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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是妖孽 第四章

一如秦咲所想,月阳炎并没有去调查郭家和她的关系,不过是因事发之后的第二天就出征了,而他没有那么闲。

出征一事本来是很顺利的,本来。可甫进入南国边境的今天,秦咲就因为热暑昏倒了,最后是月阳炎考虑到她生来就娇生惯养,让其他人也迁就迁就,立刻寻了个地方扎营,把她安置在他的营账里,叫来军医为她诊治。

在别人眼中看来,他只是给足了秦老将军面子。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把内心早就把她猥琐了不下数百遍的事掩饰得冠冕堂皇。

“啧,早就说雇辆马车给妳,让妳一路娇贵到征战之地了,妳偏偏脾气硬,要跟我对着干,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他羞辱她,看就知道他先前说的是真心想为她好,若她肯乖乖接受他的羞辱,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说到她现在的样子,嗯,很像他曾在书上看到过的异国人造干尸,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若脏器有被取出,涂上防腐香料,再缠上裹尸布,把她往等身大的棺材里一放,盖上有漆画的特制棺盖,两个字,完美。

玩笑归玩笑,月阳炎当然不会以为她有啥特殊的睡眠姿势。她那个双手交叉的姿势是秦老将军教给她的一招招式,若有人想对她图谋不轨,那么当对方想用手扳开她不太美观的手势之时,手就会被她扣住,手腕骨立刻就会被她狠狠折断。可惜,这招只对没学过一招半式的普通人有用,对他可是连半点效果都没有。

所以月阳炎大剌剌地把手伸了过去,一手光凭气力就简简单单解除了她带有杀伤力的戒备,另一手赶紧乱入,握住一只软软女敕女敕的小手,与她十指纠缠戏玩。话说回来,秦老将军到底是有多怕他这个秀色可餐的儿子会被恶狼扑倒吃掉呀。

“你在干什么?”隐约察觉到爹爹教的招数轻而易举就被人化解,秦咲震惊着从热暑的痛苦沉睡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床边拿她的手当玩具的月阳炎。

“妳觉得我在干什么?”

“找死。”秦咲白眼也懒得翻,气都懒得喘,只用两个字说得简洁。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我不是那朵有本事让你成为风流鬼的牡丹。”直接打击他,告诉他,他对其他女人的那一套对她不管用。何况她现在的身分不是女人。

“对,妳的确不是朵妖艳娇美的牡丹,妳的刺好多,刚才我用嘴喂给妳清水的时候,就算处于神智不清的昏迷状态,妳的两排小银牙还一直追着我想偷香玩乐的舌头跑,好似咬不断就死不休。”

“你……”想说他无耻,但这种话对本就厚颜无耻的人说,只会被他当成好言赞赏罢了。秦咲调整了一下想把他碎尸万段的情绪,冷声道:“大人也不怕自己断袖的癖好被传出去,会令你的一堆爱人大失所望,从此离你远去吗?”

“不会,她们真要知道了有这种事,怕只会更加卖力地讨好、纠缠我,使出浑身解数,要我没有机会去想男人吧。”

什么叫作自恋、什么叫作无耻,不必去学堂听先生讲课,直接见上月阳炎一面,保证你一辈子受益无穷。

“不知军中有哪一位将士、谋士或小兵,与大人有着不一样的关系?”秦咲问得羞辱意味满满。总不能总是只有他羞辱她、拿她当蹴鞠踢着玩,她却只能乖乖听话、任他欺负吧。

“暂时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妳,不过……”过字拖得好长,说着说着,深邃黑瞳还要在她脸上睨扫得暧昧,“如果妳想成为第一个,我倒是不会介意。”

“在那之前我会先咬舌自尽。”免得遗臭万年,还让家人蒙羞。

“自己爬起来,把水喝掉。”淡淡瞅了她一眼,月阳炎将水袋取来递给她。

“啥?”他刚刚不是说……

“妳不会真以为我会用嘴伺候妳吧。”意思就是,刚才说的只是个恶劣玩笑,他根本不曾对她怎么样。

“自然不会,在下何德何能。”不想让自己沦为可怜虫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要去迎合他的戏弄。秦咲接过水袋,拔掉木塞,仰头咕噜噜地灌下好几口,“我很抱歉,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她不想说的,但是有些表面话总要说清楚,免得日后传出去,别人不只觉得她娇贵,还会认为她视人家的关怀是理所当然。那么以后不管走到哪,跟的是哪位武将、大人做事,都会从开始被鄙视到最后。

