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命终得暖床夫 第十三章
第七章
刺客趁夜闯进宫中一事,惊动了皇帝,他立刻召见宫中禁军统领。
“可抓到刺客了?”
“启禀皇上,那两名刺客武功十分高强,臣已派人前去追捕。”禁军统领接着将一名侍卫捡到的物品呈上,“先前那两名刺客逃走时,不慎掉落了这个,皇上请看。”
内侍太监接过,呈给皇上。
皇上细看后诧道:“这不是太子府的腰牌吗?”他接着厉声问禁军统领,“你方才说这是从那两名刺客身上掉落的?”
“是的,侍卫与两名刺客打斗时,从其中一人身上掉下来。”禁军统领明白这物不寻常,所以一拿到便赶紧面呈皇上。
“那两名刺客身上怎会有太子府的腰牌?”皇上质问。
瞥见皇上神色阴沉,禁军统领知晓皇上心里不可能没有预设答案,却还这么问他,他心下惴惴,明白若是回答得不妥,恐会招罪,因此小心翼翼的想了个适切的说词。“也许……是有人想嫁祸太子?”
见他竟想袒护太子,顿时龙颜大怒。“你说那两个刺客武功高强,若你们今日没拦住他们,你说后果当如何?”
“这……”若非有侍卫及时发现有刺客潜入,说不定他们已闯人皇上寝殿……
禁军统领想到这儿,忍不住发了一身冷汗。
“给朕传召太子。”皇上怒道。
半夜被召进宫的太子,犹带着困意的脸上透着一丝不满。“不知父皇为何半夜急召儿臣前来见驾?”
皇上将手上的腰牌朝他砸去,喝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差点被砸到,安明康暗恼在心,但仍是弯腰捡起,看了眼说道:“这是儿臣太子府的腰牌,怎么会在父皇手上?”
“今晚有刺客潜进宫中欲行刺朕,这是他们在与宫中侍卫打斗时遗落的,你可有话要说?”他疾言厉色的斥问。
安明康惊得睡意顿时全消,连忙紧张的解释道:“父皇明察,儿臣绝没有派刺客前来行刺,这定是有人想嫁祸儿臣。”他虽有谋逆篡位之心,但因有所顾忌,迟迟没敢采取行动。
“那你说,这腰牌是怎么来的?”皇上怒喝。
安明康赶紧跪了下来,惊惧喊冤,“这腰牌儿臣府中不少下人都有,兴许是他们遗失的或是被人买通了来陷害儿臣,父皇千万别被这种诡计给蒙骗了。”
皇上冷着脸怒视太子,自从他被封为太子之后,便胆大妄为,不仅在宫中招来宫女婬乱作乐,还屡次挪用官款赈银,甚至卖官卖爵、强占臣女为妾,他屡次告诫教诲,皆不知反省悔改,如今还闹出行刺之事,要他如何相信他是清白的?
此时兰贵妃也接获消息匆匆赶至,一进来看见儿子跪在地上,皇上冷着张脸怒瞪他,她急忙上前也跪了下来,求道:“皇上,太子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这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您要查个清楚,可别冤枉了太子。”
“这事朕自然会彻查清楚,你先起来。”看见爱妃,皇上缓了脸色,朝候在一旁的内侍吩咐道:“派人将太子送回府,没朕的命令不准放他出府,另传大理寺少卿来见朕。”
兰贵妃蹙眉,娇媚的面容流露着委屈之色。“皇上,您这是不相信太子,要将他圈禁起来吗?”
“这事要彻查清楚才好还太子一个清白,且朕让他在府里休息也是为了他好,这些年来他做了不少荒唐事,让他趁机好好反省反省。”
兰贵妃不满皇上这么对待太子,还想改变他的心意。“皇上……”
皇上抬手道:“爱妃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把太子带下去。”他对这个皇子很失望,若非看在爱妃的面子上,他早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若查明真是他派刺客来行刺,纵使爱妃再怎么求情,他也非废了他不可。
安明康一脸忿然,暗自下了决定,要将篡位之事付诸实行,他再也无法忍受不时遭受父皇责难的日子,等他登基称帝后,看还有谁敢如此对他。
还有,若是让他抓到今天闯进宫里嫁祸于他的刺客,他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不可。
虽被父皇严令不准离开太子府,但这困不了安明康,他有得是办法可以避人耳目离开,暗中着手进行篡位逼宫之事。
早已派人严密监视着太子的封清澜,对他近日的行踪了然于胸,包括他与哪些臣子私下见面、联络了哪些将领都一清二楚。
他估计要不了多久,太子就会举事发难。
万瑞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在别院养伤,另外还变本加厉的调戏凤喜。
此刻,他接过凤喜端来的药汤饮下后,调笑道:“不知为何,只要是你拿来的药,不仅不苦,还带着丝甜意。”
她很冷淡的答腔,“你的舌头有问题吗?要不要我请大夫来瞧瞧?”
