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婚之夜 第七章
第四章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到这一步的,秦逸盛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姚天乐真的就像被附身似的狂扯他的衣服,扯不开就撕,撕不开就咬。总之他的衣服乱七八糟地挂在了身上,身上被她咬了好几口,而她眼见月兑不掉,就干脆地开始月兑她自己的衣服。
……
爱情是什么?
没有人可以给出一样的答案,因为每一个人的爱情都不一样,尽管不同,但本质仍是一样的,那就是爱。
姚天乐以为,爱就要大胆地冲。
当她睁开眼睛,四肢还残余着激情的碎片,身边的男人沉沉地睡着。秦逸盛闭着眼睛,就像一个大男孩,少了平时的清冷和稳重,多了几分幼稚。
她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的空洞还在,痛,仍在继续,只要待在他的身边,想着他不爱她,她就克制不住地难受,无法面对他。
不是傻乎乎地去努力就一定会成功,国父革命十一次的精神她学不来,如果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会因心痛而死。
起初,她崇拜他;接着,她喜欢他;后来,她爱他……她为什么会爱上他,她不知道,感情是不需要原因的。
但是爱上之后的后果,她要一个人去承担,因为他不爱她。她很想哭,却发现眼睛干涩,根本没有眼泪。
想哭哭不出来,想笑笑不出来,姚天乐就像木头女圭女圭一样坐了起来。薄被滑落,露出她被男人深深宠爱过后的痕迹,她苦笑了一下。
他对她的感情就跟身上的青青紫紫一样,会留下痕迹,但很快就会消逝,她对他而言仅仅是一个未婚妻。
未婚妻,又是什么玩意?他根本不愁找不到未婚妻,不是吗。想做他未婚妻的女人太多了,昨天的李菲是一个,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
但这些都不是她最介意的,她介意的是,这个男人可以忘记她的存在,可以忽视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受委屈,他可以跟人谈生意以致于忽视她。
互换立场的话,她绝对绝对做不到,她无法为了工作忽略了他,因为他是她的男人,她爱的男人。
而他却很理所当然地忘记了她,跟别的女生谈笑风生,他可以轻易地忘记了她这个未婚妻,即便她离开,他身边也不会缺女人,他也不会在乎她。
而她,愁的是如何从他这片沼泽中爬起来。就算他们昨天忘我地投入了那场激情的冒险中,但醒过来之后却更痛、更伤,就跟动物发泄情|欲一样,他只是发泄了生理。
他真的不会喜欢、爱她,对吧?姚天乐扪心自问,心头的温度一点一点地降下去,那条为爱冲昏头的神经被理智抓住了,她开始思考。
她是姚家唯一的女儿,父爱母宠,她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生活一帆风顺。现在才知道,原来最难的是情关,她过不了情关!
心高气傲的她接受不了这个结论,她过不了就过不了,她不要情啊爱啊,她继续做那个一无所知的姚天乐吧,那样快乐多了。
他不爱她,她可以找一个爱她的男人,她可以过得很好,她为什么要吊死一棵树上?
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都是骗人的!
姚天乐小心地爬了起来,眼底一片暗淡。她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那张疯狂的床,弯腰拾起一件件被扔在床下的衣服。
衣服一件件被穿回去,将她裹得好好的,姚天乐苍白着脸,轻轻地抬脚离开公寓。
临出门时,掏出钥匙的手紧贴着大腿旁,她抬起手,手腕紧贴着桌上。玉葱的手指紧握着钥匙,她舍不得放开。
只要放开,就意味着永远放开,姚天乐,你做得到吗?
心口又在发疼捣乱,脑海里又是他那张过度平静的脸,她忽的一笑,手腕一翻,钥匙重重地被放在了桌上。
公寓的门被打开,光从外透了进来,她的背影孤单寂寞,透着无助悲伤,温暖的日光温柔地驱散着她的寒冷。
原来远离那个人,心不会疼得过分……
秦逸盛坐在咖啡馆里,眼神冷如冰。没有一个男人在激情之后的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被女人扔在床上而觉得开心,他简直要气疯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姚天乐害羞,所以她逃了。她也没有来秦氏,她是小助理,职务不重要,甚至不来也没关系,谁不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呢。但她没有给他一个交代!
