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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约当后母 第一章

接近黄昏的时刻,韩颖儿正开着车准备回家,稍早她送要到大陆出差一阵子的好友到机场搭机,此刻她已离住处不远。

突地,她不经意瞥见路旁两个小孩手牵手走着,其中一个跌倒了,另一个也跟着绊倒,身边却未出现挽扶他们的大人,她心里一惊,连忙将车停靠路边。

“小朋友,你们没事吧?”她迅速下车走向两人,蹲至他们面前问,这才发现两个约莫四、五岁大的男孩和女孩长得眉清目朗,好可爱。

牵着妹妹的湛安一双大眼骨碌碌的望向韩颖儿,爹地有教过,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要离陌生人远一点,不过……这个阿姨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很漂亮喔,而且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很喜欢她耶!

所以,她应该不是爹地讲的那种坏人吧?

他转头看向孪生妹妹,发现湛宁也直瞅着眼前的阿姨看,而不是像每次看见不认识的人,都会怕生的躲在爹地或他后面,他好奇地问:“宁宁不怕这个阿姨?”

韩颖儿微愣,小帅哥是在问小美女怕不怕她吗?难道她长得很可怕?

湛宁摇摇小脑袋,她不怕眼前这个漂亮的阿姨,可是——“我的手流血了。”摊开右手,看见手心上的红痕,她眼里泛起水雾。

“妹妹的手破皮了,不哭喔,阿姨帮妳把手上的脏东西擦掉,也帮妳把痛痛吹走。”望见小女孩手上的擦伤,韩颖儿急忙自包包拿出面纸,小心的为她拭去手上沾覆的脏污,并轻轻吹着她的伤处,同时没忘记询问一旁的小男孩,“弟弟呢?有没有受伤?”

“我是哥哥,阿姨可以叫我安安。”湛安天真的纠正她之后再回答,“我没受伤,但是宁宁还有肚子饿、肚子痛。”

既然他跟宁宁都觉得阿姨不是坏人,那把宁宁的问题告诉阿姨,也许她能帮他们解决问题。

“嗄?妹妹能不能告诉阿姨,妳到底是肚子饿还是肚子痛?”韩颖儿没弄懂的问。

“不知道,我的肚子一直咕噜咕噜叫,想吃东西,可是有时候又有点痛。”湛宁模着肚子,稚气的说。

中午她挑食没把饭菜吃完,幼儿园的老师就罚她点心时间不能吃点心,也不准哥哥把他的饼干给她吃,从那时候起,她的肚子就怪怪的。

“宁宁说她肚子痛,所以我就带她出来找爹地。”湛安接话。

之前在幼儿园里,他本来是想要告诉老师宁宁肚子痛,可是老师一直在讲电话,还要同学们玩自己的玩具别吵她,他看宁宁快哭了,又说她想找爹地,就带她偷偷离开学校,想看看会不会在半路遇见爹地。

韩颖儿猜想小女孩大概是饿过头了,以致肚子不适。

“你们的爹地呢?”她抬眼梭巡四周,极纳闷这对兄妹的家人怎么会让他们饿肚子,又让他们自己危险的走在街上。

“爹地在公司……喔喔,下雨了。”小脸上滴落雨滴,湛安的小脑袋忙着想,他现在是要和妹妹走回幼儿园,还是继续带妹妹找爹地?

“安安,你知道家里或爹地的电话吗?”没空追问两个小家伙其他的家人在哪,见突然下起雨,韩颖儿急忙问湛安。

“知道。”他有把爹地和家里的电话背很熟。

“那阿姨的住处离这里不远,你们先跟阿姨回去,阿姨帮宁宁的手消毒擦药,再拿东西给你们吃,然后再打电话请爹地来接你们好不好?”