“这点小病用不着看大夫,你就能治了。”他不怀好意的笑睨着她。
“我倒不晓得我有这能力。”
“你只要亲亲我的舌头,这病就好了。”他邪笑道。
她从绑腿中抽出一把随身拦带的匕首,指着他的嘴怒道:“我看你的舌头是没救了,还是直接割掉算了。”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心。”他故作幽怨的望着她。
“你若少说那些不正经的轻薄话,我会以礼相待。”仗着他救了她,他最近屡次出言戏弄她,令她忍无可忍。
“不说我这儿难受。”他哀怨的指着自个儿的胸口。
她还来不及呛回去,另一道温和的嗓音抢先插话道——
“把它挖出来就不难受了。”“啧,素来温雅的少爷竟也会说出这种凶残的话来。”万瑞斜睇着走进来的封清澜。
封清澜冷睇了他一眼。“对一个成天调戏姑娘的人,若太仁慈便是姑息了。”
见万瑞被堵得无话可说,凤喜掩唇笑了笑,福身唤道:“少爷。”
他朝她吩咐,“跟我去大伯府上一趟。”
“是。”
万瑞在他离开前问道:“哎,太子布署得如何了?”
“大约就在这两日。”封清澜答道。
“那可有热闹看了。”万瑞精神一振。
“你快点把伤养好,两日后才能凑得上热闹。”
封清澜丢下这句话便带着凤喜离开。
坐进马车后,他对凤喜说道:“你别在意万瑞说的话,他性子就是那样,喜欢在嘴巴上占人便宜。”
她微笑颔首道:“奴婢晓得他没恶意,不会在意。”
封清澜眸里流露出一抹柔色,点点头。
不久,来到封府,他直接到书房找封辰刚,这日是他的休沐日,他在府中没有外出。
封辰刚一见他便道:“清澜,你来得正好,你女乃女乃来信催你回去,你若是办完了事,就尽快回去一趟,你女乃女乃说要同你商量成亲的事。”
“好,过几日等侄儿办完事便会回去了。”封清澜接着问道:“大伯,听说前几日皇上遇刺,可抓到刺客了没有?”
“皇上将这事交给大理寺彻查,如今都几天过去了,也没查到什么线索,昨日朝上皇上还怒斥大理寺少卿办事不力。”
封清澜试探的又问,“有传言说,那晚刺客不慎掉落了一面腰牌,是太子府上的?”
封辰刚讶问:“这事你是如何得知?”
“是我无意中听人提起的。”
“这事你可别再说出去。”朝堂上有不少兰贵妃和太子的耳目,大臣们对此事都绝口不提,不过百密终有一疏,悠悠之口难以完全封住,所以封辰刚也没有多加追问,只是担心地叮嘱道。
“侄儿知道轻重,不会对外人提及。”封清澜略略沉吟了会,将话题引人他来此的目的,“宫中近日只怕会有变故,大伯可得及早做因应。”
封辰刚闻言一惊。“你这是何意?”
封清澜暗示,“我收到消息,太子似乎在暗中筹谋什么。”他今天来便是要将太子欲逼宫篡位之事透露给大伯知道。
“清澜,你这消息哪来的?可靠吗?”封辰刚惊讶的站起身。
“消息是打哪来的我不便透露,不过太子已私下联络一些心月复,暗中在调派人手,似是在密谋什么。”
了解封清澜的为人不可能危言耸听、无的故矢,封辰刚神色益发凝重。“不成,我得进宫去禀告皇上。”说完,他便举步要往外走。
封清澜上前拦下他。“大伯请留步,这事咱们没有证据,大伯打算要如何在皇上跟前指证太子?弄个不好,也许会遭太子反咬一口,说您意图诬陷他,说不得他还会疑心那晚闯进宫中的刺客是您派去的呢。”
听见他的话,封辰刚顿时冷静下来。“依你之见,这事该怎么办?难道咱们要眼睁睁看着他谋反吗?”
封清澜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回道:“兵书说勿恃敌之不来,恃吾有以待之。”
封辰刚思索片刻才又开口,“你的意思是,让我暗中准备因应之策,然后静观其变?”
“只要大伯有所准备,便能在太子意图逼宫时阻拦他,如此一来便能罪证确凿。”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手上没有兵权,此事还得找个能信得过的武将,届时若太子真的谋反,才有办法及时阻止。”
封清澜替他出了个主意。“大伯不是与孟老将军有多年交情,他为人正直,现下驻扎在京畿外的驻防军里,有不少将领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若是他肯出面,届时便能调动驻防军以护卫皇城。”
封辰刚略有顾虑。“但驻防军里也有不少将领是亲近太子的人马,万一消息走漏,惊动了他们可不好。”
“就我所知,潘将军、莫将军是支持太子的,孔将军与方将军则是当年姚将军的旧部,姚将军一家被满门抄斩之事,令他们对兰贵妃和太子十分不谅解,因此与太子并不亲近。”
听见他这番分析,尤其在他提到姚将军之事时,封辰刚忽然想起姚将军便是当年惠妃的父亲,他们一家在惠妃死后,也被诬陷而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思及什么,他突然神色严肃的望着侄儿。
封清澜坦然迎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