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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有医手 第十章 专属英雄暖暖包

这种类似于腾云驾雾的感觉,让弯弯都快吐了。

她怕高、怕晕、怕大怒神也怕云霄飞车,这男人直接把她抓了到处飞是什么意思?她有买六福村的门票吗?她有说要去九族文化村吗?

她死命挣扎,可是横在腰间的那只铜墙铁“臂”,箍得她动弹不得,她快要活活吓死了,却打死不尖叫,因为尖叫是示弱的表现,她是骄傲的玫容公主,绝对不在人家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

于是她憋着气、绷着脸,在心里狠骂了他三百回。

突然间她嘴巴大张到极致,却没有发出尖叫声,但这次和示不示弱无关,而是因为惊吓过度,声带自动罢工。

他他他他他……他居然窜到一棵大树上,那棵树有多高?呜呜呜,是乔木界的一零一啦!

她觉得胆子出现裂痕,胆汁开始出现往外冒的迹象,她紧抱住他的脖颈,头不断往他的胸怀里埋。没有玻璃、没有安全带,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只有风在耳边呼呼吹过,只有濒死的恐惧在脑袋里盘旋,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年纪轻轻就死于心脏衰竭。

程曦骅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只觉得软玉温香在怀,让他钢硬的意志化为一滩柔水,他突然觉得抱着她的感觉好舒服、好满足,也很好玩。

心又突突地乱跳,呼吸又乱七八糟,然后甜滋滋的感觉又从肚子往嘴巴冒出,确定它不是危机,他放开心胸享受这种混乱感。

很好、非常好,他喜欢喜欢一个女人的感觉。

过去他老觉得轻功是用来逃跑的,学这种武功有损英雄气概,后来知道轻功也可以用来追击敌人,才多上点心,没想到轻功还可以让男人这么过瘘,于是他卖力表演,上飞、下窜、左滑、右溜,学习轻功十几年,第一次他卯足全劲练习这门武艺,如果师父看见他这么用心,一定深感安慰。

他站在树上眺望远方,开阔的天地、开阔的视野,而高处的空气清新,深吸一口之后,通体舒畅,这里是最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穆语笙昨晚叮咛了好几次,要他找个没有人打扰的安静地方,把自己的心思向弯弯说清楚,这样她才会晓得他喜欢她。

他是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可是怀中人儿的身子却变得异常僵硬,他低头一看,竟发现她的小脸惨白一片,他焦急的想,她是不是病了?由于太紧张,气息紊乱,他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脚下,不小心踩空,身子瞬间垂直往下坠。

“啊!”卡住的声带复原,弯弯终于大叫出声。这是自由落体啊,是对心脏最严苛的考验!

该死!要命!程曦骅,老娘到底欠你多少,认识你是我人生最大的业障!她在心底不断吼骂怒叫,直到她恢复知觉,发现双脚终于踩上实地,但是硬硬的脚变成软软的麻糈,完全无法站立。

偏偏这时候他突然手一松,她整个人顿时化成一滩烂泥,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扑去,跌个狗吃屎,幸好在最后一刻,铜墙铁臂再度发挥作用,一把将她拉回怀里。

弯弯瘫在他身上,不断的深吸气、再深吐气,同样动作连做了十几次,也阻止不了胃袋翻涌,不过她的双脚恢复力气,脚有了知觉,她直觉想往他身上踹几下,但是……来不及了,她用力一把推开他,飞奔到树后头,屈膝弯腰,开始大吐特吐。

见状,程曦骅惊呆了,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喜欢他的轻功吗?

他不会说对不起,只是默默走到她身边,轻轻为她顺着背。

直到胃里面的东西吐尽,弯弯才又能够喘气,这回她真的变成烂泥了,全身力气被抽光,她靠在他身上,吸气吐气,像刚被钓上岸的半死鱼。

程曦骅打横抱起她,往另一棵大树下走去,他拣了一块有草的干净之处,轻轻将她放下来。“你等!等。”说完这四个字,他人就不见了。

她也没力气回应他,只能挥挥手,意思就是你请自便,只要别再来整我。

背靠着树干,晕眩的感觉慢慢退去,她张开眼睛,突然觉得一阵阵鸡皮疙瘩冒上来,怎么会这么冷?

身子起了一阵“加冷笋”,她伸手往胸口探去,完蛋,大皇兄给的暖玉掉了,这些年她都是靠着暖玉撑过秋冬的,这下死定了,暖玉丢掉,挨骂是小事,这个秋冬要怎么挨过去?

又要让十盆火炉轮流烧烤?

程曦骅啊程曦骅,她前辈子到底欠了他多少,怎么遇上一次她就衰一次,敢情他是她命中最最闪亮的灾星?

