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爱 第十五章
第九章
大床上,韦颢从曾静身后环抱着她,让她窝睡在他的心口,心头的纷乱久久不能平息。
刚才,他用一种几近疯狂的方式,完全没有理智那般,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
那种不曾有过的“失控”与“狂乱”,让他自己讶异得说不出话。
但仅仅只是课异,他没有任何的反感与不悦,更没有任何慌张。
第一次,他在女人体内发泄。
一直以来,他总是能成功的控制自己,不让任何女人有机会生下他的孩子。
但是曾静却让他失控了。
其实他很清楚,在他心里,她与其他女人并不同;他无法确定的是,她们之间的差异度有多少。
一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曾静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改变原则的女人。
唯一。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胸口涨满某种幸福的情绪,他贪爱着她在他怀里的甜蜜。
一直以来,他给她许多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权利,让她在他的生活里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慢慢的,也让她拥有操控他情绪的能力。
现在,她甚至变本加厉的渗入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改变他的原则,改变了他的心态。
事情再明显不过,她就是那个女人了。
他终于知道,在他的心里,曾静该是怎么样一个定位。
“嫁给我吧!”求婚的话语就这么毫无预料的出了口,像是再自然不过,没有任何唐突。
这句话入了耳,韦颢愣了一下,特别分神注意身前的女子有没有听进那句话。
曾静动也没动,像是睡着了。
韦颢先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定下心,用两秒钟去确定,刚才那句情绪化的话语,的确是从他的口中窜出。
然后,他又用了三秒钟去确定,说完这句话的此时,心里有没有任何一点被迫的不悦。
没有。
竟然一点都没有。
他不但没有觉得不愉快,反而胸口涨满一种甜蜜的感受。
原来早该这么说了。
他们两个早就该在一起了。
就是这种笃定,就是这种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感受,这难道就是相守一生的感觉吗?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自言自语着,怨着自己的后知后觉。“这是唯一可以解决我们之间问题的方法。”他早该这么决定,就可以省去中间那些烦人的事了。
他从身后将曾静拥得更紧,温热的脸埋进她的颈项,让她浅浅的发香淹没自己,决意在此地沉溺。
“我不希望你走,希望你留在我身边,而你则是希望有一个归宿,就能好好的爱我。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只要我们结婚,一切都可以名正言顺了。”他充满愉快的开口,将曾静抱得更紧,口中的低语没停过,十分的自得其乐。
突地——
是他的幻觉吗?
他彷佛觉得身前的她,微微颤了一下。
“听到了吗?”他再次陈述,轻轻啄吻着她的颊,温柔的想要唤醒她。
“嫁给我吧,静。”
身前的她仍闭着眼,像是因为极倦而沉睡,没有只片字语的回应,只是任由他拥着。
看着曾静熟睡的面容,韦颢不由得露出浅笑。
他是怎么了?竟然有股冲动想把她叫醒,想让她知道,他终于想出解决他们之间问题的方法了。
“原来结婚也不错,没想象中那么恐怖。”他低声笑着。
想及此,韦颢开心得很,在曾静额上印下一吻后,很快放松下来,在她的身边沉沉睡去。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夜,更凉了。
像是过了一辈子,直到听到身后平稳的呼吸,始终紧闭双眼的曾静,慢慢的睁开眼,无意识的望着前方,想起刚才入耳的那些话。
是吗?
他想出来的“解决方法”就是结婚吗?
不是因为相爱,不是因为彼此相知相惜,而是为了解决问题?
她嗤笑了声,觉得无奈。
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他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结局?
没错,结婚是她从来也不敢奢望的,现在他双手奉上,她不知道自己还在强求什么?
只是……没有爱吗?
他不知道,结婚除了一张证书之外,并不代表什么吗?
他知道她想要的是厮守,是一生守护吗?
如果没有爱,结了婚可以离、牵着手可以放、床边的伴甚至可以换……那怎么会是她想要的结果呢?
不,绝不。
那不是她要的。
他的承诺只是教她害怕,教她骇然他的不理解,教她明白他的想法与她有多么不同。
原来,两人对未来的想法,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这就是美梦之后的现实了。
作了一个晚上的美梦,在他的吻里迷醉,在他的身下迷失,以为终究得到他唯一的爱,可原来,只是梦一场。
该醒了。
曾静紧紧咬住唇,闭上眼,触模着环在身前的手臂,它仍然如此的温暖,却再也暖不了她的心。
天亮。
韦颢伸个懒腰,发现身前空荡荡的,再伸手往旁边模了模,意外的发现曾静竟不在床上。
以往他不曾在这房里醒来,再晚他都会回到自己的家,为的是不让曾静有太多期待、不让她有太多牵绊,为的是两人要分开的时候可以潇洒挥挥衣袖。
昨夜,他为了她打破许多原则,只是这个恃宠而骄的女人似乎未有任何珍惜感谢之意,反而把他一个人丢在床上。
韦颢下了床,在屋里梭巡,惊诧的发现曾静竟然不在家。
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流连忘返的人是他吗?
