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毛总裁娶妻记 第十六章
第九章
严致没有再去找罗寄凡,虽然这对他来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但他还是坚持了足足半个月。
直到有一天,蔡依依看不下去了,她给了他一样东西,是一场商业酒会的邀请函,一般这种信件,她都会帮他过滤掉,如果是他要参加的,那必定是很重要的场合,但严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出席这场酒会有什么重要性。
“因为我查到罗寄凡所在的报社也会派人过去,”蔡依依很无奈,“本来想帮你一把,没想到帮了倒忙,看你整天人不人、鬼不鬼,公司要是倒了,我的工作也就没了,实在不放心你,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碰到了呢?”
能碰到又怎样,他还敢跟她说话吗?严致拿着那封邀请函纠结了好久。
酒会当天,他还是准时到场了,可惜罗寄凡并不在,但他看到了那间报社的主编。
奇怪,那位主编不是很器重罗寄凡吗?通常都会将她带在身边,这次怎么带了别人来参加?
可能是罗寄凡另有要事,可能是主编想培养新人,可能性有无数种,但严致脑海里不停闪过的,却是她是不是生病了不能来?是不是出了事故不能来?是不是跟谁闪婚度蜜月去了,所以真不能束来?
与其一直想象,不如直接去问。
“严总,很少在这种场合看到你。”
严致免了寒喧,拐弯抹角了半天,终于把话题扯到罗寄凡身上,他只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没有了他的骚扰,她一定过得很安逸吧,虽然会有点伤心,但知道她过得好,他也就安心了,其实就算她在,他又能做些什么呢,还不是远远地看她一眼,看她精神不错,他心里就踏实了。
“寄凡?你不知道吗,她调到娱乐版去了。”主编的话让严致一愣,“真是吓到我了,以她对商业版的热爱,怎么会无缘无故想调到其他版呢,她明明最不屑当狗仔了。”
大概是想彻底断了日后遇到他的可能性吧,除此之外,严致也想不出罗寄凡有什么理由舍弃她最爱的工作。
“严总,寄凡最近真的没出什么事吗?突然申请调动工作就很奇怪了,我们问她又不说,但她的行为实在太怪异,真是让人担心。”
“怪异,还有比她突然申请调动工作更怪异的事?”这还真是让他很难想象。
“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不过严致显然没什么心情听人调侃,那主编扶了扶眼镜,见打听不出什么内幕,觉得有点扫兴,她说:“她最近好像在网路上参加了很多活动小组,一到下班和休假时间就很忙,看她那么乐在其中,也有不少人很感兴趣,想跟她一起去参加活动。”
“那不是一件好事吗?”网路上经常有陌生人组成同好会,会一起参加活动,听起来还满健康的,说明她精神不错啊。
“对,但后来那些也想加入的同事放弃了,因为他们发现寄凡参加的都是各种形式的互助会,比如戒烟互助会、戒酒互助会……”
主编竟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我平常从没见过她吸烟喝酒,更别说……”
严致只觉得一阵头晕,庆幸自己今天来了。
“你知道她通常都会去哪些地方参加这些活动吗?”严致问。
两天后,在某社区活动中心二楼的活动室里,大概七八个人围坐成一圈,他们今天租下了活动室,专门举办互助会的活动。
这些人之中,有的人把头发染成怪异的颜色,有的全身纹着看不出是什么的花纹,有落魄的瘦小中年男人,也有体格健壮、剃着光头但眼神空洞的年轻男子,神奇的是,罗寄凡坐在这些人中间,竟然一点也不会格格不入,她今天参加的是戒赌互助会。
“第一次接触赌博是在八年前,那时我在市区有不少房地产,有自己的工厂,有老婆和三个听话的孩子。”
先说话的是那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八年之间,这些全都没有了,老婆也带着孩子改嫁,房地产抵押、工厂关门,我现在身无分文,连工作都找不到。”
“我第一次接触赌博是在三年前,是我当时的男朋友介绍我去玩一下的,那时我体重只有八十几,后来因为沉迷赌博,每次输钱只能靠狂吃才能缓解压力,不知不觉就成了现在这样,那个男人也早就离开我了。”纹身的女人边擦着眼泪边说。
后面的人一一介绍自己参加互助会的原因和经历,说着说着,大家感同身受都默默地流起了眼泪,其中哭得最悲伤的是罗寄凡,她早准备好的卫生纸已经用掉了一包,此刻一边开第二包分给旁边的人,一边抹去不断落下的泪水,周围人都向她没以鼓励的目光。
轮到她的,她继续擦着眼泪,虚弱地说:“我第一次接触赌博是在两年前,当时只是一时觉得好玩,就去玩了几把,没想到很轻松就蠃了不少,那时我既没有工作也没有男朋友,什么都没有,本就一无所有的我便对赌博上了瘾。后来我有了正常的工作,过着正常的生活,却忘不了当时赌博的快感,所以后来没抗拒诱惑又去赌了,这次有了本钱反而输得倾家荡产,我以为自己很聪明,赌运很强的……”
