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擒夫 第七章 吴家垮台
虽然暂住草药园,傅云书并未再接手小包子的武艺教导,一来他有要事在身,二来凌玉曦下了禁令,可是,为了当个尽责的父亲,即使他的身分还未公布,他也觉得自个儿应该做点什么,于是转而陪小包子练字。
“师傅的字真好看!”凌霄对傅云书的崇拜可以说是毫无隐藏。
“假以时日,小包子的字会比师傅更好看。”傅云书可是实话实说,小包子真的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儿子,不过四岁,一笔一画却是有模有样。
略微一顿,凌霄带着渴望的口吻问:“师傅会永远跟小包子在一起吗?”
傅云书伸手模了模他的头,“当然,师傅怎舍得离开小包子如此可爱的徒儿?”
凌霄笑得好灿烂,伸出手,“拉勾。”
“好,拉勾。”傅云书跟他打勾勾,好奇的问:“你这颗小包子为何如此爱拉勾?”
“娘亲说拉勾是一种承诺的表现。”
“娘亲很爱跟你拉勾?”
“我很小的时候娘亲喜欢拉勾,这会儿是我喜欢拉勾。”
很小的时候……这颗小包子以为自个儿长大了吗?傅云书失笑,“你娘亲肯定是为了养成你的规矩,才老是找你拉勾,如今你知规矩守规矩,何必拉勾?”
凌霄咯咯咯的笑了,“师傅与娘亲真的是心意相通。”
“你娘亲也是如此说吗?”
“嗯,可是娘亲越来越爱耍赖,我只好跟娘亲拉勾。”
傅云书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原来是你娘亲变成了小娃儿,喜欢耍赖啊。”
凌霄放下手中的狼毫,举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巴中间,“嘘,不可以说出去,娘亲会不高兴。”
傅云书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我们小包子真是孝顺的孩子。”
“娘亲很辛苦,每次上山采草药,总是将手磨破了。”
心微微抽痛,傅云书举起手发誓道:“再也不会了,以后有师傅护着你们,你们会越来越好。”
凌霄用力点点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一直线。
“爷,霄少爷习武的时辰到了。”傅嵱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凌霄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不敢拖延,站在椅子上,撒娇的在傅云书面颊上亲了一下,便跳下椅子跑出去。
房门再度关上,傅云书仿佛没有察觉到房里有人似的模了模面颊,垂下头看着凌霄的字帖,待他看得差不多了,隐身在暗处的傅崝方才走出来。
傅崝两脚犹如未着地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可是声音却截然不同,非常宏亮,此时更是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爷,我已经查出那批『海盗』的藏身之处了。”
傅云书难掩惊讶之色的抬起头,“真的找到了?”
傅崝欢喜的点了点头,细细道来,“吴公子发现两位兄长近来老是去一处偏僻的庄子,之后我暗中跟去查探,发现他们每次都会带上好几个妓女,原以为他们是在那儿寻欢作乐,可是当他们离开那儿的时候,我觉得那些妓女的情况不太对劲,好像被人下药,而吴公子的两位兄长一如往常,什么异样也没有。”
傅云书了然的唇角一勾,“那几个妓女并不是为他们自个儿准备的。”当侍卫的当然不可能清心寡欲,但是若在镇国公的眼皮子底下,肯定不会容许他们嫖妓,就怕对手藉迷惑他们——虽说不可能完全堵得住,但是好歹让他们在上头提高警觉,不过这儿天高皇帝远,此地的商贾嫖妓、送女人已经成了习惯,无可避免用这一套来伺候这些“海盗”。
“是,我也如此猜想,便继续查探那个庄子,发现每日都有大量的鸡鸭鱼肉送进去,显然庄子里面住了许多食量很大的汉子。”
傅云书赞许的点点头,傅崝如今做事更细心了。“可有证实?”
“我不清楚里面的底细,又独自一人,不敢潜进去,只能守在外面,不过,还真教我守到人了。”傅崝看起来很平凡,可是一笑起来,宛若孩童般纯真的笑容却让整张脸变得光彩耀人,也因此可以订下傅家村最美的姑娘当妻子。
“我认出对方的身形,是那日在酒楼外交手的人之一。”傅崝算是隐身在暗处的侍卫,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出手,因此那日在酒楼外,他并未与黑衣人正面对上,也因为如此,更能将那些黑衣人的身形看仔细。
“真是太好了!”傅云书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说是成功一半了。
“接下来是不是盯着他们,等候他们采取行动,我们就可以逮人了?”傅崝迫不及待想去抓人。这些人真是可恶透了,淮州沿海的百姓因为他们提心吊胆过日子,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在他们手上。
“不,我们的商队不出海,他们不会采取行动。”
顿了一下,傅崝困惑的搔了搔头,“我们的商队要出海?”
