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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虎入香闺 第五章 小老虎猎大老虎

皇上要女眷跟随出猎的消息传到女眷们这里,让她们个个紧张起来,她们虽期待能跟着去见识一番,但也害怕在山林中面对野兽的危险,心情忐忑,当真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很快地,大票的人马往女眷区来了。

为首的是五位皇子,他们来挑选人了。

只有年轻未婚的女眷才有资格参加,若是官员的妻子则除名,算一算,在场共有二十一位。

“父皇说不勉强各位,所以征求自愿者五名。”魏超对着符合资格的女眷宣布。

众女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四、五个胆子小的,其余的都有些跃跃欲试。

再加上她们的父兄都已派了人来传讯,说皇上有意藉此物色儿媳,要她们把握机会争取,一定要被选上才行。

不一会功夫,已有十多位站出来自愿参加了,而吕又苒当然也在其中。

魏泱一见到她站出来,自然笑了,这是个勇敢的小姐,哪可能退缩,视线正要移开,却忽然一震,移开的双目再火速调回来,他瞧见自己的寒玉腰坠就挂在她的腰间了。

她答应三天后要给他答案的,这三天他煎熬难忍,患得患失,就怕得到的答案让自己失望,可如今见到她将寒玉腰坠挂在身上,这表示她愿意与他同甘共苦、共创将来了!他双目立即星火纷繁,热血沸腾起来了。

她见到魏泱瞧自己的目光,便知他已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不禁绯染双颊,其实,当日她拒绝魏超时,心里就已有定论了,她只想到魏泱身边去。

魏超眼尖,也瞧见寒玉腰坠在吕又苒身上,立刻薄怒眯眼,这腰坠是过世的皇祖母所赠,由西域取得,异常珍贵,自己幼时曾经向皇祖母要过,可皇祖母却在魏泱出世时给了他,这教自己非常忌妒,而此物魏泱长年挂在身上不离身,而今却是给了吕又苒,两人已是情投意合,不言而喻了。

“吕又苒,你到我这队来。”魏超马上怒火中烧的命令。

魏泱沉了脸。“大哥,父皇说过,要她自己愿意才行。”

“我刚不说了,自愿者站出来,她站出来了,这不就是愿意了吗?”魏超哼声说。

“她愿意出猎,不表示她愿意与大哥同一队。”魏泱沉声道。

“是吗?吕又苒,你不肯跟我吗?”魏超咬牙问,料定她不敢当众逆他。

“是的,我不肯。”谁知,她完全不给魏超颜面的拒绝。

“你!”魏超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苒儿,你真要如此?!”吕正盛站在大皇子身后,他已决定跟随大皇子,成为大皇子一队的成员,他怒目看向妹妹,十分不谅解。

“大哥,对不起,我有自己的选择。”她没有退却。

“我管不动你,这话回去你向爹说去!”他怒气横生的说。

吕又苒容颜虽泛白,可脚步仍坚定的走向魏泱,站到他身侧去,而刚升官的刘守中也在他身旁,表哥与大哥支持的是不同人,表哥已决定追随魏泱了。

魏超见吕正盛也说不动她,气得狠狠剜她一眼,愤然甩袖。“吕又苒,你会后悔的!”

他恨声说。

“大哥,又苒已是我这方的人了,您还是另选对象吧。”魏泱护在她面前道。

魏超怒极,却也无可奈何,若是硬抢,怕是惊动父皇,让自己更下不了台,怒火攻心之下,便随便指了一群人中的一个,那人恰好是姚昭蓉。

姚昭蓉一开始吓了一跳,没想到选中自己的是魏超,不过随即又高兴了,这人可是大皇子,是五位皇子中地位最高的,自己跟着他,岂不是最好的机会,若他也瞧中她,那她被选为皇子妃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这一想,喜孜孜起来。

