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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万万岁 第十五章 成为我的家人

身为主家,万要儿并没有叮咛孙媳妇们要对徐琼另眼相看,只吩咐不要怠慢徐府的姑娘。

对于老太君交代下来的事,几个孙媳妇不敢不当回事,自然对徐府几人多留了心眼,凡事都看在眼底却闷声不吭,也不失礼。

万要儿的心里劈里啪啦地打着小盘算,虽说爹看似对那位叫徐琼的女子倾心,那女人对爹又有救命之恩,可是她也想看看这个小姑娘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在这个对她来说谈不上友善的环境下步步为营、进退从容。

如果只是空有一副美貌狐媚勾人,脑子却是空空,无论爹再如何喜爱,她都不会答应让那女人进门。

她知道自己幼稚还小心眼,甚至不该有怀疑爹选妻的眼力,可是她真的不希望才刚找到她的爹又被其它女人瓜分了爹对她的爱。

这种小心思说起来太羞人,连丈夫都不好启齿。

徐琼自然不晓得那位贞老太君的心事,就算知道也不觉得自己要担心什么,她想的是,既然来赏唐花,那就不能错过公主府的唐花坞里培育出来的花色,入宝山却空手而归,岂不可惜了?再说,老夫人若是问起她在公主府看了哪些事和哪些人,她也好应得上话。

那些奇花异草已经被花匠搬到正厅的院子,院子里十几丈都围起了锦幕,虽是为了娇女敕的花朵保暖,不致让冷风吹凋了花朵,也让离开暖阁出来赏花的客人不致招寒,可谓设想周到。

牡丹错落有致地排列着,灼灼百朵艳丽缤纷,简直是另一场盛宴。

徐琼对牡丹的认识不多,但认得出其中几种都是极为珍贵的极品,有花开浅碧色的欧家碧,还有黑色的军容紫,姚黄魏紫,潜溪绯、醉杨妃、二乔……

公主府对牡丹花显然情有独锺,放眼过去皆是供奉朝廷的贡品花卉,每一株都有上百朵如盘子一般大小的花朵,真是赏心悦目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这随便一朵朵一色色都是天价啊,居然就这么随意地摆放着。

“外面风大,出来也不知道要披件斗篷大氅,自己的身子就那么漫不经心,如何是好?”像爱怜花儿的声音,轻暖和煦地掠过徐琼的耳,不掺一丝杂毛的白貂大氅旋即披上她的肩头。

万玄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伫立在花海中的她鲜女敕窈窕、亭亭玉立,掩不住四溢的美丽芳华。

他没办法立即走过来,见着他日思夜寐的小脸蛋,只觉得心弦紧扣、呼吸急促、眼神闪闪,有期待有激动有兴奋,以及满满欢愉溢出。

他得等自己定下心、止住脸皮上差点止不住的笑容之后,才有办法走向她。

他正专心一意地替她系上大氅的带子,那样的温柔和小心看得一旁的贵女们起了一阵骚动和嫉妒。

“你怎么也来了?”徐琼问。

雪白的鱼油锦袍,飘飘如仙,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高华让人禁不住要为之倾倒。

此时再见万玄,他身上多了些成熟,可出色的容貌每看一回就令人惊叹一回的感觉还是没变。

“冷不冷?我们去那边坐着聊。”他指着花丛间的石阶,那里既公开又隐密,在众人的视线里也不至于空旷得招了凉。

“公子都把我穿成这样了,我要是还喊冷,岂不是太没良心了?”她扯了扯大氅的下摆。

“我对你这般尽心,不如琼儿分我一块布料。”他涎着脸,为着想靠她更近找借口。

她坐下,很大方地贡献出一块足够他垫在臀部下的毛料,这件大氅大得足够包裹两个她,分一点给他算是投桃报李。

“多谢琼儿姑娘。”他谢道。

她很正经地应了不谢。

两人刻意客套了一番都觉得好笑,噗嗤掩嘴笑过之后,那些不算生疏的生疏尽去,一来二去,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曾经相处过的三年默契,愉悦融融,但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可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不要脸的小蹄子,伤风败俗又不知羞,我们是好人家的女子,才不像那徐家姑娘的心机那么重,一个跑到宰辅大公子面前自荐,一个跑出来外面吹风、勾引公子们注意。那些男人为什么这么轻易上当,就没有人慧眼识得我们的美丽和不凡吗?”

