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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个老婆回家疼 第五章

仁爱路林荫大道上一间装潢别致的餐厅里,透明的窗帷映出男男女女的身影。

用餐时间,服务生忙碌地穿梭在餐桌与厨房之间,递送着餐点与饮品。

靠窗的方桌上,霍心琦与大学学长相对而坐。

靛蓝的桌巾上,小巧的烛心燃着一圈光亮,桌上摆了两杯咖啡和一盘松饼,还有一迭迭的「永生灵骨塔简介」。

心琦双手百般无聊地揉扯着桌巾下的流苏,忍住想打呵欠的冲动。

「学妹,-觉得怎么样?」杨伟中询问着。

「不错啊!」她漫不经心地对答着。

她-眼听着学长滔滔不绝的介绍词,看着他方正的脸上戴着一副金色的细边眼镜,身穿粉红色的西装,再配上浅蓝色的衬衫。

品味差、造型俗。

细长的眼眸下多了两圈暗影,黄褐色的皮肤看来显然鲜少经过太阳的洗礼,再加上许是缺乏运动的关系,体态也不若野人先生来得精悍俊朗。

奇怪,她大学时怎么会迷恋到天天守在球场看他打篮球呢?

「学妹,-觉得这个产品如何呢?」杨伟中将一迭资料递到她面前。

「学长,我已经跟你买过很多东西了。」

她回想着学长毕业三年来,换过数十个工作,从卖人寿保险、基金、直销,到现在居然推销起灵骨塔来了。

她在心里叹息。距离果然会造成美感,隔着大半个篮球场看他英姿焕发地灌篮、投射三分球果然比较帅。

「-就再买一份吧!」杨伟中知道她是当年的小球迷之一,只要开口,她几乎没拒绝过。

她摇摇头。成长果然是幻灭的开始,枉费她将辛苦赚来的家教钱投注在他身上。

「学抹,我这个月的绩效非常下理想,帮个忙,拿到奖金我请-吃饭。」杨伟中使出哀兵政策。

她在心里哀泣,还以为久末见面的学长是找她互诉衷情的,结果见了面连赞美的场面话都没有,一开口就是跟她推销商品,为自己的业绩着想。

「学长,我已经跟你买过两个单位的基金、一份保险、富太太果菜调理机、家庭用品、不锈钢锅--」心琦一一细数着。

杨伟中尴尬地轻咳两声,但要钱就不能要脸皮,因此继续死命地推销。

「学妹,-看我们公司推出的永生灵骨塔有多种方案,这种独门独户是单身公寓,-一个人住很实用,不怕百年之后无栖身之处。」

笑容僵凝在她的嘴角。拜托,谁有心思知道百年之后的事啊?

「我们这个单身公寓非常好,所有单身的朋友死后可以合葬、联谊,绝对不怕以后当孤魂野鬼,游荡阴间。」杨伟中补充。

阳间的小公寓她都买不起了,哪还有心思在阴间置产啊!

「如果-有男朋友的话,可以考虑买一个鸳鸯合葬当嫁妆,既新潮又有保障,」杨伟中卖力地鼓动三寸不烂之舌。

心琦的嘴角在抽搐,要是阿野听到的话,肯定会送他一串精彩的脏话,外加问候他祖宗八代。

倏地,她回神。在这节骨眼上,她干么一直拿学长跟阿野比较呢?

不行,她要甩开这恼人的情绪。

杨伟中看她猛摇头,肯定是对鸳鸯合葬不满意。没关系,下一页还有更精彩的方案!

「学妹,没关系,这里还有一个合家福方案,可以全家人葬在同一个地方,这样才不会寂寞,又可以继续孝顺他们老人家。」

她轻叹,往日对学长的好感一点一滴地流失了,仅剩他市侩的嘴脸在她眼前一张一合的。

「又不满意?」杨伟中为冲业绩,只好使出杀手简了。「这样吧!-和我也算是旧识,不要说学长占-便宜,就给-八五折优惠,再低就没有了!」

心琦无奈地扯动唇角。「学长,你要不要先买两副棺材?」

「咦?」这下换杨伟中呆愣在一旁。

「我们公司有建昌棺木、福州棺木、四川棺木等等。」心琦瞎扯道:「你个人倾向于土葬、水葬还是火葬呢?」

「啊?啊--」杨伟中——的,找不到适当的词汇。

「我们现在买一副大棺材还送一副小棺材,如果是学长想订购的话,以我们直属学系的交情,我可以打七折给你。如果学长订『全家死光光』的方案,上自祖父,下至孙子,一家几十口人全都包的话,那就给你五折成本价!」

心琦以其入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个--全家死光光?」

「唉,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要是哪天学长遭逢不测,身后之事可以托给学妹处理,保证让你风光下葬。」

