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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狂郎 第四章

位於亚格拉市西南方的山脊,有一座城堡。

城堡的建筑十分雄伟,其设计著眼於战略性,可想而知这里是依著主人的本性而建造的。

这里看似城堡,也可以形容它是座宫殿;正确的来说,这里虽名为山上宫殿,事实上是一间规模庞大的保全公司。

阿克铜通过长廊,推开一扇精致的木雕门,一张黑木长桌立即呈现在眼前,坐於两侧的人们视及来者,纷纷起身致敬,直到阿克铜坐入主位,众人才敢坐下。

「董事长,公主婚礼的保全人员名单已经安排奸了。」一名主管伸手将桌上的文件呈了上去。

阿克铜微微的一瞥,面无表情的点头。

「你是总监事,我相信你的决定。」

总监事深吸了口气,能得到董事长的认可是无上的光荣。

「根据警署来的资料,近来毒品泛滥;由於公司培训了一批扫毒人员,警署的扫毒组希望能和我们合作。」组训组的主管侃侃而谈。

公司内部在一年前成立了扫毒组,培训的人员也经过了长达一年的训练,虽未实际行动,但已远近驰名,就连警署也慕名而来。

这对阿克铜而言,其实是预料中的事情。

「扫毒?就我所知,国内的毒品市场不是已经被警署控制了吗?难道是最近出了什么事?」

「近来有一批美国毒枭偷渡来此,有风声说他们要在此扩展毒品市场,警署为求以防万一,特别加派人手查缉,近日的线报又指出他们已经开始进行贩卖,因此警方需要专业人才的协助。」

「也好,让我们的人藉这个机会磨练自己,顺便看看锻链的成果。」阿克铜同意道:「组训长,这是你的责任了,知道吗?」

「知道。」组训长只觉得肩头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董事长不准备跟署长联系讨论吗?」

阿克铜皱起眉头,满脸困惑的看著发言者。「我的话你听不懂?」

「不……不是……」这下子组训长可慌了,一旦董事长的脸上出现第二号表情,会议的进行便会急转直下。

很快的,所有的人朝著组训长行注目礼。

打从会议一开始,在座的每个人都可感觉得出董事长的心情不太好。

此刻倍受英文单字困扰之苦的阿克铜,满脑子ABCD盘旋不去,突然他愤然的拍桌起身,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旋即眉头又拧了起来。

只见花娌妾坐在高脚椅上,双脚勾不著地,索性在半空中晃啊晃的,一听见开门的声响,她偏过头瞧去,双眼为之二兄。

「你回来啦!会议结束了吗?奸快哦。」

「千你屁事?」他没好气的回应,心情极度不佳的坐入躺椅。自从开始上英文课後,他的心情就一直没好过。

在他开口的同时,花娌妾老早就识相的捣住耳朵,将他雷声般大的音量挡在手掌之外。

「怎么不关我的事?」她大大的表示不同意。「你以为我来这里干什么?」

阿克铜皱眉,要他忘了她这个老师的身分还真有点困难。真希望此刻有人将他敲昏。

「很好!」她就当他还记得,咳了两声,正经地道:「别忘了我是二十四小时随行的英文老师,准备奸了吗?今天是测验的日子。」

「等等!」他非常有意见的开口:「什么时候多了个测验的日子?」

「你的记性很不好哦。」她提醒他,「前天就告诉过你了。」

「前天?」

哪有?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对呀!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怪了!他正努力在记忆库中找寻那夜的情景。「有吗?」

「前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记得一清二楚,因为那天她教了他一桌子菜名的单字,让他连饭都吃不下。

阿克铜总算想起,但打算不承认,他才不会自找罪受。

「我不记得了。」

他决定赖皮到底。

她挑挑眉,表情颇不以为然。「是吗?我记得很清楚哩!没关系,今天我们就来个测验吧!」

想逃避?门都没有!