到最后说不下去,大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被她的故事感染,顿时哭得泣不成声,还有几个人上前给予她拥抱,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寄凡回抱那些拥抱她的人,哭得好真挚、好哀伤,这让推门进来的严致看呆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在相认,而他的介入也让现场一度安静了下来,那么多双泪汪汪的眼睛盯着他,让他很不自在。
“你也是互助会的成员吗?你叫什么名字?”有人间他。
“我是来找人的。”严致看着罗寄凡,表明了自己要找的人是谁。
但罗寄凡并不想被他找到,她此时脸色苍白,像是灵魂出窍一样,看起来有点吓人。
严致以为罗寄凡会跟自己走,没想到等她回过神来,她飞速地跳了起来,跑到离他最远的角落,躲在坐在那里的人身后直摇头,“不,我不认识那个人!”
众人看她受到了惊吓,再次转向严致时目光很不善,显然短短几十分钟,罗寄凡已经成为他们互助会中重要的一员了。
“你是谁啊?这个场地是我们租的,如果你要闹事,我们就要报警了。”有人站出来说,是那个体格健壮的年轻人。
严致越过众人看着罗寄凡,她躲在那人身后,侧过头去根本不看他,如果知道自己不烦她,她也一样乱来,还不如一直盯着她,严致在心中叹气,他要问她的话可多着。
“老婆,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你擅自卖掉我送你的钻石项链,就大发脾气骂你,我知道你以后不会再赌了,卖项链也只是为了还债,怕我知道了会生气而已,那是我送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我不该干涉你怎么处理自己的东西。”严致语气平平却又情真意切。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马上又变成了感动。
罗寄凡面红耳赤,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个将借就错,她咬着嘴唇,气得要命,“说谎,你才没送过我什么钻石项链,我也不是你老婆。”别信他,都别信他啊!
“是,你不认我,我也无话可说,那天说要跟你离婚是我一时口快,即使是在气头上,我也不该那么说,伤了你的心,但看在孩子的份上,跟我回去听我解释吧,好吗?”
罗寄凡差点晕过去,还有孩……孩子?他也太会演了吧。
挡在罗寄凡身前的人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对迷茫的她微笑着说:“真让人羡慕,有个这么宠爱你的老公,还是别闹脾气,跟他回去吧,回家后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赌了知道吗?”
罗寄凡的嘴开开合合,“他真的不是我老公,我跟他没有关系。”
“你要是真不认识他,反应怎么会这么大、这么激动呢?而且听到他刚才那番表白,你的脸红得像颗苹果,明明是被感动了,承认又如何?”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罗寄凡终于知道什么叫百口莫辩,而其他人也跟那个人的想法一样,都以温柔的目光鼓励她跟老公回家。
“有什么比家人的理解更能让人振作起来呢,真羡慕你。”几个人还擦起了眼泪,显然是想到了自身的处境,而她还有个疼爱她的老公,如果不珍惜这份亲情,他们不会原谅她的。
所以这里不欢迎她了?罗寄凡瞪了严致一眼,他现在心里一定很开心吧,反被他摆了一道。
在众人的“祝福”下,罗寄凡上了严致的车,车子离开众人的视线后,她想逃都逃不掉。她闭口不语,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倒要看看他能拿她怎样。
话说他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啊?而且这次气势好像不太一样。
罗寄凡的预感没错,严致一路把她送回家,但他可不是什么热心的好司机,能回家她是很高兴啦,但为什么是被他一路提着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拎回去的?他还抢她的钥匙替她开门,进了屋也要一直拎着她,还把她一直拎进卧室,放在床上。
什么意思,他这算是把小鸡拎回鸡窝了吗?罗寄凡虽然坐在自己床上,心里却一点安全感也没有,谁教严致不知从哪里搬了把椅子,跟自己面对面地坐着,还敢对她这么凶,他不是已经不管她了?
