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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太医 第九章

“我敢发誓,你是唯一一个,我真心喜爱的女人。”他说得斩钉截铁。

“那替你生下女儿的陈妍怎么办?不久前为你堕胎的李芳蓄又是怎么回事?你可以跟任何不爱的女人是吗?那么真爱和假爱的差别在哪里?对不起,我有这样一个烂父亲,他让我明白我宁可终生不嫁,也绝对不会走上我母亲错误的路。”

她知道?!是谁告诉她的?

王钧意深吸口气,向她靠近一大步,低声道:“我们私底下谈谈,她们两个人的事,我可以解释。”

她并不需要王钧意的解释,但她的确欠他一声道歉,王氏企业那么大,这次的脸是丢得相当严重。

田蜜思考后,从彝羲身后走出来,她从袋子里把钥匙和小钱包交给他,说:“你先回去,我和他谈谈。”

言谈间,彝羲已然明白来人的身分,昨天晚上,她对他说过自己和亲人之间的故事,以及导致她心情恶劣、放声大哭的原因。

他看看王钧意再看看龙昆辉,断然拒绝。“不行,要谈在这里谈。”

“你是什么身分,我和我女儿说话,还需要经过你这个小白脸的同意?”龙昆辉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请你不要污辱我的男人。”分明没有关系,可是为了让父亲跳脚,田蜜还是编派了两人的身分。

“你说,他是你的男人?”

王钧意口气中出现危险气息。她昨天逃婚,今天就有男人?他不相信感情会在一朝一夕生变,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和调查到的资料不符,她不是个干净而安分的女人。

“你确定吗?你要这种靠你刷卡,坐个计程车还要你翻钱包的男人?”王钧意口气里有严重的轻视。

于是他把田蜜给狠狠惹火了,小辣椒再现江湖!

她一把将彝羲护在身后,冷言冷语道:“我刷不刷卡关王先生什么事?我爱替谁刷、爱把钱包掏给谁,碍着你了吗?如果你担心我变卖之前您送的礼物,请放心,每件珠宝都留在龙家的屋子里,我半件也没带走;如果你是担心我被骗,那就更不必了,至少他不会联合一个自称我父亲的男人,来逼我走进礼堂”

她的话重重地刺伤他的骄傲。

的确,他什么时候追求女人追得这么狼损,哪个女人不是他勾勾手指头,就自动自发爬过来,他也有他的骄傲与自尊。恨恨地,王钧意弯下月复,在她耳边恶意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想回答,对不起,我从不碰酒精,不管是敬酒、罚酒,都请自留。

但彝羲比他更快,轻轻丢下一句,“她不需要你的机会。”

他的声音很轻,语调柔和不带半分杀伤力,甚至好听得紧,如果她魂不守舍几分,会误以为他又在为自己吟唱诗经。

可是,这么没有杀伤力的语气伴随的竟是凌厉无比的目光,他向王钧意望去一眼,对方全身在瞬间泛起一阵寒意。

王钧意不由得接连向后退几步,凝声道:“把人给我带回去,我就不相信她能倔强到什么地步。”

随着他的指示,几个高壮男人扭扭脖子、把指节折得喀喀响,和电影里面演得一模一样,这是黑道大哥们通用的虚张声势,他们大步将田蜜和声羲困在圈圈中。

血液迅速从她的四肢集中到脑门,她想,完蛋了……

看一眼贺彝羲,她笑。

再看一眼,又笑。

看第三眼,她笑得花枝乱颤,虽然她的心情很糟糕。

“别笑了,会痛。”彝羲轻声提醒她。

没错,好痛,她父亲那巴掌集合他毕生功力,打得她脸颊红肿热痛就罢了,还让她的口腔粘膜撞上牙齿,撞出撕裂伤,害她连喝汤都痛得啊啊叫。

好了,话说从头。

从……四个打手级的黑衣男围上来那刻起说起,他们四个人个头很高,胸肌很发达,连眼神都凶猛得像鹰集,她本来打算抱住头蹲大声尖叫,引来有正义感的路人,却没想到,她被人猛力拉扯,彝羲把她抱在胸口,然后脚蹬、身窜,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他们就已经突破重围,飞到王钧意身边。

在她没反应过来时,他又表演一次高级轻功。

但看着王钧意,那时她心想,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从嗜哆手下逃生,却直奔首脑身边?

可不待她思考完毕,帅帅的、在观众席观战的王钧意,居然啊啊叫两声,整个人像只鸟,两手张开平伸,头微抬,直奔战场。

事情经过是怎样,她并没有看得太清楚,只隐约分辨出,在王钧意哇哇叫的前一刻,彝羲一手拉住他的皮带,一手抓住他的长腿,用射纸飞机的姿势将他投向四名壮汉。

接下来,就像保龄球滚向球瓶那样,全倒。

彝羲好整以暇转身,松开领带,打开领子最上头两颗钮扣,露出长长的颈子,他将衣袖卷到手肘旁,那副潇洒飘逸的模样和动漫里的帅哥如出一辙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一笑,说道:“不要害怕,就当看戏。”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被他的美色引得频频点头,彝羲并不知道他一个下意识的笑脸,就轻易地驱逐她的畏怯。

身在战局外面,情况就清楚多了,田蜜看着他左勾拳、右勾拳,先撂倒两个,一个奇妙的旋踢,又扫倒两个。

这时王钧意正准备扶地起身,彝羲抓准时机,揪住在旁边皮皮挫的龙昆辉,一抓一推,老人家往前倒,扑摔在王钧意身上。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彝羲把角度算得很精准,两颗头互撞,王钧意当场昏过去。

