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养总裁 第十章
第五章
“……厉宇书!”彷佛挣扎了一辈子之久,蓝又姗终于月兑离那梦魇,睁开双眼的瞬间,嘴里同时吐出梦中不断呼唤的人名。
“你可终于醒了。”
目光迷蒙的瞪着榻顶上繁丽绣花,好片刻蓝又珊才回过神,别脸望向榻旁的杜若。
他手里端着一碗荷花茶,笑得甚美。
混乱的意识逐渐恢复清明,她翻身坐起,瞪着杜若,急慌慌地问“厉宇书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厉宇书?”杜若面露不解,随后又笑。“我懂了,是蓝主子那位男宠吧?”
“对对对,就是他!他要不要紧?有人去长佑山找他吗?”
“蓝主子自己都满身是伤了,一醒来却只挂记着他,蓝主子对男宠可真是太有心了。”杜若凝视着急得快哭出来似的蓝又姗,眼底蒙上一层隐晦的深意。
蓝又姗根本无心想其它,更未发觉他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你快说啊,他究竞怎么样了?”
“他为了助蓝主子赢得比试,与仆役长打了一架,可说是遍体鳞伤,我家大人已找来宫中最好的巫医为他治伤调养。”
蓝又姗脑中一白,小脸亦如死灰,她扶着榻柱下了地,赤着脚便往外走。
杜若惊诧,搁下热茶便追了出去,在长廊上拉住她。
“你别拦我,我要去找他。”她甩开杜若的手兀自往前走,却茫然发现,此下她人已不在奴役所,而是回到辛蕊的宰相府。
“我没要拦蓝主子,我这就带您过去找他。”杜若轻搭上她的肩头,语调温柔似暖风。
蓝又珊听着,竟有想哭的冲动。
绕过了主宅,行经中庭园子,她才明白杜若要领她往何处。
她没想过辛蕊竟然这么重视身分之别,厉宇书都伤重了,竟还将他的住所安排在男宠居住的后院。
宰相府的后院,是专辟给男宠的住所,其实并不差,也可说是锦衣玉食;记得第一次踏进这里时她还感叹了一番,在她那个父系社会是金屋藏娇,在这儿却是金屋藏俊。
蕊蕊的男宠个个不差,几可说是万中选一,她只见过几位,加上个杜若,她便觉得自己已经见过世上最美的男子。泽兰的男子如此多娇,她实在不懂,为何邦娇非厉宇书不可。
“他人就在此间。”杜若领她走到后院最里边的某间房,推开房门,一阵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
蓝又姗一踏进房里,直奔内室的床榻,辛蕊竟然也在里头,一旁还站着一名身着玄黑长袍的女子,她手里抱着紫檀木医箱,神情颇是轻蔑。
“我替他稳住了脏腑,眼下应该还死不了,按时替他施针敷药,外加喝药进补,几个月后又能继续服侍主子。”
“厉宇书!”蓝又姗奔至榻边,激动得眼眶泛潮。
老天,他模样可够惨的!那张俊美的脸庞淤青发肿,深邃的眼亦肿得骇人,嘴角破了,还残留着血痕,光果的胸膛缠满了白色绸布,那布都让血浸成了怵目的鲜红。
厉宇书勉力地睁开眼,声嗓沙哑地道,“蓝又姗,你赢了比试,你救了我,回去之后我一定加你薪。”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呜呜,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要是死了,那我怎么办?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鬼地方吗?”她两手紧抱他胳臂,将累积至顶点的压力以及担忧全都哭出来。
厉宇书见她哭得泪水鼻水齐流,小脸丑不啦叽,心中却觉得这一幕是他见过最真、最美的景象。
原来,身旁有人关心你生死,将你视为比财富地位更重要的存在,害怕从此失去你,是如此美好的滋味。
他也终于明白从前的自己,单单以身分地位划分身旁的每一个人,将那些人排出阶级之分,这样的价值观错得有么离谱。
厉宇书缓慢地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她趴在肩头的头颅。“真好笑,想不到我居然也有打输女人的一天。以后我们回去,你可不要向别人提起这么糗的事。”
“这里的女人比我们那里的男人还强、还能打,你会打输邦娇也是应该的。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会被活活打死……”蓝又姗心有余悸的抽泣。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居然对男宠哭诉!就算心疼也不是这么个心疼法吧?实在太丢我们女人的脸。”女巫医极为不齿的撇唇。
“他们是姥姥送来的贵客。”辛蕊语带神秘地道。
女巫医一诧,随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花姥姥可是泽兰王朝上下最敬重的人物,即便是历代女皇亦要敬她五分。
姥姥正在云游四海,偶尔会将在外地遇见的有缘人带进泽兰王朝,至于其用意为何,姥姥不说也无人明白。
又与女巫医寒暄两句,辛蕊才吩咐下去,“杜衡,帮我送巫医出府。”
片刻后,房里只剩下榻上的厉宇书,榻旁的蓝又姗,及辛蕊与始终未退下的杜若四人。
辛蕊见他们两人相依偎着,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不禁一笑,道“又姗,你赢了比试,邦娇也伤了不少,现下自觉受辱,应该不会再打你男宠的主意,你们算是逃过了这一劫。”
蓝又姗闻言惊诧,望着厉宇书问“所以你也打伤邦娇了?”
