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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英降价求售 第一章

结束工作,贝诗音走向停在公园旁的紫葡色福斯金龟车,一心只想快点回家洗澡睡觉。

她今天受邀参加市长的招待酒会,但临时接获某个重要情报,便飞车赶去做第一手采访,在追逐的过程中跌倒、被踩,所以藕色外套上有脚印、原本服贴的中长发凌乱不堪,就连精致的妆也花了,看起来非常狼狈,但是—

“哈哈哈!”大笑三声,她成功拦截到当事人,并从他口中套出重要关键语,这才重要啊!

刚把车子从停车格开出来,一辆摩托车突地从巷子横向冲了出来,她连忙紧急煞车,正要大按喇叭抗议,骑士却狠狠一个甩尾停住,接着下了车,并从身后抽出一根铁棍。

“啊?”贝诗音感觉不妙,方向盘一转,快速绕过那名骑士,直接撞倒摩托车,往前冲!

怎料前方聚集了四辆车头朝向她且蓄势待发的摩托车,见状,她急着要倒车,没想到还来不及换档,其中一扇后座车窗已经直接被击碎!

匡啷、匡啷,一声又一声的巨响,震得贝诗音心惊胆跳。

“啊!”她忙抱住头,缩在驾驶座上。

随着一次次的恶意攻击而碎裂的玻璃,好像在预告她的下场。

“妳也会怕死?我还以为妳们老板会帮妳请个保镖咧!”先拦住她、戴着安全帽的黑衣人,手持铁棍,在驾驶座旁不客气地大吼,“妳要不是太自以为了不起,就是白痴!”

“是『旺森工程』派来的吗?我不是自以为了不起,也不是白痴,只是乐观过头了,旺森工程的幕后黑手害那么多人血本无归、甚至跳楼,竟然不思反省,还把矛头指向我?”贝诗音重新在驾驶座上坐好,整理了一下头发。

“妳被封为『铁笔世音』那么久,得罪了那么多人,应该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黑衣人高举铁棍用力往引擎盖一敲,铁片瞬间凹了下去,“出来!”

后座的车窗已经被打破了,她出不出去早就没有差别,他们只要一个人就可以把她拖出去,如今继续稳坐在驾驶座上并不是想反抗,只是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

不过说真的,她心里当然很害怕,也知道记者干了那么久,这次又举发了旺森工程勾结政商、对下吸金的超级大弊案,这一天总会来的。

只是没想到,当这种恶意警告真正来临的时候,竟那么像在“等死”。

她的眼前不知为何开始展现短暂事业的跑马灯—跑社会线,是她毕业后进入报社的第一选择,之后被挖角到“大方电视台”,还兼任支持政治线与专题报导,从大三实习至今,已经在新闻界工作八个年头……

接着她的思绪一跳,开始想象着他们会怎么对付自己,乱棒打死?载到无人山区凌虐?还是直接一刀杀了她?

贝诗音微颤着手,紧握住车把,不断深呼吸,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就范。

“不知道明天报章媒体会怎么报导啊,看似辉煌、二十八岁的铁笔世音,将性命奉献给自己的报导,孤孤单单走完一生。”黑衣人带着奸笑讽刺道。

不管时间过了多久,至少有三件国人一定记得的大案,都是贝诗音揭发的。

这是她的使命与选择,她不后悔,只是……难免惧怕这一刻的来临。

黑衣人见她依旧没有动作,便从破裂的后座车窗伸手进去,拉起中控锁,再用力打开驾驶座的门,直接把人给揪了出来。

贝诗音害怕得叫不出来,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突地,一道莫名出现的刺眼光芒由远而近,直直射来。

众黑衣人不耐的把铁棍握得更紧,他们当然不能保证这里一定渺无人烟,但就算有人经过,见到这样的阵仗,大都懂得避开,若是不避开,那就是找死。

一辆黑色积架旁若无人的用刺眼的车灯照向他们,并逐渐驶近。

车子停下来之后,从驾驶座走下一名高瘦挺拔的男人,看上去相当年轻,凛亮的双眼直射着人,但又好像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那样的冷傲漠然,峻立的颧骨让他清秀的五官带有一丝难以亲近的倔强,唇的线条完美而坚毅。

