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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克到你 第六章

第四章

许常乐花了一点时间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帮厉弘安把长裤月兑下来,起身要扶他进浴缸时才突地脸上一红。

她在接这个工作时的确没有多想,只想到这个工作可以帮她省下一大笔赔偿费,但一抬头触及他年轻精健的男性果身,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她以前照顾过的病弱老人,他……他是个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厉弘安并没有多刻意地锻练身体,但长期良好的生活习惯,让他保持了一身修长的好身材。

她低下头掩饰脸红,不敢多看他,小心地扶着他让他背对着自己坐进浴缸,没想到却因此看到了一幅美景——他的肩膀很宽,肌肉虽然不多但肌理鲜明,从肩、背、腰往下,拉出一条漂亮的线条……

难怪人家会说男人的事业线在后面,他的背实在太漂亮了!连平时不怎么在意男人的她看了都觉得很性感。

还好他的入浴剂是乳白色的,坐下去之后就看不清楚了,不然再看下去,她搞不好真的会喷鼻血。

“帮我洗一下头。”厉弘安说道。

“哦!好……”许常乐这才回过神来,“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

许常乐逃也似地冲出浴室,翻出一件简便雨衣套上,顺手拍拍脸颊,让脸上的热度稍征消退后才又回到浴室。

她先把他的头发打湿,找到洗发精倒了些在手上,轻轻揉开之后才开始帮他洗头。

厉弘安在医院住了几天,这几天都没能好好洗个澡,睡觉也总是睡不沉,现在被热水一泡,再加上许常乐洗头的技术真的很不错,精神放松之下顿时有些昏昏欲睡。

“厉先生小心!”

许常乐突地把他喊醒,厉弘安问“怎么了?”

“你刚才手差点掉进水里了。”许常乐指指他受伤的手。

虽然他的手已经用塑胶袋包了起来,洗澡淋浴不会弄湿,但若整个泡进水里还是难免会弄湿伤口。

“唔……谢谢。”

厉弘安用完好的右手抹了抹脸,不禁夸她“我被你按得都快睡着了,你头洗得很好。”

“我练过啊!”许常乐笑道。

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在头皮上轻轻按揉。厉弘安觉得压力在她的手指一揉一按间,都渐渐消失了。

许常乐本以为像他这样严肃的人,发丝应该也是刚硬的,没想到他的头发与她意料的不同,触感相当丰厚柔软。

“那时候还以为自己会走这行。”许常乐边揉边说。

她国中时曾在住家附近的美发院打工,当过半年的洗发小妹,连发廊的设计师都说她有天分。

“那为什么没有?”他不经意地接口。

“过敏啊!”许常乐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她原本有意朝美发这一行发展,哪知有天帮设计师调药水的时候才发觉,原来她对多样美发药品过敏!对她而言,在发廊工作就跟在毒药库工作一样危险,只好放弃从事美发的念头。

许常乐还记得有一次她只是不小心沾了一点在手上,整只手就肿了起来,客人还以为店家虐待她。

原本许常乐也很担心在“好媳妇”工作也会过敏,幸好她家老板比她更要求,坚持使用纯天然的清洁剂。

“唔……”厉弘安漫不经心地应着,还是敌不过睡魔。

“对了,我还做过……”为子怕他又不小心睡着,许常乐只好说着自己打工所发生的趣事给他听。

“你做过那么多工作?”厉弘安听了颇为惊讶。

明明看她一副学生样,连成年了没都无法肯定,居然打过那么多的工?实在不可思议。

“是不少。”许常乐笑道“还有哪里痒吗?”

“没有。”厉弘安不禁想问她“你从小就要工作,不能跟别人一样到处去玩,难道不觉得辛苦吗?”

他们公司之前谓的泡茶小妹做没多久就为了想要有时间跟男朋友约会而离职,对工作的事业心几乎等同于零。可他听她谈起工作,语气之中却都是欢乐的回忆。

“不会啊……要冲水了,你眼睛不要睁开哦!”许常乐让厉弘安把头靠在浴缸边缘。

可能是她有记忆以来就常常在帮忙做事,反而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或特殊的地方。

“而且辛不辛苦见仁见智吧?就看你怎么想啰!像我就觉得打工其实有很多很好玩的地方。每一个工作中我都可以学到不同的事,也可以看到各种不同的人,还满有趣的。”

常乐常乐,知足常乐——也不知是不是许家父母名字取得好,许常乐还真的很有知足常乐的精神,凡事总是往好处去看的多。

厉弘安闭着双眼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不由得心想这个小女生搞不好比他认为的还来得成熟。

洗过澡之后,厉弘安就待在书房看公文。虽然他受伤了,但至少看看公文之类的事还是办得到,许常乐就趁这个时候打扫房子。

房子几天没人住了,有一层自然的薄灰,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脏的地方,厨房水槽里连个没洗的杯子都没有。

许常乐清了房子一轮,发觉厉弘安的卫生习惯真的很不错!