她知道错了,她不应该受武侠小说影响,不应该崇拜英雄,当年的年幼无知期已经过去了,她发誓、她保证,绝对会离他远远的。

就算穆语笙散播不实谣言,说程曦骅喜欢她,就算半夜会发春梦,梦见和他一起圈圈叉叉,就算会想他想到心痛,想到很哀愁,她一定也会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绝对!

当她还在发誓,赌咒要掐死萌发的爱苗时,一道怪异的声音传进耳里,她的神经线一紧,身子倏地僵硬,麦芽糖瞬间变成棒冰。

那是什么?熊?老虎?狮子?花豹?魔神仔……她就快要变成野兽老爷们美味丰盛的午餐?她将遭到肢解,化成数不尽的尸块?她将被魔神仔迷惑,跑去吃蚯蚓、蟑螂、泥巴加土块?要是碰到姥姥……不要啦,她不要当聂小倩,她还没有性经验,吸男人精血的事她真的做不来……

胡思乱想一阵后,她又忍不住的开始咒骂——死程曦骅、臭程曦骅,老娘到底前辈子是抢你银子房子、刨你祖坟,还是和你老婆手牵手去出柜,为什么这辈子怎么样都还不清?!

当危险越来越逼近,而恐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的身子也抖得越来越厉害之际,她再也顾不得自尊骄傲,扯开嗓子大喊,“程曦骅,救命啊!”

几乎就在她声音落下的同一时间,程曦骅蓦地又出现了,他蹲跪在她身边,心急的问道:“怎么了?”

弯弯没有冋答他,直觉往他身后探去,他有任意门吗?还是他会瞬间移位?为什么她一叫,他就能够立刻出现?

问号还停在胸口,草丛又晃动起来,她颤巍巍地指向他身后。

他狐疑的转过身一看,随即轻哂,原来……草丛后面的动静加大,他倏地起身,追着动静跑过去,然后咻咻咻,好像白蛇、青蛇草原追逐战,然后……他又把她给丢下了。

弯弯满脸苦楚,小脸依旧不见半丝血色,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同时暗自祈求千万不要走了白蛇又来法海,她美得太像妖,要是被镇在雷峰塔底下,这辈子实在太冤。

心脏跳得狂,她心里的OS一句接着一句没停过,她没学过野外求生,没参加过童子军,她是百分百的都市人,她需要宫女太监侍卫围在身边保护,她是金枝玉叶娇娇女……

呼……她终于松口气、放下紧绷的双肩,因为程曦骅回来了,而且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肩膀扛着巨大野……野鹿?!

躲在草丛里吓唬她的,是一只鹿,而且还是头上没长角、没有威胁性的母鹿?这已经教人够沮丧的了,没想到他把鹿的尸体放到地上的同时,还轻飘飘地丢下这样的话——

“想吃鹿肉可以告诉我,不必装模作样吓唬人,我不会害怕,倒是可惜了那捧水,我专门带回来给你喝的。”他跑老远才找到水源,没想到为了追鹿,一转身就把竹筒的水给洒了。

弯弯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气死人不偿命,他说她装模作样吓唬他,拜托,她才是快被吓死的那一个,好吗?而且她什么时候说要吃鹿肉了,他不晓得她奉行“没长脚比一只脚的好,一只脚比两只脚好,两只脚又比四只脚好”的养生健康食材观念吗?

她气死了,气到再也顾不得形象,一举弹跳起来,把想对他做的事全部做出来,她用脚踢他,用手捶他,用牙齿咬他,她气到想把他生吞活剥。

嘴巴的用处很多,可以咬人也可以吼叫人,所以她对着他大喊,“谁告诉你我要吃鹿肉了?!谁告诉你我在装模作样了?!该死,你真该死!你不知道女人怕高吗?飞来飞去做什么,炫耀啊,有轻功了不起,可以随便欺负不会武功的良民吗?!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森林里,万一有野兽想要吃我女敕女敕的肉怎么办?!万一从哪里跑出来一群妖魔鬼怪要抓交替呢?!万一……”

她越吼越委屈,越骂越伤心,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她就倒霉到不行?突然,骄傲从她的灵魂剥离,她放声大哭起来。

程曦骅一开始不晓得她在胡乱发什么脾气,但仍然任由她捶打、撕咬,反正她的力气很小,牙齿也没有什么力,在他身上制造不出伤害,看着她泄恨的动作,他竟然觉得……很幸福?!