她原想马上致电给两人的父亲,请他过来接他们,可雨势有加大的迹象,小女孩的手伤也需要处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带他们到她的住处再说。

“好。”两兄妹毫无异议的同声回答,两人都觉得这个阿姨是好人,他们先跟她回家没关系。

“你说什么?安安和宁宁不见了”

驭风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猛然爆出湛天让的惊嚷,他正和身为他特助的好友研讨一宗合作企划,岂料竟接到管家雷叔的来电,说到幼儿园没接到他一双儿女,园方也正在找人,惊得他一下由座位上弹跳起来。

坐在他办公桌前的左惟聪亦震惊地起身,安安和宁宁不是在幼儿园吗?怎么会不见?

“陈老师说她在讲一通重要的电话,等结束通话,安安跟宁宁已不在教室里,其他小朋友也没看见他们。事态紧急,我先通知湛先生一声。”雷叔语气着急的回报。他原本猜想两个小主人会不会是被主子临时接走,忘记跟幼儿园的老师说,但一听主子的惊问,他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麻烦雷叔先在附近找找看,我马上就过去,有消息请你立刻通知我。”

“发生什么事?安安两兄妹不是一向都很乖巧的在幼儿园等雷叔去接他们,怎么会不见?”见好友挂断电话,左惟聪急忙追问。

“这正是不对劲的地方,欧阳查到前几天砸毁我们夜店的是什么人了没?”即使心中因一对儿女失踪而焦急不已,但湛天让的脑子已敏锐的思索起可疑的关联。

他口中的欧阳是他们另一位死党好友欧阳毅,前几天被砸的夜店则是驭风集团所属的夜店星空PUB。

“还没有,欧阳还在查……你是指有人得知你是星空PUB的幕后负责人,继砸店警告之后,又恶意绑架安安他们,想对你勒索?”

星空高格调经营的手法,令PUB开幕不久很快即成为夜店中的翘楚,生意直令同业望其项背,前几天星空总店莫名被砸,他们怀疑是同业挑衅,难道……对方是针对湛天让而来?

“有可能,前阵子我们标得市区那块极具发展潜力的土地,也可能成为其他落败对手报复的原因,还有——”还有他过往的另一层身分,也可能招致有心人士的威胁。

这句话湛天让还未出口,就教一串音乐铃声打断,以为是雷叔捎来消息,他迅速接听手机,却是一道陌生女声传入他耳里——

“湛先生吗?你的小孩在我这里……”

“妳要是敢动我的小孩一根寒毛,我会让妳知道什么叫后悔!”没时间讶异绑匪是女的,湛天让一听见宝贝儿女在对方手上,立即沉声丢出森寒的警告。

左惟聪顿感不妙,竟当真有人敢绑架天让的小孩,打勒索电话过来了

电话彼端的韩颖儿整个人愣在那里,只觉得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冷意灌入她耳中,使她全身一阵哆嗦,她不过是要告诉湛安与湛宁的父亲两个小朋友在她这里,怎么他们的爹地一出口就是让人浑身发寒的凛冽语气。

她还没反应过来,冷极的低沉嗓音再次传来,“说吧,妳要多少赎金?”

“赎金?”呆愣的脑子因这突兀的字眼恢复运转,忽地有所顿悟,这男人该不会把她当成绑匪了吧?

“胆敢绑架我的小孩,妳要的不就是钱?”这是最单纯的勒索,也是最好解决的状况,他希望花钱就能平安救回小孩。

天啊!这个误会大了好不好!“我没绑架你的小孩,是——”

“我没兴趣管妳如何掩饰妳的罪行,妳要钱,我给妳就是了。”

“等一下,事情——”韩颖儿急着想解释误会,哪知话又被截断。

“妳最好别说事情没这么简单,事情愈复杂,妳到时要付的代价就愈大。快点说出妳要的金额,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要立刻见到我的小孩。”湛天让冷冽的语气有增无减。

并非他不自量力或不知轻重,他确实有个倘若公开了会令黑白两道敬畏三分的特殊身分,才敢对歹徒撂狠话,这个女绑匪若能尽速放人,他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但假使她企图扣留安安与宁宁做其他威胁,他绝对会让她知道,得罪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厚,这个男人真是够了,硬当她是绑匪就算了,就连解释也不让她说!

