬我这个做姊姊的。放心吧!姊姊的终身大事不用你费心,姊姊自有打算,只要能看到你成家,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就安心的娶嫒姬公主吧!”
丁当也一脸的认真,“不!好怎么可以!我们姊弟相依为命,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姊姊有了美满的归宿,我才会娶妻。这样吧!只要姊姊先有美满的归宿,我就娶媛姬公主。”
看准姊姊到现在还没有意中人,加上她一向视男人为无物,从不会浪费感情与心力去对待任何一个男人。要等姊姊有归宿,恐怕……还有的等呢!
丁蕊才要开口反驳,却眼尖的瞥到弟弟小指上的环戒,奇怪!这小子手上何时多出了这么小巧细致的环戒!
她抓起他的手问:“这环戒从哪里来的!难道你已经有意中人了!所以才不愿意娶媛姬公主?”
丁当瞅瞪她一眼。“才不是。你可别小看这只环戒,这环戒里可是内有玄机哦!”说着,他当场示范给她看,他轻轻的旋动环戒,倏地,环戒凸出了一个尖刺。
“哪!这细刺上喂有极强的麻药,只要一刺进皮肤,便能立时令人全身麻痹。”他突然机警的把手背到身后。
丁蕊的神色登时一亮。
“这么说来,这东西是一件不错的防身利器呢!你快拔下来给我看看。”她绕到他身后,试图拔下他小指上的环戒。
丁当立时有所防备的紧握住拳。“不可以,姊姊,你要看就这样看,我不会取下来的。”
“丁当,你未免太小气了吧?拔下来借我看看会怎样!你怎么一副我会吞了你的东西似的。”她不死心的兀自努力,想扳开他紧握住的手。
“本来就是,只要借你看过的东西,都会被你给侵吞。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取下来借你看,省得又被你给强占去。”一想到以前她硬是巧取豪夺去的那些东西,就让他愤慨不已。
“什么?你当我是专门夺人所爱的小人吗?在你心里,你竟是这么看待我这个做姊姊的吗?”丁蕊突然凝重感伤的望住弟弟。
拜托!他才不吃她这套,她别想再以这种悲情的方法来骗他,他绝不会再上当。
他冷淡的瞪住她,口中吐出两个字,“不错。”
丁蕊闻言,忽地呆呆的怔住,好半晌才幽幽的道:“我不能怪你这么看我,真的,我不怪你。虽然我们自幼相依为命,我委曲求全,才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么大,但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并没有要求你要回报我。既然你觉得我以前拿你的那些东西是出于私心的话,那么下一次回去,我就把些东西全部还你就是了。”
丁当立刻应道:“太好了,希望姊姊说话算话,把以前从我这拿去的东西全还给我。”瞧她说的,好像他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哩!她不过大他一岁,她怎么可能抚养他长大?抚养他们长大的明明是他们的叔父。这家伙每次都当她对他有莫大的恩惠似的!他可不再是三岁孩童般好骗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回想幼时姊弟两人相依为命的情景。自父母双双死后,他便和姊姊投靠到叔父家,刚开始,他和姊姊不断遭受到叔父家的小孩欺凌、歧视,靠着姊姊的机灵聪明,才使他俩一次又一次的避开那些小孩的冷言冷语,最后甚至还使出浑身解数,让他们对姊姊言听计从,以她的话马首是瞻。
也因为姊姊的精明、机灵,年前,身为国宰的叔父便向国主推荐姊姊担任运粮大人,成功的解决了当时国内发生的断粮危机;
不过,姊姊的精明、聪慧也是最教人害怕的,她一向擅长看穿人的弱点,然后牢牢的抓住并善加利用。姊姊就是看穿了他顾念手足之情的心思,每次都搬出小时候的种种,想借此来软化他。但他再不会像以前一样上她的当了。
丁蕊一脸沉痛的瞪了他好半晌,然后不发一语的走进船舱,再走出来时,手上已多了几件稀奇古怪的东西。
“哪!这些东西先还给你,其余的我没带出来,等下次回黑星国时,我再一并还给你。”她幽幽凝沉的瞥了丁当一眼,再默不作声的转身要走进船舱。
