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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妻 第二十章 皆大欢喜共白首

她要对他讲清楚什么?

不,她应该对自己讲清楚才对。

讲清楚为什么小悯拉着江伦走到跟前时,自己会顺理成章指着他认做相公?讲清楚为什么嘴巴讲出那些话时,她的心情会出现雀跃?弄明白她的狂热出自何处?难道她并不排斥他当小悯的现成爹?

不会的,希帆摇头,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她喜欢一个人的自由,她发过誓,再不会浪费任何感情……

难道是空窗期太久,荷尔蒙促使她开始幻想男人,而他刚好走到自己跟前,因为比起现在所能接触到的其它男人,他的条件好到爆表,所以她下意识里拿他当不二人选?还是因为小悯崇拜他、喜欢他,当妈妈的只要孩子开心,她便愿意促使所有可能?

不对,她不想再要男人了,不想再要爱情了,她已经在感情的世界里伤痕累累了。

她明白,爱情虽不全然是欺骗,但保存期限太短暂,短暂得让人难堪。

她知道人类是感觉的动物,除非不付出真心,否则想在爱情世界里悠游,就注定要受伤害。

她累了、腻了、厌了、烦了重复同样的过程,她已经说了又说,这辈子她有小悯就足够,再也不需要男人……

但他……他是男人啊!

他是男人,而她是一个不需要男人的母亲,她可以把生活应付得很好,她不……所以、于是、因此,她、她、她……

无数的问题、假设、推理,并没有帮助希帆的脑袋清晰,她心里还是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整理归类和思考,但她很坚定,无论如何都要跟他说清楚。

打开门,在璟然进屋之后,她关上门。

希帆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我……有些话必须要和你说清楚。”

“你讲,我会仔细听。”

看着她犹豫踌躇的表情,他竟觉得好笑,再次相逢,她一贯的表现是游刃有余,好像天大的事都难不倒她,怎地,钱大户真把她给吓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悯会拉着你加入战局,但当时我灵机一动,拿你来当挡箭牌,所以……很抱歉。”

“我并不介意当你的挡箭牌。”事实上,他很乐意当她一辈子的挡箭牌,如果她愿意多方尝试,会发觉他耐操好用。

“谢谢你的大方,不过有些事,我想我们应该讲清楚。”

“好,请说。”

他点点头,望向希帆,脸上是一派专注倾听的模样,心里却暗笑道:有小悯这个小子在,他们之间恐怕永远都讲不清楚。

“小悯的父亲是个不错的男人,我很喜欢他,我想除了他,这辈子我不会喜欢其它男人了。”

她找了个烂到爆的开头,但在智商急遽下降的当下,已经能算得上是中等反应了。

但好可笑,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拿海伦公子来当挡箭牌。

希帆的说法让璟然眉开眼笑,原来在自己讲过那样伤人的话之后,她依然喜欢他,原来她喜欢自己喜欢到不会再喜欢其它男人?

她的几句话,瞬间在他的胸口迅速膨胀,有了飘飘欲仙的幸福感。

“然后呢?”他问话的语气飞扬轻快。

璟然热爱她描述对海伦公子的感觉。

是啊,他也是这样子呢,一个不小心,发觉除了她,再也无法喜欢上别的女人,然后寻寻觅觅,非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自己的心。

“他离开我们了,永远的离开,再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

说谎!明明离开的人是她,明明让他找到心力交瘁的人是她,明明是她不让他出现在她和小悯的生命里,都是她、全是她,她居然颠倒说词、大言不惭。

“所以呢?”他的口气丕变,不复方才的温柔飞扬。

一会儿快乐、一会儿悲沉,她对他的影响力大到超凡。

“即便如此,他还是我和小悯最重要的人。你对小悯好,我很感激,我也认为在他成长的过程里,有你这样一位可以模仿学习的对象很好,但……你再好,对不起,也无法取代小悯的父亲。”

“为什么不能取代?”

“因为我很爱他,即使他不在我身边,我依然对他朝思暮想、思思念念,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我相信再没有男人可以像他在我心底的地位,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占据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她从没有这样坚定地对别人剖白自己过。

当然,她说得这么坚贞,目的只有一个——彻底压抑心底不实的期许!

