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点爷来侍寝 第十章
第五章
玩偶被送进宫中的翌日,叶含青便被周太后召进宫中。
进了安慈宫,叶含青带着安安行过礼,被赐坐后,这才抬眸望向坐在椅榻上的太后,觉得与她想象中雍容华贵的太后不一样,约莫五十多岁的周太后面容端庄秀丽,整个人显得很朴素。
她头上只簪了一支玉簪,耳垂戴着简单的珍珠耳环,颈子上和手腕上皆没有配戴任何饰物,穿着一袭淡紫色的常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慈祥的妇人。
周太后笑吟吟道:“昨儿个知熙送来你做的那几只玩偶,小皇子和小公主看见了,抢成一团呢,就连哀家看了都爱不释手,我说你那手怎么这么灵巧,能做出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儿。”
听了她的夸赞,叶含青露出笑容,“能让太后和皇子公主喜欢是臣妾的荣幸,这次进宫我又带了三只过来。”她让跟随她进宫的冬竹把带来的那三只玩偶送过去。
那是三只不同模样的兔宝宝。
宫人接过去呈上,周太后捏着那软绵绵的可爱兔子,心里十分喜爱,再望向叶含青,脸上的表情就比方才更亲近了一分,“哀家刚好属兔,这三只就留在哀家这里吧。”
两人开心的聊着,很快时近中午,周太后便留她下来一块用午膳,东方净荷也过来陪她们。
叶含青见到这位性情爽朗的皇后也颇有好感,她性子本就单纯,与直率的皇后一见面,话聊得很投机。
最重要的是,桌上的每一道菜肴都美味得让叶含青差点把舌头也给吃进去。
“想不到御厨做的菜这么好吃。”她赞不绝口,夹着菜一边喂食安安,一边往自己嘴里塞。
周太后笑道:“这些菜可不是御厨做的,是净荷亲手烹煮。”
“是皇后做的?!”叶含青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美味的菜肴,竟是眼前这位个性飒爽的皇后所做。
“她这好厨艺可把哀家的胃口养刁了呢。”对这个儿媳妇,周太后几乎挑不出缺点。
东方净荷也对叶含青留下极好的印象,朝她释出善意,“往后有空,你可常进宫来陪母后一块用膳。”她接着笑说:“别忘了多带几只你做的玩偶来,对了,本宫属猴,大皇子属羊,二皇子属龙,小公主属猪,皇上属牛。”先前已看过她送给太后的那三只小兔子,刻意提点她。
听出皇后这是希望她能做出属于他们各自生肖的玩偶,叶含青点头记下。
用完午膳,三人喝茶闲聊时,太后望见安安一直乖巧的跟在叶含青身边,不吵不闹,不禁想起她早逝的娘亲,叹息一声,惋惜的道:“可惜仪兰去得早,是哀家对不住她,当年不顾知熙的反对硬是将她指给知熙,才让她抑郁而终,因着这事,知熙这些年来也没少怨哀家。”对儿子因为这桩婚事而与她有了隔阂,她一直感到很遗憾。
那些往事叶含青并不了解,不知该怎么接腔,倒是一旁的东方净荷出声安慰,“事情都过去了,母后也别再自责,您当初那么安排,还不都是为了知熙好,是他不知好歹,不明白母后的用心良苦。”
“说起来知熙近日倒是有些改变了,时常来哀家跟前嘘寒问暖,还给哀家送来含青做的可爱玩偶呢。”提起这件事,周太后脸上又重新有了笑意。
“想来知熙是了解母后当年的苦心了。”东方净荷笑道,瞥见叶含青一脸懵懂似乎不知她们在说什么。
她想起叶含青日前摔伤了脑子,导致遗忘了所有的事,怕是也不记得这些,这事的原委当年叶家也很清楚,遂将前因后果告诉她。
听完后,叶含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她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温雅柔美的周思枫,为了要嫁给阮知熙,竟然敢先斩后奏,把生米煮成熟饭,让其它人无法再反对。
这时一名宫人进来禀道:“启禀太后,康亲王府周侧妃想进宫看望儿子。”
周太后微微皱起眉,出声回道:“告诉她瑞儿才刚睡下,让她回去,改日再来。”
周思枫近日往宫里跑得很勤快,让她有些生厌,尤其每次来,都尽挑知祺下朝来向她请安之时,然后再借机寻不同的借口,婉转的向皇上讨要赏赐,让她更加不喜。
“是。”那宫人领命退下。
叶含青感到有些奇怪。午膳前宫人才将刚睡醒的瑞儿抱过来给她瞧过,为何太后不让周思枫进宫来看儿子?