她一定是长期和阿野相处,耳濡目染下才会说出如此歹毒的话。

杨伟中回过神,搔搔额际。「原来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连棺材都要预先销售啊!我还以为自己卖灵骨塔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四处推销棺材。」

心琦干笑不搭腔。

「-这样就不对了,我们从事丧葬事业的一定耍朴素庄严,-穿这身好像要去约会似的,不像是来卖棺材的。来。学长我教-几招推销应对的技巧--」

你更像是来变魔术的啊!心琦在心里补充。

「我们出来外面闯荡首先要有一张名片,有名片才有身分,有身分说话才有分量,有分量才能举足轻重--」

杨伟中自作聪明地传授起经验谈,心琦则忙着点头附和。

随着他口-横飞的时间越久,她对他的好感度就越低。

她垂眸,双手捧着失去热度的咖啡。一颗心却远扬至阿野的身边。

他晚餐吃了吗?他那么挑嘴,不可能吃泡面的,应该会叫披萨吧?然后会一边吃披萨、一边抱怨人家的手艺太烂、烤得不够酥脆、广告有欺骗消费者之嫌、纸盒的照片夸张不实--

不知过了多久,杨伟中走后,心琦又独坐了一会儿。

天色越黑,她的心就越冷。

看着前方空荡荡的位子。她觉得自己好笨,居然满怀期待地想寻找美丽的憧憬。

是学长变了,还是她长大了?

是现实的社会磨光了他的志气,还是她认清了他的真面貌呢?

陆野单手拄着拐杖,一跛一跛地走到电梯前,搭乘电梯下楼。随着电梯的下降,他的心也往下沈了几分。

他踏出骑楼,招了一辆计程车,报出地址。

该死的!小女佣不过是跟男人吃顿饭罢了,他干么活月兑月兑像是逮到红杏出墙的老婆一样,还学人家跟监?乱没志气一把的!

