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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探 第九章

南宫燕为期两个月的省亲之旅,在日日都跟着贺兰歌阙忙得焦头烂额,两人眼下同时布满黑影,但原本堆如小山的积案却几乎清空的情况下,结束了。

虽这段日子的经历与过程,跟自己预先设想的有些不同,但她一点也不觉着白走一遭。

因为她不仅真正见识到了贺兰歌阙审案时细心、耐心过人的能耐,更看到他无论大案、小案都严谨以对的认真态度,最重要的是,他的作为让她彻底明白,想成为一个称职的探案者,该具备的,不仅仅是那颗遇事绝不事先预设立场且小心求证的心,更是无论遇到任何阻碍与困难,都绝不放弃对追求真相的坚持。

“梦里酥香。”

“他怎么了?”回到宫里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南宫燕如同过往一般在灶房里蒸着甜糕,一听到那四字暗语,连头也没回便直接问道。

“着了妖女春道了,现被秘密带至东月园,以布遮眼并以龙蛇索缚在醉亭石上。”

“仔细说,一个细节不许漏。”听到这话,南宫燕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自贺兰歌阙回京后,南清表面上看似不若对他像离京前那样百般纠缠,但知晓南清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的南宫燕,依然派了探子在南清与贺兰歌阙身旁盯梢。

南清好使媚药并不是新鲜事,让她皱眉不解的是,向来谨慎,并且回回都像未卜先知似的逃过南清春道的贺兰歌阙,这回怎会就突然栽了?

其次,这宫里这么大,南清的别苑又多,她为何非要秘密带他到东月园?那虽无人看守,平常也鲜少有人会经过,但终归是她的地盘啊。

难不成南清是想趁贺兰歌阙神智不清时,让他误以为身前女子是她而卸下心防?否则南清此次为何要蒙住他的眼,过往又老用古怪的眼光打量着她全身,问是用什么脂胭,擦什么香粉,如今,又选在这地点……

“是。”南宫燕一声令下,探子自然鉅细靡遗地开始述说。

望着灶中炉火,南宫燕细细听着手下探子的报告,愈听,她心底的狐疑就更甚。

今夜是谨贵妃二十三岁生辰,在南清的强力主导下,后宫所有嫔妃,以及与谨贵妃有关系之人全收到了宴帖,贺兰歌阙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贺兰歌阙与她一般,托事不往,谁知南清竟领人大闹南书房,闹得本来正在其间与众大臣商讨事宜的皇上烦得受不了,直接令贺兰歌阙前去走一趟,之后也不必再回南书房。

皇上开了口,贺兰歌阙就算心底再不愿,也无法公然抗旨。

听到这里,南宫燕虽明了了事情大概,但她依然不解,不解贺兰歌阙就算真走了这一趟,依他小心谨慎的个性,再加上那压根不怕得罪人的拗脾气,怎么可能会着了南清这种下三滥的道?

但当她听到那杯掺了致命媚药,除去与人疯狂欢爱几乎无法可解的“春”酒,是南清交给贺兰谨,又强迫贺兰谨交给贺兰歌阙的之后,她沉思了许久许久,久到连灶上的火候全不对了,她也没有注意到。

是否,他是担心若自己不喝下那杯春酒,南清必会逼迫贺兰谨喝下,才会咬牙喝下那杯酒,宁可让自己陷入困境,也不愿陷入困境的人是贺兰谨?

若她这推论与事实相去不远,那么,是否可以说明贺兰歌阙对贺兰谨的关照,恐怕比她所想象的潜藏得更深、更重?

这份关照,真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他之所以总在贺兰谨受召侍寝时隐身夜行,会不会因为只有那时,他才能见到她?

他口中所谓的“有隐疾,不碰女人”,会与贺兰谨有关吗……

“主子?”

当心底持续出现一个又一个问号,并在脑中来回盘旋挥之不去时,身后探子因时间紧迫而不得不发出的提醒声,终于将南宫燕由冥想中警醒。

该死,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若她再不行动,真让贺兰歌阙被南清给霸王硬上弓,她都不知明日的宫里要闹腾成什么模样,而贺兰歌阙又要抑郁成什么模样了。

尽管连南宫燕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她在想及那些问题时,心头竟会有些莫名的沉甸,似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她连呼吸都不若平素那样顺畅,但她还是立即下了决定,然后传下三道急讯……

一是牺牲一名她们培养许久,本为做为未来前去倾千国卧底的绝代个性美男先行前去诱住南清,二是命懂得惑心术的手下,将在东月园看守贺兰歌阙的珠厂人惑离后令她们在园外沉睡,三是无论东月园到时发生什么事,都无须插手,只需静观其变。