韩颖儿被冤枉得脾气有点上来了,赌气回话,“要我开勒索金额是吗?一个一亿。”

“一个一亿”这个女绑匪竟然如此贪心,向他狮子大开口要两亿赎金

左惟聪瞠目结舌,他相信可爱到爆的安安和宁宁绝对有上亿的价值,问题是歹徒竟敢向天让开这种天价赎金,他该说这个歹徒是很识货,还是向天借胆了呢?

想听听看对方是何等人物,他轻拍好友肩头,示意好友将电话转为扩音。

听见男人微带错愕的惊问,韩颖儿没有半丝回呛成功的得意,只因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孩子父亲误当她是绑架他小孩的歹徒,心急如焚之下难以冷静在所难免,她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被激得赌气开出赎金价码,岂不是让事情更混乱而已?

“如果我说这一切全是误会,你相信吗?”她深吸口气,缓下语气说道。

听到对方声音,左惟聪顿感惊讶,没想到绑匪是女的。

“鬼才相信!”湛天让没好气的低嗤,向他开了天价赎金,再说这是误会,他开始怀疑这个女绑匪脑子不正常了。

韩颖儿在心里叹息,她就知道这男人不会信。“看来事情得当面说清楚了。我叫韩颖儿,现在我把我的住址告诉你,我只说一遍,请你冷静把它记下来,我的地址是台北市……”她平缓的告知他地址。

无须湛天让交代,左惟聪已迅速拿笔抄下。

“……你过来就能看见你的小孩了,待会儿见。”末了,韩颖儿再加上一句,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即切断通话。依目前的情况,唯有让男人看见他的儿子女儿,她与他之间的乌龙误会才能解除。

“可恶!”湛天让哑声低咒,截至目前为止,敢挂他电话的,这个叫韩颖儿的女绑匪是第一人。

“天让,对方要你过去会不会是陷阱?”左惟聪担心的问。

“就算现在要去的是龙潭虎穴,为了安安和宁宁,我也要闯。”语毕,他大跨步离开办公室。

迈步跟上好友,感受到他浑身幅射而出的危险气息,左惟聪担心的不再是好友,而是抓走湛安兄妹的歹徒。对方最好保证两个孩子平安无事,否则惹到天让这位沉寂已久的“罗剎”,倒大楣的绝对是那女人。

韩颖儿挂断电话,像完成一项辛苦工作般的轻吁口气。由窗边转过身,看见正坐在客厅方桌前吃点心的孪生小兄妹,她不禁微微一笑。

她是在带两兄妹回来的路上得知两人的名字,并且知道他们是双胞胎,今年五岁,而之前湛安说出他爹地的电话时,也一并提及他爹地叫湛天让。

这两个小人儿真的很可爱,走失一个,他们的爹地想必已经很着急,突然一下子没有两人的消息,也难怪一接到她的电话,便以为小孩是被她绑架走。

这么一想,她就原谅他对她的质疑了,易地而处,她可能也会心慌意乱得往最糟的方向猜想。

“阿姨已经打电话给你们爹地,他等一下就来接你们了。”她走向两个小朋友,坐至他们身边低声道。

“我很厉害,没记错爹地的电话呴?”湛安模样可爱的邀功说。

“安安好厉害。”她笑着点头,接着转望向湛宁关心的问:“宁宁喝了果汁、吃了面包,肚子还会痛吗?”

湛宁摇头,“颖儿阿姨家的面包好好吃,我的肚子不会咕噜咕噜叫,也不会痛了。等一下爹地来,阿姨可不可以也请爹地吃一块好吃的面包?”

“嗯,爹地有好吃的东西都会留给我们吃,我也希望他能吃到阿姨家的好吃面包。”湛安附和。

“如果你们的爹地想吃,当然没问题。”韩颖儿噙笑应允两个贴心小兄妹的要求,有些好奇的问:“你们爹地平常会不会骂你们?”

