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服从计划 第十七章
办公室里,史怀仁正在准备上课的教材,突然,教务主任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史老师……”
他搁下手边的工作,疑惑的看着她。“主任,有事吗?”
教务主任像是顾忌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以眼神示意他到外面再说。
他离开位置,跟着教务主任走到办公室外。
“史老师,有个男人自称是我们学校学生的家长,在校门口那里闹了很久,到现在还不肯离开。”
闻言,史怀仁微怔。为什么这种事要告诉他呢?难道……
“他要找……”
“错,是万茉里。”教务主任眉心紧皱,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但知道她小名叫小鸟……史老师,万小姐不是说她先生己经过世了吗?这到底是……”
史怀仁目光冷凝,脸色一沉,“主任,这件事请你保密好吗?”
“当然。”她点点头。
“我现在就去‘处理’。”说罢,他迈开步伐朝校门口走去。
来到校门口,只见校警充满戒心站在那儿,另外有个男人在校外栏杆处坐着,正在抽烟,还随手乱丢烟。
校警见他来了,有点讶异。“史老师?”
史怀仁没说什么,迁自打开小门,走出校门外。“人告诉你不可以在这里抽烟吗?”他冲着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说康启为猛地转头,看见是他,瞪大了眼睛。
“是你?”他哼声冷笑,“真是冤家路窄……慢着,难道你是老师?”
“快给我滚!”史怀仁不想跟他罗唆。
“中华民国政府规定我不能到学校找女儿吗?”知道对方是教职人员,康启为不禁嚣张起来,他不怕惹麻烦,但他相信教职人员绝不能惹麻烦。“这位老师,我是不怕麻烦啦,你呢?”他站了起来,模了模自己好不容易才消肿的睑颊,“那天涯你一拳,我正想讨回公道……你说,要是你殴打学生家长的事情传出去会怎么样啊?”
史怀仁脸上没有忧惧之色,只是冷冷的、沉稳的直视着他。“女儿我有分,万家香别想拒绝我探视女儿。”
“真是笑话。”史怀仁冷然一笑,“在妻子怀孕时不断偷腥,甚至将女人带回家的棍蛋,有资格说这种话吗?你要是在乎她们母女俩,就不会干那种事。
康启为耸肩一笑,一派无赖的样子。“我说老师,你也是个男人对吧?”他暖昧笑着,“小头管不住大头,她当时怀孕,我打野食也是人之常情……”
“跟你这种家伙说话,连耳朵都脏了。”史怀仁眼中射出锐芒,沉声道:“你最好快走,不然我会亲自‘送’你走。”
康启为有恃无恐地说:“你是老师耶,真的想为那个二手货赔上前途?”
“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赔上,倒是你这个棍蛋……”史怀仁唇角勾起一抹凛然的笑意,“你有什么可以赌的?”
见自己的威胁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康启为惊讶、挫折又懊恼。
“棍蛋!你不知道自己惹到的是什么……”
见对方赖着不走,史怀仁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如利刃般的目光直射向他,“滚!”说罢,他手臂一振,康启为踉跄后退。
“你!”
不等他再说话,史怀仁仍瞪视着他,那教人直打寒颤的眼神硬生生令康启为吞下到口的话。
“我会立刻帮她们申请保护令,你要是敢在她们母女俩面前晃来晃去,我就让你进牢里蹲。”语毕,史怀仁旋身走进学校。
康启为恨恨又不甘心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几句,然后转身骑上机车,扬长而去。
坏事传千里,尽管知道的人都没多嘴,但事情还是传开了。
当女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时,万家香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该是她向女儿坦白且道歉的时候了。
“妈咪,小美说爸爸有来找我……”茉里满脸疑惑地说,“爸爸……不是在天上了吗?他变成天使来找我喽?”
“小鸟……”她心疼不舍的将女儿揽进怀里,“你听妈咪说、你的爸爸他……他不在天国。”
在母亲怀里的茉里沉默了下,抬起可爱的小脸,“那……他在哪里?”
“小鸟,对不起……”她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
“妈咪?”茉里微燮着眉头,一脸困惑。
“小鸟,是妈咪不好,妈咪对你说了谎……”她语带硬咽,“你的爸爸没有死,我们只是分开了。”
茉里愣了一下,“妈咪跟爸爸离婚?”
在各项资讯十分发达的现代,即使是茉里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离婚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反应比万家香预期中还要平静,但也因为她表现得如此成熟懂事,更教她这个为人母亲的难过且汗颜。
“为什么?”茉里眼底有着许多疑惑,“妈咪跟爸爸为什么要离婚?”
“因为……”万家香楷去眼角的泪,“因为爸爸他做了让妈咪难过的事情,所以……”
“妈咪,你被家暴吗?”茉里童言童语地问,“老师说被家暴的人可以打——三专线报案耶。”
万家香髦眉苦笑,“没有,妈咪没被家暴,只是爸爸他……他……”那个人再怎么糟糕透顶,终究是给了女儿生命的人,她不想在女儿面前毁了他,却又不知道如何让女儿理解他们为何无法厮守。
“小鸟……”突然,陈老师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馥女乃女乃?”
茉里转头看着她,她慈爱的对茉里一笑,然后伸手轻搭着她小小的肩头。
“小鸟,馥女乃女乃跟你说……”陈老师定定的注视着她,“小鸟己经是个小姊姊了,一定可以明白什么叫‘责任感’吧?”
茉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陈老师领首微笑,“就像你领养了小棉花以后,就负起责任,每天喂它吃饭、陪它散步、帮它洗澡……这就是责任感,可是有些人缺乏这种东西。”
茉里举一反三的问:“爸爸他……缺乏责任感?”
