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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爱 第七章

三年后,台湾,盛夏的台北。

不沅处的商家,扩音机里播送着某某电台的音乐,DJ了挑了一首九0年代的怀旧歌曲,女歌手声音轻柔飘缈,像雾一般的朦胧,逐字逐句唱出恋人的悲哀……

天一亮的机场含着冰的眼眶

日光太温暖一碰融化泪两行

没有根的飘荡孤单已难计算

绝望莫非是爱你最后的答案

从云端到路上从纠缠到离散

有缘太短暂比无缘还惨

从咋天到今天从今天到明天

时间原来是欺骗

剪一段日光解爱情的霜

让我窝在你的胸膛埋葬我的脸

留一段日光在黑夜流浪

任随思念时光倒转再爱你一场

……《日光机场》主唱:许茹芸词:许常德曲:郭子

如果真可以回转时光,那时的她,还是会选择失约吗?能有抛下一切与他离开的勇气吗?

可惜,时光不可能倒转,他们之间也已画下句点。

双手扶在颤抖的膝盖上,黎心薇仰着娇美的脸蛋,一双美眸凝结看热雾,模糊了眼前的伟岸身躯。

原来他的中文名字是滕以聿,原来他没去绍约,没去墨西哥,也没去南美洲,他来了台湾。

他变了,变好多。

丰厚深棕的发蓄短了,棱角分明的脸庞毫无变化,那双深邃的眸却更添冷漠,一身质感上好的黑西装、手工皮鞋,将孤傲不驯的气质都藏起,他看起来就像她所熟悉的男人类型,商业精英,世故的冷漠。

他不想认她,她也就不戳破,彼此装作陌生人,对彼此都好。

抬起手背抹去脸上狼狈的泪痕,黎心薇对着兀自伫立在她面前,只是冷冷垂眸凝睬她良久,却无意伸出援手拉她一把的滕以聿,挤开一朵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笑花,掩饰眼底浓浓的悲哀。

那男人如寒着俊脸,冷目以对,她心脏一记抽痛,慌乱地垂下双眸,故作若无其事的站直身子。

“再、再见”不敢再看他,忍住痛哭的冲动,她挥动轻颤的纤手,笑得尴尬,眼跟鼻都红通通,不必照镜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肯定可笑极了。

才刚转过身,一只男性大掌飞快圈住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在肌肤上扩散,她怕眼泪又会夺眶,用力想将手收回来。

滕以聿怒斥:“别动。”然后他蹲,撩高裙摆,检视她膝盖上的伤口。

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吹拂过伤口,她痛得瑟缩了一下,低头,正好与他饱含怒气的双眼对上。

“没了保镳,你连走路都不会?”他嘲讽的弯起嘴角。

“我……”她目光闪烁,却躲不开他那双灼灼的深眸,鼻腔一酸,眼泪又汹涌酝酿。

“你住哪里?我帮你叫车。”手边沿有医药箱,她也不见得想要他帮,滕以聿别开眼,声嗓冷淡。

发觉他的态度生疏,她的心被狠狠刺伤,痛得几乎不能呼吸。把泪忍住,反正这三年来,她已懂得怎么挂上笑容若无其事的过日子,不差这一回。

她微笑,美眸却黯无光亮,矜持有礼的往后退一步。“不用了,谢谢你。”

转过身,她强迫自己稳住脚步,慢慢地往前走,却看见蓝可瑄从街道那头小碎步奔过来。

“以聿!你干什么突然跑走……啊!ViVi,你受伤了?”活泼聒噪的蓝可瑄急慌慌冲过来,瞪大眼睛猛瞅着一身狼狈的她。

她勉强一笑,不许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没注意路况,刚才跌倒了,没什么事。”

“膝盖都流血了,怎会没事!”乐天派的蓝可瑄一见血就哇哇叫,早忘了刚才在餐厅内,黎心薇不理会她的招呼,反像惊见外星生物似的仓皇离席。

“以聿,你快过来帮ViVi看一下。”蓝可瑄撇头指使着未婚夫,态度理所当然,亲昵的口吻今黎心薇心痛如绞。

她的Lou如今已经是别人的以聿……呵,真可笑,当初是她软弱放弃了与他相爱的机会,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结局,又有什么资格忌妒?