魏单、魏曲、魏新三人眼见老大和老五剑拔弩张,心中各自有想法,有的静观他们互斗,有的暗中盘算着自己的将来,最后这三人也各自选定了女眷后,回去向皇上复命。

魏衍行朝几位获选的女眷瞧去,视线落在吕又苒身上时,特别关注了几眼,但没说别的就又瞧向姚昭蓉,得知她是姚忠的女儿特别朝她点了头,这可让她欢喜得意起来。

但是姚忠见女儿居然在列,却是忍不住抹起汗来,那模样像是忧心忡忡,对这女儿极不放心,希望她别跟去,可眼下是阻止不及,只盼这女儿别给他闯祸才好。

“吕小姐,您会骑马吗?”皇上下令一个时辰后,狩猎比赛正式开始,在此之前,众人整理狩猎装备,彭顺牵了匹马过来问吕又苒,很多女子都不会骑马,因此他先问上一问,若不会,就麻烦了。

“她会,不过给她匹温驯一点的,别太躁动的。”魏泱走过来替她回答,并且给了她一把短刀防身。

吕又苒讶然看着他。“五皇子怎知我会骑马?”她曾央爹找过马师教导她骑过马,她马术虽不怎么样,但还不至于太差,而她不记得自己曾与他谈过此事。

他轻笑。“猜的。”这是他前世就知道的,不过若是遇到这世说不清的,“猜的”这两字就是他千篇一律的答案。

她瞪眼。“不可能,这回您给我说仔细,是怎么猜的?”她拗起来了,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挑眉,晓得她追根究底的毛病犯了,瞧了眼站在一侧的刘守中。“是他告诉我的。”

“表哥说的?”

“有吗?我有说过这事吗?”刘守中听见,表情茫然。

“有,你明明说过,你大概忘了。”魏泱表情淡然,硬栽赃在刘守中头上。

“是吗……”刘守中还是想不起来。

吕又苒一脸狐疑,正要再问清楚,不远处传来姚昭蓉娇嗔说不会骑马,嚷着要求与魏超共骑。见魏超原本不愿意,但可能想到皇上让女眷同行,照顾女眷也是任务之一,便勉强同意了。

她觉得奇怪,姚昭蓉是南方人,在大业皇朝,南方人很善于骑马,就连身为文官的姚太傅,她也见过他骑马的样子,而且骑术极佳,因此每年秋海狩猎皇上一定点他伴驾,然而这姚昭蓉来自南方,真不会骑马吗?

她摇头不信,恐怕这女子不改惺惺作态的恶习,这又是借机想引魏超注意了。只是魏超不是好惹的,姚昭蓉若是做作过头,只怕会自讨苦吃。

然而经这一插曲,她思绪转回来时,魏泱已经不见人影了,她不住气恼起来,这次又让他溜了,想问的事只得再搁下。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整装完毕,皇上正式下令众人出发了。

五位皇子分成五个队伍,在成群猎犬的簇拥下,策马扬鞭的奔驰而去,秋海猎场地界宽阔,森林茂密,里头藏着各种野兽,而他们今日的目标是老虎!

大群人屏息凝神的追逐老虎的足迹,猎犬在林中搜寻老虎的气味,吕又苒第一次参与狩猎,神情兴奋,可也不敢大意,狩猎虽刺激,但也极为危险,一不留神,很可能反被猎物吞食,魏泱让她紧跟着自己,距离不许超过一个马身,他一双锐眼不只梭巡猎物,也紧盯着她不放,就怕她有个闪失。

秋海的老虎数量不多,三个时辰后,总算听见有人大喊。“老虎出现了!”

魏泱闻声追捕过去,吕又苒紧跟在后,而她身后还有刘守中奉命看护,没几尺处,果然看见老虎现身了,这头虎奇大,虎牙咧咧,其状凶狠,然而见猎追来的不只他们而已,居然五队人马全闻声而至了,这下众人争一头虎,先拿下老虎者就是赢家。

魏超见竞争者众,便横起脸来朝其它人道:“父皇虽说让咱们兄弟各自努力,但父皇要看的不是咱们的竞争,而是咱们兄弟如何齐心,你们若来与我争,只会坏了兄弟间感情,让父皇失望,该怎么做,你们当知进退。”他竟无耻的要兄弟退出,不得与他争虎。