一声不吭地走人,什么话也不留下,就好像那晚只是一夜。但他们是未婚夫妻,发生关系很正常,她大可以安安心心地待在他的怀里睡到自然醒。
她为什么要走?
她离开他的公寓,却连秦氏也不来,这就不对劲了,这不是害羞,她一定有什么原因才会这么做。结果打她电话,她电话关机;打给岳父大人,旁敲侧击才知道她去旅游了。
秦逸盛耐着性子等了几天,姚天乐终于回复他了。
他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桌上的拿铁早已冷却,秦逸盛端起,轻啜了一口,冷掉的咖啡真的是巨苦无比,他面不改色地吞下,放下了咖啡杯。
约定的时间到了,姚天乐没有迟一分也没有早一分地过来了,秦逸盛的眼神望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今天他一身白色的服饰衬得他更加的冷漠、不近人情。姚天乐坐在他的对面,他们坐在角落里,这个时段咖啡馆里没有多少人,很安静,很适合他们单独的谈话。
她戴着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小脸的三分之二,唯有那红艳艳的小嘴紧抿着,“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吗?”
秦逸盛的眉角不安地跳动了一下,她的口气有些怪。他垂眸,从那漆黑的咖啡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有些陌生,“你去哪里了?”
类似质问的口吻让墨镜后的水眸诧异地张大,但很快的,她释怀了。换成是她,她也会这么问,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去旅游了。”
她太乱了,一个人开着车去了海边,躺在暖暖的鹅卵石上,脚尖感觉海水的冰凉,一阵一阵的波浪以不同的角度拍打着她的脚。
她住在海边的民宿,无聊就走到海边,任由海浪拍打着自己,一不留神,几天的时光就过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去想,心情却变得好些了。
她变得豁达了,该面对的问题还是要解决,所以就赶回来。快刀斩乱麻,早点解决才能真正解月兑。
也点了一杯拿铁,等拿铁上来之后,姚天乐思索着怎么开口,她偷觑了一眼前面的男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她端起拿铁喝了一口,“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秦逸盛眼睛如鹰隼般尖锐地看着她,“什么事情?”
“我想了很久……”姚天乐一顿,“我们解除婚约吧。”
如果有人跟秦逸盛说,明天是世界末日,他也许会相信,但姚天乐要跟他解除婚约,他百分之百不能相信。
他纹丝不动地望着姚天乐,试图从那张小脸上找到蛛丝马迹,可她的脸被墨镜遮得很密实,他只能从那片黑色的镜片里看到自己的模样。
自己这张脸,他看了将近三十年,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急迫,虽然不明显,但他看到了,真切地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同意吗?”见秦逸盛没有开口的意思,姚天乐主动地问道。她已经看开了,但是他这副过于淡定的样子真的让她好想爆粗口。
以前觉得他这样很迷人、很酷、很帅,但相处之后,这块冰块一直不融化,反而冻伤了自己,得不偿失。
秦逸盛低下头,温声道:“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姚天乐一愣,不解地瞅着他。
秦逸盛也很善意地解释道:“那一夜,我没有让你得到高|潮吗?”
他自然地问出了疑惑,却让姚天乐瞬间有暴走的冲动,他们在说正经事,他这副放荡不羁的口吻真的……她轻咬着红唇,“秦逸盛!”
他淡淡一笑,那笑差点让姚天乐闪了眼,他噙着笑看着她,“听你的口气,对我那天的表现应该还满意吧?”
姚天乐咬牙切齿,他神情自若地说那一夜的事情,她真的做不到他这么率真坦诚。
那一夜的记忆零零散散,可第二天醒来之后的酸痛告诉她,战况一定很激烈,否则连大腿内侧那么羞人的地方也不会留了痕迹。真的太过分了,到底是怎么在那种位置做出这么se情的痕迹!
