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枕边人 第一章
沈总裁的生日宴上,赵佳佳在大姊赵芳芳的巧手下,化身为成熟妩媚的都会女子,比她即将大学毕业的二十二岁年龄还要成熟个五岁。
赵佳佳被引见认识了沈育锋,她完全没有把他的帅气看进眼里,更没有被他的电眼给迷到昏头转向,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就是让沈育锋看上她,然后顺利嫁给沈育锋。
很少女人看见他没有发出痴迷的目光,沈育锋对于赵佳佳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感到很兴味也相当好奇。
“我们赵家三姊妹,你只能挑我。”她举止端庄、行为娴静,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么直接。
“哦?为什么?”明明母亲要他认识的是赵芳芳,可是偏偏来了个年纪最小的赵佳佳。
“因为只有我对你有意思。”她的一句话,让他笑了。
“那我不就是老牛吃女敕草了?”他的一句话,她也笑了。
“没关系,我不在乎你的年纪。”
“那看来,我也不能在乎你的年纪了。”
在她的有意下,在他的多情下,双方都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而双方的家长也都乐见其成。
之后他约她吃饭,两人总算有了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她还是画着精致的彩妆,穿着显现苗条曲线的小洋装,脚踩三吋的高跟鞋,手提名牌背包,一副千金小姐的娇柔模样。
他西装笔挺、一派绅士、举止优雅,选择最高档的日式餐厅,在和式的包厢内,是他和她独处的私密时光。
“你很美。”沈育锋的眼神散发着比高压电威力还强大的电流。
“沈先生,你也很帅。”她弯起唇瓣,有着齿不露白的笑意。
“谢谢赞美,我想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在这里约会的目的。”沈育锋的笑容里有着邪气的吊儿郎当。
“嗯,我明白,日前沈总裁的生日宴其实就是相亲。”她有备而来,心理做足准备,谈吐不热络、不冷淡,恰如其分。
对于她的坦白,他称赞似的点点头。“我爸爸希望我能娶你们三姊妹其中之一,也就是跟你们赵家联姻。”
“那你的看法呢?”她问。
“我不反对,你们三姊妹各有特色。”他这是实话,赵家三姊妹不分秋色,各个都是美人胚子。
“我们三姊妹中,会同意与你结婚的就是我了。”她为掩饰心慌,小口小口喝着茶。
毕竟已经三十一岁的沈育锋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世面,不像她连社会长的是什么样都还不知道。
“你才二十二岁,毕业证书都还没拿到手,就急着嫁人?”他调侃着,嘴里同时啜饮着清酒。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适合的对象,女人的一辈子有什么比找个适合的老公更重要呢?”她按照在心里排演过几十遍的剧本演出。
“哦?”他挑眉。“你难道不知道我风流成性,交过的女朋友可能得成打的计算?”
“我当然知道。”她的眼神清明,没什么情绪,就像在谈论别人的事。
“那你还觉得我是适合的对象?”他问着。
就因为赵佳佳没有对他大献媚眼,也没有直接勾引他上床,所以他直到现在还愿意坐在这里跟她谈事情。
“因为我不会在乎你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即使婚后我也没关系的。”她的话一字一句说得极清楚。
“为什么?”他愈听愈有兴致了。
“因为可以让丰强集团和东兴建设共享未来庞大的利益。”
虽然她强装镇定,但他还是可以感觉到在那彩妆下稚女敕的不安,毕竟她年纪是小了点,足足小他九岁呀!
“意思是为了钱,你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
“这哪算牺牲呢!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亏待我的。”
“哦?”他挑眉,等着她的下文,夹起一片沾着哇沙米的生鱼片,辛辣的味道呛入嘴鼻,他却一脸的爽快。
他的眼神鼓励着她,于是她吞咽下不安的口水,才缓缓说:“我知道你父亲──也就是沈总裁,他是非常希望能和我们赵家结为亲家,毕竟我们赵家跟你们沈家是门当户对。”
“没错,我爸是如此希望,况且你们三姊妹都很优秀,也很美丽。”他附和着她的说法。
“结婚后,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自由,我不会管你,你也不用管我,我虽然嫁给你,你虽然娶了我,但我们可以各过各的。”她终于说了那个在她心里盘算许久的计画。
“意思是,我们要做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他挑眉。
一般的女人见了他,不是害羞到说不出话来,就是对他大献殷勤;而眼前的赵佳佳,年纪轻轻却能跟他谈起条件,他不能太小觑眼前的小女生。
她重重的点头。“你可以去跟你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只要不要闹出新闻来,我是不会干涉你的。”
“佳佳。”他亲密地喊着她的名字,好像已经认识她许久似的。“我娶了你,你就是我老婆,你认为我为何要跟你有名无实?”
“这……”她无语。
“你这么美,我又不是柳下惠,我为何不能碰你?”他揶揄着。“男人对女人是可以没有爱情只有性的。”他把话说得更明白了。
她不受他话里的影响,武装起情绪,只剩下冷静。“当然,如果你碰了我,那你就不能去外面拈花惹草,你确定你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吗?”
