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童帝君 第二十九章
心急的乔翊一拜别清明帝,便要去见第一个浮现脑海的温拾兰,上一回出京为刑部办案时没能平安归来,害她为他的安危哭了好几天,他不能让她再为立羽的消失而难过,以为立羽同某人一样没良心,一出去就是丢掉了,连个人影也没瞧见。
在不确定能不能还原前,道别是不能避免的,起码她不会太伤心,知道他是平安的。
只是乔翊先遇见的是等在曲桥边的容尽欢,他看似逗弄,实则心黑地揉捏粉女敕的小脸蛋,下一回想再为所欲为可就没机会了。
“急着赶去哪儿呀?立羽小公子。”真不错,小孩子的皮肤比抹了羊脂还滑女敕,令人爱不释手。
“滚开,别拦我,我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那两方人马没察觉前出宫,不然就走不了。
“赶着离情依依是吧!你这重色轻友的色胚,别以为我不晓得你这般急迫是唯恐那些人对你身边的人伸出魔手,全无防心的兰儿首当其冲,你和她走得太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和立羽多亲近,而且她还是乔翊最在意的青梅竹马,两人都和她关系匪浅。
温拾兰伤了、残了、死了,乔翊或立羽必会出现,这是他们最后的绝招,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下下策。
听到他说中自个儿的心中事,乔翊捉起他大手狠狠咬了一口。“给小爷看好她,不许监守自盗,要是她掉了一根头发擦破皮,小爷让你光着脑袋当秃驴。”
啧!真狠,咬出血印子。“听懂了,小公子,不过监守自盗是指你自己吧!
不知是谁对人又抱又搂,脸贴脸磨磨蹭蹭,这年头不要脸的坏胚子还真多呀!”
“容尽欢,你敢消遣小爷!”又不是他主动索搂索抱,是她自己贴过来而他不好推开而已。
八岁的孩子脸红得像着火似的,轻轻一模还烫手呢!
“听我一言,真要不想放开就紧紧捉住,唯有成为“你的”才不会被抢走,与其千防万防防止别人心存邪念,还不如想想自己要什么,你的心想要的是谁。”
他言尽于此,明不明白看个人悟性,好朋友做到这种地步也不容易了。
一个感情迟钝的笨蛋,容尽欢在心里可惜。
你的心想要的是谁?
乔翊的心震撼了一下,这句话像天雷劈中他脑壳,轰地炸出很多他以前从没想过的事,也让他静下心想想自己要什么。
人会长大,不可能停留在最纯真的童年,他由爱玩的小男孩长成顽劣的少年,又从青涩少年渐渐蜕变成为皇家事奔波的世子爷,他的世界在推进,人也非昔日做错事就能耍赖的孩子。
那小兰呢?她也月兑离稚女敕的小女娃模样,成了个如花朵一样娇女敕的大姑娘,因为能歌善舞、精通音律,加上长相不俗,不少王公大臣拜倒石榴裙下,有意进一步缔结良缘……但都被他破坏了。
想起求爱被拒,死缠不休的石玉棠,乔翊心里仍然残留愤怒,他凭什么跟他抢人?!
乔翊边走边思索,在看到和丫鬟说笑的温拾兰后,他的心豁然开朗了,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了。
他要温拾兰的心、温拾兰的人、温拾兰的全部,他要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一生一世相伴左右。
“咦,你要走了?”