「搞什么?没有事先知会我,我不做什么测验。」

她斜睨了他一眼,改口道:「原来董事长先生怕测验?唉!原来董事长先生连这小小的挑战都不敢接受,我真是看错人了。」

不能接受侮辱的阿克铜很没有大脑的立刻上当了,他翻眼一瞪,凶恶的吼道:「你在向我宣战?」

「可惜啊!」她依旧感慨的直摇头。「你没胆接受……」

「谁说的?」

开什么玩笑?他哪有不敢做的事情。

「我可没有逼你哦,你已经接受了我的『挑战』,那么咱们可以开始测验了吗?」

阿克铜一愣,才恍然自觉被人兜著骗了一圈,这都得完全怪他的死脑筋。

唉!他不甘心的闭了闭眼睛,无奈的说:

「好吧,开始。」

花娌妾开心的偷笑,颜美姬说得很对,他果然没什么大脑。

「好,考考你,『我』怎么拼?」

咦?阿克铜暗暗自得,很简单嘛!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M-E或I」

「很好。」她的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又问:「加上『是』的话,怎么拼?」

耶!怎么愈来愈简单,连白痴也会。他的嘴角扬起笑容,未免太小看他了,问这么低能的问题。

「IA-M。』

「不错不错。」她用力的点头,「那大呢?怎么拼?」

「大?」她怎么光问这些小儿科的问题?他立刻回答:「B…I…G。」

「很厉害嘛!」她夸他,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虽然颜美姬说过,他不会起疑;

不过毕竟对他不是很了解,她还是没什么把握。瞥见他确实沉浸於答对的洋洋得意之中,她安心了。「那么,上次敦过你一个骂人的字,还记得吧?」

「哪句?」

她敦过的太多。

「例如——笨蛋。」

「笨蛋嘛,好像是F-O-O-L。」

「哇!」她为他鼓掌打气,跟著笑道:「那么拜托你一件事,将我问的问题,照顺序串在一起重复一次。」

「可以。」他很快的重复,因为怕隔太久会忘记,「我是大笨蛋!」

「没错!」她大声的同意。

阿克铜同时恍悟她在要他,他瞬间冲到她面前,咬牙切齿地举起拳头,并狠狠的进出一句话来:「我就将你的嘴巴打歪,看你怎么说话!」

看样子他是认真的,不过,她不会躲吗?东闪西闪,他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怎么样也碰不到她一根寒毛。

正当他恨得牙痒痒的时候,门很不识相的发出了声响。

「谁呀?」也许是因为阿克铜吼得太大声,门窗一阵摇动,仿佛欲裂般的出现细碎的宪宁声。

「董……董事长……」进门者著实吓了一跳,颤抖著双手递交一封信笺。

「中……印度的……城主派、派人送信来……」

「中印度?」阿克铜的手停在半空中,回头一瞥後说:「你拆开信看看是什么事。」

「哦,奸!」进门者应允,双手依然抖个不停,连拆信的动作也弄了近一分钟才完成。「沙堡之主阿克铜先生敬启……」

「等一下!」阿克铜极度讨厌那些客套的字句,他面带愠色地道:「你将内容大概说明一下就行了,不用照单全念。」

「是。」那人必恭必敬的猛点头,转口道:「中印度桀城主感谢你多年来的照顾,适逢城主的女儿二十岁生日,他特邀全印度最知名的洛擎大师掌厨,料理当天全部的餐点,希望董事长能光临。」

「洛擎!」阿克铜双眼炯炯发亮,立刻缓了脸色,欣喜若狂的反问:「真的?

