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医宝 第四章 欢喜冤家影不离
宫湄卿浑然不察自己已被某人列入“后备新娘”的人选,她只希望两位师傅快些回来,不要再让她与貔貅那小子朝夕相处。
要知道,许多不该存在的感情便是朝夕相处磨出来的,更别说自己还做饭给他吃,为他缝衣裳做鞋的,还手把手地为他换药,包办他一日三次汤药,说自己是他奴婢也说得过啊。
气人的是,那小子不知哪来的上位者气势,总是指使她做东做西,做了饭菜给他吃还不够,还要使唤她做点心,而且只吃甜点心,幸好她正巧有一手做甜点的好手艺,难不倒她,否则她岂不是要为了他这吃货的口月复之欲天天上点心铺子去买点心了。
“好吃、真是好吃。”有人塞了满嘴,双手还各拿一块炸花生馅的花卷,不断的点头称赞。“你这做甜点的手艺是跟你娘学的吗?”
宫湄卿白他一眼。“不然跟你娘学的吗?”
以为这么说他会感到自讨没趣,没想他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却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我娘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肯定会快乐许多。”
这是他第一次谈起“身世”,她忙问道:“你娘不快乐吗?”
“一个丈夫拥有许多妻妾的女人又怎么会快乐?”他的眼睛蓦地冰冷孤傲,眼底深处闪动着一抹桀骜不驯的神色。“因此我早早起了誓,若是有了心爱的女人,只会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宫湄卿的心蓦然震动了。
前生的她又何尝不是饱尝元奕纶拥有众多妾室之苦,除了得宠的宫湄娇,她未过门前,他已有两名贴身的通房丫鬟,有个叫丰儿的丫鬟特别受他宠爱,后来又纳了几房姨娘,饶是她不断说服自己要大度,不断告诉自己每个女子都是如此过的,但寂寞终究还是骗不了人,她过得很寂寞。
“你当真这么想?”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貔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露出白晃晃的牙齿一笑。“不信的话,你做我娘子不就知道了。”
宫湄卿顿时鼻子气歪,想将他拽下椅子使劲儿挠几把,再夺走他手中的花卷,让他看得到吃不到!
他老是叫她做他的娘子,真不知存了什么心,当她做牛做马地在这里照顾他便好欺负吗?她是走了什么怪运才摊上他这只笑面狐?竟打从在药林山见到他起便一直与他形影不离到现在,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奇怪缘分,她甚至连他的身分背景也不知道……
“瞧你气的,不如咱们来掷骰猜枚,赢的人可让输的人做一件事,输的人要绝对服从,愿赌服输。”不等她犹豫深思,他立即祭出激将法,英气逼人的剑眉一挑,挑衅道:“如何?你敢不敢?”
宫湄卿心想,好啊,就掷骰猜枚嘛,有何难的?她也经常与晨露、流芳玩这个,这靠的是运气,可没什么秘诀,也不怕他使诈。
她便挑眉道:“猜就猜,才不怕你。”
他就等她这句话,黑亮的眼里顿时闪过一抹邪邪笑意,但面上不动声色。
宫湄卿取来一只捣药的钵,倒了一碗绿豆进去。“为求公平起见,咱们两人各抓一把,就两人手中加起来的数量来猜单双。”
貔貅耸耸肩,故意说道:“你说怎么便怎么,不要愿赌不服输就好。”
他这是在挤对自己,宫湄卿不屑地哼道:“本姑娘才不会不服输哩,倒是你,可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才好。”
她打算赢了便要他不许再卿儿、卿儿的叫她了,要叫她“救命恩人”,而某人的野心自然是大上她许多的,才瞧不上眼那“口头之利”,他要的是“实际行动”。
两人各有盘算,分别往钵里抓了一把,又同时看向钵里剩下的绿豆来估算对方跟自己手中的绿豆数量。
“我是男人,我让你,你先猜吧!”貔貅很大器地道,眼睛看着她那小手掌心攒得紧紧的,只觉可爱透顶。
宫湄卿可没他那欣赏的心情,她在心里计较了一番之后说道:“我猜双。”双是吉利,讨个吉利嘛,肯定比较有胜算。
“那我就是单了。”貔貅嘴角微微绽出一丝笑意。
他那笑容会不会太有把握啦?宫湄卿看得很是碍眼,她将下巴一扬,“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将手掌展平,谁也不许动。”
她那认真的小模样看在他眼里就想笑,他跟着一本正经地道:“谁也不许动。”
宫湄卿数了一二三,两人同时摊开拳头,宫湄卿连忙拨看子儿算,最后两枚一拨,竟只剩下一颗绿豆在自己掌中。
貔貅将手中的绿豆掷回钵里,嘴里的笑意更扩大了。“一局定江山,你输了。”
宫湄卿虽然很想赖皮说一开始也没说一局定江山等等,但那等厚颜之词她实在说不出口,便哼了哼。“我是输了,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慢慢地一笑,宫湄卿心里一跳,两世为人,她还没见过那么邪恶的笑容,这小子究竟想要她做什么啊?