“小伤口,死不了。”胜以聿淡淡的说。

“哇,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么没血没泪、没心没肺,ViVi是我最崇拜的偶像,我不管啦,你抱ViVi,我去把车开过来。”

冲动派的蓝可瑄哇啦哇啦大叫,也不管他们两人同意与否,转身跑开,留下他们两人陷入无止尽的沉默。

膝盖上的伤口又痛又麻,黎心薇忍住想蹲的念头,挺直了纤细的腰背,不敢看向身侧的男人,只好将目光放在远处。

“你怎么舍得丢下你丈夫,自己跑来台湾开个展?”滕以聿又用那种无比嘲讽的语气开口问。

“这是我的事业,与杰恩无关。”双手紧揪裙摆,她尽可能保持客气有礼的口吻。

殊不知,她那句杰恩,在他听来异常刺耳,比她称呼那男人为丈夫更令他愤怒。

三年前,他在机场从深夜等到黎明破晓,她始终没出现,他独自一人搭机飞回美国,总是自由飞翔,不被什么羁绊的心,却没跟着他离开,留在了伦教,留在她身边。

她没来赴约,答案已经很清楚……她不信任他。

她宁原留在原本不快乐的上流社会,也不愿与他一起离开。他才明白,史密斯说得没错,像她这样过惯安逸豪奢生活的名门千金,怎可能丢下拥有的一切,与当时孑然一身的他离开。

他在作梦,而且还愚蠢的将她纳入这个美梦,却不晓得,她根本不稀罕他作的梦。

冰冷的目光往下移动,落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颗璀璨的钻石,像珍贵的泪,却是她背叛他的证明。

她结婚了,还是跟杰恩。卡莱尔,这个事实是对他最大的嘲笑。她曾经信誓旦旦的说爱他,却还是选择了留在伦敦,跟别的男人结婚,她口中的爱,只是一时激情的戏言。

她只在乎她名门公主的光环,只在乎无忧无虑的豪奢生活,与这些相比,他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短暂停留在她大床上的情人……

猛地撇开俊脸,滕以聿缩紧下颚,阻止自己继续再被过去的回忆困住。

叭叭叭!蓝可瑄已将奔她休旅车开到对街,降下车窗探出热情灿烂的笑脸。

“以聿,快啊!快把ViVi抱上车。”蓝可瑄高声催促。

“不必了,我……”正想摇手拒绝,忽然一阵最眩来袭,再定神时,她已经被滕以聿打横抱起,苍白脸蛋秦在他胸口,竖定有力的心跳声传进耳内,过往的缠绵记忆瞬间在脑内倾倒而出。

他的体温、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仿佛只是昨夜,如今他们如像陌生人,生疏冷漠,充满距离感!

忽然,理智散了,思绪乱了,她泪眼模糊的把脸埋进他胸膛,不管对街的蓝可瑄会不会看见,也不管他是不是别人的未婚夫,她伸出纤细白晰的双臂,将他抱紧,抱得好紧好紧,像是想把自己揉入他胸口。

“Lou-…”破碎的哭嗓,终于喊出久违的名字,她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瓦解,只想紧紧抱住他,不再让他离开。

滕以聿身躯一僵,低头看向怀中啜泣的柔弱女人,他的胸口被她的眼泪浸湿,心底从未痊愈的伤口也痛着。

“你这样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如果只是因为对我感到愧疚,那大可不必,收起你的眼泪,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他冷酷的斥责她,尽管心疼,却不容许自己心软,只因为她伤他更多。

“对不起……对不起……Lou-…对不起……”一遍遍,一声声,她对他歉诉,三年前因为她的软弱没勇气,她失约,放开他的手,让他成了生命中最痛的遗憾,她却也过了三年行尸走肉的生活。

自他离开后,她才知道,自己做了多愚蠢的决定……如果时光倒回,她会跟他走,不管两人结局是否圆满,也不管两人能否爱到最后。

可是,时光一直往前,不可能回头,不可能了……

“黎小姐,请你注意自己的情绪,别让我的未婚妻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暧昧。”

冷漠的低沉嗓音传来,她哭到颤抖的身子一震,挂在他颈肩上的双手慢慢松开,将贴靠在他胸口的脸蛋转开。

“……抱歉。”咬紧下唇,她幽幽地说,然后闭上美眸,不再看他,任他将自己抱上车后座,独自在心底苦涩回忆那段甜蜜。

现在的他,是滕以聿,不再是那年的也不再是眼中只有她的Lou.

敲敲门,却苦苦等不到回音,黎兆雪犹豫半晌,还是转开锁入内,查看房内的情况。

顶级套房内,黎心薇蒹坐在床头,神情恍惚,脸色苍白如雪,一见堂妹进门,才勉强挤开微笑。

“雪侬,这时间你怎么还在家里?”