无视于黑衣人们散发出的暴力之气,男人一步步走向他们。

“你是什么人?和这女的有什么关系”领头的黑衣人喝问。

其他人拿着铁棍团团将他围住,只要老大一声令下,就要让他好看。

葛磊无视于周围虎视眈眈的危险,默不作声,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凌厉而坚定的指着黑衣老大。

他们好歹也是出来混的,当然有枪,但是跟老大接触的“旺森集团”要他们无血解决,不准留下任何证据,一旦传出去,只会惹来很多麻烦,旺森集团也不会承认,再说,不过就是对付一个女人,根本不需要用到枪啊。

哪知道,对手竟然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把枪亮出来了!

贝诗音逆着光,实在看不出来这个拿枪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只能大胆推测他应该是来帮助她的。

所有黑衣人都为男人的冷绝猖狂而惊讶,气氛万分凝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黑衣老大隐藏在黑色面罩里的双眼,注意到男人握枪的手臂似乎并未用力,依照经验,他猜想这把应该是假枪。

于是,他迅速一个旋踢,朝男人握枪的手横扫而去,枪果然月兑手而出。

“啊!”见状,贝诗音的心瞬间一揪。啧啧,可惜了!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得救呢,看来这个英雄有点弱。

瞬间,葛磊只是勾了一下唇角,抽出藏在背上的长刀,狠狠往对方横扫过去,黑衣老大果然吃了一惊,正为先发制人而得意的他都还来不及收腿,一把寒光森森的刀便往自己的头颈砍来。

趁黑衣老大闪躲时松了手,贝诗音连忙往男人的身边跑去。

黑衣老大凭着过去丰富的经验滚倒在地,才闪过砍头的一刀。想不到这个看来清秀冷静的男人出手竟然这么狠,要不是他身手好,恐怕颈动脉要被这个家伙砍断了!

其他黑衣人忙过去保护老大,其中三、四个朝葛磊挥舞着铁棍,但葛磊的刀太快,他随手往后斜劈,就把准备在后头偷袭自己的那根棒子给削平了,等他回身往前一划,下一刻刀已经削至那人的虎口处,冷冰冰的刀身贴在肌肤上的感觉吓得对方丢开棒子,紧摀着手掌转身就逃。

好惊人敏捷的动作、好冷绝无疑的杀意,贝诗音怔怔瞧着葛磊。

其他还留在原地的黑衣人无不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惊惧得不敢再躁动。

“你、你到底是谁?”黑衣老大知道这趟任务失败了,但就算如此,还是要知道自己是败在何人手下。

“支持贝记者的人。”葛磊冷冷的说。

一直躲在他身后、紧紧抓住他手臂的贝诗音没料到会听到这种回答,禁不住感动,抬头仰望着他。他是那么的利落、气定神闲,但出手不是快、就是狠,真不符合他年轻清女敕的外表呀。

“是朋友?还是被派来保护她的?”黑衣老大追问。

“什么都不是。难道,像贝诗音这样的人,不应该让她继续留在世上吗?”

黑衣老大回答不上来。他当然知道她长期为社会公义、政治弊案而发声,可是他既然成立了这么一个组织,收了钱就是要替人办事,否则怎么跟金主交代?

不知怎地,贝诗音那颗向来只为工作与案子跳动的心,竟然被眼前这个男人打动了。她抱着他的手,甜滋滋的嗔道:“恩公……”

不料她会出现这么亲昵的动作与称呼,葛磊一双冷眼困惑地往她扫去。这是他在报章专栏和在新闻专题上认识好几年的贝大记者吗?铁笔世音应该是不近人情的、强势的,不是吗?

不习惯与人亲近的他手臂一甩,挣月兑了她的箝制。

“收钱办事有很多门路,但你要是把像贝诗音这样的记者给做掉,下回你有冤要申的时候,就没有人帮你了。”他丢下刀,转身就走。

“啊!”贝诗音再次被他感动。

几年来,许多媒体同业做过她的专访、为她的工作下定义,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眼前这个出手即制胜的男人一样,说出她最想要别人了解的事!

她连忙跟上他,目光激赏的瞧着他高大的背影。他竟不怕丢下唯一的武器,后头会有人捡来偷袭他,也不怕他们抓着铁棍追上来?