“不会,爹地对我们超好的。”

“对啊,爹地很温柔喔。”

忆及稍早男人在电话中劈头便落下令她直打哆嗦的冷然警告,韩颖儿实在很难将他和温柔画上等号,不过看湛安他们眉清目秀的模样,她想他们的爹地应该是个长相斯文的人吧。

可韩颖儿没想到十几分钟后,当她住处的门铃响起,她打开门看见的,却是个与斯文完全搭不上边的男人。

映入她眼帘的是个身材高大、外表粗犷阳刚的男人,深刻有型并带有野性气息的五官很有男人味,浑身散发压迫感,剽悍又霸气,狂狷而危险,在他举步欺上前时,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你是安安和宁宁的爹地?”

“妳就是抓走我儿子女儿的人?”

湛天让的疑问与韩颖儿的问句几乎同时落下,当她眸光与他对上、带着惊异打量他之际,他深黑的瞳眸亦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眼前穿着素雅黄色T恤搭牛仔裤的女子长发及肩,五官娟秀细致,气质相当清新,她就是那个胆敢抓走他小孩的绑匪?

“爹地。”

韩颖儿还未回话,听见父亲声音的湛安与湛宁已跑向他。

“安安、宁宁!”湛天让迎向两人,立刻将他们圈搂进怀里,急切问道:“你们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宁宁的手有破皮流血。”不晓得爹地为何这样问,但湛安仍老实回答。

轻抓起女儿的小手,发现她右手掌贴着纱布,湛天让利眸立即扫向韩颖儿。

“喂!不是我害你女儿受伤的,我是看见他们跌倒在路边,才下车过去看看他们的。”不待湛天让开口质问,接收到他危险的眸光,韩颖儿连忙解释。

她忍不住感到纳闷,这男人随意一个瞋视就杀伤力十足,这种人有可能很温柔吗?

“你们应该在学校等雷管家去接你们的,为何会跑到外面?”暂时收回对韩颖儿的逼视眸光,湛天让直接向孩子求证。

湛安遂把他带妹妹离开幼儿园要找他的经过说出来。

韩颖儿这才知道,原来两个孩子是从幼儿园偷跑出来的,不过他们的爹地听了眉头紧皱,不会痛骂擅自出走的两个小兄妹吧?

“安安,这样做是不对的,会遇到坏人还会走丢,很危险,你应该等老师讲完电话,再告诉她宁宁肚子痛,请老师打电话给爹地。下次一定要记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带妹妹偷偷跑出学校知道吗?”未怒责一双儿女,湛天让以一贯讲道理的方式慎重叮咛教导两人。

“我知道,下次不会这么做了。”湛安聪明受教,却又稚气说道:“可是我和宁宁没遇到坏人,反而遇到人很好的颖儿阿姨,她带我们回家躲雨,帮宁宁擦药,还请我们吃东西。”

湛宁直点头应和哥哥的话,“我的手和肚子都不会痛了,颖儿阿姨是好人。”

湛天让对小家伙们轻易的相信陌生人有些不以为然。“这个世界很复杂,有时你们以为的好人不见得是好人。”

“喂喂喂,别拐弯抹角的指桑骂槐,你才像黑道大哥哩!”听他拐着弯指她是坏人,韩颖儿想也没想的抗议,她正惊讶他没责骂小孩,还好声好气的和他们说话,哪晓得接下来就听到他对她意有所指的评论。

这人都已经看见他的孩子平安无事了,还把她当坏人,太过分了吧!

湛天让心底一跳,眼睫倏瞇,站起身望向韩颖儿,这女人知道他是罗剎帮的少帮主?

他年少时曾混过黑道,救过罗剎帮老帮主,因此成为其左右手。罗剎帮本是黑道中的仲裁者,就连白道也敬让三分,老帮主后来收他为义子,他接任少帮主之后便慢慢将罗剎帮漂白,另外成立驭风集团。

鲜少人知晓在商界占有一席之地的驭风集团前身,即是令黑白两道忌惮不已的罗剎帮,这个女人居然晓得他隐藏的黑帮少主身分?