“你竟然骗他们。”严致好不容易开口,她却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严致继续开启说教模式,严肃得不得了,“你竟然靠说谎进入那种互助会,用假话博得他人认同,你不觉得那些被你蒙在鼓里,还把你当同伴真心对待你的人很可怜吗?”
“哦,你是说那件事,不要紧啦,通常一个互助会我都只参加一次,不会有很深的感情,我有在注意这个。”罗寄凡表示自己想得很周到。
“没有很深的感情就可以?当他们拥抱你、鼓励你的时候,你都不会有罪恶感吗?”
“是是是,我不像你那么道德高尚,又做了让你看不下去的事,我没朋友,没有伤心时可以抱着大哭一场的人,我是卑鄙才想了这个办法来释放情绪,明知道自己在骗人,但还是很享受虚假的温暖,我真的很贱,你满意了吧?”
他是她的谁啊,一回来就教训她,都不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释放情绪?的确,他亲眼看到她抱着不认识的人在号啕大哭,难道她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合理的环境大哭,才不惜编造一个个故事,以欺骗的手段达到目的?为此她还参加了那么多互助会,她到底有多少哭不完的伤心事啊?
罗寄凡的眼睛因为刚大哭过而红肿,加上她因为赌气而鼓鼓的脸颊。
严致唯有叹气,“为什么你有那么多负面情绪要宣泄呢?我都已经不再缠着你了,你过得却没有以前好,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的努力与忍耐都是白费。”
“什么忍耐,我看你根本乐在其中,不是还有美丽的秘书陪着吗?”罗寄凡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什么秘书?”幸亏他耳朵好。
“就是你的秘书蔡依依啊,我亲眼看到你们两个手挽着手一起逛街。”既然说到这就干脆挑明好了,省得他还总觉得自己是无病申吟。
严致想了半天,总算是想起来了,真有种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感觉,罗寄凡在乎他跟蔡依依在一起,他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他解释了那天跟蔡依依出去的原因,又很无奈地看了她一会,“寄凡,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你、爱你,我觉得我说得够清楚了,为什么你总是胡思乱想拒绝我?”
“因为你做的事就是如此啊,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的第一次给了我,你才觉得只能选择我,不然就算没有廖珍玲,你也一定有其他选择。哪个女人不比我这小记者温柔漂亮?”
“你是说我对你的感觉,只是因为我们有过关系?”严致震惊了。
“难道不是吗?”罗寄凡吼回去。
严致的脸沉了下来,难怪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都怪自己跟她说了那些有的没的,才让她觉得他会选择她只是迫于无奈,天啊,她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看严致整个人呆在那,罗寄凡只能嘴上逞强,却没有胜利的快感。
愣了好一会,严致突然站起来,罗寄凡跟着他仰头,以为他被说到痛处要走了,没想到他开始……月兑衣服,没错,无论罗寄凡眨几次眼,严致都在淡定地解自己上衣的扣子,要不是他是睁着眼的,她还以为他是梦游走进了浴室。
可能是严致的行为太过令人震惊,罗寄凡惊讶得张开的嘴还没闭上,他的上衣就已经被扔到了一旁,而他赤|果着上身盯着她看。
这个准备动作,他不会是恼羞成怒,要杀她灭口吧,“你要做什……啊!”她发出一声闷叫,只因严致下一刻便朝她扑来,如果不是她的床比较软,这下她的背肯定要瘀青了。
罗寄凡的反应算快的,但严致早有预谋,反应比她更快,在她推开他之前,他无耻地把脸埋到她的颈侧,蹭起她的脖子,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脖子超级怕痒的?
“喂!”罗寄凡狠捶严致的背,心里有些慌乱,杀人灭口不该是这种开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