“当然要出海,这趟买卖若是做成了,利润可是很惊人,皇上还等着我给他的小库房送银子,岂能不出海?”
傅崝忍不住皱眉,想狠狠骂皇上几句,却又没那个胆子,只能在肚子里面骂个过瘾——
这位皇帝真是可恶透了,危险卖命的事交给爷,自个儿却躲在宫里坐享其成,还想分爷应得的银子,简直是土匪……
傅云书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这次出海的船只和熟悉船务海事之人都靠皇上安排,皇上要个两成也是理所当然。”
傅崝干笑了几声,忍不住为自个儿主子不平,“为了让吴公子加入,爷还让了半成给吴公子。”
“我让了半成出去,就会有人让出半成给我。”
“是谁?”傅崝瞪大眼睛,这可稀奇了,半成的利润是很可观的,谁舍得让出来?
“时候到了就知道了。”
突然,两人很有默契的停止交谈,傅崝随即隐身在房门旁边,过了一会儿,傅岩的声音传出来——
“爷,是我。”
“进来。”傅云书将桌上的字帖放进匣子——自从陪儿子练字后,他都会将儿子每一次的字帖收起来,这让他有一种陪儿子长大的感觉,对于失去的那四年,不无小补。
傅岩推开房门钻了进来,也是满脸欢喜,“爷,刘公子那边都安排好了。”
“确定日子了?”傅云书也很开心,忙了好几个月,如今终于可以收网了。
“对,下个月初五。”
“货物准备得如何?”
“刘公子说大致上完成了,剩下一小部分是他临时加上去的。”
“他比我更清楚什么货物在海外有利可图,这事就交给他。”傅云书侧头看了一眼暗处的傅靖。“告诉吴公子,出发前三日将我们商队要出海的事透给他两位兄长。”
傅崝点了点头,可是有些担心,“吴公子很怕两位兄长,他会不会不敢说?”
“你告诉他,此事至关紧要,还有,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他,给他出气。”
“是,他不说,我也会想个法子让他说。”
“不必,他会说,不过,他会弄只耗子去告状。”吴子钰这个人看似软趴趴的,可是到了该决断的时候却很有魄力,相信再过几年,他会完全月兑去懦弱的一面。
“耗子……对哦,我都忘了还有这一招。”傅崝拍手道。
傅岩戏谑的瞥了傅崝一眼,“爷,傅峻已经敲定夫人的侍卫,是我们傅家村最美的姑娘。”
闻言,傅崝两眼闪闪发亮,可是又觉得很害羞,脸儿都红了。
傅云书很赞成傅峻的安排,“过两年就要成亲,两人也该多些机会相处。”
“傅峻问爷,是否要将人直接送过来。”
“不必了,我们过不久就回京了,届时再安排她见夫人。”傅云书起身往外走。“身子许久不动都变笨了,傅岩陪我练一下。”
“是,爷。”傅岩快步跟上去。
傅崝当然也跟出去了,不过,却是窝在暗处不见人。
傅云书眷恋的看着坐在榻上对奕的母子。未曾想过有一日,他会因为想起某人,就不自觉笑容满面。虽然他面上经常带着笑意,但谁都看得出来,并非发自真心,不同于如今的笑容,那是真正的开心。
不知不觉,傅云书将目光转向凌玉曦身上,无论何时,她总是美得令他心动,真想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看着她为他盛开娇艳……
凌玉曦懊恼的转头瞪他,他看儿子就好了,干么盯着她,感觉很像狼看到肉……好吧,她不应该形容温润如玉的傅云书是一匹狼,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强烈,他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似的,她承认,其实内心深处她很渴望被他生吞活剥,正因如此,他的目光更令她坐立难安。
傅云书很无奈的一笑。当着儿子面前,他也想管好自个儿,免得出丑,可是,他太渴望她了,一不小心就忍不住看着她胡思乱想。
既然阻止不了某人用眼神扰乱她,只好赶紧打发对面的宝贝儿子。“时候不早了,小包子是不是应该安置了?”其实她很不喜欢下棋,觉得这是很费脑子的事,而她的脑子全用来钻研医术,哪有闲功夫耗在下棋上面?可是,这颗小包子立志要打败她,每隔两三日就要缠着她下棋。她曾经想过偷偷放水,不过小包子年纪虽小,却聪明得很,严重警告她,逼得她只能收起这种糊弄他的计谋。
凌霄撇了撇嘴,告状的看了傅云书一眼,“娘亲真是小气。”
“小气?”凌玉曦眨了眨眼睛,不懂儿子突如其来的控诉何来。
“今晚只下了一盘棋。”
“……日日都可以下棋,一日一盘也就够了。”
“每回找娘亲下棋,娘亲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小包子就想,既然娘亲懒得下棋,小包子就忍着点,两三日再来一次。”凌霄真的自认为很体贴。
凌玉曦差一点从榻上摔下来,当然,她看见了某人强忍着笑意、继续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作壁上观。自从他出现后,她在小包子心目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总是不管不顾当着外人面前……不对,基本上只在他面前扯她后腿,遇到其他人,小包子百分之百站在她这一边。
“小包子是真的喜欢下棋,还是为了打败娘?”