回到房间,韦颢心里有着浅浅的怒气,隐隐的感觉有些事情不对劲,可是真要说,他又说不出个什么。
当空旷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人时,他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不悦感受。
在昨夜的热情相拥之后,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非常不喜欢这种……一个人被丢下的感觉。
甩去心上急涌的怒气,他开始着衣盐洗,在心里想着,待会儿见到曾静之后,一定要让她明白,这么做是不行的。
急着想见到曾静的冲动,让他直奔办公室。推开门,他朝熟悉的角度望去,意外的,并没有看到她。
他浓眉一皱,脚步一顿,接着移动脚步慢慢的走到她的桌旁,停住。
空的。
看见她的位置空荡荡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起。
是他多心吗?总觉得这不该是她会有的反应。
拿起手机,他直接拨了曾静的号码,铃声响着,一声又一声,接着进入语音信箱。
他单眉挑起——是不接电话,还是忙?
他打开通讯软体,按了几个字。
怎么一早就不见人?到哪儿去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手机萤幕等着。
然后,已读。
结果,不回。
韦颢浓眉紧紧的蹙起,看着蛋幕上的“已读”两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人……他气得咬牙。
他又拨了一次电话,不料这次电话竟然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这代表什么?她拒接他的电话,还是直接关机?
然后,通讯软体终于传来她的回应——
对不起,我从今天离职,不再进公司。
“什么?”韦颢盯着手机萤幕上的那几个字,几乎不敢相信她会这样对他!
让他失控一晚上,让他在她身边睡了一晚上,然后丢下一句话,说她离职?!
“搞什么鬼?”韦颢低咒着,发现自己竟然……被摆了一道。
你把事情讲清楚!
他又打了几个字,还附上一个怒火冲天的表情符号。
没有意外,结果又是已读不回。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妹不觉得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韦颢恼了。
昨晚他才想着要求婚,女主角今天就不见人!
是她不知好歹,还是他自作多情?
握着手机的大掌收紧,怒气笼罩全身。
曾几何时,他竟然成了那个要“解释”的人。
韦颢愤怒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用力的把门一甩,试图将对她的怒气关在门外,无法原谅她竟然如此辜负他的一片用心。
“不进办公室?我看你可以耍多久的脾气!”他赌气地道,压根不相信她可以将一切置之不理。
他瞪着手机,彷佛手机会在下一秒蹦出钱一样。
他目不转睛的瞪视着,从来没想过“已读不回”这件事会让他如此崩溃,他几乎想把手机摔了。
没有动静。
一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他真的要疯了——
突地,门上传来敲门声,韦颢露出笑容,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门边。
“你终于……”韦颢的微笑僵在唇边,表情迅速转为茫然与不解,将还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看着一脸紧张的助理秘书。
不是她。
不是曾静。
不是他的她。
助理秘书心有旁骛,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急着报告匆匆来访的原因。“总经理,曾姊传讯息给我,说她离职,不会再进办公室,有什么急事可以用讯息问她^怎么突然这样?交接期还有两个礼拜不是吗?”
韦颢瞪着助理秘书,久久说不出话。
曾静玩真的。
她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耍耍脾气,她是真的不打算再进办公室了。
无法适应眼前突然的状况,韦颢难得有些茫然的坐回位置,耳边助理秘书还在紧张的念着:“曾姊负责的东西很多耶,怎么会突然说不做就不做?这样我的压力好大,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真吵。
韦颢闭上眼,助理秘书还在沉不住气的念着,念得他头都痛了。
曾静……是什么意思?
不想见他吗?
突然不接电话,不进办公室,难不成她还能不回家吗?
一个念头闪过,韦颢注意到丢在桌上的车钥匙,发现一串陌生的钥匙正挂在他的车钥匙旁。早上急着出门,他根本没注意到。
那是她房子的钥匙,也是他唯一买给她的礼物。
曾经,她说过就算分手,也不会把房子还给他,如今,那串钥匙却在他的意识到那串钥匙背后可能代表的意义,他一怔,眼前一片黑暗。
“出去。”韦颢手一扬,沉声开口,终于成功止住助理秘书的叨念。
助理秘书知道自己失控了,只好闭上嘴巴退出办公室,还给韦颢一个安静的空间。
只是,吵闹的声音教人难受,接下来的静默却更让他崩溃,因为他意识到——
她要跟他分手。
她要跟他断得干干净净。
她分手的决心如此强烈,连一向紧握在手里的房子,她都可以不要。
被人丢弃的愤怒感熊熊燃烧着他,让他几近疯狂。
她想走?
她竟然不想留?
