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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忏君心 第十章

凌洛风驭着疾风在黑夜里狂奔,无法遏止的锥心之痛聚集在胸臆间。

不知不觉中,来到西香楼外,他想起她凄然绝望地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月,然后他无情的羞辱逼她走上了绝路。

仰天悲吼了一声,他跃离飞奔的马背上,在半空中狂乱地击出数掌,几棵竹子应声而倒。

仿佛要回应他似的,天边蓦地响起一记闷雷,暴雨随之骤然而下。

也是在相同的雨夜,他强占了她,令孤苦无依的她在伤心欲绝的情况下仓惶无助地在雷雨中奔逃……

她凄苦地告诉他她的身子脏了……绝望地求他休了她……

纤弱的她怀着他的孩子彷徨无依地走向茫茫前路……含悲带苦地为他扶养一双小儿女……

柔弱孤单的她受尽世人的白眼和欺凌,暗中不晓得吞下多少的血和泪……

而这一切竟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全都是他!

蓦地,胸口一闷,一口腥浓的鲜血自他口中喷出,染红了白缎罩衫,但挥出的手劲依然气势不减!

她悲伤哀绝的小脸在他脑海里盘旋,撕心裂肺的悲泣声在他耳朵里回旋……

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要是她?

他情愿摧毁世上的一切,也不愿伤害她啊!

☆☆☆

正在巡夜的清叔,耳朵灵敏地听见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嘶吼声,那凌盖雷雨声道吼声恍似受伤极重的野兽所发出的。他的心一凛,忙策马循着声音寻过去。

来到西香楼的附近,入目的景象令他骇然惊呼——“少爷!”

只见满目苍夷,一片竹林被击倒了大半,少爷在雷雨中施展轻功飞奔疾走,只是全乱了章法,倒好像是只被困住的野兽,身影飘来荡去仍困在竹林中心,一身的白衣全被鲜血染红,狂乱的击掌方式……

这分明是走火入魔了!

清叔大惊,忙腾起身躯飘到再度口吐鲜血的少主人身旁,快速地伸手封住他的袕道,随即提起他往勒大夫所住的舒云阁狂奔而去。

☆☆☆

次日,连君瑶醒来时,天仍下着雨,听小青说,这雨原来下了一整晚,还打了好几声雷。许是昨晚的一番折腾将她整个掏空了,她竟毫无所觉地一觉到天明。

至午后,连绵的大雨才稍过,就来了两个叫她喜出望外的客人。

她忙放下手中的经书惊喜地迎出门,“娘,小智,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李大婶抱住两个扑过来的孙儿,边笑着,边答道:“是少庄……洛风坚持要留我们住下来,他要我们往后就长住在东园里,好跟你和小桐小巧作个伴。”

“是啊,姐!少爷……呃,大哥还说要我过两天先跟在裴总管和清叔的身边学点做生意的基本道理,以后他再亲自教我,让我跟在他身边。”小智兴高采烈地说完后,才发觉姐姐一脸困惑,又腼腆地解释道:“大哥说,虽然我叫他姐夫也是一样的,不过他说往后就叫大哥好了,他会对外宣布我是他的义弟。”

连君瑶怔住片刻,才体会到凌洛风的用意,心中止不住渗出一道暖流。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安排了,小智成了青风山庄少庄主的义弟之后,那往后再也没人敢嘲笑他是私生子,再也没人敢看不起他了!

“小瑶,我就知道好人有好报!我瞧得出洛风是真心待你的,你娘在天之灵看到你能有个这样好的归宿必定跟我一样觉得很安慰的!”李大婶高兴道。

连君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笑笑。

接下来,很自然地就闲话家常了起来,这一聊就聊至晚膳时分,连君瑶殷殷挽留他们一起用膳,不过却被干娘婉拒了,说是他们一家四口才刚团圆,正该一家子好好聚一下天轮之乐,说什么也不肯留下。