发下这三道急讯后,南宫燕再不考虑的咬牙回房准备了一下,便披上盖帽斗篷直朝东月园而去,尽管她完全明白,她这一去,将会发生些什么……

暖风微扬的春末夏初,东月园在乌云半蔽的昏暗月色下,显得分外清幽、静美。围绕在醉亭旁的落英缤纷,亭中唯一的一盏小小油灯,以及一旁轻烟盘旋的熏香,衬得这座矗立在湖心岛上的凉亭,恍若仙境般的诗意盎然。

此刻,醉亭的外围,被几道柔软的鹅黄色轻纱幔笼住,亭中石椅上也放置了柔软的坐垫,柔垫上坐有一人,他的双眸被布绑住,口中急促低喘着气,被以用刀都砍不断的龙蛇索缚在身后石柱上的双手似是挣扎了许久,早已磨出道道血痕。

由亭外轻纱幔被风吹起的缝隙中,南宫燕望见了这样的贺兰歌阙,心微微有些疼,但她还是在灭去亭中唯一光源后,轻声走向他,走向这个如今衣衫都遮不住他突兀生理反应的男子。

当发现光线一灭,而原本空无一人的亭中出现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时,因药效及那惑人熏香而脑际昏沉困顿,并且非凡嗅觉也暂时失去作用的贺兰歌阙咬牙低吼一声——

“滚!”

是的,滚,不管来人是谁。

“那可不行,这样的好机会我若错过了,下回真不知道要等到哪个牛年马月了。”南宫燕变换了嗓音,并不想他认出她来。

毕竟今夜的她,对他而言只是一名趁人之危,欲从神智不清、生理失控的他口中套出话来的无名艳探罢了。

“你想做什么?”

听着那个完全陌生的嗓音,贺兰歌阙心一沉,身后那双一直没有放弃想让自己恢复自由的手,为摆月兑那道愈挣扎只会缚得愈紧的龙蛇索,几乎使尽了全力。

“自然是做我身为艳探最擅长的工作,诱惑你、利用你、毁掉你。”用指尖画过贺兰歌阙僵硬又紧绷的脸颊,南宫燕用甜腻得不能再甜腻的嗓音在他耳畔轻轻呵气说道。

“南清呢?”别过脸去,贺兰歌阙冷冷问道。

“那可不是我负责的工作。”轻轻拉开贺兰歌阙的前襟,望着他前胸精壮又肌理分明的阳刚线条,南宫燕的心跳得那样剧烈,但她依然假意调笑着。

“东月公主呢?”沉默了许久后,贺兰歌阙突然这么问。

“她……”怎么也没想到贺兰歌阙竟会问起自己,南宫燕心跳蓦地漏了一拍,话声更是整个断在空中。

发现自己的失误,她连忙用娇笑声掩饰带过,然后用指尖在他热烫的胸膛上来回轻画,“此刻该是我来问你问题吧?贺兰国舅。”

“滚。”完全无视身前女子的百般挑逗,贺兰歌阙只是更冷冽且厌恶至极地低喝道。

“那可不成,我可什么都还没开始问呢……”

尽管贺兰歌阙的反应是那样冷然且骇人,望着他彻底紧绷的下颏,再感觉自己指尖轻触处的满是热汗,知晓他现状的南宫燕在心底轻叹一口气后,缓缓伸出柔荑。“你说是吧,我的国舅爷……”

黑暗中,南宫燕虽什么也看不到,但她感觉得出来。

若说对接下来的事完全不紧张、不害羞,绝对是骗人的,毕竟她虽受过那号称“八大胡同青楼掌门”的小阿姨训练,但此时此刻,在贺兰歌阙双手被缚的情况下,彻底抒解他体内的剧烈不适与痛苦,终究不是不经人事的她能够轻易做到的。

“你明知酒中被下了药,为何还要喝下那杯酒呢?”

当自己娇小柔女敕的胴体与那副坚硬刚强的胸膛紧碰在一起时,南宫燕才发现,自己先前想得真的太简单了些,因为只不过是这样的肌肤相亲,她的小脸便微微羞红了。

她只能藉着黑暗与那愈发娇嗲的嗓音,来掩饰自己的窘与涩。

“国舅爷……人家身子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你还这样无动于衷……好歹跟人家说说嘛……要不,人家怎么回去交差呢?”

