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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妻太猖狂(中) 第三章

结束一整天的训练,贺熹和队友们一起到食堂用餐,之后根据分配,大家被带到临时宿舍休息,贺熹的住处和其他人不在一起,由助教亲自送她过去。

对于五三二团,贺熹如走平地,不意外地站在家属楼下面,贺熹有点尴尬地模了模脸颊,心想和厉行的帐又多了一笔,没错,她的住处正是团参谋长厉行的专属房间。

厉行的房间非常整洁有序,是一名军人应有的整齐划一,窗明几净自是不必说,刀削似的豆腐块被子极为显眼,不过贺熹可是完全不客气,助教离开后,她直直躺在厉行那张双人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就在贺熹翻过来滚过去破坏整洁时,她敏锐地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钥匙声响起时,贺熹“噌”地起身躲在门后,摆出格斗姿势。

厉行刻意放轻了开门的动作,本想给贺熹搞个突然袭击,结果推门的动作才完成一半,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瞬间挡住视线,紧接着感觉到她修长的腿带着风声扫过来。

厉行不敢怠慢,他侧身移步的同时抬高手臂,稳准地隔挡开贺熹出其不意的进攻,然后他化被动为主动,顺势屈肘,试图击向贺熹的肋部。

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招,贺熹急于闪躲,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旁边。

厉行弯唇,长臂一伸,握住她手腕来了个反剪,随之将人带进臂弯里,微微嗔道:“我哪能真的打妳啊,躲什么?”投射到贺熹脸上的目光具有野性的温情,厉行俯身低语:“还是想我了,藉此投怀送抱?”

贺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尽管与特种兵出身的厉行实力悬殊,但她的单兵作战能力也是不容忽视的,一场偷袭未见成效,她本就不服气,又见厉行逗她,面子更挂不住了,竟单腿着地支撑身体的重量,出其不意地踢出右腿,想从后面攻击厉行的手肘。

厉行的防范意识是随时都有的,不敢说看她转转眼睛就清楚她要干什么,可是对于贺熹不服输的脾气还是了解的,意识到她又要出招,他从容不迫地单手扶住她肩膀,右手快速抬起,反挡住她的进攻,然后动作利落地拦腰将人抱起,坐在沙发上。

厉行将她抱坐在腿上,似笑非笑,“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以武力解决问题是吧?”

贺熹挺直了背脊驳斥,“谁教你欺负我,你没看见队友们看我的眼神,还有那个助教,就像我来参训是为了谈恋爱似的。”末了还不消气地使劲捶了他肩膀两下,抱怨说:“都怪你,干嘛安排我住这啊?我不管,我要去我哥家。”

手臂略微用力让她倚进怀里,厉行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们是什么关系,和你们的训练本来就没有实质性的关联,总不能因为教官是我,妳就不参训了吧?”

厉行以手指梳理着贺熹额前散落的碎发,耐心地讲道理,“部队是什么情况妳最清楚,除了家属院,哪里有适合妳住的地方?总不至于我厉行的女朋友要被安排到别的干部的宿舍吧?妳觉得我会让妳睡在一大群男人中间?已经前豺狼、后虎豹了,到我面前了就让我放心点行吗?”

什么一大群男人中间啊?乱搔一把他的头发,贺熹似娇似嗔地说:“我怎么不让你放心啦?什么豺狼虎豹都是你自己凭空想出来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骑坐在厉行腿上,贺熹孩子气地掐住他脖子,“那你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这下好了,人尽皆知,你说我的面子往哪放啊?”

说得好像他多见不得人似的,双手圈住贺熹纤细的腰,厉行配合地翻白眼,“我还不是想给妳一个惊喜,怎么反倒是犯错了呢?”

“惊吓还差不多。”贺熹晃了晃他的脖子施以惩罚,“你给我道歉。”

厉行勾了勾唇角,笑容泛着特有的慵懒气息,收紧手臂让贺熹紧贴在怀里,他将唇贴在她细滑的颈间,轻轻啄着,“怎么道……嗯?以身相许行不行?”