他缓慢地走下计程车后,选了一间靠近她的咖啡厅坐下来。隔着一条巷子,他清楚地看见他们坐在靠窗的位子。

远远地,看见她侧脸轻笑,他的心头在发酸。

夜深了,他妈的学长走了。

下起了雨,她枯坐在原位发愣。

那心碎失落的模样,就像个被遗弃的小女孩似的,惹得他心疼。

他招来服务生结帐,吃力地走出咖啡馆,在骑楼旁向小贩卖了一把雨伞,一拐一拐地朝餐厅走去。

正欲离去的心琦推开餐厅门板走出,与他的眸光相锁。

冷空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寒颤,心却暖暖的。

阿野见到她怅然若失的神情,心里正卑鄙地窃喜着。

「你怎么来了?」看见他狼狈地撑着伞站在雨中,她心里有一股想哭的。

「刚好路过。」他酷酷地讲出借口。

虽然理由太过牵强,但他们都没有心思去探究。

她眼底蕴起了泪,个是因为杨伟中,而是他温情的举止。

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雨伞掉落在红砖道上。

此刻的她觉得需要被安慰,不是因为杨伟中的市侩,而是年少的梦好像缤纷的气球般,瞬间被戳破了。

她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一阵淡而好闻的男性气息沁入她的鼻腔。

他看着身高只及他肩头的心琦,轻抚着她的发心。

「-喜欢他什么?」他的口吻隐含着醋味。

「他长得很高。」娇小的她,对高大的男人一直有种莫名的崇拜与倾慕。

「我也很高!」他答得理直气壮。

阿野拄着拐杖略弯下腰,她才勉强只到他的下颚,嗯,是真的比学长高。

「他会打篮球。」当初她就是迷恋他灌篮的英姿。

「我以前是篮球校队,从纽约回台湾度假时还被职篮延揽过,但我拒绝了!」

嗯,阿野的丰功伟业又胜学长一筹。

「他会写诗。」只是没写给她而已。

「我出过诗刊、组过诗社!」

阿野再胜一回合。

「他会摄影,曾找我当模特儿。」

「我在纽约开过摄影展,要当模特儿,我可以直接保送-当『男人志』的封面人物!」他像个长不大的小孩,赌气道。

「他会弹吉他。」在阿野的怀抱里,呼吸着他的气息,让她觉得好温暖,不想离开-!雕虫小技,他不会看在眼底的。抬高鼻梁,哼道:「我会小提琴和钢琴,」

她藏在他胸膛下的脸,漾起了笑容。

「他会卖灵骨塔。」

灵骨塔?!「这工作太有创意,我输了。」

她咧开笑容,方才阴郁的情绪一扫而空。

「他向我推销鸳鸯合葬来当嫁妆。」她昂首瞅着他的俊脸,期待他的表情。

「他找死啊!谁会买灵骨塔当嫁妆?那他提亲时要不要拾一副双人棺去下聘?」他粗鲁地低吼。

平日对他的毒言毒语颇不能认同,但现在听来却格外的顺耳。

「你没事跑出来做什么?」她羞怯地退离他的怀抱,捡起地上的雨伞。

「逛街。」

「谁会拄着拐杖逛街啊?当心滑倒。」

「怕我的小女佣被拐跑,这个答案满意吗?」

「我才没那么笨呢!」她咕哝着,心却甜滋滋的。

黑漆漆的夜色,斜飞的细雨打湿他的背,她努力地撑高手中的雨伞,两人往回家的路上慢慢地走去。

阿野拄着拐杖走在湿泞的红砖道上,回台湾五年多的光景里,他第一次对这个多雨湿热的城市产生了归属感,就连人行道上两侧的机车看起来好像也不那么碍眼了。

湿冷的三月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透明的玻璃氤氲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阿野坐在沙发上,一室阗黑寂静,只有指缝间燃起一点红光,他轻吐个烟圈,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尼古丁味。

熬了几天的通宵,终于又赶在截稿前把杂志送到印刷厂了。

连续坐在书桌前几个小时,尤其左腿又打上石膏,让他更觉得身体非常酸痛。他扭动肩膀,舒缓不适。

寂静的夜里,一直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阿野拄起拐杖,一拐一拐地走向心琦的房间,敲了两下门板。

「小女佣,-怎么了?」这几天忙着公事,几乎没什么时间顾及她。

「没、没事。」隔着门板传来一阵低哑的声音。

「我进去喽!」他扭开门把,看见她的床头亮着一盏小灯,整个身子蜷缩在棉被里。

「我想睡了。」

「-是不是生病了?」他走到她的床头边,掀开被子,露出底厂一张红通通的小脸。

「头有点痛,不要理我,睡一觉就行了。」她继续把脸埋在枕头下。

「是不是下午替我送件去印刷厂时淋了雨?」阿野抚模着她的额际,发现她体温高得吓人。

「不要管、管我--」她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都生病了还不要管-?起来,我送-去医院。」他硬是把她拉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上打着石膏,根本无法背她去医院。

「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不要管我啦!」她张牙舞爪地挥着手,不小心打掉了他鼻梁上的眼镜。

阿野站起身,一拐一拐地走到墙边去捡起眼镜。

心琦拨着额际的乱发,平时一双圆亮的大眼布满血丝,鼻头红通通的,细柔的嗓子多了点鼻音。

「对、对不起,我不舒服的时候脾气特别坏。你的眼镜有没有坏掉。」她身上的瞌睡虫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胶框眼镜不怕摔-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重新把眼镜架回鼻梁上,看着她充满歉意地垂下眼。

「你刚跟小杜他们忙完杂志社时事,应该多休息,总之,我睡一下就没事了,你不要管我啦!」

「傻瓜,-在发烧,不管-,烧坏脑子怎么办?」他揉揉她的发心,安抚道:「快点躺下,我去拿退烧药来。」

「阿野--」蓦地,她的眼眶热热的,是生病时感情特别脆弱纤细吗?总觉得他的手劲好温柔,让她的心暖洋洋的。

他的唇边隐约噙着笑。「-可是我的小女佣,是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的,要是发烧把脑子给烧坏了,不就成了我要照顾-一辈子吗?」

「哩。」她的脸微微地胀红。

「乖乖躺着。我去拿医药箱来。」

「不用啦!你行动不方便,我自己去就成了。」她推开棉被想下床,身子却一阵虚软,差点站不稳,幸好他及时扶住她。

「就叫-坐好不要乱动了,-还真爱逞强。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力气背-上医院,乖乖坐好,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

阿野半强迫地要她躺回床上,替她盖好棉被,又拄着拐杖到客厅去拿医药箱。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心琦渐渐地知道在他粗鲁率直的表象下,其实隐藏着温柔贴心的举止。

半晌,阿野提着医药箱走进房里,坐在床沿,将耳温枪放在她的耳朵里。

他修长的手指抚着她漆黑如缎的秀发,心一寸寸地出界,为她而悸动。

心琦躺在床榻上。晕黄的灯光映着他俊逸的侧脸,彷佛揉合了他平闩的粗蛮,灯下的他,肩膀看起来格外的宽阔且温暖。

「三十八度半,-还真能撑。」他看着耳温枪上所显示的数字。

「睡一觉就没事了。」

「睡觉要能治百病的话,那医院用来干么?当观光景点啊!」他收起耳温枪,在药箱里找退烧药。

心琦隔着棉被闷笑着,他损人的功力实在令人发噱。

「发烧还这么开心,是烧坏脑子了吗?」他模模她的额头,再试一温。「真的很烫人,-晚餐有吃吗?」

「我不想吃。」

「晚餐吃剩的披萨太油腻,我替-熬一点粥好了。吃一点粥垫垫胃,再吃退烧药会好一点。」他自言自语,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心琦看着他一个人忙进忙出,一会儿拿冰袋替她退烧,一会儿又在厨房里熬粥,她的心也不禁一点一滴地融化了,几乎沈醉在他的温柔里。

但--阿野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基于道义照顾她呢?