是幸福吗?是幸福吧,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希望她一直打下去,拳头牙齿都不要离开自己的。

可是直到看到她落下泪来,他才惊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而且这时的她也没有力气再打他了,她软软的拳头根本敌不过他硬硬的胸口,她只剩下眼泪还有力气往下流,她的额头抵住他的胸膛,拿他当墙壁靠着。

就这样?不打了?程曦骅轻叹息,真可惜……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大大的掌心抚着她的背,低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怕高,我娘很喜欢让我爹抱着到处飞,师妹小时候也老吵着我和阿棠背她满山乱绕,我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不知道你会不舒服。”

他是为了讨她欢心,才抱着她搭高空飞翔器?

他的解释让她的哭声渐歇,但真正震住她的是那声对不起,大皇兄、二皇兄都说过,他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无法低头,说不出歉意。

她在为前一个对不起感到震惊时,他又溜出第二个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害怕野兽,我从小就是在北疆森林里长大的,对我而言,人比野兽更可怕,野兽不会耍手段、使心计,有力气的就打,跑得快的就躲,它们只是为了生存,才会和人类对阵。”

听到这里,弯弯的泪水终于止住,顶多偶尔用力吸一下要流进嘴里的鼻涕,也顺便想起大皇兄曾经说过他十五岁以前都跟着师父在森林里,不擅长与人交际。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曾经让你受伤,因为我讨厌女人,尤其是那些名门闺秀,我觉得她们都是一群没脑袋的蠢蛋,只会争宠,我打心里瞧不起她们,我不知道你和她们不同,而那些谣言让我心慌,我担心皇上真的把我留在京城,那时的北疆很乱,我担心没有人可以制住北夷大军。”

不知怎地,他像是打开了体内某个闸门,要把活到现在都没说出口过的对不起一次说完似的。

不停蹦出来的对不起,把她心里的千千结打开,她望向他的脸,他的五官还是一样刚硬,僵凝的表情还是像打了过量的肉毒杆菌,但眼神更深邃了,望着她时让她情不自禁心跳加快、呼吸紊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门冲出来。

不过她和他不一样,她就算没谈过恋爱,也知道那种感觉是荷尔蒙作祟,不是隐含的危险,是喜欢对方,不是讨厌。

“对不起,那一次把你摔在地上,我和男人相处惯了,没想到你会受伤。那时候我抱住你,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飞快、呼吸紊乱,变得不像自己,我害怕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我认为那样很危险,所以装酷、装生气,装出很讨厌你。”

嗄?怎么可能?!他摔她,竟是因为……不小心触电?

弯弯头晕了,这次不是因为云霄飞车威力太大,而是因为……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纯洁、没受过污染的纯爷儿们?

他的手继续在她背后拍抚着,即使她已经不哭了,他还是喜欢安慰她,喜欢她软软的身子在自己怀里。

“你说真的,不是诓骗我?”

“绝对没有……等等,槐容让我转交一封信给你,他说你看完之后,就会明白。”程曦骅急忙从怀里掏出槐容的信。

弯弯接过信封,打开来,里面有两封信,一封是程曦骅写给大皇兄的,信很长,有十几张信纸,他描述了自己的心情感受,以及两个路过小兵给他的教诲与提议,再写到了他的恍然大悟。

第;一封信是大皇兄写的,写着当年以为程曦骅不喜欢她,就把从侍卫嘴里套出来的话东拼西凑,掰了个故事给她听,只想让她死心,大皇兄向她道歉,不应该插手这件事。

她花很长的时间才把信读完,这两封信印证了穆语笙的话,所以他喜欢她是真的,只是他对男女之事过于迟钝?

弯弯抬起眼,视线在他身上凝结,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两人绕上那么一大圈,居然只是因为他感觉她危险?

程曦骅望着她,艰涩的问道:“你不说话,是因为……已经不喜欢我了?”

这是她第一次从向来自信笃定的他的口中和表情,听见又看见踌躇,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定会骄傲回答他是的,她不喜欢他,非要让他吃足苦头,替骄傲自尊找回场子,才肯放他一马,可是如今她已经知晓他的感情,再加上他们已经错过了两年,她不应该再为了可笑的自尊白白浪费时间了。

“不是,我喜欢的,一直很喜欢,只是压着、镇着,不允许自己喜欢。”她说了很丢脸的实话,但不后悔。

他们早该离开你猜我、我猜你的爱情萌芽期。

她的回答让他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他吁了一口长气。

弯弯慢悠悠地又道:“我觉得应该刁难你,才对得起自己,因为你让我吃过太多亏,轻而易举就原谅你的话,对我不公平,但是……”她耸耸肩苦笑。“但是你那么笨,要是又会错意,我们之间是不是又要再拖两年?也许这回连拖都不必了,因为父皇会直接给我赐婚。我不想冒这个险,所以我说出真心话,虽然心气难平。”

程曦骅点点头。“你这样很好,有什么想法通通告诉我,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我不懂女人,从小到大相处过的女人除了娘只有语笙,至于其它的……我都觉得讨厌,讨厌到根本无法和她们面对面。

“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自己的蠢笨让你很辛苦,不过不会了,以后我会待你非常非常好,我会把过去的错通通弥补起来。我要是再有什么不对、不好的地方,你也要像现在这样,对我说清楚,千万别转身走掉,好吗?”