魏新平日受他压迫最深,是第一个退让将马掉头离去的,魏单与魏曲互视一眼,虽有不甘,也只能认了,带着自己的人马掉头就走,另寻别头虎去。

坐在魏超身前的姚昭蓉见了不住得意的很,暗喜自己跟对人了,瞧这大皇子多有威势,几句话就让其它兄弟自动退让了,对魏超更加充满爱慕之意。

魏超见魏泱还留在原地,并没有相让的意思,不禁拧了眉。“你不走吗?”他问。

魏泱冷笑。“这虎不好寻,既然找到一头,就该把握不是吗?之后若父皇恼我与大哥争,我愿意领罚。”他说。

“你!”魏超闻言怒不可遏。

“大哥有时间发怒,何不趁此机会擒虎,错过这头虎,今日不见得能再遇上了。”魏泱沉笑提醒。

魏超简直怒发冲冠了。“好,今日咱们兄弟就争上了,谁先杀了老虎,老虎就归谁!”

他说完策马冲向老虎,吕正盛跟在身后相助,本以为他是要攻击老虎的,谁知他一反身,竟将箭头对着魏泱。“你去死!”

那一箭出其不意的射出去,魏泱猝不及防,肩头中了他一箭。

众人见了大惊,吕又苒尤为惊骇,赶到魏泱身侧扶住他,不让他掉下马背。“您怎么样了?!”她见箭已穿过他的肩胛骨,这应该十分疼痛。

“我……”魏泱脸色发白,不敢置信,魏超竟敢当众对他射箭!

刘守中不由也怒了,魏超竟如此心狠手辣、胆大妄为!

吕正盛亦是心惊,魏超竟对自己亲兄弟使出这种卑劣手段,这器度未免太小,如何能服人?

“抱歉,我太紧张了,箭射错方向,你还好吧?”魏超射了箭后,笑得阴险,极为小人的说。

魏泱怒不可抑,但身中箭伤,痛得他冷汗直流,一时说不出话。

吕又苒同样愤怒至极,可又无法拿魏超怎么样,只能气得变脸。

魏超见他们不敢拿他如何,不禁仰头大笑,这回转身真冲向老虎了,那老虎本来要走了,见有人冲向自己,发起怒来,虎啸震天,这老虎一旦发威势不可挡,那狰狞的模样足以让人闻风丧胆,坐在魏超身前的姚昭蓉,第一次近看老虎,让老虎那凶猛的姿态吓得竟然放声尖叫起来,而且这一叫不可收拾,让原本打算在接近老虎之前放箭的魏超手一偏,箭射歪了,而且没射到老虎就算了,自己还来不及勒马停下,就这样直冲到老虎跟前,那老虎身形矫健,一跃咬住魏超马儿的颈子,那马儿吃痛,当场将魏超和姚昭蓉甩下马鞍。

两人狼狈落地,那老虎要追咬上他们时,吕正盛连忙放猎犬过去与之缠斗,趁此空档要去虎口下救人,可那老虎威猛,猎犬哪是对手,眨眼功夫猎犬已经哀嚎的四处逃命去。

姚昭蓉吓破胆的尖叫不休,老虎闻声回头又来攻击魏超与她,魏超眼看吕正盛等人来不及过来相救,这姚昭蓉又是失心疯的狂叫,懊恼自己怎会选了这愚蠢的疯女人,他怒极的甩了她两巴掌后,居然抓起她往老虎方向丢去,并且趁此机会要窜逃。

那老虎正要咬住被丢上来姚昭蓉,幸亏吕正盛赶上来,砍了老虎一刀,转移了它的注意力,姚昭蓉这才没有让老虎的虎牙撕裂,但人早已吓昏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虎体型庞大,攻击力强,吕正盛方才是情急才拿刀近身肉搏,但一刀哪能阻止老虎什么,此刻发威的老虎一步步走向他,他处境凶险万分,而魏超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放他独自面对老虎。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刘守中朝老虎射去一箭,正中它的眼睛,老虎剧痛后,更加暴怒,虎掌拚命向前扫去,逼得吕正盛倒退连连,最后贴上树干,无处可逃,眼看老虎这一掌就要往他身上落下,他紧闭上眼睛,等着受死,哪知,竟没有任何疼痛感下来?