“没事,反正明日再走半日就会到达目的地。”这样不是很好吗,诚实坦率的孩子最能教人疼,所以他又给出了另一样关爱,“药足够凉了,把药也喝掉吧。”

对于月阳炎这样的体贴,秦咲是不抗拒的,她也想赶快好起来,千万不要拖大家后腿。

可是……当接过那碗药时,秦咲忍不住教导他一个连三岁女乃女圭女圭都会时常被爹娘叨念的常识,“大人,你不知道良药苦口,而苦药在仍热着的时候喝,才会药效更好,比较不会苦吗。”他递过来的药是凉的,哦,不对,还有一点点近乎于无的余温,只是在她说来,这跟隔夜凉茶完全毫无两样。

“我从来都不知道药在凉了的时候喝会不会药效减半,也不知道喝下去会不会更苦,我只知道现在冷热适中,刚刚好。”

秦咲突然察觉,月阳炎的舌头很有问题。回想起来,那天在校场议事的屋子里,那杯补肾药茶也是被他不着痕迹地吹到很凉很凉才推过来给她的。

“你该不会是……有猫舌头吧?”不好意思,受到伤害甚重的惊吓,敬语暂时省略。

而看到月阳炎那张向来只挂着些些狂妄与无比得意之色的俊容蓦地脸色一变,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把他的名字书写在纸上,看起来就好热,就算月姓很优美、很阴柔,后面拖着的那两个字不管横看、竖看还是热,明显阳刚的一个字插在中间,由两把火收尾,这么从头到尾热热热的男人还会是猫舌头哦。

“废话少说,马上把药给我喝完。”弱点被揭穿,月阳炎的确恼羞成怒了一下下,但马上就恢复过来,并且给出最能使她乖乖听话的恐吓,“如果妳嫌药太凉、太难喝,我不介意帮帮妳。”用嘴。最后两个字,他用无声唇语说完。

此举果然效果显著,只见秦咲立刻把嘴凑到碗边,再一次咕噜咕噜咕噜,以惊人的速度将苦药饮干、饮尽,然后因为药太苦,趴在榻边干呕,表示刚才经受过他的虐待。

“最近妳都没有好好睡吧,眼下都黑了两坨。”做完正事了,是时候该做做杂事,只因他不能太对不起对他有恩的秦老将军。

“大人头一次参军出征,是每天晚上都有好好睡的吗。”新来新猪肉,她不信他适应能力那么强,不会抱怨、不会暗暗叫苦。

“当然,我每天倒下没多久就立刻睡死了。不然第二天哪来的精力继续行军。”

又忘了,他是道地道地的男人,而是她现在只是个假小子,“你……”

“从今晚开始,妳跟我睡一个营账。”阳月炎先她一步把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

“为了让妳能好好睡觉。”

“我在别处也能好好睡。”不管如何,跟他独处就是不行!

“是吗,妳敢说妳不曾因为其他男人的打呼声和夸张梦话而被惊醒?妳敢说,妳不曾因为整个营账都充斥着男人的汗臭味而难以入眠?”

他说的全是对的,她根本无从反驳,可就算真的是这样,也不代表她就必须要跟他睡一起呀,“若跟大人同睡一个营账,大人是要让在下睡这张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是太太太好了,她会立即给他几句献媚马屁,晚上爬起来去解手的时候顺便多踢他几脚泄之前的各种恨,然后将错归咎给因为黑灯瞎火,看不清楚。

“妳打地铺。”想得真美,月阳炎俊脸上的笑容是这么说的,然后那抹笑以极快的速度转变成yin邪,“如果妳想上榻跟我同枕而眠,我倒是不太介意。”

“不必了,大人还是一个人享用这张榻吧。”嫌恶地瞪了身下的硬榻一眼,秦咲挪动身子就想跳下来。

“躺好。”可月阳炎却眼捷手快地把她按压回去,“妳要真的不想再给我们惹麻烦,就给我乖乖睡在这里,直到晚上我回来把妳赶下去。”

这样的威吓很有效,因为秦咲是真的不想再给他们惹任何麻烦。她懂事理的程度,估计连此刻仍未松开施加压力在她肩上的月阳炎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瞅见秦咲真的乖乖躺好,还给自个拉上被子,月阳炎总算能放下心,转身离去。但出去之前还不忘再次捉弄下她,“妳也别想着等好得差不多了,就跑回去原来的营账里睡。我相信,被我从男人堆里揪出来的样子绝对不会太好看。”

不是不会太好看,而是会非常难看。对着那个瞬间就被帘子隔绝遮蔽的背影,秦咲在心里这么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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