他笑了,眉宇间透露着赞赏,看来这个小女生已经把他的为人打探得很清楚了。
他一向不会在同一个女人身上花太多的时间,他的新鲜期一向过得很快,可是他还是不想这么爽快就答应她。“意思是,你也可以去外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摇头。“我会忠心于你,至少我的贞节会为你而守,不会让你有戴绿帽子的机会。”
“独守空闺可是很寂寞的!”他语带挑逗。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想要继续念书、学些才艺,爱情对我来说,还不在我的人生计画里。”她说得斩钉截铁。
“听起来好像不错,我可以花心,而你却不行,这样你不就吃亏了?”他认真的思考。
反正她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对她仅止于欣赏,没有任何心动的因素,甚至连想跟她的感觉也没有。
她有张每个女人都羡慕的鹅蛋脸,精致的彩妆勾勒出她深邃的五官,尤其她那完美的身材比例,胸大腰细、皮肤白皙细腻,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漂亮女生。
可惜这样的美女他实在看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忘记到底曾经跟多少美女交往过。
“我爱干净,如果你想跟我当有名有实的夫妻,那你就必须专心一致、绝无二心,更不能在外乱交女朋友,所以……”她料定以他的个性,绝对不可能会答应的。
果然!
“成交,我不会主动碰你,万一是你忍不住想要,我是可以尽全力配合你的。”他双手一摊,有股痞子般的不正经。
她拧起细眉,在爱情上,她当然比不上他的超高手段,听见他这样露骨的言词,让她心里着实不好受,不过她还是都吞忍了下来。
“还有,如果你找到真爱,想要跟我离婚的话,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会立刻签字的。”她说得公事公办,
“你就什么都不要求吗?”
她摇摇头。“我不重要,能够结婚就好。”
她虽然力求冷静,他还是清楚看见她那微颤的眼睫。
“看来你是看上我家的钱呀!这真的很伤我大男人的自尊心,难道我没有一点吸引你的地方吗?”他似笑非笑的调侃着。
听到他开玩笑似的话,她绷紧的神经才缓缓放松,露出唇边的笑意。
“那,我们结婚吧!”她说。
“这可好玩了,我竟然会同意你的求婚。”他却狂妄地笑了出声。
而她则又慢慢喝了口茶,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结婚了,她终于可以把自己锁进婚姻的牢笼里。
婚礼上,沈育锋是个八面玲珑的新郎,他四处寒暄,展现他惊人的交际手腕,也把这场婚宴当成是另一个开拓商业契机的舞台。
赵佳佳则是尽责地表现出新娘该有的含羞脉脉,她只需拉宽唇型,微笑再微笑,并且把自己当作模特儿,一连换了三套最美、最豪华的礼服,以满足宾客的视觉享受。
当回到两人的新家时,折腾一天的她,累到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而半醉的沈育锋,婉拒了所有闹洞房的人,在这新婚之夜,他却冷笑地看待这一切。
各自回自己的房,各自睡自己的觉,这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隔天,她睡到中午才清醒,空荡荡的屋子里半点人声都没有,她在餐桌上发现了沈育锋留下的字条──
亲爱的老婆:
那一声称呼让她看得心脏猛跳,只是他之后写的……
我出差了,少则一个月就会回来,多则未知数。
我的书房及卧房,没有我的许可,请勿进入,希望你能遵守当个室友的准则,让我们保有各自的隐私。
亲爱的老公
短短的两句话,让她燃起了心头火,就算她有再好的修养也都无法忍受他的做法。
才新婚的隔天他就出差去,这要她怎么面对有心人的疑问,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她,讨厌这件利益婚姻,也不用做到如此绝的地步吧?
这个只会逃避的烂男人!
不过她气归气,很快她就接受这个事实。
这样也好,大家各过各的,没有他在,或许她更能安然自在的度过两人名义上的新关系。
一段尴尬不已,却又不能不度过的新婚关系。
午后三点,七月的艳阳天,阳光像是金子般闪闪发亮,空气中似乎连一点流动的风都没有。
一辆高级黑色房车行驶在发着热气的柏油路面,这时,司机突然缓缓将车子靠往路边停了车。
这是台北东区最热闹的黄金路段后面的一条两线道的马路,月兑离黄金路段的人潮汹涌,这里显得格外僻静幽雅。
“阿正,怎么了?”坐在后座的沈育锋不解地问着司机。
“总经理,是太太。”阿正以右手比着右前方的方向。
“太太?”沈育锋扬眉,透过暗咖啡色的车窗,看向那一抹纤细的人影。
只见一个绑着两条小辫子的女人,穿着T恤、低腰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条水管,正在替店门口的几盆盆栽浇灌。
她的表情很恬淡,他似乎还可以感觉到她唇边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看起来就像是邻家的小女孩,可是他却觉得很陌生。
阳光让她那白皙柔女敕的肌肤闪闪动人,更让他移不开视线。
那是他结婚三个月的妻子吗?为什么他不认识她?他差点都忘了他是个有老婆的男人了。
他的记忆里,她该是一头大波浪卷发,脸上有着精致的彩妆,走起路来风姿绰约,穿着高档的洋装,等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有着千金小姐模样的女人。
而眼前的小女孩,是他的老婆?!
“总经理,要跟太太打招呼吗?”阿正问。
“阿正,太太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间高挂着“佳佳小屋”的招牌,从外观根本看不出是在卖什么。
阿正半回过头来,方正的脸上很讶异。“总经理,你不知道这间店是太太开的吗?”
沈育锋心里狼狈,脸上表情仍不动声色。“我当然知道这间店是她开的,不过我以为她该好命的待在家里,店里只要交给店员就好。”
他淡笑,明明是在说谎,却可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不让阿正发觉到其实他一点都不认识那个名义上的太太。
阿正有着了解。“太太要是没其他事,中午就会到到店里,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左右。”
“哦?”他扬眉。“你先把车子开回去,我下车去找太太。”
当他的长腿一跨下车,他清楚看见那个手里拿着水管的小女孩,脸色明显一僵,更有着那显而易见的恐慌。
看来他的小妻子很怕他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