拿着那几件东西,丁当低头望了一眼,抬起头看着正走进船舱的姊姊,低叹一声,出声叫住了她。“姊姊。”
丁蕊缓缓的回头,轻声应了一声,“你放心吧!下次回黑星国,我一定会把那些东西全部还你的。我原本只是担心你粗心太意,会将那些得来不易的东西弄丢,才好心的想替你暂时保管,既然你不信任我,认为我想强占你的东西,我就全部还给你,免得你将我当成贪得无厌的人。”
丁当斜挑了浓眉,沉默了片刻,走过去将手中的东西再塞回给她。
“给你的东西再拿回来就没意思了,拿去吧!”他也拔下环戒交给她,自认倒楣的道:“哪!给你就是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再没有下一次了。”尽管每次都知道她其实是佯装出一副可怜样,但他每次都逃不过她这种如泣如诉、幽幽凄楚的悲情攻势。
唉!他又再一次自愿上当了。
下次再有什么宝物,他一定会收藏妥当,绝不再让她瞧见,否则准又被她硬拗去。
丁蕊幽幽凝沉的神色倏地笑逐颜开,迅速收下那只环戒,口里却犹疑的说:“这……你确定要给我!你不会后悔?算了!我还是不要拿好了,免得你日后后悔,又说是我巧取豪夺。”她虽然这样说,可没有一丝要把环戒还他的意思。
她低头细看着环戒,自顾自的再说:“那……不如这样好了,就当我暂时替你保管,免得你一个粗心将这个东西给弄丢了,等以后你有需要时我再还你。”
丁当没好气的狠瞪她一眼,明明得了便宜还故做为他着想,有这样的姊姊,不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瞥了一眼环戒的大小,将环戒套进自己的中指上,尺寸恰到好处,丁蕊笑得好不开心的道:“对了!丁当,安宵要退任了,那运粮补给船队的统领一职,我想请你来担任。由你做我的左右手,二定会把运粮的事处理得更好。”
丁蕊是黑星国派驻在天心国的运粮大人,负责统筹由天心国运粮回黑星国的事宜。因为黑星国土地贫瘠,无法产粮,所以,黑星国所有的粮食都必须由天心国供应,也因此,运粮大人在黑星国是最重要的官职,地位只在国主及国宰之下,只是,必须常年驻守在天心国,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则,一年只能回黑星国两次。
“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满意,没兴趣做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工作,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好吧!既然你喜欢现在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我也不勉强你。”停了一下,她才道:“其实安宵有向国主推荐一人继任他的职位。”
丁当好奇的问:“安宵推荐的是谁?”
“好像是一个叫尔安的人,他是安宵特别拔拨的人才。”
“尔安?他好像是安宵的一位亲人。”
“嗯,我也听人这么说过,”丁蕊没忘记刚才他们谈的事,“关于娶媛姬公主之事,你再仔细的考虑考虑吧!这么难得的机会,错过于实在太可惜了。”
见他仍一脸无动于衷的模样,她不死心的再道:“没关系,你不必急着回答,你可以考虑几个月再回答,不急。我相信经过仔细考虑后,你一定会改变主意,国主与国后那边我会暂时替你拖延着。”
丁当冷淡的答道:“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姊姊,你别白费心机了,就算再过几年,我的回答仍是‘不答应’!”
见他说的坚持,丁蕊无趣的没再说什么,迳自把玩着才刚抢到手的环戒。
没多久,船在渡头边停妥,丁当率先走下大船,丁蕊也跟着下船,她身后几名侍从也鱼贯而下。
舒展了一下四肢,丁蕊环视了渡头一眼,瞥到了不远处有一抹身穿黄衣的倩影只身伫立在海岸边。
睇视那抹倩影片刻,她好奇的略略接近那女子。
“咦!那女子该不会想不开,要跳海吧?”