貔貅慢条斯理的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过来亲我一口。”
“什么?”宫湄卿瞪圆了眼,被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亲、亲他?他现在是说亲他吗?
“没听清楚是吧?”貔貅悠然地看着她。“我说你过来亲我一口。”
宫湄卿皱着眉,没好气的瞪着他,他这是要卸磨杀驴是吧?
这个要她命的煞星,真真是无耻卑鄙下流!他怎么能对恩同再造的救命恩人做这种要求?也不看看她是不是肯吃素的!
“难道你不想履行约定?”貔貅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她。
宫湄卿心里都快吐血了,但为了不永远被他说嘴是个不服输的人,她起身,莲步移动,一步三挪地走到貔貅身边。
“要亲哪?”她的心跳乱了拍,脸涨得通红。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她心里都快呕死了,他根本是黑心大灰狼一只,跟他过准讨不了好儿。
他很“善良”地说:“就亲脸颊吧。”
宫湄卿松了口气,若叫她亲嘴,她真是办不到,可能会夺门而出。
她飞快地亲了他脸颊一下便丢下他逃去做饭了。
跟他在一起,她往往忘了自己是重生之人,还想过若能永远跟他在这小户里过寻常人家的静好岁月那有多好。
可是,身为宁国公府的嫡长女,权贵联姻是她的责任,与尊贵的荣亲王世子成亲,这份亲事还是皇上指的,她又岂能置之不理?
寝房里的貔貅咧开嘴无声大笑,虽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也教他回味无穷,他日自有他好好征服她樱唇之时。
直到第二口,宫湄卿见了他还是脸蛋发烫。
她亦是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变化,自己心里老是有他,做饭会挑他爱吃的做,为他做甜馅点心甘之如饴,还一门心思都在钻研如何做出更好吃的甜味点心,这分明是对他上了心。
她已有婚约,可不容许喜欢旁人,这是不贞的,是不守妇道的,看来必须忍痛将他赶走的时候到了……
“其实,你伤也好了,我师傅也没说你一定得留下来见他们两位,你大可以走……”这日用完午饭,她一边做他的衣服,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垂着眼眸,不去想自己说这些话有几分真心。
“这里有得吃有得住,还有你可以看,我为什么要走?”貔貅不待她说完便截口道,旋即又挑了挑眉毛。“还有,不要净低头,你看着我!你是真的想我走吗?我走了,你不会想我吗?”
宫湄卿错愕了片刻,这才慢吞吞的抬眸。
一见着他黑沉双眸,她的胸口便蓦然一阵悸动,想来想去竟只是想到自己若不在他身边,他又中毒了怎么办?没有自己给他解毒,他要是死掉怎么办?自己这不是摆明对他上了心吗?
“不必回答了,你的眼神已经说了,你根本不想我走!”他起身,不由分说的夺了她手中的针线活往针篮里一扔,拉着她起身。“违心之论我不爱听,现在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
被他这么唐突的拉起身,宫湄卿不由低呼了一声。“去哪里啊?”
“到了便知道!”
品饕楼乃是江南第一酒楼,虽然来江南这么久了,宫湄卿也是头一回来,就见座无虚席,每桌都在高谈阔论,倒是没人注意到她和貔貅,两人都是青布粗衣,又扮做了小户夫妻。
稍顷酒菜上来了,她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貔貅,实在好奇要见什么人,他要把自己肤色弄黑,还在脸上弄了个大胎记。
为何要易容?难道他怕被什么人认出来?
她瞅着他,蹙着柳眉,很认真地问道:“老实说,你仇家是不是很多?”
“你怕吗?”他眼睛一眯,玩世不恭的反问:“怕跟我一起闯荡江湖会被仇家追杀吗?”
“我才不怕……”见到他似笑非笑的笑容,宫湄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不由得出现一抹红晕,连忙改口哼道:“我为何要跟你一起闯荡江湖?净说些不着调的混话,也不怕嘴巴疼。”
他好整以暇的一笑,黑而晶亮的眸子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是不是混话,日后你自己验证,我说要你做我娘子,便一定会让你做我娘子,你只管等着我三媒六聘迎你入门便是。”
听着他的话,她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惆怅,自己已有婚约在身,不久便要嫁入荣亲王府,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前世,她有心做元奕纶的好妻子,一门心思也放在他身上,更在洞房之夜芳心暗许,奈何宫湄娇从一开始便介入他们之间,宫湄娇的挑拨,致使她与元奕纶渐行渐远……
“你在想什么?”貔貅抱肘当胸,蹙着剑眉,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知不知道你挺常出现这种悲伤的神情?”