“好。”她甜笑着允诺道。

“所以、不气我了吧?”简单一句话被他分成三段才说完,脸上不自觉浮起可疑的绯红,要不是阳光太亮,他黝黑的脸庞会盖过那丝羞涩。

他在害羞?堂堂的程大将军、战场上的无敌勇者,居然还会脸红?!

这样惊奇的发现让弯弯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她因为刚刚大哭过,两眼依然肿胀,鼻头也红红的,为了擦泪,两颊被磨得一片通红,可泡着水的眼睛,晶莹灿亮,美得让他移不开目光,看着这样的她,他又想把她抱进怀里,再享受一遍危险感觉。

待笑意歇停,弯弯深吸一口气,冲着他展开绝美微笑。“不生气了。”

“那……你可以把玉佩还给凌之蔚了吗?”

玉佩是要还的没错,不过她才不会这么笨,现下就给他保证,男人没有竞争对手,就会心情放松,以为女人是他的专属物,不懂得要好好珍惜,她还想享受享受被追求的感觉。

人都是好了疮疤、忘了痛,她忘记他不久前的追求方式才让她吐得头晕目眩、留不住胆汁,这会儿又想着要享受了,于是她挑挑眉,不答反问:“哪里有水?我口渴了。”

喝了水,弯弯还想钓鱼,可是没有暖玉傍身,冷得太厉害,冷到她没力气玩乐,只好早早结束第一次约会。

回程时,程曦骅没让她坐飞机,只让她搭捷运。

虽然还是施展轻功,不过是背着她,并且他的两条腿没离开过地面。

他走得很快,风呼呼的吹,害她冷得全身打寒颤,幸好他的身体很温暖,抱紧他,就像抱着人形暖暖包。

小雪和齐柏容远远看见两人,连忙迎上前,小雪马上把公主扶了下来。

一离开他热烫的身躯,弯弯顿感寒气迫人,忍不住打个破坏形象的喷嚏。

小雪望着公主惨白的脸,急问:“公主,你很冷吗?”

听见小雪的问话,齐柏容本来想和程曦骅私下谈谈,探听一下两人谈得怎样了,却连忙转身,握住妹妹的手,这一碰触,才惊觉她的手冰得吓人。“你怎么搞的?”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忙问:“大皇兄给你的暖玉呢?”

“弄丢了。”弯弯冷得牙齿打颤。

“什么时候的事?”

她叹了口气,没好气的望着程曦骅。“刚刚。”

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女人要用寃家来形容男人,程曦骅不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冤家?碰到他准没好事,偏偏她那颗心呐,就是一股脑的想要亲近他。

“怎么回事?”程曦骅拽住齐柏容问。

“弯弯打出生就带着寒毒,一到秋冬就冷得像进了冰窖,屋里随时都要准备好几个炭盆,大伙儿热得汗水朝天,她才觉得舒服,后来是大皇兄寻了块千年暖玉给她戴在身上,状况才好些,否则每年秋冬,她都得窝进被子里,哪儿都去不成。”

所以是他带她施展轻功时遗失的?程曦骅懊恼不已。

齐柏容没空理会他的沮丧,急急忙忙吩咐道:“小雪,快去升炉子,有没有炭盆?没有的话,让人先到街上买几个回来用。霜降、大雪,快去烧热水,让弯弯泡着,小寒,你去多找几床被子过来……”

程曦骅快步向前,从小雪怀里接过弯弯,打横把她抱进屋里,往床上一坐,他拿自己当棉被,将她全身裹起来,大掌往她后背按去,源源不断的热能往她身体输送。

呼……弯弯满足地舒口气,舒坦极了。

她环住他的腰,靠得他更近,超舒服的,有他在身边,哪里需要火炉炭盆或暖玉,张开眼睛,她冲着他甜蜜直笑。

“别担心,没事的,大皇兄还没有给我暖玉之前,我不都这样过来了,现在还不是冬天呢,这种天气,小菜一碟。”

程曦骅绷着脸。“暖玉掉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在吐得乱七八糟之后才发现的。”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觉得冷了?”

