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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让妞劫个色 第一章

“大当家……大当家……不好啦!”

接连下了几天的小雪初停,气温非但没有回升的迹象,反而更加寒冷了起来。

岂燕山白水寨上一片萧条景象,随处可见翻倒的木架车和奇形怪状的雪人,寨里最大的一间茅草屋上,只能从掉了一半的木板中,模糊识得“当家房”这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几经风霜,也在抗议房屋的年久失修,想要随时掉下来结束它惨澹的一生。

一名穿着破旧棉衣、棉裤的少年,蓦地踢开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气喘吁吁地瞪着屋内正抱着火盆蜷缩成一团的人。

“怎么了?看你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那人闻声回眸,整张脸都几乎埋在了厚厚的围巾下,只露出一双匀称好看的杏仁眼,嫌弃的瞥了少年一眼后又转过头去认真的烤着火。

“咱们这次盯上的肥羊又被对面的黑云寨给抢了!”少年看着她事不关己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好歹也为寨里的人想想,连着两个月没有抢到东西,吃的没有、穿的没有、花的更没有,这还让不让弟兄们活了?”

“怎么又是黑云寨?”她皱了皱眉,躲过火盆里蹦出来的火星子,拿木棍去挑了挑烧红的木炭。

没错,不用怀疑,这个看起来更像是“贫民窟”的地方,其实是座山寨,还是那种靠打劫为生的山寨!

而她就是白水寨的寨主,大名怀绿,最后她嫌名字不好听,就随手改成了“怀玉”,美其名曰有格调、有修养,虽然常常被一堆没有欣赏细胞的人一口叫成“怀孕”,但也权当笑话看了,无伤大雅。

“可不是嘛!”少年急得跳脚,表情更是义愤填膺,“我都怀疑他们是和咱们对着干的,要不然以咱们当年的风光,怎么会混到现在这种地步?”说罢,埋怨的眼刀即刻射向怀玉。

想当年白水寨可谓是威震四方,整座岂燕山谁敢和他们叫呛?

可自从两个月前黑云寨当家换人后,他们就像是走了楣运一般,东西抢不到也就罢了,还屡屡被人抢!而他们的领头人物,不但不出面主持已渐混乱的大局,反而窝在屋子里烤了近两个月的火!

“小五,你要冷静一点!”怀玉不甚在意的招呼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人要取暖,熊要冬眠。天这么冷,你们出去干嘛?况且仓库里不是还有东西吗?一整个冬天饿不死人的。”

“仓库里只剩下一石米了!”小五悲愤的开口,“一石米,你准备让全寨五十多口人吃一整个冬天吗?”

“啊?”闻得此言,怀玉顿时瞪大了眼,“我们这些年抢来的东西呢?”

“在两个月前被黑云寨抢了!”小五说到这里,情绪更是慷慨激昂了起来,“那一天他们上门挑寨时,我来叫你,你当时说你要睡觉,就让他们抢吧,大不了日后再抢回来……然后他们就真的抢了!”

“呃……”怀玉抓了抓脑袋,干笑。

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看见她的表情,小五顿时了悟,“你想说咱们被抢了以后,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对不对?”怀玉眨了眨眼,点头如捣蒜。

小五见状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她的手指都在颤抖,“因为自从那天以后,你就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凡是想要进来找你想解决之法的弟兄们,全都被你打飞了出去!如果不是今天你正好清醒,而我又进来的及时,恐怕此时已经躺在门外起不来了!”

怀玉听到这里,额头上的冷汗已经一滴一滴淌了下来。

她……有这么恶劣吗?

她只是冬天喜欢睡觉,不想被人打扰而已,只是没想到才两个月的时间,寨里就已经完全变天了吗?怪不得近日来总觉得睡不安稳,觉得身边的“苍蝇”增多了呢。

冬天,真是一个容易犯错的季节啊……

“对了,你刚才喊什么『不好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狼狈的抹了一把脸,尽量忽视自己逐渐蔓延上心头的罪恶感,怀玉朝小五眨了眨眼,一脸天真可爱的试图转移话题。

“哎呀!”听她一提,小五更是着急,“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只『肥羊』,我领着弟兄们下山去抢,谁知黑云寨的又来搅局,最后弟兄们实在气不过,双方就打了起来……”

“你这个笨小五,这么大的事怎么到现在才说?”怀玉一听也不禁着急了起来。

这寨里只剩下一石米,如果今天弟兄们拼尽了力气回来使劲吃,那他们岂不是连今晚都熬不过了?