他的淡然自若、冷傲翩翩,真让她心折心动。

多年来的记者工作让她见识过许多各界的大人物,但只有这个男人,能令她打从心底佩服。

她不时回头偷瞄那些黑衣打手有无动静,直到两人安全上车并远远驶离、确定没人跟来,她才放心把视线落在男人身上。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请问您尊姓大名?”知道自己安全无虞,贝诗音的社交职业病便又开始发作了,即使刚刚差点死于非命,她还是习惯性的递上名片,满脸暖笑寒暄着。

“我知道妳是谁,不需要名片。”

葛磊只是专心开车,一眼也没瞧她,心中却不免感到奇怪,这女人不是胆子太大就是已经习惯危险,要不是他出来解围,她恐怕早就死了,这会儿哪还能若无其事的对他堆笑、递名片。

“也对,哈!”她笑了笑,“但这是社交礼仪呀,以后恩公若有事需要我帮忙,一通电话,我马上到!”

“我不会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热情的笑容顿时一僵。这男人刚刚帮她帮到底,还铿锵有力的说自己是支持她的人,她以为他应该是她的粉丝,怎么现在的态度却这么冷淡呢?

“别这么客气嘛,出来混,总是有需要的时候。”她才不管他,凑了过去,轻轻拉开他胸前的衬衫口袋,径自把名片搁了进去。

当她的指尖轻轻接触他的胸膛时,意外发现他的胸肌好结实呀。

葛磊凝眉,一时无法接受她主动又失礼的举动。

她长期在冷硬的社会与政治线奋斗,他还以为她是一个强硬冷酷的女人,没想到短短十分钟之内,他就见识到她黏腻、厚脸皮、Social的面向……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对,这些都是媒体人一定要会的本领,他担任“大耀国际艺术拍卖集团”的国际展览总监,常要跟这样的媒体人打交道,早模透他们的招数。

但他以为铁笔世音会有所不同。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会被拿去做消波块,还是变成箱尸奇案的主角了。”她诚心跟他道谢。

“不要叫我恩公,那很像是古代青楼女子感谢为她赎身的公子哥的称呼。”

“哈哈!你好幽默呀!”贝诗音开心的笑了。

葛磊可是一点也没有搞笑的意味,他是说真的。

他再次疑惑的瞄了随便就笑翻的她,怎么跟长年以来他在报章杂志、还有专题报导上所关注的,那个用字遣词常常一针见血的贝大记者不同?她真的是揭发旺森工程弊案的贝诗音吗?

“请问,妳真的是贝诗音吗?”他忍不住开口问。

“你冒着性命救了人,才想到要确认有没有救对人,会不会太晚了?搞不好真正的贝诗音已经被做掉了。”

葛磊脸一沉。他就知道她不是!嘎!他立即踩下煞车。

“呜哇!”贝诗音的身体瞬间向前倾,下一秒又被安全带弹回座位,心里不免嘀咕,他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他本打算调转车头重新寻找他的铁笔世音,却蓦地停住了动作,因为思绪迅速转了一遍,旋即又道:“妳开那辆紫葡色的福斯,确实是贝诗音。”

“咦?是呀是呀,哈!恩公您真行!”她大为佩服他的分析能力与记忆力,连忙点头承认,“我没说过我不是。”

葛磊再次转头打量着她。这么一个爱讲话的女人,真的是她?

“你怎么知道我开什么车?”她问。

“『旺森』成为全民挞伐的对象后,我就不时派人暗中跟随揭发案子的妳。”

但其实他从她追的第一宗案子“跨国文物集团偷拐抢骗”开始,就已经默默派人保护她了,从照片看过她的车、她住的地方、她的工作岗位,还有她所有的同事,就怕她遭遇危险。

“喔?是吗?”她好开心呀,竟然能被他重视。

“就连我这个陌生人都能将妳的事调查得一清二楚,妳以后是不是该要再小心一点?”他对于她的大意相当不悦。

“但恩公您到底是哪个单位的?”活像情报人员似的,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只是一个支持妳的人。”

“可是……”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抢先一步道:“旺森工程弊案爆发之后,集团负责人马允成神隐多日,今天终于被逮,看新闻画面里那么多记者围上去追问他,他都能沉住气不回答,偏偏就只被妳激到,气急败坏回复妳的问题,进而露馅,让他陷于不利的境界,当下我就猜到妳今天一定会有麻烦。”