爱情很美丽,但伴随而来的伤害……那滋味,她尝够了。

过去单身便罢,现在有了小悯,她不愿意起伏的情绪影响孩子,即使江伦是个条件好到让人流口水的男子也一样。

希帆的话让他胸口升起一把无明火,他寒了声调问:“你确定自己有那么喜欢小悯的父亲?”

“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他,一生一世不悔。”

“你这么爱他,为什么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

啥?他怎么知道她记不得海伦公子的样子?

“谁告诉你的,我哪有不记得。”她嘴硬的反驳,然后别过头。

其实在别过头的同时,她心里正发虚……

不,谁说她不记得,她记得的,他圆圆的、白白的,脸上有着万年不变的婴儿肥,至于他的五官嘛……一条布巾掩住他的眼鼻……

不记得他的五官不能怪她,比起他的脸,她更记得他的身体,他很高、身体很结实,虽然当初不能行走,但她记得他的腿很健壮,胸膛很硬,虽然圆圆白白的,却一点都不柔软。

等等……做什么?她竟在这时候意婬自己的前男友?

希帆并不知道,自己在意婬海伦公子时,嘴角微微往上翘,似乎在邀请对方亲吻自己似的,她的眉眼分外柔和,淡淡的笑意添入两分绯红。

望着她的表情,璟然咬牙暗恨,该死!他真想亲她几口。

在平时,他还可以勉力控制得住,但在她对他表现出如此无与伦比的爱意之后,他怎么还能控制得住?

于是加上冲动,璟然一把将她揽在胸前,由不得她抗议,低下头攫住她的红唇,给她一个热烈的深吻,他吻上她的知觉、封住她的灵魂,害得她像落入陷阱中的小兔子似的,动弹不得。

唇齿交缠间,希帆的心狂跳着。

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是内分泌混乱、是爱情突袭,还是……

她变成暖阳下融化的冰淇淋,变成攀附在他身上的藤蔓,她不但不讨厌这个吻,反而……喜欢?

是,是喜欢,她希望这个吻能持续,希望他能够留在她身边……

脑子更混乱了,他的吻把傻气的她变成脑残,让她将他和海伦公子重迭在一起。

璟然的状况并不比她好,他分不清楚自己心里填塞的感觉,是狂喜、是小心还是忿忿不平,他只知道她的唇真柔、真甜、真美,和他记忆中的知觉重迭。

他想不顾一切将她压在身下,用“激烈”的方法让她理解,眼前的他就是她“朝思暮想、思思念念”的男人。

希帆不知道自己的错觉从何而来?她不确定他有没有意思要取代申璟然,但是他、他怎么能够……怎么能够那么像他?!

他的拥抱、他的气息、他的动作、他的亲吻、他的一切一切……没有人乐意当替代品,可是他没经过任何学习,就把替代品的角色做到十全十美。

她有良知道德,她是民主时代的人,她不会把任何人当成替代品,可是他……替代得几乎取代真品,这让她如何是好?

他似乎吻不够似的,一阵紧、一阵松,绵绵密密的细吻、深吻,撷取了她所有的感觉,把她的良知、理智,把她的脑袋搅成桨糊。

她的血压不正常、心跳不正常,连肌耐力也变得奇差无比,所以她的身子软得只能依附在他身上。

当一个人在你身上变成麻糬,你是会知道的。

于是璟然清楚,怀里的她已经为自己融化。

轻轻放开她,望着她娇艳无比的面容,他有说不出的得意。

“你确定记得被你『朝思暮想、日日思念』、『爱得一生一世都不悔』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一句话,他迅速把她飞在六万海里外的理智给拉回来。

“我当、当……”

突地,她像被掐住脖子的鸡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起来了,他为什么要重复这个问题,为什么给的是问号,但口气却异常笃定?莫非他和申璟然……

答案缩回来,她决定闭嘴,等着他的回应。

“当然记得?”又是问号,但口气咄咄逼人,他笑了,笑得有点丑,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晃了又晃,他说:“你不记得了,不记得那个跟你有夫妻之实,让你生下小悯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她只是不愿意细想、只是想要活得简单,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江伦的表情加上口气,她要是再听不出有鬼,就是真笨了。

希帆缓而慢之地回问:“你的根据是什么?为什么敢把话说死?”