“曾静……”他愤怒的颤抖,猛地怒咆,用力捶打着桌面,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疼,从拳头那里传来,也从……心里的某一处泛开。
越来,越疼。
坐在超商里,曾静支着下颚,看着韦颢传来的讯息。
不用听到他的声音,不用看到他的人,都能知道他有多么生气。
昨晚,她被吓着了。
在欢爱之后,他竟然跟她求婚了。
迷蒙中,她以为自己作了个再美不过的梦,所以没有太大的反应。
当他在她耳边继续叨喃时,她才知道那是真的。
他真的跟她求婚了。
但那句话不但不是美梦,反而让她迅速的回归现实。
说出那句话,她知道对他来说是多大的让步与妥协,也代表他对她某种程度的在乎。
该说她不懂得满足吗?竟然转身就跑,连面都不跟他再见一次。
应该是这样说吧。
但是,她要的真的不多。不是钱、不是房子、不是身分地位,更不是婚姻的空壳,她要的,就是一个男人单纯的爱。
仅此而已。
她要他全心的爱,她要他专注而执着的眼神,要他只能为她绽放的笑脸与温柔。
她不是个大方的女人,一直都不是。
她没办法跟任何女人分享他的笑容,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一切都只是装出来的不在乎。
而她,装得好累了。
在未来携手的长相厮守里,她没有办法想象那个男人是韦颢。
他从来,不允他的爱。
她甚至相信,他就算给了她婚姻,也不会奉上他的心。
而这样的男人,她要不起,也不想要。他的施舍……她不接受。
就算现在心如刀割,心里有万分不舍,她也受够了这几年的痛,不想再将未来交到他手中,早就做好的决定,不会因为昨夜的迷醉而改变。
只是,他的提议仍旧动人,那双深邃的黑眸仍对她有一定的影响力,她怕自己不够坚持,会又一次落入他的温柔陷阱里。
只能逃。
顾不得面子,顾不得未完成的太多事,她只想离开。
这些年,她攒下来的钱虽然不算多,但要安身立命也不是难事。她对于他的责任,只要把她手上的工作交接结束就好。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全部。
就算是她负了他也罢,她已经无力再去承担那些,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离开的背影了。
深吸一口气,她该回家收拾行李了。早上走得匆忙,什么东西也没带,如果真要走,她也得准备准备才行。
早上把备份钥匙给了他,待会儿她会把那些文件摆到明显的地方,该还的,都还了吧,一二净对彼此都好。
移动沉重的脚步,她从来没想到,回家也是一个负担。
才进到屋里,她的手机就响了,心口猛地一跳,手机差点从掌心掉下去。她拿起一看,轻嗤自己的胆小。原来是助理秘书打来的,并不是韦颢。
“怎么了?”她收拾心情,专注于工作,知道助理秘书应该有很多事情得问她。
“曾姊,你怎么突然就……咦,总经理你要做什么……”助理秘书才起了头,手机就被人抢去。
“你人在哪里?快回……呃?喂!喂?!”韦颢抢过助理秘书的手机,冲着手机就是一声吼。
曾静心里打了个突,因为听见话机那头传来那个熟悉的称谓,更因为他那再熟悉不过的吼声。
怎么会是他?
还没做好跟他说话的心理准备,曾静想也不想,直接结束通话。
断线的嘟声传来,韦颢简直要疯了。
挂电话?
这女人越见过分,接别人的电话,却不接他的!
更别说一听见他的声音,竟然索性挂电话!
真是见鬼!这女人真的不放过任何激怒他的机会!
他什么时候成了豺狼虎豹、毒蛇猛兽了?
“再拨!”韦颢把电话递给助理秘书,让她再试一次。
助理秘书听话的重拨,另一头迟了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曾姊……”助理秘书起了头,没有意外,又遇到“盗匪”了。
“曾静……”韦颢才吼,电话又断线了。
韦颢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女人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挂电话!
“再拨!”他又一次把电话递给助理秘书。
“总经理……”助理秘书瑟缩的开口。“这一次,你可以不要抢我的电话吗?我真的有很多事情得跟曾姊问清楚,不然工作都不能做了……”
韦颢气得胸口起伏,咬着牙,大半天才说出一个字。
“好。”简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这一次,电话响得更久了,另一头的人似乎正慎重考虑着,要不要接这一通电话。
就在助理秘书以为电话就要转进语音信箱时,终于,曾静接了。
“曾姊?”助理秘书喊着。
曾静在电话那一头,久久不敢出声。
“曾姊,还在吗?”助理秘书又问。
“嗯。”曾静轻应,表示她还在,但是深怕通话对象会在下一秒又换人,所以回答得很小心。
她承认她是个胆小鬼,连听到韦颢的声音都会害怕,像做错事的人是她——
“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你……”助理秘书开始把条列出来的问题,一个一个仔细问着,一边听着电话那端的回答,很认真的抄写下来。
而曾静这头,终于确定韦颢不会再突然“出声”,安心且仔细的跟肋理秘书交代其他的注意事项。
韦颢只是等着,他的视线不曾稍离那支电话。
一分一秒、一分一秒。
原来,等待是这般折磨人的事。
韦颢不禁要想,以前的曰子里,她也在那间屋里,这般折磨地等着他的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