葛磊将车子弯进一处左邻右舍都挂有树灯的小小区,还不忘左右张望了下,直到确定没有人尾随或埋伏,才放心。

她揭发了旺森工程勾结收贿、图利政府的丑事,并且直指该集团吸金百亿,顿时让资金断了根,但他认为那都不会是她的危险期。

直到今天看到最新报导,留意到那个令马允成动怒回嘴的问题是她问的,而马允成被她这么一激,想必杀意顿起。

她喃喃回应,“喔……”

他心细如针、分析事理极富经验且精准,她的心再次被这个观察入微的男人给攫获。

葛磊果然续道:“所以我亲自出马。”

“案发后,长达三个月的时间我都有警方保护,才想着风头过了,撤掉保护,就因为今天的事又被盯上,真是事事都有意外啊!”她叹道。

呿,葛磊的嘴角冷冷勾起不屑的弧度。真正保护她的是他安排的人,不是警方。

“妳们公司也真是的,旺森首脑还没被抓到之前,怎么可以让妳落单?”

“我今天去参加市长的招待酒会,原本要由摄影大哥送我回家的,但中途接到马允成被逮的消息,我马上赶去采访,由于摄影大哥还得送带剪带、赶上夜间新闻,我们就各自行动啦。”

葛磊斜眼瞄着她。他就想她看来像是精心打扮过,但为什么套装歪了、高跟鞋的外色也月兑落了、像是吹整过的发型也塌了一半,原来是跑去追案子了。

她对于工作的重视更甚打关系与美貌,让他不知不觉对她多了几分在意。

“妳家到了。”他把车停在大多出租给学生的学区公寓前。

“是吗?”她感到失落。

平常她总要开很久、开到想睡觉的路,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

她还想再跟他多说几句话、在他身边多待几分钟啊……

“附近的住家不是在墙边挂上树灯,就是有学生三三两两走过,应该很安全了。”他亦有注意到。

“是呀,因为这附近是三间大学共同的学区圈,居住的大多是学生,你也知道大学生都不睡觉,凌晨三、四点还有人在路上打打闹闹,啊,年轻真好,真有活力!”说着说着,贝诗音的语气充满了欢喜。

“这样就不用担心了。”葛磊点了点头。

“你会担心我吗?”她受宠若惊的凑了过去。

“当然,否则我何必救妳?留妳在世上有很大的用处。”

欸?她不禁一怔。这话透过他毫无感情的声音说出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他当作一枚棋子或是效能不错的机器,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救回媒体上的贝诗音。

“好了,妳可以下车了。”葛磊提醒。

贝诗音再次傻住,只得喔了一声,便乖乖开门下车。

当她下车后,他就毫不停留的倒车,把车子开了出去。

她目送着离去的车尾灯,心中恋恋不舍,这是第一次她觉得有人懂她、有人用生命在回报她的冒险与坚持,她以为这一辈子都要寂寥的独自向前走,但是他的出现像灯塔一样照亮了她。

可是他却又如此神秘、不让人亲近,甚至不想多作停留。

这谜样而具有力量的男子,就这么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吗?

贝诗音愈想愈惆怅。她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究竟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看她,甚至不晓得还有没有再见面的一天……唉,这种不确定的感觉真难受,为什么他不再跟她多说几句话?为什么他不让她知道关于他的事呢?

三天过去,贝诗音也想了他三天。

但再如何想念一个男人,还是得揪着这样酸涩的心情上班。当她准备走进电视台,就见到大楼前的广场十分热闹。

每个人都围着一辆崭新的紫葡色金龟车议论纷纷。

这辆车跟贝诗音昨天被砸毁的爱车是一模一样的款式,颜色、年分、规格、音响……就连椅套也都购置得一模一样,是全黑舒服的绒毛皮。

其实福斯原厂并没有出产这种颜色,是贝诗音自己找专业工厂漆的,经过一层层的确认与上色,又一次次因为不够像果实的光泽而重新再调,好不容易才完成她想要的色泽与明亮度。

但眼前这辆车竟然做到原来的程度,其效率、完美、拷贝的程度令她诧异。

“这……”贝诗音实在想不透究竟发生什么事。

她确定自己已经先把车扣下来给警察勘验,之后就算送修亦会非常昂贵,因为受损程度相当严重,但她对它有着很深厚的感情,是她咬牙贷款买给自己的第一辆车,可如今只得先搁在修车厂。

照理她的爱车不可能这么快修复完成,可为什么现在却出现在眼前?