“若是不打败娘亲,小包子就不能跟师傅下棋了。”
凌玉曦相信自个儿的脸一定扭曲变形了,这颗小包子想打败她竟然是为了——“为何打败娘才可以跟傅师傅下棋?”
“师傅的棋艺是大齐第一,小包子不先打败娘亲,如何与师傅下棋?”
凌玉曦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傅师傅的棋艺是大齐第一?”
傅云书清了清嗓子道:“皇上确有此言。”
凌玉曦的舌头打结了,又不能反驳皇上。
“时候确实不早了,师傅陪小包子睡觉,如何?”
凌霄两眼一亮,“真的吗?”
傅云书走过去,伸手将凌霄抱起来。
凌玉曦连忙帮儿子套上鞋子,欢送……不是,目送他们父子走出书房。
自从凌霄身边有了个寸步不离的傅嵱,凌玉曦就给凌霄独立的房间,因此凌霄已经不跟她睡在一起了。
凌玉曦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是不是很可笑?不过,她算是认清楚了,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动了感情,很难抗拒得了他的诱惑,何况他们是夫妻,夜里抱着一起睡觉也很正常,只是他们目前的情况有点尴尬。
凌玉曦悠闲从容的收拾棋盘,再挑了一本医书,准备窝到床上看书,可是一进内室,便落入傅云书的怀里,教他紧紧的从身后抱住。
啊一声,凌玉曦手上的医书掉落在地。
“你以为小包子可以困住我吗?”傅云书轻声笑道。
“……你不是说要陪小包子睡觉吗?当师傅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她还是避重就轻,先将自个儿从眼前的情况捞出来,偏偏越是使劲的想掰开他的手,就越来越紧。
“他睡着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怔了一下,凌玉曦半信半疑,“每次睡觉前,他总是吱吱喳喳说上一串。”
“他是在跟你撒娇。”
“他不也很喜欢跟你撒娇吗?”
“他在我身边觉得很安心,因此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小时候有爹陪着我睡觉,我也是如此,明明前一刻还想跟爹说话,眼睛一闭上,就睡着了。”
“你是不是很想念你爹?”
傅云书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轻声道来,“虽然爹死得早,但是他的模样一直清晰的刻在我脑海,有时举目望月,还会见到他爽朗的笑容。爹与我截然不同,爹出生在北城关,是真正的武将,而我出生在京城,更像个权贵之家的贵公子。”
虽然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她感觉得到语气里的孤单寂寞。十几岁的孩子应该还生活在父亲的羽翼下,可是,他却已经独自扛下傅家军这么大的担子,又没有兄弟互相扶持,再苦也只能独自吞进肚子,午夜梦回,必然忍不住思念父亲,想着父亲为何不多陪他一段时日?
凌玉曦转身面对他,温柔的用双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轻吻他的唇,“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可是她自个儿送上门,他就不客气了,低下头,他霸气的堵住她的嘴,狠狠的吞噬蹂躏,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吃下月复。
缠缠绵绵许久,傅云书终于放开她,捧着她的脸,看了她一遍又一遍,好像要看到天荒地老。
凌玉曦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娇嗔道:“你别再看了。”
“怎能不看呢?”傅云书双手各握住她的一只手,合在一起,放在唇边轻柔一吻。“我要一辈子看着你。”
明明甜在心头,凌玉曦却故意道:“将来一头白发,你可不能嫌弃哦。”
“我陪着你一起发苍苍、视茫茫、齿牙动摇。”傅云书再一次将她搂进怀里,半晌,终于道来搁了一个晚上的话——“这几日我不会回来。”
闻言一惊,凌玉曦慌张的推开他,“你要出任务了?”虽然今晚他大大方方出现在众人面前,说要跟他们一起用膳时,她就察觉到他不会继续住在草药园,可是也只当他准备搬回城里,并未想到他要执行皇上交付的差事了。
“过几日就会行动。”
凌玉曦不安的抓住他的手肘,“你会不会有危险?”