“怎么?你该不会突然大发善心,想管起闲事吧!”丁当站在她身旁,也注视着那女子。
丁蕊斜睨了丁当一眼,道:“你这个做弟弟的真是太不了解我了,我一向都很好心,慈悲又善良。”其实,她是因为刚抢到了这只环戒,心情不错。
她走到那女子身旁,在那女子身前打量的绕了一圈,然后在她前面停下,用她那清悦动人的声音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这海边很冷,若是你想想事情,不如找个温暖的地方,别在这里吹海风,容易着凉。”这女子长得极为柔美,纤弱的身子,还有那双水汪汪的明眸,让人有一种我见犹怜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半晌,那名女子对丁蕊的话都不加以理踩,只是遥望着海边,呆呆的沉思。
等不到她开口,丁蕊不死心的再道:“如果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为你出个主意呀!”
那女子依然痴望着海面,一迳沉思的模样。
丁蕊又再问了几声,但女子依然充耳不闻。
难得她突发好心,却得到这种视若无睹的对待,丁蕊觉得无趣极了,正打算离开,那女子却忽然开口,“如果你很爱一个人,但是在那人的身边,却让你觉得很痛苦;你每天费尽心思想得到他的欢心,然而,他还是很冷淡的对你,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呢?”
她终于肯开尊口了,丁蕊没多加细想,直接回道:“如果是我,既然不开心,又觉得痛苦,干脆远离这个痛苦的根源,重新去寻找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话说完,她立即就知道那女子的困扰了。
她随口又道:“既然你不开心,又何必强迫自己留下呢?想走就走,让自己活得开心才最重要。”
那女子听了,神色一动,没再说话,又调回了眼神看向海面。
见她不再搭理自己,丁蕊没耐心再陪她耗下去,无趣的走回丁当身旁。
“怎么样?她说了什么?”丁当好奇的问。
“没什么,不过是一个为情所苦的女子罢了。”这种人除非是她自己想开,否则,别人就算说再多的话,也只是多费唇舌,对她没什么帮助。
“你要跟我一起回驿馆,还是在这里跟我分手!”
“我们方向不同,就在这里分手吧!”
“好吧,别忘了随时跟我保持联络。”
“天巫。”一声沙哑的声音突然在阒寂无声的房内响起,细看这声沙哑的语声,竟是出自一名极为娇冶艳丽的“女子”口中。
屋内另有两人,一人原本安静的坐在屋内一角,见到说话的人不知何时如鬼魅般的突然出现,他没有半点惊慌的神色,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了。
他静静的站了起来,向“她”微微的行个礼,然后出声道:“夜魑见过地巫。”
“她”对他颔首,然后转望住另一名安坐着正在梳理一头乌亮长发的人,这人将长发拨到面前,垂盖住了脸孔,专注的梳着长发,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突然出现。
“她”走到正在梳理长发的人身边,迳自拉过椅子坐在一旁,一双娇冶浓艳的美眸睇向梳发的人。
“天巫,你好兴致,竟然还有闲情在这梳头!莫非夜枭的事你已经查到了?”
“还没。”带着几分稚女敕童音的声音,出自那名有一头乌亮长发的人,他仍低垂着头,梳理长发。
“还没?你竟然还有闲情在这梳头!”“她”闪动着浓密的眼睫,忽地泛起一笑,“还是……你已经掌握到夜枭的行踪?”
细看那张动人的艳容下,竟然十分突兀的有一副甚为魁梧健壮的身躯。“她”身上一袭暗灰色的袍子,让“她”健壮的身躯更为明显,与“她”那艳容配在一起,显得异常的诡异。
稚女敕的童音自那长发下懒懒的逸出声,“我还没有夜枭的下落。不过我自有办法,不劳地巫费心。”说着,天巫仍迳自梳理长发。
“哦!是什么办法!”“她”问,微倾下了身子,略略探向天巫。
天巫再逸出那略带童音的声音,“把你那张女人脸从我面前移开。”
“她”突然委屈的凝起艳容,“我又何尝愿意有这张女人的脸呢!但此刻我的心情不错,没办法换成另一张脸。”
天巫逸出一声冷哼,“地巫,你这次来找我,除了问我夜枭的事,还有什么事?”
“她”的艳容突然浮起诡异的一笑,盯着天巫遮面的长发,道:“除了这件事外,我特地来告诉你另一件天大的事。”
“说!”虽然话声仍略带童音,但那话语中却明显可以听出隐隐的不耐。
“但是,我担心一说出来,你会受不了,你会立刻‘翻脸’。”
天巫没停止梳发的动作,冷淡的声音自长发下逸出,“你若再不说,就请出去。”
“她”一笑,背靠向椅背,跷起一腿,由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他面前。“这是巫婵给你的,你自己看吧!”