吕正盛忍不住睁开眼,居然见到魏泱挡在自己面前,手拿双刃的插进老虎的胸膛!

那老虎睁着大眼,当场断气。

魏衍行瞧见脚下老虎的尸体,十分高兴。“小老虎这回可是杀了大老虎了,好,干得好!”魏衍行大讃,龙颜大悦。

众人也都羡慕魏泱能擒杀一头虎,反观其它皇子,魏单寻不到其它老虎,只猎了几头鹿回来,而魏曲与魏新则是一无所获。

魏超见魏泱那风光的样子,恨得牙痒痒,这头虎本来是他的,要不是那疯女人,今日受父皇称赞的就是自己了!他此刻恨不得去杀了姚昭蓉那女人。

“不过,你也受伤了,这伤不像是老虎咬的,这怎么来的?”魏衍行瞧他肩上有伤,上头还淌着血,只用一块裙布绑着,关心的问。

这一问,让一旁的魏超极为心虚,不安的怕魏泱说出实情,父皇最恨兄弟阋墙,况且还是自己先动手射伤魏泱的,而自己当时也是气不过才会动手,可这会怕被责罚,着实后悔了。

魏泱朝魏超看去,魏超心头猛地一颤,知晓他不打算替自己掩盖,便一咬牙自己先朝魏衍行跪下来了。“父皇,五弟的伤是儿臣不小心射伤的。”

“是你?”魏衍行吃惊。

“是的,儿臣当时也在追捕老虎,这弓一时拿不稳,误射伤了五弟,儿臣对此也甚感愧疚。”他厚颜无耻的说,想将此事当成意外。

“事情真是这样的吗?”魏衍行沉脸问向魏泱。

魏泱再度瞥了一眼魏超,见他唇有点发抖,这也知怕了。

“回父皇,事情……确实如大哥所言,是误射,不过儿臣没有责怪大哥,况且这伤势也不重,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更无须自责。”魏泱说。

他晓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不会为了报复大哥而将事情弄巧成拙,父皇其实心中应该对自己的话多少有些猜疑,但倘若自己当众说出实情,让大哥下不了台,即使严惩了大哥,父皇也不会高兴,因为自己将家丑外扬了。

魏超见魏泱开口甚为紧张,就怕他反驳自己的话,说出真相,这会听他居然放过自己了,不禁松了一口气,这心跳没那么快了。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不追究了,不过超儿这箭术也太差了,回去再好好练练,免得明年狩猎又丢脸了,还有,这回你也是空手而回,朕对你不免失望,你是长子,别事事不如人,可得多加把劲,有点做人兄长的样子。”魏衍行还是说了魏超一顿。

魏超被数落得面上无光,但脸都丢了,又能说什么,只能吞下这口怨气了。

“好了,该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小老虎,这回你可扬眉吐气的带头虎回来了,说吧,你要朕赏你什么好?”魏衍行这回打算让魏泱自己开口。

魏泱突然慎重的跪下了,魏衍行见他如此,挑起一边的眉来。“大伙瞧瞧,这小子要朕赏的八成是件大礼,要不怎会这副样子?”魏衍行指着跪地的魏泱,朝众人笑说。

众人见皇上说笑,也跟着笑了。

“五皇子要什么赏赐不如趁现在皇上心情好,赶快开口吧!”姚忠捻胡笑道。

魏泱朝父皇看去。“儿臣想求娶一个人。”他正色说。

他这话一出,魏衍行很是讶异。“求娶?你几位兄长都尚未娶亲,你倒是想抢第一个?”

