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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 第十七章

带着兰云衣的临别赠言回到客栈,月穹没了在人前的泰然,心头反倒像被人压了颗重石似的,沉甸甸的,想甩月兑却怎么也抛不开,因兰云衣的懊悔与挣扎,总让她想起一个人。

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想起的女人。

“媳妇?”文谨拉起像只赖皮狗般趴在饭桌上的她,不晓得总是活力四射的她怎会这副模样。

“嗯……”她懒洋洋地应着,继续拿着手中的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玩。

见她根本就不专心吃饭,文谨便也不逼着她吃,他取来湿巾拭净了她的嘴角,并细心地替她擦过手,这才将她抱坐在他的膝上。

“瞧瞧这是什么?”他拿出今日的战利品勾引心不在焉的她。

奇怪,怎么……眼前的纸张看起来这么眼熟?

月穹原本涣散的心神,在不经意瞧到那两张纸上特殊的印记时,瞬间全部回笼再专注不过。

她月兑口而出,“魂纸!”

“终于醒过来了?”文谨很高兴她原在天外天的心思又重新回到人间了。

月穹激动地拉扯着他的衣领,“这是打哪儿弄来的?”

“斐然那儿坑来的。”

公孙狩就算了,居然连斐然也栽在他的手里?月穹突然觉得她似乎一直都太小看她这名神通广大的夫君了。

“为什么要坑他?”他一个规规矩矩的商人弄来魂纸做什么?难道他也想要魂役?他不都有他双亲的两个魂役保镖了吗?

“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替你出出气。”文谨亲亲她的唇瓣,“现在心情可好点了?”

“好得不能再好!”她本以为嫁人后她就没那个空闲可去找魂纸,没想到今年她又可以回师门上坟了。

当天夜里,当文谨搂着已经习惯与她同睡一床的月穹就寝,却见她两眼直直地盯着床顶,面上无丝毫睡意时,他耐心地与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问过她今日去西苑皇宫的收获如何,也问了一大堆以往她在师门里的事,可他发现,无论他再怎么与她东拉西扯,月穹就是很明显的人在心不在。

“媳妇,为什么你那么执着于要卖书?”文谨的打算是,要是这个话题再勾不起她的注意力,等会儿就直接诱她入睡。

岂料月穹却给了他回应,“我小时候穷怕了,想要有钱。”

他连忙侧耳细听,在又等过了一阵的沉默后,这才终于又听到她自说自话般的喃喃。

“我想让嫌贫爱富的人知道……”

“知道什么?”

月穹闭上双眼,转身埋首进他的怀抱中将他给抱紧。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往事罢了。

初秋来临时分,收获丰富的文家一行人,颇有自知之明地先行离开了正要热闹起来的西苑国,以免在事情爆发后,西苑皇帝恐怕会气得派兵阻止他们离开西苑国境。

月穹盘腿坐在马车内,忙碌地整理着西苑皇后派人送来给他们的临别赠礼。

一迭又一迭的名帖在车内堆积如小山,由她负责分类,而文谨则是负责登记造册。她事前也没想到,兰云衣会这么下血本的大力帮她。

在这些名帖中,不但有深宫中不得宠的美人,或是身分低下,一辈子也见不着皇帝一面的应侍,更有人人都以为早已死在冷宫中犯了错的妃嫔,洋洋洒洒的人名一路数下来,月穹都以为兰云衣把西苑皇帝的半个后宫给搬了过来。

而除了宫中的女人外,应她的要求,兰云衣派出了手底下暗中培养多年的势力,不但命人去鼓动大户人家争宠失利的小妾,也派人至穷乡僻壤处,将那些苦命人家欲卖掉做小妾的女儿们给收购了过来,兰云衣的人马甚至连各地的青楼也不放过,凡有意离开神女生涯之人,她统统一律买下赎身。

月穹模模下巴,在心中默默地想……

挖墙角挖成这样,这根本就是拆房子了,兰云衣她到底是有多恨木知春啊?女人的闺恨果然可怕。

将一迭整理好的名帖搁在文谨的身旁后,月穹还是有些担心。

“男儿国的人真的能接受这些人?不会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心底却是很介意吧?”真要是这样,那到时反而不美了。

“谁人没有过去?”文谨老神在在地应着,一开始就没担心过这个问题,“男儿国的男人们更介意的是品行。”

品行?