不远处那个言语尖酸刻薄的女子有双极为生动的眼眸,七分容貌三分打扮,也算是个出挑的美人,可惜说话带刺,言刀语剑的,拉低了给人的好感。

“就不知那位公子是谁,我跟着姊姊参加过不少高官显爵家里的宴会,就是没看过这人,他未免也长得太好看了。”两眼冒着火花的小姑娘羞涩又小声地说道,只要是人都看得出她快要满出来的倾慕。

“长得的确是忒好看了,但是问来问去就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身分,这名不见经传的,搞不好只是个好看的繍花枕头,怕是没钱没权、混进来充数的。”美人姑娘这是看不得别人好。

“没钱没权怎么入得了公主府?”小姑娘比美人姑娘肯动脑筋。

“阮儿妹妹说得对,我得赶紧让我娘去打探打探,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美人姑娘提起裙摆,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如此养眼的画面,但只要打探出来,她的机会肯定比旁人多。

她匆匆撇下小姑娘,往众夫人聊天谈话的暖阁而去。

果然多几分年纪,心机就多上几分。

徐琼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想不到你这么抢手,听起来好像已经是人家姑娘的盘中飧了。”

那两位姑娘真是不怕人家听见她们说话,他们俩坐在这儿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听了个清清楚楚。

“少打趣我,我的眼光有这么差吗?一些无聊长舌妇的话何必当真。”风吹过耳,他没把别人的闲话放在心上,他的心他的眼都在身边的少女身上。

嗯,应该怎么说今天的唐花宴呢?

只能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形容。

隐在曲折回廊处的高楼站着三个人,目光灼灼,眺望的目标有志一同皆是万花丛中的豆蔻少女和光耀如日的青年。

那两人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令人看了移不开眼,不得不讃叹郎才女貌,匹配如金童玉女。

“邺儿,我爹和那姑娘都说了些什么?我这些年耳朵不好了,你说给娘听听。”拄着龙头拐杖的万要儿心急得很。

邺儿的爹说偷听人家说话就得选隐蔽的处所,她都说别挑这间这么远的屋子,她只能看清究竟却听不着声音,哪里好了?

万要儿的长子宁邺这一听可不对劲了,嗫嗫地看着父亲道:“爹,娘这是怎么了?”

“别惊讶,你娘的身子骨好得很,只是你没发现你那外祖父和十五殿下,甚至皇帝陛下都有着一家人的脸孔?”

个中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宁缺只见聪敏的儿子眼珠瞠大,喃喃低语道:“娘坚持非要在这隆冬办宴会,劳师动众的还硬要上楼来看个究竟,莫非就是为了那人?”

这么反常的娘,他看了都捏了把冷汗。

“什么劳师动众?什么那人?你这不肖子,替你外祖办点事敢喊劳累?”万要儿举起拐杖竟然就想对着儿子敲下去。

八百年不曾被娘亲叱喝过的宁邺,看着那把龙头拐杖,抱住头喊了声爹。

他娘的那把龙头拐杖是先先帝御赐之物,打死人不用偿命的,娘从小对他就严厉,但也不曾拿这拐杖打他,这回竟因为他不着边际的两句话而动怒。

娘说那人是外祖父,那可是大创朝的开国皇帝啊,都作古多少年了。娘虽然任性,但是爹理性谦和啊,爹爱娘却不可能和娘一块胡闹,这也就是说,花丛中的那青年真有可能是……

不,打死他都不信!

“我就说了别跟他讲,他就是个死脑筋。”万要儿啐了丈夫。

“娘,您是不是想念外祖父他老人家了?改明儿个,儿子陪您去皇陵瞧瞧,可好?”