连君瑶只好送他们俩至门外,直至他们的背影远去才放下挥动的手,心想这时分凌洛风还没来,今晚大概是不会来同他们三母子一起用膳了,心头的感觉一时竟分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不料才回过身,却见他一手按在墙上正站在自己的身后,顿时晕红了脸,心头的滋味更复杂了,她就这么愣愣地直盯着他瞧。

“怎么净瞪着我看?”凌洛风柔声道。

连君瑶回过神来,习惯性地低下头,片刻才低声道:“干娘和小智的事……”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捣住小嘴。

“别谢我!要谢也得由我向干娘和小智说,他们为我保住了你们母子三人,这份恩情我报也报不了。我打算好好栽培小智,让他以后做我的副手!”

连君瑶为他体贴的安排感激地点点头。

“咱们进去吧,该用膳了!”凌洛风牵起她的小手入内。

小桐和小巧一见爹时,即高高兴兴地唤着爹,围到他身边来,尤其是小巧,胖胖的小手钳住他的大腿,仰高精致的小脸,一脸渴望抱抱的模样。

没想到才相认不过几天,两个孩子便跟他这样热络了,尤其是小巧,她一向怕生……想必这就是父子天性吧!

那件事说开了,起码解开了长期纠郁在她心头的其中一个死结——她的两个宝贝不再是来历不明的私生子,往后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了——为此,她也该心满意足,不该再有遗憾了!

望着他弯腰抱起小巧,健壮的身躯竟不稳地晃了一下,连君瑶不觉愣了一愣,禁不住细细看一眼他的侧脸,竟发觉他的脸色灰白憔悴地不成样子……印象中,他总是精神抖擞,力大无穷,随手便能抱着她这个大人来回走动而无一丝气喘。

这时正逗得小巧咯咯笑的凌洛风侧首望向她,鼓励的眼神示意她有话尽管说。

“你……”迟疑了一下,她终究还是问:“你生病了吗?”

闻言,他嘴角的笑痕扩深,腾出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捏了一捏,“我没事,你别担心!”

他的温柔,依然令连君瑶不能自制地脸红,而四目相对,竟让她一时慌得心儿乱跳,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摆。

席间,她一直低垂着头,食不知味地听着他们三父子的笑闹声。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那么一切将是多么的美好。

美满的家庭,幸福的生活……

可惜,幸福美满……总是离她那么地遥远!

天意,弄人啊!

☆☆☆

这天一早,连君瑶去湖边探视完丹红妃后,一如往常地回房里念着心经——

自那天起,凌洛风便要他们三母子搬进听涛阁里,又请了夫子来教两个孩子念书习字,连君瑶则在他的准许下在湖边种植起丹红妃,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变得有规律。

“娘,爹说要带我们上市集!”小桐一脸兴奋地冲进来。

“小桐,娘……不想去,你和小妹陪爹一起去吧!”

“娘——”小桐和被凌洛风抱着进门的小巧同声哀叫,据经验得知,娘不去,爹是不会带他们去的。

“既然娘不想去,那咱们就留在这儿陪着娘吧!”凌洛风气定神闲地笑道。

“娘,去嘛,爹说市集里有许多好玩的玩意儿!”小桐可精了,爹说过娘最容易心软了,多求两声就成了,“娘,一块儿去,好不好嘛?”

“这……”连君瑶下了一上午的决心就此动摇,而小巧又从凌洛风的怀中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乱恬乱亲,嗲声相求,弄得她又痒又酥,只好答应了。

每回都是这样,连君瑶再迟钝也知道一双儿女是受了谁的唆使,她忍不住抬眼嗔了一眼“罪魁祸首”,而他却只是惬意地回以眨眨眼。

凌洛风分别给了一双小儿女一个赞赏的眼神,父子三人再度作无间地“挟持”他们的妻、娘高高兴兴地走出房门。

出了听涛阁的门,连君瑶这回学乖了,趁他一个不留神,拖着一双儿女的手便溜进后面的轿子里,谁料才刚坐稳,便见他掀起布帘。

“四个人太挤,太重了,你……”她想拿他说过的话堵住他,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见他挑挑眉,小桐小巧便乖巧地站起身出了轿子,找前头的小青姨去了。

见她又不甘心又急又窘得俏模样,凌洛风止不住发噱,咧着嘴一贴着她坐下来,然后陪着她玩你退我进的游戏。

“你可不可以坐过去一点?”被逼至角落退无可退的连君瑶,无奈地开口。

“不是不可以……”可她等了许久,他就是不曾移动分毫,忍不住抬头望向他,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睨着自己,缓缓说道:“可是我不想!”

