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神捕 第五章
前一句话也就罢了,但后一句话是怎么回事?这丫头片子平时扮男装,究竟看的都是什么书?他觉得有些无力,她亦男亦女,当男人还比女人成功,真是太特别了,不过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她如果不这么粗鲁,依她的姿色,很容易就让人看穿。
莫名一个念头窜进樊惠安的脑海,她表面上看起来如此豪爽,心里究竟堆积了多少压力与责任?忽然间,他觉得比起其他小家碧玉的小姐们,他更加欣赏她,否则光是昨天澡堂那一遭,保守点的小姐早就悬梁自尽了,哪有可能跟他一起出来抛头露面查案。
“所以幸好我慧眼识英雄,先把你订下来了。”童天淇不知他心中所想,迳自昂起下巴,得意扬扬地道,但突然又觉得这句话似乎怪怪的,好像有点暧昧,小脸不由得微微一红,连忙改口,“我是说,幸好我够聪明,推荐你当本县师爷,否则光是这次的疯症蔓延,许知县那副龟壳都可能让他给算裂了。”
虽然因她刚才说的话,心微微失序了一下,但樊惠安很快便恢复正常,由她话中听出了语病。“你们以前是怎么办疯症的案子?”
“呃,许知县会先卜卦,算出县里哪个方位可能会出现疯症的病人,那日我们便加强巡逻,来一个抓一个。”
“如果来十个呢?”
“那就抓十个。”
“抓了之后呢?!”
“继续抓呗。”说到后来,童天淇都有些心虚了,问题是那些人都疯的,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就只能先全抓起来。
樊惠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原以为弄个师爷来当当,方便协助他查案,没想到……唉,他或许有得忙了。
德化县究竟是凭什么能安然无事到现在?许知县又是为什么可以当十几年的官?他简直想指着苍天大骂。
“我们回县衙吧,接下来只要等其他人把药材买回来,我就能分辨出哪些是有问题的。”
他按捺住心中情绪,一脸阴霾地转头想回县衙,却被挂着一脸心虚笑容的童天淇给抓住衣袖。
“等你由药材查出线索,接下来再往下追查来源的事,就交给我了。”她摇了摇他的袖子,这明明是很女性化的动作,她却做得很自然。“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是我推荐的师爷,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立个大功,相信我吧!”
樊惠安不知道,此时的童天淇内心燃烧着如何的熊熊火焰,只希望自己在他面前能立点功,让他对她另眼相看,甚至能开始重视她的存在,最重要的是,他就能因此稳固他师爷的地位,她便能常常看见他了。
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却越来越喜欢亲近他,也越来越钦佩他,再加上自己的身子差点被他看了去,一种真真正正属于少女的情怀,很快地便丝丝地缠绕在他身上,细致得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买回来的药包总共二十四样,樊惠安一样样的检查,发现这些药材都包含了一味人蔘,且人蔘的味道并不对,像是浸泡过某种有毒的液体,很有可能便是疯症出现的来源,也与太子疯癫,意图弑君有莫大的关系,因此他相当重视这条线索,童天淇自然当仁不让地在他面前大拍胸脯,保证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从那日之后,樊惠安便很少见到童天淇,每次一见到她,便是大伤小伤不断。
或许是此事牵涉的层面很广,恐怕会有难以预期的危险,尤其她这几日都是直至清晨才回县衙,接着倒头就睡,直至下午睡醒,又是一溜烟不见人影。问其他的捕快,也没人知道她在忙什么,让平时镇定的他竟莫名感到心神不宁。
两人的厢房只隔着一道墙,但知道墙的那一边没人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一阵空虚。
于是,这一夜,天还没破晓樊惠安便起身,走到门外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望着隐约泛着红光的天空,果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转而望向院门,就见童天淇迎着破晓的光芒出现。
当她看见他时,很开心地露出一抹笑,在光晕的衬托下,更显得清新可人,随后她又朝他挥挥手,笑容越发灿烂,他竟然有种想走过去拥抱她的冲动。
或许是晨光太美,又或许是太久没有碰女人了,樊惠安甩甩头,抛去心头的那一丝遐想。
完全不知道自己一抹笑容勾动他心湖的童天淇,奋力地拖着一袋东西来到他面前。
直到她离开了光芒笼罩的地方,樊惠安才看清楚他方才见到那犹如仙女那般纯净的人,压根是灰头土脸,不仅身上、脸上沾了泥巴,头上甚至还插着草。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伸手拿起她头上的一根草,草上还沾着晨露。
“嘿嘿!”童天淇不用照镜也能想象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只能干笑两声,抓着一头乱发说道:“我到山里去埋伏了嘛,你知道吗,我清查了所有德化城的药材商,发现其中一家十分可疑,他们的药材仓库竟然是在山里,这不是很笨吗?还得花大钱请人送进城里,所以我便锁定了这家药材商……呃,听说是姓柳的。我半夜躲在仓库外,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结果发现他们都会趁夜晚运送药材,这也和一般药材商的习惯不符,所以我就他们不注意时,偷了一袋回来。”
她笑吟吟地将袋口打开,双目发亮,像在邀功似的又道:“刚好是人蔘呢!而且还都浸湿了,不和樊师爷你说的——母蔘一样吗?”