接着彝羲的态度明显嚣张起来,流氓嚣张她会觉得很可怕,丑男嚣张她会很想给他拨硫酸,而斯文俊朗的他嚣张起来,她只会下意识想要给他拍手鼓掌再加上吹口哨。

她眼看他手肘撞、膝盖顶,手背往别人的颜面甩过去,三个人以节拍器六十八的速度,一人叫一声,然后颓倒在地。

紧接着,最后的第四位,他眼底布满惊俱,双臂做出防御状,他死命瞪住彝羲,退一步、退两步,然后站直身子,两手平划,做一个暂停的动作。

彝羲合作地停下迫近脚步,眼看着四号公子先是大叫一声,紧接着侧翻身、跌倒、申吟,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她想他之前肯定做过临演。

彝羲淡淡看他一眼,走到龙昆辉身边,蹲,龙昆辉神经紧绷,恨不得缩成一只马陆,再不复见甩她巴掌时的猖狂。

“听清楚了,田蜜姓田,与你无关,你不曾对她付出父爱,就别奢望她替你解决烂摊子,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否则……”

他抬起龙昆辉摔在地上的手机,大掌一握,只见手背青筋陡然一现,再张开手,手机已经变成数块碎片。

这是江湖上传言已久的内功?

她看得目不转睛,连自己是怎么被带离开现场、怎么坐进计程车、怎么回到家中的都搞不清。

现在他们坐在阳台的地板上,风阵阵吹拂,带来秋天的凉意。

听说这两天将有台风从台湾东部扫过,不进入台湾,会直接朝日本奔去,东部已经下一天的雨,但台北市区除乌云密布、又刮了点风之外,连雨水都没见到半滴。

“别笑。”

彝羲被看得不自在,将一盘义大利面端到她面前。

吃一口,田蜜眼底充满敬佩。他是天才、无庸置疑的天才,他什么事看过一遍就能学会,而且做的义大利面,昧道和温柔做的不相上下。

她吃着面,眼睛还是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王钧意的声音那么小,你怎么听得到他说什么?”

“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他答得理所当然。

她又问:“你为什么不让我私下和王钧意谈。”

这下子,他无法理所当然回答。拢起双眉,他能够说,当时自己被一个奇怪的念头砸到脑袋吗?能说,他下意识不愿意她太接近王钧意吗?

不能!所以他说:“他根本没打算和你谈。”

“你又知道?”她吃一口面,觉得他在敷衍。

“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和你谈,身边根本不必带上黑衣人。”他也吃起义大面,不过两顿饭,他已经爱上起司的滋味。

一语点破,田蜜恍然大悟。

对厚,谈话用的是嘴巴,干么找人来?何况那些人,一看就觉得脑袋不太好,所以王钧意撂人来,根本就是打算对她用强的,如果她肯乖乖就范自然没事,如果不肯,也有人可以帮手、将她打包带走。

也许他以为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会做无谓的反抗,也许他以为,她只是个乡下女孩,只消用一点力量,就会让她低头顺从。

叹气,她转头看向英雄大哥,敬佩、崇拜,她满心的尊崇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谢谢你贺彝羲,幸好有你在。”

彝羲微晒,没有回答,他很高兴自己能临时找出合理说词。

田蜜两二下把盘子里的面吃完,两手往后撑地,歪着头看他。

“喂,你今天真的很帅。”

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盘中面条,食不言,是他的基本家教。

“我想,任何女人看到你今天的英勇表现,都会爱上你。”她说。

他还是笑。

感觉有点闷,女人称赞男人,男人再怎样也都该有点表现,可是他只管吃盘子里的面,现在她有点讨厌古人的家教了。

她打开啤酒,那是昨天温柔买来庆祝她逃婚成功的。仰头喝下一大口,酒精碰上她破损的口腔粘膜,痛得她毗牙咧嘴。

可……就这样放弃不喝?太浪费。

她跳起身,进屋里找来几根吸管,心情不好就是要喝酒,就算是嘴破也不能阻止。咕噜咕噜,连吸几口,虽然少了点豪迈感觉,但酒精下肚,一样暖呼呼。

就在她快把一瓶酒喝光,打开第二瓶时,他终于把面吃完。

拿起吸管、学习她的方式,他打开啤酒,插进吸管,喝一口。

田蜜同意他的确有努力在入境随俗,瞧,他不已经习惯饭后不喝茶,却喝起一堆伤胃的冰凉饮料。

看见他的“错误学习”,田蜜忍不住笑关怀。“吃饱啦?可以说话了?”

“嗯。”

“那好,接回今天下午的话,你为什么觉得我熟悉?”

他凝娣她,好半晌,缓慢回答。“我告诉过你,七岁的时候我问师父上山学医。”

“嗯,我记得。”

“在山上没有玩伴,日夜相对的只有师父一人,师父虽然对我很好,但他有自己的事要办,不能时刻在我身边。”

“所以你寂寞?”这种感觉她有过,幸好认识温柔,可以把所有的心事都向她倾吐。

“对。每到月初、月中,师父会领着我下山帮百姓看病,那时有一户姓汪的人家,汪家有个女孩和我一样大,她的名字叫做阿蓝,每次下山,师父会放我去找阿蓝玩。

「师父曾经开玩笑,说等我长大后,要让我把阿蓝婴回来当媳妇,我经常被师父闹得脸红耳赤,闷在屋里不出去。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望向满是乌云的天际,天色漆黑,天空被浓浓的乌云掩盖,找不到半颗星星,而远方却满是霄虹灯闪,热热闹闹地烘托出都市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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