想到这里,怀玉蓦地站起身来拿起搁在一旁的长剑,朝小五喊道:“小五,带路!”

待他们冲到岂燕山下,那里已经混战成一团了。

被抢的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在一旁抱着马脖子不住哀嚎,而黑云寨和白水寨的人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舍,尤其是她的弟兄们,简直是拼着老命在护卫才刚抢过来的木匣子,舍身为寨的英勇行为让她看着真是感动……

“大当家的,你瞧,站在树底下的那个人,就是新上任的黑云寨寨主祈花见!”小五拽着怀玉的袖子,食指指向不远处正站在树下抱臂看众人打斗的黑衣男子,“想当年,就算给黑云寨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咱们叫嚣,谁知自从这小子上任了以后,他们就一个个飞上了天,竟连『主子』都不认了!”

怀玉没有理他,只是踮着脚一个劲的伸长脖子去看站在树底下的人。

因为距离太远,所以他的五官具体长什么样根本无法看清,只知道他是一个极年轻的男子,皮肤很白,尤其是和黑衣服配在一起,更白。

“这人看上去不怎么样啊……”怀玉喃喃嘟嚷,“细胳膊、细腿儿的,哪里厉害了?”

“大当家,你可别小看他,这小子武功厉害着呢!”小五在一旁说道:“而且天生神力,咱们寨里力气最大的阿牛,都被他只用一只手就掀翻了呢!”

“是吗?”怀玉两眼不离那人,又问:“那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是五十两白银,若抢了过来,就够我们好吃好喝一阵子了!”小五答。

“说得也是。”怀玉以指蹭了蹭下巴,往前走了两步,“我亲自下去抢,顺便看看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说罢一撩衣摆,往正在混战中的人群里冲去……

一手拎一个,然后往后一甩,这些小喽罗们根本就用不着她费多大的力气,出来抢劫的,靠的就是那点胆色、那点蛮力,除了这两点之外,其他方面根本不值一提。

“你们看,大当家来了!”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然后,气氛便沸腾了起来。

“真的是大当家!我们这回可有救了!”

虚荣心迅速膨胀,怀玉勾起唇角,拎人、甩人做的更加卖力。

“天啊!大当家的终于睡醒了!”

怀玉刚刚挑起的唇角瞬间落下,她往出声的那人狠狠一瞪,把抢到手的匣子用力朝“不小心说出实话”的人扔去!

“没大没小,该砸!”

怀玉满意的看着一地狼籍,意思性的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么弱,还敢和我们白水寨抢生意?哼!”

“想必……阁下就是白水寨的寨主了?”

正在怀玉得意洋洋时,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一道轻柔悦耳的男声。

怀玉雄赳赳、气昂昂地回过身,鼻子翘上天的答:“正是本妞儿!”

一句话落,让本来爬起来的众人又再次跌了回去。

小五以手掩面,早已不忍再看。

在如此剑拔弩张的场合,她说一句“正是老子”或者“正是你姑女乃女乃我”都比她说得那一句话来得有震撼力……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样严肃的时刻,她的那句“正是本妞儿”会让人这么、这么的想笑场呢?

“『笨妞儿』?真是好名字。”祈花见嘴角抽筋了一下,目光挑剔的将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棉布长裙,围着厚厚的同色围巾,整张脸都几乎掩盖在围巾之下,只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杏核眼,眸光流转之间,顾盼生情……一双眼睛,就可以拿到一百分。

而此时怀玉也在打量他……

他穿着一身黑色布袍,看起来甚是单薄,一头长发用粗绳草草扎住束于头顶,留着长长的发尾。丹凤眼、玉琼鼻、朱丹唇,肌肤若瓷,如女子一般细致,竟然生得很是斯文俊秀。

“真俊啊……”怀玉由衷地发出一声叹息,“你长得可真俊啊!”真符合她的审美标准,真想动手去捏捏看啊……

“谢谢赞美。”祈花见不动如山,“我姓祈名花见,请问寨主芳名?”

“妞儿叫怀玉。”怀玉蓦地向他走去,祈花见眉头一皱正要躲开,却听她冷冷一喝,“给妞儿站住,不许动!”

或许是她那一声喊得太过震撼,祈花见竟然真的站住不动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怀玉在棉裙上擦了擦手,竟然在祈花见惊愕的眼神中,堂而皇之的捏住了他的脸!

“你……”

“果然很滑、很好模!”对手中的触感甚为满意,怀玉好天真、好单纯的看向早已呆住的祈花见,“这位爷,介不介意给妞儿劫个色?”

