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星斗悬空,河水奔流不息,几声蛙鸣鼓鼓。
晚风挟着凉凉的水气,轻拂过大街上的每一扇门窗,减缓这仲夏时节难免的燠热,让酣梦中的人们能有个好眠。
仰卧在靠窗的床板上,杜冥生轻摇蒲扇,修长的双腿交叠,狭长清亮的瞳眸静凝着晶灿星空。再-次,他迟迟未有睡意。
这境况是不该发生的。
对精通医理、注重养生的他来说,在这万籁皆因入眠而俱寂的时刻里,他早该已闭目,让身体休眠歇息,而不是像这样,睁着眼发呆赏月。
是怎么了呢?新住进的屋子太陌生?新躺上的床铺不熟稔?或是新环境教他安不下心?不,那都是太牵强的理由。
打自离家,放任自我、随意漂泊,至今也有十年时间。他行遍大江南北,游历三川五岳,未尝不曾夜宿於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