她从不曾想过他会如此恶霸无赖,可最近他是益发喜欢这样欺负她了,连君瑶不禁气鼓了腮帮子。

凌洛风睇着妻子胀红的脸,忍不住呵呵笑。他本就喜欢逗她,可近来这却成了一种必须得手段——他纯粹的温柔只换来她越来越沉默退避的回应,逗着她玩,起码她有时还会多跟他说几句话,多抬头看他几眼。

不再理他的不正经,连君瑶想起有件正经的事——

“我……我听小青说,你让紫菱走,这……好像很不好……”

“你不必为这件事烦恼。你放心,我已经将她安置妥当,她后半辈子的生活都不用愁!”凌洛风知道她善良的天性又在作祟,遂解说道:“再说,她继续待下去,这辈子就注定等于没丈夫,让她离开对她反而是件好事,说不定她还能另外找到个好归宿。”

“可是一个女人的声誉……”

“小瑶,记得我曾说过我只会纳一个妾吗?我当初所指的人就是你!”他盛满深浓感情的黑眸牢牢抓住她的视线,“你瞧,我的妻是你,妾也是你!”注意到她的退缩,他的声音里渗进了戏谑,“我光是应付你这个小爱妻、小爱妾就忙不过来了,别的女人我哪还顾得上?”

连君瑶别开头,无论是他的温柔还是他戏谑地逗趣,在在都令她心慌意乱。

凌洛风微笑着退开一点,他并不打算逼她,反正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

☆☆☆

可俗话说的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除了李大婶和小智子外,这些太监还包括小青为首的一群下人。

“少夫人,您为什么还是不太搭理少爷呢?我明白,他当初休您自然是他的不是,可这些日子来,他待您的好,难道还不能让您消气吗?”这天,小青逮着机会,又准备对主子晓以大义一番。

“不,我没有为那件事生气。”连君瑶摇摇头。

小青听了更加不明白。她瞧得分明,少爷对少夫人是有情有义,而少夫人对少爷也一往情深,既然少夫人已经不再为当年的事生气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总之,不管有什么问题,只要拿出事实来努力游说,就不怕少夫人会不心软。

“其实我想少爷心里也不好受的。我听守夜的丫鬟们说,这几晚,少爷一到三更天便独自一个人来到院子里,那眉头的结可是打得死紧,时常一坐便坐到天亮才回房去!还有,您可记得您回庄里的隔晚?那晚下了整整一晚的大雨,可不知为何,少爷竟自个儿跑去竹林那边淋雨,把整片竹林给毁了大半。”照她猜测,少爷会这样八成跟少夫人月兑不了关系。

“幸好清叔发现了他。清叔的老婆今早悄悄告诉我,她听清叔说当时少爷好似得了失心疯,红着眼对着竹林乱劈乱砍,全无章法,口里还不停吐着血,他见状忙将走火入魔的少爷扛回勒大夫那边,可到了舒云阁后,少爷已奄奄一息,要不是勒大夫刚为了老爷的病求得了一枝能起死回生的千年人参,恐怕少爷已经没救了!”

连君瑶不稳地晃了两下。难怪他那十几天会那样憔悴苍白,一躺上床总是疲累得先她而睡,原来是曾到鬼门关里转过一趟。

小青将主子一脸的心痛看在眼里,遂将今早听到的话复述一遍,“虽有千年人参,但勒大夫和清叔他们四个还是合力救了他好几个时辰才终于将他救醒。可少爷一醒过来,便牵挂着您,并下令清叔他们不可将他受伤的事告诉您,想必是不想您为他担心!”她语气一转又劝道:“除了少夫人您,我从不曾见过少爷哪个女人这样好过。庄里每个人都看得出他对您是真心的,就冲着这点,您何不将以前的事放开?往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您说对不对?”