这个人看完的杂志虽然不会一本一本整整齐齐地迭在一起,但至少都是散放在桌上;听过的CD有些会顺手就放在音箱上,但绝对都在播放器周围一公尺内。

许常乐以前工作的时候,曾经在厨房找到袜子、在阳台发现CD,跟那种人比起来,厉弘安简直是男性独居者的典范!

房子打扫的多了,许常乐也渐渐学会从一个屋子的状态去看主人的生活情况与性情。

厉弘安独居,没有同居人,也没有请钟点个人,他习惯自己打扫房子;他偶尔会下厨,不过做的应该都是下酒菜或简单点心,不是正餐。

她还发现他的碗盘、杯子使用过后会立即冲水洗起来,所以水槽没有杯子,但他几天才会清洗或是送洗衣服,所以洗衣娄里面还有几件未洗的衣物。

根据以上种种迹象看来,她判断厉弘安是个率性但绝对不随便的人,他不吹毛求疵,也有自己的要求与底限。

从许常乐长久与业主往来的经历看来,厉弘安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雇主。

想到这里,她暗自呼了口气。接下来他们得相处大半个月,如果业主不好伺候的话,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将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衣服也分门别类地放入洗衣机清洗,许常乐趁厉弘安还在工作,跑到附近的超市采购了满满的食物与一些生活必备用品,再赶回厉家煮晚饭。

今晚的菜色一共三菜一汤,全都是有助于骨折伤口恢复的菜色。

量敲开的猪骨在大锅里以文火熬着,许常乐用网杓细细地将上面的浮沫捞掉。

这种骨头汤谁都会煮,却是最考验耐性,因为敲开的骨头很容易煮出杂质,要非常有耐心地一一捞掉。

厉弘安在书房里工作了一阵之后觉得口渴,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声,这才想到他的房子为了听音乐特别加强过隔音,没办法之下,只能撑着拐杖自己出来倒水喝。

厉弘安来到厨房,许常乐正围着围裙背对着他在煮饭。

之前他觉得许常乐看起来像是未成年的小妹妹,没想到她的背影玲珑有致,居然比长相成熟。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站在他的厨房中,竟然有股很协调的温馨感受。

“啊!厉先生……”许常乐被他吓了一跳,拍拍胸口道“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来倒水,你在煮什么?”

“你脚不方便,要喝水跟我说就好了嘛!”许常乐倒了一杯水给他,“我在熬骨头汤。我妈说吃什么补什么,厉先生你喝最合适了。”

厉弘安走过去,见一口砂锅中放满了骨头,忍不住问她“怎么别人熬骨头汤都是乳白色,你的是透明的?”

“那是因为我是用小火熬,只要不盖锅盖的话就不会变白,但是营养不会比较差。”

“有差吗?”

许常乐解释道“这样喝起来会比较清爽,放凉了之后把油捞掉的话热量更低,减肥的人也很适合。”

“了解。不过,这样不会太大锅了吗?”厉弘安目测,这一锅汤少说够七、八个人喝,他们才两个人。

“这是纯骨头汤底,我打算放凉了用塑胶袋分装放在冷冻库备用。”许常乐指指放旁边的袋子。

一次熬多一点放在冷冻库不止可以省瓦斯,也可以省下下次煮饭的时间,这些都是许常乐进入“好媳妇”之后才学到的小技巧。

厉弘安点点头,突然在她身上闻到一股不同于食物的香味,“那是什么味道?”

她煮的饭菜太香了,他还没靠过来之前完全没闻到。那个味道很陌生,又好像在哪里闻过……

他忍不住多嗅了两下。

“什么?”许常乐不懂。

“好像有什么凉凉的味道……”厉弘安又嗅了嗅,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他对那个东西不熟,所以不太确定是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东西。

“啊!我刚被蚊子咬,擦了绿油精。怎么了吗?”

“你擦了绿油精?”厉弘安吓了一跳,连拐杖都没用,便狼狈地用单脚跳跳离她身边!

“厉先生你怎么了?你小心……”

许常乐还来不及提醒他,厉弘安就一把撞上了餐桌,整个人“碰”地一声跌在地上。

“厉先生!”许常乐赶忙要过去扶他,厉弘安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形象全失地大吼。

“你别过来!”

“厉先生……”她被他吓傻了。

“我……”厉弘安痛得直抽气,涨红了脸说道“别过来!我有非常严重的蚕豆症……”

蚕豆症是一种酵素缺乏所引起的疾病,好发于男性身上,患者除了不得食用蚕豆之外,对于樟脑、紫药水等物质亦会引起病症,症状轻征者与常人无明显异状,病状严重者则有性命危险。

很不幸的,厉弘安是最严重的那一种类型——绿油精是一种家庭常备用药,对头昏、恶心、想吐、蚊虫咬伤等多样症状皆适用,但非常不巧的,它含有樟脑成分……“厉先生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许常乐红着眼、抽着气,不断地道歉。

因为蚕豆症在台湾的发生率高达百分之三,“好媳妇”还特别请人来教导过员工关于蚕豆症的注意事项。公司在接洽新业主时都会让业主填写一张资料表,来确定业主的病史,因为厉弘安不是经正式程序接下的业主,许常乐才会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蚕豆症病症严重的患者,有可能因为闻到樟脑而血溶,引起贫血、休克甚至死亡——一想到这里,许常乐担心得都快哭出来了!

