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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丫头爱害羞 第八章

“你还没有回应我的求亲呢,醒醒。”曹伯雅低沉温柔的嗓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轻咬了下嘴唇,醒醒不答反问:“姑爷您不会嫌弃奴婢吗?若与小姐相比,奴婢不像小姐那般开朗爱笑,当家主母该会的事也不拿手,而且……娶了奴婢,也不能为姑爷带来任何好处。”

“好处?”

“就是……姑爷也是明白的,奴婢孑然一身,没有什么身家背景,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嫁妆……”

“呵呵……”

她话未说完,便被曹伯雅忍俊不住的闷笑声打断。

“姑爷!”她可是很认真地细数着她的烦恼耶。

“唔,对不起。”曹伯雅是真的难得如此开怀,而且真的不是取笑她……好吧,是有一点点取笑,但绝不是恶意的取笑,他笑的是她这些可爱的想法。

“醒醒呵,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奴婢怎么会想太多了?”醒醒满心不解,这下子反倒忘了羞怯与烦恼,在他怀中坐直上身,仰起小脸面对他含笑的神情。

“首先,你的确是不像醺然那么开朗爱笑,但那又如何?这世上没有人性情是完全相同的。她爱笑,而你羞怯可人,无关好坏,只是不同罢了。

“再者,我是要娶心上人为妻,你对于当家主母该会的事不拿手,日后大可多加请教丁总管就是,他老人家一定乐意倾囊相授。

“最后,你担心没有嫁妆,不能为夫家带来好处?嗯,这倒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嘴上说严重,但曹伯雅脸上却带着罕见的顽皮笑意。

“有了!我想到了。既然我多年来视你为小妹,自当以兄长的身分为你准备嫁妆。放心好了,我曹某出手绝不会太小气。”

醒醒在他开始滔滔不绝时便挑眉瞠眼,一路听下来,她眉挑得愈高,双眼瞠得愈大,连小嘴亦不觉微微张开,原本的自怨自艾之情更被不可思议之情以及笑意取代。

直到曹伯雅说完最后那句“我曹某出手绝不会太小气”时,她终于忍不住咯咯娇笑出声,一扫心中的纠结。

是啊,她方才是在想些什么呢?被曹伯雅拿话这么一引导,她不禁觉得很不好意思。“看来真是我想太多了。”

“也不是,只是当局者迷罢了。”曹伯雅爱怜且亲昵地俯下脸,鼻端轻蹭她的颊肤。“就像一开始,我不也被局限于只能是你的姑爷这个想法,始终不能面对自己对你的感情吗?这也是当局者迷啊,若不是仲雅使了点心眼,教我终于认清事实,我们俩恐怕就真的要这样错过彼此了。”

“这么说也是呢。如此说来,二哥岂不正是我们的月下老人?”醒醒豁然开朗,语气变得轻快。“姑爷,您不觉得……唔……”

他突然伸指抵着她的双唇,让她无法再说下去。

“你怎么还喊我姑爷?”曹伯雅含笑凝睇着她,语气温柔,但说得十分认真,“该改口喊我什么,嗯?”

醒醒沉醉在他深情如醇酒的目光中,不饮也醉。“您……伯雅……”

“喊我的名吗?这还不够。”曹伯雅郑重其事地大摇其头。“唤声夫君来听听?”

这可羞煞醒醒了。“奴婢……奴婢喊不出来。”

“来嘛,试试看?”曹伯雅仍然坚持,刻意以低沉的嗓音诱哄着道。

“您……”这是她不曾见过的,他的另一番面貌。

是了,除了“醒醒的姑爷”这个身分外,曹伯雅还是曹家酒庄的大庄主,曹家当代的掌权者,更是个男人,一个丧偶多年,如今终于再度获得人生伴侣的男人。

而她,何其有幸、何其有缘,将成为他的伴侣!

思绪千回百转,醒醒终于含羞带怯、柔顺的对他唤了声,“夫君。”

曹伯雅本来对是否能诱哄成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就怕希望愈大,失望也愈深,因此这番意外的惊喜让他开心极了。

曹伯雅激动地再度吻住她。若说方才的亲吻是如火般燃烧,现下这记亲吻可谓天摇地动,久久无法停止。

醒醒好不容易再度回神,晕眩的她抬起眼,注视着曹伯雅嘴角温柔深情的笑,以及灼灼发亮的眼神。

“我在这里,醒醒。”他含笑如春风,深情款款的告诉她。“你的夫君我就在这里。”

“伯雅?”