樊惠安有些钦佩这傻丫头能做到这个地步,她说的确实都是疑点,而且在他来之前,德化县的许知县老迈昏庸、沉迷占卜,捕快们又鲁莽直率,只会冲锋陷阵,平时破案多靠童天淇的狗屎运,所以要在县城里动手脚是很容易的。如果没有他指点搜查的方向,相信这柳姓药材商不管动作多大,都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当他打开袋子一看——
“这不是人蔘,而是白芷。”未处理过的白芷,与人蔘确有几分相似,他心知她不懂药,犯这种错误也是理所当然,不禁哑然失笑。“而且这些白芷都受潮了,而不是人为浸泡,或许柳姓药材商半夜运送的,是品质受损的药材,想以次充好所以才偷偷模模的。”
以这个方向去想,药材商的动作就不奇怪了。做坏事当然要半夜来,如果让买家知道药材品质不良,就没有人愿意与其做买卖了。
“呃……”童天淇一听,知道自己又犯了蠢事,不免尴尬地抓了抓脸,泥土在脸上擦出了几道痕迹,让她看来像只小花猫似的,不过她很快就振作起来,她可是不屈不挠的好捕头,这点小错才打不倒她呢!
“那我再去查。”
樊惠安忍不住被她的斗志给逗笑了,一向冷情的他来到德化县后,笑的次数比以前一整年都还多。
见她急匆匆的又要出门,他急忙唤道:“先把脸洗干净吧,你看你。”他没有多想就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泥痕,在感叹她皮肤光滑细女敕之余,他也发现手上沾的土似乎怪怪的。
从没有与男人有如此近距离接触的童天淇,第一次有这种奇异的酥麻感受,她猛地倒吸了口气,突然好希望他再模她一下,让她再感受一次那种震撼。
樊惠安如了她的愿,一手按住她的肩,另一手又取下她头上的草,放在鼻间闻了闻,又从她脸上剥下一些泥块,接着赞美道:“想不到你还真的立功了。”他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不是普通的幸运。“虽然你带回来的药材不对,但你藏匿的地方对了。你身上的草与土,似乎都含有疯症毒药的成分,所以那家药材商必须彻查。”
“真的?”她迷惘的目光突然一清,但随即又担忧起来。“你的意思是,我把有毒的土沾在脸上?那我的脸会不会烂掉?”
他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你也会在意这个?这不是女孩子家才会介意的吗?”
“那当然,因为我……”童天淇顿了一下,才不依地嗫嚅道:“好歹我也是县城第一帅,虽然你来了之后我有点掉价,不过也算是靠脸吃饭的。”
闻言,樊惠安差点没笑出声来,她真把自己当美男子,想用帅气横扫德化县城了?“放心,这毒只对心智有影响,对人的身体倒是无害。”
“太好了!我就说这事交给我就没问题了嘛,这下你可是立了大功,师爷的位置可稳住了。”她这会儿当真开心起来,一掌举起就要拍下,随即想到他先前抱怨过差点被她拍到内伤,连忙停手,只不过内心的欢欣无法宣泄,她索性把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豪爽地抱了他一下。
结果不抱则已,这一抱,两副身子都忍不住震动了一下,再加上两人离得近,他又是低下头看着她,唇瓣不经意擦过她的颊边,彼此间暧昧陡升。
他没有推开她,反而定定地凝视着她的眼,似乎想看出自己对这个拥抱这么大反应的原因是什么。
她却顿时满脸通红,连忙松手,跳离他面前。
两个人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吸气声,放眼望去,庄达、王强那些捕快们,似乎刚刚才进院,恰好看到两人卿卿我我的拥抱在一起,而他们的童大捕头还娇羞的推开了樊师爷,一副奴家不依的样子……
樊惠安顿时觉得顶上乌云罩了半边天,看来他这龙阳之癖的误会,一时之间是无法辟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