来台湾举办个展的这段时间,她寄住在堂妹家中,多少也知道雪侬有个秘密情人的事,但伊恩每天早出晚归,少有碰面机会,避掉了许多尴尬。

黎兆雪叹气:“ViVi,艾莉丝刚才打给我,说一直连络不上你,她很担心,要我帮忙转告你尽快跟她联络。”黎心薇点点头,没多说什么,然后又将脸转开,兀自沉浸在思绪内。

犹豫半晌,终究不忍堂姊折磨受苦,黎兆雪又说:“我请特助调查过了,滕以聿之所以会落脚台湾,是因为他是‘南威’集团前任总裁的私生子,他和他母亲不被父亲那方的亲族接受,他父亲只好将他们母子俩送到美国……”

柔媚的嗓音略是一顿,黎兆雪才又往下说:“可能是因为这缘故,滕以聿的母亲对他很严格,个性也变得很偏激,滕以聿忍受不了,才会进入海豹部队,离他母亲的掌控。前两年,他母亲在曼哈顿过世了,他父亲的另一个儿子也意外身亡,于是他跟着他父亲回台湾,接下‘南威’集团总裁的位罝”

“别再说了。”黎心薇打断了她,眼神木然。“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你要跟杰恩离婚?”黎兆雪问。

“因为我根本不爱杰恩。”

而杰恩也在这三年有名无实的婚姻中觉悟了,知道不管怎么努力,她都不可能爱上他,因此也选择签字放她自由。

但是因为杰恩当选区议员不久,离婚消息若是曝光,势必影响他的声望,双方家族肯定也会轮番轰炸,因此两人另外签署了保密条款,用两年的时间来缓冲,慢慢让身边的人接受这消息,并且必须选在双方都有利的合宜时间点才能对外公开。

“那就别再放弃。’黎兆雪说…

“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不需要我。”黎心薇想笑,可是眼泪永远比笑容快,像下不停的雨,流出眼眶。

“ViVi-…”黎兆雪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安慰起,毕竟堂姊与滕以聿那段纠葛,她并未亲眼见证,而是透过堂姊的诉说大概知道一二。

“我没事。”抬起手背抹抹泪,黎心薇强颜欢笑,翻开被子下床,准备换衣。“我今天和展览公司的人有约,时间不早了,我准备一下要出门,你也快点回公司吧。”

见她转身背对,不愿让自己软弱的一面被窥见,黎兆雪不勉强,随后退出房间。

换上一套纯白纱质长洋装,盖住包扎着纱布的膝盖,站定在梳妆台前,将亮泽柔顺的长发用珍珠发夹别起,黎心薇对镜中惨白的自己挤开笑容,对自己信心喊话:

“黎心薇,你够了,再伤心痛苦都没用,那个男人已经不属于你了,你必须面对这个事实,好好振作,好好把你仅剩的珠宝事业打理好,否则你就是真正的失败者,知道吗?微笑!微笑!就像这三年来,你每天都在做的那样,对所有人微笑,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你过得很好,很快乐。”

即便心是空的,只剩下一具空洞的,她也要强装自己很快乐,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抱怨或感到痛苦的资格。

在无止尽的寂寞中,伪装自己很快乐、很幸福,这,大概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反复练习若无其事的笑容,拢着简便的缎面手拿包,黎心薇转身离开位在台北市中心的豪华大厦,搭着出租车,来到这次举办个展的大楼。

这间大楼新落成不久,是展览公司再三考虑比较,最后出线的地点。

有别于现今的建筑风格多采现代摩登,这间大楼偏不走那样的路线,而是走比较新古典的婉约风,跟她本身设计的珠宝风格较贴近,由此可见展览公司的用心。

展览开幕日订在下个月中,保险公司已经陆续将珠宝运送来台,至于她私人收藏的骨董珠宝,则是分批由艾莉丝和保险公司一起运送。

搭车的路上,她跟艾莉丝通过电话。大概是从雪侬那边听说了滕以聿的事,艾莉丝只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反而刻意没对滕以聿人在台湾一事提起只字片语。

但结束通话前,艾莉丝却语重心长的说:“ViVi,你已经伪装自己快乐三年了,如果再遇到重新选择的机会,别再听任何人说,顺从你心中的渴望去做吧。”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便切断通讯。她没告诉艾莉丝,已经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了……因为她放弃了,所以Lou也放弃她了。