“我在这里。”

曹伯雅正专心地在酒窖中巡视一坛坛去年入秋时存封的老黄梅酒,在听见窖门处传来女子的轻唤声,便直觉转身回应道。

“你果然在这里,一定又是因为巡视窖里的酒坛而忘了时间吧?”醒醒盈盈一笑。“都快过了用午膳的时间了,伯雅。”

在曹伯雅的要求下,醒醒同意提前改口,直接叫唤他的名字,且将“您”

改口为“你”,亦不再自称奴婢,而是妾身,表示日后两人将不再是姑爷及陪嫁丫头,而是准备共度一生的夫妻。

羞于承认的是,醒醒其实还满喜欢曹伯雅这个要求,因为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总是让她芳心怦然,恨不得有机会多唤几声。

“是吗?待我巡完最后一批酒就会去用膳了。”经她一提,曹伯雅发觉自己果然有些饥肠辘辘,但他不愿就此暂且搁下手边即将完成事。

“但是那时就太晚了,而且你别忘了,晌午过后你还得准备一下,好出门送喜帖。”醒醒提醒他道。

曹伯雅双眉一挑,心中暗道一声糟。近来因为还得张罗着他与醒醒的婚事,每天彷佛有大大小小千百件事要办,让凡事尽量躬亲的他分身乏术,若不是醒醒体贴地陪在身边,充当起贴身小厮,为他分担了不少事,不然他恐怕早就忙得晕头转向,什么事也记不得。

眼下时间紧迫,曹伯雅实在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用膳上。“别理我,你去用膳吧。我一会儿后直接出门,不会耽误时间的。”

“那你的午膳怎么办?”

“用膳没什么重要,到时我在前去送喜帖的半途中稍微停下,买个包子、馒头打发便是了。”曹伯雅不大在乎的笑答,还反过来叮咛她。“倒是你要多吃一点,瞧你,人都瘦了一圈了。”

对,我瘦一圈,你瘦两圈了!醒醒很想这样响应,但这样他一定会觉得不快,认为有损男人颜面……唉,谁道只有姑娘家爱面子来着?

左右为难地思量了一会儿后,醒醒才先行离开。

曹伯雅继续巡视酒窖。

这些放在酒窖里的酒可说是曹家酒庄的黄金宝藏,身为一庄之主,曹伯雅需要时常前来巡视,以确保一切安好。

一般而言,巡视酒窖只需检查每一坛酒的坛口是否封存完好如初,即能对里头酝酿的情况安心,若要更进一步,便需要屈指轻叩坛身,聆听里头传震的回音,若音色不对,那坛酒便是出了问题。

巡视一事,一切是以经验为主,直觉为辅,曹伯雅对此自是已经验老道,熟门熟路的从第一坛酒巡视至最后一坛。

这时,曹伯雅倏然打住叩坛的手,脸色微微一凛。

音色不对,这坛坏酒了吗?

酿酒时,会因为制酒的水质不对、时间不对,甚至是地气不对而失败,真正原因仍需加以探究,这也是曹伯雅担忧的原因。

但一坛酒只要顺利度过熟成期,大功告成后,就算搁放得再久,三年五载,甚至长达十年的光阴,都不会腐坏,至愈放愈醇愈美,成为天下第一佳酿后,世上所有人都会为此抢破了头。

而且,如果有一坛坏酒,那就代表全数都有问题,这一窖子已经投入心血酿制的酒只不过是馊水。

曹伯雅眉一拧,在有半个人高的酒坛边半蹲半跪,附耳贴上凉润的坛身,扬手再叩。

回应他的,是他听惯的正常音色。原来方才真的是他听错了。

曹伯雅这才真正安心,起身稍事整装后,便信步走出酒窖。

他大步往马厩走去,准备教车夫驾车送他出门,前去送喜帖。

“醒醒?”他突兀地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前方那个巧笑倩兮的人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真的不用午膳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责备之意,教曹伯雅心虚了。

“我说过,我会买吃食填肚子的。”才怪!方才匆匆赶来马厩的一路上,他已经完全忘了这件事。

才怪!他显然已经完全忘了。醒醒心照不宣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破,仅道伯雅,你不必这么麻烦了,妾身已经将你的午膳打包,就陪着你一起去送喜帖吧,也会陪着你在车里用膳。”她露出罕见的蛮横且坚决的一面。

“不许说不!”

喔?曹伯雅挑高一侧剑眉。这个小女人是有脾气的,平常不闹便罢,发作起来大有唯我独尊的架式呢。

惊讶好笑之余,曹伯雅模模鼻子,顺着她的话坐上马车,浑然不在意车夫老张正在一旁偷笑。

他人要笑由他去,这可是他与醒醒间的生活小情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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