“别担心,我身边有很多人保护。”
“上次你身边难道没有很多人保护吗?”
“当时时机未到,躲在暗处的人不方便现身保护我。”
凌玉曦并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更担忧不安,“时机未到就落水发病,时机到了,岂不是更危险?”
见她眉头纠结在一块,傅云书欢喜的笑了。
凌玉曦郁闷的一瞪,“你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人生在世,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幸运得到心爱之人,而心爱之人如此为我担忧,我岂能不开心的笑呢?”
他很喜欢这种被她牵挂的感觉,他们真的心意相通,成为对方生命里不可缺的那一块。
心情明明很沉重,他却可以教她感到很甜蜜。凌玉曦伸手圈住他,依偎在他胸前,如今想东想西都是多余的,这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她只能像送老公远行的妻子一样说:“我和小包子等你回来,要平平安安的。”
“我答应你。我回来的时候,别再让小包子喊我师傅了。”
凌玉曦轻轻的点头应允。当她决定跟他回京时,就想说出来了,不过考虑他有任务在身,心想还是等回京之前再说好了,可是这会儿她有点后悔,若是出任务的过程发生什么意外……不会的,他一定会平平安安,他还未听见小包子喊一声“爹爹”呢。
凌玉曦苦恼的咬着下唇,看着专心练字的凌霄,一次又一次的自问:小包子真的知道他师傅就是他亲爹吗?
虽然知道她应该公布傅云书的真实身分,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启齿,烦得连饭都吃不下,娘见了还笑话她——
“娘知道你的脑子装了很多东西,可是如此简单的事,你为何非要想东想西给自个儿添愁呢?还记得娘说过的吗?小包子可聪明了,只怕早就知道师傅是亲爹,要不,他不会待师傅像亲爹一样,师傅给的东西,他来者不拒全收了。”
“我觉得……也许小包子只是认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凌母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没长脑子,“娘还不曾听过终生为父的父能够变成亲爹。”
好吧,她也觉得相当荒谬,可是为了站得住脚,她只能很艰难的又吐出一句,“小孩子心思单纯嘛。”
这次凌母用一种无言以对的表情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回敬她一句话,“娘看你心思更单纯。”
难道心思单纯的真的是她,而非小包子?
凌玉曦仔细想了又想,小包子对傅云书的态度还真是儿子对爹,而且当傅云书表示与她心意相通时,小包子竟然欢喜且认同,这确实说明一件事——小包子将傅云书当成了爹,只不过,小包子是接受傅云书成为爹,还是认出傅云书是爹?
“小包子,我们来下棋好吗?”
“娘又不喜欢下棋。”
“娘今日想下棋。”
“可是小包子不想下棋,小包子要练字。”
凌玉曦唇角一抽,这颗小包子会不会太过老气横秋了?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他们没有真的穷到那种程度,但是小包子如今的早熟确实起因于困难的环境。
凌霄放下手中的狼毫,正经八百的看着母亲,“娘亲有话直说,别拐弯。”
凌玉曦又忍不住抽动唇角,这颗小包子真的是她生的孩子吗?人家不是说儿子肖母,为何她觉得自个儿连他一半的聪明程度都没有?最近,她真的觉得自个儿在儿子面前有越来越笨的倾向。
清了清嗓子,凌玉曦试探性的道:“小包子还记得爹爹的事吗?”
“记得啊,娘亲要小包子重述一次吗?”
凌玉曦急忙的摇头又摇手,“不必了,娘只是在想,若是傅师傅当小包子的爹爹,小包子觉得如何?”
凌霄歪着脑袋瓜,状似很苦恼的样子,看得凌玉曦心惊肉跳,还以为他无法接受,结果他突然用一副对她莫可奈何的口吻道:“难道娘亲不知道小包子的爹爹就是师傅吗?”
凌玉曦觉得自个儿像是被雷劈中了,没想到自始至终搞不清楚状况的人真的是她,傅云书应该也跟她一样吧……不对,她忘了昨晚的事吗?傅云书说什么?小包子在他身边很安心,因此闭眼就睡,如同小时候他有爹陪伴睡觉……好吧,她果然如娘所言,心思更单纯。
顿了一下,凌玉曦虚心请教,“小包子何时知道你师傅就是你爹爹?”
“娘亲不是给小包子绘了爹爹的画像吗?”
凌玉曦瞬间被石化了,难不成早在他向她求问“子璇叔叔为何与爹爹如此相似”之时,她就没有糊弄成功吗?