月穹狐疑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例外。”他毫不客气地泼她冷水。

“有这样大小眼的吗……”她泄气地趴在桌案上阻挠他造册。

文谨扶起她的脸庞,提笔在她的额际写下个“王”字后,满意地轻笑。

“娘子,你有与众不同的魅力,所以大可不必与其他人相比。”因为野兽与凡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反正人咱们已经找来了,就算到时后悔也没法子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到时男女双方都能将就点。

“放心吧。”文谨胸有成竹地点着头,顺手把碍事的她挪一边去,“人不用多美,只要心美就足够,有过去不要紧,只要日后能一块儿好好过日子就成。”离开男儿国前他就跟文谦打过招呼了,相信爱民如子又兼没事可干的文谦,定会老老实实把事前工作给做好,保证让那些急于娶妻的未婚男子不会挑剔只会感激。

她伸手指着后头那堆还没整理的,“这些人够吗?”

“自然不够,男儿国九省十八县的好儿郎都缺媳妇呢,不知少夫人还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虽然西苑皇后是大力相助了,人数也多出他们的预期,但人不够就是不够。

月穹一想起临走前那些男人的泪眼,就怎么也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她想了想,提议道。

“那就回程的路上拐去南贞国?”反正南贞国就在旁边,去借一点回家的伴手礼也好。

“南贞?你不会在南贞国也有什么旧识吧?”怎么她的知交满天下?

“不,我就是画过一票南贞老臣的果画而已,他们有人还没把画从我这儿赎回去呢,所以我想去拜访他们一下。”有把柄不用白不用,况且南贞国女人多,他们就连皇帝也是女的,当然要去他们家挖。

文谨酸溜溜地搂她入怀,“就听你的,咱们去南贞国。”画了一票老臣?晚上再来拷问她。

“放心吧,我对老人家不感兴趣的,要看上也该看上你这种年轻的。”她拍拍他的面颊,很清楚这个醋桶的个性。

文谨的回应是狠狠吻住那张小嘴,免得自她嘴里蹦出来的话会更让他心火上升。

“大少——”海冬青一把拉开马车的门扇,正想告诉文谨他们找着野店可以停下来用午膳了,却被车里的景况凝冻住他到嘴边的话。

娶妻多久就欲求不满多久的文谨冷冷地扫他一眼。

海冬青揉着眼睛不语地回到博格朗的身边,满心冤枉地翻身上马。

“你的眼怎么了?”

“瞎了……”要亲热也不会打声招呼啊?不但被看的人很不爽快,看的人也很不情愿啊。

博格朗瞄瞄马车,“大少终于得逞了?”

“被我坏了风水……”呜呜,他冤啊。

随着他们的马车离开西苑国愈来愈远,这时,西苑国终于迎来了第二波滚滚黄潮。

最新一集的书,主角还是艳二娘与彭员外,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艳二娘不但下了床,她还转战各地。

手中拿着最新一集的书,脸色铁青的西苑皇帝简直就是气坏了。

文家设置在西苑国内的商事据点,一鼓作气开了十来家书肆,而这些文家旗下的书肆别的书也不卖,就只专卖月穹所写的书而已。上一波曾抢购到月穹书的人们一听有最新一集了,便接连好几日都漏夜在书肆外头排队等着抢购,文家补货的马车是一车又一车地开进西苑都城,而西苑皇帝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还要青。

