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惜字如金 第九章
第五章
“不要……不要啊……”凄惨的叫声从紫华派的某间房传出来。
今天正是计划要剿灭黑虎帮的日子,一早上,紫华派所有的女弟子都在为晚上的大战做准备。
除了做战斗的准备外,假扮新娘的东风雪桐也是需要做准备的。
现在她身上穿着大红喜袍,坐在铜镜前,一脸不甘愿。
穿上这喜袍就已经够令她受不了了,她们居然还想把那些可怕的东西往她脸上抹,说什么她也不会同意的,她非常坚持。
“发生什么事?”听到惨叫声,凤倚槐不由得过来关切一下,心想,东风雪桐这小麻烦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不做了吧?
“凤……凤大侠,东风公子说什么也不配合,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一看到凤倚槐,在场的几个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只有凤大侠才能治得了东风公子啊!
“算了,都出去吧!”凤倚槐无奈的摇了摇头,确实是只有他能够让东风雪桐点头配合。但是,打扮这档事……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比女人厉害到哪里去。
“那么就有劳凤大侠了。”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几个原本协助东风雪桐打扮的人迅速离开。
很快的,房内只剩下东风雪桐和凤倚槐两人。
“欸,先说好……叫我穿上这喜袍已经是够勉强的,你不会还要硬逼我画成一张大花脸吧?”东风雪桐一脸防备的看着凤倚槐,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要逼她在脸上涂涂抹抹。
就算她再怎么怕他,这次也绝对不可以妥协。
对,威武不能屈啊!
“为什么讨厌?”都已经愿意做女子装扮了,为什么只有这项仍不肯妥协?他记得那天看到她时,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脂粉未施。
“因为味道难闻,且涂上以后,脸会不舒服。”她讨厌那些味道,光是用想的就会让她浑身不舒服,更别提抹在脸上了。
“你一定得打扮。”他说得十分坚定,完全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我才不要涂抹那东西,要抹你自己抹!”她也非常坚持,甚至一鼓作气的冲到了床上,躲在角落,背对着他,不让他有机会对她下手。
“过来。”他走到床边,坐在床的外侧,对她下达命令。
“不要。”她死都不出去。
“过来。”他再说一次。
她仍然不为所动。
“东风雪桐!”这回他也恼了,同样上了床,伟岸的身子逐渐朝她逼近。
“你……你做什么?”感觉到一道庞大的阴影笼罩着自己,东风雪桐也慌了。
这个人……真的要对她用强硬的手段吗?
凤倚槐没有回答,只是强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他。
她一双水亮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他的,呼吸忍不住急促了起来,心跳也不能控制的越来越快。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只是望着他,她的心脏就像打鼓一样咚咚作响?
他……离她太近了,近到他几乎要吻上她。
那一夜他吻了她的那个画面,不自觉的又浮现她的脑海。
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唇瓣,回忆起他的味道,她竟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希望他再吻她一次。
她疯了吗?大概是因为她的理智全教他身上的气息搅乱了吧!
“你……你……走开,不要离我这么近……”她硬是将他推得远远的,接着才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
“过来,别让我说第四次。”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难得的露出笑容。
笑……笑容?这个严肃的家伙也会笑吗?东风雪桐不禁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是皇家御用的,不会讨厌。”他一把将她从床的角落拉了出来,拿出自己怀里的胭脂水粉,这是他特地请人从皇宫拿来的。
“喔……”她惊吓过度,小脑袋一时之间还来不及运转,只能讷讷的应了一声。
“闭上眼,闭上嘴。”虽然他没替女人装扮过,但是现在这种状况,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东风雪桐乖乖的照做,闭上双眼,可以感觉到他那有点粗糙的大手在替她装扮。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他的手像是带有什么奇怪的力量,所经之处,都让她的肌肤不由自主的变得好烫、好烫。
甚至当他的手指轻轻的抚着她的唇瓣时,她只觉得全身酥软,仿佛又回到了他吻她的那个时候。
“好了。”凤倚槐收回手,刚才手中那极好的触感竟让他感到眷恋,想在她的唇上多停留一会儿。
“喔……”她缓缓的煽动眼睑,迷蒙的眸子对上他的。
“自己看。”他别开脸,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话。
不可否认的,抹上了胭脂水粉的她,确实看起来比一般女子还要美。
“看……看不出来凤大哥还挺有一套的嘛!”东风雪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企图让自己的心跳回复正常。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还真不敢相信这人就是她咧!
“还有啊,皇家用的东西果然是上等货,闻起来一点也没有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抹在脸上也不会不舒服……”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凤大哥可是为了我才弄来这上好的宝贝?”
“不是。”为了她吗?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他只是想要再看看那令人惊艳的她吧!
“哎呀!想不到东风少侠打扮起来,还真的比女人美上百倍啊!”傍晚,司徒霙看到打扮完毕的东风雪桐,语气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
这……东风海应该是个男人吧?怎么他扮起女人来,竟让她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不过呢,虽然扮起女装的东风海很美,但论气质,她司徒霙可是超过他许多。
思及此,司徒霙又露出了如花一般灿烂的笑靥。
“过奖了,再怎么说,也比不上司徒掌门的清新月兑俗。”都到了这个时候,东风雪桐还是不忘灌司徒霙迷汤。
她非常清楚司徒霙是因为真的把她当作男子,所以才会如此和颜悦色。
若是让她发现一丁点端倪……她东风雪桐这条小命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好了,到吉时了,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司徒霙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催促着东风雪桐赶快上花轿,准备出发。
东风雪桐才坐进花轿,凤倚槐便没来由的掀开了轿帘。
“你……”他迟疑了许久,最后才出声,“小心。”
“喔……”东风雪桐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古怪得很。
“倚槐大哥,接着呢,就等花轿上虎山了。”司徒霙看着凤倚槐,“我们晚点再跟上去,免得黑虎帮的人起了疑心。”
“我知道。”看着花轿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凤倚槐还是有点担心。
虽然司徒霙为了不让女子发生意外而决定让“男儿身”的“东风海”扮作新娘,但是……其实“东风海”是个道地道地的女孩子家啊!