此时的吕又苒站在一群人的后头,没想到他会当众向皇上这么要求,也心知这对象是自己,一张脸赤热起来,心怦怦的跳,身子有些发颤。

“也不是兄长们都未娶,大哥曾娶有一妃,但大嫂三年前因病去世了,其它兄长宫中也都有侍妾,唯独儿臣身边空无一人,因此想求娶。”魏泱说。

“说得也有道理,你想娶谁?”魏衍行点点头问。

他立即看向站在吕正盛身旁的吕又苒。“儿臣要娶的是她,吕太师的千金,吕又苒。”

“原来是吕太师的千金?好吧,吕又苒,上前来,让朕瞧瞧。”魏衍行唤了人。

吕又苒愣了愣,还是吕正盛由后头推了她一下,才让回神,赶紧低头上前去,与魏泱同跪一处。“臣女吕又苒,拜见皇上。”她向魏衍行叩拜。

魏衍行打量起她来,见她举止娴雅,容姿秀慧,而这他之前就已留意到了,此刻再仔细的瞧,由她身上看见了两样东西,一是寒玉腰坠、二是她被撕去一角的衣裙。

那寒玉腰坠的来历他自是清楚,而那破损的衣角此刻就绑在小儿子的肩上,替他止血,这两人瞧来已是两情相悦、不分你我。

吕智玥的女儿配自己看重的小儿子,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似乎另听有传闻大儿子也对此女有兴趣……

一旁的魏超心急,不愿意吕又苒就这样落入魏泱的手中,更何况,他还觊觎吕智玥这个靠山,便在皇上开口前忙道:“父皇,太师人不在此地,只有吕家长子吕正盛在,父皇赐婚非同小可,不得不慎重,不如等回京问过太师的意思,再做决定吧。”

魏衍行意味深长的瞧向急着阻止的魏超,他这番言行更确认他对吕又苒也是十分在意的,而魏超也是自己的儿子,即便自己偏爱小的,但也不能让大的心中有怨,一想便道:“说的也是,这事朕还是与太师商量过才好,一切等回京再做打算!”他并没有立即答应赐婚。

魏泱与吕又苒两人失望下来,只能想,两人既已心意相通,非君莫属,那便不急在这一时非要有结果了。

“小老虎,你要的赏赐朕先欠着,不会抹掉,朕还是会仔细考虑的,你也用不着感到失望落空……”

魏衍行正说着话,忽然感到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魏泱离他最近,见状赶紧起身去扶,这才没让他倒下。

“父皇,您还好吧?”魏泱急问。

“是啊,皇上,您怎么了?要不要召太医过来?”姚忠也心惊的问。

“朕……没事,不用召太医。”他虽这么说,但脸上却没什么血色。

“可是……”魏泱不放心,要再劝。

他摆手。“不要再说了,这还有第三场的比赛,朕能撑到那时候的……”而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昏厥了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魏泱立刻抱住他。“父皇!”

皇上无预警的昏倒,醒来后精神极差,这第三场比赛也不比了,下令离开秋海,回京城疗养。

龙体突然不适,所有人乱成一团,忙着收拾东西准备起程回京,唯有魏泱一脸忧心的站在御帐前,其实他早知道这趟的秋海行父皇的身子会出状况,他曾在出发前试着阻止父皇前来,但来秋海狩猎是每年例行之事,若无重大理由难以取消,他本以为随着自己重生,身边的事情也逐一改变,很多事已不是照着原来步骤发生,也许父皇会没事,怎知,他仍是倒下了,只是这倒下的时机点不同,前生是在来此没多久就发生了,可这回直等到第二场比赛结束父皇才倒下的。

而且他忧虑的不只如此,父皇这次只是昏厥,但他知晓从此刻开始,父皇的身子会每况愈下,直至……

他用力闭上双眼,不知如何才能改变命运,救自己父皇一命。

到底该怎么做,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手握得都生出青筋来,姚忠远远见了,有些讶异,本要上去询问,那贵儿却匆匆来对他道女儿受惊过度,哭闹不休,若不去安抚,恐怕无法跟大家一道上路回京,这让他只得赶紧先过去瞧瞧了。

他人还未到姚昭蓉的帐篷前,就已听见她尖锐的哭声,他不禁叹气的加快脚步过去,进到帐篷内,这哭声更响,到了他都想捂耳的地步。

他无奈的来到她面前。“别哭了!”他劝。

哪知她哭得更为惊天动地,他忍无可忍只得上前给她一个耳光。“够了!”