他们已经走在不同的陌路上,只能擦肩,然后错过…

步上因打了蜡而光滑晶亮的大理石阶梯,黎心薇在心底对自己苦涩一笑,然后扬眸看向大楼门口,霎时一怔。

滕以聿侧着高大身躯,低头与伫立在身旁的蓝可瑄交谈,不知是否起了争吵,蓝可瑄对他不罝可否的哼了一声,还扮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热情、活泼、开朗、大方……而且年轻,蓝可瑄外表看上去至多也才二十三、四岁,全身充满了能量和活力,笑容可以温暧人心。

是呀,这样的女人比较适合他吧,而且蓝可瑄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信任,不像她……

“啊,ViVi来了!”蓝可瑄扭头一瞥,看见站在楼阶底下的黎心薇,随即热情地挥手,自来熟的性格在自己崇拜的偶像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同样一身内敛黑西装的滕以聿也移动目光,往底下望去,两人目光对迎的前一秒钟,黎心薇垂下双眸,瞠着自己的鞋尖。

深呼吸……你可以的,装作若无其事、活得快乐,不就是这三年来你每天都在做的事吗?

“ViVi,你可以在我们的大楼展览真是太赞了!”蓝可瑄很不淑女的跳下阶梯,热情地拉住黎心薇的手。

黎心薇想躲,却晚了一步,只好任她拉着一路往前,走到滕以聿面前。

等等,刚才蓝可瑄说“我们的大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才刚浮现这个疑惑,聒噪的蓝可瑄就替她解了惑:“这栋大楼是我爸特别请西班牙的建筑师设计的,当初我爸只是纯投资,想说可以出借给公家或民营的单位,想不到竟然这么荣幸可以当ViVi的展览场地,哇,超幸运的!”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说个不停,你都不会口渴吗?”滕以聿嘲笑蓝可瑄,可听在黎心薇耳里,却是充满了亲密感。

心底刚止血的伤口又在隐隐抽痛,她别开脸,把手从蓝可瑄手中抽回,拘谨有礼的对他们两人笑笑,然后一脸平静的走入大楼。

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一颗心砸在地上,碎成千万片的尖锐声音。

快步走入展览会场,装潢工人来来去去,正在赶工布罝,顾经理和助理在旁边交谈,没瞧见她进来。

她也没过去打扰,大致浏览一圈,便静静的离开。艾莉丝后天就会来台湾,届时她就不必再事事自己出面……也可以避开滕以聿和他的未婚妻。幸好,走出大楼门口的时候,令她整颗心纠结的两人已不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感到无比失落。

他似乎……总跟他的未婚妻形影不离,感情一定很好吧?看他过得快乐,她比谁都开心……真的,很开心。

走到马路口,正想伸手招车,突地,一只男性大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紧紧圈握。

她一呆,撇头回眸,看见熟悉的高大身躯站在身后,那双灼灼的深眸仿佛想把她整个人看穿,跳跃着她无法理解的两蔟火焰。

“滕……总裁?”她扬起自认为合宜的微笑,殊不知她越是笑,他越是愤怒。

“跟我来。”他蛮悍的将她拉着走,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了一辆银灰色保时捷…

驶了一段路,最后,保时捷停在一栋花园别墅的前院,她猜,这可能是他在台湾的住所。但他没开口要她下车,于是她动也不动的坐在车内,目光落在车窗外,就是不望向驾驶座。

打下P档,却没熄火,车内一阵沉默,片刻后,滕以聿阴沉看脸色扬声:“你跟史密斯联络过?”

心跳一乱,黎心薇扭头睐他,故意摆出若无其事的笑容。“好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已经忘了。”

“好久以前?”他冷笑,目光讥讽。“前天你不是才和他通过电话?”

“你搞错了,我没有。”她继续微笑,毫无心虚,脑中却回忆着前天与史密斯通电话的片段。

离开的半年后,她一直想跟他联络,却苦无方法,只好寻求史密斯的帮助,结果史密斯却说他也不清楚Lou去了哪里。

她不信,一直持续不间断的与史密斯联系,盼望着哪天Lou会主动与史密斯联络,然后她便能从史密斯那边得到他的消息。

前天……也就是与他重逢的那天晚上,她拨了越洋电话质问史密斯,是不是故意向她隐瞒滕以聿的下落,史密斯竟也不讳言的坦承。

她才知道自己被史密斯骗了整整三年,可史密斯是怎么回应她痛哭的质问?