她扶着额际的冰袋,觑着半掩的房门,倾听他在厨房里忙碌走动的声音,心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在厨房里忙碌的阿野懂得爱情,但能了解她的心吗?

阿野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粥走进来,放在托盘上。

「趁热快吃。」

热腾腾的粥冒着轻飘飘的烟,让他的镜片氤氲上一层薄雾。

心琦轻笑着。

「快吃。」他摘下眼镜擦拭。「这香菇瘦肉粥很营养,要全部吃完才行。」

窗外,春雨敲打在树叶上,也敲乱了她的心?!

「我吃下下了。」心琦将吃了一半的粥放在托盘里。

「看-的胃口这么小,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又没有人规定力气和胃口一定要成正比。」她小声咕哝着。

那碗粥不只暖了她的胃,也暖了她的心。他拆着纸盒里的药丸,将药放置在手心上。

「吃药吧。」他体贴地将药丸放进她的嘴里,再递上温开水。

「谢谢。」

阿野替她盖好被子,并且把冰袋放在她的额头上。

「快睡吧。」

「你不回房间吗?」

「我在这里看着-,免得-一直发烧。」

「不要啦!」她隔着被子推着他。「你在这里我会睡不着。」

「退烧药有安眠效果,-等会儿就会想睡了。」

她闭上眼睛,努力想进入梦中,却总觉得脸上几十公分的距离外有一双眸子直盯着她,尤其他的大掌正隔着冰袋放置在她的额际上,让她更加难以入眠。

「你在这里我真的没法子睡觉,你快点回去啦,我会照顾自己的。」她软语央求。

「-就当我不存在。」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随手在床头柜上拿起一本杂志翻阅。

「怎么可能?」她觑着躺卧在床边,好像没有打算要离开的他。

「-这个病人很不安分,配合度很低。」

「要不然你唱摇篮曲给我听好了。」她以娇软的语气撒娇道。

「-又不是三岁小女圭女圭,听什么摇篮曲?」

两人的脑海同时浮现他唱摇篮曲的画面,不约而同笑出声。

她侧过身,推着他的大腿。「快点唱,唱来让我笑一下。」

「-这个病人很不安分,配合度很低。」

「要不然你唱摇篮曲给我听好了。」她以娇软的语气撒娇道。

「-又不是三岁小女圭女圭,听什么摇篮曲?」

两人的脑海同时浮现他唱摇篮曲的画面,不约而同笑出声。

她侧过身,推着他的大腿。「快点唱,唱来让我笑一下。」

「我不要。」

「大笑有益身心健康,搞不好,我笑一下感冒就好了。」

「-想感冒快点好,可以把病菌分一点给我,这样会好得更快。」

「怎么把病菌分给你?」她一脸疑惑,灵动的大眼眨巴眨巴地。

他靠近她,低沈的耳语飘进她的耳畔。「唇齿交缠,相濡以沫。」

「什么?」

阿野托起她的小脸,定定地凝视,看得她心慌意乱。

他轻轻地覆上她炙热的唇,所有的疑惑全在他的吻中得到了答案。

有别于上一回突兀的吻,这一回她温驯地闭上了眼,感觉到他的舌尖探进她的贝齿中,热呼呼的暖流透过舌尖传递至心窝。

她纤细的身躯被他紧紧拥住,额头上的冰袋则掉至枕榻上。

她湿软的唇就像一朵含苞的玫瑰,在深吮轻吻中,他尝到了她口中的苦涩药味。

阿野缓缓地移开唇,凝睇着她迷蒙的双眸。

寂静中,她听到了自己几欲蹦出胸腔的心跳声。

她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诌诌的?」

「-不是说我讲话太粗俗,要修饰一下吗?用这句话代表『舌吻』,有创意吧?」他轻笑着,鼻尖磨蹭着她红润的脸颊。

「你会被我传染感冒的。」她赶紧捡起枕头上的冰袋,放置在额头上,试图冷却脸上逐渐泛滥成灾的红潮。

该死,她一害羞就脸红,真怕被他瞧出端倪。

「那刚好,我的抵抗力较强,可以替-杀死感冒病菌。」

「我睡着了。」她佯装没听到。

他的眼底漾着笑意,她可爱得再次-动了他的心。

俯,他在她耳畔低喃。「以后,-要是有失眠的症状,别忘了告诉我,我发现我的晚安吻比任何安眠药都有效呢!」

她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来,红晕却铺满她的双颊。

昏暗的房间里,灼热的体温、湿暖的气息,勾撩起暧昧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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