璟然扯扯僵硬的嘴角,丢出一枚原子弹——

“因为我就是你的海伦公子!”

轰!一秒爆破,希帆被炸得支离破碎。

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的脸,她努力回想记忆中的碎片。

怎么可能?他是海伦公子?喀!瞬间结冻,她的脑袋硬掉了。

不是玩笑?所以第六感没有错?所以熟悉有道理?所以她不是因为他而作春梦,而是他原本就是她的春梦?!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记得我吗?不是对我思思念念吗?不是爱我不悔吗?为什么我站在你跟前,你却认不出来?”

“呃……我有点眼盲,不太会认人,可是……可是你长得和海伦公子完全不一样啊,他圆圆胖胖的、皮肤白白的,看起来就是个没吃过苦头的富家公子,可是你又黑、又干、又痩,脸上还带着风霜……”

想证明自己的话似的,她抓起他的手臂,道:“海伦手上哪会有这贲张的青筋?”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没关系,我慢慢告诉你。因为你没有和我商量,就装豁达、远离我的生命;你没有当着我的面问清楚我的心意,就直接把我丢弃;这些年,我抛下京城的一切四处找你,我找遍江南每个湖畔,猜想也许你会在某个湖边开一间饭馆。

“我让属下到处去寻找好吃的馆子,只要有人回报口味特殊、作法没见过,再远我都会亲自赶过去,看看里面的老板娘是不是韩希帆。

“五年了,整整五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有多煎熬?有没有想过我有多担心、多放心不下……你知不知道这一千八百多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我丑了、老了,当年那个二十二岁的男人历尽沧桑,已经不再年轻了……”

他的嘴巴张张阖阖的,对她不断的控诉。

“不对,你栽赃!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要娶公主,你家里有好几个姨娘和通房,你要当了不起的世子爷,我亲耳听见你对你二哥说……”希帆替自己反驳,如果不是了解事实,她不会走。

“没错,你亲耳听见,可那些话全是我对二哥说的,不是对你讲的,不是吗?”

“所以呢,不算数?”

“我若不赞成二哥、附和二哥,不说我要娶公主、当世子,怎么能够把他骗回京城?怎么能够把他推上世子之位?怎么能够从朝廷里月兑身?又怎么能够不娶公主?我当然需要对他说假话!

“可是你呢?你连问都没有问半声,就把我丢掉。你没想过我的想法,你只在乎自己的心情。你怕质问我的同时,会伤害自己的自尊心,你以为这样叫做豁达,你以为先转头走开就比较潇洒,可是你这么做,白白浪费了我们之间的五年。

“这五年当中,我没办法好好睡上一夜。我好担心你,一个穿越者,有没有办法适应我们这里的世界?会不会被人欺骗?会不会一个念头转动,就随便嫁给别的男人?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到处寻找你的下落……”

他不是多话的男人,可这一刻,他有满肚子的委屈想倾吐。

五年,有多少男人可以为女人坚持五年?他没有放弃过寻找,他每天都告诉自己,如果老天爷让韩希帆穿越,是为了让他们相遇,两人就没有分开的道理,尽管这个说词薄弱,他依然坚持!

“对不起,我无法理解你的逻辑,谎言和娶公主有什么关联?”

璟然苦笑,这么复杂的事,光是三言两语她怎么能够理解?

拉着她走到桌边,他倒了两杯水,他有长长的故事得说,他必须说得动听、感人,说得她愿意理解,他们之间的问题是误会。

因为他不想等了,他打算今晚再度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我叫申璟然,是镇北王府的三少爷,我有两个哥哥……”

他从自家和朝堂开始讲起,叙述镇北王府在皇上跟前的微妙地位。

他说镇北王府人才济济,皇上想用却又忌惮,怕权势滔天威胁了龙椅。

说完朝堂又说王府后院,说母亲的私心、祖父的谋算、兄弟的感情,又说祖孙俩一致认定,低调才能守住平安,镇北王府不需要一个公主来增光,不需要脑袋聪明、城府极深的他来承爵,镇北王越是平庸、越能让皇上心安。