“贝贝,妳的付出终于有回报了!”同事林蜜妮羡慕的嗲声道贺。

“还是它跟贝贝的舍命追案根本没关系,只是爱慕者送的礼物?”

同事们有的挖苦、有的羡慕,但大多认为她值得。

“是田侨建设的田礼泰吗?”林蜜妮开心的替她臆测着。

这句不经意的猜测,让贝诗音惊喜的神色瞬间垮掉,不以为然的说:“喔,不会吧……”

田礼泰是田侨建设董事长的养子兼独子,为人财大气粗、鲁莽挥霍,仗着老爸炫富张扬,对贝诗音一直很有意思,总是利用银弹攻势试图讨好她身边的人,让她避之唯恐不及。

“这是夹在雨刷的卡片,我们都还没打开,妳自己看吧。”总经理沈良枝把一个信封递给她。

贝诗音一度很犹豫该不该打开来看,生怕是田礼泰送的,会让她惊喜万分的好心情顿时冷掉,但想了想,还是禁不住好奇心打开看—

TO贝记者:

请收下吧,跟弊案受害人的损失与社会失去的成本相比,这车辆不算什么。

“是他”

她现在可以非常肯定车绝对是三天前救了她的男人送的,这样简洁却把许多事都考虑进去的字句,很像是他的风格。

他亲眼看见她的车被捣毁,竟然直接送她一辆一模一样的车!

但只见过一次,而且是在晚上,就能把她车子里的设备、规格、椅套花色等等都记起来,也太强了吧!

不仅如此,他还想方设法漆上了和原车一模一样的色泽,这代表他见识丰富、心思如尘,一眼就分析出许多事物。

“好出色的男人啊。”一颗心为他而慌乱欢喜的跳动着,她不禁暗叹着。

可是,没署名,亦没留下联络方法,她不免又有着浓浓的失落感,收下他如此贵重的礼物,却无法亲自跟他道谢……

不过,他表明了对她的支持和喜爱呀!她眷恋的模了模车身。

众人也都好奇的抢过那张卡片细看。原来是敬仰的人送的。

“送车来的人怎么说?”贝诗音脑筋一转,走进电视台大楼询问柜台小姐。

“是原厂的业务把车子开来的,买主吩咐不准透露。”一早就来的柜台小姐甜美的解释,“只留下这些资料,请您办理过户,费用都已经付清了。”

“是吗?”唉,又断线了。贝诗音无精打采的接过那迭资料。

“看来妳好像不知道对方是谁?”沈总询问。

“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其实我也不晓得。”

“妳觉得是田礼泰送的吗?是吗是吗?”林蜜妮兴奋的帮她猜。

“妳不要每次都只会想到他好不好?”头痛的抱怨,难道只有田礼泰那种家伙肯要她吗?

啊……好啦,好像是这样没错,但她一点都不开心。“他那种田侨仔出身的大少爷,加上他们一家都是暴发户的个性,没有BMW以上等级的车,他怎么送得出手?”

贝诗音当然了解,因为她早就拒绝过他了。

“说的也是,想必这辆小小的福斯,在BMW的光环下不算什么啦。”曹怡仁酸溜溜的挖苦。

曹怡仁是与贝诗音同期考进公司的记者,漂亮时尚,目前在公关部门。

“不!我喜欢它,我就爱这辆车—”甚至胜过原本那辆。

贝诗音对这辆完全复制爱车的紫葡色金龟车一见钟情,就像对那个男人的感觉,她不在乎福斯对于BMW来说只是个小资女开的玩意儿,也不在乎曾经有人送过比它更昂贵的礼物。

它的意义不同,那男人赋予它的意义也不同!

曹怡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它当然不会是只懂得撒钱的田礼泰送的,但一想到除了田礼泰这种没水平的大少爷以外,还有人这么欣赏贝诗音,她就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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