“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是你先硬要把我当绑匪的。再说你眼神肃杀、气势迫人,是很有黑道大哥的架势。”她挺直背脊迎视他锐利慑人的目光,这男人不仅有强烈的存在感,那一身在逼视人时更显狂霸危险的气息,简直比黑道大哥还像黑道大哥。

她只是﹁觉得﹂他像黑道大哥?胸中有丝怀疑,他却没忘回驳,“别忘了妳向我开的天价赎金。”她的嫌疑可还没洗清。

“那是被你逼的。我要跟你解释我没绑架你的小孩,你却接连打断我的话不让我说完,更一直要我说出勒索金额,我气不过才如你所愿开出赎金。我要真是绑匪,会那么笨报出姓名住址,那么简单就让你和肉票见面,还没有防备的一个人与你见面喔?”韩颖儿真是受不了,这个已经见到宝贝儿女的男人,可以冷静点思索不合理之处了吗?

“妳不知道这世上有所谓的陷阱吗?”湛天让不动如山,就事论事的回击她的调侃。

事实上,当他一踏进她的住处,训练有素的敏锐知觉已让他察知屋里并无任何埋伏,只是事关孩子的安全,凡事均不能掉以轻心。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让左惟聪与欧阳毅两位好友守在她住处楼下,倘若他二十分钟后未平安将儿女带下楼,他们便会带人冲上来。

岂有此理!这男人是在挖苦她呆,还是揶揄她狡猾地设下陷阱,想把他也抓起来,再向他家人勒索更多钱?这人是家里很有钱常被勒索不成?

“算了,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是坏人就对了。”她深吸口气,放弃再跟这个难沟通的男人澄清自己的清白了,免得被他呕死。

“颖儿阿姨本来就不是坏人啊。爹地,阿姨家的面包很好吃,你要不要吃?”湛安没听懂两个大人在讨论什么,但他有听懂颖儿阿姨最后一句话,天真的为她背书,并记起要问爹地要不要吃阿姨家的面包。

“阿姨说爹地如果想吃,她可以请你吃。”湛宁跟着说道。

“爹地没兴趣。走吧,回家了。”湛天让酷酷地表态,随即抱起女儿,牵过儿子。

念在一对儿女平安无事的分上,他就解除这女人的嫌疑,不过回去他得对两个小家伙好好再教育一番,向他们说明人心险恶的道理,别一个劲的相信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韩颖儿的眉头很难不蹙起,她家的面包可是她亲手烘焙的,这男人的﹁没兴趣﹂实在很有藐视她的意味,他就不能客气地说他不想吃就好了吗?

她本来想送些面包给可爱的安安和宁宁带回家吃,现在她踌躇了,就怕她的好意被他们的爹地毒舌的挡回来。

正当她在心里嘀咕犹豫之时,一道稚女敕的声音传来——

“颖儿阿姨。”湛宁喊着,整个身子接着就往她的方向弯扑过来。

“宁宁!”

在湛天让的低喊中,韩颖儿未作多想的疾步上前要接抱住湛宁,结果她接住小小身子的同时,自己反而没站稳,撞上稳稳抱着女儿的湛天让。

双眸与他的对个正着,她的心口莫名一阵怦跳,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意外发现他那双逼视起人极具慑人魄力的眼睛,有如黑曜石般墨黑深邃,很是迷人……

下一刻,她不禁轻咬红唇,她是被呕昏头了不成,竟然觉得这个硬把她当坏人的男人那双能把人瞋视得背脊发寒的眼睛很迷人

她正想放开湛宁,退开与湛天让过于贴近的距离,湛宁却在这时环抱住她的颈子,拉回她退开的距离。

湛天让无暇顾及韩颖儿的身子与他有所贴触,犯了他讨厌女人碰他的禁忌,他的注意力全在女儿搂抱的动作上头,极讶异的问:“宁宁,妳在干什么?”

这孩子内向怕生,平常除了他与雷叔以及惟聪他们,不随便抱人也不给人抱,怎么现在竟主动抱住这女人了?