姚昭蓉挨打,张嘴愣了半晌,暂时没哭,但回神后哭得更大声,并且嚷道:“我要回南方!”

“好,你这就回去,以后不用再来京了。”他马上同意。

“您……您……我就知道,您根本不想要我这个女儿!”她吵着要回去只是气话,怎知父亲竟说好,这让她终于止哭了,但也非常的愤怒。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会不要?”

“那为何对我如此绝情?女儿知道,这次若非皇上下旨让女儿一道来秋海,您是不会接我回京的,打算将我一辈子留在南方不见人!”她愤愤的说。

“这……”她说得没错,若非不得已,他确实不想接她来京城。

“女儿说的没错吧,在南方时有祖女乃女乃疼惜,可到了京城,您却没将我当宝,对我不闻不问,连我来的路上车子出了事,您只顾着伴驾,也没第一时间派人来问,这回女儿跟着大皇子出猎,差点让老虎吞了,九死一生才回来,吓得魂飞魄散的,可您也只是派人送来安神汤让我服下,可曾亲自来安慰过我?而这就罢了,那大皇子将女儿丢给老虎,如此过分的事,您当替女儿讨公道,可您去讨了吗?什么也没做!我真怀疑自己是您的女儿吗?!”

他脸一沉。“是的,爹确实不够关心你,但这是爹故意给你的教训!”

她一怔。“给我的教训?”

“没错,你个性骄纵,完全让祖女乃女乃给宠坏了,爹就是发现这点,怕你这骄傲自满的个性回京会闯祸,因此迟迟不接你回来,这回要不是皇旨,爹还会继续将你留在南方,而今既碍于皇令你非回来不可,便想趁此机会倒倒你的骄气,让你吃点苦头,才知事情轻重,懂得为他人设想,哪知,你依然骄蛮,这次大皇子只是将你丢给老虎,下次,再犯他,他可能亲手杀了你,让你知道不长眼的人是什么下场!”

她惊大眼睛,张口说不出话来了。

“这里是秋海,你若再不知分寸的闹下去,别说回南方了,不如就留在这里种草养牛过日子算了!”他气极的说。

姚昭蓉吓得跳起来。“我不要在这里过这种日子!”她马上说。

“那就收拾东西走人,迟了,没人会等你的!”皇上生病,这事大如天,她竟敢挑这时候闹,真是蠢到极点,让自己恨不得没生过这女儿。

御驾回京养病一个月后,魏单来到魏泱的紫凌宫。

“二哥,今日初二,是您每月去问安端妃娘娘的日子,这时怎会过来小弟这?”待彭顺为魏单斟上茶后,魏泱坐下问。

皇子若非皇后亲生,要见生母自有规矩,得在固定的日子才能母子团聚,二哥的母妃是端妃,母后定下每月初二是他们母子相见的日子。

“我刚去过了,父皇在母妃那休息,我不便打扰,就绕到你这来了。”魏单说。

“原来如此。”魏泱笑了。端妃颇受宠,父皇这次由秋海回来,养病也多数在端妃那待着,只有几天是在自己母后那受她照顾。“二哥既然来了,可要喝一杯,我让彭顺去准备下酒菜?”他问。

“不用麻烦了,我来说两句话就走。”魏单挥着手。

“二哥有话对我说?”

“没错,我是来劝你的,别与大哥作对,你不是他的对手。”魏单开门见山的说出过来的目的。

“是大哥让你来的?”魏泱了然的问。

魏单喝着茶,没否认。

“二哥难道就甘心受大哥压迫?”魏泱眸光逼人的问。

魏单脸色一整。“咱们大业重长,谁教咱们晚大哥出生,大哥是未来的天子,咱们将来若想安稳过日子,就不能得罪他!”