当西苑国中爆发起新一波抢购热潮时,西苑皇帝的后宫悄悄接连病死了不少美人或应侍,但由于她们的地位并不重要,故也没太多宫人在意,随后宫外不少大户人家也相继病死了不少小妾,而流连青楼之人也发现,近来许多常去的青楼因缺人的缘故相继歇业,有些老鹄还索性关了门,直接揣着满满的银子告老还乡……

等到西苑皇帝终于发现国内的女人少了许多时,文谨与月穹已经快要抵达南贞国了。

坐在车上看着最新一集的书,文谨愈看心头愈是觉得不安,因他发现,他实在是太小觑月穹的想象能力。

瞧瞧她的脑袋,在他们的激励下究竟是开启了怎样的一扇窗?艳二娘在下了床后,还真是什么地方都能做,喏,有桌上、墙上、窗边、马车上……甚至还有急驰的马背上、倾斜的屋顶上、没什么落脚点的树上、还有底下正生着火的灶台上……

艳二娘与彭员外这是改行卖艺了吗?专挑一些危险的地方!

“媳妇,这姿势能行?”他指着书页中那幅诡异到家的插图问。

“能吧。”她随手画的,她又没求证过。

“你确定腰不会扭着?”文谨觉得,若是看书人真要照着图上做的话,那肯定是要冒着某种程度的生命风险。

她也不是很有把握,“大概吧……”

听完她这话,文谨搁下书重重一叹。

“娘子,你太不负责任了!”家教不良啊,他文家怎么就出了个黑心商人?

“啊?”

“万一看过书的人真去试怎么办?”搞不好到时会有人找上文家来索赔也说不定。

她模模鼻尖,“试过不就知道会不会扭到了……”

“要是出了人命呢?”书中其他更诡异更高难度的图他连提都不想提。

“会吗?”她张大了一双无辜的大眼。

“很有可能。”积极考虑这种可能性的文谨把她拉来身边,一手指着书页上的插图,“你瞧这姿势,正常人能把身子扭成这般?”又不是蛇娘子投胎的,扭成这样是要打结吗?

月穹撇撇嘴角,“我就行。”这姿势很简单嘛,哪会做不到?

“你能?”她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是个武林高手吗?买书的大都是普通人好不好?

“小意思。”

“我不信。”他边说边月兑去外衫,“咱们试试再说。”

月穹自信无比地挪开马车内一堆碍事的东西,挪出最大的空间并把地毯铺好后,就拉着文谨开始尝试书里的动作。

“这样行吗?”她抬高一脚卡在他的肩头与左耳处。

“你把手撑在地上……”脖子都快扭到的文谨忙要她分散重量。

她听话照做,“这样?”

“接着是把另一条腿跨上我的腰。”他转过头看着那张图,却因这动作而有些喘不过气来。

“呃,有点难度……”腰软身轻的月穹终于过着难题了。

“我来。”他吃力地转移重心,还要小心别把她给摔了。

“行了吗?”她一头大汗,觉得打架都没这么累。

“你瞧,好像也不太对……”文谨腾出一手把图反过来看,“按这图,应该是那个方向才对。”

她错愕地喃喃,“真的有点夸张……”

“你总算明白我的苦口婆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吧?”就说不可能办得到嘛。

“那要怎么改进才能动作自然点?”她开始在想解套的办法。

“我想想……” “嗯,我看不如这样,你先把左手绕过来……”

“大少,你们到底在里面做什——”

马车都停下好久,车里的人却怎么叫都不应声也不理人,负责来请他们下车前往住宿地点的海冬青才打开车门,马上就喷出两管热血。

一颗心差点跳出胸口的他,一手掩着鼻子、一手关上车门,再默默自怀中掏出一条汗巾止血。

“你又怎么了?”博格朗不懂他只是请人下车而已,怎么就请出一身的血湿。

“三魂七魄差点就出窍……”那对缺德的夫妻,早晚会被他们害去半条命。

“又坏事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不能等到客栈再做吗?

“你下半辈子就等着被你家魂主奴役吧,老坏她宝贝儿子的好事。”他没遭天打雷劈就很好了。

“我要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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