“什……”祈花见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就见怀玉收回了手,朝着已经看傻的众人道:“小的们,把这小子给妞儿绑到寨里去!”

结果,这名从一开始就让白水寨闻风丧胆的黑云寨寨主,就在某个妞儿极为期待的眼神中被绑上了山。

而他,甚至因为过度惊讶……而忘记了挣扎!

当祈花见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半个时辰后,他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本来,他是因为听大哥说白水寨一直打压黑云寨,便在上任之后,对白水寨主动出击,然而连续与之对抗了两个月,甚至连他们的山寨都抢了,也没见闹出什么事来。

因此,他还专程回去告诉大哥让他安心养病,跟他说,区区白水寨根本不足为害。

可是今天所发生的事,却把之前他认定的一切全都推翻了。

白水寨不仅很强,而且是非常的强。

最、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白水寨这两个月之所以这么好欺负,是因为他们大当家没有出面的关系,而他们大当家不出面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懒”字。

枉他之前还在得意洋洋,甚至暗中瞧不起白水寨,为了达到“打压”对方的效果,他还屡屡派人与之抢“生意”,只想把他们逼到山穷水尽,自动退出岂燕山……

“喝茶。”原来轻柔好听的女声,因为被围巾掩去大半而有些微的沙哑。

祈花见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端着一杯茶正朝他笑得眸光盈盈的怀玉。

“哦。”他呆呆接过,因为那双被自己打了一百分的眼睛而有片刻的失神。

真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和她的眼睛一样,也生得十分美丽呢?

“咱们寨里现在虽然寒酸了一些,但是会慢慢好起来的,”见他喝了自己端上的茶,怀玉心情很好的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她的意思是说……被他们黑云寨抢走的东西,她会慢慢夺回来吗?

祈花见眯起眼,放下茶杯,与怀玉相对视。

“你长的可真俊啊……”怀玉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的看着对面已经面露危险之色的祈花见,把自己手边的点心往他那边儿推了推,发出第无数遍的感叹。

“谢谢。”祈花见也不和她客气,随手拈起一块酥糕放进嘴里。

入口的触感香而不腻,滑而醇厚,十分可口,他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唇瓣,却想不到自己的这一番动作,让怀玉的眼神更加幽深了几分。

“祈寨主今年多大了?”又盯着他看了半晌,怀玉突然问。

“二十三。”祈花见无可无不可的答。

“很好,本妞儿今年二十有一,从年龄上来看,也算是般配了。”怀玉笑眯眯的开口,对于他的回答十分满意。

“什么?”一口酥糕不上不下的噎在喉咙口,祈花见瞪着她,像她的脸上突然开出了一朵花。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被人劫色还不够,她还准备打劫他的一生?

想到这里,他不禁勾唇一笑,带着三分有趣七分邪气……不错,很有趣。

“你看,我们两寨来来回回打了这么多年,多伤和气!”怀玉两眼眨也不眨的瞅着他,“若是能因为什么事而谈和,岂不是美事一桩?”一句话说白了……就是我想娶你,你嫁不嫁?

“我们两家抢了这么多年,我倒觉得很有趣,不如继续抢下去?”祈花见面不改色,脸上一丝震动的情绪也无,反而相当游刃有余。

“和黑云寨对战了这么多年,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视他的拒绝为无物,怀玉脸皮极厚的转移话题。

“我之前一直待在叶花东城照看母亲,两个月前母亲过世,我只好来岂燕山投奔大哥。”

“哦?看来我提到你的伤心事了,真是对不住。”怀玉勉强挤出一滴“鳄鱼的眼泪”,两眼闪着水光看着对面粉女敕女敕的祈花见,“我听说几个月前黑云寨前当家身染重疾,你一个人支撑着那么大的山寨,想必是极为劳累吧?”

“哪里!”祈花见面目含笑,嘴角抽筋,“如果无事,在下是不是可以告辞了?”

“何不再多坐一会儿?白水寨如此美景,难道还入不了祈寨主的眼吗?”怀玉不动如山,继续文绉绉地和他东侃西侃,只为增加和“美人”相处的机会。

祈花见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破旧的大门外萧瑟的雪景,选择沉默。

“小女子和祈寨主一见如故,想要尽尽地主之谊,你看如何?”

祈花见依旧沉默。

他们同在一座岂燕山,哪来的“地主”之说?怀玉的心思目前他还模不清,莫不是以为把他掳来了这里,以后白水寨就能平静了吗?