天巫没抬头,接过信,迳自拆开来看。不多久,一道阴沉的声音飙出。
“她人呢?”他猛地抬头,将复在脸上的长发甩到身后,那张脸如精雕般的细致,不过,却带有几分冷峻、阴狠。
“她”不怕死的一手暧昧的抚上那张俊容。“啧!多久没看到你这张脸了,还真叫人怀念。它俊得教人想毁了它呢!”
他阴森森的打掉“她”的手,道:“巫婵为什么会走?”
“她不是在信中明白的告诉你,她为什么要走吗?她伺候不了你,讨不了你的欢心,待在你身边岂不痛苦?为了不惹人厌,叫你不要找她,把她忘了,怎么?难道你看不懂她的意思吗?”看他愈是愤怒,“她”似乎就愈开心。
天巫阴沉的低下头,再看信里的内容——
巫靡: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任性,但这些年来待在你的身边,我一直过得不快乐,甚至可以说……很痛苦。
我爱你的心始终未变,这些年来,我一直努力的想博得你的欢心,然而,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唤起你的青睐,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你从不告诉我你的心底话。
我好累,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我们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终于,我想通了,如果爱一个人爱得很痛苦,那么只有选择……离开他,只有离开这个痛苦的根源,才能让自己好过。
所以,我走了。
请你不要来找我,我好累,我只想好好的休息。
“我让她这么痛苦吗?”阴郁的声音冷冷的由天巫精雕般的俊容吐出。
“她”非但没安慰他的意思,还一迳的说着风凉话。“说实话,你那阴阳怪气的性子,不只是巫婵受不了,就连我都不太能忍受,亏她还忍了这么多年,真是为难她了。”
“你只有在良心突然发现,或者偶尔想到她时,才会在她面前出现,但大部分时间,她只能孤零零的守着天巫院,企盼着你的身影。我一直在猜测巫婵到底何时才会对你死心?想不到她终于看开了。”
天巫凝起阴森的眸子,狠狠的盯住“她”。
“你最好立刻在我,面前消失,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
“她”笑得开心的后退了几步。“我现在就走。不过,天巫,你可别为了巫婵的事而担误了公事,我和人巫等着你的好消息。”说完,“她”畅笑的走了出去。
一直在一旁没敢作声的夜魑,迟疑了很久才嗫嚅的问出声,“天巫,那……我们的计划是否还要继续进行?”
天巫冷冷的瞅着手上的信,半晌才答道:“继续进行。”
“你后悔离开他了!我以为你已经对他死了心,才会决定离开他。”一名冷艳得惊人的女子,面对着窗子,目光瞥向窗外不远处的湛蓝海面。
另一名柔美得我见犹怜的女子,一脸懊悔的坐在屋内唯一一张床上,后悔的道:“我当时太冲动了。而且,我以为他若是看了信或许会……”
冷艳女子接着道:“会突然发现他不能没有你是吗?结果他连派人找你都没有,所以,你便后悔了,想再回他的身边?”
柔美的女子柔弱的说:“我——我知道我很没出息,但是,这两、三个月不在他的身边,我发现我真的很爱他,我不想离开他。”
“尽管他还是那么对你,你也可以忍受吗?”冷艳女子回眸,有些责备的瞪着她。
柔美的女子像下了很大的勇气道:“只要能在他身边,他怎么对我我都可以接受。我想若我继续留在他身边,说不定我可以替你拉拢他加入我们的计划,然后我们就可以一举消灭地巫的势力,改造目前这种弱肉强食的情形。就算他不肯加入,也没关系,只要他有任何行动,我都可以先通知你。”
冷艳女子凝重的望着她,“要他加入的事不急。只是,你确定你真的要再回到他的身边,就算他一点都不爱你?你可以不计较吗?我怕的是你爱得愈深,以后恨得也愈深。”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真的很想再回去,看在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帮帮我吧!”她柔美的脸庞哀怜的望着她。
冷艳女子轻叹一口气道:“就因为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才不愿你再回到他身边,渴求着一份永远得不到的感情。”
“我不会后悔,你帮帮我这回吧!”