凌玉曦推起讨好的笑容,态度极其卑微的道:“娘亲没有一开始就告诉小包子傅师傅就是你爹爹,小包子会怪娘亲吗?娘亲不是故意隐瞒,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
凌霄摇了摇头,“侯府太坏了,欺负娘亲,诬陷娘亲,娘亲不想回侯府。”
凌玉曦差一点泪奔,小包子怎能如此聪明如此体贴呢?
“不过,娘亲不应该说爹爹……”凌霄深深看了她一眼,皱眉摇头。
凌玉曦真的不知如何反应,垂着脑袋瓜像做错事的孩子吗?在一个四岁的孩子面前摆出这样的姿态会不会太蠢了?还是尴尬的笑几声混过去?这种姿态好像也挺不象话的……她再一次深深的感觉到生个天才型儿子很困扰。
“没关系,爹爹不会跟娘亲计较。”凌霄安抚道。
这颗小包子的胳臂是不是弯得太过分了?凌玉曦不服气的撇嘴,“他好意思跟我计较吗?若非侯府欺人太甚,我又如何……罢了,反正全说明白了,皆大欢喜。”
抿了抿嘴,凌霄闷声道:“娘亲,爹爹很可怜的。”
凌玉曦挑起眉毛,无声的请教他,傅云书何来可怜之说?
“娘亲有小包子,爹爹只有一个人。”
怔楞了下,凌玉曦突然明白了,这颗小包子在劝她与傅云书和好。
“小包子,爹爹回京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吧。”
凌霄两眼闪闪发亮,“真的吗?”
“嗯,不过,我们暂时不回侯府。小包子也知道娘亲被诬陷的事,这就表示侯府藏了坏人,可是爹爹至今还查不到坏人是谁,我们无从防备,所以,只能暂时住在外面,待爹爹查清楚了,我们再回去。”
“小包子只要能跟娘亲和爹爹在一起就好了。”
凌玉嗡伸手模了模儿子的头,“当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娘亲还会给小包子生弟弟妹妹吗?”
凌玉曦再一次被石化了,放在儿子头上的手不知该不该收回来,为何一下子跳到生孩子的问题?严格说起来,她和傅云书和离的事还没彻底解决,这会儿她若是急着拉傅云书上床生小孩,难保侯府不会拿她的清白大作文章。
“小包子想要弟弟妹妹。”凌霄眨巴着眼睛瞅着母亲。
那模样真是太萌了,若非凌玉曦的理智还在,说不定傻傻的给他点头应了。
凌玉曦将手收来,很诚恳的询问:“小包子为何突然想要弟弟妹妹?”
“爹爹问小包子想不想要弟弟妹妹,小包子很想要弟弟妹妹,爹爹就说,这事要娘亲同意,娘亲才能给小包子生弟弟妹妹。”
咬牙切齿,凌玉曦很想掐某人的脖子,原来他一直暗中给小包子洗脑……不对,也许该说,小包子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师傅是爹爹,因此很乖巧的迎合爹爹企图塞进他大脑里的念头,父子俩一搭一唱,算计某个自以为聪明的傻蛋。
“娘亲会给小包子生弟弟妹妹吧?”凌霄显然对这件事很固执。
“……这种事总要等你爹爹来了再说嘛。”凌玉曦决定先将眼前这关混过去,可是这一刻,她同时生出一种前途堪虑的感觉,这对父子实在太精于算计了,即使上一世是高材生的她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他们还联手……将来,她会不会变成生孩子的机器?念头一转,她忍不住抖了一下,这实在太可怕了!
凌霄欢喜的点点头,再度将心思摆在练字上面。
凌玉曦突然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不到一个时辰之前,她还纠结在如何说清楚傅云书的真实身分,这会儿她担心的竟然是将来会不会成为一只母猪,这还真是应验了一句话——世事无常。
虽然入秋了,暑气散去不少,可是白日艳阳依旧高照,若是能够不曝露在大太阳底下,谁都喜欢待在凉爽的池边。除了出门给人看病,凌玉曦都拉着儿子来到草药园,坐在栗树下,一边乘凉,一边练习吹箫——这是她唯一擅长的乐器。她很赞成读书读得很烦闷的时候,应该将自个儿放逐在音乐的世界,因此她认为儿子必须接受音律的熏陶,可是这儿真的很难寻到音律师傅,索性先由她教他吹箫,待他大一点,去了书院,书院自然有教导音律的夫子。
凌霄很喜欢箫声,因此每次给他上课,他总是特别兴奋,可是今日一直不来劲,吹了好一会儿,也听不出他吹了什么。
“怎么了?天气太热了吗?”
“娘亲,我……”凌霄突然跳了起来,迈开小短腿往外跑。
凌玉曦还真是傻眼,这颗小包子在搞什么?