“嗯。”

“怎么不早说?”

早说,约会还能继续吗?那可是她和他的初体验,没有美美的盛装出场已经很惋惜了,要是再草草结束,岂不是太对不住自己?

“别担心,真的没事。”说着,她又往他怀里缩去。地狱碰到天堂,全都融化了呀。

“你自己是大夫,怎么没想过要根治这个毛病?”

“哪没有,什么方法都试过,一年到头,我把补药当不用钱的开水猛喝,要不是我爹是皇上,我娘是皇后,我肯定可以喝垮一个家,只可惜无论什么药都只能镇得住一时,每到秋冬,症状还是准时来报到。”

她的寒症比月经还准时,半点不误的。

算来算去,还是大皇兄的暖玉最好用,她还为此想要发明暖暖包呢,但材料寻求不易,只好学燧人氏老祖宗,钻木取火求温暖。

“真的没有药可以医治?”

“我在一本古籍上看过,长在呼雪玛雅山上的火焰草可以治,火焰草全株通红,根是球状,开着黑色的花,在开花时将整株火焰草拔起,泡入酒里,十八个月后开瓮,连喝百日方能根治,可是……”

“可是什么?”

“我怀疑世上根本没有这种草,父皇曾经派不少武功高强的隐卫去找,都没找到。”

呼雪玛雅山?那是北夷与大齐的交界处,那座山上有吗?

霜降进屋,发现公主窝在程曦骅怀里,吓了一大跳,公主什么时候和程将军这么亲近了?那年不是、不是说……不过她很快的回过神,恭敬的道:“公主,热水烧好了,先去泡一会儿,好吗?”

弯弯还没回话,程曦骅倒是先一步动作了,他抱起她直接走往浴间。

他要亲自服侍公主入浴?!不会吧……霜降傻傻地跟上,满脑子全是问号。

弯弯睡醒了,这一觉她睡得舒服极了,她伸伸懒腰,扯开满足的笑意。

昨晚程曦骅将她抱进浴间后,先是命令霜降服侍她洗浴,待她洗好后,他又适时出现将她抱回房间,并早就替她燃好一屋子银霜炭,又有他这个英雄式暖暖包抱着她入睡,内力更像不要钱似的拚命往她身上灌,别说秋冬,就是夏天都没有这么暖和过,爽快啊!

她还记得他热得猛冒汗,还是把她抱得紧紧的,老实说她其实受不了男人的汗臭味,但不知怎地,他的汗闻起来是香的,嘻,世间果然有逐臭之夫,而她,一不小心也加入这样的行列。

小寒进屋,手里拿着一个小陶锅,香气从锅里溢出来,让人口水直流。

“公主,要不要喝点小寒熬的黑谷松子粥?”

很好,益气养脾,小寒是药膳高手,让她当医女太浪费,应该让她开药膳店,等回京之后她要记得和大皇兄商议这件事。

“好,程将军呢?”

“昨儿个公主睡着后,将军就离开了。”

小寒把粥摆在桌上,先到架子边倒热水,服侍公主梳洗。

“待会儿你去看看,如果将军还没吃,就送一些过去。”

“有,二皇子刚刚吩咐过了,可是将军不在屋里。”

不在屋里?他出门找左棠吗?告示已经贴出去,不晓得有没有人回报?封城已经月余,如果左棠确定在成阳县,应该可以找得到。

弯弯起身,洗过头脸,梳了两条清爽的辫子,她不喜欢在头上插满珠翠,也不爱在脸上涂得红红绿绿,朴素的模样,让她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小姑娘。

小寒取来一件连夜缝制的大棉袄。

这时节没人会这样穿的,可是公主的暖玉弄丢了,实在没别的法子,霜降、小雪、大雪还在赶制第二件呢。

她们算过了,医馆的病人越来越少,如果没有新增的病人,也许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回京,所以再缝个两、三件替换,应该就够。

弯弯入座,桌子底下摆了两个炭盆子,小寒打开锅子,舀起一碗热腾腾的粥,弯弯吃了一门,哇……通体舒畅,她一口接一口,在她吃掉小半碗时,门从外面打开,程曦骅大步进屋。

她惊诧的看着满身狼狈的他,他这是怎么了,昨儿个夜里去打家劫舍吗,要不怎么身上满是泥沙风尘,头发散乱,还插着干草杂叶,衣服上破了几道口子,两只眼睛通红……

不对,她说错了,依他的武功等级,他劫完宝物肯定还能像楚留香那样,一派干净斯文,再留点淡淡余香,没道理把自己搞成这样,所以他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程曦骅缓步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后,突地咧开一抹笑容。

见状,弯弯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笑起来超像颜面神经失调,她长眼睛没见过这么不适合笑的人,可惜没有手机可以拍照,否则如果再有人说微笑是最好的化妆品,她就可以直接点开他的照片,用最直接的证据否决这样的说法,不过为了不伤他的心,她马上恢复镇定,问道:“你去哪里?”