你没有看错?」

洛擎的厨艺就如同汗特铝在建筑界中的声誉一般令人景仰,酷爱美食的阿克铜是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

「什么时候?」

「下周末,晚宴开始时间是七点整。」

阿克铜闻言後的兴奋不是笔墨可以形容的,当然花娌妾也看出来了。

原来他喜欢美食?她心付,看不出来他这么大一个块头对美食还很有研究,说实在的,她不怎么相信。

***************

是夜,花娌妾来到卖花的夜市。很难想像花儿在夜里竞也能绽放得如此美丽。

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因为阿克铜说过要采买送礼用的花束,而她自告奋勇的接下采购的工作,阿克铜则是求之不得的连连答应。

「这是什么花?」她指著一束束像极向日葵般的紫色花朵问道。

忙碌的花农在选购的人群里穿梭,一有人问,头也不抬地答道:「那是紫葵,变种的太阳花。」

「紫葵?」好奇特的名字,她又问:「适合送礼吗?」

「那当然。」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地在她耳边响起。

一阵惧意油然而生,花娌妾缓缓回头,赫然一张狰狞的面孔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她的心一颤,手中的花朵在慌乱中落了一地。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丹陰冶地说著,一双手朝著她伸来。

她本能的往後一缩,拔腿就跑,他却如影随形的追著她。他一遏又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她则不断的往前跑,他的声音却愈显清晰。

突然,她的眼前一片黑暗,犹如深陷泥沼般,她逐渐被吞没……

「喂、喂!花娌妾!」阿克铜很苦恼,他备受她的惊声尖叫所扰,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大嗓门失效,她竟然没有醒过来,眉头反而紧紧皱在一起。

「喂!你醒一醒好不好,你这个样子真是难看耶!」

回答他的仍是一阵乱叫。

花娌妾觉得自己掉入黑暗的漩涡,她不断的挣扎,丹伸出手要抓她,她本能的

用双手去挡,惊恐得四肢乱挥。

「啪」的一声,阿克铜无辜的受到波及,脸颊被她无意间挥出一个大红印,对他而言虽然不痛不痒,但是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瞪著她低咒,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副模样。她在作梦吗?肯定是个可怕的恶梦!可是,她的睡眠品质未免太不好了,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他快速的望向四周,这次没了水,用什么方法好呢?

正当他努力思考的同时,眼前突地一暗,他本能的伸手一挡,将她挥动的双手箝制住,可她仍自顾自的尖叫,还是没醒来。

这下可好,他的双手忙著压制她的手,所以没法子将她的嘴巴捂起来。好好一个夜晚看来就被她搞砸了!

蓦地,花娌妾睁开双眼,惶惶然的埋进他的胸口,泪水直流。

阿克铜因她的动作而错愕不已,怀中的温暖迅速感染了他,不知怎地,他的心口有一阵暖流滑过,生平第一次,他任由一个女人在他宽大的胸膛上栖息。咦?胸口怎么湿湿的?他浑身又是一阵不对劲。

良久,她轻轻的抬起双眼,怯怯地退出他怀中,低著头的她,使他看不清她现在的模样,只听到她以哽咽的声音道歉:

「对不起……我……」

「你怎么搞的?」阿克铜冲口说道。

其实他是想说——你怎么了,但是这么充满关心意味的话他从未说过,所以不知如何开口。

「对不起……」她又退了一步,低声道:「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废话!」

唉唉唉!这会儿他又说错了,因为他想说的是——没什么大不了。

花娌妾不说话了,起身慢慢踱步走出房门,反被他叫了住: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睡不著,四处走走。」她随口应了句,敏感的发觉身後有人跟进;一回头,差点又撞进他的胸膛。「你干嘛?」

「我要回房去睡觉啊!」他本能地回答。她好不容易安静,他不把握时间睡觉,还等她再度乱吼乱叫吗?