连君瑶痛苦地将脸埋进掌中,半晌才苦涩地道:“小青,你不会明白的,有些事……永远也不可能放得开!”人非草木,他待她的好,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可她……终究是个不可原谅的女人!

小青沮丧地叹口气,可是见主子一脸的苦楚也不好再说什么。

☆☆☆

凌洛风自外回来,一踏进房门便看见自己的妻子在暗自垂泪。

“小瑶,怎么了?谁惹你哭了?”他边帮她拭去脸上的泪边问。

记得他曾为这种事而大发雷霆过,连君瑶慌忙说:“没,没有!真的没有!”

凌洛风沉静下来,黝黑的眼眸定在她低垂的头上,半晌,才在她身边坐下来。

“小瑶,若是恨我能让你好过,我无所谓,可以慢慢等,可是你这样子……”他原不想逼她,可是见她一个多月来,一日比一日更退缩封闭拒他于心门外,然而自个儿却终日愁眉不展,身子益发消瘦,分明也不好过。

“不,不是的。我不恨你了!其实从那天晚上说开了那件事后,我便不再怪你了,说到底你也是身不由己,要不是媚姨对你下药,事情也不会这样。”

要怪也只能怪我的命不好!连君瑶幽幽叹口气。

“真的?”凌洛风的黑眸倏然一亮,“那么为什么每回都躲着我?”他抬起她的下颚,专注地凝视着她水朦朦的美眸。

“我……我……”她终于黯然地别开头,“我,我想去佛堂住几天。”

“我不准!”他忽然低吼,“每天念经、茹素,现在还要去佛堂住,你是不是打算出家?”

连君瑶蓦地一震,她是有这样的打算,可是总有些事放不下。然而放不下,也得放下,不是吗?

这样朝夕相对,她已越来越无法抗拒他的温柔了,可……

凌洛风身躯一僵,牢牢抱住她,再度吼道:“我不准!我不准!”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她幽幽地说。

“你就这样恨我,恨得宁愿出家也不愿跟我同住一个屋檐下吗?”

“不是的,我真的不再恨你了!真的,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凌洛风依旧沉着脸,“那为什么要出家?”

她默认无语。

“你真的可以六根清净吗?你放得下咱们的孩子吗?”他咄咄逼人地问。

“求你!让我去吧!”她低泣着相求。

凌洛风真的动怒了,“我还有什么没做的?紫菱我也打发她走了,往后就咱们一家子过活,你究竟还想我怎样?你说,你说呀!”

看她不说话,他发了狠,“你死了这条心吧!看哪家寺庙敢收留你,我就铲平了它!”他将她抱上大腿,扳正她的小脸,硬逼着她正视他,“我给你时间,是因为怜你受过这么多的苦,可不是给你去胡思乱想的!我不愿再强迫你,但是如果你还敢有这种念头,我就不再遵守那个君子之约,我会一遍遍占有你,让你明白你还有七情六欲,看你怎么出家!”

他的眸底闪着狂野的魅光,“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连君瑶只是不断地流着泪。

“别哭了,你老是哭得我心慌意乱!”凌洛风终于长叹一声,搂着她吻去她的泪珠,又模模她的月复部,“那天晚上我也要过你几回,可能你肚子里又有了我的骨肉,难道你要带着我的孩子出家当尼姑吗?”

见她仍无语,他再度逼问:“还有,你真的舍得咱们的孩子吗?你说!”

“我……我……”她摇摇头,泪如雨下。

“小傻瓜,既然舍不得,又怎么能出家呢?”他抹着她不断冒出来的眼泪,“还有,你忘得了我吗?你曾经愿意为我而死的,你舍得了我吗?”