宫媚卿一愣。
是吗?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重生以来,连晨露、流芳两个最贴身的丫鬟都没发现她的情绪,他竟发现了?
“有什么棘手之事吗?”他真是见不得她那副悲伤样。“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若是我帮不了,也会设法找人帮。”
不要对我这么好……宫湄卿在心里叹息,我不值得你这样。
不想让他察觉自己心中早已软化和感动的情绪,她硬是不以为然、没好气地哼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帮我呢,你莫要再给我招惹官爷过来,我就阿弥陀佛了。”
貔貅也不气恼,剑眉一挑,直勾勾的用眼神看她。“等着吧!等你成为我的娘子,届时便知道我能让你多幸福,我可是帮亲不帮理的性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论对错,我都会站在你那边。”
他这话说得有些野蛮,但宫湄卿听了却直想掉泪。
前生她一直在渴望的便是这样的一份爱情,但天不从人愿,元奕纶从未站在她这边,他总是会听宫湄娇说,会听他母亲说,会听其它人说,如果他能不由分说的站在她这边,她能为他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
“哟?这眉如远山、眸如秋水的标志小娘子怎么如此面生?”
宫湄卿沉溺在前生回忆里时,耳边传来一阵轻佻的调戏声,桌边不知何时来了四个人,一个纨裤模样的公子哥一身锦袍,碗大的玉佩挂在颈子上显得俗不可耐,其它人则是一副逢迎拍马的跟班模样。
“给我滚。”貔貅冷冷地道,眼瞳也突然闪着冷光。
纨裤公子哥摇着纸扇,一脸的暴殄天物神情。“啧啧啧,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凭你这丑八怪也配得到这种美人儿,真是糟蹋了美人,你们说是不是?”
三个跟班齐声道:“是!”
“我说你这扒了皮的癞虾蟆——”那纨裤纸扇一收,轻指貔貅。“多少银两才肯把你娘子卖给本少爷?五十两银子够不够?”
宫湄卿看到貔貅眼里乌云密布,怕是顷刻间便会打雷下雨了,这个不长眼的纨裤硬要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她是不会阻止的。
若是重生前的她肯定会息事宁人,但现在她不了,记取前世的教训,这种光天化日之下要人典妻的家伙,就该挨几拳才会学乖!
这边,就见貔貅双眸煞气凛然,用鼻孔瞧着那纨裤冷哼。“本大爷给你五十两,你把你老子娘卖给本大爷,够不够?”
宫湄卿忍不住要笑。
纨裤公子哥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气急败坏的用扇子指着貔貅。“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貔貅眼底净是不屑,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皇亲贵胄?还是皇帝老子?不是的话,就不要抬出来丢人现眼。”
见金主气得咬牙切齿,身边的跟班连忙清了清喉咙,大声地道:“这位是堂堂吴知县大人的公子!”
噗!宫湄卿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怎么吴家兄妹都一个德性,那吴知县究竟是怎么教养孩子的?把女儿教成了刁蛮千金,儿子教成了当众调戏良家妇女的纨裤子弟,真是悲哀啊悲哀。
貔貅的眼神更是轻蔑。“我道是什么人?原来不过是个小小县令的不肖子,真是苍蝇包网子,好大的脸皮。”
吴贵金一听气得七窍生烟,身边的跟班连忙对着貔貅叫嚣,“小子,你活腻了,吴大人的公子你也敢惹?”
貔貅眼眸一眯,神情更冷厉。“本大爷不止敢惹,遗敢打!”
宫湄卿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眼前人影倏闪,一声嚎叫顿起,那吴贵金已经飞到墙壁下发出砰然一响。
“少爷!”三个跟班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奔过去把吴贵金扶起来。
吴贵金哪吞得下这口气,他气急败坏的吼道:“给我打!”
貔貅怒地脸色一沉。“谁敢动试试看!”
三个人适才见识了他摔飞吴贵金的手段,这会儿被他怒眼一瞪,竟是矮子打狼,光喊不上,不敢动手。
“还不快给我打!打死了重重有赏,谁不动手,本少爷就让谁吃牢饭!”吴贵金现下恼羞成怒到了一个顶点,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要他放过眼前的人是决计不可能!