约莫一盏茶,凌霄垂头丧气的走过来,再度回到刚刚的石椅坐下。
“小包子,要不要告诉娘亲,这是怎么一回事?”凌玉曦自认为通情达理,训话指正之前一定要先问清楚,免得孩子觉得委屈,抱怨当娘的不懂他的心。
咬了咬下唇,凌霄可怜兮兮的瞅着母亲,“爹爹是不是不要小包子了?”
凌玉曦怔楞了下,终于明白怎么一回事了。“爹爹怎可能不要小包子?娘亲不是说了,这几日爹爹有要事在身,回城里去了,不能陪在小包子身边。”
“可是爹爹说过,没有看到我,他睡不着觉。”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子哄小包子,难怪小包子胳臂全弯到他那儿去了。好吧,她自我检讨,上一世独立自主的娇娇女不太懂得讨好人,可是,当娘的再苦也要安慰儿子。“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城里到这儿来回要一两个时辰,爹爹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如何来看小包子?”
“爹爹真的不会不要小包子?”
可怜的小包子,这根本是严重缺乏安全感。凌玉曦轻声一叹,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温柔的道:“娘亲向小包子保证,爹爹很爱小包子,就像娘亲一样,见不到小包子,我们会担心,有小包子在身边,我们会开心,小包子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
“真的吗?”
“真的,小包子忘了吗?爹爹教小包子武艺,陪小包子爬到树上摘果子,亲自给小包子打造弓……爹爹如此爱小包子,怎可能不要小包子?”
阴霾一扫而空,凌霄开心的咧嘴一笑。
这时,银珠急匆匆的走进草药园,“小姐,福伯刚刚从城里回来,说城里发生了大事,这会儿在花厅等小姐。”
凌玉曦神情一肃,连忙放下凌霄,牵着凌霄离开草药园去前院的花厅。
一见到凌玉曦,福伯立刻起身,“小姐……”
“福伯不急,坐着就好,回春堂的药材送到了吗?”凌玉曦最担心的还是自个儿的生意,更重要的是不能误了人家医馆。
“送到了,这是易大夫给小姐的帐册和银票。”福伯将几案上的布包递给凌玉曦。
凌玉曦将凌霄安置在一旁,在上首坐下。“城里出了什么事?”
“吴家被淮城卫包围了。”福伯惊魂未定的道。他一直觉得小姐不应该拒绝吴少爷的提议,可是小姐认为吴家看似得意,其实是站在风口浪尖,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万丈深渊,凌家这种只求生存下来的落魄人家还是别去招惹,没想到小姐真说中了。
凌玉曦想起那日在小屋外无意间听闻的内容,由此可知,吴家被淮州城卫包围应该是傅云书的杰作。“福伯可知道原由?”
“我打听了一下,可是各说各的,总之,应该是跟海盗有关系。”
凌玉曦若有所思的挑起眉。大齐初建之时,为了巩固政权,严禁海上贸易,直到前一任太宗皇帝才开始鼓励海上贸易,也因此大齐海上贸易并不活络。大齐十三州当中,濒海的并非只有淮州,但因为地理位置居中,淮州最大最富裕,所以最大的出海港当然也在淮州。
因为海盗猖獗,致使淮州商贾不愿意从事海上贸易,难免也教其他帅看了心生怯步,因此吴家就成了大齐唯一进行出海买卖的商贾。若是吴家被围与海盗有关,很有可能是吴家勾结海盗……原来如此,难怪吴家敢不畏海盗威胁出海买卖。
“除了吴家被淮州城卫包围,城里还有其他的事吗?”
“如今城里只准进,不准出。”
“只准进,不准出?”
“对,好像是防止吴家的人潜逃出去,我是赶着禁令开始之前离开。”
凌玉曦觉得好笑,又不是那些有通天本领的权贵,已经将人家家里包围得水泄不通,有必要担心人家潜逃出去吗?
顿了一下,福伯试探的道:“小姐,吴家与镇国公府有关。”
凌玉曦一怔,“什么?”
“我也是听说的,淮州大户人家皆知此事,要不,单凭吴家商贾的身分,淮州那些身分尊贵的人家如何瞧得上眼?”
淮州大户有一半以上的贵女皆找她看病,她难免听到一些私密的话,吴家是商贾,正经八百出身的人家并不欢迎,可是每回的赏花宴,吴家必在受邀之列,原来是因为镇国公府……她明白了,傅云书名义上对付吴家,事实上是冲着镇国公府,如此说来,海盗的问题就不是那么单纯了。
“福伯,只要有机会,我会向镇国公府讨回我爹的清白。”
闻言,福伯眼眶立刻红了,突然站起身,在凌玉曦面前跪下来,声音哽咽道:“小姐,我知道这太为难你了,可是你要跟侯爷回京了,老爷一生的清白也只能靠你了。”
福伯与凌父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福伯的妻子是凌父为他娶的,福伯的儿子甚至成了凌玉琛的伴读,每每想到凌父死不瞑目,福伯就伤心难过。可是,如今凌家能安安稳稳的在淮州扎根已经不容易,哪敢妄想对付镇国公府这样的外戚权贵?