只是,镇北王妃无法理解他们的深谋远虑。

他也讲了自己的性格和心情,讲述自己月兑离朝堂的决心。

然后他告诉她,自己如何利用寻宝这件事来退隐,如何制造一场山难,让自己从人间蒸发,那次,除了押送宝物回京的禁军,他和他的人全数死于“山难”。

消息传回京城,他猜得到皇上的心情。

他说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皇上再不愿意,也不能不封他为世子,不能不把公主嫁给他,但是皇上担心呐,深怕在他的带领下,镇北王府强大到能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所以他一死,皇上所有的问题就全都解决了。

他的大哥在边关,一个小小的五品将军,也许终其一生都爬不到三品官位,任他再有能耐,也影响不了朝堂;他二哥擅长医术,无心朝堂,让这样一个没有心机、不擅长谋断的人承爵,镇北王府早晚会没落,而他的死亡恰恰给了皇上台阶下。

他全身而退,皇上免除了对镇北王的猜忌,这是双赢的局面。

听完了一整件故事,希帆没想到,过去他过的是那样的生活,真辛苦啊,一个既要重用自己,又会猜忌自己的上司,那样的日子她连一天都过不下去。

“那次偷听之后,你应该知道我经营了一个“当铺王国”。”

“是,你用一块玉佩让属下找到你。”

他点点头。“当铺是生意,但更可怕的是明面上的势力与暗地里的力量,要不是我把当铺经营成这副规模,也许皇上还不至于对我猜忌至此。

“我“死”后,祖父“伤心异常”,将我的当铺全数交给刘先生掌理。我利用那些银子在全国各地开起不同名字的饭馆,茉莉阁、韩氏小筑、四十六日楼、希帆客栈、梅花村……每个名字都与我们之间有关。

“我希望有一天,你会因为好奇走进那些饭馆,而我埋在饭馆里的密探会帮我找到你,没想到时光匆匆,转眼五年已过……”

听着听着,泪双垂,他的思念教她心酸,他的无怨无悔教她心疼。

“我原以为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活得很好,后来才知道大错特错。我以为不过是一个女人,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那个时候的我多骄傲,骄傲得不肯承认我被你抛弃。

“我后来才明白,思念是多么可怕的事,夜深人静的孤独感会教人窒息。所以我懂了,如果这辈子找不到你,我的生命便再也无法完整。”

“你死了,你的通房和姨娘怎么办?”希帆问。

“你担心她们?”

“对,同是女人,我能够理解。”

“你说过,不要和小三分享男人,你说过,在男人要求女人忠贞之前,女人也有权利要求男人忠贞。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脑子里,为了你,我无法让她们存在,所以我托祖父处理她们。”

“处理?”希帆皱眉,那口气好像处理废弃物似的。

他知道她的反感,替自己辩驳道:“从小到大,因为身分、因为替皇上办差,我身边有许多女人来来去去,她们有的美、有的聪明、有的才情……她们各方面都不输你,但是当她们离开,我觉得无所谓、觉得理所当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别批评我,我知道你要说我不尊重女人。没错,我从小到大被教导的道理里,没有一条是尊重女人的。

“女人对我的用途是发泄、是一晌贪欢、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也是配合我演戏的道具,没有这个女人,还会有那个女人,我的生命里从来都不缺乏女人。

“但是你教会我,女人也是人,是你告诉我,女人需要被疼惜,是你的心情让我恍然大悟,除了能够怀孕生子之外,女人和男人没什么不同。

“平心而论,刚开始我根本听不下去,但我是『聋子』,不想听也得听,知道吗?你有很好的说服力,所以我慢慢被你说服了。

“之后你离开,我暴跳如雷!我是个沉稳的男人,不轻易让情绪外泄,但那阵子我烦躁不安,变得不像自己,但是皇差还是得办,该走的计划还是得进行,我必须先把京城里的一切解决,才能够专心一意寻找你,你能够理解那种心情吗?

“谁说只是一个女人,丢掉就丢掉了?谁说我可以在失去你的情况下安然度日?不可能,从你离开的那一天起,我就病了,生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病。

“刘先生说那叫做相思,我还想反驳呢,但……是的,那确实是相思,因为我爱上你,爱得无法自拔!

“我必须找到你,心才能平静;我必须和你在一起,才能够幸福。希帆,这五年来我一直在练习一句话,不断的重复练习,希望有一天能够走到你面前对你说。”

“什么话?”

“我爱你,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请嫁给我好吗?”