三个跟班被吴贵金一威胁,顿时豁出去了,反正动手与不动手都讨不了好,那就动手吧!至少动手能让吴贵金认为他们还算忠心耿耿,也不至于得罪了县老爷。
三个人摆开架式朝貔貅挥拳踢腿,顿时酒楼里尖叫四起,客人纷纷明哲保身地逃了出去。
奈何,这是搬石头打天,自不量力的活,他们三个加起来根本不是貔貅的对手,一会儿便被打得鼻青脸肿哀哀叫。
其中一人还在做困兽之斗,哆嗦着威胁,“你……你还是快点向我们少爷跪地求饶吧,不然……不然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是吗?”貔貅微扬起一抹嘲讽的笑。“那就把坏果子端出来,本大爷最喜欢吃坏果子了。”
宫湄卿这才发现自己有崇拜英雄的潜质,见到保护自己的他,她竟是看得错不开眼。
忽然,有人高声嚷道:“钦差大人到!”
宫湄卿有些错愕,怎么莫名其妙来了个钦差大人?她蓦地想到貔貅刺客的身分,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喉咙。
她疾步奔到貔貅身边,一脸焦急低声道:“别打了!钦差大人来了,我们快走,你可不能被抓到……不不,你快走,不要管我,快从窗子跳出去,家里会合……”
她这厢是半天云里踩钢丝,提心吊胆,不想他却不动如山,竟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啥好怕的模样。
“我叫你快走没听到吗?”宫湄卿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他这是怎么着?是豹子进山,浑身是胆是不是?看那夜官兵追查他的阵仗,他犯的事肯定不小,还不快走是等着被抓吗?
貔貅的神情仍是毫不在意的漠然。“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会扔下你。”
宫湄卿震了一震。
后来她才知晓,在这一瞬间,他已夺去了她的芳心……
忽然没听到宫湄卿催他逃命的聒噪声,貔貅的目光徐徐转到她身上,见到了她眸中的惊愕与感动时,他扬起自信而得意的嘴角。
“这有什么?瞧你感动成这样,以后我会对你更好,你就等着做我貔貅的娘子,为我生孩子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自大?但他说什么了?生——生孩子吗?
宫湄卿一颗心顿时怦怦乱跳,眼里完全看不见其它人了。
两世为人,她自然知道孩子要怎么做才能有,想到自己要承他雨露,她的身子瞬间一紧,竟是涌现了无法自拔的情潮……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钦差大人已经到了,话是跟在钦差身边的师爷问的,几名衙役随身,还有几名随从守在酒楼大门外。
“钦差大人为草民做主啊!”吴贵金见着了钦差,竟是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巴巴地道:“草民不慎碰着这位仁兄的桌角,已连声道歉,还是与家丁三人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草民真的不是有意碰那桌角,还请大人明察……”
竟然恶人先告状?宫湄卿为之气结,她看着那钦差大人欲将事实说出,但一见着那钦差的脸,她窒了窒,顿时错愕的说不出话来,心脏差点停跳了半拍。
那钦差大人竟是兵部右侍郎,寿安侯府的小侯爷陶书俊!
前生,她找到荣亲王与元奕纶勾结宁国公府和宣威将军及兵部尚书严武渊的铁证时,交予面圣之人便是陶书俊!
当时,她因为知道陶书俊在查荣亲王,所以才将证据交给他,两人也仅有那一面之缘。
前生她便知道陶书俊极受皇上器重,暗中交付予他许多任务,他可以说是荣亲王父子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这钦差大臣是由皇帝亲自派遣,出外办理重大事件的官员,当今皇上任命陶书俊为钦差,对他的重用可说是不一般,但他怎么会出现在江南?难道江南出了什么大事吗?
“竟有如此蛮不讲理之事?”陶书俊看着态度冷然的貔貅,眉宇一挑。“把此人押走。”
宫湄卿没想到会如此草率收场,那小侯爷陶书俊不是坚守正道、刚正不阿、不逢迎也无偏私的清廉好官吗?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单凭一面之词便要押人?
眼看貔貅被两名衙役押走,宫湄卿失了方寸,她急切的走到陶书俊面前分辩道:“大人!事情绝不是那纨裤子弟说的那样,是他先调戏民女,还要向民女的丈夫买民女,民女的丈夫才会还以颜色,请大人明察秋毫!”
陶书俊兴趣来了。“你说,他是你的丈夫吗?”
她虽然自称民女,但情急之下也没见她下跪陈情,可见不是寻常民妇。
宫湄卿见到了陶书俊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味,有些不解,但她此时一心只想救出貔貅,无法多想,只重重点头道:“是的,是民女的丈夫,民女的丈夫也是情急之下才会出手,是一心保护民女才会与人打斗……”
她还想继续文情并茂的说下去,哪知陶书俊一抬手道:“好了,不必再说了,真相为何,等进了府衙自有断夺。”
宫湄卿瞪大眼睛。
他就是不能进衙门啊!
她已经失了方寸,但本能驱使她跟上去。“不不!你们不能带走他!不然连我也押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