凌玉曦起身将福伯搀扶起来,“不为难,为人子女,岂能见父亲含冤而死却无动于衷?福伯放、也,终我一生,我一定会让凌家光明正大回到京城,也会让琛哥儿将来挺直脊背站在朝堂上。”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福伯已经管不住泪湿衣襟。“小姐,你能有这份心就够了,莫拿自个儿的安危开玩笑。”
“这几年福伯几乎都跟在我身边,还不了解我吗?我不会莽撞行事。”
福伯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开玩笑的道:“是,我会提醒侯爷,教侯爷盯着小姐,别教小姐一时义愤填膺闯祸了。”
“福爷爷放心,我会告诉爹爹。”凌霄突然跳起来道。
福伯见了哈哈大笑。
凌玉曦懊恼的瞪儿子一眼,没有那个男人,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凌霄撒娇的爬到母亲身上,却很英勇的说:“小包子会跟爹爹一样保护娘亲。”
凌玉曦冷哼一声,“小包子一颗!”
凌霄咯咯咯的笑了,在母亲的怀里钻来钻去。
凌玉曦懒得理他,让福伯去休息,然后抱起那颗心情无比畅快的小包子回房,同时叫银珠带着帐册和银票跟上他们。
凌玉曦没有试图打探城里的消息,一来因为她相信淮州城很快就会解除准进不准出的命令,免得引发民怨;二来左邻右舍的庄子会自动互通有无,若城里有消息传出来,不打听,人家也会把消息送上门,反之,若没有消息透出来,她也打听不到。更重要的是,傅云书只要完成任务就会出现,她自然可以从他那儿得到第一手消息。
果然,淮州城隔日就恢复自由进出,只是身分的核对更为严格,不过,傅云书却是过了十日才招摇过市的来到庄子。
看到傅云书,凌霄好像恨不得扑过去,可是双手却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傅云书看了凌玉曦一眼,见她点了点头,确定她已经说了,便蹲子,看着凌霄,张开双手,下一刻,就见凌霄松开母亲的手,飞也似的扑进他的怀里。
“爹爹,小包子好想你哦!”凌霄紧紧揪着傅云书的衣襟。
“爹爹有要事在身,娘亲没告诉小包子吗?”
“有,可是小包子还是很想爹爹。”
“对不起,以后爹爹再也不会丢下小包子这么久。”傅云书抱着凌霄站起身,走到凌玉曦面前,贪婪的直盯着她,“夜里是否担心得睡不着?”
“又不是小孩子,为何要担心?”凌玉曦娇嗔的一瞪。也不看一下场合,当着众人面前,难道要她说每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吗?
“我想你们,夜里难以成眠。”傅云书可不在意其他人,满心满眼皆是她。
凌霄突然凑到傅云书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显然是令傅云书极其欢喜的事,只见他唇角上扬,纠缠着凌玉嗡的目光更火热了。
“……我们进去再说。”凌玉曦已经见识过儿子如何扯自个儿后腿,若是不想被卖得更彻底,甚至在众人面前没脸没皮,还是赶紧将他们父子带回房间。
他们一家三口回房了,某人的情绪却无法平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刘穆言激动的扯住傅峷的手臂。原本他只是想跟傅云书一起回庄子庆祝一下,可是没想到傅云书的目的地不是他的庄子,而是凌家的庄子,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傅云书就突然多出一个儿子,害他下巴差一点掉到地上。
傅峷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刘公子看不出来吗?霄少爷是爷的儿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为何会突然迸出一个儿子?”
傅峷忍不住皱眉,“什么突然迸出一个儿子?霄少爷本来就是爷的儿子,只是以前不知道,如今终于相认了。”
刘穆言真的很想跪下来求饶,为何他有听没有明白呢?“以前不知道,如今终于相认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傅峷真的很想赏一拳,让他脑子清醒一点。“以前不知道夫人生了小少爷,如今知道了,当然要相认啊。”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哪儿奇怪了?
“为何以前不知道你家夫人生了小少爷?”
“夫人离开侯府之后方才发现有孕,侯府的人不知道,爷又如何得知?”傅峷忍不住叹气,刘公子真的被吓坏了,要不,为何像个傻子似的问个不停?
“如今又是如何得知?”