“太后,不如让瑞儿给枫夫人带回去,也免得她思念孩子放心不下。”
闻言,周太后深看她一眼,“你倒是个心善的,不过这事你别管,哀家自有主意。”
不久,阮知熙和阮知祺一块前来向太后请安,阮知熙顺便接叶含青与安安一块回去。
他们临走前,周太后叫住阮知熙,私下里嘱咐他,“含青是个好姑娘,你好好待她,莫要再像对待她姊姊那般,亏待了她。”
“母后放心,儿臣已晓得如何分辨好坏。”
周太后叨念他一句,“你要晓得,当初又怎么会看上思枫。”
闻言,阮知熙沉默须臾,才道:“儿臣这次不会辜负含青。”
听见儿子的承诺,太后也没再为难,让他离开。
阮知熙领着妻女走出宫门,坐上康亲王府的马车,见叶含青将安安抱坐在她腿上,他有意想亲近女儿,遂抬手将女儿抱到自个儿腿上。
安安原本乖巧的依偎在叶含青的怀里,眯着眼在打盹,突然被他抱过去,受了惊吓,紧张的瞠大眼,连小小身子都紧绷着,如幼猫般小小声的说:“姨抱就好。”
见女儿不肯让他亲近,阮知熙迁怒的冷横叶含青一记。
她一脸无辜,不明白他干么瞪她,见安安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立刻心疼的抱回安安,埋怨的道:“安安不想让王爷抱,还是我来吧,她刚才都要睡着了,你偏要把她吵醒。”
“你这是在怪本王?”他语气阴森森的问。他这阵子纵容了她几次,她倒是越来越放肆,这会儿都敢直接说他的不是了!阮知熙觉得手指发痒,想狠狠捏她的脸颊,教训她一顿。
被他那阴恻恻的眼神一扫,叶含青抱着安安往旁边的椅榻挪了挪,同时向他解释道:“我没怪王爷,我只是在跟王爷说道理。”
马车里很宽敞,在两侧都设置了椅榻,还有一张茶几和炉子,能用来沏茶,冬天时则可烧炭火取暖,这会儿炉子里便烧着炭,因此车里比外头还暖和些,另外还在尾端设了扇隔板,随行伺候的下人和婢女便坐在那里,可以随时听候差遣。
阮知熙不满她竟将他当成瘟神似的缩往旁边,“本王知道的道理会比你少吗?还用你来说。”他接着命令她,“过来。”
她防备的看着他,“做什么?”不会是想打她吧?
“本王要捏你。”也不知为何,他就是手瘦得想欺负她。
她不服的反驳,“我又没做错什么,王爷凭什么捏我?”
“凭你惹本王生气,本王要罚你。”
被她抱在怀里的安安小脸上有着不安,细声开口,“爹别生姨的气,爹要捏,捏安安好了。”她跳下叶含青的腿,走到他面前,仰起小脸等着他捏。
叶含青哪里舍得让小安安代她受罚,连忙伸手一捞,将她护在怀里,抱着必死的决心瞪大眼,“你要捏就捏我。”
对她送上来的脸蛋,阮知熙不客气的抬手,看似狠狠一掐,实则力道并不重,接着轻弹了下她的前额,再轻轻捏了捏女儿稚女敕的小脸蛋,语气柔和了下来,说:“好了,都给本王坐好。”
这就捏好了?叶含青抱着安安坐回对面的椅榻,抬眸怔愣的望着他。与其说他刚才是在惩罚她,还不如说是在逗她。
见她一脸傻气的模样,阮知熙漾开笑意,问:“怎么,莫非是嫌本王捏得太轻了?”