他没回答,从胸口取出一样东西。

她定睛一看,是大皇兄给她的暖玉?!他整个晚上没睡,就是为了帮她找回暖玉?她的身体还没感觉到温暖,心已经放进烤炉,烤出一阵暖烘烘的香气。

他把暖玉挂冋她胸前,她儍傻地看着他,聪慧无比的她,这会儿已经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

程曦骅完成了任务,心情也放松了。“我饿了。”

她点点头,还是做不出反应。

因为太感动、因为太温暖、因为太太太……太幸福。

这个对男女情事仍然是一片空白的男人,因为她,画出了第一抹瑰丽。

见她没有反应,他坐到她身边,直接拿走她手上的碗,仰头,把剩下的半碗粥一口气倒进嘴里,吃完了,他再添满,转头问道:“你要吃吗?”

她点点头,这是下意识反应,不代表想吃。

但他递过一汤匙粥,她张开嘴巴,吃掉。

她的合作让他很满意,他又吃三口,再喂她一口,又吃三口、再喂一口,他的食量与食速,约莫是她的三倍。

很快地,一锅粥见底了。

弯弯这才想起,这样子,他们算不算接过吻了?

这里明明不流行快餐爱情的呀,可是,前天、他来,昨天、约会,今天、接吻,他们的爱情……好快餐啊!

有了暖玉,弯弯又可以到处乱跑了,无论公事、私事,只要有事她就做,而且还有程曦骅陪在身边,她说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唯一的缺憾是,寻找左棠的告示已经张贴出去了,至今仍旧没有回音,弯弯看得出穆语笙心底难过,可她不能安慰她天底下男人何其多,没有左棠还有右棠、上棠和下棠。

古代女子从一而终的忠贞感强烈,她还不想因为妖言惑众被架在柴堆上成为人肉BBQ,何况语笙算是她和曦骅的半个媒人,她想报恩,因此她派出更多人手挨家挨户的寻找左棠。

语笙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她自己也有了烦恼,最近又有十几个病患离开医馆回家,眼看着她回京的时间逐渐逼近,到时候曦骅也要回北疆了吧,远距离的恋爱,不好谈啊。

“所以这场仗非打不可?”

“依据传来的线报,是的,离开京城的时候,皇上已经命户部准备粮草,估计没错的话,最快十一月北夷就会有动作。”

倘若一切顺利,事情如计划中进行,有达西布做为内应……两个月吧,他把目标定在战争开打的两个月内,让北夷的国王换人当。

连年征战,两国百姓其实都累了,只要达西布当上国王,和平指日可待,到时贸易往来、文化交流,最大的受益者将会是百姓。

“那你现在不回北疆没关系吗?”

“该做的事都已经交代好了,我信任我的部下。”

程曦骅与达西布的密议,弯弯自他与大哥的书信往来中已经看个清楚明白,作战什么的她不懂,晓得的,也不过是从小说里面看来的奇思妙想,不过救治伤员这种事,她倒是有自信比他强得多,所以她在思考一件事。

见她半天不接话,他问:“你在想什么?”

她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参观过成阳的医馆?”

“有。”

这里的医馆有系统、有组织,进医馆的病患都身染疫病,所以依病情轻重程度住在不同的病房,由相同的大夫医女做看护,省却许多不必要的功夫。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用在战场上。”

“可以吗?告诉我你的想法。”

弯弯拿起纸笔,画出许多可以随时拆移的帐篷。“军医身边都有几个随侍的小兵吧?”

“有,他们通常是军医的助手。”

“先让他们训练几批人,第一批人的用处是检查伤兵的伤口,他们必须随身背着各种不同颜色的竹枝,以及具备简单的止血功夫,当发现伤兵时,他们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检查伤口,先做初步简单的诊治,然后在伤兵身边插上不同颜色的竹枝,标示他们的受伤部位以及伤重程度。

“第二批挑选出来的人,必须有足够的体力,而且健步如飞,两人为一组,看见插在地上的竹枝之后,就必须抬着担架,将伤员分门别类,送到后方的军医帐篷里,由军医为他们进行救治,当然,移动式的帐篷也得像医馆这样,分成数组,医头的、医手脚的、医胸口或背部的,当病患送上来,立即开刀、诊治,之后再送往后方的病房。”