“怀玉姑娘有什么事就明说吧!”祈花见淡淡开口,“区区白水寨,除了你尚可与我对上几招,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你若想将我软禁在此,可就打错如意算盘了。”

“哎呀,祈寨主误会了。”怀玉一手掩口作惊讶状,依然笑眯眯的道:“我的目的不是一早就说过了吗?祈寨主如花美色,让小女子简直是闻之色动、望之心动,只恨不能把你供起来一日三拜,怎会舍得软禁你?”

祈花见狐疑的朝她瞟去一眼,“当真?”

难道他的这副皮相当真如此所向披靡?能把这看似单纯,实则狡猾的白水寨大当家给迷了去?

“天地可表我心。”怀玉举手发誓,眼神再真诚不过。

“既然你不是软禁我,那我就回去了,寨里事务甚多,我还要回去处理。”听到她的话,祈花见当即起身就往门外走。

“喂。”

他身后,怀玉懒懒开口,祈花见皱了皱眉,却没有停下脚步。

“你不想救你大哥吗?”

风起,又止。祈花见停下脚步,转身静静凝视怀玉。

“你知道我大哥得了什么病?”

“当然。”怀玉弹了一记响指,笑得眉眼弯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黑水寨的那点八卦,即使她堵住耳朵不愿听,也会被罗嗦的小五时不时的念上一番,想不知道都难。

罢才她问他什么时候上任,只不过是闲来无聊逗逗他,虽然她一开始真的有点好奇这小子为什么会选择上山当“土匪”……

“你母亲已经去世,若再失去大哥,今后一定会觉得非常寂寞、非常孤单吧?”

“你的要求?”没有理会她的调侃,祈花见眉目沉冷,再也不见方才的平静。

“很简单。”怀玉站起身,走过去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第一,你不准再抢白水寨的生意;第二,你有了生意,要分一半的好处给我们;第三,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

“休想!”祈花见闻言气得血都快吐了出来,前两点他还可以勉强接受,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日子都过得下去。

而第三点……简直就是折辱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视一名女子的话惟命是从,让他情何以堪?

“大哥的事不劳烦大当家的费心,在下自会为大哥寻来神医!”

“我就认识一名神医!”怀玉一字一顿的道,似乎觉得他气愤的表情很有趣,“而且,普天之下,没有人会比他更有名。”

“难道……”祈花见一怔,源源的希望便从心底攀升了起来。

大哥的病其实是……他寻遍天下名医,却无人能救。自

己当年在叶花东城,和被人传说为“医仙”的人住的极近,几番探访,却也未能进得他家大门……而如今……

“你猜的没错,我认识的人,是医仙桃宝宝!”怀玉笑答:“你说,普天之下是不是没有人比他更有名?”

“的确。”祈花见立即回应。

“就算是死人,到了他手里说不定也能救活,你大哥人且尚在,又怎可无医?”怀玉收回摩擦着他下巴的手,笑得胸有成竹,“那么,你的答案?”

“我答应!”祈花见抬起头,直视怀玉,“只要你能救得了大哥。”

目送祈花见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怀玉蹭回火盆边,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去。

逗这小子真好玩,看来他不仅人长的俊,性格也很讨喜,有他陪着……这个冬天就不会太无聊了吧?

得意洋洋的眯起眼,与其说是要胁祈花见,倒不如说恶作剧的成分居多。

怀玉虽然喜好美色,却极有情操,只远观不亵玩,且喜欢逗弄性格容易冲动的美人,那是她人生的一大乐趣。

祈花见那家伙好巧不巧,长了一张讨她喜欢的脸也就罢了,连性格都非常对她的味儿,如此一来……她不逗他逗谁去?

笑眯眯地拍了拍手站起来,怀玉走到窗边把食指放在唇间,吹出一记绵长的哨音……

哨音一落,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随即向她飞来,她抬起左臂让鸽子停下,右手极快的抓过一旁的文房四宝,在一张手指粗细的纸条上写了几个字,折叠好后仔细的绑在鸽子腿上,振臂让它飞走……

如此有趣的事,不让阿九看到怎么行?

如此大的事,没有真的“医仙”出面怎么行?

怀玉双手叉腰,大笑出声。

哇哈哈,有时候真的觉得……认识那两个人真好!