“笨小子。”

“娘,儿子的意思是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位公子说真的是和十五殿下长得很像,但严格说起来也只有七八成像罢了。”那么离奇巧合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他拒绝相信。

呸,到底是谁肖谁!

“驸马,想不到我生了块木头。罚你儿子去跪祠堂,好好温习温习他外祖的容貌——慢着,我爹还活得好好的,驸马,祠堂里的祖先牌位可得撤下来,要不然就不象话了。”万要儿也不和儿子置气了,祠堂里的肖像牌位更重要。

宁邺大大吁了一口长长的气,娘这会儿是忘了他了,阿弥陀佛,但同时又把眼光投向那一男一女,眼底倶是深思。

这种玄乎玄乎的事,有可能吗?

敬国公家的二小姐心急如焚地拐弯抹角向国公夫人要求追查万玄的底细,却被国公夫人冷眉竖目地骂了一顿。

都说女追男隔重纱,并不丢脸,但是堂堂敬国公家的女儿却当着一众夫人的脸,恬不知耻地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丢光了国公府的脸面。

那位运气不好的二小姐被明令回府后罚抄女诫,三个月不许出家门一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二小姐回府后要死要活的,闹得府里鸡犬不宁,不过这已是另外一回事了。

外头两只情根早就深种的鸳鸯正喁喁低语。

“你近来好吗?”万玄问道。

徐琼专注看着他久违的脸、久违的唇、久违的眉和久违的他的双手,压根没注意到那些借口在他身边嗡嗡叫的杂花杂草已经被某股不明的恶势力驱之别院,两人身边清静得连一只多余的苍蝇都没有。

这种净空能力,可想而知是万要儿的雷霆手段。

“我快半年没有见到你了,怎么你回京也不让人递个信给我,让我知道你安好?”这丫头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你还敢说,狮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罚他军棍了?”这和忘恩负义没什么两样,说到底,狮子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交代他要把你护得滴水不漏,结果呢,他负我所托,只罚五十军棍还便宜他了。”

五十棍还是分期领的,狮子要是敢表现出半分不满,看他怎么整治那家伙。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道万玄在盘算什么,徐琼可不想让他这么任性妄为,这会凉了属下的心。

“那我还得赏赐他了?”

她给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要不是他,你今儿个也见不到我了。”

“你阻止狮子向我报讯就因为我罚了他?”

“你既然在气头上,就等你气消,他要是捋错虎须,不是又自讨苦吃?”

万玄气笑了,这一等就让他苦等了好几个月,女人真的不能得罪,但他还不是为了她?

她居然不领情。

“我只是觉得,对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要多夸奖少责罚,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一个口令看似容易,却能轻易改变他们的人生,哪能不小心谨慎?”她也不怕他生气,直言直谏。

“那小子到底哪里好?”

见他冥顽不灵,她也不啰唆,两手扯住他的双颊往外拉,“你这不受教的家伙,跟你说带人要带心,你懂了没?”

万玄没想到她会动手,痛得直挥手,“喂,君子……嘶……动口不……动手……唉,我知道、我知道了。”

都怪他不好,出现在徐琼面前时是那副小模样,结果她从此就仗着自己是大姊姊,把他当成小不点,只要他稍有不从就手来脚来,毫不手软。

他平常也挺能唬人的,虽然已经是十分收敛脾气了,除了她不买帐,还真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

这可不成,她不把他当男人看,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觑着她那红艳艳如花瓣的樱唇,他想也没想,低头便含住已经送到他眼前的唇瓣。

徐琼心跳如擂鼓,身子轻颤,手脚忽然就没了力气。

万玄小心翼翼地搂住她轻软细小的腰肢,先是用掌心贴着,嘴唇品尝她的美味以后,五指收拢,将看似已经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身躯搂向自己。

猫儿偷着了腥,眼底的笑意一层层溢出来,那抹笑掩在卷翘的长睫毛里。

徐琼被蛊惑得放开了顽皮的指头,无力的垂下,不知往哪里摆才好。

人真是可怕,一颗心虽然长在自己胸口,但谁也不知道也无法控制自己会爱上谁。

半晌后,虽然离开她的唇,万玄却觉得眼前的人儿像是咬人心似的,令他越看越爱,捧着她脸蛋舍不得放的手和唇像是有意识一般,再次俯,温柔慎重地亲了她的额头。

她的眼底晕染了一层流光,娇艳爬上脖根,“你……你这是非礼。”

这叫非礼啊?

