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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乖,该罚 第十六章

第九章

翌日,别庄里的下人安静地做事,不敢在主子前逗留一会儿,就怕阴沉可怕的王爷迁怒到他们这些无辜的人身上。

秦威尤为可怜,他是贴身侍卫,不得不随身保护王爷,虽然王爷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秦威也猜到跟王妃有关,因为昨天晚上王爷是留在了书房里。

李奕晨坐在书房里,秦威则守在门口,甲午跪在李奕晨前面,说着事情,“王爷,轩王说现在不宜有静动,最好是带王妃回去。”

李奕晨一听,眉毛微挑,“不用了,她就留在这里,对外就说她染上了疾病,大夫要她静心。”

甲午没有再说什么,只拿出一封信,“这是轩王让属下带过来的。”轩王是料王爷不肯,才出此下策。

李奕晨瞟了一眼,也知道这里面说了什么,压根是动也不动那信,迳自地说:“本王说了,不须理会。”

甲午静默,既然连轩王也劝不动王爷,那么王妃留在别庄的事是成定局了,但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突然让王妃在这里静养,只怕没人相信这里面没有古怪,也少不了会有人来打探,到时候冯天耀要知道了其中的曲折,那么就会到皇上面前假惺惺哭诉一番,那么王爷真的是危险了。

但王爷心意已决,甲午也无法说什么。

“让八哥放心吧。”李奕晨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很烦躁,而这烦躁是源于冯思璇。

他知道八哥的担忧,但是他现在不想看到她,他怕再见到她时他会伤到她,天知道他有多想拗断她的脖子,这样一来她就无法影响到他的心绪了,但是一想到那纤细的脖颈在他手里被折断,他眼皮狠狠地抽了一下,他舍不得,把她留在这里是最好的,眼不见为净,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都会是她的身影,该死的,就像是中了毒一般。

“王爷。”甲午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讲。”

“嗯?”

“是关于王妃的。”甲午很懂得看人脸色,王爷是摆明不想听到任何人提及王妃的事情,但这事在他心里也有疑惑,所以他不得不请示王爷。

乍一听甲午又提到冯思璇,李奕晨周身的气息冷若冰雪,甲午一向很懂得分寸,今天的话委实不像甲午会说的,但甲午提了,那么应该是甲午自己也不知怎么做好。

李奕晨思考了一会儿,“说。”

“上一次飞雨交给属下的药材,属下让刘三去查了,结果查出来其中有一味药不妥。”

“你说的药可是冯府二小姐带来给……”他一顿,跳了过去,“是那药?”

“是的。”

“有何不妥?”

“里面有藏红花。”

“有何功效?”李奕晨不懂药,等着甲午的解释。

甲午想着刘三说的话,仔细地重复着,“刘三说,这药能若是平时服用可以调理身体,可若是女子来癸水时用的话就会活血,不宜女子的身子骨,若是女子有孕时使用则会胎儿不保。”

甲午未曾说这么长的话,当他说完,李奕晨明显愣了一下,“你是说,这药是给女子服用的?”

他起初听到甲午说这药是冯府带过来的,他想过冯府想借冯思璇的手杀了他,料不到听完,揭开的却是这样的谜底。

“是。”甲午颔首。

李奕晨想到之前冯府想塞女人给他的事情,突然他笑了,“冯思璇还跟娘家人闹起来了?”

他自己一说完,就觉得这话奇怪了,冯思璇既是冯天耀放在他身边的细作,为何还要再塞一个女人过来,难道一个冯思璇还不够?就算不够,又为何不让冯思璇怀上他的子嗣?如果冯思璇怀上了,那么冯天耀的筹码会更多。

“甲午,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第一次,李奕晨捉模不透这其中的道理了。

“回王爷,属下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也许只能问王妃了。”甲午恭敬地道。

李奕晨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往外走,秦威赶紧跟上,机警地发现王爷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气势汹汹,而且脚步还很急。

李奕晨走向正院,还未走近,听到一阵刀剑铿锵之声,眼神转眼锐利,运起轻功急速向前。

当他刚踏进院子里就看到了令他揪心的一幕,他睁大双眸,“三儿!”

冯思璇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叮叮当当,吵得她醒了过来,她掀开被褥,昏着脑袋,赤着双脚,只着一身单衣恍惚地走到门口。

“啪!”她一下子醒了过来,看到两名黑衣人在与飞雨纠缠,她慌张地看了看四周,有两名丫鬟倒在地上,没有其他人。

飞雨回头一看,惊呼一声,“王妃,快走!”

走?走去哪里?她迷茫地看着眼前一幕,忽然想到李奕晨死时的惨景,他那时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前途茫茫,不知道去哪里,还不如一死百了。

她想着李奕晨,心忽然温温的,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一定会在醒来的那一刻,以命为诫,告诉他,冯天耀是李毅的人,冯天耀要算计他,以生命的代价让他知道,她不是胡说的,那么他会信,那么她跟他不会有纠缠,他会一直好好的。

“王妃!”飞雨惊恐地喊着,她的武功尚佳,可她却不能一时对付两个武功和她差不多的人,能绊住他们一时已经很勉强了。

冯思璇看着那提刀而来的黑衣人,勾起一抹弧度,清雅的声音破空响起,“是冯天耀要你们来的吧?”