记得曾子航在“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一书中写道:“从生物属性上来分析,男人都是天生的流氓。”由此可见,男人没有所谓的正经不正经,只有动情不动情。

比如厉行,心爱的女孩就在怀里,他把持着没直接把人连壳带肉全部吃掉,只是嘴上吃点豆腐绝对不算禽兽行为,所以说恋爱中的厉行也仅仅是个男人。

温热的气息灼烫着肌肤,令人有种眩晕感,贺熹的双手本能地抓紧厉行的肩膀,底气不足地耍赖,“想得美,我不管,反正你得道歉。”

“好,那我道歉吧。”话音消弭,厉行突然用力在她颈间吻吮了一口,以唇在贺熹如婴儿般细女敕的肌肤上烙下一枚暗红色印记。

那种唇贴在肌肤上的酥麻感,以及被吻吮的瞬间那种有点疼、又让人渴望的陌生而异样的感觉,令贺熹的身体颤抖了,她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

她似申吟般的声音刺激了厉行,将她搂入怀里拥紧,他以略显粗糙的脸颊蹭蹭她的,声音是罕有的情浓,“是不是该嫁给我了?”或许不该如此急切,毕竟现在不是最恰当的谈婚论嫁时机,可是厉行却控制不住。

靶觉到她放松下来的身体倏地僵直,厉行明白了,不给她退开怀抱的机会,他轻拍着她的背放柔了语气,「十年前我就预订了,妳看现在我都等到老了,妳可要负责。”

贺熹打他一下,“我看你抢手得很,据说有人一去师部开会,就有女兵上来搭讪、要电话号码。”

厉行锁眉,“谁造的谣啊?别听他们瞎编,我们才刚和好几天,我可不想再出事了。”

贺熹就笑,搂着他的脖子轻晃了一下,撒了个小娇。

“听话。”厉行的手一下下地模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我知道妳在想什么,可是小七,时光不能倒退,我妈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已经没有办法收回,身为她的儿子,我没有资格怪她,因为她其实是以她认为对的方式在爱我,但妳相信我,她走之前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害了妳,她知道错了,只是没有机会亲口和妳说声对不起。”

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那么请允许我代她向妳道歉,不求妳原谅,只希望妳别把它一直压在心里,总不能记恨一辈子的是不是?”

厉行的声线很特别,低沉得彷佛磨砺过的沙砺,入耳有种异样宁谧而坚定的感觉,而他又说得很真诚、很动情,贺熹听了心尖微微颤动,搂紧他的脖子,她低低地说:“不用道歉,真的,我也不对,她来找我时我不该顶撞她,还违心地说不稀罕嫁给你。”

“不说了。”厉行轻轻抚了抚她的背,“都过去了好不好?”

贺熹将小脸贴在他颈侧轻轻地蹭,“那你也不要怪我当时对她不礼貌,好吗?”

此时她像孩子一样依偎在自己怀里,让厉行觉得她是那么需要他的保护,于是他亲亲她的发,宠爱地说:“好。”

这时门口响起清甜女声,牧可探进半个小脑袋抱怨,“煽情完没有啊?我都待命半天啦。”

贺熹被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厉行则懊恼刚刚只顾接招忘了锁门,他苦笑,“大嫂有事吗?”

牧可龇牙笑道:“我可不是偷听啊,我是看你们那么投入不好打扰,是这样,老杨班长让我捎个话说是晚饭准备好了,让参谋长带老婆趁热去吃,还有贺泓勋说明晚去我家吃饭哦,一起去的还有政委炮营长他们,我走了,你们继续肉麻吧。”

等牧可走了,贺熹问:“你都告诉他们了?”

厉行笑说:“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还用说。”

原来厉行有个习惯,他心绪不佳时,军帽的帽沿就会压下去,那是火气一触即发的前兆,而他心情大好时喜欢把帽沿上翘,俊颜上容光焕发的样子,根据这一特点,细心的政委也发现了端倪。

贺熹噘了一下嘴,“我好像真的不该来,多不好意思啊。”

厉行俯身亲她一下,“有什么不好意思,谁不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理理她宽大的迷彩服,他牵起她的小手,“走吧,陪我吃点饭。”

贺熹边走边批评,“你怎么还没吃饭啊?不爱惜身体,生活作息混乱,身为团首长,太不以身作则了。”

厉行不以为意,反而板起脸训她,“妳挑食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晚上吃那点食物,哪来的力气训练?”