可惜,完全不见力道,比较像兔儿的撒娇。

“过了年,我去你家提亲,可好?”

这半年,他度日如年,离别后才懂相思,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他本以为不说不听不见就不会想,哪里知道还是抵不了入骨相思。

他的提议,老实说很吸引人,她喜欢他这个人,不过她却摇头了,“我过完年才十四岁,还没及笄。”

这年纪结婚是摧残幼苗。

“别这么快拒绝我,让我请媒人去求亲,先把你定下来,其它的,我都可以等。”他想把她纳在自己的羽翼里,替她挡去外面的风霜雨雪,只要她安然地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这时代的婚姻本就不是女子自己能够作主的,而她也没想过要再次对爱情抱予什么期待,眼前这英俊如恶魔的男人对她奉上了真心,她接是不接?

与其寄望荣氏或祖母替她张罗什么好人家,不如自己早起早睡身体好。

起码她熟悉眼前的这男人。

虽然她还是觉得自己十分年幼,可这儿的规矩就是这样,在这时代想要为爱嫁人,很不容易。

“琼儿,你知道吗?我心之所系,唯汝而已,愿得汝心,长相厮守。”万玄见她迟疑,拉着她的双手如此说道。

能不心醉?能不神驰吗?一个出众到无人能抗拒的男人在对她示爱。

她可以相信这个男人,对吧?她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能一心一意守着一个人到老,对吧?

是啊,即便活了两世,对于爱情,她仍有期望,期望再遇到一个能交付真心、他也愿意将真心托付于她的男人。

她想爱人,也想被爱。

徐琼点了头。

万玄几乎是眨也不敢眨一下眼地看着低垂着头的少女,就怕她说出什么让自己的心负荷不了的话。

她这是答应,她答应了!

他激动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霍地起身后,只觉心里柔柔的、痒痒的,脑袋还晕乎乎的,起身走了两步,不料竟是同手同脚。

徐琼的眉眼皆是笑意,一手连忙扯住他的袍子一角,“你这是做什么呢?”

他向来老成持重,包含着强烈的不可-世,这会儿却像是得到珍爱玩具般的欢喜非常,露出了少见的天真模样,她的心软成一滩水。

万玄赶紧回座,“我太高兴,一时失态了。”

“你这傻子。”她嗔道,又羞又娇。

“是是是,遇见你,我就彻底傻了。”被巨大喜悦冲刷的男人傻愣愣地看着她一双彷如水瞻玛瑙的明眸,滴水流波、熠熠发光,脸上红潮涌动,有着难以言喻的明媚娇艳,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肚里去。

不过说到熟悉,徐琼突然想起什么,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是如何说动元贞公主替你邀宴的?你们有任何亲戚关系吗?我好像没有听你提过。”

虽然之前他和她说了自己被诅咒的事,却没有说他的身分,她也只猜到他是皇室中人,却不知究竟是谁。

“说出来也不知道你信不信,元页是我的女儿,那位三朝元老尤荐贤是我家世仆,而我,是大创的开国帝王。”

他看着她不停变换的脸色,知道她并不气自己瞒了她这件事,飞快加上一句话,“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的不死之身和他的还童,她都知道,但是……开国皇帝?

开什么玩笑!

“等等,那也就是说,我爹能成为京官,是你在后面推波助澜的?”她的反应极快,想到了这件事。

“我想你了咩。”

万玄看见她很不苟同的眼光,说道:“唯有徐大人进京为官,你才会跟着来,我也能常常见到你。”

她是又好气又好笑,“那么这唐花宴又是怎么回事?”