“不用了。”厉弘安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右手捂着脸不愿见人。

公司同事都知道他有严重的蚕豆症,他下班后也不喜欢往外跑,这些年下来他都快忘记有这回事了。

“真的不用吗?你不是很不舒服吗?”许常乐站在客厅另一端担心地问。即使她一听到厉弘安有蚕豆症,就立即跑去冲水将身上的绿油精冲掉,还是不敢靠近他。

“我不是因为那个不舒服。”

“那是摔痛伤口了吗?”

“不……”他只是觉得去脸!

一想到自己居然发出那么大声的尖叫,厉弘安就恨不得一头撞在豆腐上自杀。

“那是……”

厉弘安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很久没有这么“惊恐”过了。”

真的不能怪他反应这么大,他小时候真的有几次因为严重的血溶差点死掉,导致现在都还有阴影抹不去……

厉弘安真的觉得,他对蚕豆症过敏原的反应就跟女人对蟑螂差不多!

刚刚那件事对他而盲,就像是被一只身长七公分,又油又亮又黑又肥的飞强直扑脸上!

虽不致命,但会引起极度惊恐的心理反应。

“厉先生,你真的没有摔到伤口吗?还是有哪里痛?”

经许常乐这么一提醒,厉弘安才注意到他刚才太惊恐了反而不觉得痛,现在才觉得刚才摔倒的地方与腰正在抽痛着。

“我好像……扭到腰了。”

伸手膜了腰际一把,一阵刺痛从脊椎一路痛到后脑上,厉弘安痛得闷哼一声,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闪到腰了!

“什么?我马上叫救护车!”

在救护车的呜呜声中,下午才刚出院的厉弘安,不到六个小时又进了医院,还是他数个小时前刚踏出来的那一间……

“呜哇哈哈哈哈哈……”

厉弘安再次入院的隔天,方邵威来探病,听许常乐说完昨天发生的事后,他笑得很没形象。

“够了吗?”厉弘安泠冷地道。

有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想计较,并不代表他真的完全不介意——特别是面对一个拥有比漫画火影忍者里的白目美少年宁次更白的白目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许常乐说着又红了眼眶。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害雇主再次进医院也是不争的事实,怎么说都有责任。

“那以身相许好了。”方邵威轻佻地道。

“方、邵、威!”厉弘安瞪了他一眼。

许常乐只是一个小女孩,看得出来为人很单纯,厉弘安很不喜欢方邵威把跟女人调情打闹的话拿来逗她。

厉弘安知道方邵威这个人就是嘴贱,看到长得不错的女孩子就喜欢嘴上占一点便宜,可别人怎么会知道他的个性?

瞧,许常乐整张脸都涨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那人就是嘴贱,你不要理他。”厉弘安安慰许常乐,泠冷地揭穿好友的真面目,“放心,他向来有色无胆。”

厉弘安到现在都还记得大学时他们一群好友到夜店去玩,方邵威老练地跟一个大约二十八、九岁,辣到不行的大姊调情,调到他们一群人脸都红了。

之后方邵威独自去上洗手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满脸惊恐地连拉炼都没拉就狼狈地提着裤腰冲出来。事后他们逼问了半天,方邵威才说刚才那个大姊居然闯进男厕把他往隔间拉,还好女人的力气终究没有男人大,他才得以逃出生天。

他们一群朋友听完笑得要死,这才知道原来看似最风流浪荡的方邵威,其实是个纯情处男。

方邵威一见厉弘安提起这件事,立即涨红脸大骂“闭嘴!”

厉弘安冷冷地指向大门,方邵威立刻垂头丧气地离开。

这群好朋友从来没有揭穿方邵威,不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而是因为这件事可以拿来威胁他。

他们没有明言规定,不过众人都很有默契,这是对付方邵威的绝招,而且不能太常用,太常用就不叫绝招了。

方邵威离开后,两人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嗯……那个……厉先生你饿不饿?”说起来他们还没吃晚餐呢!

“等一下护士会送餐来,我吃那个就行了。”厉弘安看看时钟,知道再二十分钟左右就会开始送餐了。

“那……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吗?”

“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你明天再过来吧!”

“好……”许常乐低着头,有些失落地往外走。

厉弘安看着她落寞的背影,知道她应该是误会了。“那个……”

“是。”许常乐立即转身、立正。

“我没有生气。”

“咦?”

“我没有生气。”厉弘安再次强调,他推推脸上的眼镜,“我……似乎很容易被误会。”

厉弘安的外形偏冷漠,平时脸上表情不多,从小就时常被人误会。他向来不擅解释,原本也是想让她自己发现,但见她失落的样子,一时心软就忍不住向她解释了。

“总而言之,我没有生气。”

厉弘安左思右想,最后只能以这一句话总结。

这个人是……在安慰她吗?

“嗯!”许常乐望着厉弘安端正刚毅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能懂这个人。她重重点了一下头,微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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