看着她这么坚决,冷艳女子勉为其难的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你先帮我放出消息,让他知道是谁让我离开他的。我想知道他得知这件事后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去报复那个人?”
“好吧!不过,我听说他已经有夜枭的下落了,你要随时留意必要时派人把夜枭给……以免泄漏了我们的事。”
“我知道。”
仰望着洁净清蓝得不染尘埃的天际,丁蕊笑容可掬的转动她那双精明锐利、黠慧无比的美目,望着沐浴在亮闪闪阳光下绽得娇美动人的百花。天清气爽、好景无限,此刻她的心情好极了。
令人舒畅的轻风微微的吹拂着,她闭起眼半倚在栏杆上,享受轻风吻面的舒凉滋味。
忽然间,似乎肴人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了一吻!
丁蕊讶然的倏睁明眸,有一高大的人影立在她面前挡去了阳光。
“尔安!”丁蕊低呼出声,然后迅即的将身子移到旁边,拉开两人紧贴着的距离。
“有事吗?”自三个月前尔安接掌了安宵运粮船队统领的职务,不知为什么,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有一点怕他,他并不是凶,可是在他沉静俊拔的脸孔下,隐隐散发出一种诡异的邪魅气质,教她有点害怕。
她直觉认为他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时而沉静、时而轻佻、耐而狂傲的性情,让人模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般人,她通常可以很快的看出人的弱点及性情如何;但对他,她完全捉模不到他究竟是属于哪一类的人。
当他凝起他那双深邃邪魅的眸子看人时,她会感觉到自己彷佛被他赤果果的看透了一切;从来只有她看透别人,不曾有人能看透她,所以,她——怕他!怕自己在他那双谜样的眼眸中,显露了一切。
因此,她不喜欢和他接触,能避开他则避开,就算避不了,她通常也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你好像很怕我!”尔安轻扯一笑,定定的注视着她。
“笑话,我为什么要怕你?”丁蕊力持镇定的绽出一抹闲适的笑容,“只是我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人随便碰我。”她指的是他刚才轻佻的在她颊上印上一吻的事。
尔安俊逸的脸勾勒出一笑,转身倚靠在栏杆上,直视着远处悠悠的青峰。
“你是没说过。不过,通常我也不会随便碰人,只是,你刚才沉醉的模样令人情不自禁,我想就算是冷静的崇仰见到你,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事吧!”他淡淡的说着,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唇瓣,微眯起了谜样的星眸,一副正享受着留在唇瓣上馨香的陶醉模样。
“崇仰不会像你这么轻佻,弄不清自己的身分。”丁蕊看他的轻佻模样就有气,若不是看在他有极为卓越的办事能力,为她分担了不少的工作,她早就把他给赶走了,哪还容得下他在她面前如此的轻狂。“好了!有事快说,没事就趁早离开。”
“大人是在怪属下逾越了自己的身分?”尔安一笑,根本没认为自己有错,还倾身靠近了她。
丁蕊嫌恶的再拉开距离,别开头不想看到他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那双邪魅的眸子似乎能蛊惑人似的,总教她看了后觉得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让她的心怦怦地快速擂动,那感觉很不舒服。
“你若是有这种认知就太好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他淡淡的道,伸手拂开了一绺垂落在她脸上的发丝。
丁蕊凝起娇容再退开几步。“看我?我又没病,有什么好看的!”觑了他一眼,语声极冷淡的道:“明天不是有一批粮要运回去吗?你怎么这么闲的晃到这里来看我?”