秦逸盛话锋一转,冷酷地说:“既然没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姚天乐庆幸自己今天戴了墨镜,她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他看不出来;她此刻的吃惊,他更看不出来。
他什么意思,他不想解除婚约吗?为什么?姚天乐默默地摇头,他想不想都不重要了,事实上是她想解除,必须得解除,就这么简单,“我想解除婚约。”她收回吃惊,淡定地说。
“嗯?”他稍稍扬高了声音,显然是有些不信,但下一刻,他双手环胸,很认真地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会负责任,我不会解除婚约。”
快结疤的伤口又被剥开了,负责!这个词语居然会用在她的身上。双眼因愤怒而猩红,桌下的手用力地握紧,姚天乐死死地忍着。
“对婚姻,我是认真的,既然答应跟你订婚,我就打算做好身为丈夫、身为父亲的角色。”秦逸盛缓缓地解释。
姚天乐听得眼角抽了抽,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是以这样的心态跟她在一起,真的是可悲又可怜。丈夫?父亲?也就是说他对她是一份责任,来自家庭的责任、对婚姻的忠诚,而不是爱。
怪不得她怎么示爱、怎么示好都没有用,因为他一开始就把她的位置死死地定好了,她就是他的妻子,他以后孩子的妈,就这么简单。
她突然想放声大笑,那时的自己为什么没有问过他订婚的理由呢,也许就不会陷得这么深。但就算时光倒回去,她仍旧会坚持当初的选择。
没有尝试过,怎么能轻言失败,她做不到,她的死心眼就是造成眼下死局的原因。她没想到,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将感情清楚地划分,她真的佩服他,但她就是做不到!
“很抱歉,我不想。”废话不多说,说再多也没用。难道要她大声地说,秦逸盛,我要的是爱,没有爱的婚姻我不要?
而她也不想再爱了,爱一个人这么痛苦的话,她想找一个人爱她,让她享受被宠爱的滋味,而不是一味地去讨好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但,说不爱、说放手很容易,她的心偶尔还是会颤痛,特别是坐在她面前的男人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好似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她好想看他失控一次,可惜,能让他失控的女人不是她。
秦逸盛不解,这是她第几次说抱歉了,她什么时候对他这么礼貌了?严格来说,他喜欢礼貌的人,但她的礼貌让他有一种刻意为之,要划分界线的感觉。
为什么突然要跟他提出解除婚约?短短几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懂。一切的月兑轨是从聚餐醉酒开始。
他抿了一下唇,“我不答应。”
姚天乐拧了拧眉毛,伸手拿下了墨镜,神情凶横地看着他,火气猛烈地朝他发射,“我说解除就解除……”
“岳父、岳母不会答应。”秦逸盛斩钉截铁地说:“他们不会让你这么儿戏。”
他说中了她的弱点,她真的不敢跟父母说。他们是宠她,可在这件事情上一开始是她自己同意的,现在不愿意的又是自己,真的是太任性了。所以她打算先瞒着,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他们更在意我幸不幸福。”姚天乐口气火爆地说。
放在膝上的食指抽动了一下,秦逸盛不悦地看她,明显因为她明指跟他在一起不幸福而生气,“你跟我在一起不幸福?”
“对。”没有爱,怎么可能幸福呢。
秦逸盛静静地看着她,“我不同意。”
她想笑,事实上,她真的笑了。姚天乐眼带嘲讽地看着他,“秦逸盛,你凭什么不准?”
她倏地站起来,脸色阴沉地拿起包,二话不说就走。
却突然停止不动,白细的手腕被一道强硬的力道扯住,姚天乐回过头,怒目以对,“还有事?”
秦逸盛冷着脸没有说话,再好的耐心面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怒火直线上升,他站起来,走到姚天乐的身侧,薄唇对着她的耳根动了动,姚天乐的眼睛蓦然变大。
在她要爆发的时候,秦逸盛松开了她的手,信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