那冲着她而来的黑衣人顿了一下,又毫不犹豫地举刀砍向她。

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就这样结束也好,李奕晨已经知道冯天耀居心叵测,唯一遗憾的是她还来不及看到冯天耀凄惨的样子,也没有看到冯府的落败,她太自负了,以为自己能笑到最后,看他们痛苦,结果她却要先行一步了,她闭上眼,杀气扑面而来。

冷冽的剑气波动了周围的空气,风直面袭来,她的衣裳飞舞,一头黑发在空中凌乱,苍白如雪的小脸带着安逸的笑容。

“三儿!”熟悉的声音带着担心的语调,她的笑更深了,糟糕,她似乎出现幻听了,可她却满足了,能有她想念的声音伴着她长眠,此生足矣。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这便是她与他之间的缘。

“嗯。”一声闷哼从她的嘴里飘出,原来还是会痛,她闭上眼睛,下一刻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三儿。”

她的肩膀汨汨地流血,红色的血液沾染了她的白色单衣,她身上此刻只剩下调单的白与艳丽的红。

她不想睁开眼,她居然还能听到他喊她三儿,真好,她想就这样沉浸其中。

“来人,找大夫来。”李奕晨狂吼着,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快速地走进寝房,将她温柔地放在榻上,一边快速地拿出随身所带的金创药替她止血。

大片的金创药散在她快露出骨的肩头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地睁开了眼,为什么死也这般的痛。

李奕晨关怀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三儿,忍住,大夫马上就要来了。”为何她会遇袭?为何会有人要杀她?无数的疑问在他心里升起。

但更多的担心,看着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他的心都软了,他怕失去她,他伸手捧住她的脸,“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痛楚让冯思璇的思绪清醒了不少,“我没死?”

“胡说八道。”他赶到的时候,那刀已经要砍向她了,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来得及让黑衣人歪了准头,他争取了时间护住她,但她还是受伤了。

李奕晨完全不敢想如果他没有来,那么等他知道的时候,他等到的就是她冰冷冷的尸体,一旦想到这里,他体内不安分的嗜血冲动就要破体而出,他不敢想,如果她死了,他该怎么办……他自己都舍不得伤一分一毫的人儿,他只敢让她老死,却不敢杀的人儿,别人却想要杀!

他无法抑制自己胸前强烈的空虚以及要将那些人千刀万剐的暴烈,“三儿,我会为你报仇的……”

冯思璇困难地蠕动着嘴,“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她死了也就不用被他关在这里一生一世,而他也不用再看到她这个讨人厌的细作,到时候他可以再娶一个正妃,幸幸福福。

听出她语气中的求死,他倏地红了眼,大吼大叫,“你胡说什么,不准死,我不会让你死!”

大夫刚踏进来就听到王爷的吼声,差点吓晕过去,他不过是附近村里的大夫,医术尚可,胆子却很小,听王爷的意思,应该是对王妃情根深种,他要是一个医不好,那他不是要赔命啦。

秦威眼见大夫的腿在发抖,他直接过去拎起大夫,“王爷,大夫过来了。”

“参见王爷。”大夫颤抖地说。

“王爷,附近只有这个大夫。”别庄在郊外,能找到一个大夫也已经是万幸了,秦威解释道:“先让这个大夫止血,属下马上去让人准备回去的马车。”

“过来看看她。”

大夫胆子小,但是看病还是不怕的,快速地看了伤口,“草民需要一些干净的帕子,要热水烧过的。”

王府的下人做事一向很勤快,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

大夫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先在火上烤了烤,用烧过的棉帕擦拭了血迹,快速地将露骨的皮肉给缝起来。

屋子里只有他和大夫,而秦威和飞雨则是在外间等着,看着冯思璇痛得咬破了唇,李奕晨毫不犹豫地伸手给她咬,奈何冯思璇只看了他一眼,死活不肯咬,就这么生生地忍着,最后痛晕过去了。

他的心一阵一阵地疼,却不敢出声,看着大夫一针一线地缝着,那疼就是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纤弱的她。

当看到大夫放下沾血的银针,细细地给冯思璇上了药后,李奕晨焦心地问:“怎么样?”

“王妃无大碍,半夜也许会发烧,草民会给开一些药,令王妃服下便成,等伤口愈合后,主要是补血和养骨头,切忌不要舟车劳顿。”大夫用的都是一些野草,但是效果奇佳。

李奕晨见血止住了,冯思璇除了气息弱些并无大碍,也松了一口气,吩咐秦威道:“不用回去了,你去将王太医带过来。”既然她受伤不宜乱动,那他们就不要回王府了。

“是。”

“带这位大夫到一旁的客房住着。”

“是。”

李奕晨这才松开她,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榻上,就是因为抱着她,他方才才能感觉到她痛得发抖,“三儿,不疼,我在这儿。”

他伸手轻轻点开她紧皴的眉宇,是他的疏忽,竟然有人要杀他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眼里染着阴沉,多想亲自去审问,可是他离不开,他靠坐在床榻上,一双眼紧迫地看着她,“三儿,你绝对不能死,我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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