“嗯,你妈咪就是因为这样才跟他离婚的。”
茉里低下头,若有所思。
“小鸟,你想见爸爸吗?”陈老师问。
茉里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如果爸爸让妈咪难过,我就不想看见他。”
“小鸟,你想见他也没关系,可以老实说……”
这次,茉里非常坚定的摇头,“我不要,我想跟妈妈、馥女乃女乃、叔叔、丸子老师,还有爷爷女乃女乃、外公外婆在一起……”
“小鸟、”见女儿红了眼眶,万家香心头一紧。
“小美说爸爸要来带我走,我不要……”茉里望着母亲,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妈咪,小鸟要跟你在一起。”
“小鸟!”万家香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牢牢的搂着。
茉里呜呜的哭了起来,让万家香及陈老师都难过得泪流满面。
不会的,小鸟不会离开妈咪,妈咪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妈咪保证……
妈咪,妈咪……”茉里双手紧巴着她不放,纵声大哭。
女儿的泪水跟哭声让万家香心如刀割。她到底是怎么当人家母亲的?为什么让孩子还有身边每个爱她的人,都跟着她一起受这种罪?
这是她的问题,如今却拖了一堆人下水,她住在这里,康启为随时会上门来骚扰她,纠缠她。要是她不在,陈老师可能还得单独应付他。
还有怀仁、怀智及史爸史妈他们,事情传开了,大家会怎么说她?又会怎么看待他们?人言可畏,当一些称不上恶意却让人难受的传言四起时,他们该如何面对?
史爸跟史妈一辈子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从没闹过事也没惹过麻烦,如今却因为怀仁跟她交往而成了大家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她怎么对得起他们?
跟那种结过婚的女人交往,就是有这种风险。
她想,大家会这么认为吧?不管他们是同情,惋惜还是嘲讽椰榆。
怀仁不必承担这一切的,这些,本都与他无关。
万家香啊万家香,你怎能将麻烦及不幸带给这些爱你的人们?
“家香,”陈老师深深的注视着她,仿佛知道她心里正在思索着什么,语重心长地说:“别胡思乱想,你背后可是有很多人让你靠。”
几天后,万景舟来到幸福里——带着他刚收到的律师信。
“家香,那小子找上你了?”他将律师信递给女儿的同时,神情凝肃不悦的问。
“爸……”
“我看过信了。”万景舟说:“他想争取小鸟的监护权。”
“什么?!”万家香实在不想惊动父亲,却没想到康启为会聘请律师跟她打亲权官司,她迅速的打开信封细阅内容,看见信中提及她当初隐瞒怀孕事实提出离婚要求,她气得头都晕了。
曾经夫妻一场,她不能说他是大奸大恶、坏得彻底之徒,但她不得不说,光是这些小奸小恶的细节,就够令人发指。明明是他一天到晚偷腥,甚至连产检都没陪她做过一次,现在却把过错全推到她身上?!
“家香,搬回家里住吧。”万景舟生气地说:“我不信那小子敢到家里来找你麻烦。”
“爸,我不要您跟小南阿姨担惊受怕。”
“我一点都不怕。”万景舟气得牙痒痒。“他要是敢来,我就拿这条老命跟他拚了!”
“爸……”看到父亲拚了命也要保护她的干劲跟决心,万家香感动也感激,但若是让父亲为她担这个心,那么她实在太不孝了。
“家香,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让你靠。”万景舟说着,眼眶不禁湿润,“要不是我从前那么对你,你也不会鬼迷心窍的跟那种混蛋走,是我害了你……”
“爸。”万家香抓住父亲的手,紧紧握着,“爸,别这么说。”
“家香,”万景舟泪水盈眶,“爸爸实在是……”
“爸。”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这是他们做为父女以来,第一次的拥抱。
万家香发现这其实并不难,只要把双臂打开,她真希望自己早点这么做。万景舟想说话,可是硬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一辈子是大男人主义者的他,在此刻也忍不住落泪。
稍晚,万家香打了一通电话给康启为的律师,并与康启为联络上。
接到她的电话,康启为口气得意。
“怎样?接到我的律师信了吧?”
“你到底想怎样?”她开门见山地问,“你不是真的想抚养小鸟吧?你要什么?”
在跟他结了婚之后,她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不在乎她、不在乎她肚里的小孩,每回产检,他都装睡装死装昏,就是不愿意稍微假装一下他是个好老公。
她跟他离婚时,己怀孕六个月了,但他对她肚里的孩子毫无留恋,更别说是感情。当她提出离婚要求时,他就差没放鞭炮庆祝自己甩掉了她们这两个包袱。
他从来不要她,也不要小孩,现在来跟她打亲权官司,为的绝不是小鸟,而是另有所图。
电话那头的康启为静默三秒,然后笑了。
“家香,你一直是个很上道的女人。”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怎样?”
“一百万。”他忽地开出一个价码,“你给我一百万,小鸟就是你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一百万?这对她这个单亲妈妈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她这几年省吃俭用,户头里也不过才存了二十万,而他一开口,竟然就要一百万?“我没那么多……”
康启为咭咭一笑,“你那个想当现成老爸的男朋友,应该给得起吧?”
闻言,万家香陡然一震。
她明白了,原来他是冲着史怀仁来的,他知道史怀仁是教职人员,又被史怀仁教训过,因此存心想报复敲诈史怀仁。
“你男朋友说他为了你,什么都可以给-什么都可以不要……喔,我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康启为哼笑着,“去找他开口,他一定给。”
“你别打他主意。”她限恨地说,“我们只是在交往,可没结婚。”
“我看得出来他超哈你的,你一定给了他不少甜头吧?”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她愤怒的喝斥他。“你别对我生气,还是赶快去筹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