在白水寨待了几天,除了那天见到怀玉,之后她就彷佛完全消失了一般。

寨子里除了几个小喽罗还在尽职尽责的站岗放哨,其他的人都处于放牛吃草状态,整日要死不活的凑成一堆玩牌九、掷骰子,赌的竟然是粮食。

这么大的山寨,似乎没有了怀玉就不能运行,破破烂烂的也没有人整理,他住的客房虽然是寨里最好的,却也是墙上能钻风、顶上能漏雨,连那标写着“客房”二字的牌匾也在抗议着寨中长久的虐待,摇摇晃晃滴想要结束自己惨澹的一生……让曾经打劫过白水寨的祁花见也不禁有些良心不安。

那么响的名号、这么穷的山寨,还真是生平仅见。

“以打劫为生,让你们过得很贫穷吗?”

翌日,祁花见再也按捺不住好奇,随手抓过一名放哨的小喽罗问。

“打劫,会让我们很富有吗?”小喽罗深沉的模了模下巴,用十二分认真的眼神回望祁花见。

“但至少不会让你们的山寨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吧?”忍无可忍,祁花见不禁加大音量。

“可是,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啊!”小喽罗诚恳的回答。

头痛的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祁花见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气,决定去找那个强行把自己留在这里,而她自己却消失无踪的某个女人,“你们当家的呢?”

“当家的……”小喽罗欲言又止的瞟了一眼他,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弯成诡异的弧度,一改先前的随意态度,十分殷勤的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略高一些的房子,“在那边的当家房里!”

无暇去看小喽罗诡异的眼神,祁花见带着一丝被冷落的怨怼走向当家房。

怨怼?

他挑了挑眉,十分不齿的把这个词给遗忘在了脑后。

开什么玩笑?他竟然会对怀玉的冷落产生“怨怼”的情绪,以后若是让大哥知道了,也不知会怎么嘲笑他!

走到门前,才发现这里比自己所在的地方安静了不只一倍,严肃的来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没有人气!他想,所谓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说的也不过是如此境况吧……

心里突然划过一丝很奇怪的感觉,让心头压着火气的祁花见也不禁放轻了推门的力道,只听“吱嘎”一声,比自己那间好不到哪里去的破旧木门被他从外面缓慢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火盆。

已近三月的天,气温早已回升,这屋子里却燃着一个大到不像话的火盆。

一抹人影蜷缩在火盆旁边,身上不知盖了几层棉被,厚厚的,从远处看就是圆滚滚的一堆。

看了眼前的情景,联想到近几日自己被“冷落”的原因,祁花见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恶火从自己的心头升起!

“怀玉!”他大步迈进门内,掀开怀玉身上盖得厚厚的棉被,先前一肚子火气的祁花见,却在看到裹在里面的人时,突兀的楞住了!

只见被中的女子穿着一件深蓝色绒布小衣,闭目睡得正香,先前被围巾遮住的容貌完全显露了出来……

淡淡的柳叶眉,形状完美。那双被自己打了满分的眼睛微闭着,被长而卷翘的睫毛所覆盖,鼻梁挺直,嘴唇小而菱,竟生得十分娇艳美丽。

祁花见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完全和“土匪”、“强盗”、“山贼”搭不上边的脸,连周围蓦然变得危险的气流都没有注意。

“混蛋!”

彷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失了原本清亮甜美的音色,变得阴毒诡谲至极。

“嗯?”祁花见反应迟钝的眨了眨眼,似乎以为自己是幻听。

“扰妞儿睡眠者,杀无赦!”

随着这一句话落,祁花见才蓦然警觉的后退了一大步!

只见一只木炭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耳边擦过,还未熄灭的木炭点燃他的鬓发,祁花见慌忙以手为刀,斩断那缕发丝,抬眸之际正看到原本睡着的怀玉坐直身子,眸光暗沉,似在瞬间加重了三重的色彩,阴寒而不起波澜。

“你……”刚张开口,却发现嗓子彷佛哑了一般,出口的话语细弱蚊蝇。

“你想怎么死?”怀玉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如若想活,你是要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踹你出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被她的言语所激怒,祁花见走上前一步,与也站起身来的俏丽女子相对视。

“我的态度?哼!”怀玉冷哼一声,语气鄙夷,“整个白水寨谁敢指责我的态度?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

哪里来的……野小子?

祁花见瞪大眼,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怕自己再不吸气平衡呼吸,就会被怀玉生生气死!

她把自己掳来这里,又以大哥的“病”为威胁,让他在这萧条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贫民窟”的地方老实待着,而如今,她却问他是从哪里来的“野小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怎么?”怀玉用鼻孔对着他,态度很跩,“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

学她的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祁花见的脸臭的几乎可以媲美锅底。

哼,他的不满可多了!

“看来你是想死了!”怀玉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开始扳着手指,“不然,就是不愿意自己滚出去!”

随着骨节劈啪声,迎面而来的就是怀玉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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