“别……别说了!”

“如果忘得了我,这些年来又为什么不用丹红妃磨去这个齿印?”他探进她的衣襟内,覆上她柔软的左胸房,轻轻柔着那个当年自己在盛怒中留下的伤痕。

“别再说了!我求求你!”

“忘不了是不是?”他却满意地笑了,继续温柔地道:“我保证会好好疼你爱你和咱们的孩子,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我……我知道你心存内疚想对我们母子有所弥补,只是……”

“不只是弥补,你看不出来吗?我是真心爱你的!”他对着她一脸的目瞪口呆笑了起来,“要不是忘不了你,我这些年为什么不娶妻?无论爹怎么逼,我还是不愿意让别的女人怀我的孩子!”

他从不肯让任何女人怀他的孩子,但打从第一回遇上她,便动了要她为生儿育女的念头,即使在发现她不是处子的那晚,他仍然没有让她喝药,足见她在他自己还毫所觉得情况下就驻进了他的心,让他不可自抑地爱着她,对她无法忘怀,所以当初误会她曾有情郎时,他才会那样暴怒。

他爱她?他真的爱她?

老天爷为何要对她这样残忍?

连君瑶伤痛欲绝地哇一声哭了出来,“如果是这样……我更要离开了!”

凌洛风闻言气得脸泛铁青,“该死的!你说个理由给我听,说得服我,我就放你走!”但想也别想!这世上没有任何理由能说得服他让她走!

“真的?”

“叫你说就说!”他抿紧嘴巴。

“我……我好害怕!”她怞噎着,“我是个滢荡的女子,我怕你有一天又会看不起我,又会嫌弃我,我再也受不了那种心碎般的痛了!再也受不了了!”

终于知道她这些日子来为什么老躲着自己的缘故后,凌洛风松了口气。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这事!

“我已经告诉过你,你不是那种女人了,你究竟为什么这样死心眼?你自此至终只有我一个男人,如果你滢荡,你们天底下的女人不都成了荡妇?你这小傻瓜!”他爱怜地把哭成泪人的小妻子搂紧。

“不,不是的!”她仍固执地摇着小脑袋,“没有谁比你更清楚我那晚在山洞里头对你……有一天你会记起来,我甚至连一个脸都认不得的男人都任他……我毫无廉耻!”她吸吸鼻子,“我就像人们说的那样,是个……人尽……”

“永远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凌洛风捂住她的小嘴,霸气地说,她的话令他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小傻瓜?”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我问你,你对别的男人会这样吗?你会想要别的男人对你做我对你做的事吗?”

连君瑶认真地想了好半晌才摇头,可是……“可是,我没接触过什么男人。”

凌洛风莞尔,“小智不是男人吗?”

“那不同,我当他是弟弟一般,而且他还小,我怎么会对他想那种事呢?”

这回凌洛风失声笑了出来。连孩子都生了的女人,竟还这般生女敕,他一以前当真被嫉妒冲昏了脑子,才会将她错认为是那种女人!

“他不是你的亲弟弟,而且他早已长大成人,如果你真的是那种女人,同住一间屋里,你早就把他给吃了!而且真正滢荡的女人,没一个能忍受得了四年没男人!懂了吗?”

眼见她仍一脸困扰,他继续耐心地为她解开心结,“记得吗,当晚在山洞里,你死命挣扎,是我用蛮力制住你的,你根本就无从逃月兑,后来,你虽然看不见我的脸,但是你的身子认得我的身子,就好像我的身子也认得你的身子一样——那晚我总觉得自己怀中的人是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懂得如何撩拨你的身子,因此,你最后才会跟我一样迷醉在之中,你明白了吗?”

“真的吗?”是那种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怯怯模样。

凌洛风眯起俊目,“你不相信你的夫君我吗?”