贺熹心里暖暖的,却还嘴硬,“原来你还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啊,怎么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呢?”

厉行的神情依然是很平静的样子,然而眉宇之间流溢出的果敢和坚毅却是军人特有的,也昭示出六年来他的成熟与成长,贺熹听到他以警告的口吻说:“不想被训就给我老老实实多吃点饭,等训练结束我就带妳去秤体重,少一公斤打一巴掌。”

其实他不是没吃,而是担心她吃不惯部队大食堂的饭菜,才帮她另外准备的吧,明亮的眼睛澄澈得彷佛映得出世间万物,贺熹提议,“我们比赛吧,看谁吃得多。”

厉行失笑,“撑坏了我会心疼,不要。”

机关的食堂里很安静,老杨班长见参谋长领着女朋友来了,热情地说:“大嫂快坐,今天尝尝老杨的手艺,平时只有参谋长一个人过来吃饭,我都不了解自己的厨艺了。”然后不等贺熹说话,转身进厨房端菜去了。

虽然清楚部队里就这样,无论未婚或已婚的都叫大嫂,可是贺熹的脸还是烧了起来,她小声问厉行,“不是机关的食堂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吃饭,其他人呢?”

厉行一边帮她倒水一边回答说:“团长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后勤部长』一召唤就都回去了,平时基本上就我一个人在这吃饭。”

想到平时他形单影只地坐在空旷的食堂里用餐,贺熹觉得心疼。

◎◎◎

晚饭过后,正值上弦月西缀,柔和的月光洒在地上,厉行牵着贺熹的手漫步在鱼塘边。

一阵风吹过,贺熹长长的发轻轻拂过厉行的脸,有别样温柔。

沉默由贺熹打破,偏头看着厉行的侧脸,她眨着黑亮的眼睛说:“跟我说说你在特种部队的事吧。”

其实厉行也是同样的心情,彼此错过的六年,她重考的煎熬、她考入警校后四年艰苦的训练,以及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厉行都迫切地想要知道。

迎视她盈盈如水的目光,厉行的记忆被拉回那一段如同炼狱般的生活。

通过层层选拔,厉行一行二百六十五名战士坐着那种盖着帆布的军车,在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的状态下,在山路上颠簸了十二个小时,到达了训练营。

直到六年后的今天,训练营的具体方位厉行都还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是,训练营位于一座荒凉的大山之中,如果不靠近,良好的伪装让人很难发现那里是军营。

为期三个月的集训,他没有名字、没有军衔,只有编号,每天顶着个光头和战友们不停地轻装跑、负重跑至少二十公里,晚上躺在床上,全身酸疼,很累却睡不着觉,而且饭也不能按时吃,有时甚至干脆没得吃。

斑强度的训练使得同车而来的战友在第一周结束时,就被淘汰了一百四十二人,尽避如此,比起后来的十二小时五十公里越野跑,起初的训练依然可以用仁慈来形容。

接下来的训练越发严酷,晚上连续不断地紧急集合,加上凄厉的防空警报和高压水柱的洗礼,一批批战友开始落在队伍后。

尤其是第三周进行单兵动作训练时,要在规定时间内,从四十公分高的铁丝网下面爬过,厉行想起自己趴在满是泥水的地面上,边快速向前爬,边被教官用竹竿敲着头盔的狼狈样,忍不住笑了。

“谁教你抬头的,注意动作要领,朝前、快滚!”教官的吼骂还言犹在耳,而那一段残酷的、当时看来吞噬善良的特殊训练,却无论如何都复制不了。

连续几周的体能训练,厉行的身体素质飞速提高,可是身边的战友却不停地减少,直到完成集训期间最后一个项目,连续跑了四天四夜之后,教官宣布训练结束时,厉行身体的疲劳程度也达到了极限,他瞬间瘫在泥泞的地上睡着了,醒来之后才发现身边的战友仅剩十一人。

两天的休整过后,飘扬的军旗下,一枚TZ臂章佩戴在了厉行的手臂上,那个标志是特种部队的士兵至高无上的荣誉,然而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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