“一来是想你想急了,二来,我想让要儿帮我照看你,三来,对于那些害你的人,该断手的断手、该剥皮的剥皮,该给苦头吃的,一样也不能少,我要教训他们。”本来如沐春风的笑说到最后变成了皮笑肉不笑,顾盼之间,出现一股狠辣气息。

虽然已经很久不坐那把龙椅,但是那种不砍几个人头便压不住底下人的肆无忌惮的冷酷帝王心还是浮现了。

“谁对我不好了?我每日在家吃好喝好……你指的是我被推下船落水的事?”她有些不确定。

虽然说没有无风险的人生,但是被人放在心上、被人珍爱的感觉却是令她鼻头一酸,眼眶又微微泛红,好奇怪的感觉,让人幸福得想哭。

可是,她不得不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万玄淡淡地说:“只是挖了个陷阱让她跳,她若识趣就不会来,这宴会可不是为她那种女人准备的,她这么忙着撞上来,只能说是她自找的,怨不了谁。”

“你到底做了什么,何必要弄脏自己的手?”

“你忘了,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笑得很冷,“她敢对你出手,那么肯定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我只是把陷阱摆着,要不要跳进去就看她自己了。”

人通常只要不贪心、不强要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必能无灾无痛地过一辈子,心要是太大,还是个黑心肝的,那苦果就得自己吞,至于吞不吞得下去,可就是自己的事了。

“算了,不说她了。”徐琼也不想同情徐芳心,有些人,要是不吃点苦头,一辈子都会觉得世界该围着自己转,对付这样的极品,她不够心狠手辣,也许以贱治贱才是对症下药之策。

要是真能给那个目中无人的庶妹一点教训,徐琼会极度舒畅。

“你真的是大创太祖,那个开朝皇帝?那我以后要怎么称呼你?该不会每次见到你都要下跪吧?”

万玄好笑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你都认识我多久了,更何况,我早就不在那个位置上,我是个平民,无官无爵,这样的我会不会配不上你?”

她瞪他一眼,“馔玉炊金是过日子,清茶淡饭也是过日子,只要不匮乏就好。有权自然好,一介平民又有什么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个。

她能赚银子,他也是个生意能手,她不相信凭他们俩的本事会过不了好日子。

“琼儿,你真好,我好喜欢你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点了点她的鼻头,表情亲昵。

她害羞地撇了下头,“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说服公主和驸马相信你的?”

“是你告诉我要试着去相信别人,我做了,就得到这么令人惊喜和丰盛的回报。要是没有你,我做不到这个。”

相信别人是件不容易的事,使别人相信自己也一样不易,但是一旦互相信任,就能开出美丽又芬芳的生命花朵。

“恭喜你找回自己的朋友和家人。”

每个生命都有存在的意义,不该被孤立。

这时候的人很相信鬼神之说,几乎每个朝代都痴迷于金石之道,想成佛成仙的人事时有所闻,封建社会里,皇帝是神化的结果,万玄这个开朝皇帝简直就是神化中的神化了。

他乍然出现,旁人也许一开始不能接受,但他和所有的人一样,有有温度,说他不是人,谁会信?

人类可以在地球上生存几千年之久,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人类现实,却也很能接受从来不曾经历过的奇幻事迹,若不是有人亲眼见过《山海经》里的那些精怪,又何来栩栩如生的描述?

“是你找到我迷失的灵魂,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万玄深深看进徐琼的眼睛。

徐琼被那深邃得宛如一汪深潭的眼神看呆了,那儿只有她的影子映在里面,几乎要把她的灵魂吸进去。

“我愿意。”尽管害臊,她仍然毫不迟疑地道。

她想和这个男人共同走下去,不管未来是康庄大道还是崎岖小路。

“这玉牌你收着。”他解下他从不离身的九龙玉佩交给她。

这是定情物,以他生命中的最重,换取超越他生命的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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