程曦骅认真听着,又看着她在纸上画出一个个帐篷、病房、担架……惊艳不已,她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怎么会知道医疗是打仗时的大问题。

往常战争开打,小兵们会尽快将伤者送到后方营帐,让军医治疗,至于有没有漏网之鱼,得在清理战场时才会晓得。

小小的帐篷躺满伤兵,申吟声四起,有人形容那是人间炼狱。

而军医在伤兵中,见谁叫得厉害就医谁,这个喊、那个叫,忙乱成一团,有的时候谁治过、谁没治过都分不清楚。

用弯弯提议的这个方式,就不会发生这样问题,而且把伤员分门别类,军医不需要全身翻看,花时间检查士兵哪里受伤,缝合伤口的速度肯定可以加快许多。

“要控制每个伤员的医治时间,帐篷里的每个人也需要各司其职。清洗伤口的、动刀的、缝合的、敷药的都要有专门的人负责,因此四张床、四个军医,以及数名看护,都是必须的。

“这些人等我回京之后会想办法帮你训练,我这次带出一百多个医女,都可以帮上忙,不过动刀这活儿还是得让大夫来做,这次的医女是匆促成军,她们的功夫还不到位,但看护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对预防感染也有基础概念。”

她一面说,一面在纸上写下一堆字,麻沸散、酒、纱布、棉球、镊子、缝合针、羊肠线、手术衣……有些东西他知道,有些则是完全没听过。

“手术衣、棉球、酒、镊子……这些东西要做什么?”

“战场上的伤兵在经过救治后,还是会发烧、伤口溃烂,严重的甚至还会死亡,对不对?”

“对,身子不够强健的往往挺不过去。”

“原因是细菌感染,身子壮的、体力好的,比较有对抗细菌的条件。”

“细菌?那是什么东西?”

“和瘟疫一样,空气当中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细菌,就是那些东西在作怪,才会发生瘟疫。”她画一幅详图向他解释,“比方这个人染病了,当他咳嗽、打喷嚏时,细菌就会借机喷出体外,倘若有人从旁边走过,细菌便附着在那个健康的人身上,这个人就会染病。”

“所以你才会让大家戴口罩?”

“对,回京后我会再募集大景的口罩、药材和纱布棉花,送往战场,十一月、十一月……”她喃喃自语,同时思绪快速运转着,如果顺利的话,九月初就可以返京,物资送到北疆最快也要半个月,所以她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必须做好所有准备,她得趁现在有空先把企划写好,免得回京后手忙脚乱。

如果可以,她真想亲自坐镇战场指挥,效果肯定比在京城遥控来得好,不过连二哥都去不成的地方,父皇母后会让她去才怪。

凝视着她专注的神情,程曦骅硬硬的两道眉毛软了,难怪母亲常说他固执己见,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把心思花在男人身上,不是所有女人从生下来就努力学习怎么抢夺后院那一亩三分地。

没错,弯弯就不是那种女人,她有志向、有理想也有能力,只不过受限于女儿身,有志不能伸,如果他成为她依靠终生的男人,他愿意让她做所有想做的事,不让她变成后院女子。

弯弯想事情想得认真,而程曦骅看她也看得认真,这个时候小雪进门,打断了两个人。

“公主,阿木回来了。”

“阿木?!快让他进来。”弯弯的两眼倏地发亮。

“阿木是谁?”程曦骅的声音陡然低了两度。

是吃醋吗?弯弯挑了挑眉,哼哼,也让他享受享受妒嫉的滋味,想当初她对语笙……终于啊,风水轮流转,好日子如今转到她手上了,可是她才开心的这么想着,一对上他冷绝的目光,陡然间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不会吧,他乱吃醋,遭殃的还是她吗?天底下哪有这么衰的事啊?

眼见他的表情越发冷冽,她严重怀疑,下一刻,阿木会被霸凌。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决定开口解除危机。“阿木是我在这里诊治的病患,没有家人又断了左臂,病好之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前几天他说成阳县东边的山上有何首乌,就出门帮我采药去了。”

杨过的故事激起阿木的斗志,病好之后,又再次振作重新练武,她这才晓得阿木不是乞丐,根本是高手啊高手。

她的运气好到不行,有个英雄陪她长大、有个英雄热爱她,连医个病都会撞见杨过,说说,她怎么不是穿越胜利组?

那日听她随口提及何首乌不易寻得,阿木不过就是看一眼《草药全集》,就说曾经在山里看见过,便自告奋勇去采集,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何首乌,她希望他没有认错。

门打开,一个男人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兴冲冲的说道:“公主,你看看,这个是你要的何首乌吗?”说完,他用单手快速打开包袱。

弯弯马上凑上前一看,果然就是……哇哩咧,这么这么这么多,不懂的人还以为是芋头?!