厉宇书自嘲地勾唇,“我伤得比她重,结果还不是打输了。”
“这里的女人力大如牛,你能打伤她,我就觉得够神的。”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她亲眼见识过蕊蕊的力气,几乎都能单手扛起一张厚实的黑檀木桌。
“你们虽然是姥姥带来的人,不过我能帮的也有限。这几日为了你们的事耽搁了朝政,皇姊还命人来问呢。”辛蕊又道。
“蕊蕊,谢谢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
“先别急着谢我。”辛蕊抿嘴浅笑。“上回你问过我,姥姥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没能给你答案。姥姥行踪成谜,从不向任何人透露去向,这一时半刻的,你们也不知上哪儿找人,不如就安心待下来……”
“那就太谢谢你了,这怎么好意思。”蓝又姗似乎早猜到她想留两人在宰相府,立刻喜孜孜地接话。
“我话还没说完呢。”辛蕊笑道“我是说,你们就安心留在泽兰王朝,而既然要留在这儿,你要学着养家,学着独当一面。在我们这里,软弱的女子不仅会被瞧扁,还可能活活饿死。”
“蕊蕊,你打算把我们丢掉?”蓝又姗傻了。
“不是丢掉,而是你总不能一直靠我,我也不能帮你养这个男宠啊。”
听出辛蕊想与两人撇清关系的用意,厉宇书并不意外,只是心中不免发堵,感觉男性自尊再受重挫。
想他这个在原来世界呼风唤雨的大总裁,来到这里竟然得仰靠别人的鼻息过活,这算是另类的现世报吗?
“蕊蕊,我们在这里无依无靠,身上连一点银子也没有,你就这样把我们丢出宰相府,我们会饿死街头的,你不会真这么狠心吧?”
蓝又姗是苦过的人,死皮赖脸当只寄生虫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倒是厉宇书总裁心态发作,冷冷地说“蓝又姗,我是男人,我能养活你。”
辛蕊见他们两人人情况颠倒,不禁在心中摇首叹气。依他们这样的性子,在泽兰王朝真能活下吗?女人软弱,男人性子却如此强硬狂傲,若是出了宰相府,不知要遭受什么样的苦。
不过,既然这是姥姥的用意,她自然不得违逆,否则要让姥姥知道,她可是愧对她老人家多年来的教诲与照拂。
“又姗,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能帮的有限,你也总不能一直带着男宠寄人篱下。再说,此事已经惊动我皇姊,我皇姊乃一朝之王,泽兰王法甚为严苛,绝不容许有女子软弱无能,还得依赖男宠过活,你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进牢的。”
蓝又姗软倒在地上,双手撑着榻沿,一脸难以置信的怔傻。“所以说,在这里的女人,连软弱的资格也没有,还得拉去坐牢?”
“是啊,我们绝不容许有人乱了纲常,反过来倚靠男子。”辛蕊睐向榻上面色难看的厉宇书,又道“相对地,我们也不容许有男子逾越本分,反过来抢了女人的活儿。”
厉宇书眉梢一抽,绷着青肿的俊脸,不置一词。
可笑!他又不是这里的人,他才不管这规矩是什么。别的男人要当窝囊废是他家的事,他厉宇书即便缺手断脚,也绝对不会靠女人!