“我知道,宁宁喜欢颖儿阿姨,想在回家前抱她一下。我也喜欢颖儿阿姨,也要抱她一下。”湛安心有灵犀的替双胞胎妹妹回答,笑嘻嘻地上前环抱住韩颖儿的腿。

湛宁笑着猛点小脑袋,还是哥哥了解她。

“不会吧,你们喜欢她?”湛天让的视线直转向韩颖儿,他的儿子女儿居然这么轻易就喜欢上这个今天才认识的女人?

闻言,韩颖儿蹙眉回睇他。这男人那是什么语气啊?好像她不值得人喜欢一样。“你……”

她正要叫他别再把她当坏人看,才开口却猛地顿住话,全因脑中突如其来闪现一道预知讯息——他这一、两天将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到,头破血流。

她并未被自己突兀的预知感应吓到,已逝的外婆有女巫血统,也许是遗传加上隔代变异的关系,她自小就有这项异能,能预知磁场和她接近之人即将发生的祸事,而这个秘密除了外婆和母亲,她没跟谁提过。

比较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她的预知能力虽有点半吊子,常会失准,但也只有和她磁场极为接近的人她才能有所感应,这点连外婆都跟她确定过。

这个湛天让从一开始就将她当成绑匪,对她极有意见,连他的宝贝儿女与她投缘,他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和她不对盘,他们的磁场怎会相近?她又怎能预知他的事?

“我怎样?”湛天让挑眉睨着她。方才她明显微怏的想反驳他,是什么话令这个敢对他开出天价赎金、敢挂他电话的女人有所顾忌,说不出口?

他只顾质问,没注意到直到此刻,他都忘记扳开女儿搂着她的手,拉开他与她的距离,他们肢体仍然贴触,这是平常他绝不会允许发生的情形。

“……你这两天有可能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到,要特别注意。”略微犹豫后,韩颖儿还是说出她的预知。

尽管他有点使人生气,她也无法确定这次的预知是否准确,可她感应到的毕竟是危险的事,她认为有必要对当事人提点一下。

闻言,湛天让先是一愣,随后皱起浓眉,“妳这是警告还是挑衅?”因为他把她当绑匪,质疑安安和宁宁对她的喜欢,所以她想用花盆砸他吗?

“是好心提醒。”彷佛洞悉他在想什么,她嗔怒地瞪他纠正道,她要是想报复他把她当坏人,直接拿椅子敲他就好了,做啥费事的拿花盆砸他?

无奈拥有半吊子预知异能这件秘密,她无意透露,不希望他在不相信之余,更嘴坏的揶揄嘲笑她。

“被花盆砸到会很痛呴。”湛安与湛宁有默契的异口同声插话。

“放心,你们两个不会有事。只要你们爹地多注意,应该也不会有事。”韩颖儿忽然想到自己应该私下提点湛天让,免得引起两个小朋友的害怕,忙不迭安抚他们。

湛天让敏感的凝视她,之前她那句好心提醒已透着不寻常的味道,宛如她知道有人要用花盆砸他似的,再对照她现在意有所指的话……

莫非她今天的出现是有心人士指使的,对方真正的目标并非安安和宁宁,而是冲着他来,想警告威胁或调查他、对他另有所图?

安抚完湛安与湛宁,韩颖儿不经意抬眸与湛天让四目相对,无预期望进他深邃的眼里,她心跳没来由的快了几拍,总算迟钝地记起他们的距离太靠近,她赶紧轻哄两个小家伙放开她。

她发现跟他太接近,她便会别扭不自在,这感觉甚至大于他给人的压迫感,她还是离他远一点好了,以免近距离望进他那双彷佛会将人吸进去的深黑瞳眸时,心跳又会莫名的加快节拍。

就在她往后退站之际,湛天让低沉醇厚的问话抛向她,“妳在哪工作?”

“嗄?目前失业中。”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她下意识回答。前两个月为了到日本学甜点制作,她已辞掉原来的秘书工作。

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依然定在她细致的脸上,在她红唇轻掀就要问话时,他先一步掷出自己别有用意的决定——

“既然妳没工作,那就来当安安和宁宁的保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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