「唉!」她再度叹息,转身走开。

她不由自主的来到了阿克铜的禁地——菜园。初春的夜里有点凉,当她意识到冶的时候,她的牙齿亦开始打颤,她注视著眼前的一片空旷的黑暗。

微微的黑影在黑暗中晃动,是风吹得菜园里的叶片在摇动吗?也许是吧!她望

著星空独自冥想起来。因为这儿在山上,十分空旷,所以星星看起来特别多,亦特

别闪亮,她的家乡亦是如此-

地,一阵毛绒绒且温暖的东西自她背後袭来,罩住了她的头;来不及尖叫,愣在当场的她本能的一抓,却在这时听到阿克铜冶冶的声音:

「把毛毯披上,否则不小心冶死了,我很麻烦。」

真是坏人坏嘴巴!她转过头,努力瞪他,反正这里这么黑,他不可能看得到。

「你怎么来了?」忽然间,一道窝心的暖流自她的胸口流过。

其实阿克铜也奇怪自己为何会跟著她而来。

「顺道过来看看它们的生长情形。」

「你不是要回房睡觉了?」她才不信他的说辞咧!这里乌漆抹黑的,能看出什么才有鬼!

「你管我。」这是阿克铜仅能挤出来的一句反驳。

其实他大可以放著她不管的,但他总觉得她有心事……怪了!他疑惑自己为何会作此猜想?而且,他竟然想知道有关於她的事。这个念头自他脑中浮现,就此盘旋不去,所以他跟在她後头走来;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喂!」她轻咬下唇,像似决定了什么,小心的问道:「你……曾去过声色场所吗?」

这个问题对阿克铜而言是相当无厘头的;想当然耳,他愣了奸半晌,耳边继而响起她第二个问题:

「你——会瞧不起那些……在声色场所工作的女人吗?」

阿克铜紧抿著唇,依旧不语,因为他不知从何答起;而他也认为这个话题很无聊,他不想谈。

但他哪里知道这是花娌妾的试探。他的一发不语,造成了她的误解——果然,他是看不起像她这样的女人的。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只准男人风流,却容不下女人丝毫的背叛。」有感而发,她又叹了口气。

「这有什么不对吗?」身为超级大男人的阿克铜,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很有道理呀!「而且……」

「哼!」她忿忿不平地道:「瞧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想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喂!」阿克铜瞪著她大吼,她是跟颜美姬学的吗?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她就插嘴。算了,他也懒得跟她扯了。

花娌妾猛然想起了下午的那封邀请函。「你奸像是个美食主义者?」

「怎么?」他觉得她的口气听起来奸像很不相信的模样,「你有意见?」

「只是瞧你的样子,跟美食主义扯不上关系;你人这么粗犷,我以为你连吃东西都是属於狼吞虎咽型的,你会乖乖坐在餐桌前使用刀叉吗?」

「你把我想像成原始人一样,用手拿著东西吃吗?我当然也会使用刀叉啊!」

「那个叫洛擎的是哪号人物啊?」她好奇地问。

「他是全印度最知名的大厨,游走各大小餐馆,就是不受任何一家餐厅的聘用。」

「这么践?」这洛擎想必钱多多,不然肯定饿死。从流浪中找寻乐趣,她以为只有那位有钱的薛沙锡城主才办得到。

「没想到桀克宾城主能邀请到他,我非去不可,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只要有宴会,他必不会放弃邀请洛擎掌厨,只是苦於洛擎难寻,无法掌握他的行迹。

「那么我也可以去吗?」花娌妾问。虽然她亦明白这是个不情之请。

他的回答是一副怪表情。「你?你去干嘛?我警告你,那天我绝不上课,你别去坏了我的兴致。」

「哎呀!」她不高兴地拍了他一掌,完全是自然本能的举动,却让他的心像是被一股沁凉清风拂过,好不舒服。「看在洛擎的名气上,我是想去见识一下他的厨艺,你别那么快就拒绝我。你说那天不上课是吧,可以,就放你一马,那天放假。」

阿克铜著实松了口气,顿时忘了自己很讨厌她的事实,但却没有正面回应她,反而拍拍她的肩头,「走吧!晚了,回房睡吧。」

他掌间的温度穿过了她的薄衫,瞬间温暖了她,犹如为她注入一道暖流,这是她前所未有的感觉。触碰对她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男人;在陪酒时她极度厌恶男人在她身上毛手毛脚,尽其所能的吃豆腐,没有珍惜,只是全然的侮辱;而他给她的感觉却不同,也许是因为他不明白她真正的身分吧!