史密斯在电话那端说:“你已经跟杰恩。卡莱尔结婚,又何必知道Lou的消息?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没出现在机场,Lou有多痛苦,我从来没看过他为了一个女人痛苦成那样,算是我求你吧,看在Lou曾经这么爱你的份上,别再去扰乱他,你们两人本来就不适合在一起,当初因为你,他已经痛苦很久,好不容易这两年比较振作,再说了,我可不想看到你父母动用黎氏家族的力量去对付Lou那对他太不公平……”

史密斯还说了很多、很多令她痛不欲生的真心话,其中不乏对她的指控与责备。

反复思量过后,她知道是该彻底放手了……史密斯说得对,如今滕以聿已经拥有自己的幸福,她又何苦去破坏…

史密斯怎会跟滕以聿提起两人通过电话这件事?是说溜嘴吗?还是……算了,怎样都好,反正都已经不再重要。

“你在对我说谎吗?”森冷瞠着她伪装的笑颜,滕以聿胸口的愤怒已经快将理智烧成灰烬。

“我最后一次和史密斯通电话,是在三年前,后来就不曾再联络。”她仍是笑笑的说,仿佛看不懂他全身上下张扬的怒气。

“你一直向他打听我的消息,这三年来,你每周都拨好几次电话给他,甚至到他的住处当面询问……史密斯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你还想继续说谎假装吗?”

她闻言一怔,但笑容依然悬在唇上,那是她的保护色,也是她与人保持距离的最佳面具。

察觉这一点,滕以聿愤怒更剧,目光宛若两团火焰,想将她的笑脸烧去。

“可能是史密斯弄错了吧,我真的没和他联络。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我很抱歉。可以请你载我回去展览会场吗?”

为了他好,也为了她快支撵不下去的虚假笑容,她必须快点离开!

对望着他双眼,她的心好痛,胸口好似快炸开,三年多的寂置和思念快将她撕裂,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更怕自己会像疯子似的扑进他怀抱。却也怕极了,他会冷冷的,极尽嘲讽的,将她狠狠推开。与其那样,不如让她保有最后一丝丝的幻想。

她笑得像个女圭女圭,甜美柔媚,却空洞没有温度,就只是静静地笑着……

滕以聿目光一凛,胸口如遭重击,心脏猛地抽痛,他伸出双臂将她抱住,低下头,狂烈地以唇抹去她令人心痛的笑。

炽热的,疯狂的,充满思念的,他火热的舌侵入她温润的芳腔,用力吸吮,翻弄她柔软的香舌,将彼此的气息融为一体。

她瞪大美眸,鼻腔内全是他的男性气息,心中的思念瞬间溃堤,她无力抗拒他的索吻,甚至主动地探出舌蕾与他交缠,激切热吻。

奇异的酥麻在胸前扩散,她垂眸,看见男性大手搓揉起丰软,即便隔着衣物和胸衣,那敏感的仍是悄然绷挺……

不!

她不能再错下去,不能扰乱他的生活!

迷蒙的双眸倏地睁开,黎心薇将一脸沉迷的男人推开,然后举高左手,让他看清楚无名指上的婚戒。

“我已经结婚了。”而他也已经有未婚妻。

她这句话,像融雪的冰水,将他眼中狂燃的浇熄…

愤怒与忌妒在胸口煎熬,他握紧拳头,撇开紧绷的俊颜,藉由几个深呼吸平息体内的亢奋与冲动。

“滕总裁,麻烦你载我回展览会场,谢谢。”压抑看心中满满的情感,她强装镇定,脸上依旧漾着空洞的笑容。

滕以聿不发一语,打档掉头,从来时路返回。

黎心薇双眼直视前方,心中的伤口却在淌血。眼泪不能流,就往心底去,至少在他面前必须用力保持笑容。

好巧,车上听的电台,竟跟那天街边商家播送的一样,同一个DJ,播放同一个女歌手的歌曲,就像他们注定各自回到原点一样

忘了时间忘了人会改变

忘了亏欠忘了梦只剩一瞬间

看你还肯依恋我也舍得沦陷

对你已无语言一心想搁浅

关上门窗锁住长夜漫汤

陪你一段却赔上我一生遗憾

无力爱到永远至少留住缠绵

不懂爱情有那么多苦难

我爱你到明天从此不再相见

任誓言一千遍一万遍一千年一万年

牵绊我不能如愿

我爱你到明天不留一句怨言

任咋天心再痛爱再甜风再冷人再远

任一切如云烟我也心甘情愿

留你到破晓决心把你忘掉夜夜盼你到比心死还煎熬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爱过了就够了苦过了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破晓》主唱:许如芸词:许常德曲: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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