“蕊蕊……”蓝又姗愁眉苦脸,欲哭无泪。
虽说在原来世界,她也是靠自己养活的小白领一枚,算不上软弱,但那毕竟是吃人头路,听人指挥做事,她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要她独当一面干大事什么的,她绝对做不来。
并非她妄自菲薄,而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但大材不能小用,小材亦不能大用。
有的人生下就注定是运筹帷幄的王者,有的人注定只能当那小小螺丝钉,人最可贵的是有自知之明,若是一昧地想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下场通常是失败。
“我都替你想好了,我会给你一笔银子,再给你一间地段最好的店铺,你就带着男宠在那儿住下来。你总要学着独自当家,不能再靠别人。”
“可是我……”
“我们同意。”厉宇书忽然扬嗓。
蓝又姗微怔的别眸望他。“你也认为我该独当一面?”亏他一个大男人,还真好意思让她养!他该不会是被邦娇揍怕了,准备改性当窝囊废?
这个笨蛋!厉宇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有资金又有店面,你还怕什么?”
届时,一切由他主导,他就不信凭他的能耐,还养不活自己与她。
蓝又姗不明白他内心的盘算,仍然一脸愁苦。“我哪行啊!我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当当秘书,做做报吿和整合数据,我连生意怎么谈都不知道。”
“凡事总有第一遭,女人只要肯做,没有什么做不来的。”辛蕊颇为自负地睨了厉宇书一眼。
厉宇书冷冷别开眼,不予置评。他纵横商场也已多年,也跟各方女强人打过交道,老实说女人若有真本事,确实也能与男人相匹敌。不过再厉害的女人都有相同的通病,不外乎是心胸过窄,包容度低,容易意气用事或感情用事。
蓝又姗为难地瞅了瞅榻上男人,扁着嘴说,“好吧,我答应就是了。”既然大老板都开了金口,她一介小秘书能说不要吗?
“但是我有个条件。”辛蕊徐徐说道。
“什么?”蓝又珊讶嚷。她真是错看蕊蕊了,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呢!想不到她居然这么狠心,要将她随便丢包。
“我希望你收下杜若。”辛蕊望向候于后方的杜若。
“什么?!”蓝又姗暴叫。
厉宇书青肿变形的俊脸当下僵硬发黑。他早猜到辛蕊这女人不怀好意,没想到竟然是打这种主意。这里的女人真将男人当成玩物,连随意送人的话都说得出口,真是无耻!
“杜若跟我谈过了,他想跟着你。我想想也好,你跟男宠对此处一无所知,眼前又要独自成家,有人跟在身旁照顾指点一二,总是好的。”
“杜若……”蓝又姗怔怔地望向那美若天仙的男子。
“我拒绝。绝对不接受这样的条件!”厉宇书凶恶地代她回绝。
“这是我跟你主子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说话。”辛蕊凉凉地说道。
厉宇书心火一起,正要发难,蓝又姗急忙插嘴,“杜若是好人,有他帮忙,我们比较好做事。”
“我不准。”厉宇书态度难得的强硬。
蓝又姗只好压低音量,凑到他脸前问,“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身上全是伤,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厉宇书只能愠怒的眯起眼说“那个长得像女人的娘娘腔对你有特殊意图。”
听出他话里浓浓的酸意,蓝又姗一怔。他这是在吃醋吗?大老板吃她这个小秘书的醋?
下一瞬,蓝又姗噗哧一声,捂嘴忍笑。
厉宇书浓眉紧皱,瞪她一眼。“你笑什么?”
“你搞错了,杜若他啊……”她凑到他耳边低语,“他喜欢的是男人。说不定他是看上你了,才会想跟着我唷。”
闻言,厉宇书面色一瞬刷黑。
蓝又姗一边忍笑,一边撇首向辛蕊笑说“好,我同意收下杜若。”
辛蕊亦笑。“那好,这事就这样定下,等他把伤养好些,你们就动身吧。”
蓝又姗苦着脸,不怎么放心地瞅着厉宇书,扁嘴悄问“我们真的有办法靠自己吗?”
“有我撑腰,你还怕什么。”说这话时,厉宇书睐了杜若一眼,发觉他的目光凝注在蓝又姗身上。
那热度,绝非是在看待一个普通的女人,更不可能如她所说,是一个同志会对女人所释出的眼神。
蓝又姗这个笨蛋!她那该死的同志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娘娘腔分明就是对她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