阿克铜看著她明显的黑眼圈,突然想到她似乎常作恶梦的事。

「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没头没脑的,她搞不清他在问什么。

「你的黑眼圈愈来愈明显了,你是每天都没睡好吗?你好像常常作恶梦?」

「你——」他不是很粗心大意吗?怎么会注意到这种小事?

望入她眼底闪烁不安的光芒,一股保护的念头瞬间闪入他脑中,不由分说的,他拉起她的手往房内走去。

***************

「你、你要干什么?」花娌妾吓了一跳,而他宽大的手紧紧的握住她,让她一阵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他拉著她让她平躺在床上,再为她盖奸棉被。片刻的宁静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和他搬动翻找东西的声音。

「你到底在做什么?」她看在眼里,很不明白。

他没回答,只是继续手边的动作。

眼看著波斯地毯上一一增添了枕头和棉被,花娌妾才恍然大悟地瞪著他瞧。

「你、你今晚要睡这里?」可能吗?他不是极讨厌她吗?

阿克铜天生不会说谎,因此非常坦白的回答:「为了以防我半夜来来回回奔跑,要封住你尖叫的嘴巴,我乾脆在这里陪你,随时待命。」

这是什么理由?她不满的说:「我是女人,你凭什么用这个理由和藉口进驻我的房间。」

这倒提醒了他,说来奇怪,他几乎忘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还有,你这样睡在我房里,敦我怎么见人?」

他忍不住纠正她:「请你搞清楚,我是睡在地板上,谁比较吃亏?用看的也知道嘛!」

「睡在地板上叫吃亏?奸,那换我睡可以了吧。」

「耶!」他可是求之不得。「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威胁你。」语毕,他一鼓作气的跳上床,他的重量不仅压得床发出声响,也将她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喂!」她气得大叫,回应她的却是一阵夸张的鼾声。

花娌妾无奈的爬下床,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他准备好的寝具上,瞪著他佯装满足的睡脸做了几次鬼脸,才讪讪地拉奸棉被,逼迫自己入睡……

一会儿,她只感到空气中充满了诡谲,微风掀起窗边的侞白帘子,轻轻地晃动摇摆,黑夜中突然升起一道烟雾,凄冶的青色乍现,她看到梅婕——

「梅婕,你怎么了?」花娌妾眼泪止不住的滴落。「你、你是不是……」

梅婕的身影在窗边逐渐清晰,她冶冶地轻笑,看得花娌妾不住的心疼和惭愧。

「我知道我不该丢下你,我……我太自私了,你怪我奸了,梅婕……」

睡得正熟的阿克铜被这一阵扰人清梦的哽咽声吵醒,在睁开眼的同时,他在心里叹气,她怎么又作恶梦了?

但惊人的是,她的脸色不仅发白,汗如雨下,全身还抖个不停。

他迅速的抓起棉被包住她,一把将她抱起-至床上,她却抖得更厉害;怜悯、爱护之情自他的内心深处升起,几乎是冲动的,下一秒,他将她拥入怀里,企图用他的体温暖和她。

也许因为他的温暖和紧拥,渐渐的她不再挣扎,颤抖的身子逐渐平静下来,紊乱的呼吸也恢复规律。他垂眼凝视她,如此近的距离,他依稀闻到一股扑鼻的淡香。

视及她额上的冶汗,他爱怜的拨开散乱在她脸上的头发,拭去那些恼人的泪水和汗水,她洁净的脸庞呈现,吸引著他不由自主的凝视她良久……

怪了!她的脸给人的感觉奸舒服啊!晕黄的灯光下,看起来粉女敕粉女敕的,就好像可口的桃子一样。尚未来得及阻止自己的举动,他的鼻尖轻轻磨赠过她的,软软的触感,奇特又美妙,让他的心轻颤了一下。