叶含青没回答,安安倒是出声了,“爹捏不疼。”
他倾过身,揉了揉安安的小脑袋,“安安是爹的宝贝女儿,爹怎么舍得让安安疼,你过来让爹抱抱好不好?”他温言哄道。
安安那双肖似母亲的漂亮眼睛怯怯的看着他,叶含青这才省悟过来,原来阮知熙是想亲近女儿,遂将安安放下来,在耳边轻声鼓励道:“你爹想抱你,过去让他抱抱。”
安安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慢朝他张开两手。
阮知熙立即抬手,一把抱住女儿娇软的小身子,心中涌起满满的父爱,恨不得好好宠爱这个被他疏忽了四年的女儿。
“以后安安想要什么,尽管同爹说。”
安安被他抱进怀里,刚开始有些不安,但被他一直哄着,也不再如初时那般紧张。
叶含青在一旁看着这对还不太熟稔的父女,做父亲的不是很熟练的抱着女儿,做女儿的紧张的被他抱着,即使如此,还是能让人感受到那来自血脉里的亲情。
她唇瓣漾开笑靥,心想这阮知熙大概是良心发现了,知道自己以前没有好好疼惜安安,现在想弥补她了。
阮知熙怀里抱着女儿,觑见叶含青脸上那明亮的笑颜,忽然有种妻子、女儿齐聚在身边的满足感,他阴晦的心底盈绕着一股温暖,重生后,隐藏在他眉目间的戾气,不知不觉化开了几分。
见到阮知熙过来,周思枫行了礼,神色幽柔的低诉,“妾身还以为王爷有了新人,便遗忘妾身了。”
“你这是什么话,本王哪来的新人?”阮知熙佯作恍然,又道:“莫非你指的是含青?她随仪兰陪嫁过来多年,哪里还是什么新人。你也知道当初本王会抬她为侧妃,也是因为这些年来亏待了仪兰,这才应了她临终的乞求,本王的心里可是只有你一人。”
周思枫顺势偎入他怀里,“可妾身听说王爷今儿个同她一块从宫里回来。”而她想进宫看儿子,却被太后给驳回了。
阮知熙轻描淡写的解释,“本王今日要出宫时,听说她带着安安在母后那里,去向母后请安时顺便带她回来,你莫要多心了。”
周思枫委屈的再轻蹙柳眉,“可王爷近来不像往常那般,天天上妾身这儿,妾身日日引颈期盼着王爷,都快成望夫石了,今儿王爷来了,可不能再走。”今晚她定要留他在这儿过夜不可,她已开始筹谋那事,绝容不得他的心不在她身上。
“本王怎么舍得走,本王近日因事忙冷落你,今日定会好好补偿你。”阮知熙肆意一笑,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寝房,将她抱到床榻上,他抬手解开她的衣带,她也伸手要为他宽衣。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邵节的声音,“属下有急事求见王爷。”
两人不得不打住,阮知熙将被她松开的腰带重新系上,走过去打开房门,沉声询问:“什么事?”
邵节上前低声禀报,周思枫跟过来想听,却一个字也没能听清楚。
听完邵节的话,阮知熙回头朝周思枫表示,“本王有事要处理,你早点歇着吧。”说完,便与邵节匆匆离去。
来到书房,阮知熙称许邵节,“方才做得不错。”
刚才的事是他事先吩咐邵节所做,他压根就没打算留宿在周思枫那里,如今不过是为了找出与她勾串合谋之人,故而仍佯作宠爱于她,若非如此,他连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她。
他早已派人暗中盯着她,排查与她有接触连系之人。
“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什么事?”
他不知王府里有多少人被周思枫所收买,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邵节。因为前生他被捕时,只有邵节拚死反抗,想让他逃走,最后被杀身亡,故而重生后,他有意栽培他,因此拨了批人手交由他调度。
“属下依王爷交代,前去救济院查看,发现王府送过去的那些棉袄,全都被掉包,换成低劣的次品。”
闻言,阮知熙并不意外,“果然不出我所料,可查到是谁将那批棉袄换走?”
“属下还在追查。”
“这事不难查清楚,能有机会从中做手脚的不出几个人,三日后,本王要知道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贪墨了这些棉袄。”
“是。”应了声,邵节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