“遇见了不就知道了吗?”
“可是,又是如何遇见?”
傅峷受不了的翻白眼,他真的准备没完没了的问下去吗?算了,索性好心一点,拍了拍刘穆言的肩膀,从头说起,彻底满足他的好奇心——“说起来,这是刘公子的功劳。若非刘公子,吴公子不会带爷去春水堂,我们也不会在春水堂发现小少爷……”
相对外头的吵吵闹闹,凌玉曦的房里是温暖而宁静。
凌霄叽哩呱啦说了一刻钟,就心满意足的趴在傅云书的怀里睡着了,傅云书随即就近将他放在榻上,凌玉曦取了薄毯为他盖上。
凌玉曦有很多话想问,可是过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你不问我吗?”
“若是能说,你就会说,何必我开口问?”若说此次行动真正目标是镇国公府,他的任务只怕还没结束,恐怕也不便对她多说什么。
“吴家为了垄断海上贸易,勾结海盗,杀害大齐百姓,如今已被押解进京,送交刑部审理。”严格说起来,他真正的目标还未解决,可是现今她要跟他回京,就不能不了解镇国公府的情况,“镇国公府”这几个字势必经常出现在她耳边。
凌玉曦不以为然的挑起眉,“吴家有如此大的本领勾结海盗?”
傅云书赞赏一笑,“没错,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吴家不过是镇国公手上的一颗棋子,而所谓的海盗是否是真正的海盗,这就很难说了。”他逮着的海盗已确定是大齐百姓,此时已暗中送至京城,交给皇上秘密审讯,不过即使能从这些人身上查到镇国公府,但若他们不咬出镇国公府,就不能藉此定下镇国公的罪,更别妄想将镇国公拉下来。
很难说?若是她猜得没错,他很确定海盗是镇国公的侍卫或死士,只是很难拿此事敎镇国公认罪,自然不好一口咬定镇国公乃主使者。
“无论如何,吴家垮台对镇国公府是很大的打击,是吗?”她只要知道镇国公府的地位是否动摇了。
“当然,吴家乃江南首富。”
凌玉曦冷冷一笑,没有江南首富这个钱袋子,镇国公想“做大事”难免诸多不便。
“我可以向你保证,镇国公不会笑到最后。”
“我不傻,不会以为鸡蛋可以对付石头,可是我也明白,再巨大的石头面对洪水泛滥也难以招架。每个人都有弱点,没有人可以无所惧怕的将天下踩在脚底下。”
没有人可以无所惧怕的将天下踩在脚底下——这句话说得真好,即使身为一国之尊的皇上都不能不妥协,后宫不少嫔妃就是最佳证明。傅云书戏谑的一笑,“你为何将自个儿视为鸡蛋?我倒觉得你是一颗顽石。”
“我才不是顽石。”
“明明就是小顽石。”傅云书伸手一勾,教凌玉曦扑倒在他怀里。
“你干啥?”凌玉曦紧张的看着一旁的凌霄。
“刚刚小包子跟我咬耳朵,说了什么,难道你不好奇吗?”
“……他还能说什么?”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傅云书刻意停顿了一下,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近乎呢喃的接着道,“不过是说你答应他生弟弟妹妹……”
“我岂有答应他?”凌玉曦急得脸都红了,这颗小包子太不老实了,胡说八道,她不过是承诺他爹爹来了再说,何时答应?
傅云书摇了摇头,“当娘亲的不守信用,这样好吗?”
“我真的没答应他。”
略微一顿,傅云书转而点头附和,“你也的确没有答应,生弟弟妹妹这种事又不是单靠你一个,还要我配合啊。”
“傅云书,你耍我啊!”凌玉曦懊恼的踩他一脚,可又不敢太用力,感觉倒像在挑逗。
“生孩子的事本来就要我们两个一起合作啊。”傅云书很无辜的道。
“傅云书——”凌玉曦不知如何阻止他纠缠这个话题,索性用手遮住他的嘴巴。
她不让他说,他就不说,不过,他可以用情意绵绵的眼神对她诉说。
他的目光比嘴巴更有杀伤力,她只好转而遮住他的眼睛。
听傅云书轻声的笑了,凌玉曦又羞又恼的索性捂住自己耳朵,然后闭上眼睛。这会儿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傅云书靠过去亲吻她的唇,声音温柔而甜腻的道:“小包子真的很想要有自个儿的亲手足,回京之后,我们给小包子生个弟弟妹妹,好吗?”
半晌,凌玉曦没有回答,却将脑袋瓜钻进他的怀里。
傅云书伸手将她圈住,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面。他知道,从今以后她不会离开他了,除非他不懂得珍惜她,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