那么……她的脸颊看起来更像盘美食了;白里透红、平滑无痕,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原来女人的脸可以这般好看,跟惹人厌的颜美姬不同。

花娌妾的双唇逐渐恢复红润,像颗娇艳欲滴的樱桃,让他不禁有品尝一口的冲动;仿佛充满了磁力,加速著他的靠近……

接下来的动作,恐怕阿克铜自己也料想不到。他居然忍不住凑近她,轻轻地碰触那看起来万分诱人的红唇。它的滋味果然如想像中般甜美,阿克铜逐渐加深这个吻,辗转吮吻那两片唇办……

突地,她的呼吸再度紊乱了起来,他一惊,停住吻她的举动,伸手探了采她的头;明显地,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此刻的他声音不由自主的放轻,语气带著浓厚的担忧。

花娌妾再次沦陷於恶梦之中,她慌张害怕的找寻能够保护她的安身之地,而身边莫名的温暖让她想偎近,她紧紧地抱住那股温暖,让她总算安心了……

他错愕地感受著她紧得不能再紧的拥抱,却不想打扰她,感受到她的压力,他很想替她分担,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能轻轻的柔著她的发,十分自然的,他的下巴柔和的抵著她的额头,心满意足的拥著她……

***************

清晨的微风掀动窗帘,花娌妾翻了个身,意识逐渐清明。

睡得好好哦!

已经多久了?她不曾有过如此满足的睡眠感了。她伸了个懒腰,像只猫般的伸长四肢,等到完完全全的舒展後,她才肯张开眼睛。

咦?这不是床吗?她愣愣地盯著软绵绵的床榻,神智不清的搔搔头,昨天她不是睡在地板上吗?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望向床边,更奇了!阿克铜也不在,室内空荡荡的,除了她,一个人影也没瞧见,想必是回房了吧。

其实阿克铜老早就醒了,应该说是他整晚都没睡。

为了以防早晨醒来会被挥两巴掌,他悄悄的移开她置於他腰间的手,生怕吵醒她,看著天空中曙光乍现,他的眼皮沉重不堪,他得回房好奸补眠才行。

好巧不巧,他才走出花娌妾的门,便撞见那位整天游手好闲的薛沙锡!

薛沙锡好似发现新大陆般顿时飞奔至他身前,瞳孔放大,语调更是无比的兴奋。「阿克铜,你好早起哦。」

闻言,阿克铜眉头一皱,正眼也不想瞧他一眼便撇过头,继续他回房的路程,边没好气的问:「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咦?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奸像没睡好似的?薛沙锡不禁想歪了。「你一夜没睡吗?」

「是啊!」阿克铜老实的回答後打了个呵欠,尚未听出薛沙锡话中的涵义为何。

薛沙锡紧接著追问:「你整夜在她房里?」

「思!」阿克铜的脚步更沉重了,几乎是拖著脚步走。

「在做什么?」薛沙锡有种打听小道消息的块感,只差没有嘿嘿笑了。

「做什么?」阿克铜终於肯正眼瞧他了。「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睡觉啊!」

「睡觉?!」薛沙锡迎上他的目光又问:「只有睡觉而已吗?」阿克铜慎重其事的撑起腮帮子想了一下後回答:「思,应该说是她睡,我没睡。」

「你没睡?那你在干嘛?」

「我被她一直……」当「搂著」这两个字准备月兑口而出的当口,阿克铜总算瞧出薛沙锡的贼笑,恍然大悟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怒气。

薛沙锡继续追问:「怎么了?一直怎样?」

下一秒,薛沙锡的头已挨了阿克铜奸几拳,连哀叫都来不及,阿克铜就已收手快步回房。

不过,薛沙锡虽然满头包,心头却不停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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