“你真认为,只要听他的话,将来必能太平?”他严肃的问。前世当父皇过世后,大哥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削了兄弟的皇权,软禁的软禁、屠杀的屠杀,自己之所以没有立即被杀,那是因为大哥要留着他羞辱,亲眼见他痛不欲生、苟延残喘的样子,这才能大快大哥的心。

魏单紧绷着脸。“若不咱们又能怎样?我母妃虽还算受宠,但仅是妃子,我不可能有什么作为,这太子之位也落不到我头上,我只能依附在大哥阴影下过日子而已。”

“就算如此,也该活得有尊严,不能事事都听他的。”魏泱说。

“你说得好听,那是因你也是母后所生,父皇对你亦特别,所以你就有胆逆大哥,就敢瞧不起其它兄弟!”魏单突然拍桌,吓得一旁刚要为他再斟茶的彭顺手一抖,洒了一些出来,幸亏没洒到他身上,只落在桌上几滴。

魏泱皱眉,不解二哥为何突然就动怒了?

“我知晓你也想争皇位,是不是这样?!”魏单激动的问了。

魏泱脸一沉,心下清楚了,二哥这是替大哥来试探他的意图,这才会软硬兼施的逼问,他忍不住冷笑了,也想起来大哥刚登基时,对二哥还算友好,封了他个恭王做,可惜好景不常,二哥之后也反了,被大哥拿下之后,让人将他大卸八块,头颅还挂在城墙上七天才拿下来。

可在这之前,二哥一直听大哥的话,替他干了不少坏事,而这些,自己竟然都忘了,然而此刻想起也不迟,这人,自己就防着点了。

“二哥是不是误会了,我在众兄弟中年纪最小,怎会有此心机?”他故作吃惊状。

“若是如此怎会和大哥争女人,那吕又苒是吕太师的女儿,你瞧上的分明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靠山!”

魏单说其它的,他不会动怒,可是提到吕又苒,他可没一丝退让。“二哥错了,我瞧上的正是她的人,而且非她不娶。”

听见这话,魏单脸色虽变,但心下其实也放心了,瞧来小老虎真没有雄心,只因为想做花下鬼才与大哥翻脸的。“她是大哥要的人,你真要犯傻吗?这女人再多都有,何必单恋一枝花,造成兄弟失和。”他好心相劝了。

魏泱目光冷冽起来。“二哥不用再说了,我与大哥已是渐行渐远,只要他不来阻止我娶又苒,我便也不妨碍他的前途。”他说。

“这……”魏单面有为难,魏超不仅让他来试探小老虎有无争位的企图,也让自己说动他放弃吕又苒,可这会瞧来,皇位是不用担心,他没要与大哥争的意思,但吕又苒他是死也不会放手。

只是自己瞧大哥那心态,对此事也是一股意气,大哥绝非真瞧上吕又苒什么,就是不甘心,非要魏泱让给他不可。

如今自己说不动小老虎相让,回去也不知怎么跟大哥交代了。

正烦恼时,殿外来了奴才禀报吕又苒进宫了,而且是去了皇后那,他与魏泱闻讯后都吃了一惊。

“母后为何会召又苒进宫?”魏泱立即问。

“这……奴才没打听出来,但晓得大皇子此刻也在凤仪宫。”这奴才是彭顺的手下,无意间见着吕又苒进宫,知晓她是主子心仪的人,就特别去打听了一下,得到一些消息后便赶紧回来通报了。

魏泱神色阴霾起来,若大哥也在凤仪宫,那只有一个理由,人是大哥让母后找来的。

而大哥要母后向又苒说什么他心知肚明,母后不像父皇,重贤胜长,母后为人传统,总认为长子才足以依靠,因此对大哥特别关爱,大哥一定是请母后出面给又苒施压,让她改投大哥怀抱。

大哥为得到又苒,派二哥来相逼不够,还让母后出面,当真不择手段了!

他转身要往凤仪宫去。

魏单知晓他要上哪去,拉住他。“不许去!”

他怒视魏单。“你放手。”

“人都进宫了,你别去硬碰硬。”魏单相劝。

“那又如何?二哥,现在换我奉劝你几句,大哥不是讲求兄友弟恭之人,更加不会善待亲族,你若要跟他,那便好自为之,以后咱们各自走自己的路,不必多言。”

魏单愣住,缓缓松开他的手,对他的话蓦然深思起来,等回神,他已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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