希帆看着他,形容不出心中的感觉,这句话她在许多男人身上期待过,只是失望又失望,没想到……没想到一句现代男人不敢承诺的话,他这个古代男人竟然轻易地承诺了。

是的,她一直在等待这句话。

前世等不到,竟要穿越过数百年,才能在这个年代、这个男人嘴里听见,她激动得说不出话,盈眶泪水滑下。

“请嫁给我好吗?”他再重复一次。

希帆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吗?她乱七八糟的动作,把他的心吊起。

“对不起,我没认出你,我真的不太会认人的五官。”

她的对不起把他的心给拧了。

“你没错,是我变了,我变得又黑又痩,又老又丑,何况当时我的眼被一条布条掩住。”

“四月初六那天,你的背影、你的口气、你身上的气味……所有的第六感都在告诉我,你来了,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我害怕希望,因为接在希望后面的往往是失望。

“我不断告诉自己,申璟然是了不起的世子爷,你有公主和表妹,你早就忘记替你煮饭的韩希帆,何况你和我的原主有仇,要不是她,你也不会看不见,我以为离开你,是我所能够写下最好的句点。对不起,你说得对,我应该勇敢一点,面对面问问你的想法。”

是她的错,她在男人身上受过太多挫折,让她变得畏惧、退却。

“没关系。”

“我不敢相信,你是喜欢我的。”

“我对你说过我的梦想。”

“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

“我对你,从来没有随口说说。”

“我知道了、明白了,以后不会再犯傻。”

“你要记住,我对你讲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我记住了。”

“那么,我现在再认真讲一次,我爱你,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请嫁给我好吗?”

这回,她不摇头了,她点头又点头,把头点得像招财猫的手。

璟然拥她入怀,她顿时又闻到融洽到不得了的青草香和茉莉花香,心安定了,飘泊的心终于找到窝巢,她的背终于有地方可以依靠。

女人要求的不多,真的,只要一分安心、一份真情……

“希帆,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他不想让自己心头不舒服。

“你问。”

“你很喜欢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小悯吗?不然为什么你把儿子取名小悯。”

“我不懂,二十一世纪哪有小悯?”

“你穿越过来的那一天……”

他描述了那天的状况,他以为她会准备长篇大论开解他的嫉妒,没想到她听完之后,居然哈哈大笑。

“怎么了,我问得不对?”

“第一、小悯是因为我和他父亲的爱情起头是怜悯,我怜悯他不能说、不能听、不能看见光明,之后怜悯慢慢转化为爱情,所以儿子取名小悯。第二、二十一世纪那个男人叫做小米,米饭的米,他是我的下属,虽然他和我住在一起,但他喜欢的是男人不是女人,我们是姊妹!”

一解释完,希帆又放声大笑。

他这是嫉妒呢,嫉妒她心里装了别人,呵呵呵,她笑个不停。

璟然被笑得有点窘,却又无法阻止她的笑声,看看左右,心里一急,捧住她的脸封住她的唇,让她笑不出来……

房门外,四颗头颅贴在门板上,当希帆微微的申吟声传出,子京一把抱起小悯,刘章捂住子晨的耳朵,全部匆匆跑到楼下铺面。

子晨和小悯一头雾水,不明白听得好好的,怎么就不听了。

子晨问:“我可以请教……”

“不行!”子京和刘章异口同声说。

小悯看看两个默契好到不行的男人,也跟着问一句,“我想问……”

“不准问!”子京和刘章再次表现两人的默契。

被人同时大声阻止,小悯扁了嘴想哭。

子晨也被凶得莫名其妙,她搂了搂小悯说:“乖,别理两个坏叔叔,有什么问题问晨姨。”

小悯吸了吸鼻子,噘起嘴,还没发问,子京和刘章两个人的脸像吞了大便,气下不去,整张脸憋得通红,拚命对他挥手。

小悯搞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他不理会的仰头问:“晨姨,江叔是我爹吗?”

呼……子京和刘章吐了口气,原来是要问这个……

“就是、就是,他就是你爹,他已经找了你们整整五年了……”刘章和子京争先恐后想要回答。

小悯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男人长大都会变得这么奇怪吗?一下子不准问、一下子又要抢着回答,唉……他一定要好好念书,长大千万不能像他们这样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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