“我早已处理妥当了。”尔安悠闲的说着,半眯着眼盯住她。
她的娇颜在阳光的照拂下有几分的酡红。丁蕊面貌清丽,虽算不上是个美人,不过却有一种吸引人的神采。尤其当她轻蹙眉头,眉间流露出那抹幽幽凄迷的神色,常教人产生一种没来由的心疼;可当她转动眸子,那抹算计狡黠的辉芒,却又教人不由得被那种慧黠吸引住目光;她那黄莺般清悦圆润的声音,也总教人不由得心神驰荡。
丁蕊一瞥眼间,注意到他垂挂在胸前的一只雕花玉佩,她的跟神突地一亮。是一只由上好的玉石所雕刻出的玉坠,它极为细致的雕工,更显示出这只玉的价值不凡,看来可卖得不少钱。
“你喜欢?”尔安没忽视她的目光。
丁蕊倏地收回眼神,摇头道:“没有。”这个人绝不是她惹得起的,一旦惹上这个人,恐怕会有不少的麻烦事,所以,这三个月来,她从没打过他的任何主意,因此,他也成为驿馆里唯一没被她“剥削”过的人。
尔安轻笑出声,取下了玉佩。“如果我想送你呢?”
丁蕊神色一动,但随之摇摇头。“就算你送我我也没兴趣。”她有种感觉,他的东西她绝对要不起。说不定拿了他的东西,她就得付出很大的代价哩!
突然传来一阵往这疾驰而来的脚步声,由脚步声的疾行,可以发现来人一定是有紧急的事。
丁蕊调眸望向不远处正朝这里接近的人,微微的蹙起眉。当来人接近时,丁蕊便开口问:“崇仰,发生什么事了?”
他是她直属的副将,跟了她十年,负责探听情报。
崇仰满脸凝重的答道:“大人,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刚收到探予传回来的消息,妖月国的人放出了一个讯息。”
“什么讯息?”丁蕊惊诧又好奇的问。
妖月国人一向神秘莫测,此时无缘无故放出讯息,似乎有点不寻常!
“这讯息与大人有关,他们说要对付大人,让大人尝尝心碎的糍味。”
丁蕊呆了一呆,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妖月国的人要对付我,让我尝尝心碎的滋味?!”不会吧!她什么时候惹到妖月国人?!一定是她听错了。
“没错。”崇仰肃重的道。
不是她听错了!
“可——怎么会这样呢?我和妖月国人无冤无仇,他们怎么会突然放出这样的讯息?”
“属下不知道,我一收到消息,便立即来禀告大人。”
“你确定没错?这会不会是……还是误传?”没道理啊!她连妖月国人都不曾见过,怎么会去惹到他们?!
崇仰肯定的点头。“应该没错,这个讯息早上由干莫城传出来,我们的探子一得知消息便立刻回报,此时,这个消息恐怕已在天心国散布开了。”
丁蕊倒抽一口气,顿时凝起脸,心里沉甸甸的像有块大石压在心头。
“这……为什么呢?怎么会这样!?”
“属下也不知,不过,我已命人详细查探了。”崇仰凝肃的道,深切的关心流泄在他那张刚毅木讷的脸庞上。
“你确定妖月国人指名道姓要对付我吗?可我根本就不曾招惹他们,没理由说要对付我呀?”丁蕊惊疑不定的眸子定在崇仰脸上,祈求是他弄错了。
“大人,他们确实没指名道姓说要丁蕊,不过,他们很明白的表示要对付黑星国的运粮大人,而黑星国的运粮大人除了你,没有别人了。”崇仰也很希望是自己弄错了,在刚接获消息时,他曾因不敢置信一再要求属下加以确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妖月国人放话说要对付的人就是她。
“大人,这阵子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事,在不经意中得罪了妖月国人,却不自知呢!”崇仰帮着丁蕊找寻蛛丝马迹。
是呀,丁蕊认真的绞尽脑汁、竭尽思虑的思前想后,没错,黑星国的运粮大人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人了,但她始终想不出自己何时得罪了妖月国人。
“难道是银月国那件事吗?不可能呀!那件事圆满解决,银月国也很满意呀!还是天心国木冶将军那件事,应该也不会,我们达成的协议天心国也没啥反对意见,而这几件事都与妖月国人无关呀!怎么会……”她喃喃的自言自语。
以她的性情,只要是危险又没有利益的事她绝不会去碰。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不是没听过妖月国人的可怕,所以,她绝不可能主动招惹他们,除非……她是在不自觉中犯下了无心的疏忽,无意间招惹了妖月国人。她在心中将这十天来所做的大小事一一过滤,仔细思索,却始终没发现她有任何疏失之处。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思忖了许久,丁蕊忍不住轻蹙秀眉,凝重的自问。