阿木的声音让程曦骅微微一愣,他侧过身,望向阿木,两人视线相对,突然间两个男人都不动了,再下一瞬间,阿木猛地一扭身就要往外跑,未料程曦骅的动作比他更快,起身几个跨步,一把扭住他的右臂。

“阿棠!”程曦骅惊愕大喊。

什么?阿木就是左棠,穆语笙寻寻觅觅两年的丈夫?弯弯难掩惊吓,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

左棠用力挣月兑想要挣月兑程曦骅的箝制,程曦骅怕弄伤他,不得已只好放手,但仍焦急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废话,这还用问,当然是去躲起来啊,左棠的表情动作都那么明显了!弯弯用力翻了个大白眼,她真真觉得程曦骅除了战场上是个人才之外,其余时候根本就是个天兵,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出口道:“你不要穆语笙,连儿子也不要了吗?”

儿子?!左棠瞬间脚步一顿,缓缓地转身面对程曦骅,低低地问道:“我儿子?我有儿子了?!”

瞧,这种话才能把人留下来嘛,弯弯骄傲地朝程曦骅抬了抬下巴。他这种人只适合当下命令的大将军,不适合当心灵导师。

弯弯又向前走两步,指着左棠的鼻子道:“当然是你儿子,不然你以为你师兄监守自盗吗?”

此话一出,左棠和程曦骅锐利的视线立刻有志一同,咻的往她身上射去。

“公主型筛子”非常识相,乖巧又讨好地堆起笑意,退后两步,闷声不吭气。

程曦骅趁着左棠怔愣之际,一手紧扣住他的肩膀,寒声问:“为什么不回家?”

“我变成这样子,怎么回去?”说完,他拨开掩住右半边脸的头发,抬头迎视程曦骅,那张曾经英俊斯文的白皙脸庞多了两道深深的刀疤,那里曾经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后来伤口痊愈,留下狰狞蜈蚣,难怪没有人认出告示上的左棠。

“为什么不能回去?你以为语笙会嫌弃你?”

“就是怕她不嫌弃,我才要躲得远远的,她是个死心眼,如果我在,她和师兄就不能在一起……”

这话弯弯可不乐意听了,难道他家师兄是生来帮他收拾烂摊子的吗?于是她冒着变成更细的筛子的危机,再次开口,“原来你的身分是月下老人?失敬失敬,可你这条红线会不会牵得太牵强了,乱点鸳鸯谱也得有点程度,你家师兄还没沾过女人呢,你竟让他接二手货?

何况你怎么知道语笙乐意将就一张千年寒冰脸,说不定她脾湿、体质寒,需要一颗小暖阳,宁可守着眼睛像你、眉毛像你、鼻子像你、嘴巴像你,连好动模样都像你的小喃喃。”

“我的儿子叫喃喃?”

“对,因为我总是对着他喃喃自语,说着我们的初遇、我们的爱情,还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穆语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看着左棠,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淌,瞬间,染湿了衣襟。

“语笙……”左棠转身看着门边的妻子,也哽咽了。

“没有手,你就不要我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只剩下骨灰,我也还是要你?”她泣不成声,飞奔至左棠面前。

弯弯和程曦骅互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将屋子让给久别重逢的夫妻俩,当他们来到院子后,他考虑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认真的问道:“千年寒冰脸?你觉得我的脸很臭?”

“嗯……有的时候……有一点。”唉啊,秋后算帐了,刚才她话说得太顺溜了,忘了被她批评的当事人就在现场。

“我知道了。”

弯弯心一突,实在模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想法,只好问道:“可以请问一下,你知道什么?”

“以后我会多笑的。”说完,程曦骅背过身,大步离去,他要回去多照照铜镜,好好练习微笑。

多笑?!弯弯整个人抖抖抖……千、万、不、要……他笑起来会震撼天庭、惊动万教,天下苍生为之灭亡……

她连忙追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劝道:“不要多笑,摆大臭脸就很好,真的,我其实比较喜欢千年寒冰脸。”

“为什么?”他的眉头皱成两条肥虫子,她刚刚才批评过这样不好啊!

“因为、因为……”她想出来的理由,谄媚到自己都觉得汗颜,但是比较起以后他天天对她笑……她一咬唇,豁出去了!于是她撒娇道:“你摆臭脸都已经会让女人得失心疯了,要是再乱笑……我可不要后院多出一堆姊姊妹妹。”

不过几句话,程曦骅的眼角弯了,嘴角也上扬了,却还是刻意摆出一张臭脸,凝声道:“你说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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