尽管身子有些发麻,南宫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嗲声说着那些言不及义的废话,然后跪起身,将小手按至他的肩上,来回摩擦着他紧闭的唇瓣。

知晓若再不让他抒解、释放,他真要因气血冲脑而导至“卒中”,造成身子的永久性伤害,她牙一咬,撩起自己的长裙。

算了,看样子她也只能霸王硬上弓了。无所谓,忍一下就过了,没事的……夜风,愈夜愈狂,不仅吹得醉亭外的轻纱幔来回摇曳,也吹散了亭中原有的浓重熏香。当那阵令人作呕的浓香缓缓散去后,贺兰歌阙的非凡嗅觉也恢复了它原有的八成功能。

尽管脑际还是有些昏沉,再闻着女子身上那抹方才被浓香所遮盖,以至他一时没嗅出,但此刻他却绝不可能错认的,夹杂着淡淡药香的浅浅馨香,他微微一怔后,突然缓缓张开紧闭的口唇。

“唔……”还被来回舌忝弄、亲吻、吸吮,一股突生的酥麻感令南宫燕不小心忘了作态而以真音轻吟出声,发现自己又失误了,她连忙娇声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我的国舅爷。”

“因为我口渴。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这回,贺兰歌阙回答了。

“呃啊……我还想知道……”

南宫燕却迟迟说不出话来,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身子在他如此吮吻下突然变得好酥好麻,二方面则是因为他竟说出这般的话。

他为什么……放弃了?

那药的药效,当真连他都无法抵御吗?

“想知道我为谁工作吗?小艳探。”

南宫燕不说话,贺兰歌阙的话反倒多了。

“你……嗯啊……”

在贺兰歌阙明明双手反缚,仅用口唇自己的情况下,南宫燕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热烫、颤抖起来。

这……

不知自己为何会因他这样简单的挑弄便生出反应,但为免夜长梦多,被他发现自己的青涩,南宫燕索性一咬牙,猛地向下一坐!

“你究竟……为谁工作?”

痛,真的很痛,痛得南宫燕四肢百骸都像硬生生被撕裂开般的无声尖叫着,但纵使痛得全身都泌出了一层薄汗,更痛得整个人都趴到了贺兰歌阙的怀中,她却一声也没吭,深怕被他知晓她的秘密。

听着那痛苦大过欢愉的清哑嗓音,感受着自己怀中那不断抖颤着的纤细柔弱,贺兰歌阙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眼一闭,而后用尽全身所有力量,无顾手腕剧痛,硬生生挣开了那道龙蛇索,快速却随意地点住双手的止血穴道后,扯去遮去他双眼的布条,轻轻拥住身前女子。

“为我自己。”

“你、你胡来什么啊……万一伤着琵琶骨了怎么办?”

尽管破身之痛未褪,但听着贺兰歌阙奋力挣开那道紧缚住他双手龙蛇索的声响,感觉着他拥住她后,轻贴在她背上的双手手腕深入肌理的圈痕,以及滴落在她美白雪背上的几颗温热水珠,南宫燕颤声轻斥一声,忍住破身痛意,急急取下右耳耳环,一把拉过他的右手,在黑暗中将耳环中的药粉倒至他右腕伤口上,再撕下自己的裙摆,将他的右手包扎好,而后再换他的左手。

原来她身上的药香味是这么来的……

黑暗中,贺兰歌阙淡淡一笑,伸起那只已被包扎好的右手。

“唔……你……呃啊……”

明明还在帮他包扎手,他这是在做什么啊!

南燕宫为他包扎左手的动作都变得有些不顺畅了。

“艳探不愧是艳探,不仅小处子的模样装得十足像,连这身子都像处子一样紧致。”当双手都包扎完后,贺兰歌阙一手轻抚着她的美背,然后将唇俯至南宫燕耳畔淡淡说道。

“唔……谁让你们男人……都好这口……”

听着贺兰歌阙竟用与平常一样的淡漠语气,说着这样邪肆的话语,破身之痛已缓缓褪去的南宫燕小脸整个红了,手也不知道要往哪儿摆了,可口里还是努力像个艳探。

“一般男人确实都好这口,但也有不吃这套的。”

将南宫燕的双手拉至自己颈项间,贺兰歌阙轻吻着她的颊,吸吮着她的耳垂、耳孔,原来在她美背上的大掌则缓缓探入她的裙下,来回摩挲着她滑女敕而修长的腿际。

“你在说……你自己吧……啊呀……”

“嗓音也挺甜的。”

“啊呀……”一股陡生的古怪酥麻与战栗令南宫燕搂住贺兰歌阙颈项的小手,不自觉地搂得更紧。“我可是受过……严格艳探训练的……”

“看样子过去有不少男人栽在你手中。”一手轻轻拉开南宫燕的小手,一手握住她纤细如柳的柳腰。

“呃啊……那是……自然……”

全身酥软的南宫燕仰起小脸不住娇啼。

“你觉得我会栽在你手中?”

“啊呀……当然……”

南宫燕的眼眸整个迷离了,她……起头无助的放声嬉啼着,因为她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感觉!

被他这般对待着的她,整个人都好像要融化似的,不仅脑子空白一片,身子更似完全不再属于自己,只能任她身后的男子操控着她所有的感觉,让他轻而易举地完全拥有她……

为什么在他身前,她便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被药所控,更知道他今夜根本不知她是谁,可被他占有着,她心底却有一丝丝的甜蜜,又有一丝丝的心酸?

这种古怪的矛盾情绪,究竟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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