“大人,妖月国人既然放出消息,不管原因是什么,我们都该预做防备。”崇仰担忧的问。
“防备?问题是我们连妖月国人有什么能耐都不知道,你认为我们要从何防起?除了街道上流传的几则妖月国人的传闻外,有关妖月国的一切事物,我们都不得而知,如何防得了呢?”丁蕊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黛眉不自觉的紧纠着。
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感到这么束手无策,以前就算面对再大的问题,她都可以轻松自在的迎刃而解,因为,黑星国的人有遁地的本事,在她接掌运粮大人一职后,便训练了一批专司打探十六国中各国机密的密探,深知各国不为人知的秘密,因此,在应付其它各国时,她得以应付目如。
唯独妖月国她一无所知,一来是因为,妖月国人行踪诡秘,不易查探跟踪;二来是妖月国恐怖的传闻散布在十六国中,让人先入为主的心生畏惧,要打探妖月国的事便不那么容易。
“那……大人,不如我们立刻启程回黑星国,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通得过我们黑星国内那片暗礁海漩。”
“你真觉得只要我们回去,就能逃过妖月国人的追踪吗?”丁蕊轻叹口气,瞥向远方无垠的天际,悠美动人的声音缓缓的自她口中逸出。
“如果这样就没事了,那么,妖月国人就没什么可怕了。我担心的是,为了逼我出面,妖月国人会用尽手段对付我们在天心国的人,甚至有可能毁了我们的补给驿站,切断运往我国的粮船。一旦补给粮船被切断,我们的国人要怎么生活下去?难道你想让十年前的那次断粮事件再次发生?再饿死成千上万的人民?”
“不!我们当然不能让十年前的断粮事件再次发生,只是若不回黑星国,大人难道打算在天心国坐以待毙吗?”崇仰刚毅的脸庞,微透着惶惶不安。
悠然的收回远眺的眼神,丁蕊忆起十年前黑星国缺粮事件,那年,天心国因内部的权利斗争,展开了一场空前的大鏖战,致使民不聊生,再加上他们黑星国派驻在天心国的人,与鸟月国人发生了冲突,使得黑星国粮运补给被截断,黑星国内因此发生了极为严重的缺粮事件,饿死了成千上万的人。
当时她不过才十六岁,但因为她的精明、聪慧、干练,在叔父的大力推荐下,她接下国主的授命,在临危之际接掌了粮运大人之职。而她也不负重任,在接掌粮运补给不到十天的工夫,就顺利的解决了缺粮事件,让被截断的补给船队又顺利的开始运粮,解决了黑星国内严重的粮荒。
既然十年前那次断粮危机她能安然解决,经过这十年的磨练与增广见闻,她自信她的智慧与处事手段都比以前更为厉害、高明,这次的难关她没道理解决不了。思及此,丁蕊忧心的神色倏地隐去,明丽的脸绽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崇仰,你别为我担心,事到临头,我只有会一会妖月国人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真如传说中那么的可怕!”她满怀高昂的斗志。
“大人这么乐观,这么有自信能应付妖月国人吗?”一直默不作声的尔安突然开口问道。
“不乐观我还能怎样?难不成要我挖个洞躲起来吗?”丁蕊淡淡的瞥他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前方走廊走来一位美丽娇柔、仪态万千的女子。
“见过嫒姬公主。”丁蕊等三人齐朝她行礼。
媛姬公主将眸子定在尔安脸上,娇颜绽着艳丽的笑问道:“你们刚才在谈什么?谁要挖个地洞躲起来?”
尔安冷漠的不看她一眼,只淡淡的道:“我们在谈妖月国人放话要对付大人之事。”
嫒姬公主闻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妖月国人要对付丁蕊?这是真的吗?丁蕊,你怎么惹上可怕的妖月国人?”
“我自己也希望知道。”丁蕊口气淡漠的道。
这个媛姬公主在三个月前还一直坚持要嫁给丁当,谁知当尔安接任运粮补给船队的统领后,似乎就忘了她曾说过的话.开始费尽心机的接近尔安。看来,媛姬公主早已把丁当忘得一干二净了。
媛姬公主惊慌的拔高了声音,“这怎么是好呢?万一他们随意出手伤人,伤到驿站无辜的人,该怎么办?”