听见男孩的道别话语,温拾兰表情愕然。
“我爹娘来接我了,所以待会儿就要离宫了。”温小兰,你等着我,不许你心里有别人。
“你不是皇上的私生……呃,我是说为何走得这么匆忙,我还没猜出你是谁家的孩子。”忽然间被告知,她好舍不得,即使只是短暂的相处,她也已经非常喜欢他,喜欢到不忍分离。
“猜不到就猜不到,改岁末一起去放河灯吧!来,勾勾小指,约定了,谁也不许迟到。”他伸出小指头勾住她小指,盖章。
“你真的会来吗?”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再也看不到常逗她开心的立羽,他们的缘分就要断了。
他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小兰姊姊,你蹲低一点,我有悄悄话要告诉你,不可以给别人听见。”
“什么话?”温拾兰身子一低配合他的高度,猜想着他有什么私密话想说,他们常分享各自的小秘密。
“是这个。”他小手捧着她的脸,冷不防地将小嘴印上女敕红唇瓣,啧了好大一声。
“啊!你……你这孩子……”跟谁学的坏毛病,温拾兰错愕又羞赧,捂着唇冷瞪不学好的小孩子。
“你的吻我拿走了,不许忘了我,记住我是第一个,听见了没,温小兰。”
他得意扬扬地两手叉腰,一副“强抢民女”的小霸王样,但微红的耳根泄露他的赧意。
温小兰?看到立羽张扬得不可一世的贼笑,温拾兰心口打了个突,他多像狂妄嚣张的乔翊,只有他会喊她温小兰。
立羽和乔翊,他们相似的地方真的太多了,两人不是同一个人吗?她有着深深的迷惑。
“别动,要是一针扎偏了,不仅前功尽弃,而且你的武功也有全废的可能性,自己考虑清楚。”他只是医者不是神,不能保证全无风险,一针见效。
“可是会痒,我会受不了……”而且光着身子躺在青玉石床上,让人感到寒冷。
“这才第七针,等到了第十八针,我相信你想笑也笑不出来,别哭得太难看。”
他还有折磨好受,这是刚开始。
“……岳师伯,你真不会安慰人!”为什么他觉得岳师伯好像在准备后事,叫他节哀顺变。
原来乔翊遇刺伤重后,左轻云等人一路护送他躲避追杀,回京城找人医治,途中遇到正在采草药的岳思源,也就是他娘佟欣月的师兄,见他伤重紧急施援手医治。
可是那一剑实在刺得太深了,虽然有随身配戴的玉佩使剑锋歪斜,但剑伤心脉是相当严重的事,一有疏忽便命丧当场。
那时他已流血过多奄奄一息,伤口太深止不住血,若是血流不止的话,他这条小命也就去了,不用等敌人来取。
无法可想的岳思源决定试试他尝试当药引的新法子,将刚养成的蚀心蛊放入他体内,蛊一般会保护宿主的安危,宿主生,蛊活,宿主亡,蛊死,藉由蛊虫的护主吐丝将破损的心包起来,进一步修补破洞,暂时让他的伤口处不再流血,蛊涎会使伤处迅速愈合,生肌去腐。
因为从未用在人体上,岳思源也是第一次使用蛊虫救人,所以无法预估结果会是如何,因此保住乔翊一口气后立刻要人送回京里,唯有宫中的九转回魂丹才能令他回魂,重新再世为人。
当岳思源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孩子时,说实在话,他也吓了一大跳,以为乔灏背着师妹偷生一个儿子,怕东窗事发送到他的地方一避,以免夫妻情断,各行其路。
不过再仔细一瞧,眼前的孩子活月兑月兑是乔翊小时候的模样,他没听说师妹又生了孩子,乔灏若与他人生子也不可能生出一模一样的孩子,惊讶过后他做了一番诊疗,发现八岁的孩子身上有和乔翊相同的伤痕,又听了男孩的叙述,他才霍然明白是用了蚀心蛊所导致的后遗症。
蛊吐丝结蛹是蜕变,不可能变大的乔翊只能缩小,由六尺男儿身返回儿童,变成粉女敕讨喜的孩子。
“噗哧。”一声禁不住的轻笑声噗地一出。
“啊!有人,是谁,快拿件什么给我盖上,富春、富春,你死了呀!没听见小爷喊人……”
死到哪儿去了,居然不顾主子的死活。
一道秋香色身影走近,以手掩口喷笑。
“喊什么喊呀!不是人会有鬼吗?你这小屁孩的身子有什么好看的,早就被我看光光了,你想遮也来不及。”不就是个孩子嘛!还怕人家看。
听这沙沙的女声是……“芥子姊,你好歹是姑娘家,不怕看多了眼睛生脓,嫁不出去。”
一身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下面一条水仙纹长裙,看来清清爽爽的秦芥玉笑着为师父擦拭额上汗水,不时递水、递器皿,收拾污物。“有师父会治,我怕什么。”
“是啦!师伯医术高明,可你会什么,学了这么多年还是半吊子,你没再开错药吧!把拉肚子的药开给体虚的病人。”让人拉到虚月兑,差点一命呜呼。
“我会帮你擦身子。”面对他的取笑,秦芥玉毫不在意,前些年刚跟在师父旁边学的时候她的确什么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