她这么一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万一发生了意外,她能顺利逃过一劫吗?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越来越牵挂她了。
花轿才刚进入黑虎帮,抬轿的轿夫和媒婆都发出了骇人的尖叫声。
原本在轿内睡得香甜的东风雪桐被叫声吓醒,连忙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啊!”这一看不得了,就连她也忍不住放声大叫。
黑虎帮内到处都是尸体,虽然不至于面目全非,但死状也是极为凄惨。
闻声而来的凤倚槐、司徒霙,以及若干紫华派女弟子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是谁早他们一步先灭了黑虎帮?众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浮起这个疑惑。
“又是一样的毒……和先前几个门派被毒死的人中的是一样的毒……”东风雪桐硬是按下喉头那股不适的感觉,检视了黑虎帮门人的死因,然后大胆的下了一个结论,“这一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先前去力行派、瓦旋派调查毒杀事件,甚至是这次的黑虎帮,所有的死者都是中同一种毒而死,而这种毒和他们东毒派最残忍的“饮血恨”极为相似,但是仍有一点点的不同。
若此毒为东毒派的“饮血恨”,照理说,尸体应该会溃烂才是,如今的情形却是头部以下全部溃烂,而头部以上仍完整无缺。
“而且这人企图要嫁祸给我们东毒派,所以才会用这与东毒派第一毒『饮血恨』极为相似的毒,想要蒙蔽我们的眼睛。不过……遇上了我,算他倒霉。”东风雪桐有点生气的说。
到底是谁千方百计想要陷害他们东毒派?她势必得调查清楚,好还他们东毒派一个清白。
“这里有张纸条,是从黑虎帮帮主身上模出来的。”司徒霙接着念出纸条上的内容,“不用查了,告诉你们,所有的毒杀事件都是我做的,从力行派、瓦旋派,到这次的黑虎帮,还有你们尚未调查的紫华派,全都是我毒死的。让你们猜猜,我下的是什么毒?而我又是谁呢?哈哈哈……看着你们焦头烂额,毫无头绪的样子,我就痛快。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我会除掉所有看不顺眼的人,所以……咱们武林大会见吧!如果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前你们能找出我是谁,我会就此乖乖罢手。如果不能,就等着看我大开杀戒吧!”
“可恶!居然有这么可恶的人……”东风雪桐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东毒派虽是用毒的大派,但也不会滥杀无辜,而这个人……不仅滥杀无辜,还想故意栽赃到他们东毒派头上,教她怎么能不生气?
若是被她找出他是谁,她绝对不会轻饶他。
“武林大会吗?”凤倚槐冷静的思索了半晌,“那就赶紧上路吧!”
现在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三日,而要从此地到武林大会举办地点——白云山云华派,需要五日的时间,若是快马加鞭,或许还能够赶得及。
尽管还模不清对方的底细,但至少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可以追查。
总而言之,一切等到了云华派再做打算吧!
“说得好,凤大哥,我非要揪出这该死的罪魁祸首!”东风雪桐也举双手赞成,而且……她这趟出远门,本来就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
只有司徒霙默不作声,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呼呼呼,真是累死我了,白云山还真不是普通的高呢!该死的云华派干嘛建在这种地方?光是爬上来,就快去了我半条命了。”好不容易终于爬上白云山山顶,来到云华派的大门前,东风雪桐早就已经气喘如牛。
“东风少侠若是连这点苦都无法忍受,那么我劝你还是早点自动退出,免得到时丢了东毒派的面子。”跟在东风雪桐和凤倚槐身后的司徒霙不怎么友善的说。
一路上,东风海就一直粘着倚槐大哥不放,教她看了很不顺眼。
最令人生气的是,虽然倚槐大哥面露不悦之色,却也没有硬是强迫东风海放手,甚至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让她更加光火。
她可是个女人,难道比不上东风海这男人?又或者其实倚槐大哥真正喜爱的是男子?
忍不住想到先前在倚槐大哥脖子上看到的齿痕,还有这些日子常在夜里传来的一些奇怪声音,她心里的怀疑就不由得越来越扩大。
“为什么要退出?少爷我本来就是要来参加武林大会。再说,好不容易爬上这座山,我才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放弃呢!哼,别以为我只会使毒,我还有别的本事,你们可是没见过呢!”东风雪桐也不是不明白司徒霙的想法,但是她没有特地要和她争这个大冰块啊!
凤倚槐不喜欢司徒霙,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不过,她倒是挺高兴凤倚槐不喜欢司徒霙。
像凤倚槐这样有趣的人,应该要配……
配什么配?她又不是他的谁,替他操这个心做什么?
话说,凤倚槐还真是越来越奇怪哩!她发现这些日子他常会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她,让她不由得头皮发麻。而且对于她有些近似无理的要求,他也都不再说什么了。他到底怎么了?她觉得他真是越来越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