丁蕊怎会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她在提醒她不要把其他的人也扯进她的私人恩怨,连累其他的黑星国人。
“媛姬公主,你大可放心。”丁蕊犀利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嫒姬公主,刻意的扬起一抹愉悦自信的微笑。
“此事我自有分寸,既然对方指名找我,我绝不会连累任何人。倒是嫒姬公主,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想还是尽快送你回黑星国,否则我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保护你,万一因此奉生意外,就麻烦了。”
媛姬公主闻言,很快的应道:“这样说也对,好吧!尔安,就由你护送我回去。”她娇柔的睇向尔安,脸上层露一抹动人的、笑靥,企图想迷醉他。不过,她立即就失望了,因为,尔安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迳自低下头沉思。
丁蕊斜睇了尔安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早料到尔安的回答了。
果然,尔安说:“不!属下不能在这个时候送公主回去,我会另外安排其他人护送公主。”
媛姬公主立即不悦的娇嗔道:“什么?你不能送我回去!-我不管,我偏要你送我回去,否则我宁可不走。”
她转瞪住丁蕊,任性的命令:“丁蕊,我要你命令尔安护送我回去。”他是丁蕊的属下,对丁蕊的命令他必须遵从。
丁蕊一笑,瞥了尔安一眼,不愠不火的回道:“公主,这段时间我得忙着对付妖月国人,所以,运粮的重任自然会落在尔安的身上;若此时由他护送公主回去,万一运粮时发生突发状况,国主一定会怪罪。不过,公主若愿意承担失职的责任就另当别论。”
“这……”媛姬公主一脸为难。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段时间我就先待在驿馆里,等事情过后我再回去。”
这种失职的责任她可担待不起,父王最重视运粮的事,若真发生了什么问题,父王一定会怪罪下来,到时她恐怕难逃重罚。
丁蕊笑道:“公主若不回去,万一妖月国的人真找上门来,我怕会惊吓到公主。”
媛姬公主想也不想开口便拔高了声音道:“丁蕊,我看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待在驿馆,免得牵连到驿馆的人,等这件事解决后,你再回来。”
对于媛姬公主的指责,丁蕊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她不会为这种芝麻小事跟她生气或暗恼在心中,太不值得了。
她噙着明朗的笑容,笑望住媛姬公主,正要开口答话,却被一旁的崇仰抢了先,他刚毅的脸上写满严正的神采。“不可以,怎能让大久只身一人在外,独自面对这件事呢?这太危险了。”
嫒姬公主薄嗔起娇容,不悦的道:“怎么会呢?崇仰,你太过虑了,刚才丁蕊说有自信处理得当,我们要相信她的能力,呀!你放心;我相信这件事一定难不倒丁蕊,我对她的能力有信心。对吧!丁蕊。”
丁蕊温婉的一笑回道:“既然嫒姬公主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怎能辜负公主呢?好吧!为了不牵连别人,我会暂时离开驿馆,等事情解决完后我再回来。”
崇仰脸上满溢着浓烈的关切,在丁蕊说完话后,立即说道:“大人,如果你执意暂时离开驿馆,就让我陪着大人吧!这样至少能有个照应。”
丁蕊一笑,拒绝了崇仰的好意。
“你还是留在驿馆,随时帮我留意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公主,我先告退了。”行了礼,她含着微笑转身离开。
崇仰立即追上。“等一下,大人,我陪你一起整理东西。”
“也好,有些事情我必须交代你。”
崇仰发觉背后似乎有两道阴鸷的眸光朝他射来,不自觉的微停下脚步回首一瞥,刚好撞上尔安阴沉的眸光,那两道冷竣的眸光让崇仰的全身立即泛起一阵寒栗,背脊发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觉尔安对他似乎不太友善,常常酮着一双深沉的眼眸看他,不过,因为职务的关系,两人倒也不太常接触,因此,他从未深究这件事,但,此时尔安的眼神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安,那眼神像想……吃了他似的,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