“不,不是的!”长久以来的心头重担霎时卸了下来,教连君瑶止不住吁出一大口气,展颜朝他绽出一抹璀璨的笑容。

凌洛风心神俱醉,几乎被夺走呼吸,“知道吗,我好想念你的笑容。”

连君瑶贝齿轻咬下唇,片刻才怯怯地问:“你,你真的……真的爱我?”她到现在还难以置信,他真的会爱上她这么平凡的女人吗?

凌洛风好生无奈,把她的小手搁到自己的腰间,“把香袋打开来看看!”

连君瑶一脸疑惑地照做,却马上张大了嘴,“你,你不是已经扔掉了吗?”

袋内是当日她送他的琥珀观音,没想到他竟还随身对带着,而且还与他当年给她定情的玉戒指链在一块。

他粗嘎着声说:“我是有这样想过,不过每次我都做不到!”

“洛风!”连君瑶动容地轻喊,他竟在以为她是那种女人的同时,还保留着……

“乖,别又哭了!”凌洛风轻啄她一下,将当初定情的玉戒指取下来套在她的纤指上,“我要你一辈子戴着!”

连君瑶轻轻颔首,噙着泪痴痴地凝望他。

“听着,如果我不爱你,当初发现你不是处子的时候就会直接休掉你,后来以为你怀着别人的孩子时,也可以将你送回西香楼,可是一想到你会自寻短见,我便狠不下心。”顿了一下,他续道:“然而我虽然将你逐出山庄,却无法把你的身影逐出我的心头。”他捧起她的小脸,“即使是恨着你,我依然无法割舍得了你,但我的尊严使我无法承认我爱你。我知道你永远不可能放得下小桐和小巧,于是就拿他们威胁你,让你不得不一辈子跟着我!另一方面我又无法忘怀当初误会你背叛我所带给我的痛苦,是以带你回来的头一晚,才会故意羞辱你、折腾你,你……还会不会怪我……”

连君瑶伸手捂住他的嘴,“这些年,你也不好过是不是?”

他点点头,让她清清楚楚瞧见他眼底的哀伤,“可是最伤最痛的是,知道伤害你如此之深的人竟是我……小瑶,你明白吗?”

他脸上交集着深深的愧疚和痛苦,连君瑶抬起柔白的小手抚上他的脸,“我明白的,伤害我你自己却更痛对吗?”这种痛只有深爱一个人才会明白。“那么我又怎舍得再怪你呢?”她柔情似水的美眸深深望进他黝黑的乌瞳里。

“小瑶……”他紧紧拥住她,语音颤抖,“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能得到你的爱,就算要我受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连君瑶柔声低语。

闪烁在她水眸里的那抹无怨无悔的光芒让凌洛风的喉头一哽,“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了!”

他吻去她晶莹的泪珠,然后重重吮吻她柔软的唇瓣,舌尖带着深浓的爱意,深深探进她温香的小嘴里,跟她久久、紧紧交缠……

“小瑶,给我,好吗?”他粗嘎着嗓子相求,眼底闪着魅惑的光芒,大手贴着她的胸房诱惑地柔捏着。

连君瑶红着脸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

“在我面前,你永远不用再压抑自己的热情!”凌洛风轻怜地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就像我,也永远不会压抑自己想要你的!”他捧起她的圆婰,让她紧紧贴上自己炙热的坚挺,“小宝贝,让我补偿你。”

“嗯……”她低声应和,呼吸凌乱,水眸渐趋迷朦,却又倏地睁大,“可是,你身体行吗?”

凌洛风僵住一下,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我一定行!”他的小娘子居然敢怀疑他的能力?

中气十足哩!连君瑶模模他依旧壮硕的胸膛,仍带着些许的疑虑。

“你伤得那样重,可都痊愈了吗?”

“该死的!谁这么多嘴?”凌洛风低声诅咒,随即却又心情大佳地挑起眉,“那你该听过我补了支千年人参吧?”

“嗯,那千年人参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吗?怎么会这么厉害?”连君瑶好奇地问。

“何止能起死回生……”凌洛风邪邪笑开,倾身堵住她的小嘴。

他打定主意要他的小爱妻、小爱妾夜夜尝尝这“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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